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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红颜不薄命-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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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是现在才明白,从他在永乐居偏房里听到易香香和丫鬟讨论觉不为妾后,他下意识的留出了正妃之位时,就根本没打算放过她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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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易香香生气吗?
其实也还好。
她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赵子修,但如果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还是会走一样的路。
在她看来赵子乾也没有做错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筹谋的权利,她道行不足被利用了,也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够。
赵子修和易香香坐在永乐居的雕花圈椅里,一时相对无言。紫檀案桌上的铜胎掐丝珐琅鎏金香炉里,冉冉升起的是秋月江湖的味道,这是赵子修最喜欢的一款香料,研制人是易香香。
此前呢赵子修向易香香请求买断了这款香料,之后一品香就停止了售卖秋月江湖,现今这款香已是专供赵子修。永乐居里这会儿之所以还点着,也是早前从铺子里拿回的一些样货。
良久,易香香出言打破沉默说道:“看来不用等到明年春闱,殿下现在就可以回京了。”
赵子煜围攻皇城,圣上赵征遇刺受惊,那作为儿子的四皇子殿下赵子修肯定是要回京去慰问的。
“本殿还真不愿意这个时候回去看七弟胜利的笑容。”赵子修有些无奈,又觉着有些好笑。
自己和赵子乾的斗争还没真正的开始,就已经向失败的方向运转,是以他还真觉得有些累了。这些日子他在通州呆得久了,别的没学会,倒是对闲云野鹤的生活产生了向往。
易香香闻言倒是笑了,她明白赵子修的鸵鸟心态,是以调侃道:
“你不回去可不行,温文尔雅的君子必然也是个孝子的,这个时候你应该惊慌失措的回去探望圣上才是。再说了,就算你自己不要名声了,圣上也肯定会召你回京帮着收拾残局的。”
卖官案引起的轩然大波还没有完全平复,赵子煜的逼宫就接踵而至,如今的京都可以说是百废待兴。那么这个时候,圣上就不会再计较赵子修之前的问题,因为他需要这个儿子帮着赵子乾一起稳定大局。
庞辉刚刚听见自家殿下的话后正纠结该怎么开口,现下听到易香香这样说后赶紧出声:
“圣上确实急召殿下回京,消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传旨意的人自然没有暗卫的飞鸽传书快,是以如今还在半道儿上。
“不急,等收到旨意后再说。”赵子修仍旧没什么动力。
其实他也是有其它顾虑的,如今消息才刚刚散开,他和易香香应该算是通州城里最先知道这事儿的,如果他这会儿离开通州,反而暴露了他在各处都有暗桩眼线的事实,是以还是等到消息在明面上传开了再动身。
易香香倒是很赞同赵子修的安排,也在心中暗夸他沉得住气,要是换别人,这个时候早就跳脚的回京都刷存在感了。
“确实可以过几日在出发,而且这两天天气好,缤纷谷外有一片枫林,这个季节枫红如火,刚好可以赏玩一番再走。不然下一次的话,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易香香转动着手上的羊脂玉镯,缓缓说道。
她这话不仅是对即将要离开的赵子修说,也是在对自己说。哥哥的救驾之功肯定能受到封赏,易家自此也一定会正式的进入豪门显贵的视野里,以后她可能真的没有现在这般自由自在了。
赵子修看了看易香香欲言又止,后者倒是难得见他这般踌躇,便笑着继续说:
“欢喜阁的整体实力在江湖上虽然勉强算个儿,但和朝廷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对抗的能力,不然当初也不会让你去杠赵子煜。我不知道赵子乾带上易家的目的是什么,但欢喜阁不会再主动参与皇室争斗,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不过这件事终归是我欠了你,是以我应你一个要求,将来还你。”
赵子修的这一次的被贬虽然是太子和七皇子的推波助澜,但若他没有揭开卖官案,自然也不会因为声明太盛而被圣上猜忌。其实如今的形势,赵子修已经很难压过赵子乾的锋芒了,更是敌不过后者在圣上心中的分量。是以可以明确的是,赵子乾已经比赵子修拥有更多走上高位的机会。
甚至易香香觉得,皇储之争至此其实已成定局。赵子乾布了这么大的网,可见其心智能力,是以赵子修应当是没有机会了。
现在易香香只希望赵子乾不要赶尽杀绝,若真有那个时候,她总要想办法帮上赵子修一把才是,以此来多多少少的安抚一下自己小小的愧疚感。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子修欲解释。
“诶呀无妨啊,不过是一个要求而已,若是你有需要便多少让我弥补一点就是!”易香香之所以给赵子修一个承诺,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平衡一些,免得总觉亏欠了他。
赵子修听到易香香如此坦荡,倒也不好再有什么推辞,是以他笑道:“好!若有需要,必求于你!”
他刚刚原本要解释的,是他其实没有责怪易香香的意思,毕竟当初也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量才应了易香香的要求。而即使当时拿着账册去的不是易香香,他也会做一样的事!
不过既然易香香因此产生了一些小愧疚,并直言说为了心中的安宁才对他应出一个要求,对方如此直率坦诚,他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赵子修在通州同易香香赏完了枫林才启程回京,并且他还从易香香书案上顺走了一个雕刻精致的澄泥竹节砚,美其名曰留个纪念!
易香香对此极为心痛,赵子修要什么样的砚台没有啊,非得抢她的无非见她喜爱,故意夺人所好罢了!
其实永乐居的丫鬟们其实对此也很纳闷,好似大家都爱从自家小姐手里抢东西,连九小姐每次吃饭,都觉得自家姐姐碗里的鸡腿比较香,真不知道自家小姐的东西怎么就这般招人眼红。
怪我咯?易香香无语!
。。。。。。
赵子煜的谋反虽然没有成功,但圣上赵征仍旧被刺激得卧床不起。
也是,太子赵子麟虽然平庸得不讨喜,但终归是赵征的血亲骨肉,再加上孟昭仪以及其膝下的十一、十二皇子都惨死,是以赵征是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最可悲的是始作俑者还是他的二子赵子煜,那更是深切得悲痛交加了!于是又急又怒又伤又痛的当今圣上,便病倒了。
一口气痛失四子,外加一个宠爱的昭仪,易香香都在心里暗自同情赵征,私下更默默的和青玄说,如今的圣上真的是礼朝建国以来最惨的圣上了!
然而即使在床榻上,赵征还是一连下了几道圣旨,首先是厚葬了几个儿子和孟昭仪,之后诛杀了叶家以及曾家九族人。
而禁卫军统领守皇城失职,致使叛军如入无人之境,于是也直接被拉出午门砍了脑袋。
虎威将军黎远受了个管教不力之责,被责打了二十大板后,降为小卒。不过对于黎远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大罚,而且他是赵子乾的人,将来若是赵子乾登位,他必然是可以起复的。
该罚的都罚了,那就剩下该赏的了!
七皇子府和康家以及熊家就不用说了,他们地位本身已经足够尊崇,该封侯封诰命的都封过了,也真的没什么好封的了,是以得的都是金银财物之类的赏赐。
而欢喜阁的救驾有功,除了一众部众得了厚赏外,龙女更是被直接封为了明慧郡主,赐了宅子奴仆以及田地。
莫问呢,原本是不想恢复莫家之名的,但可惜圣上不知情,直接给他赐了府邸宅子和金银器物,并将其封为禁卫军统领。
从平民飙为禁卫军统领,这荣宠是显而易见了!易香香知道这事后也是颇为欣慰,因为她原本也不想让莫兆熙这个名字淹没在尘埃里的,只是犟不过莫问罢了。如今这个情况,倒也让她对莫家有了个交代。
至于易洛川和姜轩睿,圣上赵征知道他们年纪轻轻便已经中举,是以特意嘱咐他们要好好准备明年的春闱。这意思再明显不过,直白点就是说让他们明年取个功名,好给他们排个好的前程。
这下好了,易洛川原本不想参加明年的春闱,这样一来是不得不去了!不过之前易家是想躲开京都的储位风波,如今已经被拉到了七皇子船上,是以也没什么可躲的了。
易洛川和姜轩睿两个小的得等功成名就后再封赏,那这次的救驾赏赐便是直接落在了易家和姜家身上。圣上厚赞两家教子有方,于是易家的老夫人莫氏和大夫人林氏,以及姜家的老夫人秦氏和姜夫人朱氏,都得了诰命。
姜轩睿的父亲姜成慎也官升两级,刚好顶了前阵子因卖官案而撤掉的礼部左侍郎的位子。
而易家那更是捡了更大的便宜,圣上赵征听说欢喜阁是易洛川的江湖朋友,是他喊来助力的,心想那他劳算是最大了呀!于是赵征踌躇了下,便直接把吏部尚书的位置给了易西湖!
卖官案时吏部尚书吕生被抄家灭族,空出的位子一直让所有人都巴巴的想要,但任谁也没想到,圣上把它给了一个从七品县官升上来的知州!并且祖上还是从商的!
诧异的不仅有外人,圣旨到达通州的时候,易家上下也都懵逼了!这完全就是空降成正二品的大员,能不震惊嘛!易香香甚至觉得这圣上是不是因为伤心过度而造成精神分裂,把脑子给整糊涂了!难道古代封赏都这么任性的吗?易香香很纳闷。
不过不管怎么说,易家此番倒是因为易洛川的这份救驾有功,而鸡犬升天了。
如今这圣旨都来了,易家自然是得奉旨进京,毕竟这吏部尚书可不是在通州办差的。
于是乎易家这个秋天那是忙得很啊!
首先是易西湖,要跟手底下的官员进行业务上的交接。好在这次不像之前百年县那样,要等新任的官员到了地方上才能进行交接。上面这次是直接把通州的州同知吴建斌,也就是吴峰的父亲,提为了通州的知州。说来也因为易西湖的升迁,吴建斌才有机会从从六品州同知升为正五品的知州,是以吴家对易家那也是非常感激啊!
易西湖忙着和吴建斌做交接,同时还得参加通州一众官员富绅准备的喜宴,甚至是告别宴。毕竟易西湖可马上是吏部尚书大人,那可是有权直接任免四品及以下官员的,权力大着呢,富绅们能不好好的恭维一下嘛!
易西湖因为交接和应酬忙,林氏更忙!
不仅要应付各种来家里走动的通州贵妇,还要安排仆从打包分装那些要带上京都的行李。好在新任知州是吴建斌,吴家在通州有自己的宅子,暂时不需要这官宅,不然一时间很多东西还真搬不走。
毕竟现在不是当年从百年县搬来通州的时候,那会儿易家没有这么多器物,而现在的库房可比原来的要大两倍呢。主要还是因为易香香这个小败家的,什么都买了往家里搬!
林氏忙,易香香也忙!喜乐楼的事要安排吧?缤纷谷的欢喜阁和通州城里的武大商号要安排吧?她的事儿可是一点都不会少!而且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宅子底下,埋着前朝留下的宝藏还没挖呢!
当年易香香从岐山寨得了魔方,打开后知晓宝藏在通州王府别庄。礼朝建国后,州县名字都是沿用麒麟王朝时的命名,只是通州这王府别庄被改为了知州官宅,也就是易香香脚下的这座宅院。
之前事儿忙她一直没空挖,这会儿要去京都了,她当然得想法子把这座宅子据为己有。
是以易香香去信京都跟哥哥易洛川通气,让他找赵子乾帮忙,务必让圣上开口把这座宅子赏给她!反正现在易家明面上也是赵子乾的同伙了,被利用过的易香香一点也不介意麻烦赵子乾。
赵子乾呢,原本是不想帮易香香的,因为他以为易香香要通州的宅子是为了留后路。不过他想到难得易香香开口,又不舍得给拒绝了。
于是赵子乾便在圣上赵征面前可劲儿的开始了忽悠。
“父皇身子可好些了?”赵子乾进了御乾宫参拜了赵征,便问起了他的身体情况。
圣上赵征今儿个穿着金线织盘龙纹锦袍常服,腰系红色革带,头戴翼善冠,这会儿正在坐在紫檀镶翡翠玉石宝椅上喝着八宝浓汤。他看见赵子乾进来参拜后叫了起,说道:“嗯,朕觉着身子松泛了些,应是大好了。”
赵征确实觉得今儿个自己的精神头好些了,是以才换了常服,准备喝完汤去御花园走走,活动活动身子。
赵子乾闻言点点头说:“那就好,父皇您可得赶紧好起来!那些政务实在太过繁杂,奏章更是看得儿臣眼花缭乱,父皇您得赶紧把政务都接回去才是!这样的话,儿臣就可以同易洛川他们出城狩猎了!秋天猎物多,我给您猎只雄鹿回来!”
圣上赵征病倒后,所有的朝政事务都交给了赵子乾代理,赵子修从旁协助。
“嘿,你这不孝子!就给朕分担了几天的事务就抱怨起来了?还想出城去玩?想得美!易家那个小儿也不可以去,让他好好准备明年的春闱,策论要是写得好,朕点他做状元!”赵征说着让人也给赵子乾打了一碗八宝浓汤。
赵子乾是不爱喝这些浓稠的汤汁的,他看着鸳鸯莲瓣纹金碗里黑乎乎的汤,接着抬头看了看瞪着眼的父皇,便咕噜咕噜把汤喝了。
自赵子乾从通州回京,慢慢的改了和赵征的相处模式后,这君臣二人倒是越发的像父子了。而加上这次赵子乾的救驾,更是让赵征对自己这个儿子越发信任,说话也是随意了起来。
“父皇这您可就高看易洛川了,他现在哪有心思静下来读书啊,正天天被他那妹妹烦的不行呢!”赵子乾将碗放下,撇着嘴继续忽悠。
他心里暗自无奈,自己为了帮易香香弄那个宅子,真是连基本的形象都没了。
赵征正吩咐人将八宝浓汤撤了下去,闻言问道:“嗯?易家人这么快就进京了?”
易家救驾后他也调查了这家人,知道易洛川有个弟弟,好像还是堂弟,一直在京都经营一个名叫喜乐楼的酒楼,除此之外易洛川并无亲人在京。如今赵子乾说他正被妹妹烦着,是以赵征便以为易家人已经进京了。
“没呢!是他家里来信,说他妹妹舍不得通州那大宅子,正闹脾气呢!”赵子乾一脸嫌弃的说道。
说实话他是真嫌弃,他一直觉得易香香要宅子的目的是想以后撤回通州去。哼!这个没有上进心的人,就没想着要在京都里把易家发扬光大嘛!赵子乾暗自腹诽。
赵征倒是很意外,没想到还有舍不得宅子闹脾气的千金,看来易家是很宠爱这个女儿:“那你让易洛川告诉他妹妹,京都的宅子更豪华更宽敞不就得了嘛!”
在他看来礼朝的所有州县里,哪里的房子都比不过京都的宅院。不过他这样的话都放出去了,说了会更大更豪华,是以君无戏言,还真得给易家赏个好宅院才是!赵征心里这般想着,
此时在通州的易香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还给家里在京都争取了个大宅院,规制甚至超过侯府!
赵子乾从案几上端过累丝嵌宝石镶玉八卦金杯,喝了一口茶水回道:“说了呢,没用!说什么通州那宅子里有她亲手种下的花草树木,等换了新主人肯定被糟蹋!诶,小姑娘一个,见天哭闹!”
“这简单,把那宅子赏了她就是。哥哥立了功,妹妹也该受点封赏。”赵征很随意的说道,就好像是赏了人家一个桃子那样简单。
“那是前朝留下来的府院,被收作了官宅,赏了是否会不大合适?”赵子乾提出所谓的顾虑。
其实圣上要赏赐个什么东西是不容置喙的,但那毕竟是官宅,赵子乾作为皇子还是要假装提醒一下的。
赵征摆摆手无所谓的说:“没什么不合适的,要官宅的话再造一座就是。你吩咐易洛川,让他抓紧催促易西湖上京,这吏部尚书的位子不能再空着了。”
吏部尚书是去年卖官案罢免的,到现在的确是空置太久了,赵征想赶紧再次把礼朝的官职填满,催促易西湖也是正常的。
于是乎,易香香得到了满意的回复,那就是通州这处宅子被划成了她的产业。她准备等易家人都撤走后,让乐棋夫妇带着一些欢喜阁部众留守在这里,毕竟底下都是钱呐!
易香香早已销了乐棋的奴籍,还给她和周教头在通州易府旁边不远处买了个小院子生活。如今乐棋怀了身孕也不便与易香香一齐上京,是以她才决定把周教头和乐棋留下,看这处宅子。
而如今莫问恢复了莫兆熙的身份,又成了禁卫军统领,是以不再适合做欢喜阁的主事。
龙女被封了郡主,也不好再掺和江湖事。
青玄呢,又长期跟在易香香身边,是以对欢喜阁更是兼顾不来。
于是易香香让狐仙和夜叉二人,在任二十四护法的同时兼任左右护法,掌管欢喜阁。
易香香要进京,欢喜阁的总部也得转移。好在圣上赏了欢喜阁田地,于是易香香打算在京都城外再建个一模一样的缤纷谷,作欢喜阁新的总部。
江湖中人听说欢喜阁总部北迁,都暗叹其财力物力非同一般。其实易香香也心疼钱啊,这不没办法嘛!
易家接到了易洛川传话说圣上催促进京的消息,于是初冬的时候,易家一行人便冒着严寒登了船。而他们到达京都的时候,已经是白雪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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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安家京都
这是易香香来到礼朝后,第一次看到大雪。
以前在通州虽然也有下雪的时候,但都是薄薄的小雪花,和着雨一起飘下来不一会就融化了,没有堆积的机会。京都不一样,京都的大雪纷飞,那是只要下上一会儿,便可以堆起雪人了。
北国世界的确是浩瀚的磅礴,更何况这京都还是风云际会的地方,自然是美的越发大气。
但易香香没有很喜欢这种美,也许是因为京都毕竟是权利的旋涡地带,她总觉得这里有着一股凌厉。胡雪卉的香消玉殒让易香香更加清楚这里的危险,自此之后,她即使不需要步步谨慎,也失了自由自在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易家人的新宅子是圣上赵征钦赐的,因为易香香“要宅子”的阴差阳错,是以赵征还特意派人专门在京都挑选。
办差的人呢,也是费了心思,他估摸着了解到易家以前是西湖边的商户,便把那里最大的宅院挑出来呈给圣上查阅。其实原本他还担心规制超了,但没想到圣上还挺满意,居然就选定了。于是这京都里的所有人啊,都从宅子上看出了圣上赵征对易家的重视。
要不说人人都爱讨好圣上呢,这得了欢心的人,功名利禄那自然都是少不了的。
易香香倒是挺满意自己的新家,布局合理,结构严谨,还典雅别致,十分具有宫廷侯门的气派!这是易香香对这个寨子的评价。
在京的易洛川和易翰希兄弟两人,早已安排人细细清理了一番,等到易家的大部队到了以后,便一齐搬了进去。
易香香的新院子仍旧取名叫永乐居,正院甚至比通州的还要宽敞,在这寸金寸土的京都里,她也算拥有了一片豪宅。
从岌岌无名的小官之女,到现在二品官员家的千金小姐,易香香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个拼爹的年代。
宅子是早前朝廷从犯官的手里罚没的,虽然有安排人定时打扫,但也久未有人居住。青玄差人打开了箱笼,取出了铜胎掐丝珐琅葡萄纹乳足炉,点了熏香祛味。于是地龙烧得暖呼呼的空间里,便漂浮的香甜熏香,反倒熏得易香香哈欠连天。
易家人是昨儿个进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收拾中,是以底下的人自然都是忙忙碌碌的。永乐居也一样,几个丫鬟甚至连陪易香香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搞得后者好生无聊。
东摸摸西转转后,易香香就准备去美人榻上打个盹儿。可惜终究是偷懒失败,因为易翰希在这个时候来了永乐居。
“八妹妹这一路可还习惯?”易翰希解下身上的沉香色披风,对着易香香说道。
易香香打了个哈欠后,请易翰希在紫檀雕花圈椅里坐下,并喊青玄接过了他手上的披风挂好后才说:“除了这京都实在冷以外,倒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四哥近来可安好?近一年未见,四哥倒是越发俊朗了!”
如今的易翰希不是当年那个隐忍的小男孩了,他比之前多了一种迷人的自信,衬得他丰神俊朗的五官更加精神,完完全全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易翰希早就习惯了这个八妹妹的各种语出惊人,是以对她的调侃并不以为然。
“冷的话就穿暖和点!”易翰希说着把案几上放着的描金黑地山水楼阁图漆手炉,塞到了易香香的怀里。
与此同时易翰希在心里想着,难怪三哥这些日子捣腾永乐居时总是说地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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