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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九歌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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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个侍卫过来。”
那婢女随即低下头去,口中小声道:“少将军,这里是内廷,没有侍卫,只有伺候的女婢。”
意识到自己失言,他亦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如此……那你下去吧。”
听到这话,那婢女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半晌后,才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木梯上,传来“咚咚咚”的踩踏声。
因为长期练武,少年的手掌上,已经磨出了厚重的老茧子,而只要微微握拳,整条胳膊,连带着手指,都会传来阵阵的酸痛,他不由得拧着眉头。
忍住痛,一把将中衣从身上扯了下去,用力摔在了木屏风上。
看着手上的血,少年胡乱地擦了两下。
“少将军,热水来了。”
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这次是一个男子。
“唔,放下吧!”
几乎命令的语气,那奴仆头也不敢抬,便半弯着腰走出去了。
躺在热气腾腾的水中,一阵舒适的晕眩感传来,他再也扛不住,没一会儿,脑袋便昏昏沉沉地,倒在了木桶边儿上。
外头响起了军更声。
身上的热水已经凉透。
摆脱杂乱不堪的噩梦,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即便在这个时候,长期练就的灵敏,也让他下意识地感觉到后方有人!那双混沌的双眼,立马又变得分外的清明。
“哗……”
一个迅速转身,他用力地钳住了那人,与此同时,空中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他细细看那张脸时,才发现是她。
方才在门口伺候的婢女。
一颗紧绷的心,立马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快出去!”
那婢女似乎被惊吓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良久后,才低下了头去。
“少将军,奴婢来替您擦背。”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她便将长袖撸起,一只手取过屏风上的澡巾,半蹲在地上,轻轻地为他擦拭着。
感觉到他僵硬的身躯,女子忽然“噗嗤”一笑。
“少将军放心,奴婢的儿子,也像你这般大。”
“你……”
郑士青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奴婢的儿子也在军中,为韩将军效力,只可惜奴婢没有机会照顾他,军中辛苦,夙兴夜寐是常事,您年纪还这般小,总要有个人照顾才好。”
听完这话后,他才怔怔地回过头看她。
面前的人,眉清目秀,眼神清明,皮肤虽然不甚洁白,却没有任何松弛的迹象。
只是从那鬓角处,能见几丝白发。
“少将军出身世家,难道在家的时候,就没有丫鬟伺候过沐浴么?”
他竭力压制住难堪,故坐镇静道:“母亲说,男儿须要多练武读书,成长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尔后建功立业,以匡扶天下百姓为己任。”
“是以……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也,这些小事应当亲力亲为,不需要别人伺候。”
身后的声音,忽然放得很缓。
“公子的母亲,想必是位令人敬重的女子。”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他的胸口处。
心中翻涌出一阵酸楚,他垂下了头去,久久沉默不语,面色十分沉郁,那婢女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霎时间有些惊惶,连忙跪下道:
“奴婢言语不当,还请少将军莫怪!”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我娘……”
一声叹息传来,杂着缕缕的无奈与沉重。
“边地的日子劳苦,即便许多家生的婢女,也不愿来这里伺候,看你的模样,应当也是大户人家,怎肯到这种地方来?”
“我……”婢女言语踌躇,“我想见见我的儿子。”
空气陷入了沉默。
“你下去吧,下次我沐浴时,不可私自闯进来,否则我便要以军规论处了。”
“是……”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子来,随后慢慢转身,往门口走去,刚挪动了两三步,少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背对着她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的神情失落。
“奴婢瑶琴,公子已经问过十五次了。”
一股莫名的愧疚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凉水悠悠,可身上的疲惫消除后,他已经感觉不到寒冷。窗户上的白纸,被外面的风吹得哗哗做响。他擦干了身体出来,已经备好了干净衣裳。
想到方才的情景,他微微怔忡。
“也不知道她的儿子,在哪个营里面……”
三更鼓声响起。
容不得多想,少年大步流星地走到榻边儿,“咚”的一声躺了上去,纵使床榻僵硬,他却舒展了身体,感到十分的舒适。
强烈的疲惫感再次袭来。
耳边传来火光炸裂的声音。
次日,卯时刚过三刻,榻上的人便黯然惊醒了。
快速洗漱后,他穿上铠甲,拿过佩剑,随即匆忙地出了门,先前往军营各地,巡视一圈后,才又去了韩帅的大堂内。
韩帅已经整装待发。
见郑士青进来,那敦厚坚毅的脸上,立马洋溢出了巨大的笑容。
“青儿,昨日表现不错,不枉本帅的一番苦心,他日我百年之后,也总有颜面去见你父亲!”
郑士青举剑作揖,毕恭毕敬。
“谢谢韩叔叔!士青能有今日,都是韩叔叔一心栽培得好。”
说起这个,韩帅刚毅的眼神,却猛然泪湿了。
“我与你父亲多年的生死交情,还说这些做什么?我也老了,这把身子骨儿,也不知道还能够扛到几时,江山代有才人出,有你们小辈扛担子,我便早日请旨,解甲归田,也还能过几天轻松快活的日子!”
说道这里,他的语气中有些怅然。
那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少年。
少年身形一顿,语气敬佩道:“韩叔叔能征善战,在军中威望甚高,你在一日,士青就心安一天,你要是不在了,我还仍旧是一只雏鹰,可怎么是好?”
韩帅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真到了那日,你也挑得起来!”
一边说着,他挑起了案上的佩剑。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军中的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统军作战者,这一点要牢牢记在心里,想当年你父亲,便是栽在了这上头,才让宋肄那奸贼有机可乘,煽动军心……”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那双尖锐的眼,睨了一下身边的孩子。
来时,是少年意气的英俊公子,经过一年多的历练,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晒成了青铜色,面庞坚毅,身姿精干遒劲,行动踏飒利落,稳重了不少。
韩帅半是欣慰半是心疼。
一双厚重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少年的肩上。
“兵法须要牢记心中,尤其忌讳麻痹大意、刚愎倨傲,万事需得三思而行,将帅的一句话,可能葬送几万条无辜将士的性命!使得天下多少人妻离子散,无人送终。”
“是!”
不知道为何,他想到了昨夜的婢女。
“为将者,要有他人之心,天下之心。”
“是,士青记住了!”
韩帅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头,温厚道:“我们走吧。”
诸将们正在带兵操练。
口号声响彻天际,夜晚未燃尽的火把,爆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四周显得安静又繁忙。对于从小在官家府中生活的少年来说,别有一番体会。
可是现在,他已经麻木了。
“将军!”
行走到半途中时,一个满脸横肉、黑胡虬髯的领将,急匆匆地从后方追了上来。
“何事?”
“今早属下按例巡查,发现了几名滞留的营妓,不知道应当……作何处置?”
韩帅那敦厚的眼神,再次折射出利光来。
“人在哪里?”
“回将军,躲藏在厨役之中,属下清点人数不足,巡查到伙房的时候,听见有异常响动,抓出来一看,正是缺失的那几个士兵,还顺带发现了这几个营妓。”
那精利的眼光眯了眯。
再开口说话时,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丝丝狠意。
“违纪的将士,全部杖四十军棍,以儆效尤;营妓败坏风气,扰乱军心,所有人就地正法!违纪将士的首领,连降三级,除了上阵军功外,三年之内不得再次提拔。”
狠绝的目光往四周一扫。
“传令下去,全军清查,若是还有同等情节,据实不告者,全部以同等罪论处!”
郑士青的心头一紧。
“韩叔叔……”
“怎么?”
“还请将军手下留情。这些女子也多是良家妇女,因犯了错,才被罚没成奴役,迁徙到这个苦寒的地方来,无依无靠,想来也是生活所逼迫,才试图躲在军营之中……”
不等他说完,韩帅却扬手制止了。
“你不必再说,这等事情不容姑息,按照原罪论处,通报全军。”
“是!”
自从他来后,知道将士应当保家卫国,肝胆忠心,却没想到,也有这般辣手无情的时候。
郑士青的心中一阵发凉。
“士青”,韩帅看穿了他的想法,“昔日吴王伐楚,拜孙武为将,孙武在朝堂之上操练女阵,女兵无视军纪,导致军心散漫,孙武痛斩吴王二妃,从此士气凛然规整……”
“今日的事情,也是一样。”
韩帅看着面前的少年,目光意味深长。
“若是今日放过了这批人,这二十万大军,身为大将军,我就再难统治了。”
“叔叔……我明白。”
少年怔怔的,神情十分惭愧。
………………………………
第五十四章 有孕
叔侄二人正说着话,忽然行刑的将领来报。
“将军……打死了……”
“说清楚?”
“将军判下四十军棍的处置,有个违规的将士,才挨了十五军棍,便断了气,将军明察,属下并没有下死手。”
韩帅的眼圈儿蓦然泛红,但他说出来的话,听上去却威严又冷冽。
“找个荒地埋了,此等祸害,没脸进我大营的坟茔!”话音刚落,他却气平了下去,“勘察家属,如若家中有孤儿老母,从军中拨放银子,给予抚恤。”
“将军,这……”
按照大殷的军规,如果是因触犯军规而死的人,家人不连坐,已是万幸,哪还敢谈安抚银子?
“怎么,本将军说的话不算数?”
韩帅威严的目光的一凌,底下犹疑的人反应过来,恭敬地拱手一拜。
“小将这就去办!”
郑士青站在身旁,此时面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目瞪口呆。韩帅见状,十分器重地拍拍他的肩膀,爽朗地大笑了三声。
“小子!所谓治军从严,却不能丢掉了人情;所谓爱兵如子,也并非空穴来风,一个好的将军,要怎么笼络将士的心,这里头学问大着呢!”
这番话,让少年心服口服。
夜晚,刚回到屋内,身边的侍卫见着,便立即吩咐婢女,将烧好的热水兑好,几人一起抬了上来。
少年暗暗疑惑,他不住地左看右看,却始终不见那女子的身影。
“昨夜伺候的婢女呢?”
“回少将军,那婢女的儿子死了,今晚特地告假,说去祭拜祭拜。”
“她儿子?”少年的眼神一跳,心脏漏停了一拍,瞪眼看着面前的侍卫,语气听起来十分紧张,“是……是怎么死的?”
那侍卫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便是白日里违反军规,被韩将军处死的那个,当时少将军您也在场,原本刑罚不算太重,是他自己扛不住……”
刹那间,他只觉得有千斤重量,直直地朝胸口压来。
少年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没站稳,碰倒了堂后的木屏风,双手牢牢地撑着桌沿,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少将军,您没事吧?”
“没事……”,他无力地摆摆手,“你出去吧。”
“……是。”
北境国,王的金帐内。
襄阳大婚后,赫连嘉懿对她百般宠爱,自从粟姬冲撞王妃被罚,便再也无人敢造次,奴才们一个个儿看碟下菜,整日围着新王妃转,服侍得十分殷勤。
铭青打了帐帘进来,满眼洋溢着笑意,在王妃面前蹲了屈身礼。
“王妃吉祥,大王请您过去呢。”
襄阳正在和施太妃说着贴心话,见有人来叫,施太妃慈祥道:“你快过去吧,别让大王久等。”
面前的女子低头浅笑。
“是,母妃,襄阳去去就来。”
赫连嘉懿正在帐中饮酒作乐,葡萄美酒夜光杯,如同血绽般潋滟,他一个高兴,立即从剑鞘中,“哗”的一声拔出剑,随着醉意落拓挥舞,亦带有六分上乘功夫的章法。
“好!”
王叔赫连宇坐在案边,为侄子大力鼓掌。
他倒出了一盏美酒,端放在案上,离自己只有三分之一寸远。
“懿儿,来,劈这个!”
舞剑的人抿嘴一笑,直直劈向那案上的琼浆玉液,杯盏顿时如莲花开瓣,向外方向整齐地绽放,殷红的美酒洒落,滞留在“花瓣”中的液体,在玉体的映衬下,便如同真的血莲。
“叔叔,怎么样?”
舞剑人的笑容中,带着某种肆意的狷狂。
只见赫连宇的指尖一扬,那莲瓣中的美酒,竟然像是活了一般,随着指尖的气流,静静地汇聚成一团花骨朵,随即在半空中缓缓绽放。
“哈哈哈哈……叔叔的武艺,果然不减当年。”
案座的人抿了一口酒,只是笑了笑。
身为北境的左亲王,他如今已经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但不知道为何,那笑中,却总是透露出点点哀伤。
“大王……”
帐外传来襄阳的声音。
那一刻,赫连嘉懿的脸上,立马腾起了热烈的笑容。
“叔叔,我的佳人来了,您……”
他刚想说话,转身看时,案座边的人却早已经离去,只剩下了半盏美酒。他蓦然觉得……很对不起这位叔叔。
但这愧疚,却只持续了一刹那。
“襄阳!”
“哗啦”一声,赫连嘉懿的手掌往后一推,便隔空将剑送回了鞘中。他走近身去,一把搂上她纤细的腰肢,对上那莹润的双眸,热烈得十分欢喜。
“大王,您叫臣妾来,是有何事?”
襄阳双颊绯红,不觉垂下了头。
“没事,就是想你了。”他怔怔地看着她,好像总也看不够,“按照你们大殷的习俗,你应当称我一声‘夫君’。”
“夫……夫君。”
“哎!”
方才舞剑时张扬跋扈的男子,忽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像是得到了宝物般,笑得十分开心。
“瑶儿,君王舞剑,你来伴奏可好?”
“嘘……”襄阳屏气凝神,将手指放在唇上,“大王可有听见,是谁在奏《胡笳十八拍》?如此哀伤缠绵,记得咱们新婚那日,臣妾半夜醒来时,也听闻了这个曲子。”
这个曲子,他自然十分熟悉。
赫连嘉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神情中点缀着丝丝同情,良久后,他才淡淡地开口。
“是王叔。”
“王叔?”襄阳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左亲王赫连宇,自从我成为北境的新王,他就是中流砥柱,可谓震慑朝野,可为了这个女人,他却困住了心境。”
“这有何难!”
“您已经是大王,王叔喜欢谁,您直接赏给他不就好了?”话刚落音,襄阳的眼神一闪,“莫不是,那女子已经有了心上人?”
赫连嘉懿却摇摇头。
“这个女人不在北境。”
襄阳的目光依旧热切,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那个女子,也喜欢王叔么?”
他嘴角一抿,缓缓地点点头。
刹那间,面前的人忽然雀跃起来,眼光闪动着炽烈的光芒,“那好办!咱们用法子将她换回来,再赐给王叔,成就一对有情人……”
“襄阳”,他叹一口气,再次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不是所有的人在一起,都能够这么容易,我能有机会与你成亲,纵使身为北境王,也自认为是福从天降。”
空气静默,二人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
她感到自己的肩头上,有热湿的泪水流下来,渗透了厚织的衣裳。
“我很珍惜你。”
头上人的声音哽咽,语气无比诚挚,襄阳的鼻头蓦然一酸,眼中涌现出泪花。
她静静抚着他背上长发,感觉如瀑如缎。
“我也是,大王。”
“那个女子,是大殷宫中的妃嫔。若有朝一日,本王能将她救出深宫,定当会毫不犹豫,即便用尽所有的力气,也在所不惜。这也是王叔帮助本王夺位时,提出的唯一要求。”
“唔。”
此时此刻,襄阳不知道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远远的,那胡笳的音律又隐隐传来,带着一股无尽的落寞,涌入了每一个未眠者的耳膜中,让人听着心头酸楚。
红烛灯歇。
帐篷外,偌大的草原上繁星璀璨,一眼望不到边。在百里之远的一棵清苍树上,一位青袍男子对月而坐,高风猎猎,扬起了他的乌发。
在他颀长的手上,还握着一直胡笳。
两个月后,北境王妃有孕。
………………………………
第五十五章 端倪
在迎接北境使臣的宴会上,殷帝看着递上来的折子,神色十分欢欣,隐后端坐在一旁,神情淡淡的,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小夏子!”
殷帝将手一挥,立马有侍卫出动,将几个朱漆大箱子抬上殿来,掀开看时,光彩熠熠,满堂生辉,无尽的金银珠宝,
让人不由得眯眼。
“这点薄礼,聊表朕对王妃的心意。”
他朝下看去,赫连宇站在殿中央,纵使年过四旬,依旧长身玉立,挺拔的身姿不卑不亢。从背影看去,犹如正当年华的双十少年。
“本王代北境王妃谢过殷帝。”
说话时,那眼神的余光,不经意间往四周扫了一眼。
她来了。
他略微安心。
方才落座,珈蓝便从不经意地从后殿进来,手上端一盏浓黑的药汁。静太妃接过来,极其熟练地,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下去。
“信已经递交,主子安心。”
“嗯。”
“王妃既然怀有身孕,那便是北境之福,亦是我大殷之幸,朕将亲自修书一封,请使臣转告北境王,如若王妃诞下嫡子,两国能够永修秦晋之好,将来边境互市通商,也指日可待!”
眨眼间,殷帝已经饮下三大杯酒。
只要北境安稳,那朝堂后宫的事情,他处理起来,便得心应手得多,这实在是个好消息!
静太妃坐在下方的案座上,神情始终淡淡的,但那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捏着手上的柳叶纹合巾帕,将它揉搓成一团,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情绪。
“皇上……”
说话的人端起酒杯,袅袅起身,满含笑意地看着上位者。
“如此大喜的日子,本宫祝贺大殷国泰民安。”
太后朝她冷觑一眼。
看太后的态度,殷帝方才热烈的语气,此刻亦淡了几分,但当着众人的面,他亦拿出了君主的气度,扬手回敬一杯。
“太妃的心愿,必可达成。”
“是,谢皇上。”
落座后,珈蓝再次斟酒,静太妃强制压抑着心跳,手腕却在微微颤抖的,她端起酒杯,而这一次,却将目光转向了使者。
故人相对,情不自禁。
她旋即低下头,嘴角含着笑意。
“自从施太妃远去北境后,本宫挂念得很,烦问王爷,她如今可还好?”
谁都知道,施太妃曾经是静太妃的丫鬟,关系自然非比寻常,因此她这么一问,虽然有些不符合礼节,却也无可厚非。
“有劳太妃娘娘挂心,一切安好。”
她的语气极其平常,但目光莹莹,犹怕不能自持。
“那就……恭祝王妃喜得贵子!”
不等他说话,她便掩住长袖,仰起头一饮而尽,衣衫挥动时,不经意地擦去了眼角的泪珠。
“哐……”
随着一声脆响,后方一个斟酒的婢女砸了杯盏,将酒泼洒出来,溅污上静太妃的衣裙,一双雪缎玲珑鞋上尽是酒渍,十分惹眼。
她亦反应过来,想要往里藏,可哪里藏得住?
那双鞋,太后认得。
当年先帝起事,屠洗深宫后,在梁皇后的寝宫发现了静妃,那时候,她就是穿着这双鞋。玲珑鞋,全梁王宫,只有她一人能穿,因为她是大梁的金晟公主,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
而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
即便大梁已经败亡,但她站在这个人的身边,仍旧是一个丑小鸭,一只永远也上不得台面的乌鸦!
“隐,你服侍公主盥洗。”
看着美貌高贵的静妃,这是先帝曾经亲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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