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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九歌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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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向嘴大,千万不能对外人说起。”
“我……”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嗡嗡道,“姐姐放心!琉璃绝对把嘴巴管得严严实实的,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不然就灶王爷惩罚我,从此一辈子都不能再吃绿豆糕!”
“好了好了,谁不让你吃了,我这儿还有些,一会儿让青莲给你包起来,都带回去,啊?”
听到有绿豆糕吃,琉璃的浑圆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咧着嘴乐不可支。
送走琉璃后,褚九这才踱步到内屋,靠着烛光打开了这木檀锦盒。
盒内重重叠叠,足以看出这送礼之人的千万层心意。
等掀开最里层时,是一块明黄的帛,细细包裹着一个极小的物体。
赫然是一块沉碧的玉扳指!
这扳指成色极佳,纵使褚九开眼无数,眼前还是忽闪地一亮。
这扳指她见过。
它常戴在七皇子大拇指上,顺德帝宠爱毓贵妃的事情流传至今,她早已有所耳闻。
听宫里的老嬷嬷说,七皇子出生后,顺德帝爱护异常,特地命人寻遍天下玉石,想要为这小儿做一个吉祥物。
可无奈,下边人呈交上来的东西,都不能令老皇帝满意。
七皇子满白日宴,六宫十分热闹。
那日,灵鹫山的璇玑老道在外敲鼓献玉,还大肆扬言,说是上古遗留的宝物。
顺德帝许久寻玉不得,见了这块玉后,觉得似曾相识,十分有眼缘,便留下,还重赏了那道士。
不料道士拂袖而去,半两黄金也不沾染,两袖清风,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
十几年过去,当初的这个故事被传呼得十分邪性。
传说这扳指侵染灵性,十分诡异,小时婴孩能用,大时健壮男子亦能进,可大可小,时常随着拇指变幻。
也因此,被视为七皇子的护身符。
原来母妃得宠,皇子受到帝王的注目与关爱,当真能够创造奇迹。
对比起来,她想到了殷鉴。
这位历尽肝胆、几乎险些丧命,争取父皇的垂爱与关心,夺得太子之位的人。
人人都知道,他也是一名皇子。
她在杌凳边上独坐良久,将他曾经述说的语言构图成画面,不由得感到一阵幽微的心疼。
用手抚摸那玉扳指时,指尖莫名地滚烫起来,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这情景实在怪异。
次日凌晨,大地的露气还未消散,凉飕飕雾蒙蒙一片。
大街前的各列府轿,络绎不绝地散去,只剩下几顶软轿,零星地摆在那里,轿前挂了暖黄的灯笼,署了各自的府邸名。
舞姬惯例早起练功,定点穿衣,洗漱,吃食……
时辰一到,前头嬷嬷便拿着戒尺,在舞坊厅堂等待。
若是衣衫不整,亦或迟到者,便要当众惩罚,规矩十分严苛。
太子大宴后,老皇帝体恤奴才,特别恩赐沐浴休整一日。
除了关键职位支之处要人伺候外,其余的人都自行歇息,只要不喧哗吵闹生事。
蟹壳天青上,床几上的沙漏疏疏地响,提示着时间的变换与流逝。
褚九心里藏着事,一整夜辗转难眠,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此刻头疼欲裂,见窗外微明,便悄然起身了。
素面朝天,青丝粗绾,廊檐下的宫灯还未熄灭,一盏盏烛火在里头跳动闪烁。
天光微漏,这廊幽转盘旋成了一条蜿蜒通明的道,衬得四周更加晦暗。
廊外的花园中,树木花草簇新的枝叶繁茂,搅合在混沌的末夜中,突兀得有些怪异。
她来不及多想,穿过抄手花厅游廊,只一昧低着头,兀自向前走去。
忽然,一抹皙白的身影赫然横在眼前,挡住了面前的去路。
他青袍依旧,显然一夜未归,双目疲惫地看着她。
褚九头皮一紧,无声地草草迅速行了礼,正欲转身换道要走。
“九姑娘!”
犹豫彷徨的一刹那,七皇子又再次站在跟前,挡住了去路。
“七皇子安。”
兴许是许久未开口,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喑哑,身体往前倾了半个角度,焦急地低沉。
“不知道昨日的锦盒,你可收到了没有?”
褚九不由得后退了半步,依旧不曾抬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七皇子的东西如此贵重,奴婢不敢擅专,只得暂时保存,想着今日给您送过去。”
听见这话,他越发地躁动不安,一向沉稳善雅的他,见四下无人,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怕她跑掉。
“九儿,我的心意你知道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有意娶你为妃,父皇那边我会……”
“殿下!”
她急急地低喝出声。
“殿下请自重,褚九一介舞姬,在这宫内,能得以保全性命已是万幸,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殿下若真是为我好,就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我……姑娘严重了……”
他亦感到自己失礼数,将方才急切的神情收敛几分,讪讪地松开了手,面上有些窘迫的难堪。
含着光亮的眼神,逐渐萎靡下去,干裂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又没能说出来。
“殷澈给姑娘添麻烦了,还请姑娘体谅。”
他抱扇作揖,神情严肃而认真。
“我一片赤诚之心,此生认定了姑娘,只等姑娘的一句话,若是这句话等不到,便日夜焦灼难眠。”
那如火般的眸子中,粲然有湿意。
“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我将姑娘视为瑰宝,终身珍爱,不离不弃,希望姑娘能够郑重考虑。”
“褚九大胆!”
一句高昂的声音如同石破天惊,划破了本来安静得空气,在这静谧的清晨格外刺耳。
倏忽之间,四周忽然蹿出一大群人来,两人都吓了一跳。
为首的太监打着宫灯,晃晃悠悠,明明灭灭,像是一群鬼魅迤逦袭来。
方才还寂静空旷,刹那间如同市井。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堆人已经团团围了上来,照耀得亭廊下登时亮如白昼。
那走在前头的老婆子,神情沉郁,一双垂老的眼皮下团团乌青,看上去有些骇人。
她身穿一身暗菊纹素锦宫装,整个人庄圆白胖,唯独脸色沉肃。
殷澈认得,这正是常年在宋妃身边伺候的谭姑姑。
“好骨头的贱奴才!天不见亮的,竟然趁四下无人,做出勾引皇子这等事情来,娘娘门一向仁爱六宫,尔等不知道感恩,反而做出这种丑事!”
谭姑姑色厉内荏,开口便来者不善,褚九心里不由得一惊。
别说在入宫后,就算在入宫前,在杏花楼时,即便遭到训斥,也没听过如此重话。
正想开口,耳边却如同惊雷炸起。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不知轻重的贱婢拖下去!”
话刚落音,立即从她的身后蹿出来两个宫人来。
她们身形粗肥,手脚壮大,根本不似寻常内廷服侍的宫女,人人手中拽着麻绳,动作十分粗暴,一上来就要环臂羁押人。
七皇子眼疾手快,当即挺身上前,一双深潭般的眸子,死死盯住谭姑姑。
“姑姑误会,本宫只是与九姑娘偶遇,称赞了两句舞姿,不知道姑姑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他慧眸一闪,语气骤然冷冽。
“勾引皇子?这话传出去,打搅姑娘家的清誉不说,本宫也难逃干系,还望姑姑明察!”
谭姑姑的面色立即缓下来,但语气不卑不亢,不见半点怕意。
“七皇子安。”
“七皇子生性纯良,又是毓贵妃娘娘的心尖儿,深得圣上宠爱,何等尊贵,哪里见过这些腌臜之事?”
她昂起头来,透露出一股隐隐的铿锵。
“舞姬自古以来出身低微,妄图攀附权贵,先例诸多,只是没想到……褚九竟如此狐媚!”
“奴才们得了宋妃娘娘之命,搜出证据,特来捉拿这等祸害,以清宫闱。还望七皇子见谅。”
她说完这番话,忽然脸色一变,朝身边的婆子低喝。
“捆了!”
两个宫人立即动作,却被七皇子一扇子打了回去。
他力道不小,纵使是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也感到手上吃疼。
谭姑姑见状,怕再拖延下去多生事故,不好交差。
“娘娘的苦心,皇子日后便明白,这是娘娘的旨意,奴才们也是奉命办事,要事情因此闹大,勾引皇子,这等罪名按照律例是什么下场……”
他置若罔闻,依旧护着手边上的人,气急反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姑姑强势,打杀随意,即使宋母妃亲自发落下人,也得有证据吧?”
皇后早逝,殷鉴即太子位后,隐妃即入主正宫。
但隐妃百般推辞,拒不上位,并且拿“资历经验浅”作为理由,力荐宋妃主正宫,自己则甘居妃位。
顺德帝感慨隐妃的大气退让,又忌惮宋妃父兄在在朝中的权势。
权衡再三后,他仍旧封隐妃为后,同时又下诏,令宋妃居妃位之首,与隐妃共同主事。
因此即便只在妃位,她也能够尊享孩子们的一声“母妃”。
至于毓贵妃,纵使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奈何孤身一人,朝中没有母族兄长能够帮衬。
唯独靠着膝下的一位皇子,也很难与这二人争夺。
不过,有一点,众人都被蒙在鼓里。
在毓贵妃手中,暗暗握着一道密诏,这是顺德帝倾尽全力,能够为她母子二人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很能审时度势,盛时不傲,衰时不屈,性情恬淡,看似不争不抢。
凭借这一行的乖顺与温和,成功摆脱了“众矢之的”的处境。
“七皇子息怒,既然奴婢敢来拿人,当然是证据确凿,还请皇子让路,若得罪了殿下,告到娘娘那里,奴婢但凭发落。”
“呵呵”
他听闻后,早知道她们的把戏,送人容易要人难,只淡淡地冷笑了两声。
“不管姑姑怎么说,这人,绝对不能带走。”
“皇子明察,娘娘这都是为了您好!”
谭姑姑的神情摇摆犹疑,最终下定决心似了的。
“那既然您要看证据,奴婢就斗胆了。”
“端上来!”
说话间,一个鎏金托盘被呈了上来,上面用黄缎托着,掀开一看,赫然是七皇子的那枚玉扳指。
“奴才们在贱婢的房里搜到这个,贱婢有什么话,到了娘娘面前,自去分辨。娘娘还说,七皇子生性良善,又心软,少不得被贱婢哄骗,切不可被奸人蒙蔽,要以大局为重。”
褚九本来心里狐疑,见到扳指的一刹那,更是倒抽一口凉气。
却没想到,殷澈更是护人心切,挡在身前,无路如何都不肯退让半分。
“大胆!我是皇子,你们敢以下犯上!”
那谭姑姑也是宫中的老人,父兄是宋氏旧部,为人颇为刚直,两相对峙,丝毫不退让。
“奴婢只是按照规矩行事,带走!”
“谁敢?!”
与此同时,毓贵妃宫中的小顺子,忽然急匆匆地过来。
“皇子,娘娘请您过去。”
听到这句话,他仿佛看到了救星般,不自觉地环住褚九,在她的耳边小声道:
“跟我去毓秀宫,母妃会为你做主。”
没想小顺子却脸色为难:“娘娘吩咐,只请七皇子过去,旁人一概不许踏入毓秀宫。”
她闭上双眼,方才腾起的求生欲望,此刻被浇了一盆凉水,化作成灰烬。
最后一根稻草扯断,只在心里默默念叨,你在哪里?
“皇子,请走吧。”
他依旧纹丝不动。
褚九忽然旋过身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神情悲怆而亢然。
“既然是贵妃娘娘的意思,皇子便快些去吧,褚九一介舞姬,是婢女奴才的身份,不值得皇子这样做。”
她说完一拜下去,同时起身伸出双手。
“姑姑走吧,我跟你回去见宋妃娘娘。”
两个婆子立即上前,将她捆绑了起来。
“九儿!”
一行人迤逦而来,迤逦而去,宫廊又恢复了方才的死寂。
四周一片魑魅魍魉,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起来。
那日,玉门轩宫门外大门紧闭,细细听时,里头鸦雀无声。
风风火火带走的人,当日去拿脏和捆人的宫女太监,个个都像吃了忘心水般,对当日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七皇子在毓秀宫住了大半个月。
每天陪着毓贵妃下棋作画,饮茶谈话,赏花论道,日日恹恹的,精神游离茶饭不思,后来索性滴水不进,硬生生饿了许多天。
毓贵妃天生聪慧,苦口婆心,说而不破,最终也无奈,只得放了他。
他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打听她。
“回殿下的话,九姑娘无碍,现在人在轩华门,囫囵整个儿,一根头发都没掉。”
“那就好……那就好……”
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我虽然答应过母妃不再见她,你过来,我告诉你,你这样做……”
五日后,半夜三更,四周漆黑一片,道上守卫的士兵都已被调遣开。
从玉门轩的后门处,拖出来一个浑身伤血的女子。
远远看去,那人身体单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亵衣,乌青的黑丝飘零散落。
撩开额前的头发时,可以看见她双眼紧闭,牙齿还在紧紧地咬着,一双血淋淋的手掌,拽成了拳头。
她气若游丝,意识游离在鬼门关外。
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女人,身着一等奴婢宫装,指挥着两个婆子将她装进了恭桶。
她向这两人每人塞了一包银子,又小心地在耳边嘀嘀咕咕,仔细吩咐了几句。那两个婆子唯唯诺诺地不断点头。
看着她们运车的背影,她长舒了一口气。
走过十二条道,转过二十三个弯。一个头戴深黑色帷帽的人,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她身穿深紫缎衫,浑身上下包裹的得密不透风,但隐隐可见身形瘦削。说话时,声音如春涧里的叮咚流水般,听起来清悦又妩媚。
这女子从袖中掏出一大包金叶子,递给了这两个婆子。
“多谢两位,这是一半的赏金,够你们的余生富足了。”
她朝四下看了一眼,随即压低了声音。
“出城后,城外有人接应,你们将人交给他们,立即远走,出了殷城,终身莫要再回来。看仔细些,人必须要活着,另一半赏金,接头人会给你们。”
那两个婆子十分满意,接过钱财道谢不迭。
“贵人放心。老婆子两干这活几十年了,还没出过差错。”
“赶紧去吧,这是腰牌。”
“是,是。”
………………………………
第六章 王爷
巴山楚水,历来都是凄苦的地方。
没有秦淮楼阁的美女,缺少烟柳画桥的浪漫,更别提苏湖的富足,亭台楼阁、白堤春柳这些,简直像是在做梦。
不过山高水深,自然风光到是很优美。
在朝堂官员的眼中,这是万年不变的穷乡僻壤。
出潼关,走川西,入剑南。
当年,小小年纪的南安王爷,老皇帝的五皇子—殷墨,便是经过长途跋涉,从富贵乡来到了这个地方。
而他的母妃,便是当年大梁的金晟公主,如今殷宫中的静妃。
与其说是封邑,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发配!
就这个待遇,还是碍着他母亲“前朝公主”的身份,一些旧臣部将,如今还在朝堂上残存。
至于这几个小喽啰,老皇帝当然也不怕。
他怕的是言官之笔,和百年之后的累世名声。
面对朝臣世人,老皇帝既想展现他仁慈宽厚的心胸,又实在心有戒备。
因此早早地分离了这对母子,并且下令:南安王若无诏,永世不得回殷。
十几年过去,当年幼小的南安王已经长大成人,巴郡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都是寻常景象。
在当地,百姓都说南安王爷,是个地地道道的“贤王”。
往上忠君爱主,往下关怀臣属和百姓。
王府面朝南边,依照着山势建成,飞檐反宇,廊腰缦回,青瓦粉墙,梁、柱、栏等都用朱漆刷得新亮。
加上独特的防潮设施,高高低低错落成一片,远远看去,既宏伟壮观,又鳞次协调。
在殷红朱门的两面,各题着一行字,分别是:
“旷怀世井非周赐,门第诗书自汉韵。”
大门后院有一条花街小巷,平日里十分热闹。
附近居住的人们,若谁刚打了新鲜的鱼肉,地里头出了时新蔬菜……都在这里吆喝叫卖。
久而久之,对于寻常人来说,这儿便成为了一块物阜民丰的宝地。
在王府的东北角落,矗立着一幢楼阁,隐没在茂林修竹中,四周风景宜人。
这是南安王年少时,读书的地方。
地方偏僻,人迹罕至,负责打扫伺候的下人,都是在王爷身边的忠仆。
站在楼阁的最底端,抬头望去,在鎏金牌匾上,用徽墨题了三个字—紫徽阁。
字迹笔走龙蛇,遒劲霸道。
紫徽阁上。
沿着宽大的楼阶拾级而上,梯口尽头,便是一条狭长的甬道,走过去是一面风亭,亭中央摆了一整套楠木桌案。
桌案上的香炉暗香盈盈,各色瓜果吃食,一应俱全,琴筝乐器玩乐,时常有人更换擦拭。
一旁设有宽大的美人榻,皆用细丝软垫铺作好了。
再往前走几步,是一间二进二出的闺房,闺房内陈设简单,东西不多,却样样都是精品。
床帷边的勾子上,还缀了两颗璀璨的夜明珠,每颗都有握拳大小。
在床榻之上,卧躺着一个女子。
她的肩背裸露在外,原本嫩白的皮肤上,却伤痕累累,血色模糊地一片。
或是因为疼痛,哪羸弱的身躯时不时地抽动,提示着她残存的生命迹象。
男子踱步到榻边,细长的手指撩开床帷。
沁凉的风流入,女子的肩膀仿佛在隐隐抽搐,出气多进气少,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他眉头紧锁,轻轻叹息一声。
“先生,怎么样,可还有救?”
眼前为女子治病的大夫,正是人称“现世华佗”的季先生。
他原名季晓生,出生在一家小农户中,从小便酷爱学医,医术超群,传说能活皮生骨,起死回生。
季晓生性格淡薄,悬壶济世,救济万人,唯独不愿考取功名。
名声在外,找他的看病治疗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奸佞之辈。
一些豪门贵族仗着身份,时常提出无理的要求,让人烦不胜烦。
五年前,左司马蔡恒府人生病,派家丁来请,邀季晓生去救人,推拖不得。
那人脸色乌青,早就已经断气多时,就算他能起死回生,也不能从阎王爷那儿去要人哪!
“公子已经回天乏术,请夫人准备后事吧。”
这蔡府是个是非之地,头上有殷城的皇子照着,做事一向跋扈,谁敢招惹?
他想赶紧脱身。
那蔡恒的夫人姓牛,是出了名儿的河东狮吼,哪里肯罢手?
听到了季晓生的话,当即哭天抢地地抹泪儿,胡乱任性,恣意妄为。
说来也巧,那日恰逢南安王上府,与蔡恒正在前厅议事,后院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南安王。
一介江湖草医,即便冤杀了,对这等人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那夫人平日里霸道惯了,没抓到凶手,痛恨交加,便把季晓生当出气筒。
当着王爷的面儿,她一番泼闹不说,现下就要拔刀砍人。
季晓生纵然医术高超,却不会半点武功,心中只道“此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南安王及时出手,救下了他的一条性命。
“蔡司马,令郎已经断气多时,怪不得郎中,不可草菅人命。”
“是是是……王爷教训得是,都是内人不懂事。”
他忍下心头的丧子之痛,既怨恨这妇人丢他脸面,更愤恨那打死儿子的凶手。
两恨交加,双眼登时憋得通红,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黑,额上青筋暴起,有些气急败坏,厉声朝那妇人大喝。
“该死的贱人,都是你平日里惯坏了儿子,还不退下去!在王爷面前丢人现眼!”
从此以后,对于人间善恶,季晓生看得更加明白。
他卖了草堂药铺,隐姓埋名,只携带了一方纸笔,四处在江湖中游荡,做了一个询家问舍的赤脚郎中。
闲云野鹤多年,好不快乐!
这次回来,便是受了南安王的邀请。
“唉……”
季先生摇头长叹,瘦削的脸垂了下去,神情越发地凝重。
殷墨心里一紧,闪现出不好的预感。
“先生请明示,这伤,还有得救吗?”
“老朽行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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