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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的女娇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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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得直喘气,为这女人演的这出戏,为她硬逼着自己摆出来的低姿态,都让他无比恼怒。

    荣音被捏住脖子,男人没使多大的力气,却依旧让她觉得喘不动气,好不容易提起来的精神气,这一瞬,又被尽数抽干了。

    她眼眸暗淡下来,闭上眼睛,灰心丧气道:“是啊,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再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了。”

    那就这样吧。她突然觉得,好累。


………………………………

第203章  她有心吗

    段寒霆看着荣音绝望又伤情的模样,心口蓦地一疼,缓缓松开了她的脖颈。

    他站起身,沉声道:“你回去吧,这段时间,你我就不要见面了,彼此都冷静一下。”

    解开了桎梏,荣音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看着男人自始至终沉冷的面色,荣音终于确定,自己此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吃女人撒娇这一套的。

    也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靠撒娇博得原谅的,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说的。

    “打扰了。”

    她客气地告辞,姿态平静的走了出去。

    看着女人离去,那瘦削又萧瑟的背影,段寒霆只觉得心口一窒,多么想把她拉回来,扯入自己的怀抱,可到底还是看着她一步步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冯婉瑜和段寒江一直在外面等着,见荣音久久不出来,还挺开心的,以为两个人定然是和好了,在里面腻咕呢。

    没曾想,荣音竟然只身一人走了出来,神色也是不悲不喜,看不出什么情绪。

    “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冯婉瑜迎上去,朝后面瞧了瞧,半响也没见段寒霆出现,不仅凛下眉头,“怎么了,没谈好?”

    荣音扯出一个淡笑,“我们走吧。”

    她率先离开。

    冯婉瑜见状便知不妙,给后面错愕中的段寒江使了个眼色,便上前追荣音去了。

    段寒江轻叹口气,明知这个时候自家二哥肯定是炸了毛的狮子一般不好惹,却还是无法拒绝媳妇的命令,认命地走进了军帐。

    果不其然,段寒霆正叼着烟,齁沉着一张冰脸倚靠在桌边,浑身寒意凛凛的,人畜不近,见他进来,剑眉一拧,“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段寒江缩了缩脖,却还是讨好地笑着蹭上去。

    “在嫂子那受了气,就撒到我身上,你这可不地道啊。”

    段寒霆冷冷睨着他,眼底透着杀意。

    段寒江忙收了笑,正色起来,“怎么了这是,嫂子好不容易被我们劝过来跟你道歉,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呢,你瞧我嫂子走的时候,多伤心啊。”

    “她伤心?”段寒霆讥诮地挑唇,“她有心吗?”

    “啧啧,这话我听了都难过。”

    段寒江咧嘴道:“哥啊,不是我说你,这女人没有不矫情的,咱们做男人的,能让着点就让着点,有什么的。再说嫂子都已经这么放低姿态了,还生着病呢,巴巴地过来跟你认错,以她的性子已经很可以了,换做婉瑜,我还指着她认错?她别折磨我就算好的。摊上嫂子这么乖巧懂事的,你就知足吧。”

    段寒霆听着好笑,“她乖巧?你这马屁,拍错人了吧。”

    段寒江挠挠头,“嫂子确实算不上乖巧,甚至有些冷傲,但也有情可原,在荣家那样的家庭,她要是不学会保护自己,一味的乖巧怕是都活不到现在。”

    他轻叹口气,“我原本也挺不理解嫂子的,觉得她太作了,怎么能引狼入室,就这么让荣玉进门呢?后来婉瑜跟我说了一下荣家的情况,我就懂了。那荣三姨太,自个儿当年就是这么上的位,便心心念念着想让女儿也学着她的样子飞黄腾达,那女的又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儿,要是嫂子不同意,她保准会继续纠缠,或者想出其他法子把荣玉送到你身边,与其让她再想出什么别的损招,不如干脆一点,给她们一个死心的机会,其实说白了,嫂子还是信任你。”

    段寒霆静静听着这一番话,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几分,微眯起眼睛,“你是她请来做说客的?”

    段寒江耸耸肩,“我实话实说罢了。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其实,嫂子比你想象中的,更在乎你。”

    段寒霆眉梢一挑。

    他说了那么多废话,只有这句,真的打进了他的心缝里去。

    ……

    荣音一上车,就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雷震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一双小眼睛微眯了眯,半句话没说,便发动起车子,驶离了军营。

    冯婉瑜打量着荣音的神色,颇有些小心地问道:“怎么,少帅他,不肯原谅你吗?”

    荣音神色波澜不惊,静默不语。

    “不应该啊。”

    冯婉瑜一脸的不敢置信,“段寒霆这么难哄的吗?你是像我那样跟他撒娇的吗?那一招应该是百试百灵啊,是不是你的方法不对?你给我演示一遍。”

    她摇了摇荣音的胳膊,催促道。

    荣音睁开眼睛,淡淡道:“不是撒娇不管用,而是他打心里,想要放弃我了。”

    “啊?”

    冯婉瑜惊愕地看着她,咧了咧嘴,“不至于吧,这么严重?”

    荣音神色清幽,眼底更是弥漫上一层雾气。

    她看着前方,用不悲不喜的语调道:“爱情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时的喜欢,不代表一辈子都会喜欢,总有厌倦的时候。喜欢你的时候,你放的屁都是香的,不管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甜的;不喜欢你的时候,便是做什么,错什么,毫无道理可言。男人的爱本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像风一样。”

    说到最后,她唇角挑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不知是在嘲别人,还是在嘲自己。

    冯婉瑜听着这些话,好生心疼,抚了抚荣音的胳膊,安慰她道:“别难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这么点事,还过不去了怎么着,少帅也忒小心眼了。”

    “不是他小心眼,是我小心眼。”

    荣音苦笑一声,旋即叹道:“或许,当初我莫名其妙嫁进段家,就是一个错误。我这性子,就适合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不适合婚姻。自从成婚以后,肩上便背了很多身份,也来了很多责任,让我渐渐偏离了原先的轨道,不仅荒废了事业,也变得原来越不像自己了。正好借此机会,重新来过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都有些害怕?”

    冯婉瑜从小到大最怕荣音这个样子,每当她认真的时候,就是她要干大事的时候,“你该不会,要和少帅分开吧?”

    荣音摇摇头,“他说暂时分开,彼此冷静一下,我觉得挺好……不瞒你说,就在刚才,他的营帐里,我差点做了这辈子最丢人的一件事情。”

    如果这一双膝盖,真的弯下去了,那么她在他面前,就真的是一丝尊严都没有了。

    与爱情相比,她更想要她的尊严。

    回到段公馆,荣音跟段大帅和五夫人打过招呼,说是生了病,怕传染给府里的其他人,要搬到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段大帅没说什么,只象征性的嘱咐她保重身体之类的,倒是五夫人还劝了一番,让她不要想不开,好好留在家里,等则诚气消了,自然会回家的。

    荣音笑道:“五妈妈,女人的一生太短暂了,我不能把时间都耗在盼着丈夫回家的等待中,他有他的雄心壮志,我也有我的理想抱负啊。”

    爱情,男人,于她而言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罢了,从来也不是全部。

    和莲儿一起麻利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荣音便搬到了在北平新买的宅子住下,这是不久前购置的,本想着日后想师爷了便回来住两天,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搬进来了,这是一个三进式的四合院,很大,她费了不少力气在一个老头那买来的,让人修葺了一下,前两个院子挪给了余家班,她自己另辟了个小院子住。

    车子刚到新宅,一群小猴崽子便堆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冬儿看到雷震,则是激动地像小麻雀似的狂奔了过来,“哥!”

    雷震接住妹妹,将她紧紧抱住,冰封的面容上终于绽开了久违的笑容。

    荣音见状也抿出一个笑。

    搬到这里,最开心的应该不是她,而是雷震。


………………………………

第204章 活出个人样来

    冬儿自从来到余家班,便成了团宠。

    为数不多的一个女娃娃,又是余老爷子亲自教导,加上她本身性子活络,勤奋刻苦,很快就和师兄弟们打成了一片。

    余师傅是个女儿奴,虽然课徒极严,但在生活上从来不会苛待徒孙,冬儿被养的极好。

    “师姐,冬儿都想你了。”

    冬儿从哥哥怀里跳下来,扬起笑脸走到荣音面前,又看了看车上满满当当的行李,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多东西,师姐是要搬回来住吗?”

    “是啊,正好让你们兄妹俩待在一处,好好过个年。”

    荣音摸摸她的头,一边拉着她往里走,一边温声询问,“在这里还习惯吗?”

    “挺习惯的,师爷和叔伯兄弟们都待我很好。”

    “练功苦不苦?”

    冬儿一笑,“练功哪有不苦的?师爷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学了一出新戏,一会儿唱给师姐听。”

    姐妹俩说笑着走进去,荣音派人把行李卸下来,又将带来的很多瓜果点心分下去,院子里一派其乐融融。

    余师傅一身长褂,在廊下伫立,眯眼笑道:“每次你一回来,家里就跟多年似的。”

    “师爷。”

    荣音上前见了礼,笑着问老爷子,“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这么好的院子,比以前住的宽敞多了,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是太破费了,以前的院子又不是不能住,何必买新的呢?”

    荣音扶着余师傅坐下,冬儿乖巧地在一旁添茶。

    “老房子湿气重,您年纪大了,总住在阴潮的环境下对关节不好。再说以前那房子通风一直不好,炉子也不好生,孩子们没个暖和的地方睡觉也不成。”

    荣音将茶奉给师爷,看着老爷子还是一脸的心疼,遂道:“您就当我替我阿娘孝敬您的,成不?孙女有钱着呢,您老就踏踏实实地住就行。”

    ……

    军营里,段寒霆一直忙到深夜。

    阿力告进,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段寒霆冷不丁的一抬头,看到了他手中大红色的被子,分外眼熟,剑眉不由一拧。

    “这被子,怎么和家里那床一个样?”

    阿力将被子放到床榻上,一本正经地说:“这就是家里那床啊。”

    “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是夫人让送过来的。”阿力一边铺被子一边应答。

    段寒霆瞳孔微缩,喉咙一梗,“哪位夫人?”

    “少夫人啊。”

    阿力一脸“您怎么了”的疑惑表情,看着少帅好像真的有些惊讶的模样,解释道:“被子是李峰送过来的,少夫人带着莲儿搬出去住了,说是家里这床被子是当初你们结婚时冯夫人特意做的,用了十斤棉花,比其他被子都沉,盖着也暖和。她不在家,您也不在家,这被子也是闲置,不如给您拿到军营盖。”

    他每说一句,段寒霆脸色就沉一分,薄唇紧抿成一线,“她搬出去了?去哪儿了?又回天津了?”

    “好像没有,我问了一嘴,李峰说是夫人搬到北平的新宅子住了。”

    段寒霆一愣,“什么新宅子?我怎么不知道!”

    “就夫人前不久给余家班购置的那处四合院啊,都登报了,您忘了?”

    阿力说着,还频频称赞,“要说少夫人人真的是好好,不仅知恩图报,还那么有钱,房子都是一栋一栋的买。都没花过您的钱,自己怎么那么能挣呢?”

    没有察觉到段寒霆的脸色,阿力一边铺床一边喋喋不休。

    “少夫人啊,真是位奇女子,年纪轻轻的,医术高超就算了,挣钱的本事也是厉害的很。五少前阵子亏了那么多钱,说是跳楼的心都有了,这段时间跟着少夫人做生意,又满血复活了,简直是起死回生。我要是有少夫人那本事,我才不结婚受男人的冤枉气,自己一个人游山玩水的多好,想干什么干什么……”

    阿力说的畅快,浑然忘记了是在跟谁讲话,一扭头,便瞧见了段寒霆沉如玄铁的冷脸,吓得顿时噤声,脸都白了。

    乖乖,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他下意识地捂住嘴,想着现在还能说点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小命,便听“啪”的一声,段寒霆手中的钢笔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他冷着脸,眯着眼,“她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去跟着她,何至于在这儿受我的冤枉气?”

    “属下该死。”

    阿力忙单膝点地,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惊惧地看着主子。

    他原本不过是段夫人买来伺候少帅的一个仆人,和段家签的是终生卖身契,一辈子都是个奴才,是少帅不愿意作践他,将他带到军营一起训练,让他摆脱家奴的身份,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少帅对他而言,已经远远超过了主仆的关系,既是他的长官,也是他的大哥,他对他的敬重,犹如父兄。

    “起来。这是在军营。”段寒霆声音冷冷的。

    阿力吓得赶紧起身,惶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军装,怯怯地抬头看段寒霆一眼,嗫嚅道:“那我……回家跪。”

    段寒霆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我不在家,你跪给谁看?”

    阿力又是一哆嗦,却有点不明白少帅的意思了。

    见他一直盯着那床大红被子看,阿力到底跟了他许久,明了几分,试探性地道:“那,要不,您也回家?”

    “嗯。”

    几乎是三秒后,段寒霆便轻应了一声,站起身,“那就回吧。”

    他将处理好的文件放进抽屉,上了锁,便披上外套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对身后一脸懵逼的阿力吩咐,“把被子也带上。”

    阿力:“……”

    吓得他这一头冷汗。

    真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啊。

    ***

    晚间和老爷子师伯们聚过餐,荣音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酌了几杯,她脸色还有些红扑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推开窗户,眺望着深蓝色的夜空,不满的嘟囔道:“怎么一颗星星都没有啊……”

    “说是今天晚上有暴雨呢,蚂蚁都聚成一窝一窝的,您没听见打雷吗?”

    莲儿过去铺床,只觉得身后冷风嗖嗖,一回头便见荣音正坐在窗边,吓得“嗷呜”一声,赶紧过去把窗户关上,“您感冒还没好呢,怎么能吹风呢?”

    “没事儿,心里燥的很,吹吹风让自己凉快些。”

    荣音说着又将窗户推开,莲儿急的不行,赶紧抱来一床毯子给她裹在身上,听她继续嘟囔,“要下雨吗?为什么不下雪呢?北方不是下雪应该多吗?”

    “下雨还是下雪不是一样吗,反正都很冷就对了。”

    “是啊,都很冷。”

    荣音曲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喃喃道:“这个冬天,怎么就是暖和不过来呢?”

    就像人的心一样,怎么都暖和不过来。

    她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就想能够快快乐乐的过个年。

    已经很久,没有过个快乐的新年了。

    小时候,过年会穿新衣服,会吃饺子,阿娘会给她发红包,晚上会和她一起守岁,直到她撑不住眼皮,靠在阿娘的怀里睡着。

    以往稀松平常的日子,为何现在却成了一种奢望?

    她注定,又要一个人了。

    “夫人,咱们别在这里吹冷风了,越吹越冷。”

    莲儿抚了抚胳膊,跺了跺脚,冻得牙齿上下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荣音回头,突然浅浅笑道,“莲儿,过几天让李峰把宋大爷和大妈接过来吧,正好趁着年前这段空闲的日子,你陪他们好好在京城逛一逛。”

    莲儿愣了一下,旋即又惊又喜,“真的吗?可以吗?”

    “当然。”

    荣音笑着,“快过年了,过年不就是应该一家人聚在一起吗?把他们接来,咱们一起过年,人多也热闹些。”

    莲儿兴奋不已,连连应着。

    缓缓关上窗户,荣音想,虽然生活残酷,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想努力地制造幸福,阿娘嘱咐她要好好活着,他就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

第205章 绝不放过她

    段寒霆回到家之时,已是更深露重。

    房间里空荡荡的,火炉也撤了,寒冬腊月,连一丝人气儿也没有,冷到人心里去。

    阿力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将怀里厚厚的被子平铺在床榻上,回头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少帅,心神一凛,忙走去墙侧,面窗而跪。

    段寒霆没理他,吩咐丫鬟把火炉重新生起,又端来热水,洗漱一番,丫鬟收拾利索了便赶紧撤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连询问他是否更衣的环节都省了。

    以前他不常回家,房里这些丫鬟都是妈妈们派过来的,一个个长的媚眼如丝,但凡看到他就像饿狗看到肥肉一样,垂涎三尺,巴巴地往上贴,弄的他烦不胜烦,也没功夫去整顿,便愈发不想回家。自打荣音来了之后,房里的丫鬟婆子通通换了一批,个个谨小慎微,在他面前噤若寒蝉,反倒对荣音热络得很。

    段寒霆拿帕子擦了擦手,看着窗明几净的卧房,不得不承认,荣音确实是理家的一把好手,帮他免去了很多后顾之忧。

    走到衣柜前想换身衣服,刚解开军装的扣子,便见衣柜空了一半,手不由顿住。

    他重重蹙了蹙眉,发现女人的衣服几乎都没了,偌大的衣柜显的空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军装和西服,熨烫好了,整整齐齐井然有序地一字排开。

    心里猛地蹿上了一股火气,他“砰”的一声把衣柜关上了。

    回身便瞧见在窗边背对着他,跪的笔直的阿力,那背影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他冷哼一声。

    “行了,别跟这儿碍眼了,出去。”

    段寒霆冷冷撵人。

    阿力扭头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见主子确实没有为难他的意思,适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又乍着胆子道:“要不,我帮您把夫人接回来?”

    段寒霆刚刚脱掉军靴,闻言便把靴子朝他丢过去,檀眸一瞪,“滚蛋!”

    “哎!”

    阿力将鞋子扶好,屁滚尿流地滚了。

    熄了灯,便黑了下来,只有火炉的微光,努力为冷清的屋子添点热乎气。

    夜色昏沉静谧,房间里,床榻上,只有段寒霆一个人,倚靠在床头,沉默地抽着烟,一侧的被窝空空如也,再也没有温香软。玉让他去搂,去抱。

    他很生气。

    那女人,总是走的这般潇洒,挥挥衣袖拖着行李,顷刻间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这个家,只有他一个人在乎。

    段寒霆眯了眯眼眸,想起她今日在军营扯着他的衣袖软声告饶认错,那楚楚可怜又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只觉得心口一阵搔痒。

    又蓦地想起她梗着脖子要跪求他原谅,嘴上问着“需要我跪下吗”,脸上却一副桀骜不驯的倔强模样,真是让人心里窝火,恨不得狠狠拍她一顿!

    他们成亲以后,大小问题不断,也吵过闹过,可没有一次,令他这般生气,也没有一次让他觉得,两个人虽然离的很近,心却渐渐远了。

    一想到这里,心口便隐隐作痛。

    他费了多少心思才将她娶回家,又花了多少时间让她渐渐对她敞开心扉,好不容易让她离自己近一些了,却又亲手将她推了出去。

    段寒霆幽深的瞳仁紧缩了一下,狠狠抽了两口烟,缓解烦躁的心情。

    难道真的要放她走吗?

    不!

    这个问题在心里出现的一瞬间,就另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回答了他。

    但凡她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的爱,他都要牢牢攥住,绝不能让她离开他,哪怕要一辈子跟在身后追着她跑,他也认了!

    不然,他到哪儿再去找一个荣音呢?

    ……

    夜里吹了冷风,荣音的病情有些加重,便索性不出院子,也拒绝探视,自个儿留在房里养病。

    说是能医不自医,但荣音打小就久病成医,小时候没少拿自己当试验品,往自己身上扎针,如今身子不爽利,又大半原因是心头郁结造成的。

    心病药石无医,时间便是最好的解药。

    荣音自个儿呆在屋子里发泄了几日,让莲儿给她买了不少玩偶供她摔打,可那些东西软绵绵的,落在地上一点声响都没有,实在是不解气。

    她又不愿意摔盘子碗,一来是怕动静太大吓着外头的孩子们,二来摔了一地的碎瓷片还得她来收拾,划伤了更不值当。

    委实无趣得很。

    莲儿和李峰带着宋大爷宋大妈闲游京城,顺便给荣音采购玩偶,这日意外碰到了巡街的韩晓煜,忙打招呼,“韩少,您身子好了?都能下地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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