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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长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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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青一听这话,就知道公主压根不清楚这些小事,便解释道:“臣等都带够了八十日的干粮。”
什么?
殷姮惊了。
这年头出差办公,还是自带干粮?
她立刻追问:“兵士也是自备粮食?”
孙青觉得奇怪,不然呢?难道指望官府发吗?所以他点了点头,答道:“自然。”
殷姮只觉不可置信:“那战时呢?”
孙青低头,沉默。
作为太史局的一员,他也算“士”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是心里有数的。
昭国法律摆在那里,老百姓说几句朝廷上的事情,顶多就是罚款,或者罚做几个月苦力。但贵族公卿们敢大放阙词,妄议朝政,很可能就是“被自杀”甚至族诛。
他不能说的东西,标宛子却能说,她是将门之后,对这些了如指掌,又有教导公主之责:“依照昭律,战时军粮向各郡征发,武器由少府分发,不过衣物要自己配备。”
殷姮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晌,她才问:“徭役呢?也是自备干粮和衣物?”
在场三人都点了点头。
征人家去做随时可能会死的苦役,衣服鞋子不发就算了,居然连饭都不管?这是什么世道!
难怪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就算是太平盛世也免不了繁重徭役,还有地主拼命搞土地兼并,想方设法把百姓变成奴婢。
对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来说,日子只有坏和更坏,与后世天差地别!
怒火涌上心头的那一刻,殷姮反而无比沉静。
她清楚,怎么说服殷长嬴改变这个制度,固然很关键。但无论她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粮食绝不能像现在这么珍贵。
唯有粮食的产量上去了,价格低到任何人都能吃得起,甚至还有盈余,殷长嬴才有可能点这个头。
因为到那时,人,就比粮食重要了。
明白事情的轻重程度后,殷姮立刻打消了多留几日,探查褒斜道之心,只是将此地的异样记下。
她全部的心思都已经飞到了岷郡。
殷姮已决定,用最快的速度,将泽国千里的岷郡,彻底变为“天府之国”。
………………………………
第23章
容尚觉得,自己快被昭国公主折磨死了!
他现在信了这个公主真病得烧坏了脑子,成了一个傻子——她居然说每隔三天就要煮一次谷米,分给后头那些奴隶和囚犯们吃!
原因是她觉得,褒斜道有些路段十分险峻,这些人如果饿得两眼发黑,很可能走栈道的时候一头栽下悬崖,直接殒命!
你说你身为公主,第一次走这么危险的路,不是应该害怕得发抖吗?居然还惦记这些破事!
一群奴隶罢了,饿不死就行,每天给他们干嚼一小把豆子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还要让他们三天吃一顿饱的?
这小公主怕是久居深宫,自己吃喝不愁,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她一样,也该吃饱穿暖。
脑子简直有病!
若这个傻瓜不是公主,他就看笑话就行,坐等对方把家业败个干净;
假如公主没拿王节,就算公主发话,容尚也可以不听啊!
只听说将军要听大王的,还没说过要听公主的,一句“末将只尊王令”就可以顶回去,就算官司打到大王那里,也只能赞他忠心。
但公主手上持有王节,代表着昭王的意志。容尚就不得不遵循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否则便是违抗王令,按律当族!
可这种稀奇古怪的命令,容尚真的不想听从!
后方的队伍无边无际,足足有十万人,加上负责押运这群罪犯奴隶的差吏,数量就更多了。哪怕一个人只吃几粒麦子,一次也要吃掉一车粮食,何况公主说得还是吃饱?需要消耗的粮食简直如山如海,难以估量。
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褒斜道,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然不会有当地商家售卖存粮。想要粮食,就只能看运气好不好,路上会不会碰到商人。但以容尚的经验,哪家商人也不会春天千里迢迢来岷郡贩粮啊!
春天卖盐和女奴,夏天卖布匹和金银玉石,秋天卖粮食和毛皮,冬天窝在家里搂着美姬取乐,这才是商人的生活方式。谁会这么想不开,在春天贩粮?
就算是卖粮食给他们的那些商人、富户,也是因为前几年的陈粮略有霉变、生潮,正常价格卖不掉,低价卖又心疼。看见这支队伍过来,才如获至宝,将陈粮半卖半送,一方面拿到了收益,另一方面也算在官府落个好。
反正陈粮也能吃饱肚子,只要死不了人就行,区区奴隶,有吃的就不错了,还配吃新粮吗?
而官吏们自带足够的干粮,加上路径城镇,富户们也不敢短他们的吃穿,自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但公主介入后,这件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说公主没让容尚掏钱买粮,而要发她自带的粮食,看上去省心省事了,但这才是最让容尚头疼的地方!
公主手上的粮食都是少府拨给的,最顶尖的新粮,她根本没吃过陈粮、次粮,这部分顶尖的粮食喂给奴隶,容尚一是心疼好粮,二是担心,要是这些粮被吃完了该怎么办?就算想买,都没地方买啊!
到那时,容尚拿不出足够好的粮食,怠慢了公主,可不就要倒霉?
要是能买粮,他宁愿多花一笔钱买足够的粮食,去喂饱那些奴隶,满足公主的突发奇想,偏偏买不到!
容尚特别想见公主一面,想办法说服对方收回成命,可公主根本就不见他,只是冷冰冰地派人吩咐命令,只需他照办,压根不给置喙的余地。
他又不敢强闯安车,那是王驾,若无王令,擅自靠近者族诛。
殷姮就见容尚犹如拉磨的驴一样,时不时在她车驾附近转悠,但就连走到三十尺之内都不敢,便明白殷长嬴为什么赐安车给她了。
她原本以为是保密的需要,现在才知道,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让人不敢直接冒犯于她。
假如她乘坐的不是昭王车驾,殷姮相信,容尚敢直接闯进来,找她收回成命。
可就在这时,孙伯姬却露出为难之色,半晌才道:“公主,孙青求见。”
孙青?
他也是来阻止自己放粮的吗?
殷姮思考片刻,还是决定见孙青一面,听听对方怎么说。假如对方奉容尚之命前来做说客,那就只能让失望而归了。
孙青一进安车,就察觉到车内气氛不同往常,令他捏了把汗。可他还是壮着胆子,大拜:“殿下仁慈,但臣并不认为让他们吃饱是好事。”
殷姮神色微冷:“为何?”
孙青敢来找殷姮,也是花了很大勇气的,若非上次见殷姮时,他判断公主是个有足够决断力,并且能听得进话的人,也不敢这样拿命开玩笑。
“殿下有所不知,骤然让这些人吃饱,极有可能会把他们往绝路上送。”
孙青见殷姮沉默,当她不信,心道公主从没挨饿受冻,自然不知其中门道,故他拿自家举例:“一年前,家父病重时,家兄曾向上天许愿,若家父能够病愈,便摆流水宴三日,不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皆可免费来食。”
孙伯姬一听,不由皱眉。
自从曾祖死后,他们孙家在昭国的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若非几代孙家家主长袖善舞,又经年提供大笔物资支援军需,孙家早就不存在了。但即便如此,没有军功的孙家也该低调做人才是,为何这么张扬?
这是家业没落之兆啊!
殷姮却明白,这是孙家夸耀财富,以招揽门客。
孙家无武勋傍身,又有诺大家业,祖辈积累的面子和情份早有用完的时候。所以孙伯姬才为了家族,毅然进宫来服侍她这个公主,地方官员听见孙家还有这位长辈在宫廷,总会忌惮那么一两分。
但狐假虎威,终非长久之计。
所以,孙家早已准备了后路——广揽门客,或有一日,孙家落败,便可借门客之力,逃出昭国。
孙青似乎没察觉到自己一句话中透露了如此重要的信息,继续说:“家兄原先只是好心,却未曾想差点办成了坏事,许多人拼命往肚子里吃东西,坏了肠胃,甚至肚子坠痛还不肯放弃,若非家兄见机早,怕是有人要被活活撑死。”
………………………………
第24章
孙青说得情真意切,殷姮听完,反应却非常冷淡,只道:“饿极了的人,吃不下这么多东西。”
她这辈子虽然踏足之地不过方寸,前世零星的记忆却告诉她,孙青前半句说的没错,假如某人天天吃糠咽菜,骤然大鱼大肉,很可能会坏了肠胃;但后半句不对,人如果饿了好几天,骤然能一次性吃饱,其实反而不如平时逐步加大饭量,将胃逐渐撑大,吃的东西多。
对于她的回答,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公主从没饿过,怎么会说得如此笃定呢?
但众人很快就想到,大王与公主身怀神通,目视万物,昭王宫中发生的一切当然逃不脱他们的眼睛。
别看殷长嬴不在乎宫人生死,王宫之中,如他这般,对宫人有贬斥、生杀大权的,也就三位太后,以及未来的王后。
其他妃嫔、掌事惩罚犯错的宫人、寺人,最常见的方式就是不给吃饭,先净饿几天,饿到眼花缭乱,就剩一口气,再给吃的。
这样一来,此人自然会深深记住饥饿的感觉,再也不敢出错。
孙青见公主只是反驳,没立刻将他赶走,便知自己还有解释的机会,立刻斟酌言辞,小心道:“公主所言极是,但此人犹如饿鬼,食物在眼前便看不见其他,吃到不舒服也要继续吃,也令吾等极为震惊。”
身体上的饱腹感,却没办法带来心理上的安慰?
殷姮沉吟片刻,才问:“此人衣食不继?”
孙伯姬的脸色顿时白了。
这话不好答啊!
她和标宛子是公主最亲信的人,清楚公主有特殊神通,能够与大王联系。
倘若孙青回答昭国有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公主转头告诉大王,那该如何是好?
可那人若不是差点饿死,又怎么会对食物如此执着呢?公主并非轻易就能哄骗之辈,孙青若回答“不是”,公主岂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孙青叹道:“祝国无道。”
孙伯姬顿时松了一口气。
殷姮却若有所思:“祝国也算东方六国中的强国,竟至如此?”
假如一个国家连饭都不让百姓吃饱,逼得百姓逃亡到其他国家,这个国家怎么能算强国?
孙青见殷姮对此感兴趣,忙将祝国的情况告知。
殷姮这才知道,原来祝国竟没有百姓!
这在昭国简直不可思议!
昭国实行授田制,按照军功多寡,爵位高低,授予百姓田宅,然后向百姓征收赋税。
通过这种方式,昭国的土地,大部分都控制在国家手中,小部分在民众手中。昔日牢牢盘桓在昭国身上的世家们早已烟消云散,哪怕是孙家、标家这样的家族,崛起也不过就三、四代,只要继承人不够出色,立刻就会快速衰落下去。
但祝国却走另一个极端。
当年七国陆续变法,只有昭国成功,祝国的贵族势力最大,反对也最激烈。他们不仅废除了变法,甚至变本加厉,让整个祝国除了王族之外,只有三大贵族姓氏。
“在祝国,只要不是三姓子弟,哪怕是宗室,也得不到重用。”孙青叹道,“小世家经不起任何风波,动辄灭亡,城外的农民都是世家奴隶。而城中的‘国人’,几乎都与三姓沾亲带故,很多便是三姓旁支,否则很难生活下去。”
所以,几十年前,昭国打下祝国旧都之后,当地的百姓迅速都成为了昭国最坚定的拥护者。因为在祝国,他们只能沦为奴隶,终日劳作,动辄被主人打死;而在昭国,只要他们家的子弟奋力拼杀,就能拥有自己的土地和屋子。
祝国百姓不傻,听见昭国待遇好之后,纷纷往昭国逃亡。而祝国三姓就派人设卡,来抓——总不能让人都跑了啊!
没了人,到时候拿什么来打仗?
孙青见殷姮神色平静,有些忐忑,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家兄问那祝人,为何明明已经饱腹,却还暴食伤身。祝人回答,他在祝国,只能以树皮、草根、泥土为食,骤然吃到麦粥,只觉这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怕以后再也吃不上。”
殷姮懂了。
孙青前面几句话都没动摇她的决心,但最后这一句,却让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等级制度的森严体现在方方面面,包括粮食。
哪怕是她很嫌弃的麦饭,也是用最好的麦子,属于王室特供,普通人根本吃不到。
假如她敞开供应,让奴隶们吃到饱,结果就是,这群人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直吃一直吃,真有可能会出事。
就像孙青举的例子,明明吃饱了,但心中还是觉得饿。
饿,就是这个时代,普通百姓日常的生活状态。
这让殷姮心中酸涩难言。
她虽然早就意识到这个时代生产力落后,但身在深宫,衣食无忧,便没有很具体的印像,只是停留在“百姓只能吃两餐,好可怜”的状态。
直到这次出来,亲眼所见“吃饱”都是这么奢侈的一件事,想起自己曾经对饮食的百般挑剔,殷姮心中颇为羞愧,这令她更加迫切地想为这个时代的百姓做些什么。
殷姮思考了一下,改变方针:“以竹筒为容器,每人只准盛一筒。宛子、伯姬,你们带人去盯着,务必眼看着官吏发到每个人手中,不得冒领。”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一碗粥,七成粮,三成水。”
众人,包括孙青在内,心道哪家煮粥也没这么奢侈的,但宫人们都不敢反驳殷姮的意见,孙青则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不敢多言。
他刚要告辞,便听殷姮说:“孙青,你留下,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孙青闻言,先是一惊,旋即便是一喜。
虽说这惊、喜不过一瞬,很快就被他压下,殷姮还是捕捉到了,并在心中感慨——这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赌徒。
显而易见,孙青发现她的不同寻常后,便猜到她与殷长嬴的情分肯定不似传言。
正因为如此,他此番才主动求见,所有说辞都是精心策划过的,冒着极有可能触怒她,从此一无所有的危险,也要赌一个锦绣前程。
孙青眼中迸发的光彩,与其说是因为她,倒不如说,这一刻,他触及了一条通向殷长嬴的青云之梯!
………………………………
第25章
公主打发走所有人,唯独留下孙青的做法,标宛子和孙伯姬当然不赞同。
但她们犹豫许久,最后还是不敢置喙,只是默不作声地离开安车,去执行殷姮下达的命令。
殷姮心中叹了一声,却还是先说正事:“我见平日送到我面前的粮食,与一般的粮食有所不同,这是为何?”
孙青先是疑惑,粮食有谷粒大小、饱满干瘪、口感精细与否之分,公主说得是哪一种?但他很快就转过弯来:“公主是说谷物外的那层壳?外壳粗糙,难咽,以公主之尊,送到您面前的粮食,自然是舂过的。”
这也是殷姮近日才发现的一件事。
由于端到她面前的粮食,从来都是脱壳的,小米和麦子被磨得很碎,黄米粥熬得很稠。所以她从未想过,现在居然还没有石磨!
直到她此番离开昭王宫,一直用力量观察整支队伍,以及沿途环境,才发现队伍里做饭,就是直接倒一把麦子或者豆子到釜里,连壳煮。
殷姮惊讶之下询问宫人,才知道此时的谷物脱壳,只有一种方法——用人力。
一个巨大的石臼,里头盛满谷子,然后需要人用棒槌狠狠地砸这些谷子,把米糠砸掉。一捧谷子可能要砸几百次,才能完全脱壳。
可想而知,这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又有多么辛苦。
哪怕是昭王宫,也只有上位者,以及他们身边的奴仆,可以吃到脱壳谷物做的饭菜——前者是因为身份尊贵,后者则是怕小人作祟。
这就是殷姮对此一无所知的原因。
她身边的人都因她而受益。
为了供应这些人日常所需,掖庭之中,有上千罪奴没日没夜地在舂米,他们没有衣服蔽体,没有休息时间,一旦偷懒就会被鞭打,随时都可能死去。
殷姮也是问过随侍的宫人们才知道,在昭王宫,舂米是只有罪奴才会去做的活。
这是因为,为防止头发掉到谷物里面,被贵人吃到,舂米的人必须剃光所有头发。如果是男人,还要剃掉胡子。而在这个时代,剃发乃是极大的羞辱,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发如剃头,唯有罪人才会得到如此待遇。
正因为如此,听完孙青解释舂米多么困难,需要多少奴隶,只有王宫贵族才能用得起后,殷姮“恍然大悟”,道:“为何要用人来做?那些奴隶又粗又笨,难怪做不好事情。既然石头可以碾碎谷物,为什么不能拿石头将谷物磨碎,指不定还能磨出更细的粉,做出更好吃的东西呢!”
孙青心道小公主异想天开:“公主,能够磨碎谷物的大石,必定要大力士来使用,这是暴殄天物啊!”
有这等力气,去战场厮杀不好吗?干嘛要当最低等的舂米奴隶?
殷姮不以为然:“一根木头尚能挑起两桶重物,为何一定要用抱的?”
孙青先是一怔,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公主所言极是。”
他觉得公主说得没错,一根轻飘飘的木头、竹竿都能挑起远远胜过它们本身重量的物品,为什么石头不能被挑起呢?假如能找到某种办法,让石头灵活转动,研磨,谷物就能脱壳了!
孙青很清楚,公主与大王的关系,绝对不像谣言中的那么冷淡。大王煞费苦心保守公主的秘密,又将公主打发到岷郡来,必有要事!
这代表着什么!
公主才是大王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假如公主愿意为他在大王面前美言一句,胜过旁人千言万语!
孙青虽不知道大王究竟要公主做什么,但他很清楚,公主此行是因为岷郡太守的上书,所以等到了岷郡,一切就见分晓。只要过了褒斜道,天高地远,公主就未必需要继续坐在安车中。而那时,能够发现公主神异之处,想明白关键的聪明人比比皆是!
孙青深知,公主只是对他稍微有点兴趣,可并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假如他没趁着这个时间点,抢占先机,而是被公主遗忘。等公主被聪明人团团围住,他官小位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公主,更不知何时能出头。
可如果他能将公主的想法变为现实,哪怕只是公主随口的戏言,若转眼就成真,公主惊讶之下,就会觉得他可用,多召见他几次。而他见到公主的次数多了,自然会想办法让公主引荐他给大王!
所以他必须抓住每个机会!
孙青自身家业豪富,当然明白,假如他真能制作出碾碎谷物的农具,寻常百姓家哪里用得起?当然是王室、公卿们用!
只有不愁吃穿的贵族们,才会去追求食物的精细口感,不是吗?
这么一来,又有哪个大人物会不知他孙青之名?
看见孙青已经迫不及待,殷姮随意再问了几句,就将他打发走,然后一个人坐在安车上,无声地看着“窗外”。
她不清楚石磨具体是什么样子,所以只能描述大概。
以她两次与孙青接触后做下的判断,此人虽然年少天才,但功名利禄之心也十分强盛。只要能出头,他不会在乎自己究竟做佞臣还是幸臣,所以殷姮故意表现得对孙青只是好奇,却没有任何更多的兴趣。
为了博得她的关注,孙青肯定会去研究石磨。
殷姮只要在这个过程中,留神盯着,给他一些提示就好。
当然,殷姮知道,孙青肯定以为她是为了享受美食,才要弄出石磨。却不知道,她已经思考了许多天,如何利用“巫”的力量,提高粮食产量。
她不敢直接对种子灌注力量,怕引起物种变异,带来不可知的风险。所以她打定主意,等到岷郡之后,必须先弄个试验田,仔细研究后再说。
这是殷姮已经决定去做,并打算最好在两年内解决的事情,所以她必须考虑后续。
粮食产量一旦上去,谷物脱壳与精细化就势在必行。
毕竟,谷物外头那层硬壳,很多连牛马都消化不了,何况人?天天吃这玩意,不死就算命大。
尤其是小孩子,肠胃娇嫩,餐餐吃这么粗糙的谷米,能活下来,纯靠命硬。
想到这里,殷姮无声地叹了口气。
先定个小目标,五年之内,让昭国百姓都吃上大米和白面吧!
………………………………
第26章
孙青离开安车后,满脑子都是“如何用石头磨谷子”,走到一半,突然发现不对。
坏了,公主只说让那些奴隶吃饱,没说看管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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