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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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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塞进了我怀里……”
怜筝还记得,那时候的她总觉得自己还能穿越回现代。
她绞尽脑汁地想回去,自然没想着留下什么东西。
见姜女啼哭,木偶不过是随手送了哄孩子用的。
“木偶做的那样好,你却舍得将它送给了我,从那时起至今我们都未曾分开或是吵闹。”
眼前的水汽模糊了怜筝姣好的面容,姜女泪中含笑,浅笑盈盈。
“我变了,却不希望你变了,可你如今……还能跟以前一样对我吗?”
怜筝一愣,脚下生热的炭盆却是怎么都热不进她的心窝去。
她如何听不懂姜女的意思,又如何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寒冬的夜里,即便炭火这样热,桌上的菜肴也总归有彻底凉透的时候。
外头的婢女听见了里头的喊声,很快就进了屋。
婢女们将醉倒的姜女搀扶起身,缓缓扶着她走向外屋。
“姜女……”怜筝的声轻,唯有姜女听见,回了头。
屋内,静得只能听见柴火噼里啪啦地膨胀声,还有屋外的风声猎猎作响。
“他不是木偶,我不是你。”
她的声儿极轻,却生平头一回这样的坚决果断,毫无犹疑。
姜女有些晃神,热气氤氲间,她瞧着怜筝与那背衬着墙上的美人画卷,仿若一致。
她们到底还是没能避开……
姜女闭了眼,眼底有泪徐徐滑落。
★
屋子里头聊了什么,风因并不知,也不想知。
他进门的时候,怜筝兴致寡淡地坐在一旁,桌上的菜已经冷透了。
风因唤来元九,将桌上的菜肴撤下,备人去煮了醒酒汤和热粥来。
“若是有话说,便直言了当,莫要躲躲藏藏的。”
风因叹了口气,将怜筝手中的酒盏压下,“我说过,于我你不必小心谨慎。”
怜筝皱眉,手中落下手中的酒杯。
只停了下来,她方觉头晕。
她难受地闭了闭眼,不想说话,敷衍道:“嗯。”
看来想说的话,还是没到万不得已该说的程度。
对于情爱之事,怜筝本就是能避则避、能拖则拖、能躲便躲。
风因不急,她总有避不开、拖不了、躲不住的时候,等那时候,她还是要开口的。
十三从外头敲门进来,抬头瞧了怜筝一眼,低头回话。
“主子,晟王已派了人来传话说是要将她接回宅子,差人送了信给您。”
风因眼眸晦暗不明,瞧不清情绪。
他接过十三手中盖着晟王名玺的信件,停了一会,才缓缓拆开查阅。
信阅完,他面无表情地伸手丢进了炭盆,顷刻燃成了灰烬。
“备车,我送她回去。”他的声儿生冷如冰。
怜筝有些难受地捏了捏眉角,偏头看向他。
暖阁里烛光忽生了暗色,藏在他半边面颊上,她看不真切。
风因让人将醒酒汤装进汤盅里放进驴车,再扶着怜筝上了车。
一路上,他非要将她揽在怀中,说是一路来回颠簸,由他抱着至少也不能磕了哪儿。
怜筝虽有醉意,但也不至于信了这借口。
她倒是不避,由着他抱。
桃花醉的清香悠悠在鼻尖晕开,风因心中荡起涟漪,偏又不得开了窗,只得瞧着她青丝绾绾,醉态清浅。
由着车微微晃荡,半响,风因想着信里卫处尹说的内容,生了几分醋意。
他由着性子将她的身子正过来,凝住了她,声带诱哄。
“筝筝,今夜这桃花醉闻着甚是上乘。”
怜筝不知何意,眼眸微醺,“你不是尝过了?”
“未能细细品尝,故而不如筝筝再让我好好尝上一尝……”
怜筝忽愣,眉梢微扬,刚挑了眉,他的唇却覆了下来……
………………………………
108 局势动荡(3)
风因身上带着清幽的药石熏香,清浅入鼻。
低懒的呼吸如暖风般拂面而过,挠人痒痒。
她的声儿温软如水,软侬春娇,他忍不住手中的力道大了些,越加深入。
怜筝虽喝多了几杯,神志却清醒着,断断续续的声音支离破碎。
“风因……”
她声如春风,暖软在耳,他懊恼一叹,连忙松了手。
窗外的风雪声藏了车里的喘息,她有面粉夹春色,因为喘不上气有些头晕。
“怕是醉了……”风因低低一叹,那点子定力被这么个小小女子全数击溃。
怜筝声音软喃,闭着眼,嗔怪般浅哼一声。
“筝筝的桃花醉入口香甜,酒意刚柔……”
怜筝羞恼地睁了眼,“休得贫嘴。”
风因低笑两声,偏爱戏耍她,逗笑道:“嗯,我怕是醉了。”
“卫风因!”怜筝气笑了,本就醉了几分,眼下粉面像极了秋日里的红枫叶。
风因长手一揽,将她拥在胸前,深深入怀,“筝筝,你莫要让我等太久了。”
怜筝面颊酡红,忙开了窗散了些暖意,凉凉的风灌进来。
风因蹙眉,随手又关上,“偷凉当心风寒。”
“热。”怜筝回了嘴。
“那就将里头十三的衣服脱了,改天我让人将我年幼时的衣衫送来。”
这话听得怜筝一怔,下意识反驳,“不要,占地方。”
风因深深望着她,眸光生了凉意,莫名地闪了危险的光泽,连带着外头驾车的十三都听得直冒冷汗。
她莫不是想要拉他当个垫背的吧……
“搬来搬去费事。”怜筝忽然又补了一句。
也是,今夜过后,她必然要从卫处尹的宅子里搬出来,此时差人送衣服来做什么。
风因眼底笑意渐生,“筝筝此言有理,倒是我未设想周全,等你新宅入住,我再让十三给你送礼,一柜子的衣物,好让筝筝日日换新,如何?”
怜筝没好气道:“小孩子心性。”
两个人辩嘴了一会儿,风因瞧着她,慢慢拢了拢她的衣袖,生怕透了风。
“我今日去了郭贺和于世镜的府中。”怜筝想起一事来,“这两人是卫处尹的麾下?”
风因淡淡一笑,“为何如此问?”
“随口一问。”怜筝见他神情浅淡,倒不像是愿意提的样子。
“如今朝堂上有四个站派的老臣,除了依旧忠于父皇的那些之外,大多是立嫡之说,大皇子被废,渔翁得利的便是(二皇子)晋王卫宗纪,其次便是昱王之阵,剩下为中立之派,以丞相顾季章和户部尚书于世镜为首。”
“于世镜的夫人乃当今丞相之义女,以这层关系来说,于世镜与顾季章为中立大臣的领头,今日他带你去了,一则为了让你破案站稳脚跟,二则……”风因顿了顿,没继续说。
“于你而言,利弊几何?”怜筝安静地低了头,轻声问他。
风因轻愣片刻,唇角扬笑,低头靠在她的肩上,“与我而言,无妨利弊,你若想做什么,便自顾自地去做,不必避忌我,我无妨。”
他记得她当日在地牢之下替他验了欧阳硕的尸,虽不问不多话,心里终究藏了疑影。
元九自作主张替他拦了怜筝细查碧草,惹她疑心动怒,她却依旧忍了。
“筝筝,若我并非你所想的那样……若我的手中有朝一日染满鲜血,你……可会怕我?”
怜筝抬起头来,“上战场杀敌卫国,如何不双手染血?”
风因说这话的意思并非如此,但是她这样一说,倒让他一时片刻舒心了几分。
“无论你是否染满鲜血,初心始终,亦无妨。”
怜筝说完话,抬眸瞧他。
他眸沉如海,不见眼底,倒映着她的眉眼。
怜筝避了他灼热的视线,转移话题,道:“卫处尹想要笼络这帮老臣?”
风因将她抱紧了些,将如今朝堂的局势一一向她说上几分。
“卫处尹的母妃乃妃位高氏,比起昱王卫高适的母妃董贵妃来说,其家世不够显赫,后宫未处之高位,即便父皇如今扶持,想要登上皇位,却没那么容易。”
“六皇子卫朝楠如今尚未封爵,可他颇受父皇喜爱,其母妃席贵妃之族在朝堂上便能因父皇的恩宠占了一席之地。”
怜筝看了他一眼,听了便问道。
“听来听去,独独漏了一人的名字。”
风因的笑意凉了几分,望着怜筝,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的笑渐渐寡淡。
“我无足轻重,可立可废,有何好说?”寥寥数字,道清了他的局势。
风因甚少提及他的母妃,怜筝辨不出他的情绪,便没再追问。
车很快便停下了,风因捏了捏她的掌心,怜筝抽回,“我到了。”
怜筝不太喜欢别人触她的手,总下意识想收回来。
他不知从何时偏爱玩了她一双手,捏过来捏过去,捏个没完。
久而久之,她也渐渐习惯了。
怜筝将莲蓬衣整理好,揽了帐子准备下车。
“筝筝。”车内的他忽然出声。
怜筝回头,瞧着他眸中温凉,仿佛一个眼神便是那永无宁日的黑夜。
“万事小心,莫要随便离了十三。”话毕,风因含笑撂下了帐子。
入夜后雪下得大了,她一深一浅地踩在雪地里进了晟王别院的宅子里。
风因这才收了心,命元九替了马车又重新回了瑾王府。
怜筝凡事要紧喜欢藏了掩了不说,他知道她想问什么。
可如今的局势,她知道的越多便越不安全。
与其如此,不如等他羽翼渐丰,护得了她之时,她便可安枕无忧了。
母妃死后,风因曾丧失了一切活下去的欲望,即便母妃为他争来了边关的兵权,由着父皇将他弃置远处,可那又如何?
生不如死,夜夜噩梦袭来,他生不得,死不得,如行尸走肉般苟活一时。
父皇断不可能遵守着一世的承诺,眼看着将他养成野狼,又如何放心留得下他,威胁着他规划好的一切?
此次长京城,便是父皇为他设好的葬身之处。
无论为谁,他都活不得。
可如今,他要为她活着。
★
怜筝回了宅子,已嘱咐好了十三把需要的东西收拾利整了,至于她自己也就几身的衣衫和工具箱,没什么可收拾的,唯一麻烦的就是那几大箱的人骨,怕是要劳烦风因帮忙。
刚进了大厅,门外守着一人,不掌灯,闷声藏在门边,惊了怜筝一跳。
怜筝瞧着阿立,有些恼,“你怎么藏在此处,也不亮个灯?”
“主子命人将晚膳送来了,正在外厅候着。”阿立语气不佳,冷声冷气。
怜筝直皱眉,这样的雪天,怎么在外厅候着?
她快走几步,进了厅子,厅子里头正摆了几个火炭盆,暖和不到哪儿去。
卫处尹半依在椅凳里,侧眸去瞧外头的雪花,声音有些凉,“回来了?”
“晟王如何在此,倒是下官待客不周,让晟王久等了。”
她今晚会见友人,出于礼貌也事先跟晟王交代过了,他怎么还是来了?
怜筝瞥了一眼桌上的摆盘,基本都冷透了,怕是硬邦邦的也下不去口。
卫处尹将视线收回来,声携了几分烦闷,却是不冷不热。
他走过来,坐在膳桌前,道:“让下人将撤去内堂,再热上一热。”
话音刚落,外头的烛火已顷刻亮起。
阿立将外头的婢女唤了进来,快速将菜肴重新端走,再一一换了。
“王爷,下官在外头已用过膳食,眼下并不饿。”怜筝还站在一边,未有动作。
“本王吃,你瞧着。”卫处尹冷道。
怜筝只好随着他去了内堂,婢女极为快速地递了杯暖茶来,烫了她的手,甚为舒坦。
卫处尹缓缓侧眸,静静瞧了她片刻,“在瑾王府喝酒了?”
怜筝十指紧了紧,握住杯身,微微一笑:“是。”
“我让你想的你可想好了?”
卫处尹徐徐为自己添了酒,眸底的浪涛藏得仔细。
她微微蹙眉,“不曾想过,也不必去想,王爷自会明白答案。”
“不是说了莫要让本王等久了吗,眼下倒是白等了。”卫处尹将酒一饮而尽。
这酒未曾暖过,一杯下去,冷得刺挠。
酒杯落桌,倏然碎盏。
大厅里已经静谧成片,一时间,二人竟无人开口说话。
怜筝坐在卫处尹的对面,他眸光沉如深渊,肃然凝住她,问道:“你可有心上人了?”
这话问的突然。
怜筝一怔,不知其何意。
她没有答话,神情认真严肃,思索片刻,点头:“有了。”
卫处尹愣住,见她不躲不避,秀姿容颜之上凝满了娇柔。
他似乎从未仔细地瞧过她的眉眼。
雪色衬不过她的肤白,饭菜的热气模糊了她的容颜,瞧进眼底却是无比的清晰。
验尸一绝,断案神速,都由着他从欣赏之色渐渐融了几分私心。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想要将她彻底成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那一颦一笑,宜喜宜嗔,仿佛都在不知不觉间入了他的眼,深了他的心。
唯有这一刻,卫处尹心中钝疼,像是被一把生锈的匕首一点一点地刺穿了心窝。
怜筝慢慢起身,“王爷,明日下官还要前去提刑司验尸,先行告退歇息。”
“嗯。”卫处尹藏了眼底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离席。
等怜筝彻底消失了,卫处尹皱眉起身,冷道:“阿立,回府。”
满满一桌子的菜肴,已没了那些存在的必要了。
“主子,那您备好的……”
“不用了,走吧。”
卫处尹面色阴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109 局势动荡(4)
翌日一早,晟王背窗而坐,眼前那碗白玉似的豆花盯了半响却未曾动过。
直到阿立从府外快步走到桌旁,卫处尹这才晃了神。
他轻轻取了一勺,送进口中,淡道:“如何?”
“她已经命人收拾行李,正朝皇上特赐的府邸里去了。”
阿立大清早便受令去别院监视着,已得到消息便立刻来回了信儿。
“嗯。”卫处尹将手中的勺子撂下,彻底失了胃口。
另一端,十三一早就背着两个小包袱,上了驴车,其余木箱让马车运去提刑府,一路还算轻松地就搬换了处宅子。
这宅子是圣上赐下的,虽地处城中僻静之所,但距离提刑司不过百步,倒是方便。
“事儿可办了?”怜筝咬了一口十三买来的菜包,静静瞅着外头。
“办了,萧捕头和莫捕快都已经取了公文去提刑司入了名册,好几日前就已经忙活起来了,也就你偷着病称假,日日不上朝不说,三天两头泡茶馆听戏,都未去提刑司看上一眼。”
怜筝认可地听着,点了头,道:“那先不去府里了,去提刑司,将尸首验了。”
车轱辘忽然停了下来,十三撩开帐子,道:“不如先去府里将包袱放下,换身衣服再去。”
“没什么包袱,丢车里便是,那官服尚未改制,穿了可有可无,先去提刑司,验尸要紧。”
怜筝放了他的帐子,连连催促。
十三一句话哽到嘴边,又只能咽了下去。
若是让主子知道自己多嘴了,怕是又要挨眼刀子了。
★
车停在了提刑司外头,十三出示了公文,二人这才进了提刑司。
东苑朝如今并设三司六部六堂,御药司、提刑司、清廉司,再设六部。三司六部互相监察,分工明确,倒是为东苑朝的谋才行政之能提高了效率,而六堂则为宫内膳食衣物等为主。
御药司除了在长京城与秀都城为主部,在其余一级县城内也会分设疫点,一旦出现天花、时疫等灾害,便能由中央快速将药剂分发至御药司的分设点,对时疫病人快速隔离。
清廉司独立于所有部门,类似于内阁一般,直接受令与皇上,主要负责对三司六部六堂贪污腐败的监察,除主要管辖范围之外的所有事务,一律不得干涉,一旦经由六部发现往来,违者立斩无赦。
提刑司主要处理东苑朝内的大小诉讼事务,一旦分设官衙、府衙、县衙断案不公,百姓皆可上京送了提刑司,由提刑使翻案重审,一旦案件有误,为官衙役一律重惩。
三司从当今圣上卫华当政时逐渐设立,不但减免了百姓们的赋税,更是减少了冤案、错案,清了不少贪腐之流。
这时,怜筝才头一回认真瞧了这提刑司。
十二个侍卫端守在正红色的朱漆大门外,高门上悬着一块黑色镶金丝的上好楠木匾额。
匾额之上,更是当今圣上亲笔题字‘提刑司’。
御药司坐北朝南,占地百亩,内设大堂、二堂、案台、地牢等共百间房。
怜筝刚进了门,正穿过大堂一侧的长廊,却不知是谁轻咳了两声,引了她的视线。
她蹙眉,斜看过去,距离不远处的亭子里正坐着一位姑娘。
“阮姑娘慢行。”
项瑜君正坐在亭子里,瞧着望过来的人,侧眸示意阿兰去将她请来。
怜筝微微一怔,没等反应过来的功夫,这阿兰已经走到了前头,道:“我家小姐有请。”
这项瑜君一大早的来了提刑司,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着她,总不可能是来喝茶的。
十三心里直犯嘀咕,却见怜筝回头朝他说道:“去拐角处等我片刻。”
怜筝脚下倒快,不顾了那丫头,径直朝亭子里走去。
项瑜君今日的打扮倒是娇俏,比平日看着更珠光宝气,连带着那些个衣裙怕也都是清一色专门为了她一人做的。
项瑜君心下暗暗打量着怜筝。
怜筝穿的简单,一个女子穿的一身素色,连头饰都不曾有过。
可这样的女子,却偏偏与晟王、瑾王都有了关系。
“阮姑娘,我家小姐乃将军之女项瑜君。”
阿兰皱着眉追上,却瞧着她没半分打算行礼的样子。
怜筝赶着查验尸,不想多说废话。
“项小姐有何要事?”
项瑜君一愣。
她乃皇上亲赐给瑾王卫风因的王妃,这阮怜筝……
项瑜君眉头皱了皱,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带着微笑:“阮姑娘,我是皇上亲赐给瑾王的王妃,如今府中的无论是谁,若想要入府为妾……”
“项小姐怕是误会了什么。”
怜筝草草打断,眉眼皆淡,“我并无半分为妾之意。”
这阮怜筝难不成还想做侧妃?
项瑜君一惊,眉头紧锁,“皇上虽重用女官,但侧妃……”
她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几句话下来,怜筝已经摸清楚了项瑜君前来的意图,大概是想来个正妃风范压一压她。
“项小姐,正妃也好,侧妃也罢,此事都不干我事。我既为官,便有为官者之任。若无事,下官赶着验尸,就不叨扰项小姐了。”怜筝淡道。
话毕,怜筝行了礼,转身便走了。
阿兰气急,想追上去理论,被项瑜君草草叫住。
“小姐,这人好无礼,亏得您还宽宏大量地愿意让她入府,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项瑜君脸色微微苍白,讷讷盯着怜筝远去的身影。
“阿兰,阮姑娘的心性怕是我们来的多余了。”
阮怜筝话里话外之意,都并无半分要争的意思,可偏偏却让她心乱如麻。
项瑜君从八岁被赐婚,等到如今,已年芳十八。
那日,她原是赶去秀都,想见上一见那传闻中的男子,若是不合心意便请爹爹退婚。
她却没成想见了瑾王的矜贵清俊,她对这等了数年的赐婚竟是愿意的。
当日,卫风因弃席而去,与他在马背之上共同离去的少年,不正是方才跟在阮怜筝身旁的人吗?
阮怜筝争又如何,不争又如何?
左不过,她才是皇上赐婚的王妃,区区贱籍而已,如何能争?
那温婉如水的眼眸终究染了几分心慌。
“阿兰,回府,请爹爹向皇上递折子。”
★
十三藏在长廊外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听雪刺说过,两个女子若为了抢一个男子,别说是大打出手,连杀了对方的心都会有。
一会儿该不会打起来吧?
这可是将军之女,若是让怜筝伤了,得惹多少麻烦。
“你蹲在这儿作甚?”怜筝皱了皱眉,低头瞧着拐角处的十三。
十三窜头朝亭子里一瞧,诧异道:“这样快?”
“说两句话的功夫还要多久,带路,我要去验尸。”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不想去管,也不想去费心想。
十三瞧着怜筝脸色不悦,再没多嘴,一路朝提刑司后头的验尸堂带去。
刚到了验尸之处,怜筝一眼就瞧见了萧北顾和林秋茴。
“卑职参见木兰提刑使。”萧北顾眼中含笑。
秋茴跟在萧北顾的身后,只是那冷艳之色里终于带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
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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