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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四大名捕之还珠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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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绿霍然转头,因为她感觉有人在暗夜里盯着她看。那种目光既非敌意,也非善意,给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冷漠。右边是纵横交错的田垄,再远处是一排冬夜里瑟缩孤单的白杨树。那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梁失翼眉尖一挑,望着黛绿。黛绿轻轻摇头,拢了拢鬓边的散发,低声问道:“梁大人,难道要对我们不利的是霹雳堂雷家?”

梁失翼的微笑缓缓隐没:“雷家的人跟一弟和十五弟昔年有过节,或许他们是为那陈年老账而来。”女孩子的第六感是最强烈而准确的,她明显感到梁失翼的微笑背后藏着什么不可说的故事。

umd/txt小说下载到=》www。fsktxt。com“嘿!”前面缓缓前进的梁初一突然暴叫了一声,双臂陡然高举,发出了他的“天神指”。他攻击的是小桥那边一片枯黄的草地。枯黄的冬草下面已经露出了斑驳的草根和黄褐色的泥土。梁初一的“天神指”呼啸着击下,顿时将地面上的草根和泥土全部粉碎激扬,像下了一场碎草的雨。但碎草缓缓落下之后,桥上桥下了无动静。

梁初一双手重新垂下,他僵硬地站了一会儿,确定真的没有敌人出现,才缓缓地转过头来,长出了口气:“还好、还——”他第二声“还好”尚在喉咙里没有发出,梁十五已经飞跃而起,尖叫着发出了他的飞剑。剑如雨,但骤然出现的敌人张手发出了雷鸣,那是江南霹雳堂雷家的“掌心雷”。

梁十五的十五把剑刹那间全部发出,但也都同时在这骤现的矮小汉子双掌掌心里化为银色的粉末。这人身高绝对不超过五尺,瘦小枯干,身着一件黄褐色的貂裘。貂裘太大而他的人太瘦小,只露出两只寒星一般的眼睛,迸射着灿烂的火花。

他本来就是隐身在枯黄的草地上,但却在瞬间躲过了梁初一的“天神指”,也骗过了梁初一的眼睛,待梁初一稍微松懈后突然出现。发现他的是落在轿后的梁十五,后发而先至,追击着飞斩瘦小汉子。

同一时间,梁初一也飞掠过大轿顶,“天神指”再度发出,向一个绿色衣衫的瘦削汉子重击。那个人在同伴掌心雷发出时才自田垄里掠出来,向大轿袭击,却料不到梁初一反应奇快。他只得双掌合于胸前,硬生生接了梁初一一指,发出一声裂帛般的巨响。

大轿里的梁失翼眉峰挑起,眉心纠结如川。他的眼神却似在苦苦思索着什么。黛绿自雷声响起时便已经明了前来袭击的是霹雳堂的“五道雷锋”。身着貂裘的瘦小汉子是体质最羸弱但脾气却最暴躁的雷暴,绿衣人则是霹雳堂最自负风流的雷自斟。黛绿也在等待,毕竟还有三人没有出现。她迅速估计现场形势,敌人尚且有三个没有出现,而己方只余下梁失翼跟自己。以四敌五,只能先发制人而不可坐以待毙,所以她已经变换了四个手势,只待发现雷暴与雷自斟的破绽便出手伤敌。

“嗯、喀、喀!”梁失翼用轻咳及时阻止了黛绿的动作。“梁大人!”黛绿急切地叫了一声。现在京师里没有了诸葛先生的坐镇,站在正义一方的九门总捕梁失翼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梁失翼缓缓摇了摇头,面容冷静如无波春水。他的眼角眉梢突然出现了一种难解的抑郁。黛绿只能忍住,不去问也不出手战斗。她记得无论敌人有多猖狂、形势有多危急,诸葛先生从来就没有动容过。此刻,梁失翼的神色跟诸葛先生倒也有几分相似。

飞剑尽,雷声止。天神指落,雷自斟迎击的姿势也一动不动地坚持着。

“呵呵、喀喀、哈哈……”瘦小的雷暴突然笑了起来。他折了梁十五的全部飞剑之后,已经跟梁十五相对而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还有好几百种雷门绝技可以杀得了空手无剑的梁十五,但他隐约间看到对方伸出右手中指在自己额前一晃,瞬间又缩了回去。然后他感觉有一种滑滑腻腻的液体从额前滑了下来,遮住了自己的眼帘。雷暴笑着、咳着、额上流着血缓缓倒了下去。

“轰!”一声巨响,雷自斟的身体突然炸裂开来,红的血、白的肢体,甚至有一部分不知道属于何种器官的残渣溅在梁失翼的大轿上以及抬轿的八个汉子的衣襟上。

“一弟!”梁失翼在叫。杀了“五道雷锋”里的两人,他的神情倒也并未显得轻松多少。梁初一刚刚用暴烈的“天神指”把雷自斟没来得及发出的火器迫回反炸自身,这一击他胜在气势跟速度,胜得无比凶险。

蓦地,薄冰的桥下卷出一道银色的影子。那虽然只是一个人,但却比三个人、五个人的攻击力更狂暴。他凌厉地同时向激战方停的梁初一、梁十五、黛绿和抬轿的八个汉子发出了攻击。

漫天遍地都是爆炸声。这个遍身银色的汉子发出的攻击只有一种,那就是——炸。黛绿在“炸”发作的时候,开始叹息:“如果百晓生当年见识过‘炸’的话,必定不至于要把它排斥在《兵器谱》之外了。”

爆炸声有的轻微如踩爆一只蚂蚁的“剥”;有的轰然剧烈如点燃了飞天礼花的“嗵”;有的尖利刺耳如“毕”;有的细碎悠长如“咝咝喀喀空空咣咣”……但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的以前也从未听过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危险。只是所有的爆炸声音都不是针对梁失翼的,攻击梁失翼的是另外一个一只眼睛的蓝衣公子,而他攻击用的武器便是一道凄厉的眼神。

梁失翼在漫天爆响里惊愕抬眼,正与那一道凄厉的眼神相对。那个人脸色白皙、眉清目秀,蓝衫飘飘。长得非但不难看,还应该属于翩翩佳公子之流的人物。只是,他的左眼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重重的褐色伤疤,像是在一件崭新的衣服上突然出现了一块醒目的补丁。这伤疤给人的感觉只能是辛酸、心酸。他的另外一只眼睛当下正以一种凄厉的眼神盯着梁失翼。

他是雷弃,当年霹雳堂门下弟子里最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雷弃。黛绿当然认得他,但现在在剧烈的“炸”攻击下,她只能飞跃着后退闪避。

“炸”给她留下了最深刻难忘的印象,随之她也记下了那个发出“炸”的银衣汉子雷自酌。雷自酌的暗器若想同时击杀在场的梁初一、梁十五跟黛绿和轿夫并不容易,但他出手的目的只是要阻止和牵制这几人,所以发出“炸”的力道也极为巧妙,令所有的人都无法分心去救助梁失翼。

“幸好,”黛绿在躲闪的空当里想,“只要没有‘五道雷锋’里最凌厉的雷挽出手,梁失翼必定无碍。但雷挽跟‘天机’何在?”

她的想法当然没有错。梁失翼不但以凛然之目光迎接了雷弃那凄厉眼神的攻击,而且急速掠过梁初一身前,将他带离了“炸”攻击的危险境地。

梁初一此刻双臂乃至腰肢脖颈都僵直得无法动弹,若非梁失翼及时援助,他几乎就要丧命在“炸”下。“原来你早就受了伤?”梁失翼面色虽沉静,但语调里已经显得有几分急迫。他“哧哧”两声把梁初一的衣领扯破,露出前胸一大片壮硕的肌肉。黛绿离得远,但也能清晰看见梁初一的锁骨附近两道深深的创口几乎能看得见森森的白骨。

三 三年香

梁初一眉心深深地皱起,显出痛苦的神情。“你、你在何处、何时受的伤?”梁失翼一边出右掌抵在梁初一的背心,为他运功疗伤,一边低沉地问道。

“我……”梁初一牙齿喀喀地咬得乱响,无力回答。“算了!”梁失翼神色恢复平静

,“你先不要乱说话,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讲。”他脸上红晕现了两现,把“镜镜神功”提升到最高功力。梁初一的头顶有一股淡淡的热气蒸腾上来。梁失翼松了手,低低地喘了口气:“好了,你自己小心。”

梁初一合上衣襟,望着梁失翼的脸:“大人,您、您又救了我一命……”他的目光里满是感激跟崇敬。梁失翼摇头,目光依旧沉静:“不要这么说,我们兄弟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一朝是兄弟,终身是兄弟……”他方才自大轿里飞掠救人,虽急迫间却丝毫不露慌张之色,依旧是气定神闲。

“对!我的确是不欠您的!”梁初一脸色已经涨得通红,“我梁初一的命就是您的。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您一声令下,水里火里我——”梁失翼一个手势轻轻阻止:“一弟,你跟我还有十五弟肝胆相照,这些客气的话还说它干什么?”他转身面向两个雷门高手,负手前行。这时东天已经现出朝霞,映得他的脸跟衣衫一片辉煌的金色。梁十五握住梁初一的手,一言不发,但他们两个人望着梁失翼的背影的神色却是同样的感激与崇敬。

当“炸”的攻击结束之后,银色衣衫的雷自酌也立在了雷弃身边。他是个面目平凡的年轻人,但他有一对银色的眉毛。所以,任何时候看上去,他的眉毛都在闪闪发亮,像两道时刻都在准备炸亮的闪电。只是,现在这两道闪电突然显得十分无奈。

“我做到了,我已经做到了。”他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是向着自己的兄弟雷弃说的。“你的确已经做到了。”雷弃独眼中的凄厉渐渐暗淡下去:“你已经对得起挽姐……”

“那么你呢?你是否也已经实现了自己的诺言?”雷弃脸上突然出现了灿烂的微笑:“三哥,我也做到了,大哥跟二哥并没有白白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五道雷锋”只有四个人露面,并且有两个已经当场丧命,但现在雷自酌跟雷弃脸上的神色却显得非常轻松,似乎完成了平生心愿一般。

“我举手间就能取你们两个的性命,但我不愿这么做。你们走吧!”梁失翼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忧伤里,语调也有些黯然。

“呵呵呵!”雷自酌、雷弃同时笑起来,谁都听得出他们笑声里的嘲弄。

“你们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梁失翼的语气加重,“不过,我希望我们兄弟跟你们雷家的一切恩怨从现在起一笔勾销!”

雷弃止住了笑,看着梁失翼的脸。他独眼中的凄厉之色全然消失,似乎方才那猛然一眼是一支带毒的箭,箭射出,他的满心的愤怒与仇恨已经消散。雷弃缓缓地说:“我雷弃一生自以为聪明绝顶,能为霹雳堂雷家的振兴做一番事业,但可惜我却错爱了一个不该爱的女孩子,致使一切大好前途毁于一旦,同时也辜负了雷家长老的厚望。所以我才自残左目,以惩罚自己不懂识人的罪过。”他左眼上那块伤疤剧烈地抖动着,牵扯得满脸的肌肉都跟着乱颤。

黛绿恍然想道:“原来,他的眼睛是自己弄瞎的么?”看他自负风流,自然对容颜分外珍惜呵护,要想自残一目该需要何等的勇气?只是现在大敌当前,黛绿却不明白雷弃为何要絮絮叨叨地说这些陈年旧事?

雷弃回头望了望雷自酌:“三哥,当年我自残一目时,你也在场对不对?”雷自酌点点头:“老四,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好久,还提它干什么?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完,现在岂不是可以走了?”

梁失翼冷冷地哼了一声:“走?你们还以为能到权相那里去报信么?”他这句话分明是在向黛绿暗示,霹雳堂跟权相蔡京早已同流合污,不能轻易放走雷家的人。黛绿心里有许多疑惑一起涌了上来——“雷家的火器天下无双,但雷弃为什么要用这么一道凄厉的眼神来攻击梁失翼?其实,他完全可以有无数个更完美的机会伏击梁失翼!”

“‘五道雷锋’的杀招真的是针对梁初一跟梁十五的陈年旧账而来么?他们的伏击跟权相蔡京又有什么关系?”

与这些繁杂的疑团相比,黛绿更想看清楚梁失翼的沉稳后面隐藏着的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感觉得到那些秘密像一方波澜不惊的寒潭。

雷弃摇头:“三哥,我的一生都毁在这一段无望的苦情上面。我已经不愿意再受它拖累,今天该是个了断的时候了。”他面向众人,蓦然伸出右手成爪,闪电般地插在自己仅余的右眼上,“噗”的一声闷响,竟然硬生生把自己的右眼眼珠抓了下来,立刻血流满面。

这一下变故大出众人意料,都惊得呆住了,只有雷自酌望着自己的兄弟:“老四,你这又何苦?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你就不为咱们日见式微的霹雳堂的将来想一想么?”

雷弃仍然坚强地挺立着,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但脸依然向着梁失翼站立的方向:“我这颗眼珠为是昔年那个女孩子,不该爱不能爱不值得爱的一个人。梁大人,你懂我的意思么?呵呵哈哈……”他仰面大笑起来,血污点点滴滴落在他身上崭新的蓝衫上。“哼!”梁失翼倒退了一步,冷冷地盯住雷弃的脸,并不回答。

“梁大人,或许你在奇怪,为什么我们四个放着奇巧闻名天下的火器不用?如果一下子炸死了你就太便宜你了。我送你这道凄厉的眼神,要你一生都记得你做过的事、负过的人!哈哈哈哈,我已经做到了,所以,这只眼睛对我来说已经再无用处,倒不如送给梁大人做个纪念……”他狂笑着向前走了两步,把血淋淋的眼珠高高举起,向梁失翼递过来。心痛加上伤痛,他渐渐地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身体也跌跌撞撞,雷自酌急忙抢过去扶住他的胳膊。雷弃偏着头倾听着,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露出了甜蜜而喜悦的表情:“三哥,你听,是她在唱歌……”

黛绿仔细听了听,除了黎明时淡淡的风声,其他什么都听不到。梁失翼负着双手,又向后退了几步,“你带他走吧!往南九里有一个落凤山庄,那里的主人是个医术高手。你只要提我的名字,他一定会治好你兄弟的伤。”

雷自酌想了想问:“梁大人,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是隐忍报仇十年磨剑容易,还是拒绝敌人的怜悯从容赴死容易呢?”他的神色开始变得庄重。梁失翼轻咳了一声:“当然是从容赴死更容易一些。”“那我还是选择比较容易的一件事来做吧!”雷自酌话里的意思当然是不愿接受梁失翼的好意。这当儿,雷弃突然轻轻地哼唱起来。黛绿隔得有些远,隐约听到他唱的是李太白的句子:“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黛绿跟梁失翼诸人都不明白雷弃歌里的意思,只有雷自酌依稀记得当年年轻时节,雷弃爱上的那个女子在霹雳堂的后花园里荡秋千,嘴里哼唱的就是这几句。而雷弃便是因了这首婉转的曲子而爱上了她——那个时候,天很蓝、草很绿、花很香、风很清,而雷弃跟那个女孩子都正年轻……

“三哥,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们一起约她出去踏青,我偷偷地第一次握她的手的事?”

“记得!记得!”雷自酌重重地点头,感觉鼻子跟眼睛里都酸酸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尝到过哭的滋味,但现在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敌人的面,他真恨不得能扑倒在冰冷的土地上大哭一场。

“你还记不记得,回来之后我在书房里挂满了写着那两句诗的条幅?”“记得——万花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雷自酌当然记得当日欣喜若狂的雷弃甜蜜的表情。谁都有过知慕少艾的轻狂时候,所以,他绝对能理解雷弃的心情。

“万花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雷弃长啸狂歌,纵身跃起,他眼睛里的血已经流干。他这一跃姿态曼妙,依稀是当日跟那个他爱上的女孩子一起在江南水湄习武放歌时的绝美感觉。他歌着舞着啸着,猛然将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炸裂,碎成千万片。直到他身体所有的碎片散落于地,他狂歌着的声音犹在空气里激荡。

黛绿曾经经历过无数次诡异血腥的场面,但却没有一次及得上今日的古怪。她呆立着一时醒悟不过来,直到看见了雷自酌古怪的眼神和他最后说的话:“梁大人,我该向你传达霹雳堂五大长老的话:‘即使你负了天下所有的女子,你也不该负了她!’只要世间还有你梁失翼爱的人、爱上你梁失翼的人以及跟你梁失翼有亲情的人,我们的仇怨便会一直延续下去……”他说到后来,语调便越是低沉诡异,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雷自酌将双掌合在胸前,指尖遥向着梁失翼的脸,嘴里急促地念了五六句叽里咕噜的咒语。黛绿久在江湖上行走,隐约分辨得出那是一种南疆的土语。梁十五已经变色:“蛊咒!”他一边怒喝一边狂猛进击。黛绿以前曾经听诸葛先生谈及,那是绝妙武功中最诡异莫测的一种。她向梁失翼身边靠了一步,双手张紧,只待雷自酌有什么异动便出手相救梁失翼。

“哈哈哈哈!”雷自酌仰面爆发出一阵狂浪的怪笑。他的符咒已经念完,陡然间全身一声炸响,四肢寸寸爆裂,鲜血如同盛开的杜鹃花般喷发开来。他的笑声未歇,又是一声响,整个身体像一朵盛开的血花,碎裂升空,然后雨一般落下,将那座无名小桥的青石板染得一片血红。

“啊!”黛绿倒吸一口凉气。雷家四人自杀般的袭击行径已告结束,留给她的是一个巨大疑团,牢牢地堵在她的心口上,几乎令她透不过气来。

梁十五身形落下,他料不到雷自酌的符咒是以自杀收场的。“血咒!”他喃喃地低语着,愣愣地看着满地的血。四个雷家的人都死了,现在满地的血已经无法分清是哪一个人的。梁初一也向前踏了数步,站在梁十五身边,垂首看着给血染红的青石板桥,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那么一个高大魁梧挺立如山岳的汉子,突然变得有些无奈:“不错,是血咒,南疆蛊咒里最毒辣最诡秘的血咒。十五哥——”他叫了这声之后,两个人突然交换了一个眼神。黛绿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到的是“破釜沉舟”四个字。

“雷挽到底是去了哪里?如果雷挽已经拥有了‘天机’,那么为什么不以‘天机’击杀梁失翼跟梁初一、梁十五?”更重要的是,黛绿隐隐约约地感到,五道雷锋的攻击并非是针对梁初一跟梁十五而来,他们针对的是梁失翼。而且,其间牵扯到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是不是雷挽?

“梁大人,我们走吧?”黛绿在望着京师的方向,“这是个多事之秋,或许京师里还有很多难题正等待着我们去解决呢!”她想到的是“塞北一窝蜂”虽破,尚有最狡诈的“蜂后”在逃,而且京师里更有“搅动一池春水”的权相。所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看似平静安稳的京师深处正孕育着足可毁天灭地的暗流。

梁失翼皱皱眉,微笑似乎也变成了苦笑:“不错,还有很多难题。还有温门弃徒温求欢……”正是由于“温求欢”三个字令他的微笑变得异常苦涩,“一弟、十五弟,咱们回京!”

梁初一喝道:“起轿,大人回京——”但那八个轿夫竟然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吆喝。梁初一掠过去,向隔得最近的一个轿夫肩头拍了一掌:“喂,起轿,该走了!”“砰砰!”那个轿夫胸前突然炸出两道血花,立刻将这个矫健汉子的前胸掏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空洞。但这个汉子的身躯兀自屹立不倒,只是脸色早就灰白一片。

“小心!”梁十五大叫。梁失翼骤然再次飞离大轿,翻身再看,“毕毕剥剥”数声乱响,其余的抬轿汉子也都前胸炸裂而殁。

黛绿想到雷弃那道凄厉的眼神,五脏六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开始不自在起来。这只是她作为一个局外人的观感,那道眼神直接攻击的目标是梁失翼。那么,梁失翼的感受又是如何呢?她思虑着,不知不觉将眉头皱成了一道美丽的皱纹……

黎明的一场若有若无的薄雾,令紫鹃感到淡淡的怅惘跟压抑。紫鹃扶着窗,向楼下那株孤单的老梅望去。枝头绽放的花经霜尤清,在微微的风里微微地颤着,“唉——”紫鹃忍不住叹气。她的心如同枝头的花一般孤凄且充满了期待。

“如果你来,第一眼见的是我,会不会也有一点点的心动?”紫鹃低语着。她知道自己的美丽,也知道这样不被人欣赏的美丽像落花很快便会生于尘而归于尘。但她无奈,恹恹离不开自己——“或许,这就是命?”

“我爱的人不爱我……”她想象梁失翼自小院外轻启门扉进来,停步在那株老梅之下,仰面向楼上望。白衣胜雪,浅笑如风,悠悠的落梅拂了他经历风雨的双肩……如果她想念中的那个人肯多看她一眼,多为她留一晚,她愿做无意间跌落在他肩头的梅花……

“紫鹃——”有人在叫,紫鹃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果然是梁失翼已经站在楼前树下。紫鹃快步跑进去叫醒恹恹,她的情绪马上快乐得要开始沸腾,像第一次偷偷啜吸了醇酒的女孩子。

恹恹披了貂裘出现在蜿蜒楼下的小厅,梁失翼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握住恹恹苍白手腕:“我只出京三天,你的气色怎么会这么差了?我给你拿来的天山雪莲没有按时服么?”他看着恹恹,脸上现出心疼的神色。

恹恹的声音有些飘忽和微微的冷淡:“我服了一些,只是味道有些苦,我不太习惯。”她还没有梳洗打扮,所以鬓边的发丝有些凌乱,眼角腮边似乎留着淡淡的泪痕。她太瘦了,也太萎靡,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令梁失翼恨不得敞开自己的怀抱给她一些真正的温暖。他是京师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铁腕人物。他的心很冷也很硬,对待敌人残酷无情——但每次当他面对恹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病弱的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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