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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的女娇医-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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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须臾十年,为阿娘报仇就是她活着的意义,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咬牙走到今天。

    一滴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雨幕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荣音并没有躲闪,也不想回头,身后的桌子上有她不想看到的东西。

    段寒霆趿拉着鞋走下床,便看到站在窗边一道瘦削的身影,顺着那道身影走过去,瞧见了桌子上那封扎眼的白色信封,是荣邦安葬礼的请柬。

    腰被人环住,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当中。

    荣音回头冲段寒霆轻笑,“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这几日真的给段寒霆忙坏了,整顿军队的事情刻不容缓,偏生她那边又出了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段寒霆因私废公,宁可暂时放下整军事宜也大刀阔斧地帮她报仇,一群老臣恨铁不成钢地频频给段大帅打电话告状,段大帅不知是老来得子心情愉悦,还是沉浸在温柔乡乐不思蜀,罕见地没有找儿子的麻烦,只是打了个电话回家,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别只顾着儿女情长将正事儿给耽误了。

    段寒霆从来也不是纨绔的太子爷,忙起来便是几天没合眼,士兵们训练的叫苦不迭,一群老将也跟着在外头晒,好几个都中了暑。

    老姜再辣,也比不得年轻人体格好,站了几天都摆摆手说吃不消回家了,段寒霆便大手一挥,也放了士兵们一天假。

    “你不在,我怎么睡得着。”

    段寒霆吻着她的后脑勺含混的咕哝了一句,他很少撒娇,因此每次听到荣音耳朵里都很受用,笑着扭头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下。

    拢了拢她身上的衣服,段寒霆维持着后抱的姿势陪她站在窗边欣赏雨景,忽然问了句,“雷震还没回来?”

    荣音眉心微凛,答了句:没呢。

    撒下天罗地网抓阎三的人中,首当其冲的就是雷震,不眠不休地在外奔波着,不取阎三的项上人头誓不罢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她的执念是阿娘,雷震的执念是阿颜。

    “让他回来吧。”

    段寒霆沉了下声调,“这么长时间了,阎三恐怕已经不再京津一带了,他有波文暗中襄助,出国或者东渡都不是什么难事。”

    荣音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来日方长,我在阎三手里栽了跟头,他在你手里也栽了跟头,我忘不了他,他也忘不了你,迟早会回来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有些仇,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雨渐渐倾盆,满脸的水汽,段寒霆怕荣音着凉,不让她再在窗边吹风,伸手将窗户阖上,见她站着一动不动,回头便见她正盯着请柬发呆。

    他问,“荣邦安的葬礼,你想去吗?”

    荣音一怔,摇了摇头。

    不用去她也知道,荣淑将荣邦安的葬礼办的很风光,无非是想让外界知道她这个长女是荣家最孝顺的一个,据说二姨太和荣韦也回天津奔丧了,荣淑请她去参加葬礼,还特意登报逼迫,她要是去了,势必又是一场鸿门宴,她不怕荣淑那些下作的手段,却不想再让外人看她的笑话。

    “这一年,我荒唐的够久了,该放肆的也放肆过了,以后我要低调一点,夹着尾巴做人。”

    荣音一脸柔顺地扑进段寒霆怀里,卖乖道,“我以后就安安分分地当你的贤内助,你的小媳妇,再也不给你惹是生非,添麻烦了。”

    段寒霆轻轻挑眉,似乎在估量着这句话有多少可信度。

    没有得到回应,荣音不满地撅嘴,“怎么,你不信啊?”

    “信——”

    段寒霆拉起长音,心里却补充一句,我信你个鬼。

    这摆明了就是不信嘛。

    荣音委屈了,信誓旦旦道:“不信拉倒,你看我表现吧。少帅在我这儿失去的颜面,夫人我通通都会给你找回来的!”

    大话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段寒霆本想糗她两句,但考虑到她的心情,没有打击她,只是宠溺地摸摸头,抱着她道,“我不怕你惹祸,就怕你让自己身处险境,我不是神,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守护在你身边,也不是阿拉丁神灯,你一念咒语我就出现了。音音,遇到你我才知道,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最后这句话他是带着轻叹说出口的,荣音听了心口发酸,揽紧他的后背,“不,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段寒霆抚了抚她的发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低下头去深深地吻住她。

    吻了不知多久,荣音从他怀里撤出,突然看着他道,“我想我阿娘了。”

    段寒霆一怔,旋即了然,“要去看看她吗?”

    想——

    “可是……”她偏头看向窗外,“外面在下雨。”

    “下雨正好,外面的世界还能安静些。”

    段寒霆说着,拉她走向衣柜,“咱们穿的厚实点,别着凉就成。”

    车子是从段公馆的后门出发的,阿力开着车,穿过层层雨雾往城西的余家班驶去,孟晓娥的墓地,年前就被迁到了北平,就葬在余家班后面。

    荣邦安在得知当年真相后,本着愧疚弥补的心,想要将孟晓娥迁到祖祠,被荣音拒绝了。

    她想,以阿娘的性子,一朝含冤而死,怕是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荣邦安了,荣家那等黑暗污浊之地也不配安放阿娘的棺椁。

    荣音便自己做主,将阿娘火化之后,骨灰葬在了城西宅子后面开辟的一片树林里,那里环境清幽,还能时时刻刻听到余家班练功吊嗓的声音。

    阿娘应该是喜欢这里的,荣音想。

    来的路上,她特意绕到花店买了一束白玫瑰,比起她喜欢红玫瑰的火烈浓艳,阿娘则更欣赏白玫瑰的纯洁天真,或许是她这一生都活在勾心斗角的阴暗之中,便更渴望返璞归真吧。阿娘常说,她的前半生都在演绎别人的人生,大多以悲剧收场,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也过的落寞凋零。

    车子停在路边,段寒霆撑着伞,半揽着荣音往林子走去,大半个伞都朝她倾斜过去,自己的大衣湿了一半。

    荣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路无话,段寒霆也沉默地陪着她。

    临近墓地,荣音的脚步却是一停,倏然顿住。

    段寒霆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荣音不语,握着手中的白玫瑰,朝墓地看过去。

    段寒霆顺着她的目光,瞧见墓地前也摆放着一束白玫瑰,比荣音手里拿的这束还要大些,早已被雨打湿了,洁白的花瓣沾染着晶莹的水珠。

    荣音走过去,惊讶地环顾四周,却并不见什么人,只有一串脚印落在土里,也被雨水浇灌了大半。

    “会不会是岳母的戏迷送的?”段寒霆猜测。

    荣音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蹲下。身将自己带来的白玫瑰放下,看着那偌大的玫瑰花束,感喟地笑,时至今日,还有人记得孟晓娥。

    她刚拿起来,却发现花丛里藏着一枚水玉的戒指,拿出来一瞧,这戒指的材质,和她手腕上的玉镯一模一样!


………………………………

第307章  出事了!

    段寒霆撑着伞站在荣音身后,看着那枚玉戒也是一怔,“怎么会有一枚戒指?”

    荣音也甚为惊讶。

    若真是阿娘的戏迷,来祭奠她带花就够了,何必还祭上一枚戒指呢,这玉虽然不是多么名贵的东西,但好歹也值不少钱。

    更令她感到愕然的是这玉戒的材质,和她腕上阿娘留给她的镯子出自同一块玉,怎么看都像是一对。

    段寒霆也注意到了,他知道这只玉镯是岳母留给荣音的遗物,是她的宝贝,他给她买过不少金银首饰,都没能让她把这只镯子取下来过。

    孟晓娥生前攒下的那些首饰多数都让荣家那些太太们给侵占了,能卖的都卖了,该送人的也都送人了,唯有她手上的这只玉镯是阿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给她戴上的,说是祖传的东西,让她一定要贴身戴着,好好保护着,不能丢,也别碰坏了,她只当是外婆传给阿娘的,便一直戴着。

    两个人面面相觑,半响,段寒霆道,“会不会是余师爷留在这里的?”

    荣音和段寒霆坐着车绕到宅子的正门,进了余家班。

    今儿下雨,小徒们便没在院子里练功,大大小小的崽子们都堆在大厅里压腿,咿咿吖吖地吊嗓子,眼睛却时不时地往正堂的方向瞟。

    正堂里,余师傅端坐在椅子上,捏着荣音奉给他的那枚玉戒,眯着眼睛瞅了半天,摇了摇头。

    他又盯着荣音手上的玉镯看了一会儿,啧了下嘴,“你娘诓你呢,我将她从小带到大,不曾知道她有什么祖传的玉戒玉镯。”

    “啊?”

    荣音瞪大眼睛,他们是来找师爷求证的,想问出送白玫瑰和玉戒的人会是谁,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余师傅问,“会不会是荣邦安送给晓娥的?”

    “不会,阿娘是当着他的面把玉镯套在我手腕上的,荣邦安还嫌弃这玉镯不值钱,把阿娘说了一顿。”

    当年荣邦安极其宠爱阿娘,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房里送,比这玉镯名贵的首饰多了去了,阿娘本身也不缺,可对这玉镯却珍视得很。

    如此说来,倒真成了无头公案了,半天也没研究出送白玫瑰和玉戒的人会是谁。

    三人正相视无言,一连串脚步声传来,冬儿是急吼吼跑过来的,脸蛋红通通的布满焦急,“师姐!”

    余师傅见冬儿跑来,沉下脸叱道:“练着功呢,谁让你擅自跑过来的?”

    师爷规矩极严,板起脸来荣音都跟着发颤,忙将冬儿往怀里一揽,笑着求个情,“好久没见这孩子了,定是想我了。”

    她刚要哄冬儿几句,就见冬儿焦急地把一张纸塞进荣音手里,颤着嗓子道,“哥哥刚刚派人给我捎过来的,他……他要和阎三决斗!”

    荣音打开那张纸,寥寥数语只是嘱咐冬儿好好练功,好好照顾自己,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少帅夫人,怎么看怎么像遗书。

    她心中一紧,猛地抬头朝段寒霆看去,两个人也顾不得什么玉戒了,赶忙离开,带着冬儿上了车。

    雷震要和阎三决斗,说是要将阿颜的公道讨回来,却也没说在哪儿,急的冬儿直哭。

    车子拐到一个电话亭,段寒霆下车打了几个电话,回来之后沉着脸报了一个地址,荣音和冬儿一听都愣了,正是埋葬阿颜的地方。

    阿力当即踩下油门,驱车赶过去,轮胎溅起一溜水花。

    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

    荣音一行人赶到之时,并没有看到阎三的身影,阿颜的墓地前只有雷震一身是血地躺在那里,血水混着雨水,混成一股,一直淌进小河里。

    “哥!”车子还没停稳,冬儿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飞奔到雷震身旁,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她跪坐在雷震面前,看着浑身是血、千疮百孔的哥哥,张开嘴巴,却已经失了声,脸早已湿透,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荣音也冒雨奔了过来,第一时间就去探雷震的鼻息,“还有一口气在,则诚,阿力,快来帮忙!”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雷震抬到车上,段寒霆坐到副驾驶座,把后面的座椅腾出来给荣音,阿力发动引擎又急匆匆地往医院赶,跟着了火似的。

    冬儿跪坐在座椅下方,看着雷震呜呜直哭,不停地唤着“哥哥,哥哥……”

    “别哭了!”

    荣音难得沉下脸庞,一把扯开雷震的衣服,露出七八处刀伤,刀刀深可见骨,可见来人下手又多狠辣,最严重的的一刀,在胸。前。

    就是这一刀,差点要了雷震的命,可这刀扎偏了几分,荣音看着雷震掌心还紧握着的匕首,染着鲜红的血。

    若和他打架的真是阎三,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车子疾驰出去。

    墓地后面,阎三捂着汩汩出血的前胸紧盯着远去的车屁。股,暗骂荣音一伙人来的太快,就差一点,他就可以要了雷震的命。

    想起荣音抱着雷震那紧张的模样,他嗤之以鼻,不过是一个护卫,竟也能让她如此在乎。

    可他便是死了,怕也换不来她一个眼神吧。

    他自嘲一笑,痛苦地拧了拧眉,扶着山坡艰难地站起身,没走两步,脚下一滑,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正倒在一个牧羊女的面前。

    牧羊女赶着羊群狼狈地往家走,浑身已经被这倾盆大雨淋的透透的,冷不丁砸下来这么一个血人,吓得她捂着嘴失声尖叫,躲到了槐树后面。

    过了不知多久,羊“咩”了几声,她才试探性地走上前去,探了探阎三的脉搏,竟然还活着!

    荣音在车上给雷震包扎着伤口,将绷带在他身上缠来缠去给他止血,车里常备着医药箱,可到底不是手术室,一旦失血过多撑不了多久。

    她催促着,“阿力,开快点,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慈安医院,直接去那!”

    “是!”阿力应着,轻车熟路地往慈安医院的方向开去。

    阿力稳稳地开着车,段寒霆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后视镜,蹙了蹙眉,沉声吩咐阿力,“前面一个路口,右转。”

    “右转?”阿力一愣,“去慈安医院的话直行最近啊……”

    段寒霆:“让你转你就转。”

    “……是。”

    阿力一向对段寒霆唯命是从,眼下见他脸色齁沉更是不敢多说什么,却是荣音察觉到不对劲,抬眸问道,“怎么了?”

    段寒霆观察着后视镜,那两辆车果然跟了上来,一左一右,方才想要包抄他们,右转这条巷子比较窄,容不下两辆车并行,才变成一前一后。

    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后面一辆车突然后退,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段寒霆眼睛一眯,猜到对方是想换个方法包抄。

    躲不过去了。

    段寒霆从腰间摸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沉声道,“你们握好把手。阿力,继续往前开,在那辆车冒出头之时,冲过去。”

    “是。”阿力将车挂好档,准备加速,而在荣音和冬儿护着雷震抓好把手之时,眼看着段寒霆已经掏出了另一把枪,枪膛里全部都上满子弹。

    荣音眉心一沉,屏住呼吸,知道段寒霆这是要先发制人,正面迎敌了。

    眼看着要驶过巷口,前方的车微微冒头,身后的车也紧跟着追了上来,段寒霆喝命一声,“冲!”

    阿力用力一脚跺在油门上,车子宛如一只离弦的箭,嗖地朝前面的车撞去,与此同时段寒霆一手一把枪,呈直角,噼里啪啦地开始射击!

    车头相撞,两辆车同时塌陷了一块,巨大的冲力让荣音和冬儿身子往后一仰,继而重重地向前撞去,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晕头转向。

    天旋地转间,耳边只听“砰”的一声,一枚子弹擦着荣音的头皮掠了过去,将玻璃震得稀碎!


………………………………

第308章  段寒霆是她的命

    荣音下意识地抱住脑袋,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火烧火燎的痛。

    “音音!”

    段寒霆缩回身子,第一时间就去查看荣音的状况,荣音凝了凝神,白着一张脸冲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冬儿个子小,蜷在座椅之间吓得瑟瑟发抖,无意间将荣音整个儿暴。露了出来,枪声还在噼里啪啦地响着,段寒霆顾不得许多,跨过座椅挤到了后座,将荣音按在腿上紧紧护在怀里,枪口则对着窗户射出去,只听“砰砰”几声,两个司机正中眉心当场毙命,副驾驶座的人也纷纷中弹。

    阿力狠踩了几下油门,气得直捶方向盘,“少帅,他们把轮胎打爆了!”

    车子开不了,便只有殊死一搏了。

    段寒霆铁青着脸色,却是说不出的沉静,他握了握手里的枪,眼看着两辆车上下来了人,拿着枪和铁棍,冒着雨凶神恶煞地冲他们走来。

    “阿力。”段寒霆沉声唤了一嗓子,阿力应了声“是”,从腰间解下手枪,咔咔两下上了膛。

    荣音被段寒霆压在胳膊底下,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嗅到了血腥气,也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只觉得心脏发紧,却又是说不出的安心。

    她不该在这种天气央着段寒霆出来,如此仓促,如此草率,护卫都没带上几个。

    在天津城,想要她死的人很多,想要段寒霆死的人更多,他们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来,中了埋伏,恐怕是凶多吉少。

    “别怕,老实呆着,别乱动。”

    段寒霆大手在荣音脑袋上摩挲了两下,便将她和冬儿推到一处,躲在安全区,与此同时,他顺着窗户裂开的缝隙,“砰砰”两枪又放了出去。

    对方应声倒下两个,其余众人慌忙贴着车壁躲起来,抓住这个时机,段寒霆和阿力踹开车门下了车,在车身周围用血肉之躯建起两道屏障。

    银色小巧的勃朗宁手枪在指尖打了一个漂亮的旋儿,段寒霆双手执枪,弹无虚发,眼皮不眨地射击。

    双枪是他的绝活,段寒霆的枪法无论是在军方还是在道上,都令人闻之色变,而阿力的枪法是他手把手交出来的,实力也不弱。

    对方人多,段寒霆和阿力则是以一当十,子弹打完了便直接近身肉搏。

    荣音蹲在车里,眼睁睁看着段寒霆被五六个拎着铁棍的打手包围住,他脸上毫无惧色,扼住对方的手腕向后一折,骨头错节的声音在浩大的雨声中都显得那么清脆,那人痛苦惨叫,段寒霆却毫不动容,避开后面的铁棍,毫不留情地踹向他的膝盖节,膝盖骨也跟着折了,又是一声惨叫。

    冬儿捂着耳朵,只觉得毛骨悚然,荣音将她抱在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外头,一颗心焦灼得厉害。

    她恨极了这个时候不能冲出去与他并肩作战,只能像乌龟一样缩在车里,看着他被人围剿,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炸一般。

    可她更加明白,这个时候如果出去非但帮不了段寒霆,反而会给他添乱。

    如果不是碍于她们,以段寒霆和阿力的身手,就算寡不敌众,也能很轻易地脱身,但为了不抛下她们,他们只能耗费力气将敌人全部撂倒。

    段寒霆亦知道寡不敌众,没那么多力气和他们硬碰硬,因此他发了狠,均朝着致命处下手,可那些打手也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被打。倒了又站起来,哪怕被拧断了手和脚也要死死地拖缠着段寒霆,一个个不要命一般,眼看着段寒霆被拖住,肩膀挨了一棍。子,身子猛地往前一晃,荣音只觉得心都被揪了起来,气血一下子翻涌到脑门,什么也顾不得了,她低头拿起雷震的那把染着血的匕首,悄无声息地下了车。

    被段寒霆废了膝盖骨的那个打手爬不起来,便死死地拖着段寒霆的脚,限制了他的行动,其余打手逮着机会,纷纷朝段寒霆涌上来。

    阿力也被三四个打手缠斗着,眼看着一只铁棍照着段寒霆的头顶就要抡下去,双眸一下子变红了,“少帅!”

    段寒霆感觉到脑后生风,躲闪不及以为这棍挨定了,后颈突然一片烫热,他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就见拎着棍。子那人喷出一口血,小。腹处多了一个血窟窿,而他身后,荣音拿着一把匕首,干净利落地捅穿了他的肚子,连带着肠子都给划拉了出来,人当场嗝屁,硬生生地倒了下去。

    旁边的打手们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瞪大眼睛,只觉得胃里上下翻涌,不敢置信地看着拿着刀,在风中颤栗的弱女子。

    荣音看着手中的匕首,仿佛整个人都不能动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啊——”打手们被这一幕刺激到,纷纷抡起铁棍朝荣音砍去。

    段寒霆眉眼一眯,正要护着荣音将那些打手踹飞,只听“砰砰砰砰”几声枪响,打手们纷纷中弹,身子在雨中晃了几晃,便尽数倒了下去。

    几辆黑色的轿车从四面八方开进巷子里,开枪的人均是黑衣黑帽,面容庄严肃穆,如同来自地狱的杀手。

    段寒霆眉心一凛,下意识地将荣音揽进怀里,迎上那班黑衣人,眯着眼睛盯着他们。

    不知来者何人,是敌是友。

    大雨没有一点减弱的迹象,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上,砸在帽檐上,也砸在人们的脸上,荣音软在段寒霆怀里,几乎睁不开眼睛。

    朦胧视线中,轿车的车门被打开,黑衣人撑着伞恭敬地立在一侧,一只文明棍先着地,紧接着是一双布鞋,长衫,走下来一位中年男人。

    隔得太远,荣音看不清楚来人长什么模样,却明显感觉到段寒霆的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低喃了一声。

    “杜老板。”

    杜老板派车以最快的速度将雷震送去慈安医院。

    荣音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进医院之时手还在发抖,状况不适合做手术,便拜托了一位相熟的外科医生,将雷震推。进了手术室。

    他们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等待着,段寒霆进办公室给部下打电话去了,荣音坐在椅子上,右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第一次杀人,怕吗?”

    一道浑厚低哑的声音忽然侵入她的耳朵,荣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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