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有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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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伊儿噙着眼泪，突然跪了下来。

　　　　“真君！说到底，还是伊儿不经比试就占了家族名额，实在是羞愧，再者若不是姐姐有伤，最后花落谁家还不一定。请真人成全……”

　　　　说完一拜到底，虔诚无比。

　　　　她眼眸低垂，闪过一丝狡黠。

　　　　“人各有志，妹妹就别为我操心了”，见她自说自演，林岚索性硬声拒绝。

　　　　哪知林伊儿一副我为你好、掏心掏肺的模样，她俯身及地，“真人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族中亲友无不动容，多好的孩子呀！识大体，顾大局，又亲善姐妹。

　　　　……

　　　　秦寂寒漠然地点头，一名杂役弟子而已，既然林伊儿求情，就卖个面子准了。

　　　　林伊儿泪中带笑，高兴地起身，一把挽着林岚的胳膊，“我知姐姐素来清高，但是此刻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话中带着深意，一时间，在林伊儿善良大义的衬托下，就显得林岚有些不识好歹故作清高了。

　　　　“岚儿，莫任性！你妹妹好容易帮你求来名额，你要知足感激才是。”

　　　　林广森听得此言，也严肃道，毕竟，入刑剑门也是前途未定，还不如去太华宗，为家族添一分助力。

　　　　林岚呆立当场，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一抹红晕，只感觉咽了苍蝇一般恶心，但又发作不得。

　　　　“岚儿，兄妹几个相互照应，杂役弟子也只是暂时的。”林广森以为林岚自矜，又拍拍肩膀安慰道。

　　　　“不是，我……”

　　　　感受四周对林伊儿嘉许的目光，林岚咽下了所有话语，此刻若是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识抬举。

　　　　看来，她还是错估了林伊儿的脸皮厚度，无法摆脱宿命的纠缠。

　　　　这该怎么办？

　　　　……

　　　　“七姐，恭喜！不过，你去了宗门，我以后找谁玩啊！”

　　　　选拔完毕，林珑跑了进来，又开心又难过，蹭蹭林岚的衣袖小声嘟囔道。

　　　　随即，她头脑一热，向正准备离席的秦寂寒喊到：“真人，不妨也让我去做个杂役吧！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

　　　　秦寂寒身形一滞，眼神如墨淡扫而过，令众人一阵发冷。

　　　　这个傻孩子！以为太华宗是自家庭院么？

　　　　林岚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声音略带颤抖，“真人，舍妹年幼不懂事，还请见谅！”

　　　　出人意料的，秦寂寒一脸严肃认真，朝二人走了过来。

　　　　“真、真人……”林广森鼓起勇气想要阻拦。

　　　　白衣飘飘，俊雅似仙。

　　　　众目睽睽之下，他长袖轻卷，将挡在前面的父女二人拂开，林珑娇小的身形暴露在眼前。

　　　　“我，我不怕你，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初生牛犊不怕虎，林珑见躲避不得，索性鼓着腮帮子，捏着粉拳，硬气地反抗。

　　　　“嘶……”众人齐齐倒吸冷气。

　　　　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轻易捏举着吱哇乱叫犹自挣扎的林珑。

　　　　“真人！”林岚急了，“您大人大量，必然不会跟一个小女孩儿计较。”

　　　　气氛有些紧张。

　　　　秦寂寒没有别的动作，他沉吟半晌，放开了林珑，神情微妙地吐出一句话，让在场人大跌眼镜。

　　　　“杂役弟子？本尊准了。”

　　　　“……”

　　　　“？？”

　　　　林岚瞪大了眼睛，自己没能逃脱宿命也就罢了，连林珑也要走上老路？不，不行。

　　　　她忙转身安抚林珑，“小十三，你乖乖在家呆着，姐姐是去修炼，照顾不了你的。大不了我多回家看望你，行吗？”

　　　　“呵！这林家还真有意思。”

　　　　秦寂寒发出一声轻笑，如百花盛开绚烂了春华，整个大厅都亮了几分，隔得近了，他身上幽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岚抬头，对上一双似要看透一切，令人无所遁形的眸子，顿时警铃大作。

　　　　他一字一句，带着秋风秋雨般的肃杀，“我太华宗是洪水猛兽？”

　　　　“三日后，你五人随我同去太华宗，缺一不可。”

　　　　留下不容置疑的话语，不愿再多做纠缠，秦寂寒朝外走去。

　　　　……

　　　　好一会，林岚才在亲友的恭贺中回过神来，平复心中的战栗。

　　　　已成定局，林岚深吸一口气，向林伊儿道谢：“今天之事谢谢妹妹了。”

　　　　林伊儿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演技还是那么过硬。这次既成功运作，让林岚成了杂役，又全了自己的好名声，往后林岚还不是任由自己搓圆揉扁？

　　　　只不过，小说里，林珑是在林岚成为亲传之后提携入宗的，而现在剧情却改变了，想到这个未来整天黏糊在林岚身边的人形小暴龙，林伊儿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难掩眼角眉梢的喜意，林伊儿一手拉住林岚，一手挽住林珑。

　　　　“不客气，你我姐妹一心，同去同归！”
………………………………

第21章　临行前夕

　　　　回到清荷园，林岚终于放松下来，依塌而坐，整理凌乱的思绪。

　　　　她有些惆怅，自己和林珑还是踏上了同前世一样的道路。

　　　　揉着额头，她又想，既然该来的始终要来，逃避也无用，那就索性去太华宗较量吧。

　　　　红鸾和墨染忙忙碌碌，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正收拾整理行装。

　　　　院内，一件件物拾被翻找出来，打成大包小包。

　　　　“这毛毯得带上，冬日里可以垫在被褥下面。”

　　　　“嗯！”

　　　　“对了手炉、香炉也带上，还有这几百斤兽金炭也是，万一太华宗没有，一时半会儿咱也送不过去……”

　　　　“对对！”

　　　　“珠宝首饰、胭脂水粉带上，咱小姐就是太华宗最漂亮的女修。”

　　　　“没错！”

　　　　“还有这凤于九天金漆镂空雕花屏风，大气喜庆，待客时用得着，带上！”

　　　　“呃，好的。”

　　　　……

　　　　两丫鬟叽叽喳喳，半天没得消停。

　　　　“停停停！”林岚见二人打起了卧室里红木闺床的主意，终于忍不住了，赶紧制止，“轻装简行，除了些常换洗的衣物，其他一律不带。”

　　　　“那怎么行，这些都是可以用到的”，红鸾不同意。

　　　　“是啊，山间生活清苦，得妥善做好准备”，墨染也站在了统一战线。

　　　　林岚叹口气，“小姐我是去修炼，不是去享福的，何况，你们见过哪个杂役房摆着一堆奢侈用具？”

　　　　……

　　　　好像有点道理。

　　　　红鸾、墨染顿时禁声。

　　　　红鸾头点着地，想了想又不忿道，“可是小姐哪里吃过苦？哦，我还以为八小姐帮忙说情，是个好的，原来她打着糟践琢磨人的心思。”

　　　　墨染拉住她，“别乱讲，上山修炼，想必都是要吃苦的。要不，就依着小姐的意思来办？不过，小姐最爱我酿的桂花蜜了，这可不能落下。”

　　　　……

　　　　不得不说，红鸾在某方面真相了。

　　　　林岚看着二人，是又好笑又感动，想到二人过去的下场，她又眸光一暗。

　　　　“好了，两位小管家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见林岚正色而坐，红鸾、墨染二人对视一眼，也不再逗闹。

　　　　“你二人是我最信任的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为了避免后顾之忧，我会对你们另作安排。”

　　　　将一张卖身契、一沓子银票递给红鸾，林岚道，“红鸾，你为人机灵，就先出族去开间杂货铺，收售些药材、山货之类试试手。”

　　　　“是，小姐！”

　　　　接着，她又拿出墨染的卖身契和几张纸，交代墨染道，“你稳重缜密，离开林族后，想办法在镇上容先生的学堂里谋个差事，相信有此法在手，她会收留你的。”

　　　　“这是？”

　　　　“这是三品丹药的单方，给你投石问路用”，林岚淡淡说道，“荣先生是炼丹师，你想办法让她收你为徒，实在不济，当个学徒认些中草药材也好，以后我有大用。”

　　　　纵使平素里稳成大方，墨染此时也是惊得双手颤抖，她呆呆地接过方子，用手帕包了几层，贴身收好。

　　　　林岚心想，这还是从落霞门传承中抄录的两份不太珍贵的古法炼丹方子，高阶的她还没拿出来，也不怪墨染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谁让如今炼丹师稀缺呢？

　　　　“小姐，可是族里有什么事要发生？”见林岚要将她们从林族脱离出去，红鸾忍不住问。

　　　　林岚脸色凝重，为了让二人心中有数，只好含糊道，“兴衰更迭，有人作乱，恐怕林族大祸不远。”

　　　　二人心中一凛，半天回不过神来。

　　　　……

　　　　将丫鬟安置妥帖，林岚出了院门，又朝后山行去。

　　　　清明将至，她得去拜祭一下自己的母亲，不然等下一次归来时不知是何年头。

　　　　记忆里，母亲姜氏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自她小时候，身子骨就不太好，后来生弟弟林席予时不幸难产去了。

　　　　摸了摸手臂上的空间印记，林岚满心都是暖意，这是母亲留下的馈赠。

　　　　穿过林荫小道，后山下起了细密的春雨，天气微凉。林岚并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湿了衣衫，不多时，她就来到一处略显偏僻的梅林中。

　　　　时令已过了早春，梅花早已凋零殆尽，只剩一排排孤零零的褐色树木枝丫，许是打扫勤快，倒不显得太过荒凉。

　　　　母亲姜柔就葬在此处，一株最大的梅树之下。

　　　　梅林旁有一木屋，是守墓人老人苦茹婆婆的居所。听闻林岚的脚步声，木屋开启，苦茹婆婆从里面钻了出来。

　　　　“小姐，你来了。”她恭敬的行礼。

　　　　“嗯”，林岚微笑应声，夹着浓浓鼻音。再抬首时，是泪水盈目，带着无尽的酸楚。

　　　　她一遍遍抚摸着梅树粗粝的树干，像投身于母亲的怀抱，无比的安心，又无比的伤感。

　　　　日子，过了好久。

　　　　生活也不曾放过谁。

　　　　以至于，她都快忘记有母亲这号存在了。

　　　　“母亲，我要去太华宗修习，以后就不能常来看您了，你要保佑我和弟弟，岁岁平安……”

　　　　太多的话，想说而无法说出来。林岚摘取两片草叶，卷起来放在嘴边，吹奏起小时候娘亲教她的江南小令，悠扬而孤寂的乐声顿时在梅林上空盘旋。

　　　　……

　　　　雨后春容清更丽。只有离人，愁绪终难洗。莽苍山前三面水。碧琼梳拥青螺髻。

　　　　一袭前程赴万里。问我何年，真个成归计。辗转送春奏一曲。东风拂鬓万千缕。

　　　　梅树下，少女放下全身心的包袱，泣不成声。

　　　　良久，林岚拜祭完毕。

　　　　收拾了心情，她转身道，“苦茹婆婆，今后就烦您照顾好母亲了。”

　　　　“这是老身该做的”，苦茹婆婆杵着拐棍身形佝偻，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祥，又不经意的说道，“小姐，且安心修炼，尽量待在宗门，别记挂着回来。”

　　　　林岚深深看了苦茹婆婆一眼，风吹林动沙沙着响，老人笑眯眯的，仍是一贯慈祥的表情，仿佛刚才话语只是纯粹的关心。

　　　　“我知道了，谢谢。”

　　　　林岚一拜而别，出了梅林。

　　　　她不曾听见，身后那一声长长的叹息……
………………………………

第22章　族中异常

　　　　林族后山。

　　　　一袭白衣从参天大树上一跃而下，看着渐行渐远的林岚，微微愣神。

　　　　正是苍筠真君秦寂寒。

　　　　为了压制上涨的灵力，这日，他一直在林间打坐。

　　　　正烦躁难抑的时候，一阵婉转凄清的叶笛声传来，如母亲肌肤的亲抚呵护，让他的心境慢慢归于平复，又如细细密密的梳齿从万千青丝中滑过，将紊乱的经脉理顺。

　　　　这感觉，就像好久好久以前接触过。既温暖，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看得出来，这个姑娘与旁人不同，并不乐意入宗。

　　　　她有故事。

　　　　他向来不染俗事，一直清冷孤寂，闭关修炼。这些年，除了师门几个熟人，平日里少与人打交道。

　　　　却突然有种，想要一窥究竟的感觉。

　　　　他闭上眼，将纷繁的念头驱逐出脑海，许是心魔还未彻底澄清吧。

　　　　一颗不大的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荡起阵阵涟漪，终究归于宁静。

　　　　……

　　　　距离出发还有两日，林岚难得休闲，除了准备些必需品外，再就是与族内亲朋好友一一告辞。

　　　　左右无事，林岚独自一人来到了镇上最大的坊市里，边走边逛，看看还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九星镇，面积不大，人口不过百万，因占着莽苍山、碧波湖的地利优势，百姓生活得富庶安康。

　　　　坊市里，南来北往的车队比比皆是，挥汗如雨的武夫、满脸谄媚的店小二、迎来送往的美貌侍女组成了一幅鲜明的画卷，吆喝声、嬉闹声、吵嚷声，声声入耳，人气旺盛极了。

　　　　镇上落户的，除了土生土长的富豪之家外，就是凡人眼中显赫的林、桂、慕容三个修仙家族了。

　　　　林岚所在的林氏一族主要从事山货相关生意，涉及面广而杂，桂家则以武器打造，走镖护镖为主，慕容家善养灵蚕，织布制造乃是一绝，畅销龙华国，供不应求。

　　　　三家产业各有侧重，平日里也少有利益冲突，除了小辈之间的逗闹纠纷外，相处倒是融洽和睦。

　　　　“岚小姐好！”

　　　　“岚小姐看看胭脂水粉吗？今儿店里打折。”

　　　　“林岚小姐好运道哟！”

　　　　一路上，不仅林家下人对她恭敬的招呼，就连不太熟悉的老板，也热情邀她进店逛逛。

　　　　看来，要去太华宗修炼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镇子，纵使她的身份只是个杂役。

　　　　太华宗的脸面真大……

　　　　林岚好容易挤到自家最大的茶楼“聚缘阁”前，准备喝口水，她赫然发现已经关门了。

　　　　这大白天的打烊真是稀罕事。

　　　　她只得继续往前走，记得不远处有家桂氏铸造阁，可以去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她突然想起《神佑经》药理篇中的介绍，提前打造一套银针想必也是有必要的。

　　　　到达铸造阁前，她惊奇的发现，这家店铺也关门了。

　　　　林岚心下疑惑，索性绕着四围逛了一大圈，细查之下，还真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林、桂两家的店铺，几乎关了一半，茶楼酒肆、武器用具、赌坊等店面都打烊了，只剩少许药材店、皮毛店、镖局正在营业。

　　　　照理说，两家生意都不差，应该不存在倒闭的问题。

　　　　心有疑惑，她拦住林氏皮具店的一名掌柜，问道，“掌柜的，这隔壁的聚缘阁怎么关了？是生意不好么？”

　　　　掌柜的正忙，本不打算应答，一看是嫡小姐来了，赶紧换上一副笑脸。

　　　　“大小姐，您有所不知，这是族里的决定，聚缘阁还有几家店铺不是不开，而是搬到上京去了。”

　　　　“你这店铺为何不搬？”

　　　　“哎哟，小姐，咱这小店售卖些毛皮生意，想要转移不就是走一队镖的货吗？”

　　　　……

　　　　转移、转移……林岚脑子轰隆着响。

　　　　一切好像明晰起来。

　　　　是了，林桂两家九星镇上的产业正在逐渐收缩，不声不响地向外地转移！

　　　　族里是想干什么？

　　　　林岚突然想到自己答应去太华宗时，林广森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分明就是心里装着什么事情。

　　　　难道……？

　　　　她心里有个猜测，为了进一步验证，大步向桂家赶去。

　　　　在门房的欢迎之下，林岚轻车熟路的进了桂族大门，径直走向桂敏婷所在的院子。

　　　　“哟！林面瘫，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舍得来看我。”

　　　　见到林岚，桂敏婷嘴上不饶人，脸上却难掩高兴之色。

　　　　“哼，别以为你去了太华宗就了不起了”，她银鞭一甩，接着道，“本小姐也是要去刑剑门的人，咱两宗门大比时再见真章！”

　　　　“嗯？你也要离开镇子了？”林岚心下一沉，问道。

　　　　“没错，不仅是我，还有我二哥、三哥，他们都去各自门派了。”

　　　　“刑剑门不是明年招徒么？”

　　　　“嗨，那是对于一般人，咱家找了一个长老疏通疏通关系，就特招进去了”，桂敏婷毫无心机一抖而出，得意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是外门弟子。”

　　　　“哦——”，林岚了解到信息，若有所思。

　　　　“这就没了？”桂敏婷一拳打在棉花上，说好的羡慕嫉妒恨呢？

　　　　“对了，你知道桂氏镖局最近生意怎么样？”林岚追问。

　　　　“好像挺忙的，现在族里每日空落落的，都见不到几个人，听爹说，修为高点的都在外地走镖呢。”

　　　　桂敏婷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扭捏道，“喂，林面瘫，去了可得好好修炼，不然我可不让你当我大嫂了。”

　　　　“……”

　　　　林岚哽住，这丫头的亲近，好可怕，惹不起。

　　　　正打算告辞闪人，又听得丫鬟小蛮的通传。

　　　　“小姐，二叔祖来了！”

　　　　“？”

　　　　林岚一惊，桂族二爷桂长庚，金丹修士，是桂族中修为最高的，一直在外云游，怎么突然不声不响的就回来了。

　　　　正想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进来，玄袍龙拐，精神矍铄。

　　　　“婷丫头……”

　　　　“叔祖爷爷好！”在这个威严的老人面前，一向野惯了的桂敏婷收敛了脾气，像一只乖顺的小猫。

　　　　“嗯，这是？”老人眼中闪着精光，看着林岚有些面生，问道。

　　　　“二爷爷，这是我的小姐妹，您没见过，她马上要去太华宗了，是来向我辞行的。”

　　　　“晚辈林家行七，林岚。”林岚款款行礼，大方得体。

　　　　“好”，桂长庚上下打量，不愧是林族嫡女，气质沉稳，如芝如兰，亲和端方，满意地点点头，转眼看到自家宝贝公主，又一阵头大。

　　　　“小岚啊，以后有机会，就麻烦你多指点指点敏婷。”

　　　　不管桂敏婷的眼神抗议，老人又补上一句，“你二人此去宗门，安心修炼为上，若无要事，就别回来。”

　　　　……

　　　　若无要事，就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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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正式启程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这天，风轻云淡，几乎全镇男女老幼齐齐出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泪洒长街。

　　　　林岚五人一步一挪，勉力挤上了飞舟。

　　　　“撒花恭送苍筠真人！”一堆少男少女们自动聚集在一起，统一仿着秦寂寒平日里的白衫玄带装束，高举着写有苍筠道号的珍石牌匾，热情的挥舞。

　　　　“苍筠、苍筠、给我光明！”

　　　　“苍筠、苍筠、直上青云！”

　　　　……

　　　　与秦寂寒狂热的追随者不同，一名身着红花小褂的胖妇人就实际很多，她看着被围着的林涛、林则斌两人，捻着兰花指叹息，“多俊的后生啊，真想把我二婶子家的姨丈的姑父的隔壁老王的二闺女介绍给他，可惜了……”

　　　　“涛哥哥！此去一别，何时才能重逢！”一名少女尖叫着晕了过去。

　　　　“噢，看！伊儿姑娘、岚姑娘，我的女神，请带我走！”死肥宅们也是伤心欲绝。

　　　　场面一度混乱。

　　　　……

　　　　终于，镇上的护卫队倾巢而出维持秩序，德高望重的镇长慕容治运足灵力，总结发言，“孩子们，你们是九星镇的希望！九星镇为你们自豪！学成归来，不忘初心！”

　　　　伴随着飞舟腾空而起，几人如释负重，默默擦汗。

　　　　飞舟通体漆黑，似金非金，不知用何种材质打造。虽面积不大，但是器物用具一应俱全，速度十分平稳，难能可贵的是，众人休息的地方被分成了几个小小的隔间，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个人隐私。

　　　　从高空俯视，人物房屋越变越小，层峦叠翠却愈见清晰，山脉为骨、春水为神，有一种“人在画中行，景随身边游”的意境，真是美不胜收。

　　　　林珑一下就看傻了眼，好奇地将飞舟摸了个遍，高兴地将双手捂成喇叭状，恣意地喊叫：“喂——！我是林珑！”

　　　　“我是林珑——！”

　　　　“是林珑——！”

　　　　“林珑——”

　　　　声音在崇山峻岭中回荡，传出很远很远……

　　　　林涛和林则斌两名少年，眼中也是异彩连连，一种直冲云天的豪迈激荡在心中，燃烧成了踌躇满志的火焰。

　　　　纵使见惯了现代社会大好河山、人工伟力的林伊儿，在如此自在的飞翔，如此自由的空气下，也渐渐克服了恐高的症状，不得不为造物主的神奇所震撼。

　　　　“这一趟没白穿越……！”

　　　　几人中，唯有林岚神色淡然，以最快的速度稳住身形，静静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毕竟她不是一次两次坐过飞舟了。

　　　　“此去万里，约莫三日才能到达，你等自便。”

　　　　秦寂寒温润的声音从船头传来，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冰清中带着几分自然的慵懒，又像是痒极了的手背被一只幼猫爪子轻轻挠过，令少年们心头一震。

　　　　随后，不等众人反应，那抹孤傲的身影便进了主舱。

　　　　林伊儿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半天才回过神来。秦寂寒，如此出尘绝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