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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袍子君休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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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向冬漾咧嘴一笑,赶着步伐跑去,“谢谢你了,看来这自行车还把缘分送到了,我走了!”

    此时,姜晓棉正安然徜徉在书海里,忽有口哨声轻轻传来。

    至今为止,只有向冬漾会在她面前嘟嘴吹口哨。

    姜晓棉的视线仍然凝聚在书页上,头也不抬地说:“这里是图书馆,请你闭上‘口哨嘴’。”

    “喔。”向冬漾尴尬着捂了一下嘴巴,又低下身子蹲在她面前,小声问:“那儿有座位,你为什么不坐呢?”

    姜晓棉假装他是透明人,并没有回话。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向冬漾收了书本,拉着她出了图书馆。

    一路人的目光,时不时向他们集聚。

    学校的湖边,垂柳的枯色还抹留疏淡的绿意,它刻意掩起冬的颜色,舞着身段飘淌在湖面上,触碰了忧伤,又把忧伤漾成一圈圈散去远方的波纹,平静,消失不见。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向冬漾两个字道:“看湖。”

    “湖有什么好看的,我要回去看书。”姜晓棉说着就要往回走。

    却被向冬漾一手拉住:“你心里的不快乐,书不会帮你解决。”

    “书不会,你会啊?”姜晓棉微微蹙眉,看他如何回答。

    向冬漾捡起石头,往湖里头用力地扔去,传来“噗通”的声音。

    “每次,我遇到不开心的事,就会来这里扔石头,把所有的坏心情都当做石头扔到湖里,让它们通通沉下去,一辈子无法翻身!”

    向冬漾的做法,无异于路边跌倒的小孩哭着要打石头。

    两个字,幼稚。

    姜晓棉只认为是无稽之谈,冷问:“难道你的坏心情就变成好心情了?”

    “不信你试试!”向冬漾捡起一块石头递给她。

    姜晓棉朝着寸眼距离的湖面,扔下石头,湖水响出沉闷的叹息。

    “呐,石头丢水里了,可是坏心情还在啊!”

    向冬漾见她如此,笑着又捡起一块石头,跨出脚距,臂膀张到最大幅度,示范道:“不像你这样扔的,你看我!”

    “噗通”

    石头抛向水面,溅起的水声清脆响亮,并伴着他的呐喊:“我讨厌你们!”

    “把坏心情大声地喊出来,把你心里头的愤怒尽情地叫出来,让它们带着一切糟糕的事情沉入湖底!”向冬漾把石头捡给姜晓棉,“你再试试,像我刚才一样。”

    姜晓棉攥着掌里的石头,呢喃自语:“糟糕的事情…”

    “对,就是糟糕的事情!”向冬漾在一旁鼓励她。

    姜晓棉闭上眼睛,满脑子里糟糕的事情太多了,像垃圾一样占满了大脑的内存,意念驱使着她:“把它们通通扔掉!”她睁开眼睛,抛开石头,用力甩扔到湖里。

    “我恨你们!”

    “咚!”

    湖面一声响应,石头以最快的速度沉入水底,惊起的鱼儿随着泛起的涟漪慌逃,又跟着变小的波纹恢复宁静。

    姜晓棉忽觉得方才嗓子里痛快嘹亮的声音,让压抑许久的怨忿得到释放,松了一口气后,莫名而来的坦然,她舒眉展目笑道,“整颗心好像顺着一股舒畅的热气在呼吸,真的有那么一点轻松。”

    向冬漾再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湖后歪过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坏心情呢,就不能闷着,闷着就发霉了!要大声发泄出来,它就会从你的心里慢慢溜走!”

    他说着摊开左掌,垫起右手手指做了一下溜走的手势,阳光堆积在他眯笑的眼角上,暖着姜晓棉的心房。

    “你平常不开心的时候,都会这样做吗?”

    向冬漾一脸摇头,坏笑地讲:“可不止会这样,以前我还小的时候更离谱,会去翻隔壁教室的窗,溜进去后,把他们班的黑板报擦个精光,再乱七八糟地涂鸦,所以我经常会被广播叫到徳育处报道;如果是在家里,我就会把我妈妈高跟鞋的鞋跟通通拆出来,把它们藏在不易发现的角落,你能想象我妈妈在出门时找不到鞋跟而满屋转悠的表情吗!”他说话间,呵呵的笑声,露出齐排排的白齿,让人忍不住要跟着发笑。

    姜晓棉笑扭过头:“原来你这么坏。”

    向冬漾难得见姜晓棉笑容舒展,眯着眼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问:“你敢不敢跟我坏一次?”

    “坏?”

    姜晓棉连忙摇摇头。

    “不怕,出了什么问题我担着!”

    向冬漾挑着贼眉,眨着一双鼠眼,伸出舌尖轻抿了一下上唇,像足了要干坏事的模样。他的眼神捕捉到不远处花草匠刚放下的修剪机器,而那名花草工人刚往厕所方向走去。

    “走,咱们去那边。”

    拉着姜晓棉来到树枝旁,向冬漾拿起机器递给她教道:“你按下这个,把这些树枝都当做坏心情狠狠地修理一番!”

    姜晓棉听了连忙放下机器缩回手,摇头笑了一下。

    “别不敢啊!我教你!”向冬漾说着握起她的手,开动机器。

    机器的嘈杂声伴着噗嗤的笑,那丛矮小的树枝被他们推推玩玩,由着落了一地的狼藉残叶,最后秃零的树枝杂乱无章,一塌糊涂。

    整排的枝丫差点被祸害完,才有大老远的声音追过来呵斥:“喂,你们两个干什么!”

    “快跑!”向冬漾狡黠一笑,拉起姜晓棉的手,两人奔着脚步逃之夭夭。

    姜晓棉第一次昧着良心调皮,享受这刻逃逸的欢笑,倾落下来的阳光温暖着脸颊,身边围绕的暖风,都那么友善曼妙。

    喜逐颜开,她的笑,毫无保留。如被束缚已久的困马,享受奔在大草原的自由。

    时光摊开卷轴上的人物描写,用粗细的分秒,描绘了他们的笑。

    共同的笑。

    教室里,只留有韩非然正对着书本用功,“啪”的一声,一堆照片被扔在书本上,抬头看时,扔这堆照片的人是叶窈。

    叶窈从鼻孔里发出的蔑笑,“看看吧,你的心上人和你的情敌是多么甜蜜!”

    韩非然翻看了一下照片,里面全部是姜晓棉跟向冬漾在一起的场景,图书馆,湖边,花草台,脸上洋溢着各种角度的笑容。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照片怎么来的?”韩非然望着叶窈来者不善的嘴脸,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图。

    “咱们可以算得上是‘盟友’了,你如果喜欢姜晓棉,就要趁早出击,别让她抢了我的向冬漾。”

    韩非然不听这些,他的眼神变得锋利,抓着叶窈的手,扯高了嗓门来问:“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些照片到底怎么来的?你跟踪姜晓棉还是跟踪向冬漾?”

    叶窈一看韩非然勃然大怒的表情,急忙挣脱了手:“这是我朋友遇到的,我干嘛去跟踪他们!”

    “哼!”韩非然冷笑,目光如豺狼一样凶狠:“我警告你,你对向冬漾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不要找姜晓棉的麻烦!”

    叶窈开始有些惧意,“你…你以为你是学生会副主席我就怕你啊!”

    “叶窈,我和姜晓棉,韩非然三个人再怎么样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让你手下那些乌鸦嘴闭上!否则,我看你怕不怕我!”韩非然的狠话警告,眼神中直逼的杀气几乎要把叶窈杀得体无完肤。

    她原本是来找韩非然合作的,不料反倒落了一身亏,心里又哆嗦又气愤,拿了桌上的照片就要离开。

    “等等!”韩非然叫住了她,“人走,照片留下!”

    叶窈回头把照片重新甩回了桌上。

    韩非然靠在窗边,额头上有滴冷汗落下,他抵着气息无奈地闭了眼睛深思。很想平熄燎烧在胸膛的妒火,但是向冬漾这个人,真的能让人嫉妒到发火。

    一会后他觉察到有人触碰照片,以为是叶窈回来,睁了眼睛就要骂:“我说你怎么阴魂不…”话一出口,看到面前的人是姜晚莞,他才闭口止住了最后一个字。

    “晚莞,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晚莞垂着眸,如实相告:“早在叶窈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门口了。”

    “刚刚,让你见笑了。”韩非然收敛了脾气,缓下语气,“你来找我是有…”话还没有说完,姜晚莞就依偎在他怀里。

    “非然,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姜晓棉,你难道看不出我喜欢你吗?这滩浑水,你不要去搅了好不好。”姜晚莞话中带着温柔的恳求。

    韩非然推开了她,漠视的眼神不带丝毫怜意,“晚莞,我知道,当初我把你错认成了晓棉,你才会关注到我,忘掉这件事吧。”

    “可是姜晓棉根本不喜欢你!这些照片吗?这还不够吗?”

    “不够!”

    韩非然认为这些不足够是他放弃姜晓棉的理由,“晓棉没有亲口说过她喜欢谁,几张照片就让我下定论,这不是我判断事情的风格。”

    一度执着的话,让人跌入深海。沉默,再沉默。

    姜晚莞的眼眶早蓄满了晶莹的泪花,直到韩非然离去,泪才敢放肆,如决了堤的洪水,爆涌而出。

    她输了,不是输给谁,是输给了自己。

    当初,对于这个空有一身才华却穷得叮当响的小子,她犹豫不决。

    如今,因为一场错位的乌龙,他爱的是别人,自己又要拼命挽留。

    奴颜婢膝。

    可笑至极。

    轻贱到底。

    一直想当花圃里高傲的玫瑰,却活成了荒地里丛生的杂草。
………………………………

第三十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长南的雾霭,披着朦胧的幻想,停滞又凝聚,悄悄覆盖了城市的苍穹。那些木棉树,败过花儿落过絮,仍然挺着身子眺望那一片浓厚的白茫茫。不见长南见冬雾。它在想雪莱的那句诗: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这个冬季,姜晓棉也站在木棉下想这诗句来着。她仰着头,看缭绕的白雾逐渐被透出云层的微光赶散,她赶紧扯高了脖间那红绯色的围巾,把鼻嘴捂得只透出一丝气,防着冷气侵袭。木棉也抖擞起来不再掉叶,因为它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等江南岸的春风。

    “喔,过冬啦,过冬啦…”

    有几个顽劣的同学,不怕冷的,他们邋遢着拖鞋的冻脚,甚至还穿着薄衫短袖,从学校的这头树窜到那头树,还故意在水泥路上发出“啪啪”作响的拖鞋声,张口哈出的气暴露了他强制抵御风刀霜剑的傻意。

    姜晓棉正走在前往微机室的路上,琢磨着些什么,脑袋里刚有一股灵感要萌生,就被身旁窜过去的拖鞋声一响而空。

    她见前面的校友穿着短袖,明明迎着冷风瑟瑟发抖,还装得跟冬梅一样傲骨躯寒。姜晓棉不由自主地抖了一身冷意,很想告诉他要学会爱自己,天冷要加衣。可是想归想她没有说。如果真说了,人家一定会觉得她莫名其妙。

    “唔!把长南改叫长北得了,真是怀疑冬天的脚步走错了路!”

    “啧,真想看长南下一次雪!”

    …

    姜晓棉听见他们的埋怨,心里只笑想,北方可比这边冷太多了。随后走进了机房,很明显感到一股暖意搪走了些许冷意。同学们陆续进出,换着人各自点击着下学期选修课的相关操作,除了鼠标的点击声和键盘上偶尔传来的敲打声,还有他们的切切私语,讨论哪门课有趣,或者是哪门课容易过线。

    姜晓棉往里头走进去,意图寻个位,路过姜晚莞身边时,没有发觉姜晚莞的眼神瞟了她一眼。

    还好姜晓棉没有注意,如果注意到了,她的心里一定有稍许的难受。她选了一个比较靠后不扎眼的座位,“也许没有人愿意跟我坐在一块吧。”她心想了一番,打开教务网登进自己的学号。

    机房里和谐的气氛总有人会想方设法打破,就如煎鸡蛋时鸡蛋总要先被砸出一个缺口才能达到目的。

    “嗯?姜晓棉,怎么选在这么一个靠后的位置,你是怕自己的继女身份有多么地见不得光?”

    叶窈的话很刺,姜晓棉低沉着气儿,感到有一个针管缓缓推出里面的空气,逐渐侵入自己的皮肤,然后刺痛感蔓延开来。虽然叶窈的话有半句很实在,姜晓棉只是在想,身份见不得光的原因仅仅只因为冼新辰。

    仅此而已。

    被人这样一口一个继女喊着,姜晓棉真想甩手给叶窈一个巴掌的冲动,连手关节都伸得僵直就差抬手扇过去,但鉴于叶窕的想法,姜晓棉又只能软了手指,眼睛睁得怒圆仇视她,连发丝也带着气,触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末梢。

    四目相对,几乎要擦出火花。

    旁边人纷纷小声嘀咕:

    “你看,叶窈跟姜晓棉…”

    “哇,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微机室要变成‘危机室’了…”

    叶窈把手抱在胸上,冷笑问她:“怎么,我说句真话还嫌难听了?你问问大伙,他们对于‘土鸡变凤凰’的人多想采访一下啊!”

    周围的同学有几个人在哄堂一笑,那种笑,好像是助着叶窈,也好像是在看着姜晓棉的笑话。

    “叶窈,走开,你挡到我的路了!”

    向冬漾才进机房,就攘开人群狠狠撞过叶窈来到姜晓棉面前。

    整个长南大学,恐怕只有向冬漾能做到有恃无恐地针对叶窈了吧。

    叶窈一时站不稳,差点摔了个踉跄,气得她竖起愤怒的食指:“向冬漾,我可是整个学校里受人追捧的校花,你今天为了这个女人推我?你信不信新闻头条上立马爆出你的难堪!”

    “校花?我看笑话还差不多!”诺大的机房室,只有林深敢在一旁笑出声。

    向冬漾冷冷道:“惹了名记之家又如何,不过摇身变几天公众人物而已,我悉听尊便。”

    叶窈看到向冬漾为姜晓棉出头,又有林深出言讥讽,气急败坏地跑出微机室,又与刚来到的韩非然撞了个霉头,愤然离开。

    看见叶窈火急火燎的样子,韩非然不由得想笑,“甜玉米被炸成了爆米花,只能是向冬漾的功劳!”

    “非然,这边,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姜晚莞见到韩非然进来,就忙招手呼唤。

    韩非然没有怎么理她,余光扫描了一下姜晓棉的方向,她跟向冬漾坐在一起。此时代时骞正从身旁走过,韩非然便一把拉住他:“时骞,好像没有位置了,晚莞旁边那里有个空位。”

    姜晚莞看到推辞的韩非然往别处走去,只能暗摔了一下手里的鼠标撒气。又看到代时骞过来坐下,面朝自己微笑,姜晚莞不屑去接望他的微笑,甚至撇过白眼。她觉得,代时骞的微笑,丑陋,粗鄙,像一只觊觎天鹅的癞蛤蟆。

    可是,代时骞的微笑,那真的只是一个很礼貌的微笑啊!

    姜晓棉这一届是新生,按照学校的规矩,新生的选修课在这个期末考试前选定,下学期就可以跟着课程的脚步上课了。

    对于向冬漾来说,这是巴不得的好事。他在姜晓棉旁边瞅着屏幕问:“晓棉,准备选什么课呀,如果你迷茫的话,我作为过来人可以给你指点迷津喔!保你逢考必过。”他说这句话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逮着时机要跟她一起上课。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姜晓棉淡淡地回了一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向冬漾一边盯着姜晓棉的点击项,自己也跟着不漏地点去,中国语言文学,历史学,哲学…也不顾自己选修课的学分水平如何。

    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韩非然在前边辣着眼睛只有往后头回望的份,开始忐忑起来。

    陆小郭拉着韩非然的衣袖唤了一下他:“哎,非然,你的选修学分差不多了啊,还来这机房搅和个什么劲!如果以你的水平都还差着学分,那还让不让咱们重修的学渣活了?”

    “学渣啊,不管怎么样,你已经半死不活了!”旁边的林深悄笑。

    韩非然压根不顾及跟他说话的陆小郭,起身往后头走去:“冬漾,你选好了吗?我那台电脑鼠标坏了,没有办法操作。”

    有那么点鸠占鹊巢的意思,这样的请求,在明显地侵夺。

    “喔…我马上就好了,你等我一下。”向冬漾既然不能明确地拒绝,只能拖延。

    哪知姜晓棉退了账号,起身就走,“我ok了,非然,来用这一台吧。”

    有时候,事实总跟自己料想的不太一样。

    “啊?喔,好。”

    韩非然也懵了,本来是要借机接近姜晓棉的,她倒先走了。他只好胡乱地按照向冬漾的操作选了一样的课程后追出了出去。

    还好,路前头没有过多的拐弯,姜晓棉走在前面的背影一目了然。

    “晓棉…”

    姜晓棉听到韩非然的呼唤便停了脚步,疑回头,“你把我叫住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韩非然想问的话迟疑不定,眉眼中稍带着焦虑,几秒后还是决定问出口:“最近你跟向冬漾走得比较近,你是喜欢上他了吗?”

    “没有。”

    姜晓棉没有想到韩非然会问这样的话题,两个字回答地很明确。

    “那就好…”

    问题提出之前,韩非然的心本是难受得皱成一团,现在又烫成了一片平整。

    姜晓棉稍加思顿,似乎也要问什么,陈暗的眼眸立即发亮起来,“非然,你知道寻棉图吗?”

    “寻棉图?…”

    韩非然把对画本的记忆搜索了一遍,他只记得‘寻棉诗’,那‘寻棉图’呢?画本里好似没有这幅画。

    姜晓棉望着韩非然浑然不知的表情,心中暗起了一百个猜想:“他好像很无知,那首诗跟红纺画廊里的画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可又不对。

    “为何题目也这么凑巧呢?”

    “没听说过非然喜欢画画啊。”

    “想问余老师吧,他又回老家养病了。”

    ……

    此时的姜晓棉,像一条只有七秒记忆的小鱼,藏了好多个猜想在脑子里头,它们随着呼吸吐成翻涌到水面的泡,轻轻“啪儿”一声就破开消失,也乱了自己的思绪。只能跟他的嘀咕重复了一遍,“对,寻棉图,一幅画。”

    果然,韩非然摇摇头。

    姜晓棉又困扰着猜问:“我的画本是你捡到还给我的,可是画里多了一首《寻棉诗》,是你写的?”

    写诗,好动人的做法。韩非然呆忖着又再次陷入了诱惑当中。

    这个诱惑是带着爱情袭来的龙卷风,躲不过。

    之前撒了一个谎,就被飓风卷入谎言的无底洞。可是无底洞注定要踩着无数的谎言才能走出来。

    “对!《寻棉诗》是我为你写的。”

    那个“对”字,犹如一双发抖的手费力地对齐纸页,终于可以用订书机“钉”一声,成了定局。

    韩非然就这样承认了,攥着一颗虚伪盗窃的心,又好像上了一条谎言的贼船,无耻的龙卷风把他卷入了惶恐滩头。

    姜晓棉先是惊愣,咧嘴发出笑声:“我还以为是哪里抄的,没想到是纂写出来的,谢谢你!”

    好难得的笑容啊,跟那天她捧着三年不见的画本一样,狂喜的笑容。韩非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向冬漾的“投其所好”跟“爱屋及乌”。

    向冬漾来找姜晓棉时,看见她跟韩非然在聊些什么,把耳朵竖得仔细些,想要窥听时,完全听不清。

    见他们在聊天,向冬漾的心里泛起三分醋意;又看他们相谈甚欢,咧嘴笑的模样,心里的醋意又爆发成醋洪。

    韩非然牵起姜晓棉的手,一双眼睛望得深情:“晓棉,你还记得我们军训时候的活动吗?那双牵你的手,不是游戏,他是真的很想牵一辈子。”

    如果说姜晓棉的心是一面湖,那么韩非然的告白顶多是蜻蜓点水,泛不起太多的澜漪。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姜晓棉很快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可是,那双手,他应该有更好的福分。”她说完便离开,转身的时候,不经意地带走了一缕风,那是韩非然世界里所有的风。

    逼进期末考,所有的事情都得先搁到一边。

    没有挂科危机意识的同学,打着逢考必过的口号在外面不知天高地厚地跳蹦;担心自己挂科的同学又临时抱佛脚,巴不得把整本书藏到自己的脑里,现实却只能翻开书本临时挑背重点。

    晚自习时,寂静的教室起先只有姜晓棉一人在用功,毕竟在医院里做睁眼瞎躺了将近两个月,天知道她要比人家付出多少倍才够补上进程。然后那些同学都垂着脑袋陆续进来,一想到放假都是用那些堆得老高的复习题跟一沓厚厚的墨味试卷换来的,迎接假期的激情被狠狠冲了个冷水头。

    紧促的日子,林深跟吕冰壶却把前些时间的节日圣诞帽,万圣节的装扮翻了出来,乐得玩起cosplay。这不,今晚上还带着面具来吓唬姜晓棉。

    “嚇!”

    可惜姜晓棉对这招已经免疫了,瞄了一眼后说:“这些happy的节日时光早过了,还不如抓紧复习。”

    林深卸了装扮,一屁股坐在姜晓棉旁边,拨弄着指甲里的污垢,一脸的漫不经心:“刀要用时才磨,才大一呢,有得玩,就像高一那会,慢慢混,慢慢考呗。”

    那些同学掐指一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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