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黑莲花:搞事,约吗-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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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钧也回握住母亲的手，他无法对母亲的痛苦感同身受，光是想到本为太子和三皇子做的恶劣事迹，他就想吐，而身为当事人的母亲，心里又是如何的煎熬。

　　　　或许如果不是因为她唯一的牵挂还在世上，或许早就投入后宫的水井之中，或者悬于横梁之下。

　　　　桑贵妃盯着被绷带绕住的脸，说：“虽是去做质子，也比留在这好……两国来往，就算是质子也不比寻常人差……”

　　　　“娘。”李钧打断了她的话语，说，“那不过是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只要是在皇宫之中，便没有区别。”

　　　　桑贵妃逐渐的平静了下来，脸上有悲戚的神色，说：“是啊……是啊……她待你可好？”

　　　　“？？”李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问的什么。

　　　　“我听说她年纪是大了些，年纪大懂得疼人，而且在你之前并无后宫……对你也算痴心，此次还能准你回来……”

　　　　这时李钧才听明白，母亲所说的是北周女帝，大概是流言传入南梁，就变得更加不堪入耳起来。

　　　　他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起来，说：“我与女帝并无瓜葛……”

　　　　“殿下。”汐镜端了茶水走进来，无视了他之前交代的禁止跟进来。

　　　　禁止？一个皇子对一个帝王说禁止？

　　　　就算这是在南梁地盘上，也改变不了北周女帝的绝对权威。

　　　　汐镜将茶水盘放下，暗自打量桑贵妃，虽是三十奔四的年纪，看上去却和双十年华的少女没有多大区别。

　　　　女帝这正宗的双十年华，反而因为常年征战被晒黑而显得有些老气。

　　　　哪怕是同为女子，在见到这梨花带雨的泪脸时，也会觉得格外动人，令人怜惜。这般的美丽，本身并不是罪过，而人的贪念却将它变成了罪，让拥有它的主人遭受磨难。

　　　　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强大，也只有桑贵妃这样美丽的女子才能生得出李钧这样的儿子。

　　　　“你是何人？”桑贵妃警惕的看着汐镜，见她穿着不像是宫里的侍女，而且还是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孔。

　　　　汐镜很想调戏李钧，当着桑贵妃的面说些让他无地自容的话，一定很有趣。

　　　　但考虑到后面的计划，她便低眉信手，施礼道：“回贵妃，我是女帝赐给陛下的侍女，此次是随同陛下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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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阶下囚，掌中物36

　　　　桑贵妃抹去眼泪，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悲伤，她站起来摆手到：“你下去吧，没有传唤你不要进来。”

　　　　汐镜没有应声，反而又走近了一步，低头说：“贵妃之忧虑，殿下多次与我提及过，我曾是女帝陛下身边的文书，也了解宫中事务，此来南梁也听到了些消息。”

　　　　“你想说什么？”桑贵妃眉头微拧，细细的淡眉毛像是烟云，抹不开的哀愁。

　　　　汐镜说：“想要摆脱牢笼，是很简单的。”

　　　　“简单？”闻言，桑贵妃不禁轻笑一声，若是简单，她又怎么可能被困在这里十七年呢。

　　　　汐镜说：“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终究是会离开笼子的不是吗？”

　　　　主人对金丝雀感到腻味了，或者，金丝雀死了。

　　　　李钧心中一惊，但觉得她不会说废话，如果死能算方法的话，这事情就没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所以她的意思应该是……

　　　　“你是说，假死？”李钧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汐镜点头，说：“虽是假死，但那是后话，得先离开皇宫再假死。”

　　　　这听上去似乎又是废话，如果能离开皇宫，还用得着假死吗？

　　　　李钧低头沉思，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死在宫中，按照礼制需要守灵三日，随后封棺由仪仗安排送入陵墓……便是假死，也成真死了。”

　　　　只有死在宫外，不在皇帝的掌控范围之内，才能假死逃脱。

　　　　李钧感觉心跳得很快，或许，或许真的是可以离开这座肮脏的牢笼，可以拥有自由的！

　　　　他想起她在说愿意帮自己时候的眼神，冰冷得刺骨，很明确的透露着一个信息，这个帮助是会让他付出代价的，而且是很大的代价。

　　　　没关系。

　　　　只要能让母亲离开这里，获得自由，无论让他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

　　　　就算要囚禁他一辈子，让他做奴隶，又或者废了他的四肢让他惨痛的死去，他都愿意承受。

　　　　“你说。”李钧看着她，声音里甚至还带了一丝哀求。

　　　　汐镜说：“天花。”

　　　　天花之症，九死一生。

　　　　同时也因为天花的传染性，会隔离开来。但通常情况下只是隔离一宫，不会特意送出宫隔离。

　　　　想要把人送出宫隔离，就需要其他人的帮助，比如说：钦天监。

　　　　钦天监一职是观察天象的文书，寻常时候没什么存在感，一旦天象异常就会出现大段的理论知识，颇具神秘色彩。

　　　　想让钦天监污蔑贵妃，不是容易的事情，但也不难。

　　　　李钧回来的第三日，宫中举办了宴席，因为有斋戒沐浴的规矩，所以直到在宴会上，梁帝才知道他面容被毁。

　　　　群臣议论纷纷，都说是他没能伺候好女帝，被女帝一怒之下毁掉了容貌遣送回来。

　　　　所有人都默认了，他去北周不是简单的当人质，而是做男宠。

　　　　宴会结束后，桑贵妃留了一名宫女在静心宫，一直到第二天也没见人回去。

　　　　管事宫女前来询问，静心宫却说那宫女昨夜就回去了，没有留在这过夜。

　　　　后院的水井，被压上了石头，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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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阶下囚，掌中物37

　　　　汐镜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就看到李钧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汐镜走到他面前站定，说：“这就是你们逃不出的原因之一，有些手段你们不愿意用。比起那么渴望的自由，丧失人性又能怎样呢？无辜的人可怜是吗？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想要自己不可怜，就只能别人可怜。”

　　　　那宫女不是随便找来的，是钦天监沈笙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表妹就是为了多见见沈笙所以才入宫当宫女的。

　　　　想要创造出恨，就是这么简单，毁掉他拥有的美好。

　　　　汐镜将宫女的手帕交给了钦天监，并且和他单独聊了几句。

　　　　之后，汐镜又抓了一些补药的方子给桑贵妃，但抓来的药都不吃，而是拆开了重新分配，配成新的药方。

　　　　没服用多久，桑贵妃出现了天花的症状，不过那都是表象，实际上什么事都没有。

　　　　消息一出，静心宫立刻被隔离起来。

　　　　此时钦天监求见圣上，说是夜观天象发现了一些反常的现象，有人命犯君主，若处理不好，很可能危及性命。然后列出一个个的条件，发现所说的正是桑贵妃。

　　　　梁帝不乐意了，然后他就病了。

　　　　消息传到静心宫的时候，汐镜正悠哉的吃着水果。

　　　　桑贵妃和李钧都投来视线，汐镜抬眸冷笑，说：“别看我，我还没实行计划呢。”

　　　　梁帝病得突然，但也在预料之中。宠冠后宫至今的桑贵妃突然患了天花，还被钦天监给参了一本，如果不趁机落井下石把她彻底打压下去，以后就都没有机会了。

　　　　“是太子？”李钧皱眉思索了一阵，不是很愿意讲出这个推测。

　　　　虽然立了太子，但梁帝对于帝位继承还是偏向于六皇子李钧，又碍于群臣反对，心里也还是动摇，太子犯了不少的事情，并不是首选。

　　　　因此，太子也很担心父君改变主意，自然要利用好这次机会。

　　　　于是在多方的劝说之下，下令桑贵妃搬出皇宫，到皇城郊外的水止庵隔离治疗为梁帝祈福。

　　　　并且在钦天监的再三坚持之下，下令烧掉静心宫的所有用物，以免病情遗漏发生传染。

　　　　静心宫门前的广场空地燃烧起熊熊火光，各种东西烧焦的气味十分的呛鼻子，还不断的有人从里面搬东西出来，也有人趁机偷盗物品。

　　　　李钧就站在门口，看着下人们把静心宫里的东西一点点搬出去，变得越来越空荡，而火焰却越烧越旺。

　　　　生活了十七年的静心宫，被搬空烧掉，他不但没有觉得不舍，反而感到很轻松。

　　　　就像是烧断牢笼，金丝雀可以飞出去了。

　　　　按照汐镜的安排，他拆掉了脸上包扎的绷带，露出脸上三道丑陋的疤痕，然后主动去照顾梁帝。

　　　　一看到这么狰狞可怖的脸，梁帝连忙摆头摆手拒绝，人生之中第一次大发慈悲，允许他出宫去照料母亲。

　　　　汐镜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去宫门的时候，他已经骑在马上似乎等了很久，他双眼看着天上的云自由飘动，嘴角是难以抑制的喜悦，甚至看她的眼神也少了些厌恶。

　　　　“走。”他骑在马上，向她伸出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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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阶下囚，掌中物38

　　　　汐镜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用力一拽将她拉上马背。

　　　　手中缰绳一甩，马儿便飞快的跑离了皇宫。

　　　　汐镜有些疲倦的靠在他背上，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看着逐渐远去的皇宫，心里平淡得如同蒸馏水，她已经和北周大将军简陌通信过了，确认了一下现在的形势，只差一个契机。

　　　　相信不会需要等太久。

　　　　来到水止庵的时候，桑贵妃正在后园种菜，她穿着简单朴素的短衫，不着脂粉，整个人在阳光下却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娘。”李钧笑得很开心，他很少会这么开心，或者说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他去取了桶帮忙打水浇菜，一点也没觉得这是脏活累活，反而还乐在其中。

　　　　汐镜在遮阳的棚子下面打哈欠，看着他忙来忙去的开心样子，不由翻了个白眼。

　　　　此时他正好看过来，汐镜不由愣了一下。

　　　　李钧放下手里的水桶走了过来，他站在遮阳的棚子外，以阴影为分界线站定在那边。

　　　　他低着脑袋，看上去有些可怜，用很是内疚的语气说：“对不起……谢谢你……”

　　　　“别着急谢我。”汐镜意味深长的说，“出宫了也未必是能逃走，还得慢慢来。”

　　　　梁帝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趋势，郊外这边是越发的自由，里照顾的大多都是原先静心宫的人，都因为桑贵妃的颜值和人格魅力而折服，心甘情愿的侍奉贵妃。

　　　　其中有几名心腹知道桑贵妃是装病的，见主人能开心，就比他们自己获得自由还要高兴。

　　　　日子过得非常清闲，每天就种种地，偶尔会去山脚下的小镇子玩，逛逛热闹的街道，听听茶楼里说书人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这样的日子在寻常人看来没有什么，但在习惯了宫中压抑算计的环境来对比的话，真的是好上了千百倍。

　　　　“陛下，如果您有什么吩咐的话，只要不触犯底线，我都可以去办。”李钧又一次主动找到了汐镜，虽然假死计划还没完全完成，但他相信她是可以做到的。

　　　　汐镜还是一脸的冷漠，随意搪塞了句话就没搭理。

　　　　李钧却有些不依不饶，说：“我不喜欢欠别人，尤其你我立场不同……此时已经离开皇宫，想必你也快要回去，还是先把事情算清楚了吧？”

　　　　“算清楚？”汐镜又扬起一古怪的笑容，怪渗人的，“不着急，既然要算清楚，当然是要等计划完成了再算，否则谁少了都是吃亏呢。”

　　　　“？”李钧不明白，但也还是答应了她的说辞。

　　　　梁帝的病情一天天恶化，听说太医院已经束手无策。

　　　　是真的束手无策，还是被迫束手无策，无从得知，那是太子和皇帝的事情，与她没有关系，与立志当咸鱼不争权夺位的李钧也没关系。

　　　　“是时候了。”汐镜突然说了一句，“必须在梁帝昏迷之前把计划完成。”

　　　　否则，按照梁帝对桑贵妃的痴迷，很可能会写下要她陪葬的遗嘱。

　　　　假死，便是服下假死药，然后躺进棺材之中，各种仪式照旧，然后等到棺木下葬之后，再找机会把人挖出来。

　　　　这对时间把控很有要求，如果过了太久时间还没挖出来，棺材里的人很可能会是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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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阶下囚，掌中物39

　　　　汐镜将制作好的假死药交给了李钧，为了证明假死药的效果，还特意先用水止庵的猫做了实验。

　　　　“我对南梁葬仪不甚了解，具体如何，贵妃与殿下自行商议。”说完，汐镜便要退出去。

　　　　一身简朴农装的桑贵妃将她留下，说：“姑娘，这些天麻烦你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没问，可否告知一二？”

　　　　“何事？”汐镜面上的礼仪还是做的，但因为入戏着女帝的身份，骨子里还是透露着高傲的态度。

　　　　桑贵妃理解她的这种态度，她以前是北周女帝身边的文书，或许因为什么事情惹恼了女帝才被赐给钧儿当侍女，又随钧儿一同到南梁来。南梁是败国，胜国的人都会有些轻慢的态度。

　　　　虽是如此，可她也未见对钧儿有不满，甚至还主动帮忙犯下欺君之罪，这妄想许久的自由也是她帮忙得来的。

　　　　“姑娘只说以前是文书，却还不知姑娘名姓？我见钧儿对你似有恭敬，想必在北周时也承姑娘不少照顾？是不是因此才被女帝贬了职务？”桑贵妃看着汐镜，怎么看怎么满意，“你一个姑娘家愿意随同到南梁来，又有想法又会制药，当真是有勇有谋的妙人。”

　　　　一边说着还看向李钧，想让他也应和夸几句。

　　　　“……嗯。”李钧低头应了一声，北周女帝能不有勇有谋吗。

　　　　不过，母亲这话语说得怪怪的，总觉得不是单纯的夸赞。

　　　　汐镜听明白了，说：“多谢贵妃抬爱，我并无其他用意，待过些时日就回去了。”

　　　　“回去了？”贵妃很惊讶。

　　　　“女帝仁慈，殿下在北周的一年并不似外界传闻那般不堪。殿下会遣回南梁是因为刺杀了女帝陛下，陛下也借监视之命让我同来，实际是让我协助殿下完成心愿，还贵妃与殿下的自由。”

　　　　汐镜十分认真的回答，顺便把自己塑造成是一个心软仁慈的痴情人。

　　　　桑贵妃若有所思，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

　　　　“……”李钧却十分困惑，永远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一会一个剧情设定。

　　　　汐镜说完便离开了，她还得去棺材铺准备一下。

　　　　室内留下桑贵妃和李钧，贵妃叹息道：“这般姑娘着实少见，若她不回北周就好了。钧儿，你如何看待？”

　　　　“身份不同。”

　　　　桑贵妃笑了起来，说：“待计划成功，我不是贵妃，你也不是皇子了。人家还是北周女帝身边的人，哪还能嫌弃人家身份？”

　　　　“……”他摇头，没有接话，施礼后便也走了出去。

　　　　完全自由摆脱皇宫的同时，也会摆脱皇宫带来的特权。成为平民的他，一无所有，唯一的容貌也没了。

　　　　一个丑陋的农人，是配不上女帝的。

　　　　他对曾经的女帝感到无比厌恶，却在她说对自己不再感兴趣后，心里产生了一种落差。

　　　　可笑，自己也和父亲那类人一样，拥有时觉得厌烦，失去了又感到不甘。

　　　　他原本可以寻常面对，甚至庆幸她对自己失去了兴趣，可她又一次次欲纵故擒，说一些会误会的话，做一些会误会的事情。

　　　　堂堂一国帝王，只身一人来到敌国，为的是帮他摆脱皇宫获得自由。

　　　　让他如何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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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阶下囚，掌中物40

　　　　他即将获得妄想已久的自由，没有别的要求了。

　　　　但或许应该为之前的态度道歉，他总是把她想得太坏，以至于除了对女帝这一身份的礼仪敬畏没有其他的感情。

　　　　李钧也离开了屋子，跑出去找汐镜，她正慢悠悠的走着，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错。

　　　　他追了上去，然后缓步跟在她的边上，说：“陛下待此事之后便要回去，尚未告知代价是什么……”

　　　　他自从离开北周之后就没喊过她陛下了，在自己的国土上称呼另一人为帝王，本就是有些奇怪的事情。

　　　　不知道她名姓也不好随意乱喊，便又唤了声陛下。

　　　　汐镜脚步没有停顿，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中神色像是深秋的潭水，说：“不谈恩怨，不谈代价，让你选择。”

　　　　他等着她的下文。

　　　　“如果余生只能选择一人共度，你会选择相依为命的母亲，还是一个你厌恶的不爱你的女人？”

　　　　“……”他张了张嘴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疑惑的侧首看她。

　　　　既然是自己厌恶的，而且并不爱自己的人，怎么会放弃血亲选择别人共度余生呢？

　　　　转念一想，她突然这么问，所指的应该是她自己。

　　　　李钧微微皱眉，说：“我曾经是很厌恶你，现在不了。”他无法说清这种情绪的转换起源于什么事情，大概是她从地牢里救下他的时候，因为他而重罚那两名狱卒的时候？

　　　　但他只是否认厌恶，没有反驳常规的选择。

　　　　这是所有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汐镜冷笑一声，又回到他刚才提的问题上，说：“代价自然是很大的，提前告知就没意思了。”

　　　　说完，便又继续走开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心中有些不适。

　　　　汐镜去棺材铺看材料，门口的白灯笼在风里不断摇晃。

　　　　呵，他说愿有来世很正常，他是智障嘛。

　　　　她竟信了，还记住了，可不是比智障还智障吗？

　　　　她早就说过了，她是这世上最自私的人，别人必须无条件的付出，而得不到她的回报。就算换了身份改了性格，也没有种种前因，可她就是要用之前的来要求，哪怕他无辜至极，也还是要怪罪。

　　　　所以，她是知道的，自己的身边是不会有人的。

　　　　挑好了棺材木料，定了制作时间，汐镜又写了封信给北周大将军简陌。

　　　　之后，便开始实行假死计划。

　　　　趁着皇帝病重，宫内是不允许举行葬仪的，否则就是诅咒皇帝，按照谋逆之罪满门抄斩。

　　　　桑贵妃病逝的消息传入宫中，但没有传入梁帝的耳中，他吃了太子送来的大补丹，整日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于是，按照南梁旧规矩，代政的王侯下令，准许桑贵妃在宫外进行葬仪，等到宫中事情稳定之后，再迁入皇陵。

　　　　临出殡的前一天，假死计划出现了一些改动。

　　　　汐镜主动找到李钧，说：“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也免得贵妃出意外，所以最好是找个假死的替身，大家都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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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阶下囚，掌中物41

　　　　汐镜想得格外周到，甚至还考虑到了他难以接受用让死囚被活埋，所以她带来了死囚，说明是对方愿意的，而且也不会死，只是代替贵妃冒风险。

　　　　桑贵妃会服下假死药，为的是出殡之前让人们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在装棺的时候再让死囚服下药后躺进去，这样在药效过去之前可以减少消耗棺内的空气，确保后期挖掘的时候保证人还活着。只要死囚答应帮忙冒险，便可减刑。

　　　　交代了各种事情之后，汐镜便告辞一声说要回去了。

　　　　李钧因为要参加葬礼没办法去相送。

　　　　到了时辰，灵堂里哭丧的人便都出去了，留下几人来封棺。

　　　　服了假死药的死囚被人从后堂抱出来，先将棺木里的桑贵妃取出来，将死囚放进去，死囚特意化了一个很白很白的妆容，以防有人中途来开棺检查。

　　　　棺材板缓缓推上，李钧心里有一张说不出的慌张感，因为她想得太过周到而慌张，也因为她没参与计划的最后一环而慌张。

　　　　“等下。”就在棺材板快要遮挡住里面人的脸时，李钧发现了一些问题。

　　　　棺材里死囚脸的边的皮肤好像有点古怪，他伸手在死囚的脸上摸索一阵，在耳根和脖子靠后的位置发现了一层皮囊。

　　　　他心中一惊，连忙掀掉那一层皮，便看到了皮面具下面的真容，是他的母亲桑贵妃。

　　　　再在桑贵妃的耳根脖子后面找了找，竟也找到了一层皮囊，撕下之后，面具下是一张普通的脸，脸上还脏兮兮的，应该就是答应了冒险的死囚。

　　　　他顿时觉得脚底发凉，她嘴上说着帮忙，却要害死他相依为命亲人！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代价是要他的命也可以接受，可是，却是要他在乎的人的命！

　　　　而且，还是在他心怀感激谢她帮忙逃脱牢笼之后。

　　　　外面响起催促的声音，说是别耽误了时辰。

　　　　毕竟是贵妃葬仪，虽是从简暂时葬在宫外小陵墓，也少不得宫人出来参与，外面响起的催促声就耳熟得很，有些像是三皇子。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揭下了贵妃皮面具的死囚放进了棺木之中。

　　　　李钧小心翼翼的将贵妃安置到后堂，满是歉意的说：“是孩儿错信人，幸亏发现及时……”

　　　　感叹说了一句，外面又催了。

　　　　李钧回到灵堂的时候正好看到三皇子走进来，他很是怀疑的盯着棺材缓缓靠近，说：“怎么盖个棺材板这么久，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