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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旧尽春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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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梳头发吧。”

    “你可知男女之间梳头这种事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得?”

    “你要这样,那我可就没什么话说了,小时候我还帮大哥他们拢过束发呢。”

    “行,你说什么都在理。”虽然寒岩嘴上说着委婉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是自然的拿过梳子,轻轻的帮顾卿烟梳着头发。

    他知道顾卿烟爱惜自己的头发,平日里能动她头发的出了母亲就是素心了,如今多了一个他,寒岩是欢喜的。

    顾卿烟也想起了白日里他们提起回程的话,问寒岩:“明日何时走?”

    “晚些时候吧,顾卿烟,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才每次都来这么一出?”寒岩打趣道。

    顾卿烟拍了拍水面,溅起水花,往后打在寒岩身上:“你才舍不得呢!”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我同你大哥说了,等正月十五你们要没什么事,就来斜阳城过灯节。”这是刚才他们坐一起聊天定下的约定。

    “上回你二哥还说好久都没见到斜阳城的夕阳了呢。”

    顾卿烟听罢笑了笑:“二哥小时候就爱看夕阳,像个小老头子,望着夕阳总说些听不懂的话。”

    “那你呢,爱看夜景。”寒岩说道,“有时候想想你们几个也正是够怪的,做大哥的带着老三心如止水,你二哥和你看得风景都是萧条落败之感。”

    顾卿烟道:“我以前也不明白,可是长大后,似乎就看懂了些。大哥和三哥内心远比我们看到的表面强大,泰山压顶而波澜不惊才能安定人心和准确判断后续。二哥看透生死所以对于夕阳也就不会觉得那是某一天的结束。”

    “那你呢?”

    “我?我不知道。”顾卿烟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自己也在思考。

    寒岩依旧轻轻梳着顾卿烟的头发,视线落在她的背上,第一次看见那一条条的伤痕,像是小蚯蚓一样趴在顾卿烟的背上。

    除了这次的新的伤疤,还有些许变淡了的旧伤,顾卿烟的手在拨水玩,手肘处的伤痕也让寒岩看了明白。

    感觉到寒岩的目光注视,顾卿烟转过身来,三千青丝从寒岩指缝间溜走,顾卿烟看见了寒岩眼里的心疼。

    寒岩道:“这些都是训练时候的伤?”

    顾卿烟摇摇头:“有的也是做任务的时候留下的。二哥已经尽力让这些疤痕看着不那么害怕了。”

    “保护好自己,顾卿烟。”寒岩知道,自己无法拦着顾卿烟告诉她不要再做这样的事,能给的嘱托就是让她保护好自己。

    顾卿烟拉过寒岩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要起来了吗?”

    “嗯。”泡了有一会儿了,顾卿烟怕自己在泡下去就该泡发了。

    寒岩起身,要去叫素心进来,顾卿烟便随他去了,过不了多久,素心抱着新的衣裳进来,顾卿烟出了汤池,由着素心替她更衣。

    问起自己进来后外面的情况,素心把刚才北溟和她说的说给了顾卿烟听:“谷主把人放了,三爷派西决跟着,东篱似乎把唐宽擅闯院子的事告诉了金老板,方才金老板来过,赔了好一通不是。”

    “那大哥怎么说?”

    “谷主的意思要是往后唐宽安分此事就如此,要是还有别的心思,就别怪谷主不客气。”

    顾卿烟穿戴好,出了屏风,素心拿过布巾帮顾卿擦拭着发尾,顾卿烟问:“大哥他们在我屋?”

    “嗯,二爷一会儿还帮主子诊脉。”

    “备茶了吗?”顾卿烟想这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睡不了觉,他们应该也有话说。

    素心点头,方才出去,茶都已经备上,给顾卿烟收拾完,主仆二人也往自己屋去。

    顾卿烟这回住的屋子本来还算宽敞,可这一下对了那么些个人,一眼看过去,瞬间就觉得屋子小了不少。

    苏探雪见顾卿烟走了过来,迎上去问:“卿烟,还好吗?”

    顾卿烟冲她笑笑:“我没事。”

    然后自然的走到胥少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宗越过来给顾卿烟诊了脉,又看了看顾卿烟的手腕、耳根后头,都没有起红疹的现象,这才放了心。

    且说唐宽回去后,金老板闻得此事大怒,也顾不得其他,叫了几人看住唐宽不让他出屋子,自己火速去宜沁园赔不是,他是不知道唐宽此举差点害到顾卿烟,只一个劲的说着唐宽是鬼迷心窍干出丢人现眼的事。

    胥少霖且忍下心中怒火,给了金老板警告,左右这件事还没结束,要是唐宽识趣,也就只是丢半条命,要是还有妄动,他也不会再放过第二次。

    金老板得了话,又麻溜的回了前头,嘱咐人把唐宽屋门锁上,别再出来丢人现眼,唐宽在宜沁园受了气,回来又开始窝里横,屋里骂骂咧咧,好一顿吵闹。

    那边那两人自然也就知道此事未成。

    “公子,失败了。”侍卫说道。

    那公子“啪”一拍桌子,似要将所有愤恨都发泄在这一掌之间,他终究是低估了顾卿烟,本以为她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不过就是仗着桃花涧和身边的人,才有那么些气势,却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

    “哼,如此不成,就只能正面来硬的了。”

    “噢?是吗?”他们说话间,忽然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男声,声音充满了不屑。

    两人回头看过去,门口映出一个人影,那人影站得笔直,似双手抱胸。

    “谁!”侍卫反问。

    听得“砰”一声,门开了,一道人影忽然就窜到二人面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西决。

    方才他见唐宽直接就被关了起来,骂骂咧咧听见什么下午就不该遇到那两人,西决串联起他们所知的一切,直奔着这间下午没有人的屋子就来。

    听见了这主仆二人说的那一番话,也不论他们是谁,自己就现了身。

    西决鄙夷的看了看那侍卫,对着所谓公子的那人说道:“褚公子?在下来此多时,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已经入耳,你这身边侍卫都没发现,该换人了。”

    那人听见西决直呼其姓,一瞬诧异,很快又想起入住时登记了姓名,只能故作镇定。不过西决的话说的没错,他们在屋内讨论,一直不曾发现屋外有人。

    “你是何人?”褚玉书问。

    西决稍加施礼,客气的说道:“桃花涧,西决。”

    桃花涧四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连带着他们身边的贴身护卫也能在江湖上叫得出名号来,西决自报家门,不怕这褚玉书不识得自己。

    “方才听说褚公子要正面来硬的,不知是要对谁?”西决问道。

    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明白对方的底细,但是无论是谁,要动他们四姑娘,就坚决不行。

    褚玉书看着眼前的西决,他知道事已至此,如果此时的自己态度稍微软一点,他的报仇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西决环抱的双手握着剑,褚玉书也是个练剑的又岂会不知,那剑实则已蓄势待发,然而他也不是弱的那一个,搭在桌上的手也已经握好剑柄。

    “呵,冤有头债有主,我是来找你们四姑娘顾卿烟为师门报仇。烦请转告,明日午时,山庄后山,一战见分晓。”
………………………………

第七十五章 后山一战

    西决回去后把褚玉书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顾卿烟,顾卿烟泡茶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问西决:“问出他为谁报仇了吗?”

    西决道:“苍山派,封长吉。”

    说起这个,顾卿烟和北溟对看了一眼,像是恍然大悟,顾卿烟忽然笑了起来。和在座的众人,说起了其中的渊源。

    两年前的某天有人找到雨花楼,说出一笔重金,让他们帮忙杀人。那天百里墨不在,付冲只好把这件事情禀告给当时在的顾卿烟。

    顾卿烟本来干的就是这事,又听付冲说那人眼带恨意都红了眼,顾卿烟好奇心驱使,便见了那人。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当时苍山派的副使褚绥,对于名字,顾卿烟没怎么记,倒是对他说的事和要杀什么人好奇。

    要知道苍山派一直是名门正派,别说是这种花钱暗杀,就是个偷鸡摸狗的事也都不曾有过。

    “你要杀谁?”顾卿烟问。

    “封长吉。”

    褚绥当时戴着斗笠帽子,一直低着头说话,可即便如此,顾卿烟还是看见了那猩红的眼睛,她要是没记错,这封长吉似乎是苍山派的掌门,这副使要暗杀掌门,有意思。

    “给我个理由。”

    “你们不是从来不要理由的吗?”

    顾卿烟摇头:“死人可以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但我要知道我为何帮你。”毕竟顾卿烟不是用钱可以打发的人,她又不缺钱。

    “对了,江湖中能替你暗杀的不止我顾卿烟,你大可去找旁人。”顾卿烟不强求,要是没满足她的好奇心,当做不知道也罢。

    “夺妻之恨。够吗?”

    “噢?副使是这么情深的人?还是不甘心?”

    “我若将此事告诉你,雨花楼是不是就知道了苍山派的事了?”

    “聪明。不过,打从你进来那一刻起就没有了选择,不是吗?”

    更何况刚才顾卿烟也给过他一次机会。

    那之后,褚绥告诉了顾卿烟他要杀封长吉的原因,不仅仅是要报夺妻之恨,还要夺那掌门之位,为了要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理由,便不能亲自动手。

    顾卿烟点头明了,门派里那些恩恩怨怨她不管,所谓的名门正派谁又能完全保证干净呢,顾卿烟收下银两,应了褚绥。

    “那,你那儿子,杀与不杀?”褚绥临出门前,顾卿烟幽幽开口问他。

    “留。”

    “好。”

    几日后,顾卿烟便带着北溟到了苍山,没有人知道顾卿烟何时下的手,只在某个傍晚时分,从封长吉的屋里发出一声侍女的尖叫,众人赶过去一看,就见封长吉浑身挠的无一处完好皮肤,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褚夫人见此状,晕了过去,当天晚上顾卿烟拜访了这位褚夫人,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第二日便见褚夫人留下一封绝笔,割腕自尽了。

    顾卿烟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听得一旁苏探雪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顾卿烟:“为什么?”

    顾卿烟道:“封长吉和褚夫人本是青梅竹马,也不知其中什么缘由,褚夫人最后嫁给了褚绥,婚后若是相安无事就罢了,偏生封长吉和褚夫人还私下时常见面,藕断丝连。”

    “封长吉此人我知道一些。”寒岩道,“你若不说,我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那时候论剑道有过几次照面,说话做事都儒雅有礼。而且剑术了得,是个出了名的剑痴。多年未曾娶妻,还以为他不近女色呢。”

    “他娶不娶妻也无妨,反正儿子都有了。”顾卿烟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褚玉书。

    褚绥是在帮人把儿子养大后某一天无意中得知的,故而心中恨意怒意集聚,本想自己了断了此事,但一来想到封长吉在门派中颇有威望,若他不承认,自己也落不着好处,二来自己盯这掌门之位已久,何不找个中间的人,替他办了此事,故而找上了雨花楼。

    顾卿烟当初就把这事当一乐子,回来后只随口提了句,慢慢的也就忘了。

    如今众人也就当听了个睡前故事,胥少霖问顾卿烟,接不接这挑战,顾卿烟笑道:“为何不接,只是三哥怕要派人加急给苍山派传个信儿,过来收尸了。”

    百里墨点点头,交待西决去了,看着顾卿烟没什么事了,该回房间的也回房间了,折腾了一天,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

    第二天午时未到,褚玉书便已经到了山庄后山那等着。顾卿烟姗姗而来,不忍笑道:“现在的人,都不惜命,竟有赶着送死来的。”

    “少废话,两年前你杀我师父,今日我特意为师父报仇。”

    说着就要亮剑。

    顾卿烟一个暗暗发力,影子一般的就移动到褚玉书面前,褚玉书看清来人的时候,顾卿烟的手就握在他的剑身上,他们之间只有两拳的距离。

    顾卿烟在他耳边说:“你说错了,应该还得为你娘报仇。”

    那日顾卿烟可是将褚绥已经知道封长吉和褚夫人苟且之事告诉了褚夫人,还不忘提醒她,这回自己就是褚绥请来杀他们的。

    褚夫人或许是因为羞愧吧,在顾卿烟说完那话后,让顾卿烟给她点时间,写下了给儿子的绝笔,然后在顾卿烟面前割腕自尽了。

    “你!”

    “或许你知道是我动的手这件事情应该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吧。为的让你来到我面前,让我杀掉你。”

    褚玉书没有细究顾卿烟画中的意思,他看见顾卿烟的眼神里看他,就像是看一只被圈起来的蝈蝈。玩味、不屑甚至还有嘲讽。

    往后一翻身,拉开了和顾卿烟的距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哈哈哈。”顾卿烟一笑,“那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北溟。”

    对方用剑,顾卿烟倒也起了用剑的心思,一叫北溟,想让北溟把剑给她,北溟正准备把自己的剑给顾卿烟,便见旁边寒岩已经扔出去,对着顾卿烟道:“用这个。”

    顾卿烟接过寒岩的剑,点头一笑,拔剑出鞘,这就打了起来。

    褚玉书用剑行云流水,出剑速度又极快,这前面两三个回合,顾卿烟反倒是在适应手上的剑,只防守,攻击招式甚少。

    好在寒岩的剑使起来轻盈,顾卿烟适应的也快,在接住一招侧剑之后,手腕一翻,将褚玉书的剑往下压了一头,趁着这会儿的的功夫纵身跃起,回到两人比武的中心点。

    褚玉书紧追而上,一剑直刺顾卿烟,顾卿烟用剑划开,剑锋一转,就见两把剑划到一起,发出一瞬间刺耳的声音。

    周边群鸟惊起,有树枝折断落在两人中间,褚玉书似被一股内力所推,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顾卿烟一收剑也暗自调理气息,这褚玉书虽说脑子不怎么有策略,但功夫确实不低,方才连续的攻击都是在为那一剑直刺蓄力,两剑交锋之时,顾卿烟能感觉到那直逼过来的剑气。

    “没想到四姑娘用剑也不赖。”褚玉书说道。

    他对顾卿烟的了解还是太少,那会儿听江湖传言顾卿烟用毒用暗器杀人做的天衣无缝,自己还不太相信,昨天那事心中还一丝侥幸认为顾卿烟一女子不过是没夸大其词。

    今日当从顾卿烟与他说话时以及后来这几回合,他意识到顾卿烟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几把刷子。

    后山两人打的火热,胥少霖他们观战看得胜券在握,偶尔有旁人经过瞧见这阵势,回了山庄就开始宣扬。

    “你说什么?后山有人挑战桃花涧四姑娘?”

    “那可不是,你没见,正打的火热呢。”

    “走走,快去瞧瞧。”

    也不知怎的,三言两语,凑热闹的人一大帮就往后山去了。这些话偏偏还让被关着的唐宽听了去。

    趁着门口守他的人换班的空隙,竟是一脚踹坏了门,打晕了门口守卫,也往后山跑。

    “主子,看见唐宽了。”东篱在人群中看见了唐宽鬼头鬼脑的样子,报告给胥少霖。

    胥少霖道:“盯着他,别让他捣乱。”

    正比试的顾卿烟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没了心思再耍褚玉书,一股内力集中到拿剑的右手,提起剑来就要一顿猛攻。

    褚玉书也不甘落于下风,见顾卿烟朝自己过来,足尖点地,一瞬间剑光冲天而起,不顾其他手中剑在空中眼花缭乱舞出剑花,瞄着顾卿烟眉心而去

    这一招,似乎已经是他用尽毕生所学,然而顾卿烟,微微侧身,竟凭空消失在他的眼前了,没有人看见顾卿烟是以怎样的速度不见,却在那刹那间,看见褚玉书在空中身形一顿,然后单膝跪地,手中剑插入地面,已做身体的支撑。

    再看顾卿烟,从上空而落,站在了褚玉书的背后,背侧对着他,朝下握着的剑,剑锋一滴一滴的滴着献血。

    众人在惊讶于顾卿烟的速度,连褚玉书也瞪大了眼睛,他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在一瞬间感觉到胸口一痛。身体没了力气,跌落,低头一看,一行殷红的血流下。

    顾卿烟转身,走到褚玉书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只有他两能听到的声音说:“当年,我问褚绥,杀不杀你,他说留。”

    “我以为你会是他的骨肉,可他和我说留着你,是为了让他不会忘记背叛的感觉。”

    顾卿烟说完话,褚玉书一口鲜血涌了出来,顾卿烟冷冷一笑,准备离去。

    忽听得人群中一声大喊,转头便见唐宽也不知哪来的猛劲,抡着一斧头就朝顾卿烟冲过来,寒岩以最快的速度飞身而起,一脚踢向了唐宽,与其同时顾卿烟飞身前来蓄力于五爪之上,一掌扣住了唐宽的脸。

    血从唐宽的脸上流出,疼的他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顾卿烟死死抓着他的面庞,手指化作利器扣进了他的皮肤。

    血渗出,也染红了顾卿烟的手,唐宽惊恐的双眼对上顾卿烟的眼神,就好像看见了阎王已经派小鬼来向他索命。

    宗越叹了口气,遮住依依双眼的手没有放开,转过她的身子,吩咐依依:“去帮四姑娘准备一盆水,把这个放在里面。”

    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瓶子给了依依,依依点头,下去。

    胥少霖让东篱上前,摁住了唐宽,百里墨去查看褚玉书的情况,西决已经解决好了褚玉书的侍卫,这下也给扔到这来了。

    北溟赶到顾卿烟身边,寒岩已经把顾卿烟的手从唐宽脸上拿了下来,接过北溟递过来的手巾,先帮顾卿烟擦手。

    这突发的情况让人措手不及,但也让在场的人看见了桃花涧这几个人的配合,金老板闻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就看见胥少霖脚下疼得打滚的唐宽,吓得哆哆嗦嗦的抱拳拱手,让胥少霖开恩。

    如今围观的人众多,若要在此料理此事,未免让金门山庄难堪,胥少霖也不是个不通人情的人。

    “金老板先带他回去,咱们正堂里说。”

    那金老板现在是胥少霖说什么是什么,招呼上几个人,架着唐宽,先离了后山。

    顾卿烟从寒岩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让北溟把剑还给了寒岩,把手藏于袖中,说道:“别碰,不干净。”

    寒岩帮顾卿烟捋了捋因打斗有些散的头发:“无妨。”

    百里墨走到顾卿烟身边,朝她点了点头,褚玉书已经断气,死前没闭上眼,心有不甘。

    顾卿烟眨了眨眼,找胥少霖去了:“唐宽随大哥处置吧。”

    说完这一行人离了后山,往正堂去。西决昨夜间已经飞鸽传信给苍山派,想来那些人也该在来收尸的路上了。

    把尸体往山庄内搬也不是个办法,好在先前已经打听了不远处有个没人住的破旧茅屋,就先搁那去了。
………………………………

第七十六章 命丧金门

    回到山庄的正堂,唐宽被东篱直接给扔在了地上,胥少霖他们自己寻了座一个个冷着脸坐的笔直端正。

    金老板最后跟着进屋,都几乎要忘了这是自己的地盘,站在这一群人中间,直抱拳微微颤抖,也不知这手是要放下还是不放下。

    唐宽在他脚边疼的嗷嗷叫唤,喷出几句脏口,吓得金老板连踹了他两脚,这才换成呜呜的哼着。

    依依端来了清水,加入了宗越给她的花露,素心帮顾卿烟卷起了袖,沾满血的手僵硬的放进水里,这才微微动了动。

    血的腥味儿在花香清露里,渐渐变淡,那一盆清水却被染红了。顾卿烟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用力的洗着。

    看着水红了,素心接过盆,又去换了一盆过来,这一回,寒岩来到顾卿烟身边,握着她浸在水中的玉手,帮她轻轻的洗着。

    顾卿烟得多用力,才能让自己本来纤细白皙的手,关节骨头处微微泛红。

    顾宁他们得到消息直接往正堂过来,路上还知晓了昨日夜间唐宽受人挑唆竟要毒杀顾卿烟一事。

    “烟儿没事吧?”云鸾一进来就问道。

    胥少霖等人见此时几个长辈也来了,纷纷起身,顾卿烟接过寒岩手中的帕子擦干了手,安抚自己的母亲:“爹娘、师父放心,我没事。”

    这世间想要杀她顾卿烟的人不少,这些宵小之辈,顾卿烟还不曾放在眼里过。只是今日方才一怒,倒让自己手上沾了不干净的血,她嫌弃是嫌弃在这。

    瞥了一眼地上还在打滚的唐宽,不知死活的东西,本不想要了他的命,偏生要自己送上来。

    金老板一瞧这满屋子的人,心想自己造了什么孽,这要真是发起狠来,今日这金门山庄,可就全完了。

    待几个长辈入了座,胥少霖总算发话了:“金老板,我本看在生意情面上,昨日之事,我桃花涧四姑娘也算没什么伤害,已是留了几分情。”

    生意场上,不怕当面撕破脸,就怕秋后算账,这样的情况是一憋就憋出个大的来。昨日之事具体的金老板也是方才过来途中宗越说了几句。

    一听唐宽是贼心色心皆起,金老板是真希望自己能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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