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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妃-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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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郭贺压根不清楚紫衣已经怀有身孕了?

    可这又说不通,若是不知晓,又怎么会如此?

    “郭贺脸色不太好,匆匆告辞便回府了。翌日派人送来了黄金百两,又派人赠了一份骨灰龛,说是那孩子的骨灰,让我们带回了家乡祭拜。”

    怜筝正往方林氏那看,一听这话,顿愣:“骨灰?你们何时进的长京城?”

    方恒眉头紧皱,不知这两人请来他们的原意。

    如果郭贺也身在官场,莫非是要抓什么把柄?

    方恒突然起了防备的心思。

    他忽然起了身,恭敬道:“王爷,请恕草民与内子年岁已大,对这些事不甚了解……”

    风因垂首,茗了口茶,淡道:“你莫不是以为不说本王便不知晓?”

    他挑眉,眉宇沉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两个月前你在生财钱庄去了五十两黄金,以这两月的开销来看怕是将债务都还清了。以这笔金额进账的日子来算,你在长京城已足足住了三个月。”

    方恒皱眉看着那传闻中的瑾王,那少年面上吟笑,却如笑面虎一般,猜不透用意。

    他身在长京城,早就知道六子夺位有多复杂。

    此刻若是说错了话,耽误了郭贺,便是影响了自己的女儿。

    这点事情,孰轻孰重,无需多虑。

    方恒态度的忽然转变,怕是连怜筝都能猜得到。

    她冷哼一声,“若是不说便罢了。”

    “我们确实是在三月前来了长京城。”方林氏轻声道。

    风因懒散地支起下颌,微微一笑,“不仅如此,还将骨灰未送回家乡,而是搁在了驿站?”

    话音刚落,元九已从外头取来了主子命人去取来的骨灰龛。

    方恒和方林氏一见那骨灰,面色一沉。

    方恒顿恼:“不知王爷目的为何,可如此派人取他人之物,是否过于强权!”

    怜筝一听这话,长眉轻蹙,“本官乃提刑司提刑使,凡是与被害者相关之物,皆可查验,若是不服,大可前去提刑司告上一告!”

    眼前这人是提刑使?

    风因面上清霜浅化,听得她护着他,唇角含笑:“也可去告个御状,说瑾王强抢了百姓的骨灰龛。”

    “这……”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其目的几何。

    怜筝冷着一张脸,走过来,顺着元九打开的骨灰龛里瞧上一眼。

    那些灰白之色倒是看不出异样。

    “取出一些来,化开,再找只老鼠来。”

    元九一听,愣了愣,“老鼠?”

    “对,老鼠!”怜筝望着元九,道:“若是不知晓何处抓,便去问问十三。”

    元九:“……”

    他转了身,干脆地出去找老鼠去了,剩下的事儿都交给主子去办。

    方恒一张脸铁青,气得从座位上起了身。

    “敢问,为何取了骨灰去喂了牲畜!莫非这长京城能如此一手遮天,胆大包天吗!”

    方林氏忽然跪在地上,一双泪眼朦胧,“这是要遭报应的!求大人收回成命!”

    怜筝眸底不忍,沉默半响。

    可不等她说话,风因已走过来,从骨灰龛里沾了点粉末,重新盖上了。

    他走去桌边,眉眼皆淡。

    “可若不如此,如何查得出你们女儿究竟因何而死,又鹿死谁手?”

    此话一出,方恒和方林氏两人惊愣当场。

    “这……这是我女儿的骨灰?”方恒死死盯住那骨灰龛,摇头:“郭贺说这乃那孩子……”

    “听你内人一言,我怀疑郭贺压根就不知晓紫衣死前已怀有身孕,这尸骨我们推测便是郭贺命人凿开了紫衣的棺材偷走的,若是他送了来的,那便更值得怀疑了。”

    方林氏一脸惊怔,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地。

    元九与十三一同回了来,风因将化开的水碗轻手递过。

    怜筝命十三取来银针,沾了些在针尖,针尖并无变黑,看似无毒。

    元九将捉了老鼠的竹篓递了过来,怜筝伸手接过,用老鼠做了试验。

    老鼠接触银针后,被针扎过的地方并无明显出血,可并未有多久,它便渐渐不动弹了,最后死在了竹篓里。

    怜筝将老鼠用解剖刀验过,从伤口和脏器都能断出,与于文鸢所中之相同。

    见血封喉。

    如今唯一欠缺的便是证据!

    郭贺出入郭府和于世镜府邸杀害于文鸢和胡菀的证据!

    郭贺做是谨慎小心,即便掌握了杀人动机,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直接指正郭贺。

    见怜筝柳眉紧蹙,风因勾唇一笑:“这自然好办。”

    “如何做?”怜筝美眸微动。

    风因眉宇间懒散褪尽,道:“引蛇出洞!”
………………………………

127 心中有鬼(1)

    翌日一早,长京城中便闹得沸沸扬扬。

    听闻昨日夜里,当今瑾王带着提刑司众人将领县逃犯捉回,连带着还扣押了另外两名嫌犯,关押在了提刑司地牢之中。

    更巧合的是,于世镜得了消息的时候,郭贺正好在府中,两人更是立刻赶去了提刑司。

    进了这提刑司的大门,地牢却怎么都进不去。

    木兰提刑使已请了晟王的亲兵多加严守,无晟王的手令更是进不去这地牢。

    蒋鸿就在提刑司大牢外守着,一见于世镜和郭贺便立刻行了礼。

    “你们提刑大人在何处?”

    郭贺目光闪烁,不等于世镜问话,便先问了一嘴。

    蒋鸿点了点头,答:“大人已命人将两名嫌犯暂压在了提刑司,但是杀人之徒……”

    “杀我妻女者在何处!”于世镜只瞪了一眼郭贺,目光如刀般锐利。

    于世镜见蒋鸿不答,推开蒋鸿,冲向大牢之口硬是要强闯。

    郭贺连忙帮着蒋鸿将于世镜拉住。

    蒋鸿略怒,却不敢惹了这户部尚书,只得朝手下使眼色,纷纷拽了他。

    “于大人,莫要让这些小的们难做,这些都是晟王的亲兵,若是真出了问题,怕是您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话音落下,地牢之外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就连于世镜都闻声而望。

    只见阮怜筝一身官袍英气妩媚,与晟王并肩正朝地牢而行。

    郭贺忙松了手,跪拜行礼。

    于世镜也不得不跟着朝卫处尹行了大礼。

    “如今地牢里关押着朝廷重犯,于大人方才之举莫不是要劫囚?”

    卫处尹神色淡淡,只扫了一眼,那些亲兵便站回了原地。

    他侧头望了一眼怜筝,只见她目不斜视,倒是无反应。

    昨夜便派人连夜来报要求他一事,也不知道究竟是行还是不行。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想瞧瞧,到底是何人杀了老夫的妻女,望大人和王爷明鉴。”

    于世镜目光一定,跪倒在地,朝卫处尹磕头。

    丧女之痛,丧妻之疼,中年之龄,又如何能忍?

    卫处尹轻叹一声,上前伸手扶住了于世镜的臂弯,淡道:“爱卿不必如此大礼,本王允你一探便是。”

    “晟王!如今证据关键,若是让旁人进去,吐露了线索,怕是……”

    怜筝反应冷淡,皱了皱眉,“请王爷收回成命。”

    “阮怜筝!”于世镜气得脸色发白,“我究竟何时得罪过你!”

    “于大人记性不佳,您得罪我的时日可不是一日半日了。”怜筝淡淡一瞥。

    于世镜这才想起自己进宫不仅参奏了一本她的折子,还向圣上状告了她。

    “你……”于世镜直扶心口,险些一口老血吐一地。

    “此话倒是在理……”卫处尹一脸坦然之态,仿佛方才之话不曾说过。

    于世镜一怔,忙咬牙忍下,他跪在卫处尹身前,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若王爷今日让老夫得以一见,沉妻女之冤,下官必定日后以王爷马首是瞻!”

    怜筝眉眼皆淡,仿佛早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招。

    风因与她说的,果然步步皆准。

    郭贺眉头一皱,“岳父大人!”

    “你闭嘴!”于世镜一声厉呵,郭贺已是沉声。

    卫处尹可不相信这一副坚信之姿,他的目光渐凉,“于大人前几日还在宫中与丞相大人这般有来有往,怕是此话若让三哥听了去,本王也担不得。”

    “王爷,下官此言句句属实……”

    “不必多言,你这话一说,本王倒是不敢再放了你进去,剩下的便由了木兰大人做主。”

    卫处尹冷了目光,拂袖进了大堂。

    “莫说是人,就算是苍蝇和蚊子都不许放进去半只。”怜筝淡淡扫了一眼。

    蒋鸿忙应下,于世镜已是气白了一张脸。

    “于大人若不想被我参了一本,便回府歇息去,你想问的那人也不在这地牢之中。”

    怜筝目光淡凉,竟是停在了郭贺身上,“郭大人,请随我来一趟。”

    郭贺点头,这才撇下了于世镜进了大堂。

    怜筝也不拖泥带水,径直开口问道:“郭大人,请即刻随我入府一趟,我有一人需你认上一认,您且瞧瞧她究竟是不是紫衣!”

    郭贺一怔,脸色刹那间苍白。他薄唇微动,却是半响都不曾说出话来。

    见他如此异状,怜筝却是不急不缓,从一边倒了杯热茶送来。

    “你莫要如此这般,我们尚且不能确认那人是否是紫衣,这才请了你来看。”

    郭贺心里缓缓静下,眼眸里是看不透的情绪,他随即看向卫处尹,见他神色无异,这才回话:“下官自是求之不得,望木兰大人即刻带路。”

    话不多说,三人即刻出发前往提刑府。

    于世镜的马车在后头紧跟不止,怜筝也不管不顾,先是由着他去。

    提刑府外,已经重兵把守,于世镜更是进不来,只能在外头。

    路过之时,也不曾见到那传闻里大堂的两具棺材,倒是陈设简单利索。

    三人一路来了后院的一处院子,院子里飘着浓厚的药石熏香。

    郭贺沉默了一路,等进了院子,院子外头恰好出来了一位御药司里请来的御医。

    怜筝领着御医一路进了房内,撩开帐子,这才瞧清了那帐中人的模样。

    只见那一张脸,被刀划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呼吸平缓,仿若在睡梦中一般。

    “郭大人,由于外貌被毁,我们已是分辨不了从城郊捉回的凶徒是否为紫衣,你可有能分辨之法?”怜筝看了郭贺一眼。

    郭贺神情僵愣,略一抬手,又慌慌缩回。

    他转过身,呼吸几个来回,方才颤颤巍巍地问道:“敢问木兰大人从何处将紫衣寻来?”

    怜筝不徐不缓,浅笑道:“当日你不是将徐大膀的尸首给我了吗?我找到了徐大膀的尸首,这才发现,徐大膀的家中并非那样简单,墙壁的夹层里留了一件血裙,就藏在了隔层砖瓦间,于是便借此寻到了那居住在陵墓不远处的江氏,在江氏家中凑巧发现了她。”

    “江氏母子已被我派人拿下严审,定是会查出此悬案之凶,只是……”

    “只是?”郭贺一听这话又高高皱起眉来。

    怜筝还未来得及说上话,只听外头十三来报。

    “大人,门外安海公公已带了圣上口谕而来,不过百米马车便到了。”

    怜筝一声轻叹,“还是到了,郭大人,此事已被晟王参进了宫中,皇上已得知凶徒落网,以为是这紫衣为凶手,若是今夜我再捉拿不到凶手,怕是这人……”

    郭贺犹豫不决,疑道:“怎可如此儿戏?”

    “郭大人不知,此案已惊动了宫内,皇上说此事皆因紫衣而起,无论是否有罪,便以她为先,定是要安一安长京城百姓之心,故此我便先请了你来,瞧瞧这究竟是不是紫衣!”

    郭贺闻言,更是沉声不语,

    怜筝定一定心神,再道:“郭大人,你当日允我开棺,你可知那棺材已是被人开过了的?”

    郭贺面色渐冷,摇头,“我如何得知,就连里头的尸骨都是被人换了的!”

    “郭大人此话不虚,这尸首确被人换过,这棺材的棺钉有一枚竟是不同,可见有人先后打开过棺材,再做了异状。徐大膀家中还留有女子衣物,墙间隔层竟有血衣,如此种种都免不了让人将其做了联系,郭大人以为如何?”

    郭贺微微垂首,竟是深沉而思。

    半响,他微微抬步走到床榻边,俯视那床榻上的毁容女子。

    手微微发颤,五指微蜷,略作犹豫,他伸手撩开女子侧颈,露出一小片玉色。

    玉色之上仿若有黑玛瑙为缀。

    一眼之下便惊愣了郭贺。

    他颤着手退开,似有不信,又重新再上前,掀了那被褥,执手去翻那女子的掌心。

    只见她掌心一道陈疤。

    不等郭贺再做动作,怜筝横身进来,撩了那女子的腰侧,微微露出一小片肤色。

    “郭大人,我只有一惑,此女子腹有妊娠纹,怕是有过孩子,分娩过。你可曾与紫衣有过孩子?江氏母子家中我们不曾寻到过婴孩,怕是在之前已诞下了孩子。”

    郭贺脸色煞白,怔怔出神,连退了两步,跌坐在一旁的椅凳之上。

    “紫衣……紫衣生下了孩子……吗?”

    “可这孩子去了何处,先将人假死,再如此的动机是为何,此处我却不甚明白!”

    怜筝一问再问,将郭贺搅得心乱如麻。

    十三从门外再报,长声入屋。

    “大人,安公公已和于世镜大人一同进了府门,特送来圣旨,请大人出门跪迎圣旨!”

    怜筝见状,不由得冷叹。

    “见郭大人此状,怕是无误,只可惜下官怕是保不住紫衣了。我虽并未找到她乃凶徒的线索,但是此事直指她为凶,圣上的圣旨怕是要即刻下令我将之处死。”怜筝道。

    郭贺僵住身子,立刻怒道:“你既无线索,凭何杀她!”

    “我并未杀她,只是她如今已经与死人毫无两样,一旦被打入牢底,只会香消玉殒!”

    怜筝皱眉,淡道:“加上于世镜大人对我的参奏,皇上对我已是极为不满,此案将会另寻他人来理,我又如何插手。你可知于大人似乎与昱王交好,此事怕是会交给昱王手下之人来断,你可知昱王曾在杨云笙一案中,命我不得救将死之人!”

    郭贺脸色铁青,怜筝此话不虚。

    于世镜明面上是中立之派,可私底下已成了昱王之流。

    不等怜筝再说,门外的人已长驱直入,所立之兵瞬间将屋内挤满了。

    安海皱眉而入,于世镜更是紧跟其后。

    “来人,奉万岁爷之意,将凶徒立刻给洒家捉回死牢,再做处理!”

    “慢着!”

    周围的目光放入芒刺在背,可那郭贺竟是缓缓挺身而立,拦了那侍卫的去路。
………………………………

128 心中有鬼(2)

    安海幽幽地看向郭贺,“大胆,何人也胆敢阻了万岁爷的旨意,给我绑了。”

    郭贺立在大堂中央,面上竟是掩不住那毫无惧意的神情。

    “此案与榻上之人毫无干系,杀人者……绝不可能是她!”

    “那怪洒家看着眼熟,原来是郭大人。郭大人此话可由不得您说的算了,亲属不得为证,来人那,将人都给我绑了,立刻回了皇命。”

    安海丝毫不留情面,几个来回便将床榻上的紫衣和郭贺都一并绑了。

    只等紫衣被人带走了,这才给郭贺松了绑。

    郭贺被松了绑后,压根顾不上其他,急急忙忙地赶离了提刑司。

    他前脚刚走,后脚十三便紧跟了出去。

    “他今夜当真能中计?”怜筝立在大堂,忍不住皱着眉去瞧那藏在一边的风因。

    风因撩了帘帐,却也没解释说辞,只道:“你觉得于世镜可厉害?”

    怜筝略一犹豫,扭头看他,“为何这样问?”

    “于世镜怕是有些看穿了,不然又为何不说破安海的这点子伎俩?”风因淡淡道。

    怜筝怔了怔,“你将于世镜也算进去了?”

    “算不算,左不过他们两人心中都有猜忌,若是早就有了嫌隙,算不算都迟早有这么一日,不过是能不能成了捉拿凶案的线索罢了。”

    风因从一旁牵了怜筝的手,淡道:“你只管看着他们,总能露出狐狸尾巴来。”

    怜筝沉默不语,这些她想得必定没有他周全。

    “你与卫处尹做了何种交易?”怜筝略一思索,还是问出了嘴。

    她可不认为卫处尹会这般简单地就答应帮了他们。

    风因闻言,勾唇一笑:“怎么,担心我了?”

    “想得美!”怜筝娇嗔地瞥了他一眼,扭头往回走。

    “筝筝如今是越发骄纵了,如今都已是对我不闻不问了,你说说那一书房的尸骨,你要将面人捏到何时去,哪年哪日才能忙的完……”

    风因无奈地跟着她,一路回了书房,瞧着她又重新捏起书房的人像来。

    怜筝撩起袖口,连头也不抬:“我不信田岚已死,必定要将这些被害者的身份都一一寻回,好借一借他们之间的关联,若是能因此找到些线索,再捉住田岚,我定是能如愿。”

    怜筝对此事的态度,远比他料想得要固执。

    哪怕不吃不喝不睡,却抱了定是要将田岚捉回的心思。

    风因半倚在门边,略一凝视,忽问:“筝筝,你可有事瞒我?”

    怜筝动作微顿,落了眼睑,“不曾。”

    “那你躲什么?”风因幽幽一叹,“罢了,等你愿意说时再说,我不勉强你。”

    不等怜筝再说些什么,他忽然走上前来,双手握住了怜筝正在捏着泥面人的手。

    “筝筝,不如你来教了我,一人做不如两人快,如何?”

    耳边暖意呼面,梨白似的手捏住了她的,两双手纠缠在一块儿,一大一小。

    “松开。”怜筝的耳根渐粉。

    他的唇触了触她的耳垂,噙笑轻道:“不松。”

    那尚未关好的门外,风因忽然瞧见了一双鞋头尚在那门后。

    他忽然淡了神色,缓缓松开,走到桌边坐下,添了一杯茶,“等用完晚膳后,十三派人送了消息来,到时候再赶过去,来得及。”

    怜筝一愣,不由得转身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那门外的动静。

    姜女?

    怜筝瞧着风因端着茶盏,静静地低头喝着。

    没静下几分钟的功夫,姜女便笑着从外头端着一盘茶点进了门。

    “怜筝,这是我今日做的雪花酥,冬日里做了零嘴正好你尝尝。”

    姜女不敢抬眸瞧了那双冷眸的探究,匆匆抛下了那雪花酥,搁在桌边,转身看着怜筝。

    “怜筝,不知道是不是扰了你,下回我不来了。”

    话毕,姜女匆匆忙忙地就要朝书房外头跑。

    怜筝忙伸手拉了她的,怪道:“姜女,你莫要多心了,我让你在府里是好好养着身子,好现了年幼时的诺言,你可是允了我爹要好好照顾我,陪我便是,不必做这些来。”

    “可我日日闲着无事,总是要做些事来打发。”姜女说着便红了眼眶。

    “好好好,是我不对,来日我差人去寻些你喜欢的书来,可好?”

    姜女点了点头,笑着拭泪,“怎么,你还将我当成小妹妹不成?”

    “小妹妹可不成。”怜筝勾了勾姜女的鼻尖,“小娃娃还差不多!”

    “怜筝!”姜女娇嗔一句,下意识勾了一眼风因。

    他依旧不为所动,耐着性子品着茶,倒是丝毫不瞧这边。

    姜女心里一阵失落,再说了几句,便离开了书房。

    怜筝和风因再书房中研究这那些个儿人面,一晃眼儿,下午的时间便过去了。

    等十三来报的时候,怜筝正将一张泥面人捏好,一听消息,起了身便要走。

    风因忙拽了她,将莲蓬衣都给她穿好,热好了汤婆子,这才差人去将那暖好的驴车驶来,二人缓缓赶往了户部尚书于世镜的府中。

    ★

    于府。

    于世镜来回踱步,桌上的茶盏早已冰凉。

    管家匆匆从门外付命而来,急道:“老爷,郭大人不在府上。”

    “立刻派人去给我将他寻来!无论在何处,都要立刻给我带过来!带不过来就绑过来”

    “不知何时,岳父大人如此急着要来寻我?”

    此话一出,堂内的于世镜一眼就瞧见了门外正徐徐进门的郭贺。

    郭贺一身黑色大氅,眉眼温顺,却再不如他当年那般看着好拿捏。

    于世镜示意了一眼,管家即刻从大堂里退了出去。

    郭贺进了门,抖落大氅上的雪色,淡道:“今夜倒是好端端地下了雪,怕是这天都觉得寒了心,非要拉个半死之人来顶了杀人的名头。”

    于世镜闻言,脸色大变,“是你?”

    “是我。”郭贺微微一笑,笑着看他,竟是避都不避。

    “当如唯有你出入了我府邸之上,以小女的名义接近了我的夫人!”于世镜动怒,上前狠狠揪住了郭贺的衣领。

    只见那黑色的大氅下,郭贺伸出手用力拂过,将于世镜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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