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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九歌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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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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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太平二十三年,梁成帝即位。

    成帝惰懒荒淫,整日不问朝政,醉情在声色犬马当中,接二连三地宠爱美人。

    宫中奢靡风气渐行,整个朝廷上下一片乌烟瘴气。

    吏治腐败,官员们互相勾结在一起,苛捐杂税,逼良为娼,强纳清白人家的女孩为妾;

    百姓行为稍有背驰,则施加严刑峻法,行为荒诞残忍,五湖四海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太平二十六年,太子梁邕与大内禁卫军首领朱超勾结,意图逼宫谋反,被大监发觉,偷偷告诉了梁成帝,消息泄露。

    成帝大梦初醒,秘密下旨,让人快马加鞭赶到八百里的郊外,镇国大将军殷弘正在此处练兵,三封黄手谕急下,命他率兵进京救驾。

    同年九月,梁王宫内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血流成河,四处一片哀嚎混乱。

    在这样的兵荒马乱中,成帝猝然驾崩。

    太子梁邕屠洗深宫,除了其生母梁皇后、嫡亲妹妹—公主梁莹外,所有人等无一幸免。

    次日,殷弘率领大军兵临城下,讨伐谋反逆贼,清君侧。

    一呼百应,天下之人,纷纷群起而攻之。

    大军陈兵郊外,却只围不攻,切断了城内的一切粮食供给,日日派人到城门外,招抚呐喊,收拢人心。

    十月六日,城内人心惶惶,从内而破,殷弘率军进入殷城。

    禁卫军首领—朱超孤注一掷,誓死反抗,被乱箭射死。

    太子梁邕听闻后,惊骇不已,不久,便在寝宫中上吊,自裁身亡。

    梁皇后为了保护公主莹,被乱箭射死。

    十一月,殷弘登基称帝,改年号为“顺德”,大赦天下。

    打开国库,赈济灾民,土地、粮食免税三年,让天下的百姓休养生息。

    其旧部郑衍拜上将军,依旧统帅大军回迁,北上戍守边关,其长子跟随。

    为了笼络梁氏王朝投诚的旧部,十二月,顺德帝下旨赐婚,将陈国公的独女,嫁给殷宏的弟弟—殷四王爷为正妃。

    当日,殷弘攻下梁王宫后,梁皇后亡故,公主却完好无缺。

    殷弘进入皇后寝宫时,见她瑟缩在青玉案香炉后,生得美貌动人,娇艳异常,秉性又柔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心动了。

    以“报答先帝知遇之恩”作为理由,他将公主纳入了自己的新后宫,宠幸后敕封为妃,赐号“静”。

    从此以后,大梁的金晟公主消失,殷宫中现存之人,只有大殷的静妃。

    殷弘武将称帝,朝廷上下的声音不齐,褒贬不一,在大梁的旧臣中,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但三个月后,这些声音却逐渐孱弱,反之,顺德帝步步笼络,赢得了一个“贤主”的好名声!

    转瞬间,十八年已经过去。

    殷氏统治下的政权,朝纲稳固,受到中上统治阶级的一致拥护。

    天下河清海晏,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勤桑耕作,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四海之内莫不称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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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来

    “九姐姐,你好了没有啊?”

    一个丫头在外头低声叫囔,年方不足二七,脸盘晶莹细致,透出丝丝的圆润。额前的毛发如婴儿般,看似十分柔软,从前额处缕缕坠下,长短不一,便索性修剪成了留海形,蓬蓬地盖住了。

    她的双眼皮十分深厚,与卧蚕上下交合,越发衬托出眸子如星,潋滟淘波。

    这丫头看似身量未足,穿着桃红色露臂金钏舞装,正站在褚九的房门前。

    来来回回地跺脚,脚尖滴溜溜地打转,不时地垫着脚,趴在门缝上往里觑。

    圆珠般的明目中,投射出缕缕焦急,仿佛要淬出火来。

    现下已经到了五月,天边一抹残霞即将消散,上午刚下过一场大雨,热津津的空气中,夹杂着股股湿润。

    房门口的台阶两旁,种了几株青梅,枝叶流绿,点缀着累累果实,如同碧绿的珍珠。

    只看教人看几眼,燥热的身心便清凉不少。

    见久久叫等不出,琉璃踱过步子来,撒气似地往那枝桠上一扯,抓下一个涩小的果子。

    木然沉思中,她随手就扔进了嘴里,五官却像触电似的,即刻拧成了一团,将舌头伸得老长,吐不出半个字。

    “吱呀……”

    褚九罩了件紫云烟罗水袖长衫,乍一看去,浑身上下高挑皙白。

    胭脂薄透,双睫剪翼,鼻弓上翘,绛唇润焰,眼中雾气氤氲,如同高山雪意中滋养的精灵。

    她生着一张鹅蛋脸,略微细瘦,眉间的花钿明黄,三分清纯三分烟火三分灵动,外加一分寻常人难以仰及的精致。

    因为刚刚沐浴过,蝉翼般的鬓角边,还残留着缕缕水渍。

    琉璃正蹲在檐下,不住地朝外吐舌头,听见门声,一面摇手,一面混混糊糊地叫道:

    “快点快点!嬷嬷在催了!”

    今晚的盛宴,本为二皇子的生辰而设,他在众位皇子中脱颖而出,一枝独秀,如今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凡是明眼的人,都能看出老皇帝的意思。

    因此今晚一宴,全舞坊的上上下下,人人都憋足了劲儿,竭力营扮自己,想要拔得彩头。

    “急急急,看把你急得!”

    褚九见她这模样,好气又好笑,在她的眉心重重点了一下,小声嗔怪道:

    “这还得有两个时辰呢,前厅的铸酒宴都还没散,你这会儿过去往哪儿搁?今日满座王公大臣,咱们一介小小舞姬,谁敢贸然去造次?”

    “可是,前边嬷嬷在催了呀!这都点了我好几次了。”

    经过褚九说教,琉璃的意气小了些,嘴上却还是不服,倔强地争辩着。

    “好,那我问你,是哪个嬷嬷催?几时催的?催你过去作什么?她要催你,你就不会如实说?前面具体情况,多打听打听也是好的嘛!”

    “奥……”

    “琉璃……”

    “啊?”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话中,没回过神来。

    褚九忽然转了眼珠,目神流露丝丝狡黠,抿住嘴角,暗笑地看着她。

    “你的耳珰可穿戴好了?”

    “我的耳铛?不是在……”

    琉璃正要脱口而出,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却空空如也。

    心下一惊,正要慌忙找寻,却见褚九的手上,玩转着一对小巧碧玉似的东西。

    她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的耳铛是什么?

    “凡事妥当才能高枕无忧,欲速则不达,……”

    “行了,今日我且不说你,趁这会儿还有工夫,赶紧检查一番,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正值春夏之交,屋外暖洋洋,残霞褪尽,斜辉不再,四周一片绿肥红瘦。

    看着这景象,她回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度笑春风。

    那年褚九刚满十岁,皇榜招收舞姬,榜单上条件严苛,但赏金却实在诱人,令人垂涎欲滴。

    人群熙熙囔囔,对着皇榜指指点点,却都只能望而却步。

    而杏花楼的鸨母,也在其中。

    她仰起头来,迎着日光觑了半晌,着实心动。

    说起褚九,本也是贫苦良家的女孩,只因四岁那年,剑南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父母携了全家逃荒,但这么多张嘴,哪有粮食喂?

    为了能多积攒些盘缠,将全家带出鬼门关,父亲就索性卖了她。

    她穿着蓝布破衫,蹲在父亲的脚下,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雪白的脖颈上处,悄悄地用泥土抹黑了些,一根稻草在风中摇摆晃动。

    穷人兜儿卖女,削黄的脸颊上,都是千篇一律的凄苦。一双双混沌的目光中,混杂着不舍的痛楚,与生存的希望。

    眼看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崭新的面孔换了三四番,父亲忍下不舍,将心一横,含着泪将她的头掰起来,操着低沉嘶哑的声音吆喝。

    “长得好啊,白!三袋大米,谁要?”

    “这丫头我要了!五袋米,带走!”

    看着眼前脂粉堆簇的女人,爹爹犹豫了。

    傻子也知道这是什么人。

    她的话音刚落,两个大汉欺身上前,硬要来拉人,爹爹慌忙地伸手想要阻拦,但看着面前的五袋米,终究还是没能再说出半个字。

    “爹……”

    鸨母烟花场所混迹多年,淬炼出一双火眼金睛。

    她一眼便看出,这丫头是个美人胚子,难得一见的苗,便不当寻同雏儿那样看待。

    为了锤炼气质,鸨母花了重金培养,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再到十八般的歌舞,褚九用六年的时间,全学了个精通。

    除了外头功夫外,还为她请来了浴师,量身定做泡澡的方式,所用药剂、浸染的花香皆为上品。

    饮食三餐都有定数,目的嘛,就是要培养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和保持那光洁细嫩、吹弹可破的莹白肌肤。

    杏花楼内冰火两重天。

    对于其他姑娘,鸨母进行着非人的压榨,转身却把褚九宠上了天。

    她记得,刚踏进那所高楼牌坊时,鸨母摇晃着杏花扇,粉面含笑地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她低垂着头,含混小声地答了一句:“褚九。”

    “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母亲教过。”

    “嘶……”

    鸨母慢摇的杏花扇顿了顿,定在了当空,看着旁边的男子,眼神十分疑惑。

    她其实没说出,母亲不仅会写字,还会读诗。

    “那好,姑娘你到了我这儿,就要好好听我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子娘,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叫你横着走,你不能竖着迈出半步。”

    “别瞅着咱这是个山鸡坑,却也能跳出个凤凰来,我话糙理不糙,简单易懂,省了口沫星子跟你周旋,只要你乖,妈妈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可听清了?”

    她的话语中,温言带着威严,褚九打了一个冷咧的激灵。

    “听……听清了。”

    “褚九……”鸨母细细咀嚼着。

    “名字是不错,以后就还用这名儿。从明日起,凡是师傅教你的任何东西,你都得好好学,拼了命地学,每天酉时定时考察,若是有一个师傅说不好,你这晚饭也就别吃了。”

    那张脂粉堆积的脸上,显露出狠厉的威严。

    “妈妈我虽然不会打你,但却有比挨打更难受一百倍的法子,你可记住了?”

    “记……记住了。”

    “大声点。”

    “记住了。”

    老鸨转身向门口唤道:“去,把琴娘给我叫来。”

    琴娘已经年过四十,穿一身鲜亮的蓝襟袍子,从头到脚到鞋面,都只有一个颜色,看不出花儿来。

    她的神情目色柔和,单调中不显沉闷,在这莺歌燕舞的地方,也算作一道独特的风景。

    “姐儿,这丫头交给你了,是颗难得的好苗子,瞅瞅,还没长开就花朵一样的,弄得当,咱们这杏花楼可就有指望了。”

    那妇人微微颔首:“妈妈放心。”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鸨母又怎么样?要能培养出一等一出挑的姑娘,官场达人?风流才子?帝侯将相?

    我呸!男人的德行,老娘最清楚。

    褚九一天天长大,鸨母的脸上也越来越得意。

    可人还没见,皇榜却先出来了。

    看着皇榜,老鸨的眼珠子定格住了,“五百两”、“黄金”,这些字眼足以使人动心。

    她低下头去,用帕子揉了揉眼,又将手放在额上,掩着光看了个仔细。

    但尽管爱财,在她的心里,却在打着另外一个主意。

    “哟,淮妈妈,您也看这个?就您那楼里的姑娘?”

    听见男子的打笑,淮娘回过头来,见说话的人是阎二公子,他可是杏花楼的常客。

    二人混得厮熟,也不给面子,当即就笑骂他。

    “我楼里的姑娘怎么样,二公子你倒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最近又有几个新雏儿**,二公子财大气粗,又天生风流倜傥,是个多情人儿,不来捧捧场?”

    那阎二公子也不傻,听出了她话中的奉承揶揄,冷冰中兑着滚水,也知道这鸨母来头不小,不好惹。

    他将手头展开的纸扇,一叠一叠地聚拢来,贴近鸨母的身子,藏笑地附在她的耳边。

    “妈妈难道不知,我想要谁?”

    他转头看那皇榜,却忽然回过神来,瞪大双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哈哈,妈妈你好算盘!”

    “自古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公子清白官勋人家,府内门槛高。”

    淮娘冷冷看了他一眼,接着道:

    “我这杏花楼的姑娘,上至琴娘,下至端水的黄毛丫头,公子你想要谁,随便挑!只是这道上的事儿,规矩不能坏!”

    寥寥几句话,说得那阎二公子讪讪的。

    利用手上的关系和银子,淮娘打通了人脉,又给褚九买了良籍,交给宫里的嬷嬷,各方面细细检查稳妥,便被列入了“备选大军”的行列中。

    几人欢喜几人忧,前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细嗓的尖音叫过名字,她表演了一支“杏花丹青”,美目巧笑,惊鸿无双。

    舞转回红袖,高歌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几位资深的老嬷嬷在场,她们手执笔墨,登时眼神一亮,便将拟牌封了,交给掌事公公。

    只听那公公高声唱喏:“褚九,过!”

    宫内的舞坊内,一共新晋十位女孩,都是各州、郡十分拔尖出众的美人儿。

    以褚九最小,才十岁;一位鹅蛋脸、丹凤眼的姐姐,名唤蝉儿,年纪最大,也不过才十四岁。

    宫内的新晋舞姬,向来是由姑姑带着,教导三个月的礼仪,在此之后,她们才统一编入坊内,日日勤加练习。

    有一位姓赵的姑姑,便日日站在轩华门下,例行训斥。

    “你们身为宫廷舞姬,都是千挑万选进来的,我知道,你们也都是好人家的女儿。”

    她的声音听起来不甚严厉,却句句掷地有声,让人不免胆寒。

    “但在这皇宫里,你们首先要记着的,却不是你们的本事,而是规矩。先遵了规矩,在规矩里面扬本事,那才是你们的正路。”

    那眼神往下扫了一眼,如洌风刮过。

    “我也希望你们日后有个好前程。但如果逾规越矩,赌着身家性命,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就是自寻死路。”

    “别以为自个儿聪明、机灵,这些小聪明,拿到宫里还是少些!我在这宫里呆了几十年,什么没见过?你们如今要是记住我的忠告,日后多是平平安安,有个好归宿,顺顺利利一辈子;要是不听,由着自己性子来的,下场嘛……。”

    褚九站在人群当中,聆听那持重嘶哑的声音,不敢有一丝懈怠。

    “第三排中间的那个丫头,你上前来。”

    她指的地方,正是褚九所站的位置。

    褚九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赶紧迈着快步,恭恭敬敬地上前去。

    赵嬷嬷拿着一双晶亮的眼光,上下仔细打量,横竖看了好几眼,口中不免赞叹。

    “不错……真是不错……我十三岁入宫,见过的舞姬不计其数,光是从我手里过的,也有二十好几来批,你也算是个尤物。”

    “尤物……”

    她喃喃自语,当时不懂得这话的深意,而现在的她,却明白了几分。

    “琉璃!你愣在这儿做什么?”

    思绪游离间,一声呵斥打断了记忆。

    她回过神来,发现琉璃正在前方,被姑姑喝在了过水廊下。那个方向去往花厅。

    立马收了思绪,满面堆笑着,快步走上前去,将琉璃挡在了身后,朝着那姑姑拂了拂。

    “姑姑莫怪,是我的一支珠花簪子,找不着了,又怕误了时辰,就让琉璃过来帮忙给找找。这丫头一向不懂事,是否挡了姑姑的道儿?我替她向您陪个不是……”

    不等她说完,秦姑姑怒气消散,立马绽开了笑容,满嘴和气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姑娘的簪子掉了,那便是大事,四处找找也是无妨的,不如我叫上几个奴才,帮姑娘一起找?”

    “劳烦姑姑了,一支簪子的事,找着了甚好,找不着也不打紧,今日盛宴,人手繁忙,太兴师动众,也怕是不好。”

    “那姑娘要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就是。”

    秦姑姑的一张脸,温和得要掐出水来。

    褚九乖顺地欠了欠身:“多谢姑姑。”
………………………………

第二章 尚书

    十岁进宫,十三岁盛宴演绎了第一场莲舞。

    因为受到二皇子的赏识,当众赐了花笺,褚九自然名声在外。

    满朝文武,上到宫廷贵府的常客,下到待字闺中、不见天日的公侯小姐,都知道宫里面有个九姑娘,年方二八,是个世上罕见的尤物。

    一日,尚书府谢家老祖宗寿诞,大发请帖,寿诞当日门庭若市。

    官眷小姐向来规矩严苛,难免孤独,因此都趁机小聚。

    年龄够了的,便由母亲领着,偷偷地往公子堆儿里头瞧;年龄尚小者,便尽情地玩闹,贴身丫头一旁服侍,只要不跌盘碎壶,败了主人家好运,都不严厉拘着。

    谢家有嫡长女,名叫谢桐,年方十五,长相倒是很看得过,却是个半路出家的嫡女。

    也因为这个,谢府虽然门楣不低,与她交好的玩伴却只有曹青青。

    谢母向来不喜曹青青,更是严禁女儿跟她来往。

    趁着这个机会,二人便摆着茶水,遣散了丫鬟,一心一意地躲在闺房里唠嗑。

    “你都不知道,我爹爹最近又养了个小妾,长得那狐媚样,整天笼着到那头去歇,每夜刚过酉时就来请,千般法子万种借口,偏把我爹吃得死死的。”

    曹青青的一口茶刚下喉咙,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眼珠子瞪得浑圆,内心惊诧不已。

    谢夫人一向不待见她,没少给脸子看,因此听闻这消息,便有些暗暗地幸灾乐祸。

    “这也行?这可是你娘的……”

    话刚到嘴边,她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藏了心绪,转话道:

    “你娘也是个厉害的,怎么就没个吭声,让那小妾继续作下去?”

    “那有什么法子!”

    谢桐咬牙,低垂着头,绞了绞手上的帕子,讪讪地噘嘴。

    “男人不都一个样?我娘这把年纪,虽然生了我和哥哥,偏巧我哥又不争气,惹得爹爹心里不痛快,我爹正盼望着再生个儿子,哪里肯听……只怕多说了,反倒要落得个“妒妇”的名声来,又惹爹爹嫌。”

    因着和谢桐的关系,谢府内的情况,曹青青也略知一二。

    谢大人的发妻早逝,一直没续填房,眼见妾室争长论短,家宅不安。

    正巧谢张氏得宠,又有儿子做傍身,每晚在耳边吹了不少枕头风,外加上无婆母管教,连襟宗族子嗣稀疏,日子一久,便顺顺当当地扶了正。

    这谢桐,也就顺理成章地从庶女扶摇直上,登上了嫡女的宝座。

    可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自从成了当家主母,老爷却慢慢疏远了她,有时候,几个月都不曾同房,夫妻二人相敬如宾。

    一众小妾见这情形,哪里肯安分?都躁动起来,巴望着能一举得男,争得主母之位。

    “姐姐切莫烦恼,你如今正值芳华,又生得姣好面容,殷城的高门子弟无数,何愁没人来配你?”

    见谢桐面露欣然,她一抿嘴,便继续往下说。

    “恕我多嘴,若姐姐日后得了机会,能够嫁入公候王府,诞下嫡子,母家有依仗,夫家有功劳,地位稳稳当当,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夫人有你做依傍,还用得着操心这些?”

    她掀起杯盖,拂了拂茶沫,又将手放在茶几上,半蹲着身子站起来,朝前倾了倾,压低了声音。

    “妾,终究是登不得台面的。若他日姐姐发达,夫人要如何处置他们,还不是你说了算?”

    闺家小姐出口,话语中带着丝丝狠戾,令人不觉孟浪,谢桐听得,略微心惊肉跳,脸色沉郁了一下。

    但见她说得真切有理,慢慢地,愁眉也舒展开来。

    “青青,你说得在理……可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唉!就怕到时候不能长脸不说,还要给我拖后腿!”

    “姐姐,可别再多想了!”曹青青及时打断了她。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谢哥哥再不争气,有大人在,朝廷自然不能短了他的好处。我倒是羡慕你,这样的好门第,这样能干的娘亲,又有哥哥未来做依傍,多好……”

    谢桐听出了她的话头意思,也不接话,摸着榻边的织锦蒲团,好一阵子,才摆摆手。

    “妹妹说得对……来,咱们喝茶,这可是上好的贡茶,是爹爹得天家的赏赐呢,妹妹你尝尝。”

    “不过……”

    “不过什么?”

    谢桐心中有所顾忌,小心斟酌了两下,还是忍不住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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