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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今天也不乖-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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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姜酒来到了温西礼的病房门口。
天早已经暗了。
有淡淡的光亮从门缝里泄露出来,那个令她伤心了好多年的男人,就跟她一墙之隔。
她有许多问题想问他,但是,又怕自己知道答案,永远也没办法原谅他。
一扇门的距离,她竟然鼓不起勇气推开。
姜辞抬起头看了看姜酒,然后没等姜酒回过神来,就替她把门打开了。
眼前灯光明亮,姜酒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节拍,没来得及教训姜辞的自作主张,屋内男人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谁?”
已经三年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一天会让她心脏抽痛。
裂开了一般的疼。
他,怎么忍心………?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猜到了门口的人是谁,他迟疑着,低低出声,问道:“酒儿?”
姜酒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唇,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绵延出难以忍受的激痛。
说完这句话,男人也沉默了下来,空气里气氛低迷,像是知道了彼此的心情一般,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次出声。
良久,姜酒终于有了勇气,牵着姜辞走了进去。
温西礼的病房,跟过去一样,装饰的十分素淡。
他靠在床头,手指边放着一本法文书,黑色的塑封,看起来像是一本。
姜酒看着他。
三年了,她以为自己再也承受不起他的眼神,接受不了他的失忆,然而此刻,她发现自己平静了。
极端的平静。
那些浑身流窜的痛苦,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她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站在男人面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血液里的温度似乎也凉了下来,姜辞肯定也知道她此刻的手指有多冰冷,他一直不安的抬头看她。
温西礼也看着她。
他穿着病服,容颜清瘦,皮肤在头顶暖色调的光影下,也泛着淡淡病态的苍白。
明明在这一天之前,两个人都有一肚子话要对彼此说,此刻面对面站着,却突然都双双噤声了。
良久,姜酒轻轻地收回了视线,她闭了闭眼,脸色在灯光下逐渐苍白,声音颤抖的低声道:“温西礼,你骗我……”
你骗我,这些年,你都在骗我。
………………………………
白痴
男人微微一震,下意识喊她:“酒儿……”
姜酒的眼神逐渐变的无神,她缓缓低下头,凝结的泪水从她眼眶中滴落。
掉在了冰冷的瓷砖地板上。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你应该知道,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欺骗。”
她这一生,就是由欺骗和等待构成的。
年少的时候,她最敬爱的爸爸欺骗了她,在外面养了女人,有一个跟她一样大的女儿;
后来,温夫人骗了她,为了救她唯一的儿子;
而面前这个男人,已经骗了她两次了。
她那么那么信任他,他竟然又再一次骗了她。
不可原谅。
无法原谅。
她本就是被惯得无法无天的女人,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为了他,她原谅了温夫人曾经对她的欺骗,而这些年,她连她父亲的坟头都没有去过一次。
她亲眼看着蓝雅的覆灭,绝不让自己踏入同样的境地,她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允许任何人欺瞒。
但是因为是他,她妥协了。
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痛苦,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而笑话之所以可笑,就在于她是笑话的本身。
这些年她完全没有任何长进,才会让人觉得,她可以被欺骗。
因为,她会原谅。
是不是知道她对他心软,他才敢一次又一次的这样伤害她?
“……不管有任何理由,我都不会原谅你了。”
姜酒摇了摇头,她抬起手,用力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松开了姜辞的手,转身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再继续留在病房里,她怕自己会情绪失控,真的拿刀捅了温西礼。
“妈咪!”
姜辞惊惶的喊了她一声,追了出去,然而小孩的脚程,哪里赶得上大人,姜酒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安的站在走廊里,头顶白晃晃的白炽灯,衬托着姜辞的小脸一片苍白。
妈咪……
生气了。
妈咪……
不要他了。
他呆呆的站在走廊里,小脸第一次露出了手足无措的恐惧。
*
姜酒一口气出了医院,一路走一路走,一直走到陌生的街道,她整个人沸腾的情绪才冷静了一些。
身上全是汗,掌心里也全是冷汗,被风一吹,衣服就黏在了皮肤上,浑身冰冰凉。
她扶着人行道树,气喘吁吁,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难看。
但是最难看的,恐怕就是她这些年过得日子。
她完全没办法去回想,也不敢去回想,有多少人在看着她的笑话。
温西礼并没有失忆,他知道coco是男人,所有人都知道吧,就她一个人被瞒住了,像个疯子一样,又是哭,又是颤抖,带着姜辞满世界的走,以为日子过得多潇洒,还不是他想要找,就找到了?
这些年跟他认识,有没有哪怕一次,没有被他算计?
或许她本就不应该同意跟他在一起,她以为自己聪明,可是在真正的聪明人眼里,姜酒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傻瓜。
被人玩了,还给人数钱的白痴。
………………………………
该把姜辞还给温家吗?
陌生的街道,异国他乡,私人医院的位置建立在环境幽静的地区,因而姜酒跑出去的时候,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情绪一旦放松了下来,她感觉到了疲惫,随便找了一个长椅坐下。
又累又饿。
她仰着头,看了头顶的星空,发了一会呆。
一直到彻底的冷静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她没有把姜辞带出来,此刻,也提不起心情去把他带回来。
父子两这么投缘,想来,没有她,他跟温西礼一起生活,他也会开心的吧?
她简直不懂,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啥。
背地里生下来的孩子,温西礼一天没带过他,他却明显跟他投缘,连每天照顾他的沈约,都排不上名号;
以为可以倾心托付的恋人,到头来却是欺骗她最深,如果不是温西礼,她或许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骗,就是因为是他,她才会方寸大乱,才会伤心,才会失魂落魄。
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被骗身骗心,最后,连自己唯一的孩子的心也没有抓住,甚至在他小的时候,只能靠别的男人来照顾他,错过了他那么多的时间。
她自负聪慧,可是到头来,她被耍的一败涂地。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太过失败,狼狈。
*
她在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一个房间。
前台是一个正趴在台上睡觉的年轻美国女人,可能是这里客人很少,她走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睡的打呼噜了。
见到姜酒,她明显吓了一跳,姜酒也知道自己脸色此刻恐怕极端难看,也没留下吓唬人,拿了房卡就上楼了。
手机里有几条楚燃打过来的电话,姜酒实在不想看到他们的名字,直接把手机关了,洗完澡就闷头倒在了床上,强迫自己睡过去。
她继续醒着,真的要被逼疯。
……
她睡了一觉,又饿得醒了过来。
外面天已经亮了,她下楼在酒店里的自助餐厅吃了一点燕麦粥,然后又回到了房间里。
她不想去见温西礼,也不想原谅温西礼,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也不管他有多少苦衷。
然而来这里的理由,却是来看他的。
现在,她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
该把姜辞还给温家吗?
她舍不得。
可是,姜辞那么喜欢温西礼,他愿意和她走,再也不来看他吗?
她不忍心让他难过。
姜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一会儿姜辞的去留,最后,还是决定让姜辞自己选择。
他如果想跟她生活,那今天就跟她走,他倘若舍不得温西礼,那就让他留在温家。
想到后面这个选择,姜酒的心抽痛了一下,感到难过。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从小照顾他的原因,他才会对温西礼那么投缘,说不嫉妒那肯定是假的,那是她生的骨肉,却对那个可恨的男人那么喜欢。
她开了机,楚燃的名字一下子从屏幕上跳了出来,她也正想打给他,便顺势将电话接了起来。
“楚燃,你现在……”
“姜酒,姜辞现在在不在你那里?”
………………………………
真假
姜酒呼吸一窒:“姜辞现在难道不是在温西礼那里吗?”
  “……”楚燃似乎是微微顿了一下,他声音粗哑了几分,“没有。我联系不上你,以为你把小辞带走了,但是门卫说你走以后,他一个人跑出来找你了。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你们没有在一块?”
  姜酒脑子嗡得一响,差点没握住手上的手机。
  楚燃在说什么她也听不清了,等到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发了疯的往酒店门外跑去。
  她昨天晚上情绪崩溃,一个人没头没脑的走了很久,此刻从酒店打车来到医院,竟然也花了二十多分钟。
  楚燃已经等待在了医院门口,见到她,立刻往她方向走了过来。
  姜酒脸色苍白,她漆黑的眼珠里带着藏不住的惊惶,声音都在微微发抖:“查……查监控了吗?”
  “查了。”楚燃声音低沉,引她进了监控室,叫保安把监控录像翻出来给姜酒看。
  视频拉到了昨天晚上姜酒从病房里冲出来的情景。
  她跑出来以后,姜辞也跟着追出来了,但是姜酒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监控录像十分清晰,白炽灯下,姜辞神情茫然无措,像是被主人丢下的小动物,他站在原地往温西礼的病房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追着姜酒的方向跑了过去。
  保安调出另一道监控。
  是姜辞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飞奔出去的景象。
  他并不是会乱跑的孩子,如果不是真的六神无主,他不可能会在深夜一个人往陌生的大街上跑去。
  “西礼以为他和你在一块。”楚燃跟她解释,“我们都以为你们两个人在一起。”
  姜酒看向他,“温西礼现在在哪里?”
  楚燃犹豫了一下,跟她道:“西礼已经出发去找人了。”
  “……”姜酒微微的抿了一下唇,然后发出了轻轻地一声呵笑,有些讽刺。
  却不知道是在讽刺谁。
  她没有再理会楚燃,只是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往昨天姜辞离开的方向走。
  这里位置偏僻,只有一条公路,公路两边除了几家民房,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姜辞不可能会像温相柳那样,见到树丛就乱钻,他找不到她,一定会暴露在显眼的地方,他才没有温相柳那么傻。
  只是,这里只有一条道,姜辞没有找到她,为什么不原路返回?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有什么危险,才到现在没有回来?
  姜酒走了几步,只觉得心脏和肠胃都开始绞痛,她扶着树干,“呕”的一声,把刚刚吃下去的早餐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她的脸色,也全都白了。
  楚燃见她这样,上前安慰道:“姜酒,这里治安很好,你别担心,西礼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别怕。”
  “……”姜酒扶着树干缓缓抬起头,她脸色苍白,眼睛却发红,看着楚燃道,“你不是说,他已经病入膏肓快死了吗?”
  “……”
  “我已经不知道,你们的话,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她缓缓站直了身子,看着楚燃,声音低哑干涩,“我自从认识你们,就没过过几天安心的日子,我真的已经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
妈妈错了
楚燃闻言,似乎是微微愣了一下,他看向女人苍白的脸,目光中隐约有几分复杂。
“姜酒,你应该听西礼解释一下,真相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善意的谎言就不是谎言了吗?”她朝着他笑了一下,那笑意里有讽刺,“你又怎么知道,你们所谓的谎言对我来说就是善意的?”
说完,她再也不理会楚燃,转过身沿着姜辞离开的那条路走了。
“……”
楚燃站在原地,微微的蹙了蹙眉心。
姜酒,脾气怎么就这么倔?
倘若能有一丝在一起的机会,温西礼又怎么忍心推开她三年?
就是因为毫无办法,将她放在身边有百害而无一利,温西礼才不得不出此下车,毕竟,继续留在他身边,温凤眠真的可能会再次对她下手……
唉,此刻就算温西礼有千万个正当的理由,恐怕姜酒也不会接受了。
谈恋爱真是太难了。
楚燃心有戚戚。
*
姜酒沿路,慢慢走着。
目光在周边逡巡。
她觉得姜辞不可能会出危险,毕竟他那么聪明,但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又不断的在恐吓她:姜辞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孩子,一个晚上没有回来,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那声音在她脑中不断的盘旋,将她崩溃的神智再次推向摇摇欲坠的悬崖——
如果姜辞出事了,她今后,恐怕再也不可能好好生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是一个小时,她一路走过去,直到不远处的公路那边,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呼吸一窒,又看到了那个颀长的身影,安静站在姜辞旁边。
男人身后跟着一个红色头发的胖胖女人,两个人正在交谈什么,姜辞明显看到了她,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下意识的往她的方向跑了几步。
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脚步慢了下来,跑了几步以后,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了。
姜酒看着他的动作,就明白她昨天晚上将他丢下,是让他伤心害怕了,她忍着眼泪,冲过去,跑到姜辞面前,一把将他用力的抱了起来。
小小的孩子,在被她揽住以后,哽咽了一下,蜷缩在她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姜酒浑身颤抖,姜辞的哭声,简直是将她的心也给撕碎,她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把小辞一个人留下,妈妈跟你道歉,好不好?”
她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抬起手轻轻地擦拭着孩子幼嫩的脸颊,她从来没有见过姜辞哭成这样,哭得她的心都碎掉了。
姜辞一直哭,一直哭,像是把从小到大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干净了,姜酒哄了他很久,也没让他停下来。
她把人抱起来,坐在一旁供人休息的长椅上,让姜辞蜷缩在她的怀里。
姜辞细白的小手仅仅揪着她的衣服,一直到手指关节都微微发白,像是害怕她再次丢下他走掉一样,小声啜泣着掉着眼泪。
………………………………
“我走回去。”
楚燃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见到姜辞平安无事,看起来也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温西礼跟昨晚收留了姜辞一夜的中年女人道了谢,又给了她现金作为感谢,才偏过头,看向坐在长椅上抱着姜辞的姜酒。
他看着姜酒,就一直注视着,没有出声。
直到楚燃走过来,他才收回了视线,对他道:“没事了。”
男人匆匆从病房里出来,单薄削瘦的肩上,只套了一件黑色的双排扣长风衣,里面是没有来得及换的蓝白病服。
楚燃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上前扶了他一下,“你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吧,我去把车开回来。”
温西礼应了一声,坐在了姜酒对面的长椅上。
他抬眸,深邃目光落在对面的女人脸上,三年的思念如同粘稠的黑色旋涡,在他眸底沉浮涌动。
专注而安静。
楚燃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轻轻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打电话叫司机赶紧把车开过来。
*
姜辞哭了大半个小时,这才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声。
他蜷缩在姜酒的怀里,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长睫毛上缀着泪珠,喊了姜酒一声:“妈咪。”
姜酒应道:“我在。”
姜辞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
“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姜酒心里一颤,低下头看向他。
“妈妈只是……昨天心情不好,没有不要小辞。”姜酒跟他解释,“妈妈不知道小辞也追出来了。”
姜辞低声道:“我喊你了……”
姜酒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没听到,以后不会了。”
姜辞委屈的垂下眼,把脸埋进她的怀里,没有说话。
姜酒摸着他小小的脑袋,心疼的厉害,微微颤抖的将他小小的身子搂紧。
她抬头,不经意之间,就对上了对面男人的眼。
跟她对视,他完全没有把视线移开,就那么理直气壮的看着她。
姜酒跟他对视了三秒,眉心蹙了蹙,无声的把视线收了回来。
曾经一肚子话想对他说,而现在,对他,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
楚燃喊来的司机很快就把车开过来了。
姜酒并不想坐他的车回去,但是姜辞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抱着一个孩子,这边又人迹罕至,除了私家车,根本打不到的。
温西礼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主动从车里下来,“我走回去。”
楚燃看他一眼,有些不赞同,男人已经让开了身子,“你先带小辞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吧,这里我认识路。”
姜酒抱着姜辞,闻言,也没什么反应,直接抱着姜辞坐进了后座里。
女人冷漠的侧脸倒映在后视镜上,楚燃轻叹了一声,对温西礼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送他们去医院,就过来接你。”
温西礼淡淡点了点头,他坐在了长椅上,身形单薄,因为疲惫,眼底也染上了几分清晰可见的倦意。
“你记得在这里等我啊。”楚燃又叮嘱了一句,踩了油门,一溜烟沿着公路往回驶去,速战速决。
………………………………
不骗你,又要怎么骗过温凤眠?
回到医院,立刻有护士过来,带姜辞去做了一下身体检查。
抽血化验下来,也过去了半个小时,姜辞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脱水和低血糖。
姜酒看完了检查结果,松了一口气,正要带姜辞去楼下的自助餐厅吃早餐,就看到不远处的电梯门里,温西礼和楚燃走了出来。
楚燃搀扶着男人,两个人低头正在说话,随后,似乎是温西礼感应到了什么,率先抬起头来,看向姜酒。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俊美而苍白的脸,带着沉默。
姜酒没有理会,牵着姜辞,一路过去,跟他擦肩而过。
“叮——”
电梯门开了又合。
良久,男人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轻缓的声音低声道:“走吧。”
他声音无力,带着倦意。
楚燃低头看到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心惊胆战,忍不住道:“我不是说叫你在医院等着,我给你找吗!”
话音刚落,楚燃只觉得肩上一沉,靠在他身侧男人从他身上滑落了下去。
靠!
楚燃吓得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看着昏迷过去的温西礼,下意识的喊:“医生,护士,你们都赶紧给我过来!”
*
姜酒带姜辞吃完了早餐。
姜小辞恐怕也是饿得很了,燕麦粥刚给他端上来,他就埋头苦吃,一直喝完了一整碗,这才缓了缓,抬起头看了看姜酒。
姜酒刚才因为害怕,吐了一次,现在肠胃也十分不舒服,她看姜辞吃完了,把自己面前没吃的推过去。
“吃慢点。”
“妈咪不吃吗?”
“我来的时候吃了,”姜酒温声道,“现在还不饿。”
姜辞看了看她,然后低下头去,慢慢的用勺子盛着喝,这一次,他吃的很慢。
半个小时以后,姜辞结束了这份早餐。
姜酒带他去楼下的花园里消了一会儿食,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就打算离开医院。
姜酒拿手机给楚燃打了一个电话,想通知她带姜辞回城里了,但是打了好几次,也没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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