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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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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棉氤堂内,六皇子独自盘腿而坐,手敲木鱼,卓然有声,女侍卫徐燕持剑侍立一侧。
窗外黑洞洞一片,徐燕道:“六爷,要不要点个灯。”
六皇子:“我心明亮,不必点灯。”
许燕低头,抿唇不语,“六爷近些日子睡不着觉呢。”
许燕又低声道:“爷最近睡不着觉,是不是因为太子爷回来了。爷担心,太子爷揪出当年害了七皇子的幕后黑手。”
六皇子低头:“有因便有果。当年我为了证明自己有足够能力,便与三哥五哥定计栽赃朝云观,我只想让老七大病一场,不想让他死。谁知,三哥的人下的药太多了。七弟活生生一条性命便丢了。朝云观的人也统统流放。我只是想让老七病一场,让太子因此吃亏,没想到会这样。可既然老七如今已经死了,那本皇子又能如何?太子能将五哥三哥还有我老六一网打尽,也算是偿还老七与朝云观死在边疆的众人的性命了。”
许燕低头:“难道爷不想争一争?若是爷拼尽全力辅佐三皇子,说不定三皇子登基,七爷的事便无人敢追查。”
六皇子一笑:“旁人不追查,本皇子的良心也会追查。我时常半夜里朦朦胧胧之间听到七弟的哭声。许燕,主子我不争江山,只争良心。”
许燕低头:“爷何必把自己困在此处?倒不如出去透透气。爷每日念经,奴才听了心里难受。”
许燕又道:“爷,奴婢以为佛祖原谅了爷。爷当年从未真心害过七皇子。”
六皇子摇头:“可老七还是死了。佛祖原谅了爷又如何。爷自己原谅不了爷,老七也不会原谅爷。”
许燕只觉眼睛湿润,朦胧如雾,伸手抹抹眼泪,“那爷也别作贱自己。爷活着的时候好好讨陛下开心,齐后开心,若七爷心里有恨,死了之后,许燕与爷一同去地下与七爷对峙。三皇子与五皇子都不内疚,爷又何必内疚,当年是三皇子撺掇着爷去定计害七爷。”
六皇子摇头:“他们是名缰利锁,看不清自己的罪孽。爷又岂能与他们比。”
“扣扣扣”门外三声扣门之声,许燕提剑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却见一个青莲冠束发少年立在门外,那少年身后立着两个提灯侍立太监,明黄灯光自竹篾子里透出来,映得少年郎面如白玉,莹光流转。
少年细长手臂背在颀长身后,凛然如冬水的目光对上许燕,颇为昂然。
“这位是?”
许燕将少年峻拔纤瘦的身量上下打量,见他穿着厚底的青棉面缎的绣红蟒靴,身着一袭圆领金镶边红底绣团蟒长袍,气度内敛从容,微微昂头,颇有昂藏之色。
许燕想不出宫中有哪位皇子少爷这样气度超拔,由不得发问:“请恕奴婢眼拙,贵人是?”
“东宫太子嫡子温庭玧。”身后侍立小太监高声道。
那少年微微昂头,刀眉英武一挑,清凌凌的眼眸扫掠许燕一瞬,却仍是傲然态度一言不发。犹在明黄夜灯照耀下,更显双眸清泠,神态冷清如水玉。
许燕心中略感仰慕,因深知六皇子对七爷与太子一系深有愧疚,深怕太子因见到玧小郡公而受刺激,良夜难眠,便低头屈膝执礼,敬言肃肃道:“小郡公稍候,咱们六爷正在读经,稍候片刻。”
小郡公身后太监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温庭玧微微侧头,冷冷瞥了身后的银脸小太监一眼。
小太监登时埋头,许燕见状,略感尊重,对小郡公微笑:“奴婢这就去禀报。”
门悠然关上,夜风带着两侧莲花池的悠悠水汽拂过红色袍角,温庭玧略感凉薄,仍是恭敬候着。
良久,门内灯光莹亮,门被推开,许燕将温庭玧迎入。
六皇子端然坐于窗畔,窗台上一盏油灯,许燕端热茶。
温庭玧款步走入,一进屋便看到一身长袍坐于窗畔,面前摆着木鱼的六叔。
六皇子面色青白,眉宇之间隐隐透出秀敛的微光,仍是多年前给人书卷气感觉的书生模样。
温庭玧小手撩起袍子,跪坐于前,执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香幽幽,入口清凉,“六叔,你这里的茶还是很好喝的。”
“还是?”六皇子微笑,“你记得这里以前的茶的味道。”
温庭玧点头:“自去了襄尚城,侄子便一直怀念宫里的事物,尤其是六叔这里的茶香。不是襄尚城的浮茶粗味可以比拟的。”
六皇子浅笑一声:“大侄子还在记恨六叔吗?”
“自然不会。父亲虽然被贬为襄尚城副城主,但在宫中尚有些耳目。六皇叔这些年在宫里如何抄经忏悔,我们皆是知道。”温庭玧顿了顿,“其实侄子很佩服六叔。若是当年六叔再进一步,便能跟着三叔将我们太子一系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了。可六叔没有这么做,反而悬崖勒马,在深宫之中忏悔。如今,三叔妻妾成群,地位崇高,儿女成双,六叔却还是孤身一人,身边仅有许燕一个。侄子也很心疼六叔。”
六皇子早以对这些人情物欲置之度外,随手执杯,饮下一口:“心疼便算了。自作自受罢了。当年若不跟着老三做那些事,害死七岁的老七,估计朝云观也无须死太多人。我身有罪孽,手染血腥,时常昼夜颠倒,忏悔自责,心中无尽折磨。如今只愿清心寡欲,做个敲木鱼的虚名王爷就罢了。不须谁心疼。”
温庭玧低头:“难道皇爷爷没有好奇过,为何朝云观的人一死,六叔就坚心修行了?”
“父皇不怀疑,是因为我那时假托为病了的太皇太后在寺庙祈福。”
温庭玧笑笑:“太皇太后病得实在及时。”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不忍看见血腥,得知七弟死了,也能猜出隐约猜出手足相争的内幕,所以气得病了。六叔我上愧皇祖母,下愧七弟,对外愧于朝云观臣民,对内亦是愧于许燕。”
温庭玧点点头,倒是对这个六叔的直率很是敬佩:“那六叔未曾想过,亲口说出朝云观被栽害的事,然后还朝云观众人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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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宫宴(4)
“清白?还朝云观清白岂有那般容易?”
六皇子看着温庭玧道:“小侄子想得太简单了些。你可曾想过陛下为何不彻查七弟之死?自七弟死后,掌管此案的便唯有三哥五哥,明眼人皆知三哥五哥自成一派,早与太子水火不容,如今将查案之权交给三哥五哥,无异于将与太子爷素来亲善的朝云观置于火炭之上。“
温庭玧俊眉微拧,”皇爷爷岂会如此糊涂?“
”不错!“六皇子道:”皇爷爷英武不凡,自不会如此糊涂,皇爷爷是有心打压朝云观。“
”为何?“温庭玧道:”朝云观一向是物外之地,观主徐道长一心向道,从未得罪过皇爷爷。“
”上柔城有三大皇宫道观,分明是星云道观,兴澄道观,静含道观,可是齐后最常去的是哪个道观?”六皇子笑看温庭玧:“一定不是这三大皇城道观。”
温庭玧疑惑道:“该不会是……朝云观?”
“侄子果然聪慧。一点即透。”六皇子道:“不错。十年前,但凡事之有祷,齐后便第一选择朝云观。你知道为什么吗?”
温庭玧摇头。
六皇子伸出瘦长的手,执起茶壶,给温庭玧再添上一盏,声如玲珑:“看来小侄子没有做足功课。只知道读书可不好。”
“还请六叔赐教。”小郡公眉目弯弯,笑看六皇子。
“这其实也是数十年前的事了。”六皇子笑道:“如今咱们的嫡母是齐后,数十年前,还有一个小齐后。我得管小齐后叫一声姨娘,因为她是齐后的嫡亲妹妹。你可知道咱们端齐朝为何要叫端齐朝?”
温庭玧点头:“侄儿当然知道。因为咱们的先辈端成祖当年南征北战,为了统一天下,乃与大齐族联姻,靠着大齐世族的力量,才有了今日的端齐朝。”
六皇子点头:“不错。咱们端齐朝的规矩,端族嫡系男儿继承皇位,必娶大齐族嫡出女儿为后。端齐二族世代互相守护,以镇江山。但是,父皇却不想这样,父皇想将端齐朝变成端皇的天下,变成大端朝。”
六皇子笑道:“可是,齐后背负着大齐族的荣耀,一心想找值得托付的忠臣,想借此守护大齐族。”
“难道说,齐后找上了朝云观?”
“不错,齐后的确找上了朝云观,并且对朝云观极好,暗中与朝云观颇有往来。”
六皇子手指将掌心珠串一颗颗摸过,微笑:“齐后暗中筹谋已久,她与朝云观的来往也颇为隐秘,我本是不知。也是后来在皇华寺庙为七弟念经祈福时,无意听到了齐后的忏悔。才知晓了这些秘密。”
六皇子又道:“你问我既然心中有愧,为何不说出当年七弟之死的真相。其实,不需要我说,父皇一直都知道,七弟他死的冤枉。”
温庭玧不解:“皇爷爷当真知道?玧儿实在不知,还请六叔不吝赐教。”
六皇子抬头:“当年用七里香害死七弟。”
温庭玧道:“七里香?我记得内庭命案里记载的是七叶草害死了七叔。为何又成了七里香?”
六皇子道:“因为七叶草来源于异域,当年大齐族便是于边关起势,对于异域花草,大齐族甚为洞明。而朝云观的观主曾经救下过蛮邦人,获赠七叶草这种可毒杀害虫的植株。我本想用七叶草害死老七,因为这药草恰巧可以在朝云观寻得。为掩人耳目,我托三哥暗地里联系边疆守将,密送来了数十株七叶草,想要培植好此毒草,在七弟去朝云观烧香那日,用草药害他,以便嫁祸朝云观。可惜,这种草药培植极为困难,数十株都被我种死,我没有办法,又与三哥密谋,用药效与七叶草相似的毒草七里香来代替七叶草。所以,七弟死前一个月,三哥用手段调走了太医院原院士萧明,让自己的人手肖楚补上了萧明的缺。待到七弟死后,由肖楚上书,说明七弟死于七叶草,而七叶草在上柔城朝云观中可以寻得,七弟又是去朝云观上香才死。矛头指向朝云观,而那段时间,皇城也有七弟与太子争皇位的谣言。八面谣言攻击之下,父皇便认定七弟之死是太子授意朝云观做下的。”
六皇子顿了顿又道:“我本以为天衣无缝,谁料那日去皇室秘府藏书阁寻找渡死人的道经时,发现了一本被折起两页的药经。皇室秘府藏书阁唯有父皇,母后,我们这些有封号的皇子可以进入。传闻小齐后在世时,喜欢与父皇在藏书阁玩乐,所以母后也不喜欢去藏书阁,免得旁人说她东施效颦,自讨无趣。我们这些有封号的皇子里,也甚少有人喜欢去藏书阁读书,只怕遇到父皇,被审问每日长进。我看到那药经被人折起一页,心里便笃定是父皇所看之书,好奇之下,打开那药经一看,原来那被折起的两页,记载的正是七里香与七叶草的药性区别。”
“七叶草药性至毒,喜生长于冰冷土块之中,食之即死,难以挽回。死者尸体上会呈现数块青斑。”温庭玧道。
六皇子看他一眼,目光极为苍凉,刚毅的面部轮廓被融融灯光显得平淡而柔和,苍老且哀缓:“那药经上记载七里香至毒,生长于湿土之中,食之即死。死者尸体呈现数块紫斑。七叶草与七里香的区别便在于尸体斑点,七叶草是青斑,七里香是紫斑。”
温庭玧道:“我记得,皇爷爷自幼博览群书,邦外之书也多有涉猎。七叔尸体下葬之前,皇爷爷还曾亲眼看过七叔尸体。所以,皇爷爷能根据七叔尸体上的紫斑推测出七叔死于七里香,而非朝云观长有的七叶草。”
温庭玧蹙眉:“可皇爷爷还是以假为真,明知朝云观冤屈,却仍然流放朝云观徐观主。还是让父亲贬谪襄尚城。”
六皇子笑:“圣意难测。父皇虽然对此事装聋作哑,但之前被三哥用手段调离太医院的萧明大夫,却在半年后再次复起为太医院副院士长。我知道,父皇这一步棋的意思,所以对老三再也没有来往。”
………………………………
第七十三章 宫宴(5)
温庭玧默然:“其实,能被三叔算计,也是我们棋差一着,防人不够。只是,朝云观未免太无辜,只因与齐后来往密切,便全观流放。这样的牺牲品,实在可怜。”
六皇子微微侧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朝云观徐观主认识齐后那年已经三十岁有余。身为一观之主,担着一观人的性命,又岂可轻易与观外权势相交往。有因便有果,既然与齐后相来往,想帮齐后挽留住大齐族势力,便该知道,终有一日会被父皇打压。”
温庭玧:“的确,博弈场中,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选择了,便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怪不得。”温庭玧轻叹一声:“怪不得,皇爷爷给三叔指婚,指的是大将军徐氏的嫡女,五叔娶的是侍郎嫡女。没有一个娶大齐族之女为正妻。原来,皇爷爷早就想将大齐族的势力缓缓屏除出权势中心。”
六皇子点头:“的确,父皇是想让端齐朝成为大端朝。慢慢剪除大齐族的势力。”
温庭玧瞬间明白其中关节所在:“当年,三叔五叔都没有被指婚娶大齐族女子,齐后按捺不住,于是主动提出要七叔与大齐族女子定下了娃娃亲。皇爷爷不置可否。这之后,七叔便被你们害死了。七叔一死,那个与七叔订娃娃亲的大齐族女子便嫁不出去了。而这些年过去了,始终未有大齐女子嫁入皇族做正妻。明眼人都知道,大齐族如今越来越受冷落。朝云观被流放,也是皇爷爷给齐后一个警告。”
六皇子点头:“你说的不错。你皇爷爷一心将端齐朝变成大端朝。”
温庭玧瞥过头:“狡兔死走狗烹,当年大齐族为了助我端族,牺牲族人无数。”
六皇子笑:“大齐族若是知足常乐,便不会有今日局面,一切皆是大齐族野心勃勃导致。”
温庭玧埋头:“也罢。时辰不早了,玧儿想知道的事,和一些不知道的事,六叔都已告诉了玧儿了。玧儿告退。”
温庭玧起身,转头又开口道:“如果玧儿开口请六叔来辅佐我爹,六叔会答应吗?”
六皇子微微一笑:“我累了。自从老七死了,我就再也没有闲情逸致拨弄这些朝务了。”
温庭玧笑笑,声音略感失落:“父王在襄尚城看着城中富家子弟策马赏花,晴日放歌纵酒时,总会与我谈及六叔,父王说,六叔一向聪慧,少时乘白马走过繁艳宫道,气度纵朗,令人望之心折。听说六叔在宫内整日敲木鱼,避世,父王心中甚为惋惜。”
六皇子摇头:“为一时卖弄计策便害死了自己七弟,算什么聪慧。又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六皇子笑笑,问许燕:“什么时辰了。”
“回爷的话,外头已经是酉时三刻了。”
六皇子望着温庭玧的身影笑道:“去赴宫宴吧。是时候了。”
六皇子望了许燕一眼:“外头路黑,送小郡公一程。”
温庭玧蹙眉:“六叔不愿意踏足纷争,却让许燕送我赴宴,难道不怕被三叔他们看见,怀疑您吗?”
六皇子笃定道:“我正是要让他们看见,要他们知道,本皇子已经厌恶他们已极。”
今日赴宴的皆是二品以上大臣,六皇子这些年来避世不出,早已引得宫外疑云四起,如今太子刚一回归,六皇子身边亲信许燕便护送温庭玧来去,若被那些大臣看到,自会揣度太子这回回归的光明前景。
温庭玧思及此处,忍不住回首给六皇子深深一拜,“多谢六皇叔。”
清宴正堂,宴会即将开始,端皇端坐屏风之前,看着座下两排皇子,齐后端然坐在他身侧,花容玉貌,秀气眉宇透着天家威严,皇室气度,令人仰服。
三皇子与太子对坐,酒尚未暖,宴尚未开,三皇子便依依望着太子妃身侧的空位,俊脸浮起一抹讽笑,对着太子妃悠悠发问:“怎不见了我那可爱的,文名远扬的郡公小侄子?”
太子妃眸含清光,榴唇勾起一抹浅笑,温盈笑答:”三叔谬赞了,玧儿有什么文名,不过比贵公子多读了两三页书而已。“
三皇子身侧的三王妃低头斟酒,听太子妃提及自己儿子,油然抬头,一双冷眸对上太子妃清澈的目光,微笑道:”便是只多读两三页书,就能如此文华锦绣,知道的,说小郡公聪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环儿是多么蠢笨呢。“
太子妃看着三王妃身边坐着的三皇孙温环,见他身量肥硕,因为这年纪身量矮小,所以这肥硕的身子瞧起来,竟也有几分憨态可爱,太子妃不禁想着,再过几年,三皇孙便成了大人了,若是那时还是这样肥硕,那是怎样的场景,这么想着,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王妃顿感不受尊重,笑道:”太子妃在襄尚城多年,怕是早忘了宫宴规矩了,吃喝不得随意发笑,不知,太子妃方才为何发笑。“
太子妃点头:”的确的确,本宫在襄尚城多年,不及三王妃,在七弟死后不足一个月,三皇子便被封为亲王,弟妹便成了王妃,这般身份,自然熟知宫中规矩,而我在襄尚城思过,自然将这些规矩忘却了“
听她语带嘲讽,三王妃颇想嘲讽回去,奈何自己不够牙尖嘴利,不懂回嘴,只好恨恨。三皇子握住三王妃玉手,抬头对太子道:”大哥在外多年,想来没有忘记宫中规矩,怎不找时间教导教导太子妃。啊,对了,我忘了,大哥要为七弟的死忏悔,自无时间重温这些宫廷规矩。“
太子冷笑:“三弟恐怕也忘了这些规矩吧,兄友弟恭,三弟为何屡屡对长兄出言挑衅。”
“你们聊什么?”端皇坐在上首,伸手指着他二人,“聊什么,也告诉给我听听。“
三皇子忙转过身来,对端皇笑道:”儿臣只是关心大哥,想知道玧儿这孩子怎么还不来,宴会都快开始了。莫不是还记恨着当年父皇将他们贬谪去襄尚城的事?“
………………………………
第七十四章 宫宴(6)
三叔说笑了。玧儿在襄尚城一向记挂宫中诸人。尤其是三叔你,可是三叔却连书信也不给玧儿写一封,令玧儿好生伤心。”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温庭玧缓缓走入,看着三皇子笑道:“三叔惯会说笑。关心玧儿的话只在嘴上说,叔侄之情比纸薄。”
温庭玧笑着迈入朱红色门槛,抬头望了望银光闪烁的宝座上高高坐着的端皇,却连看也不看三皇子温吁一眼。
“孙儿来迟,还望皇爷爷勿怪。”温庭玧说着,乖顺俯身,单膝下跪,修长的指尖点在丝绒长毯上,手腕处的箭袖上绣着的一朵朵繁密的双层卷云浪花银线在浓浓灯光下显示出别样的精致与矜贵。
这样齐整的少年郎,的确令人喜爱。
端皇端坐于高高的银椅上,低头看着这个深得他喜欢的好圣孙,修长挑起的丹凤眼内蓄满了温柔与满意。
齐后坐在他身侧,心念转动,无非是这个孩子很得端皇的喜欢吧,否则也不会封他为郡公,这个孩子也才十三岁呢,就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太子一定下了很多功夫栽培他呢,太子还有一个庶子,可是很少带出来见人,太子很宠玧儿吧。可惜太子是小齐后亲生的,不是我亲生的,有什么关系呢。陛下会不会看在玧儿的份上,让太子继承大统。
齐后经常动这些想法,想着想着,就会心虚气短,浑身乏力,想着想着就开始偏头痛。
粉纱罗袖下的一双素手捏紧,齐后摇摇头,浑身不耐,却也只能忍着。
端皇早已不在意这个身边的女人,皇后,只是一个象征,一个与大齐族联姻的象征,一个大齐族仍然支持自己的象征,仅此而已。
若有朝一日,大齐族背叛自己,自己便师出有名。
所以他宁愿这样耗着,对大齐后不冷不热地耗着,耗到明眼人都看出来他厌恶大齐族,耗到大齐族自己忍不住背叛自己,这样做个局出来,逼反大齐族,自己师出有名,趁势毁灭大齐族,这样,整个天下就是大端朝的了,而不是端齐朝的了。
他一心所想,便是如此。
这样冰冷的深宫里的日子,耗着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期盼。
太子的生母是小齐后,是大齐族的嫡女,但是已经死了,大齐后为了成为自己的女人,设计害死了小齐后,不错,这也是自己设局,自己假装喜欢大齐后,设计在宫中碧水池畔偶遇大齐后,然后让她对自己心生爱慕,自己反过来再去宠幸小齐后,一步步设计,让大齐后对小齐后心生醋妒,然后眼睁睁看着大齐后设计害死小齐后。
而自己亲手掌握大齐后毒杀小齐后的证据。
自己培养太子,看着玧儿一天天长大,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扶持太子一系上位,然后亲口告诉太子,告诉他,他的生母小齐后死于大齐后之手,让他厌弃了支持大齐后的大齐族。
多么好,多么好,大齐族会被硬生生踢出权势中心。
端皇眼眸中泛起一丝湿润。
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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