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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袍子君休换-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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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冼新辰开始把眼神放在这些菜品上,空洞的眼睛才看到了焦距,“那个保姆呢,怎么不见她?”

    “她走了,刚刚辞职了。”

    “可惜了,我还想让她教教我。”

    一个冷着脸没有温度在问,一个板着脸没有表情地回答。

    三个人坐在冰冷的空气里。

    小忘年早端了饭菜回到房间不说话也不肯见陌生人。

    姜晓棉扒了两口饭后,也难过得快受不了了,眼泪滴在白米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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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来自慈母的救赎

    盛星地产里,高管们正严峻着脸色坐在会议室里,交头接耳地窸窣。

    半晌后,冼新辰的秘书迪伦进来报告:“总经理今天身体不舒服,会议取消。”

    迪伦话一下达,他们拍着文件纷纷不满:

    “已经多久了,耍人呢!”

    “西城那片土地都要落到霍氏建成嘴里了!”

    “到底管不管了。”

    “他再这样,总经理的位置要让贤了”

    ……

    办公室里舆论声的口水,都快把醉生梦死的冼新辰淹没得连脊背都看不见了。

    姜晓棉每次都会接到冼父的电话,然后她的名字跟冼新辰的名字就合成了一句话。

    “晓棉,你知不知道新辰在哪里?”

    “晓棉,新辰有没有联系你啊?”

    “晓棉,看到新辰后把他给我揪回来。”

    “晓棉……新辰……”

    …

    好像整个下半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也很无奈啊,人在哪她也不知道啊。搞得姜晓棉连上班都没有了心思,再加上向冬漾的父亲心脏病不太乐观,两件不好的事情都赶在同一时期发生了。

    如果真要挑一件好事的话,那就是她要结婚了。

    不过冼向两家的意思是,也要像霍家那样安排两对婚礼。

    姜晓棉跟向冬漾。

    冼新辰跟向浠焰。

    “愿好,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姜晓棉在心里不停地这样想。

    拖着沉甸甸的心情下班,等电梯的时候,姜晓棉柔柔脖子觉得整个人的骨头都已经散架了,好像下一秒会就发出骨骼断裂的脆响声。

    “噫,我的姜特助,怎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迟阳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姜晓棉笑着招呼了一声:“迟总监。”

    姜晓棉每次这样叫他,迟阳和都会瞪着她,然后又一笑而过。

    姜晓棉知道他很讨厌自己叫他总监。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反正她也改不了,就是老觉得这个名字拗口。

    “迟阳和”三个字还不如改名直接叫“迟总监”来得好听。她也这样跟迟阳和玩笑建议过,迟阳和当时第一反应是联系到“太监”两个字。

    姜晓棉那个时候就白了迟阳和一眼,反正改名叫“迟总监”也还是个总监,又不会变成太监喔。

    电梯“叮”一声,整个电梯里就只有姜晓棉跟迟阳和两个人。

    迟阳和笑说:“你既然这么累,快过年了,要不要给你补个年假?”

    姜晓棉凝了一下眉头,“嗯,最好不要吧。”

    “喔?为什么?”

    “哈哈,我如果放了年假,你看看高主管,不得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等我回来,你的头已经变成两个地球那样大了。”

    “嗯,太夸张的描述,不过说得也是。”迟阳和笑着点点头。

    “阳和,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帮我查一个人。”

    姜晓棉认真的一句话,连游离在空气中的尘埃都停顿下来。

    “好。他叫什么名字。”

    “何柳,一个女人。生过孩子的女人。身份证号码等会我发到你手机上。”

    姜晓棉脱口而出的名字,也是在家里翻了好久的旧物才翻出来的名字。

    迟阳和点点头。

    几天后,他们约在咖啡馆,迟阳和把资料摆在了她面前。

    姜晓棉翻开看时,上面资料显示:

    何柳,年龄49,籍贯:长南

    1989年嫁给冼修远,2000年盛星地产倒闭,两人宣布离婚。

    离婚该年何柳去了法国,嫁给了外企的继承人为妻。

    2002年,现任丈夫因偷税漏税的罪名入狱,两人和平离婚。

    2010年何柳回到中国,落居北京,生活境况比较窘迫。

    2013年又从北京迁到长南,

    在长南医院当护工,次年成为了骨髓捐献者。

    2018年以护工的名义去了岩豆镇,在一户谈姓人家待了四个月。

    姜晓棉看见文字下边附的照片,那照片一点都不陌生。

    就是谈羽口中的何姨,也是姜晓棉曾经好几次撞见她的女人。而那次去了岩豆镇,却没有再看见的女人。

    按照资料上列出的时间年份,姜晓棉明白了,原来,她一直在我们身边。

    默默地没有现身,可能是愧对前夫跟儿子吧。姜晓棉心想后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字。

    骨髓捐献者?

    她目光微微含泪,问迟阳和:“你能查到那位被捐献者的姓名吗?”

    迟阳和摇摇头说:“没有办法获取到医院的档案,那些是属于高级隐私级别。但是也不是毫无头绪,能查访到当年的主治医生名叫谈羽。”

    因为姜晓棉意识里已经有这种概率了,她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很平静的接受,又想想确定了真相后,这一切还是让人有点始料不及的感觉。

    迟阳和见姜晓棉若有所思就问:“她是你冼叔的前妻,你要查她的资料干嘛?还是她已经介入了你们的生活?还是来闹事抢家产的?毕竟这种人世界上还是挺多的。”

    姜晓棉把资料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里,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表情。她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反倒一直躲着没有跟大家见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于愧疚,默默地弥补了很多事情。我想可能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帮我们一个忙吧。”

    听她这样说迟阳和就不太在意了,却注意到了姜晓棉手上的戒指。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迟阳和的目光隐藏起那丝哀伤,笑问:“冬漾他跟你求婚了吗?”没等姜晓棉回答,他又说,“晓棉,你太不够仗义了哈,也不跟我讲,亏我还是你的好朋友。”

    姜晓棉笑着回答:“这才是昨天的事。”

    “那婚期定了吗?”

    她缕了一下耳发,眼神忽然涣散起来,“因为我哥的事情,还没有怎么说得和,搞得两家很难为情的。”

    “作为上司又是朋友,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结婚礼物,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的婚纱由我来帮你设计。”

    姜晓棉一听脑子就被打懵了,因为这个礼物太沉重了。她望着眼前的迟阳和,他的话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我没想到,你会送这么大的礼。”

    迟阳和刚才的笑意退去了几分,“或者说你已经事先有准备了?”

    姜晓棉笑笑说,“我仅有一张图纸而已。”

    “那就够了,把它交给我吧。”

    简单的几个字,姜晓棉忽然有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员工的婚礼,顶多不过到时候多随点礼金就是表尽心意了。迟阳和的作法,让姜晓棉觉得像被美国总统亲手喂了一碗饭那样的受宠若惊。

    “喔,不用了,图纸在冬漾那里,他还没给意见呢。”

    迟阳和也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了,略低着头一笑:“好,那你制作的时候交给车间就可以了。”

    姜晓棉自从知道了何柳的事情以后,面对家里人,总觉得自己揣着跟石头一样重的秘密,就这样浑浑噩噩挨到了年底。

    这个年底,他们睡醒后,全长南人都欢呼了。

    因为雪神降临了长南。他们的欢呼声,就像是1997年香港回归一样的阵势。

    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雪,仅下了一天一夜而已。

    雪花从灰白灰白的天空洒下,世间万物都无声无息积了一层薄薄的皑雪。他们踩在雪地上,鞋底齿印凹陷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脚印映在地面上的轮廓。

    向冬漾跟姜晓棉走在雪下,互挽着手臂,然后各自把手紧紧地揣进大衣兜里。路过木棉树下,雪花就飘过木棉枝,落了他们满头。

    “晓棉,你看,我们就这样白头了。”

    “是啊,我们还年轻,就已经老了。”

    “冬漾,你这是第一次看见雪吗?”

    “在长南是第一次看见雪,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每年都能看到雪,比这厚得多了。”

    姜晓棉抬头,看见积雪堆在秃秃的木棉枝上,整棵树看起来像一位鸡皮鹤发的耄耋老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雪落在木棉树上呢,那一刻,姜晓棉觉得世界都别扭得格格不入。就好像夏虫遇见了霜冰,南极地上生满了夏花,天地间反了阴阳四季,颠倒了乾坤五极。

    如果雪再厚一点,她真怕长南的排排站的木棉会被冻死。

    可是真的有被冻死的。不是一棵两棵,而是活生生的一片。

    前几个月的时候,向冬漾跟姜晓棉在南城包了一块地养植木棉苗,因为根柢未深,被长南的冬雪摧残得一棵幼苗都没有留下。姜晓棉很伤心,向冬漾安慰她说没关系,来年就不会那么冷了,到了春季时重新种,就一定会成活。

    是啊,来年就不会那么冷了,一定不要那么冷了。

    长南的冬天距离上次那么冷,应该是什么时候呢?噢,是了,是姜晓棉刚上大学的那一年。那年的冬天也是这么冷来着,就差没有下雪了。

    大年三十那晚,冼新辰终于一身酒味回到了冼家。冼家的年夜饭上,冼父摆着一张冷脸问他:“新辰,你妹妹跟冬漾的事已经敲定了,你跟浠焰的事,你到底还想拖多久?”

    话一出,姜晓棉悄悄看了一眼冼新辰,真怕他下一秒发起火来。

    “我不会娶她的。”冼新辰的话出奇地平静。

    冼父也没有发怒。他们父子俩好像注定为这个事情争执分歧一辈子。

    白母在旁边也没有再说话。

    空气死气沉沉,像被淹在死海里,谁要是挣扎一下就会沉到死海底面去。

    冼父叹气着说来:“你向伯父身体不好,这阵子向氏那边一直是浠焰撑起了半边天,冬漾着手公司也不是很久。他们大股东已经开始对董事长的位置虎视眈眈了,我看搞不好都开始内乱了。”

    冼新辰的话开始响亮起来:“你的意思就是两家联姻去巩固向氏?爸,你别忘了,盛星当年出事的时候,向言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躲着视而不见呢!”

    “喂,晓棉在,你注意你的言语。”冼父说着拿筷子抵敲着桌面细细算来:“你自己想,人家浠焰等你多久了,那会子你不管公司的时候,浠焰又帮了盛星多少,太久的不提,就给你提提最近的西城开发区,那块地本来要被霍氏吃进嘴里了,还不是人家浠焰…”

    “爸!”新辰一个字打断了他。

    年夜饭,弄得不欢而散。

    “咚咚咚”

    姜晓棉敲了冼新辰的门,“哥…”

    “门没锁,进来。”

    姜晓棉推门进去,看见冼新辰坐在地上摆弄相册。那些都是他跟吴愿好的旧照,一沓沓的照片累积得很厚。

    姜晓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愿好的事情,你怪过浠焰吗?”

    “怪。”冼新辰回答得很干脆,然后语气变得微微气恼,“她说过,如果重来,就算我怪她,她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你让我怎能不怪!”

    “说明浠焰很真实,面对爱情,不自私的人都是虚伪的。”

    冼新辰低的眸终于抬了起来,“你呢?为了向冬漾,你自私过吗?”

    姜晓棉冷笑一声,“有。”

    “你跟他是众望所归,没有任何阻碍,你应该为此感到快乐才是。”他说着又忙活手中的照片。

    真的没有任何阻碍吗?李笑欢的名字莫名出现姜晓棉大脑里。

    她又沉重地松了皱起的眉头,忽然看见照片堆里有一张旧照,泛黄得古老起来。照片里的女人跟小男孩特别地陌生又熟悉。

    “这是你跟你妈妈吗?”

    “是的。”

    “你想她吗?”

    冼新辰耷拉着眼皮,姜晓棉坐的位置比他高出那么一点,望去时只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覆盖住所有眼睛里散发的亮光,看不清他是以什么样的神色提起自己的妈妈。

    就听见他冷冷的一句话:“我觉得她已经死了,只有每年清明节的时候,我才会想到她。只是没座坟墓给她烧纸钱而已。”

    姜晓棉吸了一口冷气,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谈起他的母亲,“母亲终究是母亲,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爱你的。”

    “跟你说件事情,这件事情我也没跟我爸说。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上次我见过她,远远地看去不像,当我走近后,我才知道真的是她。”

    原来他们已经见过了,姜晓棉又问:“那你们说过话了吗?”

    “没有。”

    没有情绪温度的回答。

    姜晓棉可以用“铁石心肠”来形容现在的冼新辰吗?不过那些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好妄加评论。

    冼新辰把母亲的照片放在了相册最后的位置,从眼睛里投射出来的视觉忽略,照片的阴影便添了无情的颜色。

    他的表情像在回忆着什么,想好了然后才开口:“我自己也想不到,我遇见她的时候画面很讽刺。她就那样一身粗布衣服,瘦骨嶙峋地靠在高堂广厦的公司楼下。跟我小时候她离去的那天是完全相反的面容,那时候的她很年轻漂亮。”

    姜晓棉抿抿唇没有说话,伸手过去抽出那张照片过来看,照片上的冼新辰个子才到他母亲的大腿根。那个时候,他的母亲真年轻漂亮,有种看见港剧美女的惊艳。

    几分钟后,姜晓棉的话里有遗憾的意思:“她老得很快。”

    “是啊,我看见她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姜晓棉下了决心,把语气放得很慎重:“他们都说捐过骨髓的人会老得很快,看来这种说法是真的。”

    冼新辰的目光开始因为她的话变得有生气。像一个死亡时拼命求救的人,突然听到了回应,问:“什么捐骨髓?”

    “当年,给愿好骨髓的人是她,在谈医生家里照顾她的护工,也是她,也就是你在谈医生家里尝菜时提到的那个保姆,她们都是同一个人,也是你的妈妈。”

    冼新辰从姜晓棉手里拿过照片,紧紧地捏在手里,挑蹙着额眉,“这么说,那么多年,她一直在我身边?活在我们看不见她的地方?”

    “嗯,准确地说是活在我们忽略她的地方。”

    姜晓棉说完后,拿过冼新辰的手机,把何柳的号码存在他的通讯录里,在键盘上敲打出“妈妈”两个字,再把手机递给他。

    “去找她吧,何姨一定有话会跟你说,我想,那也应该是愿好的话。”姜晓棉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

    时光闲散逝得匆匆,很多事情就朦了一层灰,被人轻轻弹过就有了棱角。你才知道,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也许冼新辰去找了母亲,也许冼新辰想通了,也许是他心灰意冷了…

    但是姜晓棉不知道何柳究竟跟冼新辰说了什么。

    姜晓棉猜想吴愿好跟何柳待了那么久,可能这些事情愿好在有生之年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愿好所留的话无非就是让冼新辰不要辜负了向浠焰。

    不管是不是这些意思,总之冼新辰答应跟向浠焰的婚约了,但是他的要求是婚期订在三年后。

    平白无故又延迟了三年。

    冼新辰坚持说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尽管这样,冼向两家还是先喜洋洋地筹备姜晓棉跟向冬漾的婚事。婚期是向冬漾定的,把日子定在三月二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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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三月香巢已垒成

    今天的新年比较晚,新历二月份才过完年,这还没上班呢,姜晓棉就跟公司申请了婚假,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她感觉跟向冬漾认识还好像是昨天的事,今天就要嫁作人妇。怎么想怎么不真切。

    露丹还打趣姜晓棉晚婚了呢,一刚开始姜晓棉还自信地不认同,觉得浠焰姐都没嫁呢,自己怎么就算晚婚了……搜了一下百度,结果……那一排字……

    【我国现行计划生育政策规定,迟于法定婚龄(女20周岁,男22周岁)三年及以上结婚者(女23周岁,男25周岁),即为晚婚……】

    哈哈,想想还真是……

    又觉得自己的青春就像画上了一个句号,可又应该是省略号……

    迟阳和收到假条后浅浅笑一笑,皱着眉头在纸上签了名,说了一句“晓棉,真觉得我们认识得太晚,才认识了一年,你就结婚了。”

    姜晓棉也只是回笑,“迟总监,你也要抓紧了!你已经晚婚了!按照当今男女比列而言,当心娶不到老婆喔!”

    不过玩笑终究是玩笑,迟阳和的身家是不用愁没人嫁的,不说远的姑娘,近的也不提高妮曼,就说说姜晓棉的妈妈,白母还想把朋友的女儿介绍给迟阳和呢!

    等姜晓棉处理好事宜后出了公司,向冬漾早在楼下等她了,然后拉着她来到南城的一片山园上,她放眼望地,满是小罐小罐的黑土盆,阳光里漫着土香,还有未破壤的木棉香。

    “晓棉,你瞧,我又重新播种了一片木棉。我特地把种子泡过水,等一个星期,它们就会发芽。”

    姜晓棉笑说:“还真是卷土重来呀!原来你这些天就是在这里忙啊?”

    “那可不是!”

    姜晓棉的眼光忽然死死地盯住他,摆出一副质问的神情,就看着向冬漾不说话。

    她的脸上也没有笑容,吓得向冬漾紧张起来:“怎么了?”

    姜晓棉假装严峻的表情撑不住几秒,扭脸而笑,“你好几天都在忙这个,那我们的婚房怎么办?想甩给谁布置呢?”

    “好啊,敢在我面前摆出向太太的架子!”向冬漾说笑着拿手指弹在她额头,“我打你啊!”

    姜晓棉总闭起眼睛“啊”了一声,边用掌心揉疼嘀咕说:“你欺负人家就只会这样袭击,脑壳都被你弹傻了!”

    “傻了就傻了呗,我又没说我不负责。”

    “天晚啦,回去布置新房啦!”

    …

    向冬漾骑自行车载着姜晓棉,路过一排木棉树,姜晓棉抬头看时,木棉树还是光溜着等花儿来报道。

    她叹说:“已经三月了,今年的木棉花,开得比往常都要晚。”

    “可能是去年下雪的缘故吧,今年春天还得融雪,所以花开得也晚。”向冬漾猜想着又加了力蹬着车轮,姜晓棉就更加搂紧了他的腰。

    回到向家后,向冬漾只看见保姆程妈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唤了几声母亲,也没有听见回应。

    程妈出来说:“少爷,太太她去医院陪先生去了。”

    “那我姐呢?”

    “嗐,应该跟着一起去了吧。”

    “喔,那我们跟晓棉上楼忙去了。”

    他们的新房里,各种红纸请帖绸缎堆了一桌,除了红色的东西还是红色的东西。

    向冬漾一看到这些东西就皱了眉头:“晓棉,这些东西都要我们亲自动手吗?买现成的不好吗?”

    “好啊,把我亲手做给你的棉服还给我,我买一件现成的送给你。”

    他摇摇头,“那不好。”

    姜晓棉拿出一沓红纸,折几下后提笔比着尺子在纸上画“喜”字的图案,因为她学设计所以对这种画啊剪的东西就很得心应手,还没等向冬漾剪好一张她就已经画好了一小堆。

    他们一个画一个剪。

    “你流水速度啊!”向冬漾夸完后又扭低下头剪手中的活,一下子剪刀失了手,“哎呀,第一张的‘喜’字就被我剪成两半了。”他悻悻地不开心。

    姜晓棉搁下笔,看见向冬漾一手拿捏着一半红纸,揉了废弃的“喜”字成团后扔向垃圾桶。然后又重新拿了一张红纸转着剪刀翻来覆去剪弄。

    姜晓棉笑怪他:“都没问我就剪,我还以为你会剪呢?”

    他噗嗤笑说:“我还以为很简单呢。”

    姜晓棉拿起剪刀,红纸在她手里嚓嚓绕了几下后,一个“喜”字就翻开平铺在桌上。向冬漾愣是没有看懂,吐舌后放下剪刀说“你老公我还是去写请帖吧。”

    他说完把那堆请帖翻开,一笔一划写得认真起来,一边嘟囔着名字:

    “陆小郭,林深,代时骞,韩非然……”

    整个房间里,裁纸声绕着笔触声,两种声音细碎混合在一起挤满了新房,好像是有钢琴家在远处的教堂里弹着婚礼进行曲,零碎的叮当声从空气里的尘埃传送过来。

    向冬漾把剪好的喜字一张一张地粘起来,姜晓棉则在旁边铺着喜床被,刚装好被套的被子才铺落下,向冬漾就跳上来打了一个滚,他手里还拿着一张喜字,那是准备要贴在床头墙上的喜字。

    姜晓棉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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