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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面吟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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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获救
天气阴沉,朔风凛冽,铅灰色的天空中开始撒下盐粒般的细雪。不一会儿,细雪就被一片片雪花替代,越落越多。呛人的北风一阵阵呼啸着,时不时刮起一阵漩涡,
天地苍茫,几乎让人看不出哪里是哪里。
这时,隐约一阵沉闷的车轮声传来,打破了北风呼啸的节奏,一条还算平整的小道上不甚慌忙地驶来一架马车。马车围着暗红色厚毡,看起来颇为暖和。车夫拉了拉帽沿,感觉冷,遂又将手拢入袖中。
马车前面不远处,两人两骑在前开路。这两人二十岁左右,衣着相仿,容貌酷似,所乘两骑也都是健硕白驹。这两人本是双生子,哥哥纪平弟弟纪安。
“堡主,眼看雪要大了,不赶快些吗?”纪平侧过脸提高声音向车内询问。
“无妨。”车内传出一声懒洋洋的回答外加一个随心所欲的哈欠,以及……几声断断续续的狗叫。
“依照这个速度,我们到家正好赶上午膳不是很好么。”车内的人悠悠地说,顺便拉了一个同盟,“对不对,哈啾?”
像是附和对方,车内再次传来两声“汪汪”。马上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了然的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家堡主就是这样,能躺着绝不站着,能慢些绝不赶快,表现得懒洋洋的时候更是如此。
“那我先行去给夫人报个平安。”纪安道。
“去吧。”然后车内人又说了四个字:“老孙,停车!”
马车平稳地停下来。
随后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了马车毡帘,车内一股暖流倏地钻出来又倏地就地消散了,车上下来一位身量颀长的男子。
这男子三十多岁,身披白色丝绒长袍,脚踏云纹软底皂靴,剑眉高鼻,一双笑嘻嘻的眼睛顾盼生辉。紧接着一只几个月大、脖子里一圈黑毛,像是带了一个纯黑项圈的小白狗也跳下车来,在他脚边兴奋地转了几圈,“汪汪”两声便跑到一边树林里去了。
男人原地伸了个好不讲究的大大懒腰,毫不留情地破坏了刚才下车时的倜傥风姿,嘴里嘟囔了一句:“看来雪越来越大了啊,雪片都成雪团了。”
车夫在一旁哈哈气,扑了扑大腿边的雪,裹了裹衣领。
“老孙,冷么?”男子侧头问车夫。
“不碍事,堡主,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车夫老孙恭顺地回答。老孙不过四十五六,爹娘都在纪家堡当差,他也出生在纪家堡,言词不多憨厚老实,在纪家堡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车夫。
“堡主,天气不好,虽然所剩路程已不远,但我们还是抓紧赶路的好,免得夫人担心。”纪平趁机建议到。
“嗯,哈啾方便完我们就走。——还是这空旷野外之地空气格外清冽啊。”
话刚说完,一边林子里撒尿的哈啾毫无征兆地“汪汪汪”叫起来。
男子一愣。有情况?!
不知是否已经撒完尿的哈啾屁颠屁颠跑了过来,邀功似的摇了摇尾巴又转身跑了回去。
“纪平,走,去看看!”
“是,堡主。”纪平轻轻拍了拍马背,顺了一下马毛,快步朝哈啾跑回的林子里走去。
林子不大,里面有一片低一点的凹地,哈啾正好奇地冲地上的东西“汪汪”乱叫。
——一个男孩。死活未知。
被称作堡主的男子迅速朝四周望了几眼,风雪遮眼,四处皆是苍颜,除了自己一行哪里还有人影?再看地上男孩,约莫七八岁,头发凌乱,脸上一道道污痕触目惊心,尤其是眉眼周围、嘴角处。他身体单薄瘦削,衣衫破旧褴褛,四肢蜷缩,浑身散发着冰冷。
“堡主,这……”纪平欲言又止。
男子没有说话,脸上带了严肃,俯下身,掰开男孩手指,只见他手心里紧紧抓着一点脏兮兮的土。男子手指搭上男孩脉搏,良久,一丝微不可查的脉动从指尖传来,尽管极弱,男子还是灵敏地捕捉到了。他心下一松,先笑了一下,呼出一口气:“嘿,小鬼,恐怕你要感谢我的救命大恩啦。”
纪平知道这是自家堡主对这孩子的生机成竹在胸了。
果然,下一刻:“阿平,酒!”男子低声呼了一声。
纪平手脚麻利地从腰带上的酒囊里取出一只小巧扁平的酒壶,递过来。男子把刚刚从怀中摸出的一个红色药丸捻了一半喂进男孩口中,又托起小男孩的头,接过纪平递过来的酒,给他灌了一口。药和酒甫一入腹,男孩眉头一皱,微不可闻地低咳一声。纪平看着男子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嘴角上扬,心说,“堡主好身手,要不是有时候有点不靠谱定然更厉害。不过,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阿平先不要忙着崇拜我,虽然你家堡主我确实了不起。”男子瞥见纪平脸上神色,自恋地摇摇头,看起来颇无可奈何。
纪平……
果然,这个人没有阳光也灿烂。纪平毫不犹豫收起刚才上扬的嘴角,果断把关于自己家堡主靠谱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先护住心脉,保住命。”男子调侃完纪平吩咐到,“好了,送到车上吧。”
“真的带回去吗,堡主,万一是个麻烦呢?”纪平这会儿脑子开始转圈,适时提出自己的看法。
“嘶,没看出你这小子原来是个冷血啊,”男子瞟了一眼纪平,“你家堡主我做好事你没有骄傲感?快别废话!”他说完伸出食指向树林另一边一指,“那个,我去去就来。”
纪平腹诽:不明不白带回去个来历不明半死不活的孩子要是夫人责怪下来你自己兜着?
“是,堡主!”纪平也只敢默默在心中抗拒,行动起来还是很迅速的,弯腰抱起男孩就走。
男子一转身往远处走去。哈啾想跟上,男子回头“嘘”了一声,哈啾便乖乖呆在原地不动了,眼看着主人向树林另一边而去。
“哈啾!”纪平唤了一声,快步抱起男孩回到车边。
哈啾看了看纪平又看了看主人去的方向,哪里有主人的影子?当机立断跟上纪平。
老孙也不多问,忙掀开车帘,帮忙把男孩放进车内。
车内烧着银碳,温暖如春,内置一只小几,小几上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书边一只精巧的细瓷杯里尚残留着一缕茶香。纪平把男孩放下来,让他躺舒服一些,男孩僵硬的四肢抽动了一下,像是一下子适应不了猝不及防的温暖。
哈啾跳上来,温顺安静地趴在男孩身边。
纪平退出马车,翻身上马,老孙做好了随时驾车离开的准备。一刻钟不到,一个白色身影一晃,男子掠了过来,车帘一掀闪进马车。
“阿平,老孙,走啦。”他仿佛伸了个懒腰,“不知夫人做了什么好吃的午膳?快马加鞭吧!”。
雪花飞舞,扬起的马鞭带起一股风,一马一车过处留下一溜马蹄印和两道不深不浅的车辙,不一会儿行迹便被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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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纪家堡
午时初刻,大雪纷飞的落梅镇经过一车一马。驾车的是老孙,骑马的是纪平。暖和和的车里半靠着纪巺纪大堡主。平躺着昏迷不醒的小男孩,趴着眯眼假寐的哈啾。
落梅镇东北约莫二十里就是纪家堡。
午时三刻,纪家堡大门宽敞迎接归家的主人。老孙驾驶马车径直前行,很快停在东厢房的一间暖阁前,纪平飞身下马,从车上小心抱下小男孩,放进暖阁的塌上。暖阁里温暖如春,生着火,软软的绸门帘隔绝了外面的寒气。纪巺除下披风,在备好的热汤里净了手,接过一杯热茶饮了。与此同时,小男孩也已经被人收拾好了,换下了破旧褴褛的衣服,脸上和身上的伤口被仔细地避过擦拭干净,换上了细软的中衣。清洗干净的小男孩安静地昏迷在那里,小脸看起来居然清秀明朗。
纪巺面上从容,拿出一只精致的包裹,铺开银针,指尖捻动,开始施针。不说其它,单看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让人打心底里产生一种信赖,更何况那动作清晰中自带的一股行云流水。
不过会儿,男孩身上布满了银针,纪巺额上起一层薄汗。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了,施针终于完毕,他舒出一口气吩咐了一声:“留针小半个时辰。”
有人在旁边低低回答了一声:“是!”
不知何时,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美貌夫人轻轻走了进来,看到纪堡主在全力施针,便不动声色摒退了跟在身边的两个丫鬟,默等在一边。
纪堡主吩咐完,站起来一转身看到了等在一旁的美丽女子,顿时喜笑颜开,道:“阿卓,我回来了!”
阿卓春风拂过般笑了笑,没说什么,错开了身子,让过纪巺。
纪巺更开心了,边从阿卓身边经过,边说:“知我者,阿卓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来到桌边提过一支笔,在纸上快速写下一个方子,递给一旁的丫鬟,“即刻去煎,煎好放温即服。每日早晚各一副,三日后报我!”
丫鬟接过药方去了。
纪巺这里吩咐完便抓起了阿卓的手,把她带到怀里,貌似撒娇地说:“阿卓,这十多日你可想我?阿卓,我饿了!”
这女子便是纪大堡主的夫人陈卓尔。据说,当年纪大堡主与夫人陈卓尔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便喜结连理了。
陈卓尔出身江南殷实之家,其父陈老爷子一生经商崇尚儒道,是为儒商。陈老爷子处事精明为人热情爽利,操劳半生挣下偌大家业,膝下三子,唯此卓尔一女,视为不二明珠。陈大小姐五岁开蒙,不咋读《列女传》、《孝经》等著作,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言论也没有烦到她头上。受其父影响,长至十七岁时已是满腹诗书和满腹账经。陈大小姐诗书常读,读完《论语》居然有点不喜孔子他老人家,说孔大圣人讲究太多,“食不言,寝不语,席不正不坐”什么的太过麻烦;陈大小姐闲来爱翻账本,常常翻到半夜,第二日就睡个长一点的懒觉。高兴的时候也偶尔捣个蛋,换男装溜到外面逛个痛快。
后来嫁于生性不拘的纪巺之后,随夫来到纪家堡。时光如飞马,转眼十一个年头,为人妻为人母,陈大小姐早已是摆掉了跳脱,有着十足的女主人味道的堡主夫人了。
被抱个满怀的陈卓尔埋头在自家夫君怀里,心想,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只得含混不清地道:“嗯嗯,好好,知道了。”
陈夫人有许多话要问,可是终归堡主大人吃饭要紧。于是,夫妻二人出了暖阁往自己住处走去,纪巺简单交代了十多日临安之行的种种见闻,尚未谈到救人经过,忽听到不远处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喊到:“爹爹爹爹!”只见一个披着白色绒毛披风的五六岁小女孩挣脱一个丫鬟的手忙不迭跑过来,一头扑进纪巺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仰着红扑扑的脸蛋儿,睁着笑意盈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爹爹,阿宁想你啦!哥哥也想你,可他不承认!”
一个八九岁的隐隐有些少年身量的男孩走过来,施了一礼,不疾不徐地说:“爹爹!——阿宁,别胡说。”
“阿宁没有胡说。”阿宁嘟着小嘴巴,“哥哥每日都好好做功课,说是等爹爹回来查验呢!”
男孩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袖边。
纪巺了然地笑了笑:“看来,我不在家这十多天默儿用功了不少。默儿,明日辰时来我书房我来考一考你。若是进步不少,爹爹送你一个礼物如何?”
“是,爹爹!”纪默回答过父亲,心中暗道,“莫不是又送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爹爹哪儿都好,就是幼稚。”
幼稚的纪大堡主用过午膳心满意足,和夫人一起回到风信斋,这才正下色来。
“阿卓,此次临安之行我听说了一个消息。据说前些时日沉香阁多出来一个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起初对方来势汹汹并且隐隐有取而代之之势……”
“取而代之?福州沉香阁立于江湖这么多年,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早已在制香、调香技艺上无有比肩者,那些爱美的富贵人家的小姐、娇妻美妾都对沉香阁的香精、香脂、香膏、香水情有独钟,倍加推崇。更有甚者,某些香品千金易得一盒难求,更遑论近年皇宫御用香品九成都来自沉香阁。取而代之,怕没那么容易吧?”
纪巺:“嗯,沉香阁的东西一直以来你也在用。”
“也的确好用——所以啊,究竟是何方神圣要动太岁头上的土,拔老虎身上的毛?”
“这就是我要说的奇怪地方了。我总感觉这事不简单,处处透着古怪!”纪巺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沿,“想起这些事——我有些困了,俗事大都耽误我睡觉喝茶品酒看医书。”
“夫君威武。”陈卓尔嘿嘿一笑,“咱们等说完这件事再睡觉喝茶品酒看医书,不迟。”
阿卓偶以为还是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尽管纪堡主的魅力值上下浮动较多。
于是纪巺接着说:“对手嘛,虽然各行各业都避免不了,但不管是可敬的还是可恶的,一旦出现就是可恨的。你猜怎么?他们在沉香阁商号隔壁开同样的铺子,卖同款的商品,价格上则要低得多。”
“这是恶意竞争,这样下去沉香阁会损失不少。”出生于商贾之家的阿卓嘴里这样说两眼却透出了别样的光芒。生意场上会遇到不同的难题和考验,但是烧脑级别的难题反而让人头疼之余也产生摩拳擦掌般的兴奋。
“话是没错,要知道沉香阁毕竟经营多年实力雄厚,应对经验也丰富。他们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一边派人暗查对手实力背景,一边针对这起不入流的竞争方式做出回应,可是,一月不到隔壁的铺子竟然就莫名其妙闪电般撤了,无声无息好像整件事没发生过一样,沉香阁居然也没有查出来对方的蛛丝马迹。而对方的香品亦没有与众不同的配方,所用香盒香瓶也无特别之处,连铺子里的掌柜也不是当地人。”
“这就怪了,为什么呢?图什么呢?”阿卓不解。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只为了享受一次性博人眼球?
“这就是蹊跷之处。我有一种预感,恐怕这事还会牵连到我们纪家堡。他们撤铺如果不是以退为进,就……只怕是在酝酿一场阴谋。”
“你是说,他们在织网,会慢慢扩大势力,这一次是试探?”
“完全有可能,或者说不排除这些可能。我们纪家堡看似跟制香没有关联,但是,我们精通易容术,更有江湖上觊觎的‘化羽于飞’,纪家堡的命运时时都在江湖网中。”纪巺若有所思。
世间会易容术者不少,但纪家易容术当世为首,无出右者。坊间用“纪家出手,再无易容”来传说纪家堡易容术的独步当世;纪家轻功“化羽于飞”更是以轻若鸿毛,迅如交睫绝顶江湖。
“我回来之前岳父大人提醒我们疑云不散之前要处处小心。”
“这是自然。”
“至于刚才那个孩子,”纪巺说,“也真是巧,如若不是哈啾发现他,不出半个时辰定然殒命,遇见我是这小鬼命大。趁纪平抱他回马车之际我在周围探查了一番,发现离发现他的树林约二百米处的另一条岔路上有打斗痕迹,虽然被雪掩盖,但顺着风里传来的血腥气并不难找到。路边有削掉的断枝,路上有车辙,有脚印,有血迹,还有……一截断绳,像是用钝物所割,不过,将断未断之余有人用力撕扯它才彻底断裂。”
“是绑住男孩的绳子?”
“阿卓果然判断力精准——没错,就是这根。”纪巺指了指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一根色泽发暗的绳子,看起来硬邦邦的。陈夫人手里垫了一片纸,用手指夹起绳子端详了一番,淡淡血腥气钻进鼻子。
“那孩子的脚腕处破了,有绳子的勒痕,不浅。手指上有撕扯绳子的蛮力摩擦。”
“这么说,割绳的东西应该很钝——坚硬的石块?”陈夫人道:“依我看,应该有其他人帮他忙,帮忙割绳子的人有线索吗?”
纪巺赞许地看了夫人一看,觉得阿卓真是思维敏捷,“暂时没有更多,我只能大概判断那个帮忙的也是个孩子,年龄跟我救的这个男孩差不多大。”
“要说男孩是被绑架的,肯定不是为财,那孩子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脸和手上的皮肤有点糙,明显不是养尊处优的啊,手上也没有显而易见的握笔或者拿剑的薄茧之类的。”陈夫人若有所思道。
纪巺为男孩施针之时她在一旁观察的也很细致。
“绑架的目的对于绑匪来说永远不止为财这一种啊夫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有人绑架了一些孩子,为避人耳目故而用马车做掩盖,马车本身就应该是个不小的笼子。”纪巺捻了捻手指,接着道,“我已经让纪平去查了,看看附近最近有没有孩子消失。”
“什么!马车是笼子?”陈夫人呼了一声。
为人母亲心总是软的,听到纪巺这样说她颇有几分不忍。论功夫,陈夫人只会一些三脚猫的花拳绣腿聊以自保,这些年来虽然人生阅历增多,但是心肠还是难以变硬。
“你打算怎样安排这个孩子?”陈夫人看着自己的夫君,问出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等孩子醒来再说吧。他身上有暗伤,服了半颗‘红颜’,三日之后便能苏醒了。”
“红颜?你,你你……”陈夫人指着自己的败家相公,呼了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不用其它药?这样的保命药你也只有三颗而已!”
纪巺柔声道:“当时情势紧急,我根本没来得及多想,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看到他,我便想起了默儿跟阿宁。”
“默儿阿宁”让陈夫人一下子无语了,她不再说话,只长出了一口气,罢了。
………………………………
第3章 3:醒来
第三日,申时初刻。纪堡主接到丫鬟来报,男孩醒了。
陈夫人阿卓正在前厅烹茶,纪巺正倚榻看一本《医匮要略》,听闻此报,夫妇二人移步东厢暖阁。哈啾屁颠屁颠跟着。
三日来,纪巺每日辰时为男孩施针,外加在树林救他时给他服的灵药“红颜”半颗,几日来那男孩的状态一直平稳。
状态平稳的男孩眼皮跳了跳,眼珠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仿佛累极了,只一下,半睁半闭间他又闭上了双眼,以至于小丫鬟忙着收拾桌子没发现这一点。过了一会儿,似乎积攒了一些力量,男孩再一次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精神尚好,先是轻轻转头看了一圈自身所处的环境,看不出自己在哪里,只觉周身暖和和的,又看了看一边干活的女孩儿,也不识得。想动一动,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过了一阵他又攒了一点力气,喉咙里勉强能发出一点声音:“呃……”
只这一点声音难为正在干活的小丫鬟凭着灵敏的听力听到了。
“你醒啦?”小丫鬟脸上现出一抹惊喜,扭过头朝外唤了一声,“莺歌,快禀报堡主,他醒了!”
“醒了?不是明天才醒吗?”暖阁外名莺歌的丫鬟听到唤声跑进来一看,见人果然醒着,二话不说,“我这就去!”
男孩听了,一脑袋迷茫:明天才醒?莫不是今天醒的不是时候?我躺了多久了?
小丫鬟看他面露不解之色,安慰道:“你别听她的话,我们堡主说你伤得不轻,三日后才能醒来呢。”
男孩动动胳膊,身上是疼。
他看看面前这个女孩儿,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人,低声问了一句:“这是哪儿?你是谁?”
只听小丫鬟笑眯眯地说:“这里是纪家堡啊,我家堡主救你回来的,我奉堡主之命照看你。”
这小丫鬟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周正,打扮干净整洁,声音不大很好听,带着一股子亲切。
他愣了愣,想了一想,叫了一声:“谢谢姐姐。”
他的声音微哑,人躺在床上说不出的柔弱,小丫鬟对他的乖顺很满意,于是又笑了笑,回答他:“你倒是懂礼貌。堡主一会儿就来。”
男孩没再说话,感觉有些疲倦。
纪巺和夫人到东厢暖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样一个疲倦且累的样子。
哈啾看到男孩先是低“呜”了一声便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兴奋地往上凑。
“有你什么事?人是你发现的,但是我救的!”纪巺对哈啾的摇尾谄媚嗤之以鼻,很是看不惯,不客气地评价道,“小白眼狗!”
然后他看向小男孩,“小鬼,你醒了。不错嘛,比我预期的要醒得早。”
男孩神情还有些木然,眼神也不能长时聚焦,他想要开口,却被纪巺打断了:“嘘,别说话,我看看。”
说罢他伸出右手,手指搭上男孩手腕。男孩只感觉搭在腕间的手指干燥温暖,让人放松,不由松开了被子下握着的拳头。
不消片刻,只听纪巺说:“有些虚弱,不过还不错,到底是孩子,有活力,恢复也快。”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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