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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阴女-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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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玉走向捕蛇女：“你是不是把白蛇的魂魄收了？”
“是又怎样？”捕蛇女回道。
李长玉淡淡地说：“交出来。”这个时候的李长玉，可不再是那个十七岁少年的害羞模样了，我依稀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何三途的影子。
李长玉还在跟捕蛇女说话。
我小声对灵正说：“何三途会不会附在李长玉身上？”
“不是附身，是投胎。”
“投胎？”
“嗯，带着记忆投胎。”灵正微微向前半步，护在了我的身前，“他的术法失了大半，别怕，他抢不走你。”我忍不住想笑，这种时候，也只有灵正担心我会被谁抢走了吧。
捕蛇女咯咯咯笑了起来，对李长玉说：“我偏不交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李长玉冷笑：“那我就让墓洞村从此绝后吧。”
四周突然狂风大作，树枝被吹断了不少。
李长玉一步一步走向捕蛇女，我能明显感觉到李长玉身上的杀意。
“哎呀，这位小兄弟，怎么就不解风情呢？”捕蛇女忽然换了一种说话方式，她边扭动着腰肢，边走到了李长玉的另一边，抬起手，想抚摸李长玉的脸，相隔几公分的时候，她柔媚地笑了笑，手停了，后退了一点点，用白色的衣袖扫向李长玉的脸，“小兄弟，来呀……来追人家，追到了人家，人家任凭你处置……”
当那白色的衣袖快要扫到李长玉脸上的时候，李长玉身形一动，我只觉眼前影子晃了下，再看时，李长玉已经站在了捕蛇女的身后，一手扣着捕蛇女的手腕，一手扣着捕蛇女的脖子，冷冰冰地说：“再碰一下试试。”
捕蛇女顿时脸色大变，“我、我不知道是大人来了，我……啊……”
随着捕蛇女的一声惨叫，李长玉猛地抬起手，以手为刀，砍向了捕蛇女的后背。捕蛇女瞬间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李长玉阴冷一笑，抓住了捕蛇女的一只胳膊，用力一撕，把胳膊给撕了下来，鲜血顿时喷涌出来，溅得草上、棺材板上到处都是。我心里一抽，虽然我也不待见这捕蛇女，不过捕蛇女都没有反抗能力了，他还这么往死里整啊？
李长玉把捕蛇女的手臂拿到鼻子下闻了闻：“真香啊……”他张开口，一口咬在手臂上，脑袋一动，扯下来一小片肉。李长玉嘴里嚼着那捕蛇女的肉，脸上沾满了捕蛇女的血，他把肉吃完，又低头咬了一口，看着我们几个人，魅惑地笑着：“味道不错，你们几位要不要尝尝呀？”
看到他吃生肉，血糊糊的，我忍不住反胃，尤其是那捕蛇女还是一个人！
灵正没有移动分毫，冷冷盯着李长玉。
李长玉放开捕蛇女，淡淡站了起来：“既然已经进来了，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怎么样啊？城隍爷？”他看向灵正，然后又看向我，“雪儿？”之后又望向凌王墓，“还有你……王阴阳。”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十分紧张。
金世遗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是你们前世的恩恩怨怨，那我们小两口就回避了哈。”
他拉了沈妍就要离开，被沈妍踢了几脚，这才乖乖站在那里，老实了。
我拉了拉灵正的袖子：“灵正，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灵正没回话，却是凌王墓开了口：“当初我娘丢弃我的那个山谷。”
“什么？”我巨震。
那个山谷，那也就是说，这里是我的前世雪树灵的……家？
………………………………
第三百一十五章：用我八十三年，换你们生生世世
好你个李长玉，亏老娘还当你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场阴谋！”沈妍从鞋子里掏出短刀，随时准备开战，金世遗在一旁紧张得不行，却也并没有阻止沈妍的行动。他了解她，也懂她，而我，懂他们两个。我知道他们会为了朋友而两肋插刀，就算是沈妍身怀有孕，也不会有丝毫退缩。
这份情谊，我很感动，也很感激。
沈妍用短刀对准了李长玉：“你的目的，是唐初一？”
李长玉用袖子拭去唇边的血迹：“不然，你以为我大费周章地利用白蛇引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他为了我？为了我……不对！应该是为了我身上的铜钱吧。
难怪，难怪我们进来的时候，刘先生会跟灵正会跟我们说那样的话，看来这些事情，刘先生一直是知情的。刘先生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女婿，所以听从了李长玉的安排，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他自知对不起我们，但他更爱他的孩子们。
我定定看着灵正：“这……真是雪树灵的家？”
灵正淡淡点了下头。
我不可思议地淡然如仙的灵正，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凌王墓，再看看一脸懵逼的沈妍和金世遗，最后，是嘴角含着神秘笑容的李长玉。
李长玉见看向他，向我走了一步：“雪儿，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死死捏着拳头：“何三途。”
“对，是我，那日阴司一别，我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来了。”李长玉眉眼含笑地望着我，我忽然心里一紧，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被阴木藤攻击，是何三途救了我，那天他穿了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连无情的阴木藤都乖乖听他的话。他救了我之后，就转身走了，走到了阴木藤深处。
从那之后，几乎再也没有与他正面碰到过。
原来，他在这里。
李长玉将双手展开，转过身子，像是拥抱了整个世界，“我花了十七年时间，将这个地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雪儿，你喜欢吗？”
凌王墓冷冷咒骂：“喜欢你大爷！”
李长玉哼笑：“王阴阳啊王阴阳，你的性格一点没变，还是如此粗暴。”
“滚！大爷不想看见你。”
“哦？不想见我？那你也不想让雪儿活下去吗？”
凌王墓惊道：“你什么意思？”
李长玉勾起了凌王墓的好奇心，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回头，微笑着看向灵正：“灵三爷，你该不会忘了，雪儿今世的阳寿已经到了吧？”
什么？
我惊得后退了几步，沈妍将我扶住，小声安慰我先别急，可我怎么能不急呢？我的寿命快到了，这我心里一直有数的，当初我们续了命，但也没续多久，表面的快乐与幸福，都只是表面而已啊。而我想着，就算只有几年可活，我也可以多陪陪灵正和灵小满，还有外婆，还有爸妈……可现在，李长玉居然说我阳寿已经到了，可我……我还没有接灵小满回家，还没有孝敬爸妈，还没有执掌外婆的走阴堂口，还没有……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去做，难道就要死了吗？
我会死在这里吗？
死在前世的，我的家中？
灵正看了我一眼，“初一，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看向李长玉：“你的事，本王不再追究，本王与初一之事，也无需你理会。”
李长玉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之后，他说：“灵根的确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可是……灵根已经断成了十一截，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目前为止，只收集到了八枚铜钱吧？可是，雪儿的阳寿却已经不足月余，而走出这片雪域，却需要两个月。哈哈哈哈……灵三爷，你就不想点别的法子，来补她的寿命？”
我冲到灵正身前，对李长玉大声说道：“你够了！我不需要别人的命来续自己的命。”
李长玉伸出食指，摇了摇：“非也。不需要以命换命。”
我惊问：“那是什么方法？”
李长玉指了指棺材前方隐约可见的一片竹林：“那里有我从阴司引入阳世的三途河水。阴与阳，极阴与极阳，阴司与阳世，阴司的三途河水可吞噬魂魄，但阳世的三途河水，却可以拯救魂魄。”
我瞪大眼睛：“你是说，阳世的三途河水，可以救我的命？”
李长玉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笑着冲我点头。
忽然，灵正冷冷问道：“代价呢？”
“聪明！爽快！不愧是灵三爷！”李长玉拍手称好，看向我，暧昧地微笑，“我要……雪儿陪我走完这一生。”
“不可能！”灵正一口回绝。
李长玉摆摆手，说：“灵三爷，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现在投生成人，只有百年光景，如今已过去一十七年，还剩下八十三载，雪儿陪过我一生，我送她剩下三枚铜钱，赠与你生生世世的相伴，如何？”
“一天也不可能！”
灵正拉住我的手，就往回走，路过金世遗身边的时候，小声吩咐道：“小金，把鸟巢兰放回原位。”金世遗忙从包里，把那个药盒子取出来，一路小跑到棺材边上，将药盒子放到了棺材盖子上，然后又跑回灵正身边，跟灵正说好了。灵正牵着我，继续往回走，头也不回地对李长玉说道：“若白蛇再扰乱人间，杀无赦。”
我跟着灵正，暗自摸了摸小布包里的铜钱。
现在铜钱只有八枚，想要找齐十一枚，还差三枚，该何容易？而我的阳寿却不多了。听李长玉的意思，他要么是手里有三枚铜钱，要么是知道那三枚铜钱的下落。如果我陪李长玉八十三年，可以换来长生，能跟灵正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的话，那这并不亏啊。而且……就算我们找齐了十一枚铜钱，我也只能过完人的这一生啊，没有生生世世陪着灵正来得令人向往啊！
我拉了下灵正的衣角，“灵正，我想……”
“闭嘴！”灵正冷声吼我。
我停住脚步，第一次忤逆了灵正：“对、对不起，我虽然是你的妻子，但我也是自由身，我有选择的权力。灵正，我想用八十三年来换我们生生世世。”灵正满脸讶异地盯着我看，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揪了起来，生疼生疼。我不敢与灵正对视，挣脱了灵正的手，回身看着李长玉，“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说的话？”
李长玉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对天指誓：“我以何三途之名起誓，若有半句虚言，灰飞烟灭。”
何三途之名？那是个什么名？
我犹疑着。
沈妍小声跟我说道：“唐初一，当初何三途这三个字，就跟现在的‘灵三爷’一样，不仅是种称谓，也是一个人的品性。”
我问她：“你的意思是说，何三途的话可信。”
沈妍郑重点头。
我伸出手掌，击在了何三途立起的手上：“好！这个约定，我跟你签下了。”
“初一！”
灵正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我忍住眼泪，转身，强行欢笑，“灵正，对不起，每次都要你等我，我很不乖，上一次，让你等了我一世，这一次，只要等八十三年，好不好？”
灵正愣愣站着，没有说话。
凌王墓扬起阴木锁链，就要向李长玉袭来，灵正忽然反手抓住了凌王墓，过了好半晌，才低低说道：“阿墓，由她去吧。”
凌王墓一脸愤怒：“可是大师兄，你明明知道何……”
“不必说了，就这样吧。”灵正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轻轻柔柔，生怕弄疼了我一样，“走吧，去三途河边。”
李长玉心满意足，在前面带路。
我们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了竹子，青色的，上面有很多禢色的斑点。《阵物志》里曾说：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汩挥，竹尽斑。因此，这是潇湘竹，也叫做泪痕竹。
泪痕竹，泪痕……眼泪滑过脸颊，而留下的痕迹。
这些竹子，还真是应景呢。
来的时候，我们几人欢快聊天，说笑，现在个个表情凝重，谁也不说一句话。又走了一会儿，路边的潇湘竹越来越密集，已经渐渐形成了一条幽幽小径。我们沿着小径一拐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处宽大的坪坝上，一株巨大的树生长在那里，树下青草碧绿，花朵艳美。树的周围尽是潇湘竹。可这潇湘竹却都在其半米高的地方被人截断，形成了无数个尖锐的伤口。就跟那种陷阱下的尖刀一样。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竹子的边缘，发现这里也有一条小道，于是顺着小道继续向前走去。看方向应是那处大树下。
李长玉说穿过这片竹林，前面就是三途河了。
凌王墓停下脚步，盯着一根潇湘竹看，沈妍好奇，问他看什么？他说这里的竹子，是他削断的，他还是王阴阳的时候，有一回跟雪树灵置气，就跑到这里来，把雪树灵喜欢的这些竹子全削断了，后来他又后悔了，又种植了一些竹子，向雪树灵赔罪。
沈妍转身问我，凌王墓说得是真的吗？
我笑了笑。
其实，那些事我之前记起来过，现在又渐渐忘了。都是前世的事了，记那么清楚干嘛，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凌王墓突然走到我身边，用力捏了下我的脸：“女人，你从来不让人省心，跟了何三途，可有他受的了。”
我狠狠瞪着凌王墓：“滚！”
灵正从来没舍得这样捏我的脸，他居然捏我！还故意说那酸溜溜的话。想到这里，我回头去看灵正，灵正没看我，目光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在想什么。
走到大树下，我们看到了一口巨型的棺椁，盖子敞开。
探头进去一看，什么也没有，是口空棺。绕过空棺，走到大树的另一面，看见一汪湖。湖面有很多黑色的水草，水草下面似乎还有很多鱼类的尸体在漂浮着，腥味薰得人想吐。
………………………………
第三百一十六章：月香祭
我捂着口鼻，忍住反胃，勉强多看了几眼湖里那些奇怪的鱼。没想到定睛一瞧，这水草下面根本就不是鱼，而是人头。我跌坐在地上，手止不住地发抖。
李长玉找了一截竹子，上前拨开一些水草，而我这才看清楚这也不是水草，而是人的头发，女人的长头发。长头发下面是无数女人的尸体，全部赤得身子，皮肤呈灰绿色，被水泡得可以看得见表皮下的静脉血网。脸上也肿胀得厉害，完全分辨不出生前的模样。
这些女人的嘴巴都大张着，像鱼死前挣扎过而呈O型。并且每具尸体的嘴里都拖着一根脐带，细细长长，脐带上面还分别连接着一个肿胀的胎儿。我猜是不是这些人都是孕妇，在生前就被人沉到了湖水之中，由于水下的气压，导致腹中的胎儿活生生地被从嘴里吐了出来。
这样诡异的分娩方式，我真是头一回见到。
李长玉冷冷地说：“只有鬼母镇煞，三途河水才不会干涸。”
我大惊。
这全是李长玉为了引三途河水到阳世，而干的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发愣间，我看到有一黑一白两个向影从湖对岸飞了过来。白色的那个灵动飘逸，仿佛身体没有一点儿重量。黑色的那位手执长剑，一脸淡然，临水向我们踏来。
黑白两个人影离我们越近，反而越小。
最后……
缩成了黑白两团光点，落进了李长玉伸出的双手里。
凌王墓大骂一声：“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是什么东西，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是能续命的好东西。”李长玉将黑白两团光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太极的图案，他将太极图案缓缓沉入三途河里，然后用竹子继续在湖水里捣鼓那些女人和胎儿的尸体。
之后，李长玉把竹子收回来，转身，用力插进了地里。
地一下裂开来，我顺着裂缝去看，停留在了一株断竹前。那断竹的断面上还流着鲜红的液体，液体顺着石缝一路下流，滴入湖水之中。而湖水的那边，便有一个孕妇的口等在那里。
我顿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灵正扶着我，将我扶搀到大树下坐着，刚坐好，李长玉拿着一个玻璃罐子走到了我们面前，玻璃罐子的盖子一揭开，一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就蔓延了出来。李长玉把玻璃罐子的口在我的头顶绕了三圈，我脑袋更晕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剥离了出去，我有些害怕，想要抓住什么，灵正紧紧握着我的手，小声在我耳朵边：“别怕，别害怕，初一，有我在，别怕。”
感觉到灵正掌心里的温度，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李长玉收了玻璃罐子，走到三途河边，把玻璃罐子里的东西全倒进了河里，河里的婴儿尸体立即聚集了起来，并从每个尸体的头部钻出来一点黑色的光，那些光全部被李长玉吸到手掌之中，然后又尽数化成虚无。
“月香祭……”
灵正低语喃喃。
我怔了下，问他：“灵正，你说什么月香祭？”
“众生之魂，聚成月香。”
“那我刚才闻到的香味，就是月香吗？”
“嗯。”
沈妍问道：“灵三爷，月香不就是肉香嘛，那月香祭……天呐！太残忍了！李长玉这是将妇女孩子煮熟了，再取他们的魂魄炼制月香啊。——咦？是哪个地方死了这么多人，却没有引起媒体的关注呢？”
金世遗回说：“你忘了墓洞村吗？”
沈妍大惊：“你是说……”
“嗯。”
“捕蛇女是最后一个……那、那墓洞村从此以后在世界上消失了。”
“连同所有后人，一起消失了。”
沈妍和金世遗说到这里，没有再说话，我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恐惧，可是身体却没什么力气了，好像刚才李长玉在我身上弄的那一下，把我的灵魂都抽空了似的。
之前李长玉只说三途河水可续我的命，长生不死，可他没说是用整个墓洞村的人来换了我的命啊。
我靠在灵正的肩头，灵正轻轻叹了口气：“世间之事，从此只有一物应一物。”
我无奈地笑：“所以……我还是用别人的命，续了自己的命。灵正，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可以后悔吗？”灵正摸摸我的脑袋，没说话。
凌王墓双手抱胸，冷冷站在一旁，仿佛顶天立地的守护神一样。
我叹息：“是我自作聪明，害了那么多人。”
凌王墓说道：“女人，说什么胡话，这人是何三途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不选这条路，他还不是早就已经把那些人杀死了，你难过个屁啊！”
我难过落泪：“可……这些人毕竟是因我而死。”
“哎呀！死都死了，有什么可惜的，现在他们死了，还能‘物尽其用’，两全其美。”
“……冷。”
灵正抱紧了我，“初一，冷了吗？”
我点点头。
灵正在我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吻：“别怕，别害怕……”我能明显感觉到灵正身子在颤抖，他的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慌张，分明是他在害怕，是他在害怕啊！
凌王墓用力在地上一跺脚，吼道：“算了算了，我替你们打发了他。”
凌王墓挥起阴木锁链，击向李长玉，李长玉正在吸着胎儿凝结的黑气，凌王墓的阴木锁链从侧面横杀而来，砍断了李长玉与胎儿之间的联系。李长玉向后一倒，仿佛他之前是跟胎儿用一根绳子拉扯着，而此时绳子断了，他就因重力向后翻去一般。
“王阴阳，你为何三番五次坏我的好事？”李长玉连连退出数步，回头，死死盯着凌王墓，“前世，明明是我先认识雪儿的，却被你捷足先登，你跟着雪儿四处举行祭祀仪式，雪儿待你不薄啊，你却害得她灵根尽断……王阴阳，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蹬鼻子上脸了！”
凌王墓咬破自己的中指，虚空画下一道符文，厉声喝斥：“大爷懒得跟你废话。”
符文如燃烧着的火球，飞速向何三途冲去。
然而，看起来壮大无比的符文，却被何三途轻轻一挡，便散在了空气中。
何三途说道：“王阴阳，住手吧，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再说了，雪儿都同意我的做法，你凭什么干涉？”
凌王墓撒泼：“那女人反悔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大爷替她来收拾你，怎样？不服？”
李长玉冷笑着，“你们以为月香出世，是说断就断得了的吗？”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李长玉大笑道：“这九十个生子妇的怨魂，将是一切的开始，将是一切的结束……哈哈哈哈……”李长玉渐呈疯狂之态，凌王墓越来越愤怒，而灵正却始终淡定如水，拥着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凌王墓体内的怒气终于积到了一个爆发点，阴木锁莲一挥，击起了河水千层浪。
李长玉向后飞出几米，倒在一株断竹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原来攻击李长玉是没有作用的，攻击三途河里的那些女尸，才会真正伤到李长玉。凌王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破这点，他的术法精进了不少。
“你以为现在毁了她们还来得及么？”李长玉缓缓摇头，嘴边带血，声音高吭尖锐，“没用的，没用的。月香已出，生魂祭天，死魄祭地，雪儿有救了，哈哈哈哈……灵三爷，你不是也曾妄图逆天而行，将雪儿重生吗？嗯？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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