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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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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不追根刨底,他自然也没必要非扫了兴致地说。
他知道她必定懂他,她也不会瞒了他去。
两个心下清楚,走了一路上谁也不曾再说起那事情去。
弯弯绕绕走了一路,路上每十五步一盏油灯,虽是走的远,但是道儿都亮如白昼。
地道一路通向了一处密室,再走上一会,能瞧见厢房的门廊。
风因轻手推开房间的雕花镂空的木门,先进了屋,再领她进门,这才将门关上。
里头有两三个小房间,风因带着怜筝去了其中一处房间,里头搁了一处棺材。
怜筝诧异地望了一眼风因,风因松了手,示意怜筝上前去查看。
她走上前,朝那并未盖棺的棺材里瞧了一眼。
陈茵茵?
那日在北县,陈茵茵的尸首被风因藏起,竟是怎么都不肯让她验,如今竟又寻了出来?
“当日你我羽翼未满,虽至今日依旧,不过却是能验得了。”
风因的眼底泛过一丝冷意,“卫处尹虽不会动秦家人,但是却未必不动我。”
怜筝听见这话,思索了一瞬。
风因说的完全在理,如今的风因只要露个脸,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秦家的怀疑。
“所以你将元九留在了宫里?”
怜筝这才想起,若非元九成了御前侍卫,怕是她也不会先入为主,以为风因继位了。
“其余部署皆无变动,除了秦家手中的势力。”
风因走到怜筝身旁,静静地看向棺材。
“秦家的势力一旦用了,那你便能知晓那处是秦家,何处是你的心腹,如此倒也能分开来,一举两得。”
风因宠溺地笑着伸手揉了揉怜筝的发,“说的不错。”
“陈茵茵的事儿,为何现在要查?”怜筝蹙眉,反问:“和晟王有关?”
他做事似乎并不是毫无目的就让她去做了。
如今想来,倒是一步步都按照他的设想做了。
“陈茵茵的背后是欧阳家,欧阳家又与宋家连在一处,如此便有不少的财阀是捆绑在一起,卫处尹在朝堂上毫无势力却走到了如今这步,若不是官场的根基,便唯有钱财能解释的通。所以,卫处尹没有家族的支撑却也能走到这步,必定也不会这样简单。”
风因抬眸朝怜筝望来,说道:“关键是,她和你说的那人有关系。”
怜筝一怔,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反映过来,那人?
对!陈茵茵在死前的的确确说过,甚至还说出了怜筝在现代的真名。
“卫处尹私下与门阀富族交好,富商在乎的无非两种,贪官或贪钱,再者贪人。”风因继续道,“陈茵茵的死,一开始你差不得,可是如今却也不得不查了。”
“这些富商都富可敌国,卫处尹的势力也不能让他们贪了官,故而只剩下一种。”
怜筝听到这,心里便已然有数。
“你需要我来查,找到线索,成为你的牌?”怜筝捏了捏眉心。
如果风因真的查了,怕是头一个不能放过他的人就是卫处尹,这样一来,他便危险了。
“早知道你是操心这个,我手上有先皇赐过的免死金牌,我用不上,先给了你。省得日后晟王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头一个就拿了你开刀。”
“免死金牌?”风因都听愣了,“你从哪儿来的?”
“你父皇随手赐的。”怜筝从怀中取出,朝风因一抛。
因为时常在宫里走动,六宫的女人个个都不好惹。
脑袋挂在裤腰上,还不得日日背了它防身,眼下倒是有了用处。
风因下意识接过,金牌还带了少女的体温,“父皇赐的?”
听闻免死金牌唯有两面,她手上竟有其一。
“故而我的寿礼便是这具尸首?”怜筝微微一笑,“你倒是知晓我一直惦记着。”
风因险些气笑,连忙伸手拉了她,转身朝外头走。
“我若送了具尸首做贺礼,老丈人非得收拾我不可。”
风因拉着她,去了隔壁的厢房,瞧着倒像是个厨房。
他让怜筝坐下,自己倒是撸起袖子,下厨去了。
“原是想给你做长寿面,最后还是给你做了这,你耐心等着”
鼓捣半响,风因端上了两碗水饺,其中一碗特意推到了她面前。
怜筝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红着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每年过寿,阮六杨总是亲自包了饺子,在饺子里头搁些蜜饯或是几文钱。
送些好兆头。
“姜女说的。”风因柔柔一笑,坐在她身旁,“饺子是她包的,我就烧了水。”
见她红了眼,风因笑了笑,“快吃上一口,莫要凉了。”
怜筝小心用勺子送了一个水饺,刚嚼了两口便皱了眉。
她犹豫了一会儿,实在难以下咽,只好老实道:“风因,你没煮熟,这是生的。”
风因笑着看她,也不回话。
“你笑什么,不然你尝尝,当真是生的!”怜筝见他不说话,强调一遍。
他还是不说话,像是笑得更开心了。
“是你说生的,我可没逼了你。”
下一秒,怜筝便反应了过来,耳根渐渐泛红。
“你又戏弄我。”
她搁下手里的勺子,背过身去。
“筝筝,以往我问你,你总是回绝了我。”
风因轻轻伸手将怜筝转过脸儿来,温柔一笑。
“如今,你可是亲口答应了,生的。”
………………………………
164 巫山云雨(3)
怜筝红着脸,“我说饺子是生的。”
“那我再问你,如今的我已无皇位、王位,一身布衣,你可愿嫁与我为妻?”
烛火下灯光摇曳,他唇角噙着笑,眸底映着悠然的灼光,看得她脸烫。
他为了她的话,当真舍弃了皇位。
皇位不说,如今便是连个王爷也做不了的,回不得他的封地,失去了他的兵权,割舍了秦家的一切,独独为了她。
屋里格外的静,怜筝的目光落在他握住她的指尖上。
她忽然抬眸,撞进他幽深的眼底,“你还有我,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妻!”
风因怔怔地望着她,烛光照进她的眼底,明明灭灭,如过往云烟。
他勾唇一笑,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风因的气息将她浑身都包裹了,怜筝这才想起一事儿来。
“那今夜,可是要洞房花烛?”怜筝红了红脸,“这儿……不行。”
风因险些气笑了,他哪能让她在这儿行了周公之礼?
风因起了身,将她打横抱入怀中,浑身滚烫得连带着她都紧张了起来。
他的力道太大,手臂又太硬,将她的腰和腿儿都硌疼了。
“太瘦,日后要多吃些。”风因的手上触得尽是她的骨头。
他抱着她出了小厨房,竟是又去了隔壁的厢房。
怜筝刚一进去,便是愣了一瞬,这房间的摆设竟是和她在北县的闺房几乎一致。
只是房间里的陈设要更为精致些,床褥都是大红色的喜被。
“你如何摆设得与我房间相同?”怜筝看向风因的侧颜,瞧不清他的神情。
风因浅浅一笑,胸前略有起伏,他淡道:“住的这样久,早早便记住了。”
“你枕头下还搁了两本书,日日枕着睡得我脖子都疼,你也不怕落枕。”
怜筝面上一惊,“你……你何时睡了?”
“你猜。”风因低头看她,戏谑一笑。
那骨子里的原样竟是毫无遮掩地显露了出来。
风因松了手,将怜筝搁在了喜被上,笑道:“筝筝似乎还差了一身衣衫。”
他笑着打开了衣柜,从里头取了两身喜服。
其中一套是嫁衣。
风因泄了气似的,那笑意竟是刹那淡了一瞬。
“怕是委屈了你,不能明媒正娶。”
怜筝急忙起身,伸手取了那嫁衣,忙道:“不委屈,这样甚好。”
“如此,为夫先替娘子将嫁衣穿上,如何?”风因眼眸渐渐深了,那笑意竟是藏不住了。
“我……我自己换。”怜筝一张脸窘得通红,声儿细如蚊虫。
“那为夫怕是要失望了。”风因惋惜地摇摇头。
怜筝恼羞成怒,跺脚转身:“卫风因!”
“好好好,娘子在此处好好换装,为夫去隔壁换,如此,可是满意了?”
风因忍着笑,生怕这小娘子再动了怒,一会儿再改了主意。
怜筝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风因只能瞧着那通红的耳朵,笑着出了门。
“莫要让为夫等久了,娘子。”
怜筝嘴角忍不住扬了扬,道:“尚未拜堂行礼,莫要叫早了,小心我跑了。”
“如何跑得了,若是跑了,我定是会追,追道天涯海角,追得娘子回心转意。”
怜筝低笑一声,啐了他一口,“贫嘴!还不快去换衣衫。”
“是是是,为夫这就去。”
怜筝等风因出了门,这才转身看了看四周。
房间里原是有张梳妆台的,是阮六杨特意为怜筝做的,可怜筝几乎不涂脂抹粉,故而除了阮六杨花两文钱买的一盒香粉外,便再无其他了。
这房间里所幸也有一张梳妆台,看似比那张要好上不少,桌面也搁了些脂粉盒。
她将怀中的衣衫平整地铺在床榻上,想要仔细分辨该如何穿戴。
手上却摸到被下似乎有些异物。
她小心撩开,摸出了一些桂圆、莲子和红枣。
面颊瞬间越加红了,她忙将东西又搁了回去,小心藏好。
手指轻轻将红绸喜服一寸一寸地摸过,纤细柔软的指尖掠过那金线绣制的图腾。
红方巾、红绢衫、田管所、子孙袋、红裙、红裤、绣花鞋等,东西收拾得倒是都齐全。
之间停在那凤冠霞帔上,上面所绣制的图案让怜筝不由得扬了唇角。
若换做先前,风因的妻该用的是凤凰的绣样。
如今的冬日,正如房中摆了红梅,便是连喜服上的图案都不以凤凰为主,反而是那梅花为多,红梅交错,如梦如幻,别具一格。
他的用意,她又何尝不懂。
手下的对襟长袍左右下跨开叉,水袖袖口更以朱红对绣鸳鸯,鸳鸯的眼珠皆以宝石为饰。
凤冠之上,装饰着彩制的顶帽,他并未让凤冠装饰城凤凰,而是特意为她改制了梅花。
这等凤冠霞帔虽不符合祖制,但却甚得她心。
怜筝一件一件按照顺序将喜服小心穿戴,随后再坐到梳妆台上。
她望着铜黄色妆镜里的自己,轻轻勾唇微笑。
★
风因早早便换好了衣衫,在房间外头等得着急,赛神仙看得直发笑。
“难得生平还能见到这臭小子找急忙慌的德行。”
赛神仙斜睨了一眼,见风因不为所动,继续将手中的酒壶倒入口中。
“今日可是臭小子新婚之夜,我定是要好好喝上几坛,十三、元九,一会儿闹洞房可别手软。”
十三:“……”
元九:“……”
谁敢闹,要么你自己试试。
萧北顾忍不住轻叹,“竟是不曾想过,有一日还能瞧得见怜筝出嫁。”
“向来伯父若是知晓,泉下也能安心了。”林秋茴揽了北顾的手,抬头相视一笑。
姜女微微颔首,眼底尽管落寞,却依旧扬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我去瞧瞧,筝儿极少上妆,怕是不利索,我去帮忙。”
话音刚落,房门‘嘎吱’一声,竟是开了。
风因怔愣之时,怜筝已自顾自地拈住裙角,小心地出了房门。
少女的手指纤细软白,肤若玉色,鲜红的嫁衣衬地更加的冰肌玉骨。
平日本就素净的五官,眉眼的清冷染了几分喜意,眼角下的盈盈泪痣更是楚楚动人,红唇含笑,水波盈盈,只见她娇靥晕晕,魅色春娇。
不过是略施粉黛,华髻梳妆,便是倾色动城,妩媚横生。
只一眼,风因便忍不住低笑一声,上前执住了她袖下的柔薏,哑声道:“娘子让为夫好等。”
林秋茴连忙将方才备好的碗碟摆到桌上,倒好酒酿。
萧北顾笑着走到台正中央,敲了敲手上的锣鼓,“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顷刻间,少女面上的清霜便化成了粉嫩的红晕。
风因亲手牵着她,朝天地跪拜行礼。
“二拜高堂。”萧北顾笑容满面,二敲锣鼓。
风因和怜筝的高堂都无,于是两个只是简单的再拜上一次天地。
“夫妻对拜。”
风因笑容温柔,松开执住她的手,两个人互相对视,隔着一层薄红色的头纱,瞧清彼此的心意。
“礼成!送入洞房。”
洞房自然是没人敢闹的,几个人便识相地退出去了。
就这会儿拜堂的功夫,秋茴和姜女已经将厢房里都收拾了一遍。
两个人进了房间,桌面还摆着一些菜式,烫了一壶刚热的酒。
风因拉开椅子,让怜筝坐下,随后盛了碗汤,夹了些吃食。
“先吃些垫一垫,若是贸然让你喝了酒,再仔细胃疼。”
怜筝看了眼桌上,不等自己伸手将头上的纱撩开,风因已坐下,认真而小心地替她将红纱掀开。
怜筝红唇微勾,心里自然是溢出了些甜味儿。
风因看了眼怜筝的脂粉清扬,唇眉娇色,瞧的人心神荡漾。
怜筝本想绷着脸,确实一个没忍住,低笑出声,“你何时准备了这些?”
风因将汤碗递上,瞧着怜筝喝下,眉头扬了扬,“月余前。”
酒杯递上,双手交缠,将喜酒互相饮下。
屋里灯光亮堂,红烛影透在窗边,今夜怕是深了。
怜筝有些紧张地低着头,有些不敢瞧他。
“筝筝?”风因低头轻唤怜筝,声柔若无骨。
“嗯?”怜筝下意识抬起头来,下一秒便被人抱了起来。
风因迈过喜烛,屏风,隔着朱红的琉璃屏风,将她轻轻搁在榻上。
怜筝浑身发热,抬眸看他,他一身红裳映得容颜绝色风华。
她闭上眼,轻触了触他的唇。
这一吻仿佛星火燎原般,让风因刹那间的隐忍和散漫,竟是为她生了几分粗鲁。
他终是忍无可忍地揽了她的腰,将她推进那红锦之上,玉色从衣衫下倾露,一层一层染红了他的眸,他情不自禁地低吟,怜筝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他摆弄。
枕旁上缠绕着两缕长发,互相纠缠,不分彼此。
红烛灯影绰绰,人影卓卓,风因忍着锐气,直至怜筝全身酥软。
他眸底幽暗,豆大的汗珠从额间落至她的玉肩,直至乱了气息,他再难控制,将尽数隐忍冲撞进她的柔软,撞碎那夜的海棠花色,落了花红娇色。
她吃痛,他似惩罚自己一般放缓,将她的痛意尽数化解,让她的满腔春意化作海棠花汁。
那一夜,只听那轻吟低音,声如天籁,直至鸡鸣。
………………………………
165 庵中藏尸(1)
晃眼间已然过了一个月,如今已经过了开春,东苑朝新政施行,百姓们过得还算和乐。
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宫里却骤然传出皇上身染时疫,病榻在床,朝宫外四处寻求治疗时疫之疾的大夫。
因为案子尚未破解,怜筝依旧住在提刑府,不过仅仅是一间书房,姜女已先让人安排了送回了北县,只等怜筝将案子破了,才准备回北县。
“如今不过几个月,皇上方才将朝堂上的官员整顿了一番,身子竟是这样差了下来。”
蒋鸿如今是名正言顺的提刑使,身边的人已是萧北顾成了副使。
“蒋大人,可否上书朝廷,此等分配实属强人所难,卑职愿意留在提刑司。”
萧北顾皱着眉,手上的公文正攥在手心。
“我又何尝不知,如今案子又需人手,莫说那灭门案还未告破,眼下又有别的案子。皇上已将莫捕快调走,如今竟是连你也要差遣,皇上当真是要我割爱啊……”
蒋鸿重重叹了口气,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刚下朝而来。
书房突然打开了,怜筝微微一笑,迈出门来,“大清早就听见蒋大人叹气,难不成有什么悬案?如今这些又如何难得住大人,十三去了何处?难不成躲懒去了?”
“阮姑娘。”蒋大人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怜筝瞧着这两个人面上都并非很愉悦。
蒋鸿将萧北顾手上的公文接了过来,打开递了过去。
“原先皇上是将莫捕快调去皇宫顶了御前侍卫一职,如今又想要将萧副使调去宫中任命,说是想要让他查一查如今妃嫔自尽的案,好让我将宫外的案子解决。”
这话说的蹊跷,为何要让萧北顾去查呢?
通常宫里头的案子为了表示重视,反而应该让蒋鸿去查才对,为何让刚上任不久,连尸体都还没来得及摸上一摸的萧北顾去呢?
怜筝并未直接将这话说出口,面上也未显出来,只是笑了笑。
“近日那绑架案查的如何,十三可是认真查了?”
一听怜筝说起十三,蒋鸿便忍不住夸赞,“十三颇得阮姑娘的传授,有模有样,破了不少案子,这些日还算顺利。不过近日上朝,便是萧副使的调任让我有些琢磨不透。”
“哦,大人如何说?”怜筝倒是不急。
“宫里头这一月进了不少的秀女,这些秀女都是宫里头的老臣手下的闺女,可偏偏死的是个没有多少人知晓的贵人,没有多少背景,也没有什么身份,所以连皇太后都是想要息事宁人,让宫里头的宫闱司草草处理了,可皇上却说什么都不允,反而要严查。”
“若是严查……为何要特意挑选了刚上任不久的萧副使?”蒋鸿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名义上是与我说要让手底下的人好好练上一练,可若是这样便要耽误上一段时间,又不像是皇上想要尽快解决此案的感觉,所以我当真是捉摸不透。”
蒋鸿重重一叹,“我是怕这里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再白白连累上萧副使。”
蒋鸿说的这些话,怜筝并无不认可之处,这事情本身就有蹊跷,难为他直言不讳。
“许是,皇上既要顾忌了后宫里的那些娘娘,怕亲自请了您去,倒像是郑重其事,反而引了不少风言风语,来个面生的好办事也说不准。”
“总归皇上的心意莫要猜,皇上总有皇上自己的意思。
怜筝只得先出言安慰,将此事暂且按捺下来。
“对了,这些所有的人头我已经尽数将人面都一一描好了画卷,先前去查访的那些人可有线索了?”
蒋鸿点头,立刻朝萧北顾望了一眼,萧北顾这才从怀里将那本名册取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已经张贴过,也命了不少的捕快去北县、桃林镇查访,如今这几个月倒是查了不少,也对上了三四十个人,名册住址都登记在册了。”
怜筝点头,复又返回,将所有连夜赶制出的人脸画像都交了出去。
“所有剩下的人头已经全部都画好了,对了那沈万友的线索查的如何?”
“这些日子阮姑娘命人去假扮乞丐,在街上倒是打听出了不少的东西。”
蒋鸿咧嘴一笑,认真道:“有不少人见过在沈万友家中暂住过的女子,确实与你画中所描述的那田寡妇长相有几分相似。”
怜筝柳眉一紧,终于有了田岚的线索了。
“沈万友的背景可问出些什么了?”
“沈万友的曾经有一回醉酒在望春楼说过一嘴,这姑娘前两月赚了点银子被人赎了身,若非凑巧还真是寻不到了。”
蒋鸿说话条理是清晰,只是太过啰嗦了。
萧北顾终于听不下去了,径直接话道:“他说过曾经被义父强迫过对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做了那档子事,事后他非常愧疚和惊慌,故而离开了养父家中讨生活。”
“对。”蒋鸿点头。
“故而我们又寻到了蓝家往日的邻居,有个阿婆的女儿尚还在人世。她说蓝恬从小便不爱说话,身上也总是有伤,后来有一日更是在冬日时浑身淌血被丢在了蓝家大门外,蓝家的媳妇儿骂得很难听,阿婆偷偷将蓝恬抱回家,养了几日伤,蓝恬便是走了。”
“蓝恬的画像已经命人尽力与她女儿交涉,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她说是已经记不清了,即便是田岚的画像,年岁对不上,怕有所出入,她也说认不出了。”
线索到了这里,又是断了。
“不急。”怜筝沉住气,“已是查到不少关联了。”
“明日萧副使便是要进宫了,眼下要先去给你备上一些用需。”
蒋鸿突然想起这事来,严肃道:“男子进后宫不比女子方便,有不少地方都需要注意。”
“那你们先去忙,我将这册子的内容看上一看。”
简单打了个照面,蒋鸿和萧北顾便先离开了。
怜筝先回了书房,小心将门关上。
“这事情的确不会这样简单,卫处尹以雷霆之势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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