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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魔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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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像?”她皱皱眉,抬头瞥了一眼,没什么感觉。
难得的星期天晚上,米方方没排班而颜琳没约会,两人在速食店里闲坐聊天,电视新闻提供了最好的闲聊话题,米方方完全没注意到颜琳意兴阑珊,自顾自的在速食店里大放阙词。
“我一点都不看好她,我觉得她不会红,虽然歌唱得还不错……很多人都想当艺人,赚得多又赚得快嘛,可惜能成为灰姑娘的实在不多。”
“用灰姑娘比喻不太对,她们是靠自己的实力受到注意的,根本和王子没有关系……”颜琳垂眸搅拌可乐杯里的冰块,看着它们身不由己的绕着圈。
“喂,你怎么啦?”米方方这次终于注意到她的,“今天一见面就觉得你气色不太好耶,身体不舒服吗?”
“心情很糟,很多天没睡好……头有点晕。”颜琳静静的说,听起来没什么元气。
“这样哦……谁惹你生气了?你哥?詹祐庭?还是仇炜之?”米方方不得要领的问。“一定是仇炜之啦,那个家伙看就知道脾气超坏,对不对?”
“我很久没见到他了。”她的眼色灰暗。
“很久是多久?”
“半个多月吧……”
对热恋中人来说,的确有点久。“怎么会这样,你和他吹啦?”
颜琳抬起头,眼神哀怨的看着她,米方方头皮一紧。
“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我好担心他……他没有亲人,又开快车……”她没法不去揣测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几次守在他的屋子里坐卧难安,她确定他是回来过的,看过她留下来的字条,品尝过她亲手做的蛋糕,但是却从来没有回音,像是深夜才会出现的星星,和她错开了交会的时间……
而那天从她家里不告而别,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你想太多了,颜琳,他的开车技术那么好,又像你说的那么守交通规则,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自己,”米方方慎重其事的说下去,“和他认识以来,你全部的狂热都在他一个人身上,朋友家人都晾到一边去,也不再听你说起我们的梦想……”
“方……”她愧疚。
米方方不习惯太严肃,笑开了。“我不是在向你抱怨,只是觉得你要多保护自己一点,看你现在,才几天不见就弄得面带菜色,要是有一天感情结束了,会很伤的。”
颜琳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仇炜之分开,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接受她,他们之间是越来越亲近的,会有什么原因,让他离开吗?
回到家,她仍思索。颜德志正在书房看业务报告,颜琳轻轻敲了几下房门,站在门口恍惚的问:
“爸,那天你,是不是和炜之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啊,都在聊车子,我们谈得还满愉快的……”颜德志不动声色,“怎么啦?”
“炜之不见了……半个多月都没有消息。”她眼眶忍不住泛红。
“呃,会不会是练习比较忙呢?”
颜德志站起身来,拍拍她的肩,他相信自己如愿了,只是没有想到仇炜之居然做的这么粗糙,这表示他对颜琳一点感情也没有,那么从此消失了也好。
现在,该用什么方法让颜琳也离开呢?让她出国去学糕点应该可以吧,为开店做准备,这样一定能使她离开仇炜之,等她回国,如果她还想开店,就让祐庭帮她去完成,他一向支持颜琳的梦想,也许他们能因此而培养出感情。
“颜琳,关于开店的事情我想交给祐庭帮你好了,你要不要先到国外去找个学校学点更新鲜的东西回来……”
“我已经得到证照了,我的技术有职业水准,而且我不想出国。”她曾经想过,但现在一点也不想,出国就看不到炜之了,她知道这样太腻,但是她没办法,她不想离开他,不想看不到他。
“可是……”他想再说服她,但是颜翰出现打断他的话。
“爸,有警察要找颜琳耶。”
“警察?”
颜德志纳闷,带着颜琳下楼去,客厅里两名制服员警开门见山表明来意,颜琳听完始末,呼吸不禁紧促起来。
仇振寰死了。
警察找不到他唯一的儿子来认尸,事实上他从仇振寰出事的那一天开始就失去踪影,他们正从仇炜之的生活圈中抽丝剥茧,找他的下落。
“你们在调查炜之?”这个意思是说他有嫌疑吗?
她忽然觉得家里的冷气太强,冷得她全身都打颤。
员警解释:“我们不会轻忽任何一种可能,死者身上有伤,而且很多人在当晚听见他们父子俩发生严重的冲突……”
“你是说,你是说……”不会的……她不相信真会发生这种事,但是阴影已经当头罩下,她的眼前发黑。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几天连络不到仇炜之,他连家也没有回,颜小姐知道他可能的去向吗?”
“我不知道!”她很快的答,手不能控制的打着颤,头好晕,地板开始旋转,耳朵里有东西在尖叫。
“他们父子俩平时关系如何呢?”
“我不知道。”她虚弱的坐下来;其实她知道,她知道炜之对那个人的怨恨有多深……记忆中的那只酒瓶再一次在脑子里砸碎,她惊惶绷紧的神经面临绷断的临界。
“警察先生,”颜翰扶住颜琳,不再让他们继续问话。“颜琳真的不知道仇先生的下落,如果我们连络到他,会告诉他这件事情的。”
“也好,如果你们连络上仇炜之,请他过来警局一趟。”员警留下名片,然后离开。
沙发椅上的颜琳不停的搓着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颜翰阻止,她的气色太糟,不能让她出去。
“我去找炜之……”他去了哪里?去了哪里?颜琳心乱如麻,只能抓住这个念头,她甚至理不清楚炜之的失踪和警方的动作有什么关联。还有,炜之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这半个月来完全找不到他……
“刚刚你听见警察说的,他躲起来了,你去哪里找人?”颜翰不悦。
“谁说他躲起来了?谁说他躲起来了?”颜琳反射性的大叫,清丽的容颜刷地一下变得苍白。“炜之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躲起来!他答应过我不会冲动的,他答应过我的!”
“你真的相信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呢?你是不是也觉得他……”
“不要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颜琳捂着耳。
争吵声惊动了苏晓琪,她匆匆忙忙跑下楼,被颜琳的激动和苍白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颜琳你哪里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啊?”她抱着她的肩,叠声询问。
颜琳浑身发抖,哭叫着:“妈,你叫哥闭嘴,叫他闭嘴!”
“颜翰!你又闹她吗?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皮……”苏晓琪板着脸,捶了他一下。
一家四口人,一时之间仿佛有四十个人似的乱成一团。颜翰还想辩解,颜德志出声制止。
“好了,颜翰,你少说两句!”接着他安抚颜琳:“没事的,你别急,警察来只是找他协助调查,并没有说他涉嫌对不对?”
这一句话仍不足以让颜琳安定,她缓缓从混乱里回神。
“爸,我要去找他。”她离开苏晓琪的怀抱。
“你能去哪里找?”颜德志和蔼的握住她的肩。“如果他没事了,会和你连络的,你放心在家等他的消息,好不好?”
“不要,我一定要看到他才放心……”颜琳额上沁出了汗,晕眩发作,她忍着痛苦逞强的往外走,但失去平衡的脚步东摇西晃,颜翰在她撞上门框之前抓住她,她剧烈的干呕起来,还是一直想挣脱颜翰的掌握。
“好好好,你先冷静点,”没见过颜琳这么强,颜翰也不跟她硬碰硬,“你看看你这样子,能出门吗?”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她两眼昏花,又气又急,泪水滚落下来。
“我先带你去医院……等你头晕好点了,爸爸陪你去找。”还是颜德志的话有份量,颜琳安静下来。
“爸,你现在让人去找,我想见他。”
“好,让颜翰出去找,找到了就把他带来。”这是他们父女两争执的一贯和平收场,表面的妥协,换到个性温和的女儿的信任和顺服。
颜德志把颜琳送进医院,藏起了她的手机,过滤她的电话。他是不可能接受仇炜之的,本来只因为他的职业,现在更为了他遭到质疑的人格。命案会怀疑到他头上,总不是没有原因的。
警察局里的仇炜之从员警手上接过几张单子,签了名,拿回自己的手机和皮夹,踏出警局时已经是深夜一点二十三分。看到仇振寰的死,他沉重的眉有几分轻扬,这会不会是继仇振寰坐牢以来,最感到如释重负的一次?
坐进车子里,他的心情有如往上飘升的汽球,轻盈但却是真实的空虚。仔细检查失物,皮夹当然是空的了,幸好证件还在,手机也没有损坏,他的每样东西都是辛苦挣来的,即使只缺了一角,都会令他懊恼。
回到家中先将手机插上充电器,然后他无聊的检视里面的设定,塞满的来电未接都是来自同一个人——颜琳。
轻扬的眉忽然深深拧住。
拇指轻按几个键,他毫不犹豫把她焦急的来电全数删除。
放下手机,他走进浴室去淋浴,这是三天以来第一次洗澡,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整个人都舒畅起来,他忽然很想大声唱歌,把街上的屋顶都给唱掀起来;仇振寰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在他力争上游的时候拉住他的脚,把他困在水底。
浴巾盖着头,他光着上身吹着口哨走出浴室,猛然听见楼下铁门卷动的声响,他惊讶的奔出房门,看见颜琳摇摇晃晃的扶着楼梯扶手正走上来。
“琳?”怎么这个时候跑来?
“炜之,你真的在家……总算找到你了……”一看见仇炜之,颜琳只觉得恍若隔世,他凭空消失的这段日子,连太阳也照不亮她的世界。
“怎么了?不舒服吗?你怎么来的?”他叠声问,等她走上楼来,看清她苍白的脸,他的胸口不期然的紧绷。她看来是仓促出门的,披垂着发,身上穿的是白色居家的运动服,脚上趿着室内拖鞋,白色绒毛鞋头沾了些许脏污。
最令他难以漠视的,是她那双盈泪的眼。他不是没看过她哭,只是这一次,他心悸得仿佛要窒息。
“坐计程车来的……”她虚弱的低喘,走向他,伸出手。
仇炜之直觉的伸手牵住她,接着,她整个人扑过来,他孤独冷硬的心海剧烈摇撼起来。
“你去哪里?”开口说完一句话,她无法抑制的哭了,病痛和担忧的折磨得她全身发颤,“警察在找你……炜之,发生了什么事?”
他拥着她细瘦的肩,说不出话来,颜琳的眼泪,颜琳的担忧,对他来说像是一种突如其来的鞭笞,他为这份心痛,感到错愕……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担心你……再见不着你,我会疯掉……”颜琳今天才出院,连续两天她寸步难行,找不到手机的她担心得完全无法静心休养身体,因为没有手机她就找不到炜之,而炜之也找不到她,无眠的深夜,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使她不顾一切趁着家人都熟睡的时候偷偷跑出来。
“他们去找你吗?”他们以为他杀了人,凶杀案之后关系人失踪,当然引起合理的怀疑。
她环着他坚实的腰杆,死命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颤着声问:“你去哪里?他们说的那件事情跟你有关吗?”
细细柔柔的哭泣像是紧箍咒,他原本以为不痛不痒的心一圈一圈收紧,他早放弃了她,但她却为了他,心惊胆跳的担着忧。
她等不到答案,从他怀里抬起头,盈盈的黑眸望着他,仇炜之的冷硬无情,全融在她闪闪的泪光里。
“我没杀人。”
这是仿佛是特赦,颜琳紧揪多日的心终于得到释放,她双膝一软,几乎瘫倒下来,仇炜之扶住她,把她放在床上。她安心的躺着,让仇炜之替她脱掉鞋子,盖上薄被,听他低低沉沉的声音,慢慢解释经过。
“我去认过尸了,他的死因已经确定,吸毒过量致死,”他在床边坐下,牵住她的手,“那天晚上他毒瘾犯了,又来找我要钱,我不给,他就动手抢……”
争执失控的临界点,气得想杀人的仇炜之忽然撒手,一个人狂奔离去,仇振寰便进屋拿走了他的皮夹和手机,如果不是他急着买毒解瘾,屋子会被他搜括一空。得到现金的仇振寰立刻去买毒,他自己一定没想到生命里的最后一餐就是毒品。
“我不想再看见他,所以好几天没有回来,白天上班,晚上就把车子停在停车场,睡在车子里,一直到在路上遇见车队的朋友,告诉我警察找上门,我才知道他死了。”
颜琳一直望着他,经过两天的治疗,她的晕眩好多了,她可以不必费力对焦就能清晰看见他的容颜,他还是完整的,安然无恙的,这两天来惊心动魄的恶梦终于只是一场梦,她心里狂喜,微笑叹息,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仇炜之抽出纸巾拭去她的泪滴,侧身半躺在她身边,颜琳凑近,柔柔的唇瓣轻啄他健朗的胸口,然后把脸贴着他温热的皮肤,把全部的自己都依附着他。
“幸好你没事……”她感激的说。
“你的那个什么症又发作了是不是?”他眼神柔和。
“嗯,我今天才出院……”颜琳轻怨:“你为什么不和我连络?我找你找得好心慌……”
仇炜之目光一暗,指背摩梭着她犹带泪痕的面颊。“现在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我陪你。”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她抬眼痴缠望他,“我不能再忍受一次你从身边消失。”
仇炜之迎视她的目光,动心的倾身啄吻她仍嫌苍白的唇瓣。“琳,睡一下吧,你看起来好可怜。”
颜琳仍然怨着,低泣着,直到疲倦的安静下来,均匀的呼吸把整个房间都催眠了,仇炜之仔细审视她,浓长的眉,宁定的睫毛,为他削瘦的双颊,还有握在手心下的她纤细的腰,心里升起一股热,不是欲望,而是疼惜,他专心的守护着她,尽管只是静静让她靠着,他却以为专心能让颜琳更安稳的休息,这是他唯一能补偿她的方法。
手机铃声惊动了只属于两人的温暖静谧,仇炜之轻身下床接听,小萤幕上显示了颜琳两字。
“炜之,颜琳……是不是在你那里?”是颜德志,他怎么也没想到藏起颜琳的手机,反而让她偷跑出去。
“是啊。”他淡淡的答,想起这只老狐狸对他的轻蔑和耍弄。
“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去接她回来。”颜德志无暇掩饰心急,仇炜之涉嫌的命案尚不知真相,绝不能让颜琳跟他在一起。
“不用了,她已经睡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仇炜之好整以暇的说,站到角落面对着墙压低声音。
“她身体不舒服,我还是去接她回来比较安心,炜之……”颜德志说。
但是仇炜之却没兴趣陪他拐弯抹角。
“从来没有人戳破你的伪善吗?颜先生?”
“啊?”颜德志一下转不过来。
“颜琳在我这里,你认为我会轻易放过她?”直来直往的他,不屑那种和谐的面具。
“为什么这么说?我赞助你赛车,你不也答应我……”
“我什么都没答应你!”仇炜之脸色阴沉,连日积压的愤怒此刻反噬向他。“颜先生,女人和支票,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一个,或者,你真的把我看扁了,以为我的胃口只有这么一点大?”
“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好东西,告诉我你的地址,否则我就报警。”颜德志语气虽然严厉,但实际上如坐针毡。
“哈,颜琳不是我挟持来的。”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离颜琳远一点。”
“坦白说,颜先生,是你的钱坏了事,”仇炜之冷冷笑着,“颜琳很爱我你应该知道,我很清楚这场战争我的优势在哪里,我更清楚我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要我放过她,等我玩腻了再说。”说完,他收线。
刻薄的修理了那只老狐狸,仇炜之觉得痛快,他转过身想放手机,但痛快在瞬间凝固成冰锥,然后往下坠落直接刺在心口。
床上的颜琳撑坐起来,一双眼直楞楞的望住他。
“你在跟我爸爸说话吗?”她问,声音充满恐惧,“你跟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沉吟许久,说出来的,却一句蠢话。“假的,其实我的胃口并不大。”
“他给你钱,让你离开我?”她自己动手挖掘真相,胆颤心惊。
仇炜之没法再看她惊慌痛苦的眼神,他别开目光,颜琳追问。
“你答应了?”
他无言。
“你答应了?”她看住他,多希望他能摇摇头,否认!“没有,对不对?你没有答应他,你……”她站起来,呼吸急促。
但是仇炜之冷冷的打断她。“我答应他了,我曾经告诉过自己,如果能赛车,就算卖掉灵魂我也愿意……”所以,他没有挣扎没有考虑就收下了钱,而且很快用光了,拿去赌了,自己就是下注标的,赌他的梦想和全部。
这太震撼了,颜琳楞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吐出话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她才刚从担忧的煎熬里超拔,怎么立刻又被逼上了绝崖,她觉得腿软,慢慢靠在墙上,望着他俊逸却无情的脸,泪水滚落的同时,她居然笑了,仰着脸,无助的问:“炜之,那我现在怎么办?”
酸涩的笑容侵蚀了他,仇炜之自以为冷硬无情的心,现在才开始,剧痛起来。
第九章
送颜琳回家的路上,天已微亮,仇炜之稳定握着方向盘,心里却烦躁不已,他期待颜琳能骂他,能打他,能用一切可以出气的方法对待他,但是她没有,双目平静的望着窗外,行道树的落叶在风里沙沙打滚,而温柔心软的颜琳,竟连心碎也是这么安静。
他将颜琳放在颜家门口,心虚得不敢久留,转身就走,颜琳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臂,他定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颜琳在蒙蒙泪光里无限依恋的看着他,他的发线,他宽阔的肩,笔挺的背,她好想再拥着他,偎着他壮阔的胸膛,看看他专注的眼神,陪他狂野追风,陪他……但是,他却连头也不回。
颜琳的手颤了一下,灰心的慢慢松开,她软弱的靠着门柱,听他提步离去,听他的车子毫不迟疑的驶离。
好几次送他离开,这次,是最后一次。
身后的门锁猝响,颜德志和苏晓琪急急开门,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
“颜琳,你回来了……”苏晓琪想扶她,但她缩肩避开。
颜德志看出她神色有异,不禁担心,她转过脸,泪痕干封的脸扯不出丝毫表情。
“我回来了,我一辈子都不走,这是你们要的吗?”她哽咽着。
颜德志苏晓琪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颜琳游魂似的飘回房间,想去洗把脸,但是从镜子里看见面目全非的自己,鼻子不禁酸涩,仇炜之的外套就披在椅子上,抱起它,意料之外的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那么以往每次穿上它时的那份温暖是来自哪里呢?
她蹲下来,无法抑制的放声大哭。
街口停着仇炜之的‘冰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顶着自己扒乱的头发,焦躁的靠着车门,揪着被自责捣碎的心,视线在颜琳的窗口、地面和四周不断来回乱撞,好几次想冲上前去按颜家门铃,却终究还是作罢,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再次站到她面前,又能说什么……
颜琳整整两天没出房门,甚至连饭都没有吃,家人担心的呼唤完全得不到任何回应,苏晓琪再也忍不住的在她门前哭着求她开门。虚弱的颜琳睡昏昏倒在床上,哭肿的眼睛又一次流下泪来,听母亲把童年的往事一件一件翻出来——多病的她,优秀的她,集父母爷婆宠爱于一身的她,从不让人担心的她……
她心软了妥协了。大家都是出于疼爱和保护,想给她最温暖幸福的一切。
“妈,我没事,我明天就出去了,今天你们都别来吵我……”
她不是自己的,她是别人的心头上的肉。
因为他们的爱护,她便注定了没有自己,连伤心,连自暴自弃的自由,连自己的立锥之地都没有,怎么可能容得下炜之?他是她这一生唯一一次的选择啊……
可是炜之,是他们赶走的,还是自己离开的呢?
她好想他啊,疲倦悲伤的心思夹缝里,想的都是他,该问问他的,那天怎么会忘了问他爱不爱她。
赛车夹克穿在身上,像是他已冷的怀抱,她颤抖的手交叉环过自己的臂,紧紧抓着衣袖,心里痴执的哭喊:你爱过我没有?炜之,你爱过我没有……
颜家似乎没有人能和颜琳沟通了,颜家父母只知道保护颜琳,并不了解她,而嘻皮笑脸的颜翰一开口就惹她生气,颜德志甚至不许他在颜琳面前张口说话,詹祐庭只能得到她客气有礼的对待,却不能打开她悲伤的心情。能拜托的人只剩下米方方。
她在他们的要求之下前来探望颜琳,才知道原来她伤得这么重,电话里,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烤蛋糕吗?”米方方走进厨房便看见一个神色恍惚的女人,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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