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一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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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戎在他爹去世后，说的话，句句暖三太太的心。

　　　　孙戎说：“娘，爹不在了，这个家还有我呢！您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跟儿子说，儿子帮您排解排解。”

　　　　三太太说：“儿呀，你还小呢！”

　　　　孙戎就道：“娘，人不论大小，马不论高低，您要对您的儿子有信心。以后您需要什么，跟儿子说，儿子给你买。”

　　　　三太太就看着儿子，眼泪都流下来了。

　　　　三太太说：“儿呀，你能这么说，娘心里感动啊，娘不需要什么，娘就希望你好好读书，将来能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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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孙戎见自己的娘在那里抹泪，就悄悄退出来，向院子里在浇花的一个丫鬟招招手，丫鬟连忙跑过来。

　　　　孙戎就问：“我娘怎么啦？谁招她了？”

　　　　“是因为小姐吧？！”丫鬟就悄声道：“太太想把马丫给小姐，小姐不要，太太就抹泪了。”

　　　　“就为这事？”孙戎就看着丫鬟的眼睛，丫鬟就点点头。

　　　　“姐姐，你跑一趟，把莲儿叫过来，就说我找她有事！”

　　　　“唉！”丫鬟答应一声，去了。

　　　　孙戎见丫鬟去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咳嗽一声，然后就进去了。

　　　　孙戎装着刚进来的样子，对三太太道：“娘，您怎么啦？又想我爹啦？”

　　　　三太太见是儿子，就拿着手帕擦净了眼泪，道：“戎儿，娘哪是想你爹啊，被莲儿闹的。”

　　　　“莲儿又怎么惹您啦？”孙戎就过来，端起三太太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三太太对一旁的丫鬟道：“锦儿，给戎儿倒茶！”

　　　　“不用不用！”孙戎就道：“我就喝我娘的，我一会就走。”

　　　　三太太就白了孙戎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咱家还缺茶水不成？娘的茶就香啊！”

　　　　锦儿听了三太太的话，就去给孙戎沏茶，笑着道：“太太，戎爷谁的都不吃，连老太太吃过的茶他也不吃，就吃您的茶！”

　　　　孙戎就笑，孙戎坐下来，锦儿把茶沏好端上来，孙戎这才道：“娘，妹妹小，她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

　　　　“娘不是计较！”三太太道：“你妹妹虽然小，但是娘近来观察，觉得你妹妹还是需要人多带带。”

　　　　“您不是把花姐给她了吗？娘，您也不用担心，我妹妹就是娇惯，等会子，您看我怎么收拾她！”

　　　　孙戎说到这，院子里已经听到莲儿的说话声了，刚才孙戎的话，被莲儿听到。

　　　　莲儿就大呼小叫道：“娘，哥，你们又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来？”

　　　　莲儿的话音刚落，屋里人都笑了，就连婆子笑道：“小姐耳朵真长！”

　　　　“哥，我是你妹妹啊，你要收拾我？”莲儿一进来，就冲着孙戎道：“我让你收拾，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

　　　　说着话，莲儿就低下头，向孙戎冲去。

　　　　莲儿头顶着孙戎的肚子，还一个劲地往前拱。

　　　　众人笑翻，都知道莲儿跟她哥哥闹惯了，只要莲儿说跟她哥拼，她就会来这一手。

　　　　三太太也笑，道：“莲儿，别闹了！”

　　　　孙戎就把妹妹抱住，放到椅子上，然后看着她，崩住脸道：“你别跟我打岔，说，你是不是惹娘生气了？”

　　　　“我哪有？”莲儿道：“我就不喜欢马丫吗，你要是觉得她好，你带去好了！”

　　　　“哎，你还别说，我就是来跟娘要马丫的！”孙戎就对三太太道：“娘，我要马丫，给我不？”

　　　　这也是孙戎信口开河的，他不是太在意马丫，但是既然三太太觉得马丫好，把马丫给莲儿，莲儿不要，三太太伤心，他就想，他把马丫给带走，这样娘就觉得心里好受些。

　　　　孙戎就是这么想的。

　　　　三太太就看着站在一边低着头的马丫。

　　　　此时的马丫，被莲儿这么一说，恨不得地上有个裂缝好钻进去。

　　　　这是莲儿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对她说不要她，嫌弃她。

　　　　三太太对孙戎道：“你是认真的？”

　　　　“啊！”孙戎点头道：“娘，儿子啥时跟您开过玩笑？我都听说了，马丫做事认真，又不多嘴，他在我房里倒茶水什么的，最合适了！”

　　　　孙戎又道：“娘，您别偏心眼儿，别有什么好的都紧着莲儿，您也疼疼您儿子！”

　　　　笑，大家都笑。

　　　　孙戎把马丫说成好的，这就给了三太太心里许多宽慰。

　　　　三太太就想，莲儿不要，那么马丫去孙戎那里，也好！

　　　　“那成，你带去好了！”三太太就笑道。

　　　　“马丫，你去收拾一下，等会子跟我走！”孙戎就对低头的马丫道。

　　　　跟来的花姐就道：“戎爷，我带她过去吧！”

　　　　“也好！”孙戎道。

　　　　孙戎又转过身，对自己的妹妹道：“莲儿，咱这事还没完，你惹娘生气，赶紧给娘道歉！”

　　　　莲儿就看着孙戎，见她把马丫要过去了，这回她放心了，她不用担心娘再把马丫塞给她了。

　　　　于是她就过去搂着三太太的脖子，口中道：“娘，您看啦，哥哥欺负我！”

　　　　大家都笑了。

　　　　等到花姐把马丫带到孙戎那里安顿好了，回去后，莲儿就问花姐道：“干嘛你要把她送过去啊，没其他人了么？”

　　　　花姐笑道：“小姐啊，难道你没看出来，戎爷在给你解围呢，若我要再不做点什么，是不是不太好啊？！”

　　　　莲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反正，她是信任花姐的！
………………………………

第０１３章　厚望

　　　　人生无常，马丫被莲儿嫌弃的差点就崩溃了。

　　　　若不是在这短短几个月间，经历过这么多磨难，马丫早就发飙了。

　　　　可是现在，就像冯清卉说的那样，她得活着，她不能对任何人耍脾气。

　　　　为了锻炼马丫，冯清卉身上揣的银子都不用。带她出了南都，一路北上，沿途乞讨。

　　　　为的就是要消磨她身上的傲气，好让马丫知道，什么叫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现在，马丫就要被好心的孙家小少爷孙戎带去了。

　　　　马丫跟着花姐，收拾自己的东西，偷偷地抹了眼泪。

　　　　花姐装着没有看到。

　　　　花姐说：“马丫啊，以后，你得离小姐远点，在这个府里，别的主子还好，只有小姐有这个脾气，她要是不喜欢那样东西，谁说也没用！”

　　　　花姐帮马丫收拾完东西，一手夹着马丫的被褥，一手拎了马丫的装衣服的包裹，马丫就拎了自己的一双布鞋还有一小包裹，里面装着木梳篦子扎头的红头绳等东西，这些都是三太太给她的。

　　　　花姐帮马丫在孙戎那里安置好，花姐就对戎少爷的丫鬟道：“你们做姐姐的，要多照顾她点，她可是太太的人！”

　　　　花姐说这话，是带有分量的。

　　　　太太的人，指的就是三太太的人。

　　　　三太太的人，那当然欺负不得。

　　　　这个马丫，大家都知道，她爹得了痨病，莲儿小姐也因为她爹得了痨病不喜欢她。

　　　　莲儿小姐不要，那太太为什么要塞给她们房里啊？！难道戎少爷比莲儿小姐低一等？！

　　　　因为花姐说了这话，她们就不好对马丫说什么。

　　　　不好说什么，她们自有自己的方式对待马丫。

　　　　花姐都说了不许欺负马丫，她们不好明着欺负她，但是她们可以不关心马丫啊，集体冷淡她，疏远她！

　　　　用孙戎的大丫鬟的话说：这是咱惹不起的主，咱惹不起，还躲得起吧？！

　　　　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在孙戎这里，整日没什么人跟她说话，人家都扎堆在那边有说有笑的，就落她一个在一边发呆。

　　　　寂寞呀！

　　　　但是，马丫根本就不想扎堆，马丫有她自己的想法。

　　　　马丫即便跟她们在一起，谈什么？谈她的焦虑？谈她过去的贵族生活？谈她有个让人震惊的爹？！

　　　　现在的日子，让马丫心里凉透了。她就常常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孙戎把马丫要来，本来是为了哄三太太开心的。

　　　　三太太要把马丫给莲儿，莲儿不要，那么孙戎装着稀罕马丫的样子，把她要来，三太太也就不会再跟莲儿怄气了。莲儿因此也不会就马丫这事在府里闹得乌烟瘴气。

　　　　虽然马丫被孙戎带来，但是三太太开始关注自己这个女儿了。

　　　　莲儿有时候真的很不像话，三太太也知道莲儿被李妈给惯坏了，可是李妈已经被发配到庄上去了，也不能再对李妈怎么样了。

　　　　就是对她怎么样，莲儿的问题也解决不了。

　　　　自从马丫被孙戎带走，三太太开始整肃莲儿身边的人了。

　　　　主要就是换人。

　　　　小翠今年得知要走，在三太太那里哭了几次，她想留下来再干几年，三太太都没有松口。

　　　　三太太有自己的打算，这小翠虽然说不像李妈那么骄横，但是，三爷当初没死的时候，三太太气势大，那么她这边的下人说话都硬气。

　　　　要不然，小翠怎么会在这府里那么多大丫鬟中出类拔萃呢？！

　　　　小翠是必须走的，她也大了，得放出去，这也符合孙府的规矩。

　　　　孙府的规矩就是，丫鬟做到二十岁，得放出去。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丫鬟早熟，十八九岁的时候，已经楚楚动人了，两眼流波了，像这样的丫鬟再放在男主子的屋里，那早晚得出事，所以一般像这样的丫鬟，要么配了小子，要么由她家人赎回去嫁人。

　　　　也有例外，比如像铃铛花姐这样的，讨主子欢心，主子也乐意留下她们，她们干到二十二三都没问题。

　　　　再说了，她们的婚事，一般都是主子做主，她们吃不了亏的。

　　　　就像铃铛花姐，主子早给她们找好了主，她们不会放这样的丫鬟出去的，她们将来都是做姨娘的！

　　　　小翠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因为莲儿的问题，三太太根本没考虑过她。

　　　　她想留下来，心里想还能有机会接近府里的男主子，要是万一被哪个男主人看上了呢？！

　　　　她曾求花姐帮她在三太太面前说说话，好留下她再干几年，好给自己创造这样的机会。

　　　　可是，花姐就很尴尬，这个忙她还真帮不上。花姐是这么跟小翠说的。

　　　　“姐姐，其实你是知道的，太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姐说这话，就是告诉小翠，这事已经铁板钉钉了，三太太决定的。

　　　　花姐不需要做过多的解释，小翠会明白的。

　　　　花姐说：“这事都是因为李妈给闹的！”

　　　　花姐把小翠不能留下的责任，推开了李妈。

　　　　李妈已经被发配到田庄上去了，她就是多小翠不能留这一桩罪过，也无所谓。

　　　　另外，花姐又宽慰了小翠：“我们终究都是要出去的，迟走早走都得走。我也帮不上你大忙，但我在太太那里还能说上话，到时候，我会帮你在太太那里说几句好话的。别的都假的，还是捞点实惠是正经，在这期间，你得好好表现，别闹情绪让太太看出来，千万千万！”

　　　　小翠听了花姐这么说，便死了心，她只得退而求其次，对花姐千恩万谢，求花姐在三太太那里美言她几句。

　　　　要知道，花姐说句话，真的要比小翠说上一箩筐话都管用，花姐是三太太眼里的红人，这不是秘密，全府都知道。

　　　　三太太把花姐调到莲儿那里，也是为换人做了铺垫，三太太知道花姐会做下面的安抚工作，派她到莲儿的身边，莲儿身边的人被换了，这些人也会因为花姐的三言两语，波澜不惊地接受她这样的安排。

　　　　另外，莲儿也不会闹情绪。

　　　　三太太还给莲儿房里换了个妈妈，把跟自己的一个妈妈换给了莲儿。

　　　　这样一说，可以想见，三太太为什么想把马丫放到莲儿那里了。

　　　　花姐去，跟三太太的一个妈妈去，这两人就可以抑制小姐犯浑。

　　　　要知道，她们因为是三太太的人，莲儿还不好对她们怎么样，这是规矩。

　　　　再说了，莲儿也不敢对她们发火，莲儿知道这两人都不好惹，自己到哪里告状都告不通，打不赢的官司莲儿也不会打！

　　　　再说，像花姐的影响太大，她到了莲儿这里以后，莲儿才知道谁是老大谁说话算了。

　　　　小翠虽然是莲儿这里的大丫鬟，比花姐还大了三岁，但是自从花姐来了后，就以花姐的话为算了。小翠看上去还挺巴结花姐的。

　　　　莲儿心里想，她本来以为花姐来了小翠还是老大，她毕竟要走了么，可没想到她说话不算了，下面的人都听花姐的了。

　　　　三太太这房，算是做了人事的大变动了，大奶奶那边自然是知道的。

　　　　每个房里的下人的名册，都做了记录，大奶奶必须做到心中有数，这样也好使唤人。

　　　　三太太对人事变动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一切为了莲儿。

　　　　府里当然得支持，因为在莲儿的身上，孙家还寄托了厚望。

　　　　这厚望，那是有缘故的，那是因为莲儿的爹，为福康帝立下了汗马功劳。

　　　　莲儿的爹孙化寿，一点都不长寿，他虽然战死了，但是皇上并没有忘记他，召见孙老爷的时候，还会提起他这个勇敢的儿子。

　　　　有一回，福康帝还提起了三爷孙化寿的儿女都多大了，这就给孙家很多想象的空间。

　　　　皇上提起寻常大臣家的孙男嫡女，什么意思？！

　　　　再进一步想，皇上也是有儿女的，也是有皇孙的，这些皇族后代，那都是要皇上赐婚的，这么一想，就能激动人心。

　　　　孙府的主子当然激动，包刮老爷老太太，他们也都兴奋不已。

　　　　当然，最激动的，还要数三太太，这一对儿女可是她亲生的啊！

　　　　三太太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一双儿女身上了。

　　　　可以想像，三太太对莲儿身边的人的动作，孙府的主子哪有不支持的？！

　　　　当然，这与大奶奶当初把马丫送给莲儿，这是两条心思，一个为私己，一个为公利！这个中滋味，不在大家族里生活过，还真的很难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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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０１４章　跟班

　　　　三太太太担心莲儿的脾气！

　　　　要知道，如果莲儿长大后，被皇上看中，莲儿嫁到皇家后，她还是这个脾气的话，就很容易闯祸。

　　　　有些皇亲不就因为妃嫔被皇子嫌弃或者犯错被打入冷宫，而她的爹或者哥哥，会遭到牵连吗？！

　　　　跟皇家结亲，你的女儿或者妹妹得正，不能飞扬跋扈，要贤惠。

　　　　那皇后母仪天下呢，嫁到皇家你无德那哪成？皇家可不是你一个妃嫔能撒野的地方！

　　　　所以三太太自己不咋样，但她得要求莲儿贤惠，把莲儿往正道上培养。

　　　　三太太放了花姐过去，让跟随自己多年的一个妈妈过去，对于这两人三太太心知肚明的，她很放心，知道她们有能力，能带好自己的闺女的。

　　　　唯一让三太太不如意的是，莲儿不要马丫。

　　　　三太太私下里观察过马丫，她就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像马丫这样，将来嫁到皇家后，能毕恭毕敬，也能像马丫那样规矩，马丫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再有就是，三太太从马丫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同于其他丫鬟的气质。

　　　　三太太也说不清马丫身上到底跟其他丫鬟哪点不一样，但是三太太就是觉得要是莲儿也有马丫身上这种气质，她就放心了。

　　　　马丫被戎儿要走了，三太太还能不给么？三太太觉得可惜，因为马丫再淑女，对戎儿一点影响没有。

　　　　三太太对戎儿也是抱有很大希望的，这希望并非说戎儿能娶到皇女，依照他们孙家目前的地位来看，还不足以让皇上刮目相看。

　　　　但是谁知道呢？！

　　　　要知道，皇上赐婚，要么是为了笼络大臣，俗称政治婚姻，要么就是这孩子真得有才。

　　　　三太太对戎儿寄予希望，那是戎儿长大后，若没多大本事，只要皇上还能记得三爷的功劳，会赐予戎儿一官半职的，那戎儿起码还有点出息。

　　　　若是戎儿有些才能，那他的前途就无法估量。

　　　　要知道，被皇上惦记上的人，只要不是十分差，那一定混得很好。

　　　　所以三太太一心想让戎儿学本领。

　　　　这本领，三太太更倾向于戎儿能多读书，将来通过科举走做官这条道路。

　　　　三太太并不希望戎儿走他爹的武举之路。三爷不就是在战场上没了么？！

　　　　做文官，只要不犯错，根本就没啥危险。

　　　　好在孙戎要比莲儿好多了，这孩子懂事，自从他爹去世后，他就比同龄的孩子不知成熟了多少倍了。

　　　　孙戎虽然知道好歹，但孙戎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像许多男孩子一样，对读书并不十分地感兴趣，他对武术倒是十分的感兴趣。

　　　　孙戎的偶像是他爹，他爹使得一手好枪法，要不是孙化寿被对方的神箭手射中，他爹早就做了大将了，说不准三爷的官职，比孙老爷都高！

　　　　孙戎作为孙家的男儿，很辛苦，除了读书，还得习武。

　　　　因为孙家是会武起家的，所以孙家有祖训，只要是孙家的男儿，都得自小习武。一是为了健体强身，二是为了报效朝廷。

　　　　当然，孙家老祖宗这话有些夸大，所谓的报朝廷，其实就是走武举这条道理，就是做将军或者在军中做个头头，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做官。

　　　　人往高处走么！

　　　　孙戎不喜欢读书，孙戎的更多的兴趣点还是在习武上。

　　　　这也不奇怪，没有哪个男孩子会对学习文化知识感兴趣的，那都是没办法，上有家长管着，学校有先生管着，不学不行么！

　　　　但是要说男孩子打架什么的，这个不需要谁教，他们天生就是用拳头说话的。

　　　　在一起起了争执，谁也不服谁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动拳头。

　　　　就像在孙家，你可以不听姐姐的话，但是你不听哥哥的试试？他的拳头能让你无处藏身，被揍一顿你还得认错，保证以后听话！

　　　　这就是男人世界里崇尚的武力，它是来自于骨子里的！

　　　　戎儿对读书虽然兴趣不大，但是他得做做样子，他得装成好读书的样子，目的就是让父母对自己放心。

　　　　自三爷死后，孙戎更乖了，更不能惹三太太伤心了。

　　　　因此戎儿上学读书，他还是比较规矩，听先生话的，至于书读得怎么样，那就另一说了。

　　　　手指有长短，那人的脑瓜聪明的程度也是有高低的，这个道理三太太懂。

　　　　三太太的意思就是，只要戎儿努力了，即便考取不了功名，那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他爹都没能考上文秀才，凭什么一定要戎儿中举啊？！

　　　　孙戎对读书不感兴趣，三太太是不知道的。

　　　　孙戎在学堂上表现都很好，先生的反馈就是孙戎比其他几个孩子听话、仁义！

　　　　孙戎十岁了，他依旧像往常一样每天去上学。对于院子里的事，他先是一无所知。

　　　　但是渐渐地，他就发现问题了。

　　　　有一次，他放学回来后，看到马丫一个人蹲在一个角落里发呆，其他丫鬟都在那里有说有笑，孙戎后来就问自己的奶娘，说马丫怎么常常一个人？她不爱跟人玩？

　　　　孙戎的奶娘可不像李妈，孙戎的奶娘人很正直。

　　　　于是她告诉孙戎，说这些大丫鬟都冷落马丫，原因怕是马丫的爹得那种病，她遭小姐嫌弃过，她们也不爱搭理她。

　　　　孙戎听了，也不好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孙戎也才十岁，那些大丫鬟大的都十八九岁了，小点的也十二三岁了，都比马丫大。

　　　　她们要说跟马丫玩不到一起去，孙戎能拿她们怎么办？

　　　　所以孙戎就动了心思，马丫与其一个人在家，还不如把她带到家塾那里去呢。孙戎出于这样的想法，其实就是在抬马丫。

　　　　马丫被带到自己这个院子里，马丫还是个三等的丫鬟。

　　　　孙戎如今让她跟着自己，她就等于升了，算是二等的丫鬟了。这对于马丫以后在孙府，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也就是说，只要马丫没犯原则性错误，马丫迟早有一天，会坐上一等丫鬟的位置，就像花姐铃铛小翠那样的，到哪里那都是有脸右面的，连管家婆子都得看她们的脸色说话！

　　　　孙戎知道，莲儿嫌弃马丫，对马丫的影响很大。别的丫鬟都瞧不起马丫，孙戎就想用这种办法抬抬马丫。

　　　　孙戎这么做，也是出于三太太对马丫的偏爱。

　　　　于是孙戎就不要小厮跟着自己，而是要了马丫跟着。

　　　　马丫跟着，无非就是替孙戎拿着书本，帮戎儿传传话什么的。

　　　　马丫八岁，她还小，还是个孩子，不像大丫鬟要避开外面的小厮。

　　　　所以马丫跟孙戎到家塾后，她就坐在学堂外面的一个石凳上，她不说话，也不跟那些小厮扎堆玩儿，她就在墙根下面发呆。

　　　　先生在里面讲课，马丫因为无聊，也会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先生讲。

　　　　那个时候，莲儿也上学了。

　　　　莲儿上学，是三太太对她培养的第一步，女孩子识字，总比睁眼瞎要强的多。

　　　　要是能有点学问，那当然更好了，会读书的女子说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