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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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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岚愉悦地鼓了鼓掌,“那我再问你,你觉得我又如何杀你?”
怜筝淡淡地睁眸,望向她,“无论我答不答,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说的不错,你再猜,平日里我都是如何对待他们的?”田岚瞧着怜筝满面苍白,心情甚是愉悦。
怜筝不作答,田岚长眸眯紧,笑道:“此次你若是猜对了,我便让他多活一刻,如何?”
田岚起身,垂首望向这男子,一脚踩在了他的肩上,“可是,你若猜错,他便只能死了。”
田岚手中一翻转,亮堂的匕首已落进了掌心。
被捆绑在地的男人眼珠外凸,惊恐得连声儿都不敢吭。
怜筝以手捂住刺疼的胸口,微微半撑起身子,只得皱眉望去。
“怎么,不敢吗?若是不答,那他也只能死了。”
田岚微微一笑,轻道:“阿正。”
阿正从门外窜了头,将门推开,反身再拉扯着一个稍大的木桶进了门。
怜筝掌心出汗,深吸口气,垂了眼睫。
“你在此处养了这样多的猪,第一步必定先是放了人血,将血放尽。”
她不得不按照杀猪的流程来猜。
“说的不错。”田岚抿唇一笑,脚下却是将木桶踢了进来,“只是可惜了,并无何利……。”
没等怜筝反应过来,下一秒,田岚便扯住了男子的发,将他的脖颈对准了木桶上方。
顷刻间,尖锐的匕首瞬间没入了男子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霎那染红了怜筝的眸。
怜筝倏然侧过脸,抿唇闭了眼。
“为何不看,我听闻你从十岁起便能验尸,有何好惧?”
田岚淡淡一笑,将已没了气息的男子丢进桶里。
怜筝冷眼凝她,肃道:“你不守諾。”田岚分明是在作弄她!
“我说了……”田岚微微一笑。
“多活一刻!若是没有你,他可等不到现在,昨日在山顶设陷之后,也许该死了。”
怜筝笑不出来,一双眸眼藏了冷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他也问过我。你可知,他原是也该死的,可他跟你一样,见到我的时候不怕不惧,甚至,还能替我杀人……”田岚愉悦地转了个身,“我倒是好奇,你与他究竟同不同?”
“不同!”怜筝冷道:“我和他从里到外都不同!”
“依我看,你们倒是像得很。”田岚眨眼轻笑,轻巧地伸脚,霍地踩住了怜筝的伤处。
怜筝刹那间疼得面上直冒冷汗,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
“你看,都是一样的嘴硬。”
田岚松开脚,回身去抓了那男人的头颅,从一旁提过了菜刀。
手上几个翻转,轻易地砍下了男人头颅。
怜筝不忍再看,避开了眼,额间已是冷汗涔涔。
她从未像今日这样,瞧着凶手当面杀人!
“听闻你剖尸一绝,不如我们来比上一场?”田岚忽然亮起了眼眸。
怜筝闭了眼,不想听她说话。
田岚目光瞟了一眼,站起身,满手的鲜血掀了怜筝的下颌。
“怎么,不想与我比较?”
怜筝吃痛,被迫睁了眼。
“我手上有两具尸首,我们来比比看,谁剖尸剖的利索!”田岚笑得癫狂,“想想就有趣。”
田岚狠狠拽住了怜筝头顶的青黛,将她从草垛上拖了下来。
怜筝倏然白透了一张脸,疼得仿若被万箭穿心一般。
脖颈霍地一凉,冰冷的匕首已贴近了她。
“不如,你替我将尸首剖了喂猪,也省了我的事儿。”
话音刚落,田岚已是笑开了怀,忽然又松了手。
怜筝跌落在地,撞在了那具无头男尸之上,身下更是染满鲜血。
田岚长笑一声,“阮怜筝,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逃了?”
“我逃不逃与你何干?”怜筝垂下眸来,眸底敛了痛意,“是他不准我逃了吧?”
她再度抬手,眼眸沁凉,回视了田岚。
“怎么,他又怕被我捉着了么?”
怜筝轻咳了两声,口中已尝出了血腥味来,她倏然抬眸,眉眼一跳,冷道:“因为又怕被我捉个正着,所以才如此畏了我。”
“是你又何妨,是他又何妨,左不过一个死字而已。”怜筝再道。
“你问问他,他想回去吗?”怜筝冷笑一声,“在这样落后的朝代,他怕是死也不想回去吧?在这里杀个人如同杀鸡一般简单,没有电子眼、没有DNA,简直是犯罪天地!”
田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脸色却渐渐阴沉了下来。
“你觉得究竟是他不想死,还是我不想死?啊,对了,你听不懂我说的话。”
怜筝暗讽一声,竟是扶着那尸首,微微撑起身子来。
她长眉冷视,讽道:“听不懂吗?看来他该说的东西也没有说个完全,田岚,我奉劝你一句,他可比你危险的多,他说能杀我一次,便想再杀我一次,所以他不愿让你杀我吧?”
田岚眯起眼来,沉声未答。
“你可知他与我究竟有何瓜葛呢?”
田岚一听这话,忽然无声的笑了:“你以为我不知晓?”
怜筝笑着摇头,淡道:“那你可知他并非只喜好同性,你以为对了他的胃口,他便能如了你的意?若当真如此,你可大错特错了,当真是小瞧了他!”
“你!”田岚强忍了满腔的怒意。
“想知道吗?”怜筝深呼吸一口,压住胸腔的痛意,眯眼含笑:“他告诉你了吗?”
“由得你猖狂!”田岚霍然伸手抓住了怜筝的发,摔在了一旁。
怜筝心头微微一跳,“怎么,恼羞成怒了?”
田岚已是什么气都忍不住了,听了这句话,却又强撑着隐了下来。
“但凡他告诉你了,你也不至于这样毫无安全感,田岚,你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怜筝伸出自己的手,攥住了田岚的手。
“田岚,满手人命换不来男人,我可替你慌得很!”
一句话落,田岚已甩开了怜筝的手臂!
“他可让你杀我了?”怜筝冷讽一笑,“怕是他还想留着我吧?”
田岚的冷静已在顷刻间崩塌!
“阮怜筝!”
怜筝不畏迎上,挑拨道:“田岚,你可想过,他即是能够这样在此处活下来,事事由你替他担了职责,一旦事发,头一个替罪羔羊便是你!”
“你顶了杀人的名头,染满鲜血的人是你,杀人的是你,分尸的是你,他是否毫无错漏之处?你可曾想过,时至今日,为何至始至终你依旧躲藏在这暗无天日的猪圈里?”
“他爱我!他爱我!”田岚嘶声吼道。
“别说笑了。”怜筝轻轻含笑,淡道:“你分明知道他不可能爱你。”
话音刚落,满屋寂静。
田岚一脸的苍白,站在原地,她阴冷一笑:“好你个阮怜筝,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既是如此,我有何好避?”怜筝微微勾唇。
“田岚,你好好想想,他能算计别人,为何算计不得你?”
“他能杀数十人,为何杀不得你?”
怜筝眯眼挑拨道:“莫要如我当初一般,被他算计了去,后悔药可求不得!”
“他敢!”田岚已是动了真怒,恼得捶了门框。
“他敢不敢,你为何不亲口问问他?”怜筝挑眉。
田岚紧紧地顶盯住了怜筝的眸眼。
深思半响,她已深深吸了口气,顾不得怜筝,忙转身离了这屋。
她是该好好问问
怜筝顿时全身瘫软下来,已是痛得浑身发颤,冷汗湿了整身的衣衫。
此刻,田岚暂且退了,怕是等她再来,便拖无可拖了
………………………………
096 怜筝遇险(4)
这两日,山脚下已派人去过数次,遍寻不得,仿佛人从山顶上坠下去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竟是连尸骨都无存。
风因未来得及亲自下山去看,便得元九来报,十三说他有话要交代。
等风因赶去,十三的伤势已经包扎好需养伤,他将怜筝嘱咐的话说清楚,元九去过一趟,却只取回了花瓶中的备份。
枕头下的册子已经被人取走。
所幸花瓶中的备份仍在。
房中此刻仅有元九、十三,加他三人,内容也仅有他三人看过。
风因看了一盏茶的功夫,心中便有了答案。
“元九,将秀都城中的屠户一律都带至西郊山前五百米处。”
他眉眼凛冽,眸底生了谨意,忽道:“调动城中影卫,不从者,抓。”
“另外,去蓬莱苑让倾欢寻个人来……”
元九点头,应下,出去办事。
半个时辰的功夫,所有人已被元九从城内悉数带去。
风因早已在山脚下候着,他骑着骏马,长袍如旗,在风中飒飒,眼刀割得人心底发凉。
“本王寻了你们,唯有几个问题希望你们好好答上一答,可对可错,你们自行拿捏分寸。”
秀都城中屠户不算多也不会少,约二十人。
眼下站在面前,映入他眼底的人,却是他生平头一次觉得扎堆的多。
风因朝元九示意,元九上前,问道:“在秀都城中居住十年以上的出列。”
“若是谁撒谎,被举报者证实撒谎,立即就地处死,举报者赏黄金百两。”
元九声如利刃,屠户们面面相觑。
分拨的人窸窸窣窣,很快就分成了前后两拨。
风因双腿夹马,朝两拨人的另一边看了一眼。
有的人瑟缩着不敢迈步,看着身后那一排出鞘的刀光,硬着头皮站队。
忽然有人出声举报。
“那个刘屠户,他撒谎!他住在此地比我还久,只看他手中的老茧,就知晓他断不可能没有十年。”
被举报者正是那刘屠户,他惊慌失措,一被揭发,顿时扭头就朝山脚边跑。
只见刀光一闪,被举报者胸口穿了一把刀,他捂胸倒下,流了一地的血。
风因的声冷如冰窖:“赐赏!”
闻言,屠户们身后的人忽然捧了一木盒,从中打开,金光闪闪,正是百两黄金。
他们的眼瞬间放光,窃窃私语。
“欺瞒者,当杀;举报者,当赏。赏罚分明,本王并非刻意为难,只要好好答了,事后出列者一律有赏!”
“在秀都城中年入五两者出列!”
“在家中曾养过三头猪以上者出列!”
……
几个问题下来,前面只站了两个人。
元九念完风因交代好的话,这才退了下去。
天已将暗,风雨欲来,风因骑在马上,火把光照之下,竟是不如男子眼眸生辉。
“认识田家寡妇者,出列!”
半响,一人出列,一人退后。
风因长声厉呵,一眼凝住了退后的那个人,冷声道:“来人,将他拿下!”
“我冤枉,我冤枉!我不认识田家寡妇,何罪有之,为何……捉我?”
被抓之人,身材矮小健硕,身高约五尺,手背有创口,是被热油溅烫过的新旧疤痕。
风因低头望着被拿之人,冷冷一笑:“我只问你,你究竟知是不知!”
“我……我不知,我不知!”
被抓的人名叫黄七,原是一名小厨子,后面不知怎么就突然改了行,赚了不少的银两。
黄七扭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眼神闪烁,“王爷为何诬陷于我,我……我不知道田家寡妇。”
“你只此一言便是谎话连篇!”
风因抬眸,问道:“听闻田家寡妇者一律举起手臂。”
在场之人无不举了手,黄七浑身发冷,说话磕巴:“只……只此一言又如何说我认识她!”
“元九!”风因对此话颇为不屑,元九上前,将一张白纸丢在了黄七不远处。
“你的身家买卖上面都记的一清二楚,你以为你推脱撒谎便无一人可知晓?”
黄七心中彷徨,“草民并未……对这些做过隐瞒,请王爷明察。”
“你倒是抖机灵,知晓什么该瞒什么瞒不了,若不是那百两黄金,是怕你一开始便不会出列,可你关乎性命之答却尚有几分理智,百两黄金竟是引不住你。”
风因目光寒凉:“你来答上一答,本王如何放过你?”
黄七脸色苍白如雪,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田家寡妇。
“即便你改口说你认识田家寡妇,本王问你,你从厨师转行屠户,例银竟从一年二两银子到了一年二十两有余,从你未有名头开始,敢问可有人得你之数?”
黄七浑身打颤,“此……此是草民……生意有道,与……与他人何干!”
“好,那我再问你,你每隔几日便要途经巫山,来去几何,你可能解释?”
“草民来……山中挖些野草野笋闲卖……”
“黄七,本王可听闻你每隔月余便要去那蓬莱苑流连忘返,野草野笋?”
风因驭马绕在黄七身边,淡淡瞥了一眼。
“你的老相好可说你夸赞那田家寡妇貌美心狠,像朵带刺的野玫瑰!”
“草民并不敢欺瞒,敢问那纸上可有写什么田家寡妇,草民断不认识什么田家寡妇……”
风因淡道:“纸上确实没写。”
黄七愣住了,“那草民……”
“你可识字?”风因面冷如霜。
黄七一慌,低头去看,那纸上竟是一张白纸。
不过一使计,黄七便露了狐狸尾巴。
黄七耳边一凉,忽然有股温热之意从面颊边流淌而下。
他伸手一摸,左耳已是没了。
刺痛忽来,他手心已是鲜血淋漓。
“黄七,你若肯带路,白纸之上字字所言,本王皆可烧为灰烬,断不追究责任。”
“可你若再不说,等事发之日,便是你断命之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黄七跪在地上,痛得浑身发颤。
风因翻身下马,身手敏捷,刹那便已伸手捏住了他的面颊。
清俊的手上染了血,确是衬得更加梨白如玉。
“怕死,你不必怕,本王自是不会让你死了……”
“她若是活不下来,本王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话犹如地狱之言,在周围的熊熊火把之中,凉如冰窖,拂耳而过,彷如穿心之言。
“王爷饶命,草民确实认识田家寡妇,草民愿意带路,求王爷饶命!”
风因一听这话,却是笑了。
那笑声沉沉,掺杂在风中,阴冷发凉。
“杀。”他眉眼淡淡,笑如鬼魅,如冰如霜。
元九神色不变,剑出鞘,刀光一闪,黄七已人头落地,血染黄土。
“卢裘。”风因低头清浅一笑。
元九冷眼上前,一把扯住方才出列的屠户,将他拖了出来。
卢裘已被黄七之死吓得瘫软在地,听这话只惊得险些要一头栽在地上。
他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我……我知道田岚不在这山脚下,她……她在湖泊对岸的山脚下……我……我能带路,求王爷饶命……”
卢裘忍不住朝风因看上一眼,只一眼便惊得他眼睛发直,双腿发软。
他傻子一般地忘记挪开视线,直勾勾地对上风因,以及不远处黄七颅身分离的尸首。
正所谓杀鸡儆猴,怕是从一开始针对的就是他!
★
“贱人,你敢骗我!”田岚从外头夺门而进,将房中的碗盏‘啪’的一声全数撂在地下。
溅裂的瓷碎洒了一地,迸射四散,刺了怜筝的面颊,刮出几道血痕来。
田岚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将手中带来的药碗朝怜筝口中灌下。
她挣扎着避开,湿了衣襟,她偏头吐出被田岚灌入口中的混浊之水,朝地下呸了数口。
头发依旧死死扯在了田岚手中,脖颈被她用细长的手指大力箍住。
田岚盯着怜筝瞧了会儿,忽然从袖口划出一把刀,朝她的手腕切了一刀。
鲜血顿如泉涌,草垛刹那片鲜红。
“既然此处已是瞒不住了,我定要找个替死鬼来替我,正如他说的,你来的恰到好处。”
怜筝声音发颤,喉咙刺疼,她皱眉:“你想让我替你死?”
田岚阴冷一笑,“在睡梦中流血而亡,总好过烈火焚烧炙热难忍,我对你已是手下留情!”
门外,小男孩垂首小心地挪步进门,低着头颤巍巍道:“火已点好了。”
“将她从密道拖进去,剩下的事情你就和阿青自己看着办。”
田岚敷衍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里头有两串糖葫芦。
“一会儿和阿青在里屋,把糖葫芦吃干净了就呆在里头,不许出来。”
阿正怯生生地点了头,帮着田岚将草垛上的怜筝捆好再推下,丢进了木板车。
阿正抓住木板车的把手,吃力地朝外拖。
四个木咕噜嘎吱嘎吱地滑动,发出刺耳的响声。
怜筝脑中一片混沌,田岚却已经关上了大门,从她的眼底消失了。
头顶上还满是猪粪的臭味,身上的酸疼让她动弹不得。
要活着,要活下来!
怜筝咬牙,费尽全力翻了身,只等那木板车一停,她便滚了下去。
小男孩不去理她,只管自己朝密道的出口爬上去。他探了两眼,忽然抱住了地面上另一个男孩的小小身躯,小心翼翼道:“阿青……阿青……有糖葫芦吃了……”
浓浓的烟味窜着缝隙漫进地道,呛得人喘不上气。
怜筝咬了咬舌尖,疼得浑身发颤,她吃力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撞在梯子上,忍着眩晕朝上蹬了两步,没等上去,头上的板子猛地一摔。
“阿正!阿正!让我上去!”她用力朝上撞了撞木板,却是无人应答。
怜筝皱眉,只得跌下,晃晃悠悠地朝反向跑,跑回方才的入口处,撞开大门,一头栽进不知名的水缸中,她顾不上臭味,大脑倏然清醒了几分。
她环顾四壁,门从外锁死,除了来时路,竟是没有出口!
………………………………
097 尸骸百骨(1)
即将到达之时,隔着湖对岸正冒着火光,一眼就指明了方向。
“元九!”风因皱眉细瞧,“前方可是卢裘说的地方?”
元九将哆嗦不止的卢裘从后面拖出。
卢裘手指冒火之处,仰头难言,“正是那处。”
风因面色顿沉,“影卫听令,全部潜入,务必将火立刻浇灭。”
河岸边,数不尽的人影顷刻朝火光处飞身而去,那通体浑白的骏马,在火把照耀下如电光般疾驰而去,一跃而上。
屋栏之外,圈养了大片的秀乳猪,房屋却唯有几座,火已经将门都烧成了炭。
风因翻身下马,已是杀机顿生。
“主子,生还的可能性怕是……”
废墟里有人从一处房屋下找到了几具尸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找到了。”
风因忽怔,看着几个人将那几具焦黑的尸首抬出。
一大两小。
风因不瞧那尸首,他站在那儿,低头惨笑,喉口一甜,已是落了血色。
元九大惊,忙上前扶住了踉跄的风因,“主子!”
“去……将卢裘带来。”风因手抚胸口,唇角鲜红刺目。
元九眉头一皱,应声让影卫将卢裘押来。
卢裘看见那尸首,已是吓得肝胆俱裂,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啊,王爷……”
“我只问你,田岚家中共几口人!”风因手指焦尸,“你可辩上一辩。”
“田……有……三口……一个寡妇……两个孩子。”卢裘磕头磕出血来,“王爷饶……”
话未说尽,卢裘已经人头落地。
风因声弱气浮,合了眼不想再看。
“主子,那尸首不一定是……”
元九忽然噤了声。
若不是阮姑娘的话,这火是谁纵的呢?
若是阮姑娘的话,这火就能解释的通是谁纵的了。
“元九……”
风因未睁眼,闭目沉声,他忽然皱了眉,“命人将所有的牲畜一律杀净。”
风因动了怒,影卫只管听令,刀光剑影,不过断断数秒,已将百头猪杀光殆尽。
呜呜的风声从空旷的地面呼啸而过,唯有那几不可闻的求救声从猪圈底下,一点一滴地沿着风,渗进了他的耳中。
风因面色泛冷,却是一时怔在了原地。
那隐隐气息娇微弱声,若有若无,当真让人如生幻觉,不敢相信。
风因黑瞳悠然,凝眸浅浅扫向了血流如注的屠场,“所有人屏息!”
所有影卫一律停止动作,除了将死之发出凄惨的哼啼声,他们连气儿都不敢喘上一声。
风因眉目如画,眉宇紧锁,却是忽然睁了眼,眸光摄人。
他不怕污秽之物,跨进了那肮脏不堪的猪圈,踩着满地的血色,一处一处寻着那轻微的响动,垂眸找到了一处可疑之处。
风因顾不上元九递来的工具,徒手将那淤泥掰扯着推开,这才瞧见了一扇木板门。
风因眉头皱得死紧,猛然用力将门从外拉开来,一条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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