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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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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鬟互相点了点头。
“十三,先带去别的地方。”怜筝早就交代好十三,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怜筝回头再问这杨林氏:“敢问夫人为何赶她出府?”
“这贱婢勾三搭四,做事不检点,这才被我赶出府了。”
杨林氏脸色沉沉,甚是不悦。
勾三搭四?做事不检点?
怜筝只听这话,便清楚几分了。
通常能让正妻对丫鬟生厌的,无非也就是这丫鬟勾搭上了老爷。
“那么您赶她出府的时候,她可是身怀有孕?”
这话问的是杨林氏,怜筝却注意到杨云笙却忽然变了脸色。
杨林氏紧闭双唇,抿了抿,看向左侧:“没有。”
“你撒谎!”怜筝一口拆穿。
“我没有!”杨林氏心乱如麻,被怜筝吐口咬定,眉头更是紧锁。
“杨府可有专门请的大夫?”怜筝忽然偏头去问了一旁的下人。
下人们被问的措手不及,连连点头。
怜筝传令下去,“去请。”
若这碧草当真怀了杨云笙的孩子,那杨林氏怎么会盲目就赶了这丫鬟出府,必定有所确认,才能下得了狠手。
杨林氏面上一白,险些跌坐在地。
杨云笙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他客气地笑了笑:“今日晟王难得前来与草民巡游,何必谈这些伤了和气。”
卫处尹面色不改,垂眸去看堂中坐着的怜筝,笑意浅浅:“今日本王随她来查案为主。”
杨云笙勉强笑了两下,又垂手退回。
怜筝不顾这些,只低着头看那杨林氏的脸越加苍白。
等大夫陈氏一到,怜筝当庭问案。
“陈氏,我问你,杨林氏可曾在府中召你为一名青衣女子诊脉?”怜筝道。
陈氏一听,侧眼看了眼杨林氏。
“东苑朝历法,若是做了假供,割舌剐眼剁手。”
卫处尹抿了一口茶,撑着脑袋,看了一眼陈氏大夫,温雅一笑。
“这大夫若是没了舌头倒还好,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若没了手和眼珠子,倒是可惜了。”
怜筝一听这话,皱了皱眉。
卫处尹面上看着温雅谦和,是个谦谦君子,可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怜筝清楚这一点,可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倒也刺得慌。
“晟王饶命,草民确有为名叫碧草的丫鬟诊脉,且已有孕两月。”
怜筝望向陈氏,再问:“何时诊的脉?”
陈氏跪在地上回话:“三个月前。”
时间对上了。
城隍的那具女尸,腹中的孩子已有五月的身孕,推算下来确实无误。
怜筝起身,缓缓走到杨林氏的面前,“你还有何话要辩驳?”
杨林氏面容冷涩,露出一抹苦笑。
“她有孕又如何?不过是个贱婢!怀的也就是个贱种!”
怜筝安排将杨林氏、杨云笙等人全部分开问审。
绿竹和青萝则是分别被十三安排隔离在一处房间等候怜筝审问。
怜筝进了绿竹的房,四下看了一眼,并无特别之处,这才落座。
绿竹露了怯意,小心翼翼地斟了杯茶递到桌面。
怜筝见她这样小心,忙伸手去接茶盏,却意外地瞧见了她手腕上的淤痕。
绿竹见了怜筝的视线,连忙遮掩了两下。
怜筝皱低眸接了茶盏,佯装没有看见,让她不要这样紧张。
“绿竹,你平日与碧草交情如何?”怜筝问。
绿竹低着头,小声道:“以前是一批进来的丫鬟,说得上几句话。”
怜筝再问:“她为人如何?”
“碧草家中贫穷,我也是听她说过几次……”绿竹看了一眼怜筝,见她神色并无不耐烦,这才继续道:“她说她家境贫穷,父赌母病不得不将她卖进府里当丫鬟,她还说想要……”
话说到这里,绿竹犹豫片刻,“……成为老爷的妾室,拿些钱财贴补家用。”
怜筝挑眉,颇为意外,“所以碧草腹中的孩子是杨云笙的?”
绿竹慌张地摆手,“我没有这么说过,我只是说碧草曾经说过……”
“莫慌,你在此处的话绝对不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怜筝略作宽慰,绿竹才安下了心。
怜筝怕她紧张,可有可无地问了几个话题,才重新放松了她的戒备。
去了青萝处审问下来,两个人所说的话相近,并无特别。
怜筝也不急着去审那杨林氏,却是拐道去了杨云笙那儿。
杨云笙正与卫处尹在后院品茶,见了怜筝来,杨云笙笑着抬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杨云笙端了一杯刚泡好的差递了过来,“木兰提刑使,尝尝今年新供的新茶,滋味如何?”
怜筝喝了一肚子的茶,眼下皱了皱眉,却是不想再喝了。
“阮某不懂茶,可惜了这样一杯茶,不如让晟王点评。”
卫处尹听此话,掩了眸底的笑意,微微低头。
“我见木兰提刑使查案时行云流水,倒不像是不懂茶之人。”
“行云流水又有何用?眼下疑问连连……”怜筝将茶盏放下,扭头去看杨云笙。
“杨老板,阮某心直口快,敢问您可有意将那死去的碧草进府为妾?”
“大人客气。”杨云笙神色不变,并无任何惊慌,“说实话那日阴差阳错,不过是府中一介青衣,何谈妾室?”
“哪怕她腹中怀有孩子?”怜筝沉声道。
杨云笙缓缓品了一口茶,淡淡一笑:“婢女而已,如何能怀?”
怜筝勾眉,杨云笙此刻是在回避话题?
“那您的夫人隐瞒她曾有身孕,此事您如何看呢?”
杨云笙眼露轻蔑,“那么大人言下之意是,我的夫人杀了区区一个婢女?”
“区区一个婢女,腹中的胎儿经过我手验出的可是一个男胎……”
东苑朝重男轻女的封建迷信仍在,只见他出门迎接的那些孩子男孩不多,便知这杨云笙和他的夫人们定是为求子,费尽心思。
区区一个婢女若是怀了男胎,怎么可能会让她胎死腹中?
………………………………
081 丫鬟谜案(3)
杨云笙的手微微一抖,茶水落了几滴,他并不勉强,反而笑道:“贱婢而已,何妨?”
怜筝心里有了答案,再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开,去审那杨林氏。
杨林氏看似已无什么可以隐瞒,便干脆交代。
碧草不过是借着她有一日身子不适,睡在了佛堂。
恰好当日是杨云笙回她的房,碧草算计了时日,阴差阳错,爬上了杨云笙的床。
翌日,杨林氏便好好处罚了碧草,从那以后,杨林氏对身旁的所有丫鬟都讳莫如深,对绿竹和青萝更是处处防备和责骂。
有一日,被打发去了厨房的碧草不知怎么在半路连连作呕,恰好被杨林氏窥见。
杨林氏这才发现,碧草已经不声不响地怀有身孕两个月了。
杨林氏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对怜筝说:“我只是罚她跪在房中一个时辰,后来就找管家将她打发出了府里,她来过几次,被家丁赶走后,就不知去向了。”
怜筝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她家中父母住在何处你可知?”
杨林氏点头,找来了管家,将先前记录在册的婢女资料都提供给怜筝。
杨林氏并非蠢笨之人,若当真非她所杀,又何必苦苦隐藏着,不过是不想让杨云笙知道,她将怀有身孕的碧草赶出了杨府。
“她只有父母,可是父母亲自将她送来了杨府卖身?”怜筝问。
杨林氏没有看她,面露了厌恶。
“嗯。这样下作的贱婢,兄长也是一样的作呕,都已经卖身来了杨府,签了卖身契,却还非要恶霸似得将人抢走!”
“若早知今日,当初说什么也不该将她留下,不如早早打发,或让那男人将她带走!”
怜筝一愣,皱眉问她:“什么男人?”
“他自称是碧草的长兄,贱命一条,还敢日日来敲,夜夜来问。”
杨林氏一想到这件事,就烦闷不已。
“你可知她长兄在何处?”
“不知。”杨林氏摇头。
“她卖身来时只有父母在旁,并未提及她有长兄,若非管家来报,我也不清楚此事。”
怜筝想了想,往椅凳里坐了坐,忽然想起一事,朝十三招了招手,示意他将布袋子取来。
“您见多识广,若连衣物都是由您过手的,那么敢问您是否看见过这种服饰?”
怜筝让十三取来了男尸身上的衣物。
杨林氏掩鼻,摆手不让十三靠近,十三皱眉冷看了她半响,远远举起了服饰。
“可曾见过?”怜筝问。
杨林氏看了两眼,摇头:“不曾见过。”
这就有些可惜了,不过好在今日至少找到了女尸的身份。
“这衣服,我似乎见过。”
在门口扫地的家丁犹豫了两下,有些不太确定。
怜筝眼眸一亮:“在何处见过?”
家丁看了看杨林氏,不敢说话。
杨林氏没好气道:“你只管说罢,与我何干。”
家丁却依旧不敢说,十三只得将他带去一旁的花院。
家丁确认周围没人,这才小心翼翼道:“我见过一次,是老爷让我去接蓬莱苑神女的时候,那些轿夫穿的衣服。”
怜筝按照家丁所言,先将碧草的家人交代给了莫冬青等捕快去跑腿,而自己打算前往蓬莱苑。
她并未直接告诉卫处尹为何去,只是说了自己和十三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风因刚回到秀都城,不知在忙些什么,总归是先要安身立命,她总是不想让他麻烦。
卫处尹一听这话,抬起眼来,目光悠悠凝住怜筝。
“你要去蓬莱苑?”
怜筝点头,“晟王可先行回宫,我办完了事情自然会回去。”
卫处尹不由得笑了一声,“本王可从未说过要回去。”
怜筝一愣,“晟王难不成还要随我一起去?”
“甚好,既然如此,便不推辞木兰大人的盛情相邀。”
卫处尹起身,示意阿立前去备着。
怜筝柳眉轻挑,她何时邀请过?
不过既然他要跟着便跟着罢,左不过是多个跟着的人,也添不了大乱子。
赛神仙一听这话,自然是乐意跟着。
几个人分头行事,怜筝这头便随着卫处尹的安排,去了蓬莱苑。
在杨府耽误的功夫不少,等到了这蓬莱苑,蓬莱苑已经开了门。
门外悬挂着不少的彩灯琉璃盏,与寻常神女院不同的是,阁楼小亭上不会有衣着暴露的姑娘来回招客。
唯有匾额高挂亭阁而已。
进了蓬莱苑,便是数座藤桥架空在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涓涓溪流上,别有小桥流水的韵味。
过了藤桥,进了正门,华玉高阁,玉台上正有数名姑娘表演,或抚琴、或雅舞、或作画、或提字等才艺展示。
“不知姑娘可是来寻俊郎作伴?”
门口迎客的龟公见了怜筝,迎了上来。
卫处尹扬起头来,阿立上前递过名帖。
龟公一见这名帖,恭敬地弯曲下身,“这边请,姑姑已经在二楼厢房候着了。”
阿立在前头开路,怜筝原是应该候着由卫处尹先行,他却忽然用手送了她前去,自己在她的身后护着。
怜筝回头看卫处尹,他只是笑了笑,让她先行。
怜筝没有多心,便跟着带路的人上了楼,赛神仙自顾自地跑去别处快活了。
十三跟着后头,看着卫处尹动作,颇为意外。
他暗暗记下,过后定是要禀报给主子,当然,包括赛神仙的临时跑路。
上了楼,进了房,房内坐着一位女子。
怜筝刚踏进门槛,忽然有一抹白影闪过,她一惊,缩回脚,却绊住了自己的脚。
她一个站不稳,跌进了卫处尹的手间。
卫处尹稳稳地扶住了怜筝的双肩,她蹙眉,忙回身避开。
“多谢晟王。”
卫处尹手中一空,掌心余香尽数散去。
十三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主子交代了,任何与他人的肢体接触务必汇报。
房内的女子转身,那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倒是让怜筝觉得眼熟。
她思索片刻,一时半会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姑姑,贵客迎到。”龟公尊敬地回了话,等几人都进了门,再将门带上。
卫处尹进了门,淡淡一笑:“好香的茶,宫里有的怕是蓬莱苑竟也有。”
被唤作‘姑姑’的女子甜甜一笑,起身行礼。
她行过礼,咯咯一笑:“晟王好灵的鼻子,这是瑾王今日才命人送来的君山银针。”
卫处尹藏着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蓬莱苑自父皇在秀都城中建了御沁园起便有了。
人人都知晓其为烟花柳巷之首,却不知究竟是谁建的蓬莱苑,又受命何人。
从不知不觉间,蓬莱苑的势力范围内就已经扎根在了秀都城,达官贵人无一不差。
这女子正是日常打理蓬莱苑的老鸨,没有什么名字,人人都称作姑姑。
以往也不常见,唯有名贵显赫出现之时,偶能窥其真容。
怜筝可等不及他们要聊什么名茶。
“此时前来有要事想问。”怜筝没那么多闲功夫和过场要走,直接切入主题。
怜筝招手,示意十三将另外一件衣服取出。
她递过前去,问道:“请问这服饰可是蓬莱苑的轿夫所有?”
姑姑看了眼十三那衣物,眼中唯有淡漠,她瞥了一眼,确是不答话。
卫处尹见状,微微侧过脸朝阿立看了一眼。
阿立立刻受意,从怀中掏出钱袋,里面有上千两的银票。
卫处尹接过钱袋,将银票压在桌面上。
姑姑勾唇一笑,这才道:“确实是蓬莱苑抬夫的服饰。”
抬夫?
怜筝略一皱眉。
姑姑见其神色,看了眼银票。
“蓬莱苑大多恩客不会在此处过夜,若是需要蓬莱苑的姑娘们相陪,必须先递上名帖,姑娘们愿意出楼,入了夜会有专门的抬夫送她们前去,翌日也必须得再原路接回。”
“敢问这些抬夫中可有失踪的男子?”怜筝问。
姑姑微微一笑,将钱袋里的银票收进怀中,抬眸:“有。”
怜筝有些不悦地蹙眉,“何人?”
“不知。”
卫处尹亮声一笑,眸光渐凉,“看来这银票是白花了。”
阿立闻言,从腰上抽出了佩剑。
姑姑抬高下颚,却是不害怕。
“晟王,蓬莱苑事事由我过手,区区一名抬夫,多的是人想要抢着来做,我又如何记得?”
“若是记得了,怕是这些恩客们也是要了我的性命呢……”
姑姑半撑住脑袋,呵呵一笑:“若是看我记不记得,怕是要有价值的东西来换。”
卫处尹不动声色地估量着,倒也笑了,“无论何事本王就当没有听见过。”
“这可不成,若真要民女记得,我只能偷偷摸摸地说不记得,晟王觉得呢?”
这话说的深。
“不知姑姑何意,不如直来直往?”卫处尹何尝不明白她话里有话的意思。
“晟王能应下自然最好,这些我们私下再商谈……”
姑姑笑着将视线凝向怜筝,道:“失踪的人我确实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找人带你去查清,再让人带你去他日常所住的地方,松子。”
从门外推门而进一名女子,她的模样甚为不同,双唇仿佛被人撕开一般的皮肉黏连在一起,粉粉白白的,可怖吓人。
“带他们去找找有无失踪的抬夫,看其所住何处。”
松子点头,怜筝心下疑惑,见卫处尹并未有动身的意思,便识趣地告辞。
没等松子带他们去找那抬夫,莫冬青便火急火燎地来寻了怜筝。
他连气都没喘匀,急道:“出事了!又死了两个人!”
………………………………
082 双尸疑凶(1)
怜筝想方设法才劝了十三先留在松子的边上,将那抬夫四周的情况打量清楚,这才自己跟了莫冬青去了出事的地方。
出事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正是莫冬青沿着碧草双亲的地址去寻来的。
没想敲了许久的门却是没人开,原以为是没人在家的,却从那破落的门缝里隐约闻见了一股熟悉的腐臭味。
莫冬青当下翻墙进屋,将门打开。
几个人进到院子里,这臭味便更浓郁了。
他这才小心谨慎地迈到门口,将里屋的门推开,地上已是横尸两具。
一路上来找怜筝的莫冬青对着她详细说了案发现场的状况。
出事的那间屋子,隔壁有两家邻居。
因为恶臭的缘故都已经搬走了,所以这段时间没有人进去过。
周围的其他邻居也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往来不多,并不熟识。
怜筝赶到的时候,外面已经被捕快用绳索简单地围了起来。
她进了线绳,外院很整洁,并无打斗的痕迹。
周围的邻居见状,纷纷在线绳外指指点点。
“我就说这阵子总是有股臭味,那味道进了屋好几日都驱不散,连被褥都臭得慌。”
“可不是嘛,我等着日头好了还拉出来晒晒,可回来的时候那股味道还散不掉。”
“真是晦气啊,不知道是谁死了?”
“都说死了好几个人呢,是不是这一家三口全死了?”
怜筝闻言,朝周围的一个小捕快嘱咐了几句。
让他们去多问问邻居,看能否得到什么线索。
小捕快得令,立刻去办。
没过一会儿,外围的人群纷纷躁动。
没等怜筝转身,就听见外面人挤人的,差点冲撞了那线绳。
不知是谁赶来凑热闹,拼了命往里头挤。
“里头是谁出事了?是那一家三口……出事了?”
几个捕快纷纷拖拽住线绳,将外面的人驱散开。
那人却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地追问怜筝:“听说死了好几个人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怜筝一头雾水,却冷眼看那老太太。
“擅闯案发现场,怎么,你想见见死人的尸首?”
那老太太一愣:“真……真死了?全死了?”
怜筝见她迅速红了一双眼眶,蹙了蹙眉:“你与这屋子的屋主相识?”
老太太摇头,又气又恼,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此屋乃住了一对夫妻,他们有个女儿,那妻子生不出儿子后继无人,又领养了个儿子,他们一家人,男的好赌,女子体弱,连女儿被他们卖去了杨府当丫鬟……”
卖去杨府?
“他们的女儿可是叫碧草?”怜筝偏头去看她。
“那些达官贵人取的名字我一个不识丁的人叫不来,他们欠了我三两银子,可是我半生的积蓄,这下可得去找他们那养子来偿了!”
三两银子确实是穷人家的大钱财了。
老太太已失了耐心,转身就要离开。
怜筝见她知道些东西,连忙让捕快们找个地方先将她安抚下来。
若误打误撞地丢了线索,就糟了。
几个捕快费了些气力才将老太太好言相说,劝去了官衙。
眼看外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怜筝这才进了里屋。
屋子里有打斗的迹象,桌子是歪斜的,椅凳被撞翻。
一具尸首躺在里屋的门槛儿边,另外一具尸首与其位置相反,则是仰面躺在桌子脚边上。
从服饰上来看,伏在门槛上的是女尸,另外一具是男尸。
怜筝蹲下身,细细查看。
女尸的身上并无其余外伤,唯一的一处伤口在后脑,脑后有破口,与门槛上发黑的血迹对的上,地面更是一片浓黑。
怜筝找捕快取来了醋,用米醋兑了水,洒在地面,确认这黑色的斑块都是血迹。
这样大面积的斑块,足以让怜筝初步推断女屋主应该是撞在门槛上失血致死。
男尸的体表上也暂时没发现出血的迹象,也没有任何的破口,加上尸体已经腐烂发黑,体表证据不明,需要送去义庄详验。
十三从另一处查看完,紧紧攥着一样物件儿找急忙慌地找来。
见了怜筝,才将怀里的物件儿递给了她看。
“那抬夫李氏的家中有一两件女子的衣物,那衣物与女尸身上的相同,另外还有一物。”
十三示意怜筝看看这物件儿。
怜筝将掌心的物件翻出来一瞧。
那是一块不怎么值钱的碎玉,玉上简易地刻了两个字。
碧草。
怜筝心里咯噔一声,已经有了答案。
城隍庙的两具尸首果然是有关联的。
“城隍庙的两个人可是同一个杀人凶手?”十三与怜筝想到了一处去。
怜筝并未点头,“暂且断定不了,两起案子还有不同之处。”
“来的时候遇到了莫捕快,他说此处是碧草的父母?”
怜筝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十三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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