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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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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百闻不如一见。”怀王看着常乐的目光,不知深浅,“太守夫人的画是一绝,未想到,本人也是如此貌美如花。”

    常乐听着怀王说的话,却不明白他奇怪的语气和眼神是因为什么。她画的盗窃贼不至于让他如此这般,他还着重咬着“画”字。

    难不成——

    她的脑子瞬间空白。脸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

    难不成,是买过她的春图了?

    张长修见常乐如此直勾勾地盯着怀王,忙上前将她搂进怀里,赔罪道:“怀王江刺史抬举内子了。内子未见过什么世面,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常乐的腰被他重重按了一下,这才忙垂下了眼帘。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她的画是不是真的卖给了怀王?她得去找柳成言问问。

    “仲难客气,我们还是进去说话罢。”太守笑着缓和气氛。

    “怀王请。”张长修说罢,回头看了眼花楚儿的马车,见她已经到了跟前儿,便将常乐松开,握上了花楚儿的手,轻柔低声道,“一起进去罢。”

    正要抬步子的怀王见此,一转扇子,含笑道:“想必这就是太守的娇妾了。”

    花楚儿适才见张长修亲昵地搂着常乐向别人介绍时,心里的醋坛子早就倒了一片。如今听到自己有幸被怀王问上一句,终于有些好过,娇羞地躲在张长修怀里,等着他介绍。

    “怀王取笑,这便是下官的妾室,花氏。”

    怀王含笑:“果真是人比花娇,倾国倾城啊。”

    常乐听着这称赞有些不乐意。怎么她的称赞语要比花氏的低了那么多的档次?一个个,都是肤浅之人!

    花楚儿却是心喜,在张长修的眼神同意之下,忙行礼谢过:“怀王谬赞。”

    “好了,咱们进去再聊罢。”江从善在旁不住催促,脸色有些差,一再给张长修眼神示意,让他牵着自己太守夫人。可张长修就是视若无睹,气得江从善差点没忍住拿棍子将他打醒。

    “江刺史这个慢性子都急了。咱们快些进去罢。”怀王勾起唇角,忍不住打趣儿。将扇子一展,晃了晃先抬步走在前头。

    张长修这才领着花氏跟上,常乐站在张长修的另一旁,跟在怀王的身后。

    刚进府门,绕过照壁,前院的道路还挺宽敞。怀王突然抛下引路的江刺史,顿了两步,靠到常乐身边来。

    “本王才反应过来,适才好像怠慢了夫人。”

    常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熟悉的张长修身边靠了靠:“没,怀王说哪里话。”

    “外面传言太守夫妻不和,妻妾不和。看来,这是真的?”怀王一点都不顾忌地讨论起他们的家事,还故意拿扇子在他们这一家三口身上虚指了下。

    常乐扭头瞟了眼张长修,见他脸色又沉了下来,接收到需要她维护的讯号,立马回头笑道:“这传言也太不实了。我们一家三口挺好的,花氏身子虚弱,太守多些关照也是应该的。”

    “原来夫人称呼自己夫君还这么客气?”怀王抓住点问题就出声调侃。

    常乐抿唇,不失礼貌地应对:“毕竟在外,还是要注意点的。”

    “夫人真知礼,哪里像是疯了。”怀王感慨地将折扇一合,说的话不像是夸人的。

    常乐翻了个白眼:“怀王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常乐,不得无礼。”张长修漠然出声提醒,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半点重斥的意思。

    常乐抱歉一笑,目视前方,规规矩矩地离怀王远了些。

    迎面来了对夫妇。

    男子约有三旬,也是留着一撮胡子,着灰色大氅儒衣。他身边跟着个美妇人,臻首娥眉,墨绿袄襦裙,就像是古典仕女图走出来的娉婷贵妇。二人并走,面含浅笑,一看便是日常相敬如宾的那种夫妻。

    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是诗书中提及的模范夫妻状态。

    包括常乐在内,周围无不是含羡看他们,他们身上就像自带了一种叫做“文化”的高雅之光。

    男子上来先行了个拱手礼:“文正见过怀王、张太守、江刺史。”
………………………………

第三十九章 夫妻和睦算考核

    “李郡史。”张长修客气回上一句,带着漠然和疏离。

    常乐听闻,嘴里嘟囔了半句:“郡史,是个什么官……”

    “太守夫人不知郡史是什么官?”在她旁边的怀王耳尖听到,提声反问,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常乐身上。在常乐幽怨的眼神刚瞪过来时,立马笑着解释,“这郡史,便是管着十三郡的教、学之事,可是担当着十三郡的文传化教重任。”

    常乐大致明白点了点头,又听怀王道:“张太守,难道平日里都不与夫人提及官场交际的吗?”

    张长修从常乐问出问题那刻时便后悔带她出来了,不过也没打算给她解围。这回让她来,本就打算着让她丢丑来的,也好让众人知晓知晓,他不待见自己的夫人,跟他的为人作风没关系。

    因而江从善使眼色,他也是无奈回了个眼神,将责任抛给江从善。毕竟,是江从善逼着他把夫人带出来,而他早就丑言在先。

    如今听怀王将矛头指向自己,面不改色地继续将锅丢回常乐身上:“内子如今记性不太好,提过之后便容易忘。”

    常乐已然知晓他的小气心思。这么一听,忍下的憋屈将她折磨的难受。她答应配合的前提是张长修能正常对她,如今张长修老是给她抛锅,好像她是只容易替罪的小绵羊一样。

    她得让张长修知道,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是,撞柱后,人是从鬼门关回来了,记性却是丢在那里。”常乐半打趣地解释。

    风趣的话,听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抓住的重点也不一样。

    张长修就很容易明白过来,这是常乐的报复。其他人却想起了风传的“太守为妾逼妻撞柱”一事,看戏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流转。

    郡史夫妇相顾,皱眉一笑。外人看来,他们是对自己处境感到为难的半旁观者。但他们真实的想法,如同眼底隐藏的精光一样隐藏在心底。

    “李某也对夫人撞柱之事有所耳闻,看太守与夫人今日模样,也不像是流言中那般情况。这虚假流言盛传,难止于智者,实是十三郡风气教化未做好。”郡史缓缓开口,面容谦和,“实乃李某失职。李某不称职,也难怪夫人记不得。”

    常乐被他一番话说的有些心慌,总感觉自己好像拉了个好人下水,立马笑道:“郡史哪里话,谁说这流言是虚假的了?凡事没有空穴来风的。”

    “哦?难不成传言是真的?”郡史好奇地看向张长修护着的花楚儿,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怀王悠然地摇着扇子,桃花眼眯成好看的形状,默默地将一切看在眼里。

    听到这儿,不光江从善急了,张长修自己也呆不住了。松开花楚儿的手,搂过常乐,亲昵地一刮她的鼻子,调侃道:“你可知道传闻是什么?莫要乱说话,吓到了李郡史。”

    花楚儿的手默默收回斗篷之中,交叠紧握于小腹前,面上露笑。

    常乐被他的动作再次吓到,看见他警告的目光,立马稳了稳心神,抿唇一笑,天真道:“还真不知道。”

    “传闻,我因为楚儿将你逼得撞柱。”张长修虽是笑着,语气却没有一点温度。

    常乐这下总算是明白,张长修今天非要带她来赴宴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帮忙洗清流言,那正巧,她也有一堆黑闻需要被洗白。

    “原来是这样?”常乐面露惊讶,扭头朝郡史歉意道,“这真是不好意思,是小妇人乱说了。这流言还真是不靠谱,捕风捉影的。那日我和夫君因为家长里短的小事,多说了两句。我不慎脚滑摔在柱子上,夫君当场没来得及护住。没想到,就传成了这样。还说什么因为楚儿妹妹,楚儿妹妹如此乖巧,我待她可如亲妹妹,她待我也如亲姐姐,从来都没过争执,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妹妹?”

    一番话说完,常乐自己都觉得虚伪的想吐。

    花楚儿闻言,含笑乖巧点头:“姐姐说的是。姐姐对妹妹可是关怀备至。”

    郡史眸光转柔,客套笑道:“那还是李某失职了。”

    这回常乐没再跟他客气两句。

    隐隐觉得,这位郡史,也不是什么善茬。却又不禁疑惑,怎么他们家的事儿,一个两个的都来问?虽然这是家宴,但这么光明正大不会觉得冒犯吗?

    目光瞥了旁边的怀王一眼。怀王抓住她的目光,回以微笑。

    “各位,进去罢。”在旁紧张半晌的江从善,得空便开口催促。

    张长修仍旧护着常乐,成了花楚儿在旁跟着。花楚儿时不时瞟向常乐,眼睛里满是嫉恨。

    怀王还是在常乐的另一旁,只比她快上半步,桃花眼里流光溢彩。

    常乐在张长修的怀里侧过身子,隔着斗篷戳了戳他的腰,目视前方低声道:“妻妾流言对你影响很大?”

    张长修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继续走自己的路。

    “圣上有言,一屋不扫难以扫天下,家事不平何言为百姓谋福祉。故,将家庭和睦纳为官员考量之项。”怀王的耳朵再次抓住常乐的问题,好心出言解释,忽略众人疑惑的目光,转着扇子看向李郡史悠悠说道,“李郡史夫妇可是被圣上御前表扬过的。”

    “下官惭愧。”李郡史很是配合地行了一礼。

    张长修很不悦。狐疑怀王怎么什么话都听得清楚,今日仿佛故意针对他一样。

    常乐除了有些受不了怀王的长耳朵,还是非常感激他的。毕竟,听到了一个十分有利于她的消息。

    原来,夫妻和睦,是官员考量的项目啊!

    “似乎明白了什么。”常乐仰头盯着张长修,眼里都是狡黠的意味,抿唇憋笑,动了动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张长修心情几番沉浮,倍感无力,看着她像小狐狸一样闪动的眼睛,皮笑肉不笑道:“明白就行了。”

    外人看在眼里,妥妥就是恩爱夫妻的窃窃私语。

    花楚儿瞧着,比廊外的白雪还刺眼。余光瞥见怀王扫过来的目光,立马将神情收敛了起来,却对怀王的行为产生怀疑。

    怀王看似是一直在刁难他们,但两番替常氏解释,刚刚的一番话更像是在帮常氏找到压制张长修的方法。

    他们之间,必有猫腻!

    日后,张长修怕是也要对常氏忌惮几分,常氏势必嚣张起来,这对她花楚儿在太守府立足来说是极大的不利。

    此次小年宴,男女自是分席而坐。男宾便在花厅,女宾在内园的三度阁。

    比起太守府的大气俭朴,刺史府要婉约清雅许多。

    雕花窗各有不同,望之各有景致,处处都是一小抹惊艳之色。颇有江南园宅之风。在北方,能有这般的风格,已是不易。

    刺史府多湖渠,蜿蜒之间,自是一派柔美。

    三度阁便是在一片荷塘之上,荷塘虽未结冰,但通过石壁上留下的清晰的水位线,可见其水位降了不少,其间淤泥清晰入目。

    残荷的根茎在湖水里歪七斜八,露出湖面的早已被霜雪裹覆,别有一番凄凉残破之景。

    显得与湖上张灯结彩的三度阁格格不入,强烈的反差又别有一番韵味。

    “残荷虽败,仍不入淤泥,不愧为花之君子。也就刺史夫人能留得花之君子最后一丝尊严,一般人早将它们除了。”郡史夫人冯婉倚着栏杆跟旁边的青袄白裙的妇人讨论着。

    “郡史夫人过誉,能看懂李斛心思的也就郡史夫人一人了。”青袄白裙的妇人轻轻含笑,言语之间虽是在夸赞他人,却也将她的夸赞受了。

    “冯婉惭愧。”

    常乐刚进来就听见她们二人的对话,不由多看了那个青袄白裙的妇人两眼。

    身材高挑,天鹅颈鹅蛋脸,五官清秀,妆容不淡不浓正合宜。披帛搭在臂弯,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小腹前,看起来随意又怡然。一身书卷气,衬得她格外引人注目。

    “闻得两位夫人交谈,楚儿真是受益匪浅。”

    说话的声音出自身边。

    常乐讶异扭头,便看见花楚儿一脸的艳羡。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倚栏看景的二位夫人听见,将她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常乐暗骂一声,这小三儿竟然抢在了她之前。

    郡史夫人的目光从常乐身上扫过,含笑上前:“太守夫人来了。听闻楚儿妹妹的才学在十三郡也是数一数二的,若有机会真想好好与你探讨一番。”

    常乐皱眉,觉得这郡史夫人有了眼疾。居然当她的面捧这个从花楼里出来的小妾!

    花楚儿一脸娇羞,却也表现的落落大方:“郡史夫人抬举,妾不过是识得两个字,靠不得才学二字。”

    “妹妹客气。今日在外,便不必如此客气,称我一声姐姐便罢了。”郡史夫人亲和地将她的手拉起。

    常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仿佛在看猴戏。

    “与妾姐妹相称,郡史夫人也太自降身份了。”

    刺史夫人声音清寒,一语便将这热络的气氛压了下来。

    花楚儿的脸色变了变,露出几分窘迫。郡史夫人自有一番修养,虽是心里不是滋味,面子上仍是淡然含笑,镇定替花楚儿解围。

    “刺史夫人说笑,这论才不分身份,既然是以文会友,哪里还分什么夫人妾的。”

    “不知是从哪儿看了两本杂书,学了些哄骗人的话,便提上了才字。郡史夫人还得跟郡史说上两句,十三郡还是要正一正学风的。”

    刺史夫人眼帘半垂,清淡的语气隐隐透出几分不屑。
………………………………

第四十章 小年宴开场

    花楚儿的脸色比那残荷强不了多少,自怜道:“刺史夫人所言极是。”

    刺史夫人连瞧都不瞧花楚儿一眼,自是从旁绕过郡史夫人,站在常乐对面,嘴角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太守夫人。”

    花楚儿垂眸,眼中的不甘若隐若现。

    常乐对李斛的好感备增,微微颔首致谢,不疾不徐道:“刺史夫人。”

    “楚儿妹妹莫要紧张,刺史夫人是与你玩笑呢。这十三郡不崇学风,多大字不识的愚民。楚儿妹妹出身虽低微,但有心向学,出落至此,可见不易。依我看,还得向郡史多多提及,将妹妹作为十三郡崇学的榜样才是。”郡史夫人那厢一番安慰,语气之中不露声色地将讥讽之意传达出来,“自古才子配佳人,太守当年乃是当朝第一文状元,娶得楚儿妹妹定然如得知己,此生无憾了。”

    这回,常乐彻底明白那个愚民指的是谁了。眉头微皱,朝着李斛笑着,嘴里问道:“常乐不知书墨,可听说过娶妻纳妾一话。却原来,妾也用娶的?”

    冯婉与花楚儿俱是一怔,皆以为受辱。

    李斛淡然一笑,清浅的眸子中多了几分赞许:“太守夫人知道的还是不少,人人都说太守夫人不识字墨,却未说太守夫人懂规矩识大体。当真是,流言可畏。”

    “刺史夫人过誉,常乐便是农女出生,哪里懂得什么规矩大体。不过是常听长一辈说过罢了。”常乐笑道。

    冯婉和花楚儿心中气郁。

    她们又不是听不懂,这两个人在明嘲暗讽她们不懂规矩。

    “农乃国本,农女又如何?非说的话,脚踩黄土背对青天,便是比我们这些人多了份坚韧淳朴,为人处世多了份坦荡自然。”李斛言语多谦,不理会她人,唯将常乐往席上带,“太守乃是一郡之长,今日,自是太守夫人坐上。”

    常乐被李斛的优待整得受宠若惊,却也明白,李斛只是在维护“夫人”正室的面子。若郡史夫人不那么抬花楚儿,那她可能也不会这么帮她。

    但是,这大才女说话真是不一般,骂人不带脏字,指桑骂槐地也这么不露痕迹。

    郡史夫人和刺史夫人的对话,简直就像是神仙打架。

    “刺史夫人客气。今日刺史府坐东,理应夫人坐上。”常乐客气道。

    冯婉只当听不懂她们言语之意,拍了拍花楚儿的手道:“咱们也过去罢。”

    三度阁上挂十几盏华灯,左右两旁各摆上十几张长案,铺绒毯。

    丫鬟着暗红袄裙,衬的小年宴的喜庆。来往伺候,举止有礼,面含浅笑,井然有序,未出一丝声音。可见刺史夫人之调教。

    常乐坐在左下首,对面坐的是都尉夫人。

    是个看起来便豪爽的一个人。墨蓝袄裙,样式与一般妇人不同,更加地利落修身。头上也没过多的繁复首饰。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旁边便是冯婉。冯婉因着喜欢花楚儿,便将花楚儿拉着与她一同坐了。常乐也未多说一句,只当是没看见。反倒是坐在尾桌的几名小妾见状,无不艳羡。

    因着常乐的流言在前,其他人便都以为是常乐欺辱了小妾,故而贤德淑良的郡史夫人才会将小妾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那些正室夫人们虽然见不得小妾如此被宠,却也对常乐这种小妇人行为报以鄙夷。

    漏钟到头,时刻已到。

    案上的果盘撤去,端来酒器杯具、美味佳馔。左右两旁,丝竹就位。

    常乐发现,对面都尉夫人的酒具唯独与他人不同。别人都是乌银莲瓣酒杯,倒的是深紫剔透的葡萄佳酿。而她,是白玉杯鎏金盏底,倒的是飘香醉人的清酒。

    李斛扫了眼全场,端杯起身,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跪坐的众人立马端杯起身。

    “今日家夫行小年之宴,乃是每年例举。我们只当是姐妹闲聚,不必拘礼,只管吃闹便是。”

    众人一片应和。

    李斛饮了一口葡萄甜酒,轻然跪坐下去。

    两旁丝竹乐响。

    常乐漫不经心地吃着,抬眼将四周一番打量。除了都尉夫人,皆是慢慢悠悠,保持着淑女模样。不过,那些富贾夫人多了几分佯装作态的局促。

    常乐寻思着要怎么讨好刺史夫人,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夸了出来。

    “这葡萄美酒入口香甜,实乃上佳。听闻乃是刺史夫人亲手酿制,夫人能将西域白烟葡用到极致,轻芜佩服。”开口的是个靠中间的夫人。簪木簪,着青灰袄裙,面目清秀。

    “端夫人能一语道出这酒酿原材,可见酒仙那句‘酒中巾帼’并非浮夸。”李斛眨了眨眸,神情之间多了丝尊敬,“官家将十三郡的造酒一事交与夫人,实乃正确。李斛的拙酿能入得端夫人法眼,着实荣幸。”

    常乐闻言惊讶,未想到还有如此厉害的人,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端夫人颔首,言语诚恳:“轻芜惭愧。”

    这两人明明说的都是恭维之词,但让人听不出半点谄媚。只能说,她们都有资本,受的起对方的夸赞。

    常乐不由咂舌,细细地将葡萄酒品了一番。

    除了好喝,说不出半句话。

    又是一番神仙互夸。

    “这银器精致考究,看着便不是凡物。”开言的是靠中前桌的夫人。金钗银珰,银镯金链,样式都偏古式。

    李斛礼貌颔首:“晋市当铺乃是十三郡第一当铺,所过珍宝不计其数,生意之大在都城都有耳闻。提及便只言晋市当家的慧眼如炬,李斛看,日后还得加上夫人。这套银器乃是当年氏文帝命宫中御匠打造,赐予大长公主。李斛有幸得来。”

    常乐闻言,将酒杯拿在手里好好地看了两眼。适才她只觉这酒杯花纹逼真精美,却原来还有着这么大的来历。

    今日用了这皇家御器,四舍五入,她也是在皇宫里待过的人了。

    “刺史夫人过誉。是我们这些小妇人有幸,竟能用得御物。”晋市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眸中暴露出商人的精光,像是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李斛抿唇:“晋夫人不必自谦。晋市当铺中,历朝之物流转往来,御物想必也是不少。”

    冯婉闻言,立马补上一句:“是啊,那盗窃贼所盗物品中,不是还有夜鹘皇帝冕冠上的红血石?”

    此话一出,常乐只觉身上发抖,寻找来源。正是从晋夫人身上发散出来的。

    “可不是。这红血石,本是要上贡给圣上,结果被盗窃贼偷去,现在都未有结果。”晋夫人瞪着常乐,语气阴冷。

    常乐摆了摆袖子,不与她对视。

    这是张长修的事儿,看着她干嘛?

    “此事重大,想必太守早已焦头烂额。太守夫人可得照顾好太守。”冯婉笑着看向常乐。

    常乐瞧了她一眼,瞥见她那旁的花楚儿,勾唇一笑:“郡史夫人放心,有花氏在,太守累不着。”

    “哼,太守如此烦扰,怕是因为太守夫人罢?”晋夫人冷言冷语,一点都不客气。

    丝竹演奏之人看这场面愈发不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犹犹豫豫地停下了乐声。全场的氛围突然压抑下来。

    常乐环视,见所有人都是目光不善,不悦开口:“因为我什么?”

    晋夫人白眼看她:“夫人不知?那夫人自己说说,你为何能那般准确的画出盗窃贼的画像?你的丫鬟又为何会偷窃妾室的白玉指环?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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