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红颜不薄命-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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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施不语。

　　　　万灵从落施手里接过用手帕包着的砚台，尺量了一下它的大小，对着宋媛点了点头。

　　　　柳樱雪见状对康菱说：“人证物证俱在，康贵妃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我不认！”康菱施施然的笑，完全没有半点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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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郑丽儿倒戈

　　　　康菱站在那里，她身上散发的嚣张比平日更甚，但是因着她坦坦荡荡的样子，反而更显风华。

　　　　易香香很意外康菱身上这种气质的变化，好似一个刁蛮无理的小女孩，突然就长大了。虽然还是不羁还是叛逆，但骨子里表现出的那种对对手的不屑以及无所谓，让人觉得十分出尘。

　　　　她也能理解这种变化，豁然开朗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气质。

　　　　而康菱自己呢，也是突然明白自己的执拗其实是蛮无聊的。林芷梦再优秀又怎么样？她看到了她的虚伪和世故，矫作和无情，她活在众人的想象里，而从来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

　　　　那么，自己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失去自我的人，而失去自我呢？

　　　　一叶障目。

　　　　康菱到今天才明白，自己觉得林芷梦是个笑话，而自己对这个笑话做的一切，也都是笑话。

　　　　何必呢？那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啊！

　　　　康菱苦笑，为自己这些年来的无知叹气。

　　　　易香香也听到了这声叹气，于是在心中感慨，果然啊，人的长大是一瞬间的。

　　　　而林芷梦这头里，柳樱雪见康菱这般无所谓的态度也是有些意外，毕竟按照正常的情况，此时康菱应该惊慌失措才是，难道她有什么后手或者倚仗不成？

　　　　她兀自有些担心。

　　　　相比于柳樱雪的不自信，林芷梦对当下的情况是有十成的把握的。人证物证俱在，康菱谋害林芷心的帐是逃不了的，接下来就只能看太后那边是什么态度了。

　　　　当然，她很清楚的是如今这个情况，即使是太后也包庇不了多少。

　　　　她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

　　　　而另一半。。。。。。就看这趁热打铁能不能及时了！她暗自想。

　　　　“落施指认康贵妃时我还有所怀疑，可如今又在景华宫里搜出了物证。事已至此，康贵妃真的不打算解释什么吗？”林芷梦悲戚的问道。

　　　　在众人眼里，林芷梦现在的姿态的确是个为堂妹伸冤的角色，她眼中的不可思议和愤恨都彰显着她的悲痛。

　　　　许是因为她表现得太过于自然，以至于众人都开始对她有一些同情。也或者是康菱嚣张跋扈的性格已经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埋下了，导致此番虽然康菱处于弱势，但却没有人帮着她说一句话。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看在那幅万江图上，易香香出了列。

　　　　于是众人只见安嫔走了出来，施施然的说道：“林贵妃娘娘您未免也太天真了，凭着一个宫婢和一块砚台，您就能把这桩事扣康贵妃头上？这是不是太不严谨了？焉知宫婢不是被收买了，凶器不是她栽赃而来？”

　　　　众人纷纷点头，苏静香亦是附和：“虽然一切看着顺理成章，但是安嫔所言也不无道理，此事不能就此鲁莽的下了定论，还得再查才是。”

　　　　虽然之前皇后的行踪成谜，甚至是生死成谜，但是因着那一道让宋媛三天内破案的懿旨，众人也是多有猜测。而且苏静香是最初便是皇后那头的人，新来的安嫔又是皇后的闺中密友，是以在很多人眼里，她们两个的态度就相当于是皇后的态度。

　　　　于是众人再次纷纷附和。

　　　　林芷梦闻言皱了眉头：“宁妃和安嫔这是帮着康贵妃强词夺理？”

　　　　她很清楚苏静香和安嫔是一伙的，也知道对方打的是看戏的主意，她也不怕被看戏，等腾出了时间，这两个也是她要处理掉的人。不过她此时很意外，苏静香和安嫔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易香香不可能再回来！是以在她眼里，苏静香和安嫔都不足为惧。

　　　　当然了，此刻她怎么也想不到，环环相扣的人生也会有很精彩，甚至是令人绝望的意外。

　　　　易香香摇了摇头，用状似非常公正的姿态抖开了袖子说：“林贵妃娘娘多虑了，我这可不是强词夺理，我这是就事论事呢！若是仅凭这些就能定了康贵妃的罪，那回头我也买通了林贵妃娘娘的身边人，然后塞个什么凶器，林贵妃不也是在劫难逃了？”

　　　　众人闻言第三次纷纷点头，易香香这话的确是有道理的，真正的话糙理不糙。

　　　　“康贵妃那幅万江图倒的确送得值了。。。。。。”林芷梦微微嘲讽：“那依安嫔之见，此事该如何办？”

　　　　林芷梦倒是想看看，这个安嫔要完什么花招。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安嫔并不接招。

　　　　“林贵妃这话可就不对了，这要是我说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那还有尚宫局做什么？”易香香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媛。

　　　　尚宫局管这个案子，自然是尚宫局的人才有办案的权力，她现在不过是个妃嫔，还真是没什么立场说什么。

　　　　宋媛是知道安嫔就是易香香的，听到她这话后便颦起了眉头。易香香之所以说栽赃陷害的话，也不完完全全是说给林芷梦听，从而为康菱解围的。她还有一部分意思亦是提醒宋媛要秉公处理，因为就当下的这些证据，虽然明晃晃的指向了康菱，但并不足以说明她一定是凶手。

　　　　“安嫔娘娘所言不错，仅有目前的证据，的确不能代表康贵妃就是凶手。”宋媛这般说道。

　　　　她倒也是公正，并没有因着三天内要破案的压力就真的赶鸭子上架的把康菱定为最终嫌疑人。不过这中间也有康菱地位尊崇的成分，宋媛即使再公正，也要考虑康菱背后的势力。若是没有更完善的证据，她是无法真的缉拿康菱的。

　　　　落施一听到这话急了，赶忙说道：“这事丽嫔也是知道的，当时康贵妃娘娘杀害林婕妤时，丽嫔娘娘也在的。”

　　　　刷刷刷，众人的眼神全部射向的丽嫔郑丽儿。

　　　　郑丽儿今日穿着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头是珍珠白湖绉裙，原本还披着一件粉红色狐裘的，但是自从进了景华宫以后，许是觉得热了，便解下来由她身后的宫婢媛儿抱着。

　　　　易香香细细的看被落施点到名姓的郑丽儿，只见后者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她的眸子里是一望无际的深沉，里面好似藏着属于最明媚的颜色，闪着灼人的明亮。

　　　　她以前倒是没注意观察过，这郑丽儿还是一枚不错的美人儿呢！

　　　　当然也不能怪她粗心，赵子乾这后宫佳丽三千的，长得好看的实在是太多了，她真的没法一个个都细细的去瞧！哪怕她和郑丽儿过往有过那么一面之缘，今天若不是落施提及，她也没有真的观赏过这朵丽色。

　　　　而此时突兀的被落施提及，郑丽儿脸上的慌乱也猝不及防的被众人捕捉到。

　　　　易香香看到此景，微微转头看了看康菱，见后者皱眉。于是她又调转目光看了看林芷梦，她的惊愕倒是有些明显，可多少有一些得意的成分在里面。

　　　　感情林芷梦还留了这么一手！易香香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郑丽儿状似气急败坏的瞪着落施。

　　　　落施跪走着扑过去，大力拽着郑丽儿的珍珠白湖绉裙：“丽嫔娘娘，当时您都看到了，康贵妃砸死林婕妤的手可是一点也没有留情面，您真的还要维护她吗？”

　　　　抱着粉色狐裘的媛儿见状赶紧扒拉开了落施：“你放手！”尚宫局的人赶紧钳制住了后者，避免她再扑过去。

　　　　落施倒也没再动作，只是冲着郑丽儿大喊：“您清醒点吧丽嫔娘娘，今天康贵妃能杀了林婕妤来嫁祸林贵妃，明天也指不定会对您下手！您想想您倚靠康贵妃这么久，她可真正给过您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您甚至还不如柳嬷嬷那般备受信任！”

　　　　“康菱她没有心的，她在康家时处理起丫鬟来那就是残忍至极，不然思雨不会明明已经逃离了这个虎狼窝，却还要帮着康菱做事！她怕的就是一旦她拒绝了康菱，会有性命之忧啊！”

　　　　落施一边说着一边大哭起来，对康菱的称呼也从康贵妃变成了名字，那姿态让人看着便是她们这些奴婢平日里被压榨欺负得实在受不了，才跳出来咬主人的。

　　　　而众人明显感觉到郑丽儿眼中有一丝犹豫。

　　　　这股犹豫看在很多人眼里，便是一种了然。

　　　　裴语辰翻了下白眼冷笑道：“小地方出来的就是这般没见识，胆小怕事到连婢女的话都能轻易的影响到。丽嫔你也别装腔作势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装什么装！”

　　　　裴语辰倒不是相信落施的话，她只是觉得郑丽儿这模样摆明是想说什么，可偏偏装出一副迫于无奈的样子，真的让她很看不惯。

　　　　柳樱雪见状却不管裴语辰的话，只是打断了赶紧追问道：“丽嫔可是知道什么？”

　　　　郑丽儿看了一眼康菱，然后好像是很害怕的低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她低头的样子，明摆着是屈服于康菱的威势一样，反而让众人更加狐疑。

　　　　“丽嫔！包庇犯人是重罪！你现在还有机会将功赎罪，若是等到尚宫局将证据送往三司，三司定案会审，你就是招供也来不及挽回了！”柳樱雪厉声道。

　　　　如今指认康菱的证据不足，若是一直没有结果，尚宫局需要把落施以及砚台都移交给三司去审判。到时候因着落施的供词，也必然要提审郑丽儿的。但是问题在于，郑丽儿此时若是不招，等到了三司那边，就不是简单的审问了。

　　　　裴语辰还想吐槽，被苏静香暗中拉了一下，于是闭上了嘴。

　　　　落施也催促郑丽儿：“丽嫔娘娘还犹豫什么，康菱手上沾满血腥，此番恶意蓄杀了林婕妤更是其罪当诛！”

　　　　“您想想林婕妤死前的惨状，您难道还想一辈子活在康菱的威势下无力翻身，更甚至有性命之危，您难道想一辈子为林婕妤的惨死帮不上忙，而愧疚不已吗？”

　　　　落施的声音明显比柳樱雪尖刻更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郑丽儿神色几变。

　　　　终于，在状似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挣扎后，郑丽儿跪在了林芷梦的面前：“嫔妾求林贵妃娘娘恕罪，当日嫔妾的确亲眼见到康贵妃杀害了林婕妤，只是碍于人小势微不敢阻拦，眼见林婕妤身死而无力挽回，还望林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体谅嫔妾的难处。”

　　　　虽然猜到了郑丽儿会说出什么，但是听到这话的众人还是唏嘘不已。

　　　　诶，真是一出撇脚的戏码！易香香叹气。

　　　　康菱也同样叹气。

　　　　终日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睛。

　　　　她怎么也想不到，不仅落施被收买了，连一直对自己唯唯诺诺的郑丽儿，竟然也不是自己这边的人，还在关键时刻捅上了这么一刀！

　　　　康菱想起以前的种种，郑丽儿虽然多数时候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样子，但很多时候却还是帮林芷梦暗中解围过的，比如上一次重仁宫梅花花落的事情，郑丽儿的表现就耐人寻味。

　　　　早有迹象，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罢了！康菱再次叹气。

　　　　郑丽儿是景华宫颐和轩的主人，大家都知道她靠着的是景华宫之主康菱，如今突然倒戈，也是让众人对其刮目相看。

　　　　当然了，绝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人，都觉得是康菱做得太过，逼得郑丽儿反了。

　　　　柳樱雪见状暗自压下笑意，只见她怒目望向康菱，显得十分公正的样子：“康贵妃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郑丽儿的供词，可比落施有用多了。

　　　　若是之前只是落施指认康菱，即使加上那带血的砚台，也不足以定康菱的罪。但是现在加上身为丽嫔的郑丽儿，那份量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康菱耸耸肩：“虽然本宫识人不清的确该认栽才是，但不是本宫做的事，本宫也不会背！”

　　　　“现在可不是康贵妃打死不认，就能不认的时候！”柳樱雪见康菱还是这般高姿态，便怒喝出声。

　　　　对于康菱的嚣张，她是真的要忍不下去了。

　　　　康菱不语，完全无视柳樱雪。

　　　　柳樱雪带着怒意转身问宋媛：“宋大人，皇后娘娘允你权力督察林婕妤遇害一案，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还不把康贵妃拿下？”

　　　　她话音刚落，柳嬷嬷便带人护在了康菱面前：“谁敢！”

　　　　柳樱雪大怒：“你们是要反了不成？”

　　　　场面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易香香和苏静香以及裴语辰等人，与那些不想参与这场风波的妃嫔们退到了一边，而林芷梦和柳樱雪还有郑丽儿这边，却和康菱那头形成了一种对峙，于是现场很快就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很显然，这三波势力里，目前瞧着自然是林芷梦最盛，康菱最弱。

　　　　易香香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她再次开了口：“康贵妃娘娘怎么说也是一宫之主，即使宋大人得了皇后的懿旨，查办一个贵妃也不是什么小事。别的且先不论，就说哪怕是皇后娘娘在此，都没有权力直接拿下康贵妃的，所以我倒是很想知道惠妃娘娘是哪里来的权力？”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康贵妃是一宫之主，她残害林婕妤也该受到惩罚！”柳樱雪倒是说得有理有据的样子。

　　　　易香香欲再说话，康菱却打断了她。

　　　　只听康菱对林芷梦说道：“你想这么样？”她眯着危险的眸子，深深望向了林芷梦。

　　　　康菱现在很清楚，不管是柳樱雪还是郑丽儿，亦或者是落施，都是林芷梦的棋子。是以她这句话不问其他人，只问林芷梦。

　　　　林芷梦道：“我不明白为何康贵妃会对心儿下此毒手，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亦非我所愿。但是心儿是我的妹妹，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做姐姐的都要给她讨一个公道！”她装了一把意外和痛心疾首后对着宋媛说道：“宋大人，还请你一定依律查办！”

　　　　宋媛毕竟是办过不少案子的人，是以对任何案件都有一股基本的嗅觉，这件事情从落施招认开始她便觉得有些顺利得诡异，到后来丽嫔突然跳出来一起指认康贵妃，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有些踌躇。

　　　　但是尽管如此，林芷梦的话她却不能不回应。

　　　　“林贵妃娘娘放心，下官一定秉公处理！”她说着又对众人作揖：“此番既然已经惊动了各位娘娘，烦请各位娘娘一起做个见证。”

　　　　裴语辰首先开口问：“怎么见证？”

　　　　“此事牵扯康贵妃娘娘与丽嫔娘娘，兹事体大，宋媛已经不便独自审问。烦请众位娘娘随宋媛一同移步慈安宫，并劳请惠妃娘娘和宁妃娘娘差人去请孝端太后娘娘和圣上，移步慈安宫与孝安太后娘娘一同问询此案。”

　　　　宫里如今是惠妃柳樱雪和宁妃苏静香掌管宫权，宋媛让她们叫人去请圣上和孝端太后，倒也是十分合理。

　　　　易香香再次审视了一番宋媛，慈安宫是孝安太后的地盘，而孝安太后是康菱的姑姑，所以后者不会抗拒去慈安宫。而宋媛又请了孝端太后和赵子乾，这便也杜绝了林芷梦担心孝安太后偏袒侄女的可能性。不得不说，这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一个中和。

　　　　宋媛是真的聪明！易香香这样想。

　　　　果然，林芷梦和康菱都接受了宋媛的安排，众人移步慈安宫。

　　　　而也无人注意，安嫔的轿子越走越慢，在转角的时候，脱离了去往慈安宫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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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压轴出场”

　　　　一柱香后，后宫里头的主子们，都聚在了慈安宫。

　　　　“妹妹我这宫里头啊，倒是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孝安太后对着旁边的孝端太后这般说到，语气里带着一些嘲讽。

　　　　她和孝端太后之前也算是对头，二人也曾为了要让自己的儿子荣登帝位而博弈过。即使现在事过境迁了，但也是极少有这样坐在一起的时候。

　　　　而孝安太后嘲讽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于是那些跟着看热闹的嫔妃们突然有些心虚和害怕，但是想想能看一场两宫贵妃的博弈，这股心虚和害怕就都被压了下去。

　　　　孝端是自从做了太后那也是极少出慈宁宫的，此番若不是苏静香托了皇后的面子来请，她才懒得管这破事呢！

　　　　于是众人只听孝端太后笑笑的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也是不例外的。”

　　　　她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当皇后那会儿她便明白，这皇家的经啊，可比常人家的更难念。不过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为了家族利益找个侄女进宫捧起来的，是以孝安如今碰到的这些问题，她也能理解她的难处就是了。

　　　　公理和侄女都重要，而一碗水若是要端平，那也是极难的。

　　　　宋媛站在下头作揖：“惊扰两位太后娘娘和圣上，是下官的不是。但是兹事体大，下官定夺不了，才劳烦太后娘娘和圣上评判。”

　　　　她生得好看，哪怕一袭男装亦是不减风华。那作揖的动作更是毫不扭捏，看着反而赏心悦目。

　　　　孝安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事实上除了因为易香香占了皇后之位让侄女康菱屈居贵妃，而对易香香有些不满，以及看不上林芷梦的做派以外，这宫里头的女子她倒是都不怎么为难的。

　　　　若是换在平日，她可能还会夸上宋媛两句，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了。

　　　　“宋大人做了那么久的尚宫局主事，还会有你定不了的案？那可真是稀奇！”孝安太后冷哼。

　　　　她早已得知宋媛带着落施去搜景华宫的事情，并且是在没有求旨的情况下闯去的，是以自然对宋媛不满。

　　　　不看僧面看佛面，康菱怎么说也是她的侄女，在她看来宋媛的动作就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脸。

　　　　宋媛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孝安太后会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也是同孝安太后打过交道的，毕竟身处尚宫局嘛，和慈安宫不可能完全没有来往。以前她都见孝安太后很温和很好说话的样子，是以面对她突然的冷言冷语，倒是有一瞬间的呆滞和意外。

　　　　甚至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担忧。

　　　　赵子乾见状开口给宋媛解了围：“宋卿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出声让林芷梦拧了一下眉头，然后深深的忘了一眼宋媛的背影。

　　　　因着是宋媛上前禀明事情的缘由，是以站在最前方的自是宋媛，而林芷梦和康菱则是站在她的左右两侧。

　　　　原本林芷梦不觉得这个站位有什么，但是赵子乾帮宋媛的解围，却让她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低于宋媛的感觉，这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莫名的愤怒。

　　　　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稳下心绪。

　　　　林芷梦在做着心理建设的时候，前方的宋媛已经朝着两位太后和圣上禀明了刚刚在景华宫的一切，包括丽嫔站出来指认康菱的事情。

　　　　“丽嫔是哪个？哀家久居慈宁宫，倒是还真没什么印象。”听完前因后果的孝端太后，首先开了口。

　　　　她问出这话倒不是看不上丽嫔而故意讽刺，而是真的不认识丽嫔。当然大家也都清楚孝端太后娘娘的此言不虚，因为她常居慈宁宫是事实，即使每天宫妃们都会过去请安，但那样一大群人，有几个不认识的也属正常。

　　　　郑丽儿听了这话后上前跪拜：“嫔妾景华宫颐和轩丽嫔郑丽儿，拜见两位太后娘娘，拜见圣上。”

　　　　孝端太后看到人后点点头：“倒是个可人儿的模样，平身吧。”

　　　　“谢太后娘娘夸奖。”郑丽儿又磕了一个头后，起身站在殿中。

　　　　之后大殿中便非常诡异的静默下来。

　　　　孝安太后不说话，是因为她毕竟是康菱的姑姑，此事既然已经牵扯到了康菱，她便不好主动说什么。而圣上赵子乾又是个不怎么说话的，刚刚替宋媛解围都已经事出乎意料了，此时更是一副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的样子坐着。

　　　　这下孝端太后知晓为什么要叫她来了，感情自己还得是主事的。

　　　　她叹了口气，然后问宋媛：“既然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宋大人有何定夺不了的呢？”

　　　　郑丽儿和落施的双重指认，再加上那块与林芷心伤口一致的带血砚台，此事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已经是水落石出了啊。

　　　　当然，因为康菱的身份，宋媛没有办法自作主张；可尽管是这样，也没有必要拉着人来再审问一遍吧？

　　　　凭借着数十年的后宫经验，孝端嗅到了此事的不简单。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下官之所以难做决断，是因为康贵妃并不认罪。”宋媛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的无奈和苦笑，就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般。

　　　　康菱没想到宋媛说话这般讨巧，于是便也没给对方留面子：“宋大人此言，是在暗示本宫是故意狡辩？真是笑话，本宫没做的事本宫为何要认罪？”

　　　　宋媛没想到康菱会这般直白，一时间有些讪讪。

　　　　她的确是故意这样说的，一来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