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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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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湖水,永远平淡,有时候,像是一块从冰河里提出来的冰块一样,那眼神,是不会有变化,有波澜的,木讷又冷静。
说不出像谁,既不想文暮看人时,眼神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挑衅意味的笑,更不像柳姨娘的眼神,待着一种期待的,怯怯的,又想温柔与人的热情的复杂。
玉琢的眼神是一片单纯的,纯粹的木讷与冷静。
看了他的眼神,就是看了他整个人了。
玉琢的眼神,就是他的人。
眼神木讷又冷静不起波澜,性情也如是。
每每柳姨娘含恨带怨说起这些徐氏暗着算计她的阴谋,用手指着治嗓子的药渣子时,玉蝶都会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蹬上桃叶阁的台阶,就顺势蹭进去,直接甩手给徐氏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
玉琢就静静地捧着书,挺着脊梁,眼睛盯着书,神情依旧是读圣贤书的恭敬。
柳氏气得拿起床上的抱枕就朝他扔过去,床上暗青色纱帐被她的动作弄得摇荡不已,玉琢却依然不动如山。
柳氏气得直起身来,双手掐腰,对着玉琢开骂:“你个白眼狼,十月怀胎白养你了。当初徐氏怎样算计我的,怎样生前跟我称姐道妹,亲密无间,玉蝶是女儿后,就对我视若无睹。现在,我跟你说她的坏处,你怎么还一脸的无动于衷?你是个木头吗?”
柳氏气得直翻白眼。
玉珺却翻了一页书,淡淡然,少年的身子,透出老树的沧桑与坚定:“姨娘,大夫要你不动气,你如今这样动气,就是糟蹋身子了。往日是夫人害你,如今生气,就是自己害自己。”
这样道理透彻的话,柳氏却解不过来,反而因为玉琢别样的冷静与淡定,而气极反笑,“你给我搞清楚啊,谁好谁坏啊!她徐蕙敏把我嗓子害成这样,我能不生气吗?生气是必然的!我生气也是她害的。”
玉琢依旧淡然如铁:“诚然。但姨娘可以控制,控制自己不生气。夫人要您生气,您若生气,就中了圈套了,莫生气,才是反击夫人。”
玉琢别有的冷静与那份从容颇能镇住一些柳姨娘回忆往事时被激起的狂怒场面。
所以柳姨娘冷静下来,就会抱着玉琢的衣服哭,觉得玉琢品性秉性容貌样样俱佳,却因为是庶子的身份,而在吃穿上受限制,每每看到玉珺穿着比肩嫡小姐,柳姨娘就更不能控制自己了,又气又哀伤之下,就哭天抢地,让人退避三舍。
她总觉得是自己妾室的身份耽误了玉琢,所以对玉琢加倍宠爱。
………………………………
第54章 赏赐丫鬟
因了这份怀着愧疚与感慨的格外宠爱,玉琢总能比玉蝶获得一些更好的待遇,比如文暮送的小玩意儿,明明有六个,他们兄妹俩可以每人三个,柳姨娘却执意要给玉琢四个,只给玉蝶两个,还说什么女孩儿家家少玩,多练针黹之类的话,令自幼敏感的玉蝶好生郁闷。
多次这样之后,玉蝶便总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狠狠地得罪徐氏一番,让自己显露锋芒,扬眉吐气,让徐氏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也给柳姨娘出出气长长脸。
所以此刻她一边对徐氏出言不逊,怨恨她给自己取的名字不好,一边略带挑衅地看着玉琢,那眉飞色舞的神情,就好像个斗气的小孩在耀武扬威,好像对着玉琢炫耀:“你看,我敢对夫人发脾气!”
玉琢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模样。
玉嫣看她那副神情,倒不像是针对徐氏,倒像是故意做给玉琢看的。
徐氏可不管他们兄妹二人有何猫腻,她一向信奉会咬人的狗不叫的道理,所以无论玉蝶怎么挑衅她的权威,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为此高兴,恨不得再多容她这样发脾气,好酿出她差脾气的性子,以后被外人嫌弃,那才叫她痛快!
“呵,玉蝶啊,你的心思我很能明白,”徐氏嘴角带笑,一张刀片般薄薄的嘴上下翕动,声调又沉又缓,倒是一副稳重的架势,玉蝶听她这样说话,便想到了姨娘常给她的那句评价——外沉稳,内刻薄,简而言之就是自私,戴着好人面具的恶人,还要给自己博虚名。
“呦,您能明白?你若真能明白,我还能顶着虫子旁的名字活了五年?夫人是在说笑吗?”玉蝶冷哼一声,“装什么贤良淑德呢?爹与老夫人此刻也不在跟前儿,您装给谁看呢?”
这话已是大不敬,玉珺等人都惊讶地看着玉蝶,玉琢心念也是一转,万万料不到这个亲妹妹是这样愚蠢。
徐氏只觉心头一紧,眼神便略虚了,原本是觉着玉蝶恨自己也是情理之中,但没想到,她会如此激烈,尤其是那句装什么贤良淑德,似乎是一下子戳痛了她。
徐氏黛眉一蹙,觉得自己深受冒犯,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惆怅意味。
玉嫣按捺不住,玉手在流纹红木茶几上狠狠一拍,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对着玉蝶训斥道:“玉蝶妹妹何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区区一个名字就要改来改去,这样大费周章,摆的好大的谱啊。你可知道,改一个名字,需要请族人见证,需要动族谱,为了妹妹一个名字,如此兴师动众,到底值得吗?玉蝶妹妹不过是个府里的庶出,便这样摆架子,对嫡母也敢出言不敬,也实在是不懂事。”
玉蝶早已听得面带寒霜,眸光带冷,一双杏核眼死死盯着玉嫣,又看看嫡夫人徐氏,冷笑道:“好啊好啊,夫人对我这样偏心,玉嫣姐姐还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压制我,咱们果然是一家之亲呢。既然如此,我还每日给您请什么安,行什么礼,您待我可没有真心,我这就走了。”
玉蝶果然抬脚转身便走。
玉珺好奇地看着徐氏,想看看嫡夫人会如何处置玉蝶,谁料徐氏只是淡淡抬头,唤来流桑吩咐道:“外头雪还未化,你快派人远远跟着玉蝶,莫让她在路上滑倒崴了脚时喊不来人。”
流桑得了吩咐转身便亲自去了。
玉瑚惊讶于徐氏的这般宽容,但转念便想明白了,徐氏这是装腔作势,当着众小姐的面,与其威逼玉蝶,让玉蝶被罚,受人同情,倒不如徐氏示以宽大,这样反而显得玉蝶不识好人心。
“娘啊,你怎么还对她那么好,玉蝶就是个白眼狼,瞧瞧她方才是何等冲撞于您,这样的人,您还关心她做什么!”
徐氏闻言,对玉嫣微微一笑,以凛然的姿态道:“我是你们所有人的嫡母,自然要关心你们,无论你们做什么,我都会关心爱护你们。”
玉瑚想起阮姨娘说过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心中并未信服,反而是玉珺,傻乎乎地睁着眼睛,一脸仰慕地看着徐氏。
徐氏转头对着玉珺微微一笑,道:“玉珺呐,你一向乖巧听话,本来你们梨花阁不添人手,我也是放心你的,只是府里每个院子里都仆从成群,偏偏你那里只有几个旧时的奴才跟着你,莫说不合规制,就是日后有宾客贵妇来拜访,我这也说不过去,我送你的丫鬟,若是好,你就收着,若是不好,你便把她们都退回来。”
“夫人这样说,岂不是折煞玉珺了。”玉珺听徐氏言,观她行止,又兼在梨花阁住了这几天,与徐氏她们果真是秋毫无犯,彼此安好,自然对徐氏是信服的,此刻听徐氏对她如此和蔼地说话,早已站起来,含笑腼腆回道:“夫人如此厚德,玉珺如何承受。碧桃院是府里最好的院子,夫人也一向是会调教人的,手下的丫鬟定然个个都能体贴主子心意,必能将玉珺伺候好的。玉珺只有对这些丫鬟满意的道理,哪有把丫鬟往回退的道理。”
徐氏闻言,展颜而笑,嘴角扩开,微微向两颊内陷去,丰腴的面孔便如春日牡丹般盛放了,这样和蔼端盛的笑容也是难得一见的,特别是萧姨娘死后,人前人后,她都不敢露出笑脸,生怕被人说她与萧姨娘不是真的和睦。
此刻见玉珺把话说的如此信誓旦旦,由不得展颜而笑:“话说的这样满,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徐氏把搁在腿上的前臂一抬,粉红色襦袄镶狐皮罗绣顺势滑下,一截丝绸粉藕色蚕丝内衬露出。
宝欣低头听吩咐,徐氏微笑:“将昨夜挑好的丫鬟都打点好,待会儿就给梨花阁送去。”
玉琢冷冰冰的目光盯着徐氏那张带笑的盛容的脸,心中却清醒如水映石子,心中清醒知道徐氏断无此善心,会甘愿将一手调教出的二等丫鬟白白送给玉珺,故而看着玉珺那张感激带笑的玉雪可爱的脸,便由不得目光更冷。
………………………………
第55章 初见玉琢
感受到一双冷酷的眼神盯着自己,玉珺由不得回眸看去,玉琢却及时收回眼神,将脑袋微微偏向一边,毫不理会玉珺投来的探寻目光。
玉珺也点到即止地转回头,与徐氏继续彼此嘘寒问暖,闲话扯了一大篇儿,徐氏面上才露出些许的疲惫,终于开口让请安的庶出都回去,玉珺等才一同行礼转身出了请安的孝悌阁。
彩绣跟着玉珺绕过了是十二折泥金的彩绘屏风,正要走出大门,却在门口处被玉瑚低声喊住。
“玉珺……”玉瑚低声喊住自己,声音细微,却又带着一种难言的殷切,玉珺转头看她,“玉瑚有何事吗?”
玉珺一双丹凤眼微微眨动,一脸的稚气与坦然
玉瑚微微红了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玉珺低声道:“昨儿的事,多谢你了。”
玉珺闻言,反而一脸无知的模样,抬头望着彩绣好笑道:“什么事?怎的我不知道?”
玉瑚见她一脸懵的模样,还以为昨日的事是自己误会了,不禁失声道:“昨儿不是你吗?”
玉珺微微一笑,摇头含笑:“什么昨儿?昨儿我陪文珠妹子玩呢,倒不曾见到你了。”
玉瑚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了过来,知道玉珺不承认昨日送膳食的事,甚至还假装不知,完全是为了成全自己的体面,玉瑚心里由不得微一感动,对着玉珺郑重一笑,便迈步出门了。
玉琢尚在屏风后,走出来时,听到她二人谈话,便由不得顿住脚步,听了一耳朵,以他的智慧,自然深知按照玉瑚的为人来说,除非旁人待她有恩,否则别想她给旁人一个笑脸。
见刚才的玉瑚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深知玉珺必然是在某处帮过玉瑚了,忍不住抬脚走近玉珺。
玉珺也对方才那一记冷冷的眼神好奇,便待在原地,歪着小脑袋看着卓然的玉琢走过来要与他问话,不过,转念想到玉琢的为人一向清冷寡言,连萧姨娘也夸他必然是有出息的,叫自己不准招惹玉琢,故而那股好奇又转化为了踌躇。
玉珺望着玉琢,细细一痕的双眉轻挑,只是双唇微抿,两颊泛着犹豫神色。
玉琢在玉珺身边站住,淡淡道:“你怎么停在这儿了?不出去吗?是在等玉琮还是玉琬?”
玉珺刚要开口说,我在等你啊,却又不好意思,只好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两眼望天,悠悠道:“我正要走呢。”
说着,嫩如鲜笋的小手掌便攀上彩绣的手臂,拉着她往外走去。
玉琢紧随其后,待她走出桃叶阁外,玉琢方才靠近了她,张口道:“玉珺妹妹,我提醒你一句话,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人,面上一脸笑,背后一把刀,玉珺妹妹还是要仔细提防的好。”
玉珺听他这话,以为他在议论玉瑚,想着玉瑚的生母阮姨娘与玉琢的生母柳姨娘素来不合,玉琢嘱咐自己提防玉瑚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玉瑚倒也妨害不着自己,刚想委婉谢绝玉琢的好意,抬头却见到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神,委实太过冷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殷切嘱咐自己的模样。
想起玉琢往日也是这样,一视同仁地对人冷淡,难得好心嘱咐自己,自己又何必不领情,便低头含笑答应:“我知道了。”
玉琢瞧她这副说话的模样,有口无心的,也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她提防,就答应地这么快,看来的确是没有用心听自己讲话。
书上不是说,做个冷酷的人,以后忽然开口说话,旁人就会重视你了吗?
看来不是这样的啊。
玉琢的心树上落下一片枯叶,抬脚就走。
玉珺看着他离开的脚步,想留也留不住,彩绣觉得好笑,道:“这可奇怪了,话说的不明不白的有头无尾地怎么就走了。”
玉珺摇摇头,“我哪里知道。玉琢哥哥一向就是这样的啊。”
玉珺笑笑,抱着小手炉,与彩绣一同往梨花阁走去。
路上,彩绣好奇问道:“玉琢少爷一向冷酷,今儿倒是对小姐很留心呢。小姐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玉琢把头一摇,道:“我怎会知道。”
玉琢一手的食指轻轻敲着暖暖的小铜炉的炉壁,一边低头回想着。
她与玉琢之间其实说话的时机很少,两个人,一个在映月阁住着,一个之前在明心小筑,连照面的机会都少,往日她都是从明心小筑绕过绘景水榭去碧桃院给嫡夫人请安,而两处相隔甚远,玉珺总要花费时间,等抵达了碧桃院,不少小姐少爷都请安完了,回院子里用早膳去了,这回搬到了碧桃院,就大家正好碰面了。
往日倒是有接触过玉琢,也耳闻过旁人对玉琢的评价,就是冷清清一个人,玉琢往日都冷清清没有什么具体概念,直到见了玉琢。
那是前年的一个下雪天,徐府里的少爷来文府做客,她随着玉嫣玉琬她们,也喊徐府的大少爷徐竞文一声表哥。
徐竞文很喜欢和玉嫣玉琬玉珺这些表妹们玩儿,又兼徐氏特意要表现出一副好主母的派头来,还刻意请玉珺亲近徐竞文,几人刻意在一块儿玩耍,她们提议在二进门的待客的庭院中间玩雪球。
文府是座七进七出的大宅子,二进院里有个大而空阔的庭院,用来宴客摆戏台子极好,正好那天就徐府一些内客在,那庭院自然空着,又积了好几日的雪,满庭洁白,爽气森寒,几个少年小姐就穿着斗篷皮靴跑过去堆雪球,彼此打着。
那玉嫣谁也不打,专门揪着玉珺打,雪球一个接连一个地往玉珺身上打,雪粉噗得她满身都是,徐竞文觉得玉嫣欺负这个小妹妹,所以陪她去庭院左侧的木廊木屋里头去换斗篷外罩。
玉珺换斗篷的时候,发现了木屋后头的乌桕树下,坐着一个穿青灰色斗篷的人,以为是玉琬,因为那日她也穿了青灰色斗篷,所以想也不想,直接从木屋的窗檐上捧起一把冻雪就搓成球丢向了那青灰色斗篷。
………………………………
第五十六章 玉琢
谁知那穿斗篷的背身小童竟缓缓站起,转过身来看她,青白的面容上嵌着两颗黑珠子似的眼睛,那眼神平静如水,似一潭不破的坚固的冰。
四分五裂的小雪球从他帽子上窸窸窣窣掉下来,他却不以为意,只是一双坦然又安静的眼神望着木窗后的自己。
那种眼神是玉珺从未见过的冷淡,带着一种野鸟高飞离枯秃的树丫的那种清冷,仿佛有一束淡淡的光将玉琢罩住,让他与自己这些小姐少爷的气质殊然不同。
看清对方不是玉琬,玉珺想要出口说声抱歉,可是在玉琢那清冷又脱俗的单薄目光注视之下,玉珺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低头。
徐竞文见玉珺没了动静,便缓缓走过来,顺着玉珺愣愣的眼神望过去,只见对面积雪一地,一个穿青斗篷的小童立在片叶不沾的乌桕树下,正以极冷淡的眼神看着他们这边,徐竞文低声对玉珺道:“你们府上的玉琢表弟还真是像传言的那样冷酷木讷。”
“哦,这就是玉琢吗?”玉珺不禁再多看玉琢两眼,但他已经转过身去,拢紧了斗篷,往垂花帘门内走去了。
从那以后,玉珺就很少见玉琢了,偶尔去徐氏那里请安与玉琢碰面,玉琢也是淡淡的,对于自己以雪球打他的冒犯之举竟只字不提。
“我与玉琢只是点头之交,他竟然出言提醒我,不知是何缘故。”玉珺心里思量着:“不过呢,我看玉琢第一眼,就觉得他很清正,既然出言提醒我,那必然是有值得提防的地方的。咱们以后多加小心些吧。”
彩绣便开始思量这府里谁最可能针对小姐,把府里上下从上到下,从主子到奴才总共数百口人都加起来,一一数过去,掰着手指头头头是道:“阮姨娘从前就不喜欢咱们萧姨娘,现在缠绵病榻,无力算计别人,玉瑚又对小姐存了感激之心,想来阮姨娘已经不值得提防了,柳姨娘生了两个孩子了,却连小厨房都求不来,可见不得老爷宠爱,手再长也伸不进咱们梨花阁来。不过,她上次算计九儿的事,可算是个借鉴了。以后小姐对玉蝶也该防着点了。玉蝶那脾气,连夫人都敢冲撞,也委实是让人侧目。”
风从月洞门吹过来,朔冷如刀,玉珺抱着手炉,感受着一丝温暖,对彩绣的话不置可否,“玉蝶的脾性一向是敢说敢做的,以往因为姨娘们争宠的缘故。她与玉瑚走得略近,二人对我很冷淡,玉瑚还算克制,在夫人面前很是收敛,对我也只是面上淡淡的,并没有真的做出厌恨我的举动,反而玉蝶往日总喜欢说些惹我烦恼的话。不过,她到现在也只是过过嘴瘾罢了。像玉蝶这样的脾气,若想害人往往容易被人察觉。玉琢看起来木讷迟钝,但其实冷眼看这府里的事,心思比谁都清醒。他既然亲自开口提醒我,便不会是无缘无故,必然对方的险恶隐藏在暗处,否则哪里要他来提醒我,咱们也早察觉了不是吗?”
彩绣便重新盘算起来,“那就是一个面善心黑的了?府里老爷老夫人夫人都是掌管着满府的权势,要发落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哪用得着做个面善心黑的人,除了这些,还会有谁?”
玉珺也是摇摇头:“罢了,也没什么好想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要是真的存心要害你了,也未必是躲能躲过去的。况且,这府里也是安安静静,没什么意思,要是有人来针对我一番,倒也是有了热闹了。”
彩绣哼哼:“奴婢担心小姐,小姐竟然还有空说笑。”
玉珺扶着彩绣的手,与她一齐跨过门槛,这道门槛之后,是两排雕花镂彩的红木窗,红木窗外头是一座小花园,花园内有白梅盛放,清香幽幽。
玉珺微然而笑,以手指那一株如僵蚯伏卧的黑色梅花枝,道:“你瞧那白梅,春日凋零,冬日盛放,有荣就有枯,有盛亦有衰。这样才有意思。要是没人算计你家小姐我,那得多无趣。”
彩绣叹口气:“谁人不喜欢安稳,偏偏小姐这般少年心性,喜欢这些起起伏伏。”
玉珺无奈:“我是个喜欢热闹的小孩子嘛!又不是寺庙里敲木鱼的尼姑,更不是垂垂老矣的暮年人,岂会向往那种古井无波的生活?”
彩绣道:“我瞧玉琢少爷不就是这样,整日木讷迟钝,与世无争,性子就跟一潭深水似的。”
玉珺微微一笑:“他那是秉性如此。况且,他自己性子古井无波,可他在映月阁的日子却必然是波澜迭起。你也知道柳姨娘的性子了,稍有不如意就喜欢摔狗骂鸡,再不如意就对着丫鬟们又打又骂,这样闹脾气的一个人,老夫人也不待见她。我冷眼旁观他们院子里呢,幸亏有玉琢这样心思老淡的孩子在,可以镇得住柳姨娘那副可火急火燎经不住刺激的野脾气呢。若是没有玉琢镇着,还不知柳姨娘会荒唐成何等模样呢。”
彩绣道:“这却也不错,按照映月阁的丫鬟们每日传的那些话来看,得亏映月阁有玉琢少爷,否则不知道柳姨娘会发疯成什么样子。可见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呢。柳姨娘脾气躁郁,恰就有玉琢少爷这个疏淡的克制他。”
说到克制,玉珺冷不丁想起了昨儿文珠跟她闲谈时提及的叶氏的病来,由不得低声恻然:“听说,隔壁二叔府上妻妾之间斗得厉害,你昨儿也听见文珠说的了。姨娘竟给叶氏下了药性相冲的食材,整日笑呵呵地,却暗地里看着叶氏喝了那些药,头发掉了一大把。也是可怖。”
彩绣便接口道:“说起下药,咱们姨娘临走之前,不是还叮嘱小姐多看看她留下的书籍吗?奴婢记得夫人叮嘱小姐,做个不争的人,但却不能做不学无术的废物。那些书籍里有不少药书,小姐也该多看看了。以后小姐嫁个大户人家,要是也面对这些可怕的妾室,也算个预防了。”
………………………………
第五十七章 安排
玉珺闻言微微一笑:“不害臊,我才七岁半呢,你就给我想得这么深远。”
彩绣叹气:“也不远了。时间快着呢,可不等人。我记得小姐以前还只是个小娃娃呢,现在一转眼,就是能言善辩的小姑娘了。”
玉珺却不想把事情想得那么远,只与她闲话。
主仆二人边走边说,一路回了梨花苑。
梨花苑内,彩珠倚门等着,翠儿见到玉珺的身影,忙回头喊她们布菜。
盼儿绵儿便笑着将碗碟从食盒里拿出来。
满桌子布好了菜,翠儿正好打起帘子,让玉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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