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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大丈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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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伤,足足让亚织在手术室里躺了八小时,在加护病房待了五天,再整整休养了一个半月,才恢复元气。”那对柳川来说也是一件难忘的事,他视亚织如亲女,不可能不心痛。
“亚织复原后,就退出我的组织,甘愿做个平凡人。我们父女偶尔相聚,但大部分的时间,亚织都在四处流浪,两年前才终于决定开店做小生意,贷款买了栋公寓,定居在大阪。”
高桥信史站的直挺挺,突来的真相,让他几乎无法完全接受。原来,四年前她就已替他挡过一次子弹了……高桥信史整颗心揪成一团,酸疼苦痛夹杂,分不清他到底是心痛、担忧,或是悔恨。
“我们父女虽然不常见面,但我看得出来,亚织一直为四年前的那件事自责,所以甘愿被你禁锢,也没想过要逃。”柳川再道。
高桥信史一震,满眼讶然。
“怀疑我怎么会知道?”柳川笑了笑,像极了亚织。“在收养亚织的时候,我也让人在她身上植进高科技的追踪器,在你把亚织带到福冈的十二小时内,我已经知道亚织的下落──之所以一直没有来找你,是因为我答应过亚织,不干涉你们之间的事。今天如果不是大岛谦和透过关系找到我,我也不会来。”
“亚织……为什么不开口对我解释?”他握紧拳头。
“因为──你还在恨她。”柳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如同你对亚织的了解,她同样也了解你,她知道若回来找你解释,你不会听进去。
其实,亚织一直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就是在等你回来找她。是报仇也好、是雪恨也罢,只要你们再见面,她总有机会把真相告诉你。“
“她……”高桥信史完全明白了。
无论他怎么对她,她始终没有逃走的念头,就算被他惹怒到极限,她愤怒地宣告要走,却仍然没有付诸行动──连在隆之助答应为她护航时,也没有走。
因为──她仍然内疚。
她的逆来顺受……是想让他消气吧!然而他却一再伤害她,还让她在他的视线下,两度进医院。
“四年前的那件事,你清算的对象,还漏了一个人。”
“谁?”柳川的语气让高桥信史立刻提高警觉。
“成田达山。”柳川看著他的惊讶。“你清理的那名长老,的确也有反叛你的心意,但与他勾结并且主使的人,却是成田达山。
成田达山不愧是只老狐狸,在被捉时他顶下所有的罪,这样你不但会相信他的忠心,也会对他怀有愧疚,他就利用这一点,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事实证明,他走对了这步棋,你一直都不知道他想夺帮主之位,不是吗?“
高桥信史闭了下眼。他不怀疑柳川说的话,因为他没有必要骗他──然而若这是事实,这四年来,他也成了一个大傻瓜。
“年轻人,退一步想想,别太好强。什么是真实,什么对自己来说才最重要,你该好好想一想了。”柳川望著他。“我们谁没有自尊呢?但若事事把自尊摆第一,错失了自己人生中比自尊更重要的东西,就太愚蠢了。
亚织只是隐瞒了她的身分,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对不起你,而真正想置你于死地的,是成田达山。四年前他透露消息给你,把你引进陷阱,如果不是亚织要我捉住他、再救你,那一天晚上,你不可能全身而退。“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被捕,只有他是漏网之鱼。
见他神色僵硬,柳川拍拍他的肩。
“虽然我不欣赏你,但是我女儿却死心眼的只爱你一人,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也阻止不了。但是我警告你,以后如果你再让亚织有一点点难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看在他也只专情亚织的份上,柳川勉强接受他这个女婿。
高桥信史仍不作声,柳川再拍拍他,转身打算去听听女儿手术的情况。
就在他走到阳台入口时,身后终于飘来坚定的宣告──
“我爱她。”
柳川一笑,总算可以将心中大石放下。
手术房外,所有人都等得一脸疲惫,但他们不得不强撑著等。
由于失血过多,血库的血又不够,与亚织相同血型的柳川和伊藤都立刻捐了血送进去急救。
在手术进行四个小时后,有两个人也匆匆由大阪赶来,那正是千秋与源绪之。
“柳川叔叔。”见到一个熟面孔,千秋连忙问:“亚织还好吗?”
“还在手术中。”柳川回答,朝千秋身后的源绪之点点头,算打招呼。
“这到底怎么回事?”千秋一接到消息,就与老公从大阪赶来;通知他们的,正是隆之助。
柳川叹口气,只好把源家夫妻拖到一边,进行今天的第二次说明。知道始末的千秋立刻打电话通知不能来的川崎萧,免得龙泽星拗不过大肚婆,两人又千里迢迢从东京赶来。
然后,一群人在手术房外继续等。
在时间要迈入第七个小时的时候,手术中的灯号终于熄灭,一名医生从里头打开门走了出来。
高桥信史和柳川立刻迎上前。
“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顺利取出来。中山小姐已经转送往加护病房。”动手术的医生说道。
“太好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我能去看她吗?”高桥信史问。
“这……”医生犹豫了下。“中山小姐的状况还不算很稳定,如果你们想去看她,一次只能一个人,而且切记不要吵到她。但我建议,最好还是等情况稳定后,再去看她比较好。”说完,医生才离开。
“你去看看她吧。”柳川推了推高桥信史,知道他心中的焦急。
“嗯。”高桥信史定了定心神,立刻往加护病房走去。
他一走,伊藤立刻跟随,大岛也离开;现在就剩下柳川和源家夫妻。
“他就是九州最大帮派,青龙帮的帮主,高桥信史?”源绪之注视的眼神,一直到高桥离开后才收回来。
“是。”柳川点点头。
“爱上他的女人会很辛苦。”通常一身霸主气息的男人,心思不会完全放在男女感情上,就算他专情,也无法全心照顾他的女人;要爱这种男人,心脏要够好、个性要够坚强。
“柳川叔叔,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千秋笑得有点阴谋、有些神秘,拉过柳川,叽哩咕噜说了一堆话。“拜托你了,柳川叔叔。”
“这样好吗?”柳川有点心动,可是也有点犹豫。
“当然好,你也希望亚织幸福吧?”千秋用了一个柳川最无法拒绝的理由,让柳川终于点头同意。
源绪之望著神神秘秘的老婆,直觉就是有人要惨了;但如果有人被整,绝对不会是他老婆的主意,唆使整人行动的一定是那个远在东京的大肚婆。
唔,俗话说近墨者黑,他是不是应该尽力让老婆,远离那个会带坏她的朋友比较保险?
第十章
亚织不见了?!
他也不过是暂时回家梳洗一下,加上来回车程一个半小时而已,这么短的时间里,亚织连观察期都还没过,怎么能出院?
高桥信史的怒火差点没把院长室给烧了。
“对方是亚织的父亲,又派了最顶尖的医护人员随行,将亚织以最先进的救护车载走,我就算想拒绝也没立场啊。”神野医生也很无辜哩!
就算他是院长,也不能拒绝病人的亲属将病人带走──更何况,那辆救护车上的设备,几乎可以媲美院里设备最齐全、精良的手术室,就算医生想在车上替病人动手术都行。
“那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那时候你已经走了半小时,就算我通知,你也赶不来。”依神野医生猜测,柳川先生根本是把一切打点妥当,等到移动病人时,才对他说要出院,所以他哪来得及阻止?
高桥信史逼自己冷静下来,人已经离开,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想办法把亚织找到。
柳川先生很明白他和亚织之间的感情,不可能无缘无故、连通知也不通知他一声就将人给带走,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高桥信史快步走出医院,沿路以手机下了一连串命令;就算动员所有人,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亚织给找出来。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实,亚织也没有离开太远。
当她清醒后,她就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而她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不是高桥信史,却是她的养父。
柳川没让她开口问任何问题,只是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直到她伤口拆了线可以出院时,才离开。
紧接著,千秋就出现了,将可以出院的她接回奈良照顾。
半个月的休养生息,让她身体好了大半,其间还不时得应付萧那个大肚婆因为不能来,而改用电话炮轰。
这之中,亚织最确定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人绝对不能突然无故失踪,否则回来时,众亲友的炮轰绝对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第二,就是这些人一定在计画著什么。
如果千秋能找到她,代表她应该知道了一些事,可是却没有人对她提起福冈的事,也没有人提起高桥信史,大家都装作一副没事样,只是尽心尽力照顾她,这实在太诡异了。
这天早上九点,亚织准时又接到电话炮轰,好不容易捱到十点,才挂上电话。千秋很体谅地端来一杯刚打好的苹果汁,替她补充水分。
“萧的预产期还有多久?”亚织喝了一大口果汁止渴后,问道。
“就这一、两个星期吧,怎么了?”
“她再不快点去生孩子,我就要被她烦死了。”亚织猛翻白眼。
每天三通电话“问候”,每次长达一小时,谁受得了啊?就算萧想让电信公司赚电话费,也不是这种讲法吧。
“她是关心你嘛。”千秋忍住笑。
“关心?我看她是太闲了,拿我当消遣才对。”谁都知道萧大小姐──龙泽夫人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害她日子过得无无聊聊,现在好不容易出现有趣的事让她关心,她不好好玩一玩才怪。
对了,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萧打电话来,每次都问她和高桥信史之间的事,然而天天照顾她的千秋,却闭口什么也不说,她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
碰到有怀疑,对象又是好朋友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单刀直入。
“千秋,我进手术房后,手术房外发生了什么事?”
千秋眨眨眼,然后笑了出来。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问。”
“那么,告诉我吧。”亚织洗耳恭听。
千秋把那天她到神野医院后见到的一切,完整地陈述一遍;包括柳川先生和焦急的高桥信史。
“萧认为,那个盲目的男人居然看不出你的好,还抓走你,理应受一点教训;我也赞成,所以我们就帮你紧急转院到源家的私人医院,封锁你的消息,连院内的病人资料都不登录。有绪之的全力配合,外人根本不会知道你在哪里。”
亚织听完,好气又好笑。
“你们喔──”婚姻太过幸福美满、日子过得太闲没烦恼,才会想出这种整人方法。
她们想让信史干著急、偏又找不到她,确实成功办到了;可是,她们太低估他了,她相信,她消失了近二十天,他也差不多该找到她了。
“我们希望你幸福,希望那男人──会懂得珍惜你。”这是身为好朋友最大的盼望。
“幸福,不是希望就会有,还需要人们主动去把握;我是吃了一些苦,但谁不会呢?”亚织一片坦然。“萧为龙泽星不知道哭过多少眼泪,而你在没有和绪之重逢之前,不也单相思了很多年?我们谁不曾为爱情吃苦,但至少,我们都心甘情愿。”
千秋以崭新的眼光看著好友。
“看来,去了一趟福冈,让你想通很多事。”其实,亚织的改变,不能算不明显。
她个性依旧坚强、口才依然犀利,但想法变得圆融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得理不饶人。
“你知道吗?在我和绪之举行婚礼的时候,萧一直跟我说,你和隆之助会成为一对。”
“是吗?”她的眼光有那么差吗,会看上那个逊卡?
“可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亚织小姐的芳心,在四年前就被偷走了。”千秋笑瞪著她。“亏我们那么熟,你居然连提也没提过那个人,实在太过分了!”
“那当然啊,感情的事可是很私密的,怎么可以随便告诉别人。”亚织还振振有词。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还会不会有以后,所以为了避免得多解释,不如不要提,这样最省事。
“可是你心里的苦,不该瞒著我们。”想到亚织一个人背著歉疚那么久,千秋就心疼。
“我很好,还承受得住,你们不必担心,也不必替我觉得难过。”知道她们关心,也就够了。
“好吧。”既然亚织这么说,千秋也不再多言。“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等你体力恢复了、能自由行动的时候,你会回去找他吗?”他们之间,应该会有好结果吧。
“不会。”亚织很肯定。
“为什么?”千秋惊讶不已。她还以为,亚织一定会想跟高桥信史见面,难道她和萧都猜错了吗,亚织已经不爱他了?
“不告诉你,可是再过不久,你一定会自己想明白。”亚织笑得神秘,继续喝她的苹果汁。
虽说她们两个把她偷偷带走,是为了替她出口气,让那个亏待她的男人受一点教训;不过,她成了她们好玩的筹码却是事实。
她是中山亚织耶,怎么可能乖乖被利用而不讨回一点公道?
这个吊胃口的疑问,就当是她一点小小的回报好了。
忱起她们的整人计画,她可是善良多了喔!
至于她说她不会回去找他,那是因为她很确定,他一定会先找到她。只是……
他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呢?
深夜,人畜均眠。
两道人影忽隐忽现,迅速地穿过一大片宽广的草皮,藏身在接近主屋的树影之中。
确定主屋的方位,两道人影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复杂的铜门巧锁根本难不倒想潜入的人,为首的那道人影闪身入屋,不一会儿抱了捆大棉被出来,外面接应的那个立刻把门给锁了回去。
两道人影一如来时,轻易穿过据说有保全设施的奈良小别墅,轻易离开。
当亚织从熟悉的昏眩中醒过来,就知道自己又被人给绑架了。一时之间,她又气又好笑。
怎么她最近跟“绑架”特别有缘?从大阪被绑到福冈,再从福冈的医院被绑回大阪的医院;这会儿不知道又被绑到哪里?
等能够自由活动,也许她该先去神社里求平安,免得再被绑。
大概是被绑得很有心得了,亚织也不担心自己是不是遇到危险,反而挺有心情消遣自己。
“我不想老是为了绑一个女人,辛苦地在半夜里跑来跑去。”一声熟悉的抱怨嗓音在床边响起,她心喜地回过头。
“信史!”
她满脸笑容,他却是满张黑脸。
亚织笑意更多,双手搂住他颈子,拉下他主动献吻,终于软化那张黑脸,高桥信史搂著她吻了好一会儿。
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让她在他面前消失半个多月,这些日子来除了找她,他几乎什么也无法想。
“这是哪里?”许久后,她才喘息著问。仰头望著四周,黑黑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在京都的住处。”她抱起他,将她安置在怀中。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好奇地问。
“威胁隆之助说的。”
在她消失后,他几乎要把整个福冈给翻过来,再找到大阪,并扩散到整个关西地带,最后,他调查所有外科医生的出诊资料,确定她人在关西;再来就是叫他那个弟弟来找人。
别以为他不知道隆之助把保全系统的设定改掉,就因为这件事害得亚织差点出了意外,那小子自知小命不保,久久不敢再和他联络,高桥信史提出威胁兼利诱,只要隆之助能找出亚织,他就不计较。
冲著兄弟之情,隆之助拍拍胸脯保证一定找到。果然,两小时之内就给了他线索,再附上闪过保全设施的方法。
“我见过川崎萧,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孕妇的份上,光是她出主意擅自把你带走这件事,我就对她不客气。”
“可是,她后台很硬耶!”
“川崎企业吗?”他哼了声。
看他一副不屑的模样,就知道他的意思。亚织再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奈良?”
“你的两个好朋友,除掉一个可能,就只剩另一个。”这种简单的推理,连小学生都会。
亚织笑了下。“那你又为什么绑架我?”
“跟川崎萧打过交道后,我认为与其花时间去跟人谈判,不如直接行动比较有效。”高桥信史依然满脸不快。
知道她人在哪里,他的忍耐与思念也已经到达临界点,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将她带走是最好的选择。
知道他为她吃尽了苦头,亚织脸上的表情不觉放柔了。
“我很想你。”她压下他的头,两人额间相抵。
“那为什么不跟我联络?”她醒来很久了,为什么不找他?
“因为……刚手术完,我很虚弱,根本无法跟你联络。后来……”她迟疑了下。“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想见我。”
“什么理由让你觉得我会不想见你?”这是哪门子的想法?!
“你不怨我了吗?”她放开手,拉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高桥信史沉然地望著她,久久,终于开口:
“还记得我们那次在办公室里的争吵吗?”
“记得。”她点头。
“在那之后,我就不气了。”他一向冷峻的面容,居然有些赧然。“只是矛盾地说不出口。那个时候,如果说真有什么不甘愿,就是即使明知道你背叛了我,我还是在乎你。”
他可以欺人,但无法自欺。不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亚织仍旧是唯一一个能牵动他情绪,令他为之失控的女子,就因为这种特别,所以他心中的那一点点怨无法平息。
她的背叛,让他痛入骨髓。
即使当时明知道他该原谅她,让她,也让自己好过一点;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在感情上,他并不是一个宽大的男人。而要原谅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他也相信没几个男人能轻易做到。
“可是后来的事实却是,我才是那个该被怨的人。”知道真相,他终于也体会了亚织一直以来怀著的愧疚心情。
只十几天,他就受不了,而亚织居然默默背负了四年!
“那不是你的错。”亚织摇摇头。
“也不是你的。”他说。“但你却什么也不解释,让我错待你。”
“也许受一些苦,可以让我好过一点,因为我是真的骗过你。”亚织对忠实的要求比任何人都高,就算是因为立场不同,她仍然无法原谅自己。
“傻亚织。”他揉揉她的发。
她就是太好强,所以容易得理不饶人,也无法轻易原谅自己的错误,结果是苦了她,也苦了他。
“信史,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我骗了你。”她低哑地说,欠了四年的歉意,终于说出口。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在柳川说明真相之前,这句道歉就已经用不著了。
在她替他挡下成田惠子那枪的同时,他猛然顿悟──若她有万一,他抱著这些怨,只会更加悔恨。
爱、嗔、痴、怨,都要在人活著的时候,才有意义。而他对她,若没有爱,哪来那么多的怨与恨?
所以他在手术房外,只求她平安无事,不再在乎过去发生的事。
而亚织,泪盈于睫。她等这句谅解,已经好久好久。
“我爱你。”她哽咽地投入他胸怀,紧紧抱住。“从来没有变。”
高桥信史悸动地回拥住她,低首在她耳边,回诉同样的三个字:“我爱你。”
亚织一震,抬起眼。“真的?”
“你怀疑?”他皱眉。
她连忙摇头,深吸口气,让快要满溢的泪水再咽回去。
“不,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突然问,所有的误会与心结都不见了,心头轻松的感觉像作梦。
“不敢相信什么?”他心不在焉地问,一边开始拨开她的上衣。“不敢相信我爱你?还是不敢相信你在我怀里?”
“信史?!”她发现他在脱她的衣服,连忙护住自己的上衣。
他轻而易举地止住她的反抗。拨开她上衣后,毫无阻拦地看见她雪白的上身;因为她的枪伤在肩下,所以在伤口还未完全痊愈之前,她无法穿胸衣,而这正好给了他很大的方便。
阻止不了他,亚织只能无助地红著脸,反正……她就是还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裸露,就算是他也一样。可是高桥信史此刻眼里并无情欲,只是专注地望著她左上身的两道伤口。一个在心脏上方、一个在心脏下方,距离一远、一近,幸运的是,子弹没有射在中央,否则──
高桥信史低头,轻吻了肩下的那道伤口。
“还痛吗?”
“偶尔。”发现他不是要……那个,让她表情自然了点。“才刚拆线,有时候伤口还是会抽痛一下,不过不严重。”
“比起四年前呢?”他抬起头看她,轻柔地以手指抚著心脏下方那道旧伤口。
“那时候比较痛。”她老实地道。看伤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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