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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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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死者的尸首高度腐烂,但是从骨骼长度以及肌肉的腐烂程度来看,死者生前可能为轿夫,那么相对气力也不会小。”
“轿夫的力气一般比常人要大,能够掐住过轿夫的人,基本可以推断为青壮年男性。”
原是一直沉默着记录的风因,忽然瞧了一眼怜筝,从边上起身过来。
“两个男人打架,如果势均力敌,掐住他的脖子对方就一定会反击。”
风因朝十三招了招手,作了几个动作:“如果两个人势均力敌,那么掐住他的脖子不是为了掐死他,应该是为了制服他。”
怜筝点点头,觉得风因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她按照这个方向,看向死者后颈的肌肉组织。
风因推断的非常有道理,死者的后颈部也有出血。
“那么我们可以推断为,凶手掐脖子不是为了掐死死者,是为了固定他的体位,方便抓住凶器来打击死者。”
怜筝取过死者的衣物,指了指衣服的位置。
“这样就能够解释死者为什么肩膀和胸前会沾染了大面积的血迹。”
怜筝思索片刻,为了确保验证无误,她必须遵照另一个的流程去核实。
她需要把死者的脊椎肌肉组织打开看看。
“如果死者是死后丢下井,那么他的椎管内不会有血。”
“如果死者是摔下井死的,那么他的椎管内就会出血。”
怜筝一点一点分离了死者颈椎附近的组织,在十三的帮助下锯开了死者脊椎骨。
“果然。”怜筝将结果告诉他们二人。
正如他们的推断,死者的椎管内没有出血,脊髓完整,非常干净。
死者确实是死后才被推下井的。
“如果连轿夫都能够一只手控制得住,就不太可能是女人,并且凶手应该非常健硕。”
怜筝认同十三的说法,一般女子不太可能有能控制一名成年男性的气力,更何况死者的气力并不小。
怜筝低头检查后背的其余部分,“死者后背的浅层肌肉有挤压形成的痕迹。”
“结合胸口和脖颈的出血反应,说明死者曾经被人掐住脖子压在类似墙壁这种地方。”
她将四肢的肌肉组织一一查看。
“死者的双手手肘部分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反应,基本上是抵抗伤。”
怜筝走到足部的位置,将方才的发现一一指出。
“死者的右腿腿骨有骨折迹象,这是他在搏斗当中失去抵抗力的主要原因。”
风因忽然起身,朝怜筝身旁走过,却没停下。
经过她去了门边木桌旁,倒了一杯水,片刻后拿着水碗递给了怜筝。
怜筝验了半日,说了不少话,确实口干舌燥,接过便喝了几口。
风因将喝净的水碗顺手搁到一旁,这才继续让怜筝验尸。
四肢已经检查完毕了,怜筝继续检查死者的阳峰,盯着那档位置认认真真地看。
十三瞧她验的认真,心里看得只别扭,不好意思地扭头去看主子。
风因眼眸晦暗不明,却也没丝毫要阻她的意思。
“死者与凶手应该有非常严重的私人恩怨。”怜筝才确认了阳峰部结果。
怜筝皱着眉,用手指向死者的阳峰部。
“死者被人阉了。”
“切口非常整齐,从切口上来看应该是用锐器割断的。”
十三听这话,只觉得胯下一凉。
她自顾自地说:“这定是抢了凶手的女人,否则也不至于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风因见怜筝拢了她鬓边的发丝,她捏了捏额角。
“伤口边缘没有生活反应,死者应该是死后才被人阉了。死后做这些,属于过度伤害,死者与凶手一定有非常严重的私人过节。”
风因静静蹙眉,朝十三招了招手。
十三极快地领会了风因的意思,转身接过怜筝手里的事情,硬着头皮上前缝尸。
主子为了让他能帮上怜筝,背地里可没少拿死猪给他练手。
只是猪尸是一回事,头一回缝尸又是一回事。
风因走过来,双手替她揉捏着太阳穴。
他见怜筝阖上眼,这才淡淡道:“眼下便让捕快们去寻尸,丢了两个人,秀都城内不可能一无所觉。”
怜筝不认同,眉头拧成锁。
天底下人口这么多,谁能说得准。
风因不等怜筝辩驳,继续说。
“更何况死者的衣物都有些独特,并非多数人群,总能好寻的多。”
这话倒是有理,怜筝这才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尸体已经验完了,整个人松懈下来,怜筝这才觉得头晕眼花的厉害。
风因见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瞬间狠皱了眉头。
没等风因说话,怜筝低咳了两声,身子一软,没来得及扶风因的臂弯,忽然失去了意识。
风因眼明手快,掠过她的腰,将她揽进了怀。
她昏倒在坏,他的心跳却突然就乱了节奏。
“十三!立刻去将雪刺寻来!”
十三的速度极快,加上元九,二人在蓬莱苑将雪刺带了回来。
人被押回,雪刺半跪在地,眼眸却无半分愧疚。
“主子,这药性与毒性相克,银针刺穴,为护她性命,难免需要伤了几分的元气。”
风因淡淡地低头瞧了她一眼,房内熏香清苦。
他沉默不语,确是当真动了怒。
“雪刺,你当真以为你做的事情,本王不知晓?”
风因侧脸看向床榻上的怜筝。
“你向来嗜毒如命,若当真为此本王也不怪你。”
元九伫立在旁,沉眸肃然,落了眼帘。
风因用手替怜筝掖好被角,冷然道:“可你若为了旁的,那么本王就不能再留你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的命是主子给的,若是不留自然也怪不着旁人。”
雪刺闭着眼,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本王既然不能留你,也断断不能留了始作俑者的人在身边。”
雪刺倏然睁眼,心头忍不住烧起了一团火,“主子!”
“你的命是本王让玉倾欢救的,你认得可不是本王,而是她。”
风因抬眸,眉眼淡然。
风因何尝不知晓玉倾欢在他身边留了这么多年,是何等的情谊。
雪刺既然对怜筝下了手,就必然有她下手的理由,这个理由,只能是倾欢。
“主子,倾欢属意您多年,您不该为了区区一个……”雪刺的话被人骤然打断。
“雪刺,玉倾欢于你而言有救命之恩,你为她应该。”
风因盯着雪刺,眉宇间染了霜色。
“可阮怜筝与本王而言亦有救命之恩!”风因脸色阴沉,“你为她可死,我亦然!”
十三突然从门外匆忙敲门,等元九开了门,道:“主子,晟王距离此处不及一里。”
风因敛了怒意,侧身去瞧怜筝。
怜筝挣俯卧在榻上,柳眉轻蹙,汗湿的碎发黏连额前,湿发散在两侧。
他轻轻用巾帕擦面,袖下那梨白似的玉指,驻住停留,指腹生香。
怜筝依旧还在睡着,衣衫都薄湿成片,仿佛刚沐浴过后一般。
她的身上还留着用药熏过的浅苦气味,让他闻着只觉得喘不上气。
“主子!”十三朝窗外看了一眼。
风因轻轻吻了吻怜筝的额,闭眼起身,身下的双足入灌铁水般难行,却不得不转身离去。
可正是此回让他痛彻心扉,才让他为了不重蹈覆辙,而剑芒出鞘。
这一切,远远还没有结束。
风因如今眼下在秀都城并无势力,怜筝已在风口浪尖,若是与他搭上,怕是险之又险。
与其盲目试探,不如让卫处尹替代他,让宫中的御医世家试上一试,再顺入他的计划。
“主子,倾欢她当真……”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雪刺跪在地上,丝毫没有血染江湖的凛冽,仿佛褪去一身傲气,剩了乞求。
“雪刺,若换做是你,你可愿为了你那素未谋面的兄弟而舍了倾欢?”
雪刺从黄沙中被救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
077 求神问药(1)
“你若愿悔,过了影卫的刑责,本王还愿信你,一切你怨不得别人,需你自承苦果。”
元九和十三都沉默不语,只觉得这句话如生铁般重重压在了雪刺心上。
玉倾欢虽救了她,但若没了主子的培养之恩,她又如何有今日的成就?
风因走得干脆,转眼就出了房间,元九和十三疾步跟上,雪刺却依旧跪在了地面。
没一会儿的功夫,卫处尹便进了客栈。
原是在门口先停留,却见房门开着,里头还有股药石熏香。
“阿立。”卫处尹低声道。
黑衣阿立立刻点头应下,先行进了门。
只瞧见那屋里,隐约用帐子隔着一层,阮怜筝似乎正在榻上躺着。
帐外有个眼熟的女子,仿佛是与阮姑娘一同乘坐马车的神女,隐约记得叫什么雪儿?
“哎哟!”雪刺身上端着一水碗,转身忽的见人藏在身后,作势吓得一哆嗦摔了水碗。
阿立皱眉,道:“木兰提刑使尚在休息?”
“什么木兰……吓死我了你快……”雪刺扶了扶胸,连连摇头:“她病了。”
“病了?”阿立问道:“什么病?”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病,我又不是大夫。”雪刺没好气地蹲下身捡碎片。
“你为什么不给她请大夫?”阿立皱眉。
“若不是瑾王丢了我在这客栈,我还用得着照顾她?我的银子不多了,谁给她请大夫?”
雪刺眸眼装了几分厌烦,抬眸看他,道:“无非就是风寒,能娇贵到哪里去!”
“一会儿再染了给我,我就更不受宠了!”雪刺碎碎念叨着,发怒又丢了碎片。
“大胆!”
阿立回身,卫处尹已经进了前厅。
卫处尹立身而伫,眸光温润谦和,却生了冷意。
“她如今已是木兰提刑使,位居官列,怎由得你放肆!”
雪刺已井,瑟瑟发抖,即刻跪倒在地,“晟王饶命,民女不过在此候着瑾王,心生厌烦,这才言语有失,求晟王息怒。”
“阮怜筝到底是什么病症?”卫处尹并未盲目进了帘帐,而是坐在外厅外问话。
雪刺低头道:“阮姑娘昨日便说了身子不适,可是并未有碍,等今日她从外头回来,躺倒便不省人事了,似乎是风寒却又不像风寒,民女也不甚清楚……”
“阿立。”卫处尹不抬头,右手转动着左手的扳指。
阿立点头应下,朝外示意,进了一名婢女,撩了帘帐进去。
片刻,婢女出帐,单膝跪地,“王爷,木兰提刑使看起来似乎是中毒。”
“中毒?”卫处尹眉头深锁,问:“何毒?”
婢女摇了摇头,并不像寻常女子畏缩,“未曾见过。”
卫处尹冷眉松开,起身,撩了那帘帐,进了里屋。
外头的动静大,怜筝已经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
“王……”
怜筝的声音很低,面色雪白如纸,声音呢喃着说了些什么,卫处尹听得并不仔细。
她玉肌白皙嫩滑,颈色生辉,香汗如珠,这一刻,如猫儿般娇弱,触了他的心房。
卫处尹下意识地伸手触了触怜筝的额,她浑身滚烫,让他心有不忍。
“阿立,找人为她换衣,立刻备车,送往御药司,取本王名牒传唤董韦庄。”
御药司是宫廷御医历年陪驾而赏赐的府邸,董氏董韦庄和孙氏孙坤是御医家族中的正副掌事,历年御医之中两家明争暗斗少不了隔阂,而今年董氏为正,这才随驾了。
怜筝的手忽然伸出锦被,揪了他一小团的衣角,细声柔语。
风因……。风因……
她的声音太轻,卫处尹并未听清。
可他的眸却因为这抹触手可得的温软掀起了滔天海波……
卫处尹亲自抱着怜筝,送去了御药司,御药司内阿立早已派人以晟王的名义传召等候。
怜筝被卫处尹抱进了御药司,守候在御药司外的十三即刻前往回禀了风因。
一切都按照风因的计划进行。
方才身上滚烫着的怜筝,此刻在卫处尹的怀里已然冻成了冰块。
她面颊冰冷,口唇发青,昏睡不醒。
董韦庄候在门外,卫处尹一将人送到御药司备好的床帐上,白蔓遮下,这才开始把脉。
半响,董韦庄以手扶须,“这病症古怪,敢问晟王可知其症状。”
“本王不知,一路上她的体温骤冷骤热,热时大汗淋漓,冷时冰凉如霜。”
董韦庄眉头紧锁,道:“此姑娘身子阳气亏损,气血两失,只是身上的几处穴位被封锁逆气而行,从加重的病症来看应该是中毒。”
卫处尹一惊,“董韦庄!可能救她?”
“此毒蹊跷,见所未见,不知如何入手。”董韦庄连连摇头,生平头一回被为难住了。
“此刻父皇所需的城隍尸案尚未破解,董韦庄,她若死了,你难逃罪责!”
卫处尹负手而立,神色淡淡,眼眸里的杀意却震慑住了董韦庄。
董韦庄倏然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气:“晟王,御药司共十三科,可这毒药当真非老朽所长,若当真要救这姑娘…。。。”
阿立眉眼一冷,直接问:“若要保住你的项上人头,还不速速回了晟王的话。”
“听闻东苑朝有一位赛神仙,只是这赛神仙素来云游四海,但是这毒术却名满天下。”
董韦庄见卫处尹沉默着,他只得抹了把冷汗,继续道:“这赛神仙原是秀都原民,只是他为老不尊,时常采花引碟四处下毒,十几年前就被人驱离了秀都……”
“听闻他曾与瑾王有过一面之交,只是不知他如今是否回了这秀都城。”
“若是不在这城中……董韦庄,你的命就看天留不留了……”
卫处尹冷眉轻抬,那剑锋般的眸盯住塞韦庄,笑得发凉。
将御药司内的事情都吩咐交代好,由塞韦庄先行将阮怜筝守着,卫处尹自会寻找办法。
出了御药司,卫处尹凝眉,回身问道:“阿立,五弟近日在何处?”
“在秀都城蓬莱苑。”阿立如实回禀。
蓬莱苑正是秀都城中最大的勾栏院,东苑朝内所有闻名遐迩的青楼神女皆被送往了蓬莱苑和醉仙坊,醉仙坊则是开在了长京城。
“替我找套平民衣衫,莫要让人知晓我去了蓬莱苑。”卫处尹皱眉。
“瑾王的行踪都在追踪下,主子从后门入掩人耳目,三楼绣房里便是瑾王了。”
卫处尹淡淡地应了一声,上了马车。
★
卫处尹直奔蓬莱苑,带着阿立上了三楼绣房。
他安慰自己,此番大费周折,并非一心只为了这阮怜筝。
只是眼下这阮怜筝于他而言还有大用处,若是这样白白就死了,便圆了卫高适的心愿。
当初父皇曾经提起过着北县的仵作,听口气颇有好感,若是将此人拉到自己名下,怕是大有裨益。
更何况,这阮怜筝女子身男儿心,事事有能人之才,不可谓不用。
这样想着,卫处尹才宽了那心里的焦虑。
推开门的时候,眼前的隐晦奢靡,当真是让卫处尹没有失望。
只是这满屋子的春光酒色,并非只有这瑾王一人。
还有个白胡子老头正喝着酒,怀抱美人,酒不离手,与卫风因调笑。
一见外头来了人,白胡子老头醉醺醺地呸了一声,“是谁扰了我,我若想要弄死你们,一个手指头就够了,美人……”
卫风因虽有醉意,神色却依旧清明,“四哥?”
“你真是越发胡闹了,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还躲来了这样的地方!”
卫风因不急不慌,“四哥……”
“此时还有要紧事,你随我去寻那赛神仙,你可知他身在何处?”卫处尹直入主题。
卫风因耸了耸肩,揽了卫处尹的肩,笑道:“四哥你可是醉了?那塞神仙不就在这儿吗?”
那白胡子老头摇头晃脑地支起身子,“谁喊我,是谁喊我……”
风因摆了摆手,“无妨无妨。”
“又是你小子,刚刚都不算,你定要陪我醉上三天三日……三天三日……”
风因蹙了蹙眉,道:“我四哥找你有事,你先别喝,办完事儿再说。”
“天王老子的事儿我都不干,别找我。”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将酒瓶子砸了一地。
阿立怒视:“大胆!”
“阿立。”卫处尹伸手止住了阿立的上前。
“赛神仙,我有一友人中了不知名的毒,想请您出手一救。”卫处尹认真道。
“不救!”白胡子老头将酒坛又捞过一壶,倒进嘴里,用手一抹。
“世间死人那样多,要是人人都救,谁又救得过来?”
风因忍着眼底的晦涩,露几分醉意,笑道:“四哥,他就这德行。”
“你可记得阮姑娘,正是她中了毒,眼下他若不去……”
“姑娘?”风因眼染几分醉醺醺的笑意,转身一踢那老头,“是个姑娘你得救。”
那白胡子老头吃痛,恼道:“救了给你能当媳妇儿啊?”
“行啊,你若能救,娶……娶就娶……”
卫处尹听这话,不由得锁死了眉头。
“是你小子的我答应了,答应了!”白胡子老头一股脑将手边的酒喝尽。
他打了个酒嗝,“明日再说,再说……”
话音刚落,白胡子老头一偏头睡着了。
风因的眉头拧成锁,不是吩咐不能让他喝太多,眼下当真耽误了事儿。
卫处尹对阿立道:“去取醒酒汤,给他灌进去,将人抬去御药司!”
“四哥……”风因眸光生醉,手上还拿着神女的纱巾。
“请瑾王一同去御药司,找人给他醒酒。”卫处尹见此叹了气。
原以为这瑾王爷也是敌手之一,可眼下无论是真醉还是假醉,他都丝毫没有半分想要争夺皇位的意愿,也许这样,能让他们俩联为同盟?
可这卫风因手握兵权,无论他争或者不争,若父皇要他争,他就不得不争!
………………………………
078 求神问药(2)
赛神仙早就藏身在这秀都城中,风因花了不少气力将他找出来,吩咐了玉倾欢让赛神仙在此处等他带着怜筝回来。
可若偷偷摸摸地救,只怕不少的药材难寻,不如借了这卫处尹的势。
卫处尹当日在大宴上明目张胆地利用了阮怜筝,那么自然他已经发现了怜筝与父皇的瓜葛。
无论卫处尹猜对猜错,阮怜筝已经是一枚供他可用的棋子。
风因不能那这点冒险,却能利用这点救她。
赛神仙曾被驱逐出关,却又阴差阳错地让卫风因救下了。
就因为曾经在边关被风因救下了,赛神仙与风因就有了那么些情分。
赛神仙眼下醒酒,未必弄清了眼前的状况,却也能悟了几分。
这小子怕是有事要求他,这才匆匆来寻。
醒酒还有几分功夫,等婢女们喂完醒酒汤,这赛神仙眼含醉意拍了拍风因的肩。
“我说你小子这么多年不见,好好边关不呆,回来凑什么热闹。”
赛神仙在秀都偷摸呆了几年,对眼下的朝廷争况也是知晓几分。
这六个兄弟,六皇子年幼,大皇子被贬黜。
若非接触过卫风因,赛神仙怕是也以为他赶着回来争抢皇位了。
风因眼底的那点醉意散尽,淡淡道:“并非自愿,却又不得不回、”
“你小子让我救的人可是那晟王要救的?”赛神仙喝是喝醉了,话却也记着。
他可忘不了,卫风因闯进门,那一脸微寒生急的神情。
赛神仙见风因眼下神情自若,嗤了两声。
他可是实打实喝了酒的,这小子倒是只进来凑了张脸,非要舔着脸装醉。
风因点头,“没错。”
“你小子可记得当初你救我,我说的那句话?”赛神仙草草一笑。
赛神仙做是向来是一码归一码,交情归交情,原则归原则。
他玩毒向来全凭喜好,若是人人中了毒都由他救了,便没什么乐趣了。
“记得。”风因应下,“所以,只此一次,你若能救她,往事一笔勾销……”
话未说完,赛神仙再问:“雪刺已是看过?”
“看过。”
风因抬头,眸光幽沉,“雪刺以针刺穴,只保半年无虞,可眼下……”
雪刺当日跟随赛神仙许久,虽未学及精髓,但也有大半根基。
连雪刺都难倒的毒,赛神仙倒当真来了兴趣。
赛神仙爽朗一笑:“好,那我便来瞧瞧是什么了不得的毒,竟难了我的徒儿。”
半响后,卫处尹派人来请赛神仙,卫风因也跟着去了。
到了门外,纱帐掩面,瞧不清帐中人。
赛神仙可不管这些,他大手一挥,撩了那纱帐,一眼就瞧清了怜筝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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