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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长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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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青一看就知道,安南县的城墙,以及县中的任何建筑,绝对经不起这鳄鱼一巴掌。普通人要是被它尾巴甩到,便会直接变成肉泥!
几乎是下意识地,孙青就想跑!
他知道,如果说安南县三十万人里,有谁能逃掉,就只有他了。
而他跑了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离开昭国。就凭他现在拥有超凡力量,去东方六国中的哪一个,都会被奉为座上宾。
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刚浮起,就被孙青打消。
公主能激发他的潜能,就能令第二个、第三个,乃至第一千个,一万个“巫”觉醒,不消十年,东方六国绝对不堪昭国一合之敌。到那时,他这个叛国贼,绝对会死的很难看,非但肉身要死,怕是灵魂也要被摧毁殆尽!
所以,绝不能让鳄鱼毁掉稻田!更不能让它踏入安南县!
孙青站在城墙上,咬着牙,最大限度地调动自己的精神力,驱使所有能调动的东西,试图阻拦鳄鱼的步伐!
看公主操纵风火水地,举重若轻,孙青本当这事很简单。
可他很快就发现,公主一心多用,精细操控已经登峰造极,而对刚刚踏入巫之门槛的他来说,想要同时移动多个物体都很吃力!
孙青无比庆幸,自己“巫”的天赋偏向“木”,而安南县最不缺的,就是数百年的参天大树!
这些树能在多次的洪水中屹立不倒,本身就具备十分顽强的生命力,公主为了以防万一,又为这些大树额外植入了巫力,孙青刚好能借用!
很快,古树们就伸出枝叶,形成一条又一条粗壮的绳索,拦在鳄鱼面前!
虽然这些绳索无异于蚍蜉撼树,鳄鱼一尾巴甩过去,就足足有几十条绳索断裂;一巴掌拍下去,又有几十条绳索被毁。但这些绳索,确实拖住了鳄鱼行进的步伐!
而这时,柳合也看出了端倪:“它不能离开脚下的土地!”
他记得很清楚,这只鳄鱼可以借助水流,短暂地飞天,但现在,面对重重锁链,鳄鱼却没有选择“飞过去”这种更轻松的方式,而是硬闯!
这绝不是它不想,而是它不能!
“我懂了!”孙青也立刻想通了,“羌水滋润这片土地已经千万年,所以大地中残留着微弱的羌水之力,它就是借助这种力量,才能上岸!”
柳合何等人物,当即举一反三:“距离羌水越远,它的力量就越弱。”
但两个人谁都不敢说,能否将羌水水神引到远方。
因为安南县距离羌水实在太近,又住了三十万人,面积十分宽广。鳄鱼想要到更远的地方,就必须从安南县中“穿”过去!
这也就意味着,想要杀死鳄鱼,或许要用安南县被摧毁至少一半做代价!
“百姓的撤离情况如何?”
“不乐观!”郡尉满脸都是绝望,“很多百姓,包括官吏都吓得不能动了,让他们此刻往外跑,几乎不可能!”
柳合皱了皱眉,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要能将羌水水神拖著,等到公主回来,就算安南县死一半人,也是值得的。
孙青不敢,也没资格做这个决定,但柳合身为一郡之守,却有这个权力。
只是,若柳合真这么做了,将来朝中公卿追责,他就只能一死以谢天下了。
柳合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开口,让孙青作出不支之态,诱骗鳄鱼进入安南县,就见天地之间,突然刮起狂风。
………………………………
第50章
风?
几乎是第一时间,无论孙青还是鳄鱼,脑海中浮现的都只有一个念头。
殷姮来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阵狂风似乎只是大自然的一个玩笑,除了卷起许多落叶外,并没有带来更大的伤害。
鳄鱼松了一口气,孙青的心则悬了起来。
他想起公主说过,她会离开安南县至少五百里,一旦鳄鱼出现,孙青就必须催动殷姮在树木中留下来的力量。
这么一来,殷姮当即就能感知到安南县出事,便会立刻往回赶。
但就算御风而行,五百里也不是须臾就能跨越的,至少需要孙青拖一刻钟才对。
可现在,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没拖到,孙青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鳄鱼当然也知道殷姮留下的力量一经触发,她就能察觉的事情,便决定速战速决。只见它张大嘴巴,口中慢慢凝聚出一枚蓝色的光球!
孙青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枚光球是什么,但看见这玩意越来越大,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炽热,而在“巫术视觉”中,这东西也越来越耀眼,不是肉眼见到的蓝色,而是散发更加纯粹的,青蓝色的色泽,深职逐渐在往紫色变化,便知这光球绝非等闲!
必须打断它!
孙青几乎疯了一般,调动一切力量,纵然大脑和身体都因为过载而头疼欲裂,也不顾一切操纵所有自己能驱使的树木去攻击鳄鱼!
但这一次,鳄鱼压根没有躲避!
孙青明显看见,几条木藤如蛇一般,深深地绞着鳄鱼的肢体,甚至嵌进了它的血肉里,可鳄鱼却像根本感觉不到痛楚一样,仍在持续蓄力。
而这时,它口中的光球,已经有石磨那么大!
孙青绝望的神情映入鳄鱼猩红的眼瞳,鳄鱼脸上闪过一丝疯狂的微笑,口中的蓝色光球已经如离弦之箭,带着浩大的声势,向正前方疾驰而去!
光球所经之处,草木就像受到了烈阳的灼烧,迅速枯萎,然后化为灰烬。
就连岩石,也无法承受这灼热的温度,化作细细的沙土,随风飞扬。
孙青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柳合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可预想之中的结局却没有到来。
就在光球距离他们尚有数百米,热浪已经扑面而来之际,一切却突然戛然而止。
下一刻,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羌水中响起。
原本就高过河堤五丈,还在与柳树们纠缠的河水,此时化作无数水花四溅,而在羌水的正中心,升腾起浓密的白烟。
那是大量的水一瞬间遇到极高的温度时,生成的大片水蒸气。
“原来是这样。”冷漠却优美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轻柔的风,扶住了孙青。
殷姮站在一棵榕树如云的冠盖上,神色淡淡,眼中却有一丝了然:“概念生物。”
这个词,除了她以外,根本无人听懂。
事实上,那阵狂风吹拂的时候,殷姮就已经到了,但她第一次试验空间跳跃,脑海中闪过无数相应片段,还在捕捉那一丝灵感,看见事态没到最糟糕的程度,就暂时没现身。
然后,她就看到光球凝聚、壮大、发射的整个过程,并洞悉了此物的本质——温度超过八千摄氏度的水球。
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毕竟水到了一定的温度就会蒸发,温度越高,蒸发越快,怎么可能在超高温度下,还有水能保持液体状态?
可同时,殷姮脑海里也浮现一个词,“概念生物”。
也就是在那一刻,殷姮明白了,为什么山神、水神出现的原因——人类相信这座山、这条河中有神灵,而信仰的人足够多,足够虔诚,再加上一定的契机,这些长生种就会诞生。
正因为如此,羌水水神才能将根本不存在的概念,例如超高温水球,化作现实。
最明显的一点例子就在于,水不像火,到不了那么高的温度,而光球的颜色却按照火升温的色泽来变化。
可见,这概念是依托于“认知”而存在的。
即,鳄鱼绝对见过控火的高手,甚至体会过对方火焰的滋味,刻骨铭心。所以它在制造高温水球的时候,潜意识地认为色泽变幻就该是怎样的。
将不可能的空想化作可能,这就是概念生物诞生的原理,以及能力。
想通这一点后,殷姮也知道为什么长生种不能杀人,否则会业力缠身。
虽然人类后续的信仰与否,并不能影响长生种的生死,就比如羌水水神,哪怕羌水周边人烟灭绝,可只要羌水存在,它还有理智,就不会消亡。
但谁都无法否认,它之所以诞生,来自于人类对羌水的原始崇拜。
所以,这才是吃人能稳定它们的神智,却也能加速它们消亡的根本原因——你因人类而生,怎能靠吃人变强?
没错,有些野兽确实会吞噬同类的尸体过活,但这样一来,它们便永远是野兽,无法变成智慧生物。
假如山神水神也吃人,自然会被渐渐被兽性所控制,堕落到疯狂。
当明了羌水水神属于概念生物的那一刻,应对的方法以及过去记忆的片段,也立刻浮现在殷姮脑海。
所以,她双手一扬,已经直接将鳄鱼周围的空间切割出来!
孙青见自己全部的力量都被排斥出了鳄鱼周身五尺之外,立刻明白,公主虽然低估了羌水水神,但他们也全都低估公主!
先前公主转移走那枚光球,明显不是靠风的力量,而是瞬息之间挪到羌水正中央。
而公主赶回来的速度这么快,是否也是借助了这种力量呢?
巨大力量对比造成的落差,令孙青心生绝望,可他又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努力修行,也会达到这种程度吗?
殷姮不断压缩着自己切割出来的空间,鳄鱼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绝望地挣扎,却被迫在空间行程的牢笼里,慢慢变小,变小。
最后,竟然只剩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一只宛如模型的小鳄鱼在里面不断挣扎。
只见殷姮右手一扬,陈朗已出现在她面前。
不等陈朗发现自己悬于半空,恐惧求饶,殷姮已将这只无形的小盒子打入陈朗的心脏!
………………………………
第51章
做完这一切后,殷姮驱使无形之风,将已经晕过去的陈朗拎到了孙青与柳合面前。
再然后,便见她调动一缕木之巫力,漂浮在孙青太阳穴两边,轻声道:“放开抗拒,真心接纳它,不会让你变成伥鬼的。”
这也是她刚刚想起的能力之一——如何利用精神驱使自身能量,治愈别人。
在殷姮原本的家乡,精神力的接触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甚至远远胜过身体的接触,因为前者一不留神就会触及到对方的灵魂。
而灵魂,远远比身体娇贵、脆弱,也重要无数倍。
所以,如何利用精神力量和语言安抚,消除他人的防备心,从而治疗别人;却又不因为自己过于庞大的精神力,从而对患者的精神留下永久性的创伤,是那个世界所有医生的必修课题。
尤其是“天医”,在这个环节上更是必须做到极致,否则一不留神,她过强的力量很容易就在对方的识海中留下种子,从而彻底改变这个人。
但开放识海,同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假如殷姮愿意,以她压倒性的力量,顷刻间就可以把孙青变成自己永久的奴仆。
孙青不清楚这其中的凶险所在,他此刻已经精疲力劲,只是凭着本能在强撑。听见殷姮这么说,就努力让自己卸下了全身的防备,接纳了那一缕精纯的“木”之巫力。
霎时间,他就觉得一道微风,一股暖流,缓缓滋润着他紧绷到极致,几乎要裂开的大脑,令他浑身飘飘然,如登仙境。
好在他想到这是在公主面前,才勉强控制自己,没有露出丑态。
木之巫力只在他识海边缘徘徊了一圈,便迅速撤离,孙青已经缓了过来。
柳合见状,便对殷姮行了一礼:“公主,陈朗此人——”
“让孙青带回庐龙城。”殷姮淡淡道,“我把羌水水神关在他体内了。”
柳合只觉如听天书。
他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鳄鱼慢慢缩小,已经觉得世界疯了一半,明明公主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却无法理解。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以柳合的目力,自然看不到那么远。
可孙青却看得分明。
正因为如此,孙青有些紧张:“公主,羌水水神进入陈朗身体后,是否还能使用能力?”
“不能,因为我把它锁住了,它出不来。”殷姮回答,“你只要看守陈朗这个普通人类,一路将他压到庐龙城即可。但他们意识内可以交流,不排除陈朗也有‘巫’的资质,与羌水水神达成合作,修炼出‘巫’的能力,打伤你后逃逸的可能。”
孙青闻言,不由更紧张了,却知道这个任务非自己不可,何况这也是在大王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便应了下来。
殷姮见安南县也没什么损失,就道:“余下之事,有劳方伯。”
柳合也肃然道:“多谢公主海涵。”
殷姮轻轻点了点头,身形已经消失。
安南县五百里外,一处山腰,车队停在那里,生火做饭。
标宛子在安车中,焦急不安地等待。
突然,身边一缕清风拂过,她侧身一看,殷姮已经坐回位置上。
标宛子见殷姮平安归来,不由松了一口气,将煮好的香饮奉上。看见殷姮抽绢帛,知道她要给大王写信,标宛子立刻要上前磨墨。
但这时,殷姮却轻轻道:“宛子,你也出去用午膳吧!”
言下之意就是,请让我独处一会儿。
标宛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令公主情绪如此低落,却不敢多问,只能退下。
等到安车中空无一人时,殷姮看着绢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本来想给殷长嬴写信,告知她今天的发现,譬如,山神水神都是概念生物,而想要控制、消灭、驱赶它们。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给它们找一个人类身体作为依凭。
这么一来,它们就从诞生之地的“概念”被抽离出来,变成了一个人类。
虽说人类死了,它们未必会死,可能会找一具新的身体依附,却再也没办法回到自己的生长之地,也未必有这么悠长的寿命了。只能不断更换身体,寻找活命的契机,就像……他们当年一同遇到的那个怪物一样。
但这封信,殷姮却没办法动笔。
因为她发现了另一件事。
这也是她刚刚才想起来的——当精神强大到一定程度后,对自身的一分一毫都有足够清晰的了解,哪怕肉身摧毁,也能汲取天地之间的力量,对肉身进行重组。
只是由于她当时身受重伤,又在空间穿越中损失惨重,残余的力量不够直接重塑肉身,只构筑了一个胚胎,才需要经过一个“长大”的过程。
宋太后,只是她无意识中选择的代理孕母而已。
用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杜鹃,生了蛋之后,自己不孵,而是将蛋放在其他鸟儿相似的蛋中,让别的鸟儿代为孵雏。
假如这个时代有验证DNA的仪器,或者鉴定血亲的术法,都能精准测出,殷姮与宋太后并无母女关系。
“这样的我,根本不能算昭国公主吧?”殷姮在心里问自己。
灵魂上,她就不认同自己与殷氏王族是一家人,本来血脉相连,还勉强算有联系。可现在看来,就连这层关系都没了,所以……
她要把这件事告诉殷长嬴吗?
殷姮坐在安车里,思考了很久。
以她一贯的行事作风,本来做不出鸠占鹊巢,冒名顶替之事。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不清楚,母亲可以分为两种——卵子的提供者,以及,子宫的提供者。她们只知道殷姮是从宋太后肚子里生出来的,自然不会认为她的身份有什么问题。所以,只要殷姮不说,其他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只不过,殷姮自己觉得别扭。
无论血脉还是灵魂,她都不能算昭国公主,却享受公主的待遇,这不符合殷姮为人处事的原则。
但同时,殷姮清楚,殷长嬴同意她来岷郡,原因之一便是——她是昭国的公主,两人利益是一致的,昭国好对他们都有利。
假如她告诉殷长嬴真相,对方是会一如既往地对待她呢,还是立刻将她召回去,严加看管呢?
想到岷郡、樊郡的贫瘠,百姓的穷苦,殷姮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算了,就让我昧着良心,瞒上几年,等这两个地方好了,我再说真相。”
………………………………
第52章
知晓自己的身世后,殷姮好几天都没什么精神。
她总认为自己不能算昭国公主,如今却枉担了这个身份,宫人、寺人每唤她一声公主,都令她心生惭愧。
但很快,殷姮就强打起精神来,因为她感知到了前方有大队人马出现。
殷姮拿精神力一扫,就发现这数百人的队伍中,做主的竟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相貌温婉的女子,便问标宛子:“樊郡十二姓中,哪家是女子当家?”
对于樊郡的豪强,殷姮并没有任何了解,也不在意。
她之所以前往樊郡,不过是偶然听柳合提到过樊郡的水土情况,觉得贫瘠得不同寻常,怀疑当地可能产盐,过去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为真罢了。
天下七国中,只有靠海的陈国不缺盐,但那群公卿贵族却将制盐、卖盐这项生意给垄断了,把盐价定得奇高无比,一斤盐可以换数百斤粮食。别说普通百姓,就连小地主家都吃不起,只能吃商人们走私的咸鱼。
殷姮可以不在意,但她对标宛子、柳合等人提过此事,又说了要去樊郡看看。柳合便将樊郡当地情况打听了七七八八,告知标宛子。故此刻,标宛子如数家珍:“自然是十二姓之首的雷家,雷家家主前几年没了,儿子又还小,便是他的遗孀雷杨氏撑起了整个樊家。”
标宛子虽然看不上地方豪强,可字里行间却透着对樊杨氏的一丝佩服。
殷姮这一路走走看看,也稍微了解了一下这个时代的真实情况,知晓孤儿寡母一般都是被欺凌的对象。尤其是在宗族这种环境中,又是边境,男人不刚强一点都可能被生吞活剥,何况女子?
别以为血亲就多亲近了,有时候自家人对付起自家人来,比敌人还狠毒。
樊杨氏能以弱质之身,执掌整个樊家,必定有过人之处。
殷姮沉吟了一下,又问:“雷家既是十二姓之首,那他们就是辰县的豪强?”
标宛子颌首:“正是。”
朱砂有个别名,叫“辰砂”,原因很简单——最顶尖朱砂的生产地,就是西南戎州的辰国。
虽然辰国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变成了樊国的重要城市,樊国也被昭国攻陷,改国为郡,辰县又成了樊郡的郡治,昔日的辰国早就连影子都不剩半点。但数百年下来,“辰砂”早已取代了“朱砂”,成为这种矿石的别称。
当地老百姓可能还是会朱砂朱砂地喊,可在公文之中,都以“辰砂”为正式名。
殷姮记得,昭王宫中,君王、太后与她所用的漆器,以及宫殿的彩绘、油漆等,很多都以辰砂为原料。
想也知道,这笔消耗不可谓不小。
殷姮略加思索便知道,雷杨氏必定有求于她:“请她过来。”
标宛子会意,立刻行了一礼,恭敬退下,去找容尚。
容尚此时早已命士兵列队,持弓,虽说此番他随行之人不过十个,可他却比千军万马在身后还要底气足,因为他不相信有什么公主解决不了的问题。
故他让副将大喝:“来者何人!”
前方的大队人马立刻停下,须臾,所有人都下马,便有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道:“樊郡郡守雷动,特来拜见公主。”
标宛子已来到容尚身边,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容尚会意,也下了马,稍微靠近雷动,看见对方腰间配着的黑绶铜印,确定此人身份不作伪之后,就行了半礼。
雷动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回了半礼。
殷姮“看”见这一幕,大概就了解雷动的地位,顺便也清楚樊郡的大概情况了。
无非就是豪强做大,官员与豪强不是一丘之貉,就是橡皮图章。看雷动的样子,即便不是后者,也相距不远。
不过这也怪不得雷动。
同样是一郡之守,他和柳合压根不能比。
昭国的郡守权利本来就大,而连续三任昭王为了尽快地让岷郡从千里泽国变成天府之国,不容许其他一切外在因素干扰郡守治水。对岷郡几乎是完全放权的状态,郡守说是当地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对于岷郡的大小官员,柳合甚至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只要他事后上封奏折解释一下,并且理由还算说得通,昭王就一个字都不会说,无论是先王,还是殷长嬴都一样。
当然,前提是要治水得力,否则你就人头落地吧!
但樊郡……昭王和公卿们只有在勒令樊郡上供辰砂和丹砂(即水银)时,才会记得昭国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其他时候,根本就是不闻不问,就连征兵和发徭役都不会征到这穷乡僻壤来。
只要樊郡当地这些豪强不造反,又能如数上交辰砂和丹砂,管他们怎么在樊郡作威作福,朝廷一概不问。
樊郡就连郡守的任命都很随意,往往是上一任郡守临死前上一封奏折,认为某某可以接替我的位置,昭王就直接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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