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憧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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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池有三阶高台，她在最顶层，池沿便是垂直而下的水幕，前方可以一览海岛的风光。

　　　　椰子树歪着枝干，把长叶垂到沙坑里，几只松鼠攀附而上，闪电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Am　　I　　in　　the　　picture？“Doris抱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站在松鼠洞口。

　　　　Ben做Ok的手势，按下快门。

　　　　“Wow，　　you　　are　　so　　sweet！“Doris抓着小女孩的手，满眼宠溺。

　　　　Ben把相机拿给她们看，小女孩翻的飞快，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余洋跳舞的照片，Doris提起嘴角，斜眼看着Ben。

　　　　“Ok，　　that's　　all　　！“Ben夺过相机，溢出羞涩。

　　　　Doris放下小女孩，从椅子上拿起泳镜，脱下外套。

　　　　“I　　have　　to　　go　　swimming　　！“

　　　　“Me　　too！“Ben收起相机，紧随其后。

　　　　“悦悦，你电话响了！”林文在岸边拿着手机。

　　　　林悦架起泳镜，“喂？我在泳池这边，额……我爸妈也在，亲戚们都在，你看情况吧。”

　　　　林文蹲在一边，看着女儿左右打探的眼睛，知道通话的人不一般。

　　　　“悦悦，你和谁打电话呢？”

　　　　“啊？我一同学，他也在这度假，昨天碰见了。”

　　　　“让他来呀，我们在这有什么关系呢？你同学又不是外人，我们认识一下。”

　　　　林悦偷偷关机，怕爸爸看到一些预料之外的消息，“爸，帮我放回去。”

　　　　“好。”林文按了一下侧键，“你这还关机了？”

　　　　“没电了。”

　　　　“是吗？”

　　　　林悦吐了吐舌头，戴上眼镜扎进水里。

　　　　林文帮女儿用充电宝充上电，身边路过一米七的红头发外国女孩，白皙光滑的长腿一晃而过，林文禁不住感叹西方女人的高挑身材。

　　　　这个女人，就是Doris，她绷住泳帽，跳进了池子，在林悦旁边蝶泳。

　　　　“悦悦，你快看看人家！”林文叫着女儿。

　　　　“谁？”

　　　　“那个女孩游得多好！”

　　　　林悦看了一眼，没有认出来，“我这也在进步当中啊！”

　　　　林愉指着Doris，猛拍老公的肩膀，“你看！身材！”

　　　　萧盼点了点头。

　　　　“你还真看啊！”

　　　　萧盼呆呆地浮在水面上，“不是你指给我看的吗？”

　　　　Ben去岸边的商铺买了两个哈根达斯的巧克力奶昔球，身后詹森杰伸着懒腰，准备下水。

　　　　Ben看见Doris的泳帽向这边靠近，他张开了嘴，即将到来的下一幕无比壮观。

　　　　詹森杰伸脚时，刚好踩在了Doris的手上，她抽出手的一瞬，詹森杰滑了个出溜，两人叠在一起掉入水中，水花四溅，林文用毛毯擦了擦身上的水，定睛一看，两个人在水中扭打在了一起。

　　　　周围的旅客纷纷围观，林悦听到动静也探出水面，先看到岸上目瞪口呆的Ben，后看到水中发疯的詹森杰，还有一个外国女孩。

　　　　“You　　must　　have　　done　　it　　on　　purpose！“Doris扯下詹森杰的泳镜。

　　　　“你疯了吗！“詹森杰撕下Doris的泳帽，红色的波浪卷散开，头发浸在水里，她像一只受惊的火鸡。

　　　　林悦静静地观望着，他们秉性相像，就是打架，也能迸发出十足的火花，这次她终于当了个旁观者，原来跳出这份感情，看到他和Doris的相处，依旧轰轰烈烈。

　　　　“Stop　　it！”Ben站在岸边大喊，两人视而不见。

　　　　Ben把零食扔进垃圾箱，跳入水中，拖开Doris，结束了这场战斗。

　　　　Doris推开Ben，游到另一边找寻泳帽，詹森杰看到一个黑色的塑料布飘在右手边，抓过来举在水面。

　　　　“Look　　here！“詹森杰甩着手腕。

　　　　Doris气急败坏，潜入水下，不一会儿举起一副泳镜，“Barter！“

　　　　“You　　give　　me　　first！”

　　　　Doris撩起一大片水花浇到詹森杰头上，瞬间变成了一只拥有西瓜留海的落汤鸡。

　　　　Ben无可奈何，看到对面的林悦，急忙大喊：“林悦！”

　　　　詹森杰和Doris同时转向林悦，三个人表情微妙，无人开口。

　　　　林文大跌眼镜，没想到女儿交际圈如此广泛，站起来伸着脖子等待后续剧情。

　　　　Doris趁机抢走詹森杰手里的泳帽。

　　　　“把泳镜还我！”

　　　　Doris游向远处，”e　　to　　me　　from　　the　　moterboat！”

　　　　詹森杰问Ben，“摩托艇在哪？”

　　　　Ben指了指海岸线浅水区的娱乐广场，那里聚集着二十几个黑人教练，等待发车。

　　　　林悦搭着爸爸的手上了岸，朝回酒店的方向走去。

　　　　“手机！”林文在背后喊着。

　　　　“叔叔，给我。”詹森杰连带充电宝一扫而空，追赶而去。

　　　　林文还没有缕清人物关系，看了看水里的Ben，“你们认识？”

　　　　“我们都认识。”Ben一笑，两排大白牙露了出来。

　　　　林文觉得这老外挺有意思的，竖起大拇指，“你的中文讲得真好！”

　　　　詹森杰挡在林悦面前，“你去哪儿？”

　　　　“换衣服！”

　　　　“你不游了？”

　　　　“不是说骑摩托艇吗？”

　　　　詹森杰怔住。

　　　　娱乐广场的黑人们热情狂野，他们大声招呼着游客，英语带着淡淡的非裔口音。

　　　　Doris拒绝教练，坐在一辆黄色的摩托艇上，看着姗姗来迟的詹森杰，轻蔑地勾着手指，”You’ve　　never　　beaten　　me　　before！”

　　　　旁边的黑人开口大笑，用言语刺激詹森杰玩一把。

　　　　林悦在十米外的浅滩，戴上救生衣，骑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艇向深水区驶去。

　　　　Doris感叹詹森杰的女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发动油门追了上去。

　　　　詹森杰随后开出白色的游艇跟在两人身后，黑人们站在岸边哄闹着气氛，拿出相机拍下这一振奋人心的场面。

　　　　林悦身后的黑人教练掌控着摩托的方向，示意初学者慢慢来。

　　　　林悦以前开过卡丁车，对此类惊险的游戏驾轻就熟，她把油门开到最大，在Doris前面飘移出一圈浪花。

　　　　教练被吓得不轻，抱着林悦的救生衣维持着平衡，不停劝说她慢下来。

　　　　詹森杰看到红色的摩托艇几乎横在海面上，担心林悦的安全，他绕到旁边，和林悦并肩齐驱。

　　　　Doris被挑衅后，斗志燃气，挤在红艇的浪花里，试图破坏林悦的平衡。

　　　　她划出一圈圈航线，环绕在红艇四周，霎时掀起巨大的水波，教练抓紧林悦的肩膀，对Doris大喊：”Stop　　that　　now！　　Stop！”

　　　　Doris并没有停止攻击，推着层层漩涡做圆周运动，把红艇逼进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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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抉择

　　　　Doris的黄色摩托艇死死拖住红艇，教练站在林悦身后，试图稳住剧烈摇晃的船头，水花润湿了把手，摩托艇一个侧倾，把林悦从上面丢了下去。

　　　　Doris开过来伸出手拉林悦上去，林悦在海面抓住她着手，激流拍打着船尾，艇里灌满了海水，巨浪涌过，船身倾斜，两人同时落水。

　　　　詹森杰跳入海中，又涩又咸的海水刺激着他的神经，波涛汹涌，洋流无情，他不想任何一个人出意外，绿色的水草摇着长长的茎叶，远处一团酒红色的头发缠在其中。

　　　　詹森杰没有多想，上前一把拖起Doris，两人探出水面。

　　　　“你真够可以，不穿救生衣的吗？”

　　　　Doris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撕扯着詹森杰的充气马夹。

　　　　詹森杰看到红色的摩托艇孤零零飘在水面，周围一片死寂。

　　　　“林悦！”

　　　　“林悦！”

　　　　詹森杰背负着两个人的重量，绝望地拨开层层水波。

　　　　“林悦你在吗？林悦……”

　　　　教练浮出水面，扶住林悦的救生服，她揩着脸上的水渍，睁开眼，看到詹森杰正抱着Doris。

　　　　Doris搂着詹森杰的脖子，凌乱的发丝上挂满了水珠。

　　　　危机时，最想要救的人不是至亲，就是至爱……

　　　　林悦明白了，原来这是他的选择。

　　　　教练拉过红艇的脚踏板，推林悦上去，驾驶摩托艇返航。

　　　　黑人们赤脚站在沙滩上，拍手大叫，为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喝彩。

　　　　教练下了船大跨步朝更衣室走去，脸色阴沉。

　　　　林悦小心翼翼踩着滑溜溜的踏板，颤巍巍地蹬上岸，把救生衣递给管理员。

　　　　回头看时，Doris搂着詹森杰的腰，两人乘着黄色的摩托艇向岸边驶来。

　　　　“林悦！”詹森杰惊慌失措地跳下摩托，一个黑人突然拿着相机走过来，告诉他刚才一共拍了三十张照片和两段视频，一共三十五万印尼币。

　　　　詹森杰指着身后的Doris，示意让她付，说完匆匆忙忙去追赶林悦，她已经走到了百米开外的地方。

　　　　Doris正伏在摩托艇的方向盘上，飘逸的长发盖住精致的五官，短袖下的马甲线清晰可见，黑人哼着小曲走过去搭讪，要求Doris支付摄影费。

　　　　Doris陷入窘境，给Ben打了电话。

　　　　回去的路上，林悦遇到了舅舅一行人，便躲在亲戚中，对詹森杰避而不见。

　　　　詹森杰看着人群渐行渐远，感觉她近在咫尺，却也远在天边。

　　　　Ben行色匆匆赶到现场，以为Doris被敲诈勒索，了解后才知道这原来是娱乐项目费用的一部分，包含在游客须知里。

　　　　黑人收下钱后，带他们去茶楼喝茶，不一会儿，管理员把洗好的相片交到Doris手中。

　　　　这些照片记录了水上大战的全程，有一张是摩托艇上她抱着他的相片，身后碧海蓝天，像极了加州海岸他们露营时的经历，两者相联系，无数回忆接踵而至……

　　　　落水后詹森杰第一时间救她起来，令她感到意外。

　　　　Ben不明白留着这些相片有什么用，看她足足盯了十多分钟，越发觉得这一次重逢，两人会再度擦出火花。

　　　　Doris矢口否认，她不屑于做感情里的第三者，除非詹森杰已经分手……如果詹森杰真的因为今天的事件被分手了，证明他心里还放不下自己，Doris目前空窗期，她不介意一段感情死灰复燃。

　　　　詹森杰回酒店给林悦打了十通电话，对方无应答，他又打给Ben，兄弟俩说着说着，大吵了一架。

　　　　林悦从浴室出来，韩琳拿着手机，“悦悦，有人给你打电话！”

　　　　“谁啊？”林悦脱口而出，事后恨不得掐自己，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简直是打草惊蛇！

　　　　“詹森杰，你同学？”韩琳问。

　　　　“对！”林悦抢过去，一股脑接通，等把手机放在耳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喂，我洗澡呢，你想说什么？”

　　　　韩琳观察着林悦的表情，揣摩人物关系。

　　　　“嗯，还有吗……嗯，好，说完了吗……我知道，我一会回你，先挂了。”

　　　　林悦当着妈妈的面不好展开话题，她挂了电话，刚一转身，就看见韩琳站在背后一惊一诈的模样。

　　　　“男朋友？”

　　　　“同学。”

　　　　“这名字我听你爸提起过，好像他也来巴厘岛了？飞这么远来找你？”

　　　　“没有，你和我爸一天天都能写剧本了，完全是多想了。”

　　　　林悦推开电吹风开关，巨大的响声充斥着屋子。

　　　　韩琳听老公说林悦还结识了几个外国朋友，在韩琳眼里，外国人都是很不成熟的，她思前想后，还是怕傻头傻脑的女儿被人骗了，语重心长地嘱咐林悦：

　　　　“悦悦，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你和老外谈恋爱，一定要让我和你爸先替你把把关，你姐姐就算了，一样不靠谱……我也不是说外国人不靠谱，他们那谈个恋爱就跟过家家似的，我看网上好多中国小女孩被骗的新闻……我们是比较担心你的，有什么情况，不要害怕爸妈知道……”

　　　　林悦摇头晃脑，假装都放在心上，韩琳果真是林家之王，说起话来，吹风机都盖不住她的嗓音。

　　　　晚上，林悦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酝酿着情绪，录了一段语音。

　　　　“詹森杰，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吧，哪怕只是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多接触接触身边的人，感受感受内心真实的想法，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在一起的问题……嗯，我比较保守，思想也陈旧，观念也落后，认准一个人就想着要过一辈子，咱俩家庭相差太多了，我不知道三年以后的结果……嗯，我对待感情比较执着，像个麻烦精一样，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纯粹了，你懂我的意思吗？不懂就不懂吧，我说的这些话都是认真的，不需要你回答，因为我已经默认你同意了……”

　　　　詹森杰躺在酒店，听着长达六分钟的语音，音波线起起伏伏，期间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多话说一半留一半……

　　　　这六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林悦那么自私，一个人就想左右两个人的想法，他怅然若失，感觉丢掉了一份珍贵的宝贝，这个宝贝来自一个单纯美好的女生手里，现在她要偷回去，只因单纯不复，美好不再。

　　　　门铃响了起来，詹森杰打起精神，三步并做两步，以为门外是苦苦等待的人。

　　　　开门的瞬间，他有些错愕……

　　　　Doris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Your　　photos！”Doris倚在门口，举着一本相册集。

　　　　詹森杰说她像一个跟踪狂，问她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Doris没有回答，而是向他追问当日Ben支付的三十五万印尼币，并附言如果今天那一场闹剧，导致他和林悦分手，钱可以不用还。

　　　　詹森杰靠在门口沉默不语，Doris把他和林悦的爱情搅得一团糟。

　　　　她赢了，而且大获全胜。

　　　　Doris扫了一眼房间里没人，大大方方走进去，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啤酒。

　　　　“It’s　　not　　my　　fault，　　but　　I　　can　　drink　　with　　you！”

　　　　詹森杰突然觉得很孤独，曾经游遍了世界那么多地方，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跨越一个半球，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闹得物是人非，连自己都迷失了。

　　　　他坐下来，端起起酒杯，酒精麻醉神经，能让人暂时忘却痛苦，事实已经如此，何不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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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告别

　　　　酒气微醺，房间里映射着清晨的暖阳，酒店的保洁以男性为主，小伙们拉着手推车，从一楼的泳池开始，“嗞嗞——”地清扫着院子里的树叶。

　　　　詹森杰睁开眼睛，正对着沙发靠背，鼻子里满是棉麻布料的味道，他翻了个身，从沙发滚到了地上。

　　　　“What’s　　wrong　　with　　you？”

　　　　Doris躺在床上盯着他，晨辉从窗户打进来，刚好映着她的侧脸。

　　　　“你昨晚没走？”詹森杰摸着脑袋坐起来。

　　　　“Can　　you　　speak　　English？”Doris皱着眉头，很不习惯詹森杰说汉语。

　　　　詹森杰对着酒店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Doris在床上呻吟了一会，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去，一早上头昏脑胀，四肢乏力。

　　　　詹森杰没有理会，去水池洗漱，门铃声响起Doris慵懒地躺在床边问：”Who　　is　　the　　door？”

　　　　“It’s　　me！”

　　　　Doris摸着墙边开了门，Ben站在门口，看到她刚睡醒的模样，一脸不可思议。

　　　　“Where　　is　　he？”

　　　　Doris挠着蓬松的卷毛，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I　　don’t　　know！”

　　　　Ben循声望去，詹森杰正在洗手间刷牙，”What　　happened　　to　　you　　last　　night？”

　　　　Doris睡眼惺忪，几乎听不进去Ben在讲什么。

　　　　桌子上一片狼藉，Ben跨过几个抱枕，拾起散落地上的啤酒瓶和易拉罐，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Ben用手指夹着扔进垃圾桶，一脸嫌恶。

　　　　詹森杰正刮着胡子，看到镜子里的Ben吓了一跳。

　　　　“你跟Doris……Oh　　my　　god！”Ben扶住额头，难以想象昨晚酒后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詹森杰的脸上糊满了剃须膏，他无精打采地对着镜子，并不想解释什么。

　　　　Ben好不容易平复心情，透露给詹森杰最新的机密。

　　　　“我来时看到林悦了，她和家人在一起，提着箱子，应该是要走了。”

　　　　Ben话音未落，詹森杰撩起水龙头的水，脸上的泡沫还未冲洗干净就冲出房门，赶往酒店登记台。

　　　　这一秒Ben懂了，纵使Doris在身体上能带给詹森杰多少暧昧，他心里那个人，是林悦。

　　　　预约的大巴车围在酒店门口，司机们帮忙抬着行李，林悦最后看了一眼浪漫的巴厘，在这里度过的一周多的光景，醉生梦死，恍如隔世。

　　　　车辆沿S型的弯道驶出花园，路边红白条的国旗插遍了灌木丛，铁门缓缓开启，临出的一瞬，林悦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詹森杰的影子。

　　　　她猛地回头，再看时又不见了踪迹。

　　　　怕是幻觉吧！

　　　　林悦呆望着后窗玻璃，矛盾的内心一直纠缠着自己，林文小声问：“悦悦看什么呢？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什么东西呢？是自己的心落在这儿了吗？

　　　　林悦摇了摇头，摆正了坐姿，后视镜里远去的巴厘岛的小门面，那些质朴的印尼人，永远有着灿烂的笑容，像岛上盛开的茉莉花芳香四溢。

　　　　詹森杰一路追到了铁门外，出租车疾驰而去，远远的缩成一串黑点，门口的警卫询问他是否要出门，他被迫又走回去，警卫掩上两扇金丝镶边的铁门，挎上锁。

　　　　他沿着花园的缓坡原路折返，草丛里憨态可掬的象形雕塑滑稽地立在那里，越诙谐越落寞，他从未如现在这般孤独过，像那扇大门一样，从此，他的心也锁了起来。

　　　　机场外聚集着五六个卖花女，她们手工串的黄色小花篮，在当地人口中叫“幸运之花”，寓意着心想事成、幸福美满。

　　　　亲戚们站在旁边挑拣了几束，挎在胳膊上，一个个笑逐颜开，林悦心不在焉地看着行李箱，一束花环闪过眼前，舅舅笑眯眯地给外甥女买了条如意花带，戴在林悦的头上。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舍不得走？”

　　　　“舅舅给我买的？”林悦扶了扶头上的花环，“我要从此心想事成啦！”

　　　　“你想干什么事业？”舅舅宠溺地摸了摸外甥女的头发。

　　　　“没什么雄韬伟略，就想赚的锅满瓢盆，像我姐一样带大家出来旅游，包路费、包吃住的那种！”

　　　　“这志向可不小，不容易实现！”

　　　　林悦努了努嘴，“舅舅泼我冷水，让我丧失了斗志！”

　　　　“赚钱这事，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首富们感兴趣的不是钱本身，而是赚钱的乐趣！”

　　　　林悦坐在箱子上前后滑动，“赚钱肯定有门道，但我又不是那个专业的，所以舅舅打击我还是有道理的，哎！前路漫漫啊！”

　　　　“你若真想朝这方面发展，现在着手也来得急。”

　　　　林悦扬起脸，眼神里充斥着求知欲，“怎么做？”

　　　　“考证书啊！你没规划好专业，但可以规划副业啊！财经类大多靠各种证和名企实习，就可以广结人脉，积累经验。”

　　　　“我不知道考什么？”

　　　　舅舅笑道：“这你问对人了，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林悦一拍脑门，“你是培训机构的！”

　　　　“哈哈，回头给你发我们机构里那些培训证书，你要是中意哪个就跟我说，舅舅给你优惠！”

　　　　林悦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虽然不排除舅舅有推销的心思在，但总的来说，多一条路，多一种选择。

　　　　飞机上，韩琳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大妈“情投意合”地聊着天，两人语言不通，却能用手语交流几个小时，喋喋不休，毫无倦意。

　　　　林悦深有感触，当初妈妈执意不肯出国，而今见了世面，倒融入国际化的浪潮中去了，父母一代从苦难的岁月走来，艰苦朴素，勤俭节约，要是物质经济丰富，谁会把自己封闭在小城市里。

　　　　我们都向往更大的圈子、更好的生活，可这些非平地崛起的空中楼阁，它们投机于鹤立鸡群的佼佼者，你够拔萃才够赏识，林悦开始意识到自己和詹森杰一类人的差距，不光是孩提时教育的熏陶，还有父母所提供的渠道、人脉以及资金。

　　　　飞机上的杂志封面印着一座山，一面是垂直升降梯，西装革履的人直达而上，另一面是悬崖峭壁，为数不多的攀登者契而不舍地沿壁攀爬……

　　　　林悦感同身受，她不就正站在那面没有电梯的山下吗？是驻足观望叹峰之险峻？还是迎难而上立鸿鹄之志？

　　　　她顺着走廊看到商务舱的一隅，显而易见，她渴望那里，她愿意做寥寥无几的攀登者，哪怕衣衫褴褛地站在西装革履的群体中，也是会当凌绝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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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当局者迷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新生们拖着行李，刚从高三的火海里涅槃，呆萌地在校园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