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咖啡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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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家人操心为生计奔波，想到这里，她眸光黯淡下来，困意像是不请自来的客人，硬要她合眼安睡。
　　“累了吧？你先睡。我们站岗，等你醒了，我们再睡。”杨泽总是这样，不管是他小时候还是现在长成一个小男子汉了，都是这么体贴。
　　王紫慕在火车叩击铁轨的声响里，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看她睡着了，安城歌对杨泽说：“我知道这是你多年念叨的女神级别的人物。我自动告退，回我们那软卧车厢睡去了。”
　　原来，他们买的是软卧的火车票，却在杨泽看见王紫慕的时候，自动坐到了她对面——反正现在真正的暑假还没开始，火车上人也不是特别多。
　　“去吧去吧！”杨泽对他挥手，他刚才怎么就忘记叫她去自己那个铺位睡觉呢？那样要舒服多了吧。不过倔强的她，一定不会接受他的好意，就像多年前，她不会接受自己在雨天递给她的那把伞。
　　然后他望着这个女孩子单薄的双肩，心想，她一定有什么心事吧？
　　王紫慕在晨光微曦时分醒来，看见对面只坐着杨泽一人，他一直微合着双眼，他一夜没睡么？
　　“睡得还好吗？”王紫慕一醒来，他就察觉了，立即睁开双眼轻柔地问她。
　　“还好。我去洗把脸回来，换你睡！”
　　“恩。”
　　结果王紫慕去洗脸的时候又碰见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安城歌，难怪刚才没见到他了，估计是去洗手间了。
　　“连洗面奶也不用？你当真以为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又是安城歌那调侃的语调，其实他本是想说女孩子要注意保养的……谁知道出口就变成了这样。
　　王紫慕这次没再跟他生气，转过身来，脸上还挂着一脸晶莹的水珠，很淡很淡地笑着道：“麻烦下次你关心人的时候，话说好听一点。你这样子，长得帅又有钱，不过——还是有可能追不到女孩子的哦！”
　　安城歌不知是被她的话激得恼怒了还是怎么的，扭头走掉了，心里对于那闪闪发亮的水珠子却很难遗忘。
　　王紫慕则站在他身后，比了个V的手势，以前因为反应迟钝，她就没斗赢过嘴。
　　活该安城歌倒霉了。
　　
第04章　聚散有时
　　火车很快又经过一天的颠簸，到达了Q城。
　　直到下火车，王紫慕跟杨泽也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她生性豁达，觉得女孩子先开口表白，杨泽或许会觉得她不够矜持。
　　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她进大学再跟他细水长流。
　　来日方长嘛。
　　三人刚走出站台，一辆奥迪A6就停在了他们面前，显然是来接安大少的。杨泽想要叫上王紫慕一起，送她一程。
　　她婉拒了他的好意，虽然安城歌没说什么，但她还看得出来那个人并不喜　欢＇炫。书。网＇自己。她强烈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搭他的顺风车，只推说家人很快就来接她了。
　　在火车上的时候，她已经跟杨泽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跟QQ号码，她觉得这一趟Q城火车之旅，收获已经不小了。
　　等到他们坐上A6扬长而去的时候，她还在回想杨泽起先问她：“既然都在Q城，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
　　她当然不是来玩的，虽然很遗憾，却不得不推辞了。她说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者，她也不想跟安城歌一直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在那里拌嘴来拌嘴去的。
　　等到再看不见A6的身影，她才拨通妈妈的电话，原来她跟弟弟在公交站等着自己呢！
　　她飞跑过去，与自己亲人拥抱，弟弟王驰长得很快，才小学五年级已经跟她差不多高了。
　　绕了一圈恰好经过公交站的A6里，安城歌不屑地对杨泽说：“看看，你心目中的女神好像是来约会的哦！”
　　杨泽无语地笑笑，这家伙想象力真丰富，却不得不向后面的车窗望过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淡然地说：“那是她弟弟。她从小就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子。以前都是她照顾弟弟上学那些。有时候，挺羡慕那个小毛头。”
　　“为什么一直不跟她表白？”
　　“初三的时候，我想大家都要专注中考了，怕影响她就没想那么多。中考结束了，填志愿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我鼓起勇气把自己的伞递给她，谁知道被她严词拒绝了。所以，才跟你这个混蛋读了同一所高中啊！”
　　杨泽这时才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好友倾吐自己失败的初恋。
　　安城歌怪叫一声说道：“大爷我最看不惯这种长得不怎样又自命清高的女生了！杨泽，你到底喜　欢＇炫。书。网＇她什么啊？”
　　“你误会了。她是个很顾家的女孩子，她爸妈好像一直在外面工作，弟弟都是由她照顾的。我猜她到现在也没谈过恋爱。”当然王紫慕在他心里的好，他是不会悉数道出的，好像人总有那种心理：我觉得最好的，别人或许也会觉得不错……
　　“她像妈妈一样照顾自己的弟弟？我说，老兄，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啊？”
　　安城歌的话引来杨泽的一记硬拳，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就到了安城歌的老爸为他们在Q城安排的别墅。
　　浑然不知这段小插曲的王紫慕，虽然跟杨泽短暂邂逅又快速分离，不过跟家人的团聚冲淡了那些惆怅。
　　正如杨泽所说，她是很顾家的人。
　　一到了Q城的家，她就想着要担当起照顾爸爸兼辅导弟弟学习的责任。
　　弟弟王驰长高了许多，小身板瘦瘦的，一张小脸像妈妈多一些。他拉着她的手一迭声叫着“姐姐姐姐”，天真不识愁滋味地跟她说自己学会了做饭。话语虽幼稚，却透着一股小大人样的成熟。
　　她看着憔悴的妈妈以及活泼的弟弟，心里酸楚难当。
　　如是前世，弟弟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去学厨师了，吃了很多同龄人不会吃的苦。
　　“妈，我们先去医院看爸爸吧！”王紫慕挽着妈妈拉着弟弟朝公交站走去。
　　“直接回家。你爸好了一点就坚持要出院。”杨素英看着懂事的女儿，心里稍感慰藉。
　　王紫慕也不再多问，跟着妈妈上了公交车，马上就要见到爸爸了！她心里很激动，以前只能在梦里见到的至亲，如今终于可以面对面说话了。
　　回到爸妈在城区租的房子。王紫慕走进熟悉的房门，鼻子一酸，忍住泪意，对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王昌久喊道：“爸爸！我来了！”
　　王昌久也笑得很开心，大女儿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宝。他拉着她坐下，询问了一些火车上的事情，又埋怨道：“我没事。我叫你妈不让你来，她说你坚持要来，还是这么任性！”
　　“才不是呐！”这样跟爸爸撒着娇，王紫慕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阵泛酸。
　　说完，将弟弟打发回自己房间去写作业，她则帮着妈妈做晚饭。
　　是夜，一家人欢欢乐乐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吃过饭，妈妈在弟弟的房间打了个地铺，让王紫慕睡床，弟弟睡地铺。
　　王紫慕又陪着爸妈说了会儿话，她还是坚持爸爸跟自己回C城彻底检查一下，弟弟也要跟着回去，由妈妈在这里看着工地跟屠宰场。
　　本来弟弟在小学三年级以前一直跟着王紫慕在C城老家，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只是后来因为爷爷奶奶年迈，王紫慕又要参加美术集训以及高考，妈妈就将弟弟接到了Q城。
　　“王驰，学习怎么样？”
　　过几天王驰就要参加期末考试了。
　　他睡在地铺上，翻了个身面朝着姐姐说：“就班上前十五名左右！姐姐，我们班主任不喜　欢＇炫。书。网＇我。”
　　“为什么？”
　　问完了，王紫慕才想起，好像是他那个势利班主任只喜　欢＇炫。书。网＇那些家里有钱的孩子或者成绩好到爆棚的乖孩子，像弟弟这样成绩不上不下又调皮捣蛋的孩子他自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也不知道。姐姐，我拿通知书的时候能不能你陪我去，顺便给我开家长会？”王驰瞌睡来了，说话有点含糊。
　　王紫慕立即答应，因为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现在都没时间去开家长会，早在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就去开过家长会了。这次，当然还得她去。
　　“王驰，姐姐带你回去好不好？”
　　“唔……”王驰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了，看来快睡着了。
　　王紫慕有认床的习惯，加上在火车上遇见杨泽又足足睡了一夜的缘故。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来到Q城，所有的前尘往事不按秩序地纷至沓来，脑子里一团混乱，久久理不出一个清晰的线头。
　　好歹一家人是聚在一起了。
第05章　讨债的主
　　第二天一早，王紫慕帮着妈妈为家人准备了早饭，送弟弟出门坐公交车回来的时候，她无意中在门外听见妈妈低声跟爸爸说：“欧阳那里不还有三万块钱嘛？你也不去要回来！拿回来的话，我们接下来也要好过些。虽说小慕的大学学费省下了一笔，可你这病……可大可小的。”
　　王昌久叹了口气说：“算了吧。那么多年的朋友，再说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别提这件事了。”
　　杨素英也叹气，良久才说：“等小慕回来，我再陪你去医院输液吧！”
　　王紫慕等他们说完才推门走进去。
　　关于欧阳，以前她就隐约知道一点：爸爸几年前跟他合作承包工地，那时因为太信任他，爸爸拿出自己的钱帮他结算了工资余款给三位工人。
　　正好三万块。
　　结果，此事一直搁置下来，因为欧阳消失了。王昌久也不是没想过找欧阳要回自己这笔钱，当初因为太信任他，连借条都没让他写。
　　不过现在的王紫慕才不怕这个难题，只因前世时，爸爸去世之后，她听人说欧阳其实一直就在Q城，还过得不错。
　　那时，她哪里有那个心力再跑到Q城四处找他还那三万块呢？
　　钱不是很多，但是王紫慕一直为此事觉得不值，而且现在家里处处都要花钱，凭什么他不还钱？她这次一定要找到欧阳把那笔钱拿回来！
　　没一会儿，杨素英交代了王紫慕几句就陪王昌久去医院输液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去爸妈房间找出一本相册，里面果然有爸爸跟欧阳九几年时候在海南的合影。
　　她看着那个圆脸胖子欧阳，一种莫名的厌恶感生出来。
　　她拿着这张照片，找到了今天早上送弟弟去公交站时看见的那家征信社。
　　没有名字，也没说明具体是干什么的。只因今天早上她经过时恰好听见一个男人委托里面的人帮忙跟踪自己的妻子是否有外遇。
　　是一家类似于征信社的公司吧？
　　再次抬眼看了看这家夹杂在一家五金店跟杂货铺之间的小铺面，她捏了捏背包里的一千块钱，打算进去试一试。
　　推门进去，她将那张照片拍在前台一个正打瞌睡的男人跟前，沉稳地说：“我要找一个人！”
　　她不得不将声线压低，好让别人不会将她当做一个恶作剧的女生。
　　那个年轻的男人立即被惊醒，拿起那张照片警惕地看了两眼，又细细打量了一下王紫慕，有点不确定这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随后他有点公事公办地问她：“你要找人？我们收费可不低。是哪一个？”
　　王紫慕毫不怯场，他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审视他，这个人没有过分的江湖气，长得还算斯文，一身衣着也很得体，她淡定地指着相片说：“胖的那一个。复姓欧阳，名字叫正德。目前就在Q城，相信如果你们够专业的话，应该不难找到。”
　　“这样的话，确实要容易一些。你找他是做什么？”
　　“讨债！”王紫慕的眼神冰冷，可心下不是没有担忧的，没有借据，要是欧阳不认账，她能拿他怎么办？
　　精明的男人似乎看出她神色间的忧虑，很随意地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王紫慕盯住他，顿时醒悟过来，这家征信社还包含帮人追讨债务的生意，类似于讨债公司吧？
　　她权衡了一下之后才艰难地说：“需要。只是不知道怎么收费的？”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一般能够帮人讨债的后台必定有黑社会势力撑腰，收费也绝对不会低。
　　“你不是本地人吧？”那男人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甚至在王紫慕瞠大眼睛后继续又问，“我猜你还未成年吧？怎么找到我们这里的？”
　　他的问话虽然不温不火，可句句都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王紫慕则反问他道：“难道你们接待客户还要分辨别人是不是本地人或者成年未成年？只管做生意赚钱不就好了！至于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完全是因为今天早上我无意中听见有人找你们帮忙跟踪他老婆！”
　　她的话有点冲，那个男人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低沉地笑了：“小姑娘你教训的是。你通过考验了。刚才不过是试探你。”
　　难道还怀疑她的谁派来的卧底不成？真是喜剧了，王紫慕有点不屑地打量了一下这家毫不起眼的小店铺，说它是征信社都有点抬举了。恐怕这里的办事人员不会超过两个吧？她都怀疑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小姑娘，到里面来，现在我们可以详细谈谈合作事项了。”男人说着，以很快的动作站到了王紫慕面前。
　　她当然很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然后镇定地说：“就在这里谈好了。”
　　“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放心，哥哥是良民，很有职业道德的。”
　　王紫慕心里恶寒一个，鬼才信他的话。她坚持就在这里谈。
　　那个男人没辙，只好妥协了。
　　“区区三万块？！”当他听说王紫慕找到这里只是为了去讨回三万块钱，有点想发笑。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那是我爸前些年的血汗钱，而且是满怀信任地借给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连借条也没打！”王紫慕虽然在前世拥有了二十五岁的实际年龄，这样对簿一个疑似黑社会小头目的经验却完全没有，一时冲动，竟将自己的底牌率先告知了对方。
　　“这样吧……咱们老大最看重有孝心的人。我可以接下你这单生意，先说好，寻人，确实是在Q城的话，你要支付我一千块——已经是给你打五折了。另外，按照我们的规矩，讨债我们得按照七三分成，你七我三。”男人噼里啪啦地报完价，似乎也没有特别大的兴趣要接她这个单子。
　　王紫慕恨得咬紧牙，简直跟抢人没区别了。她犹豫了片刻，才说：“不能讲价？”
　　这句话差点没让那个男人吐血，他翻了个白眼：“小姑娘，你还让不让我手下的小弟吃饭了？最低了。再低就没得商量了。”
　　“那……要是找不到人或者要不回欠款呢？”
　　“首先，你先付我们五百的定金，我们尽力找，不排除那人望风逃跑。实在找不到人，就不收你余下的五百了。至于讨不回欠款，只要找到了人，我们总有办法虎口拔牙的。”
　　王紫慕心下一盘桓，要是他真不帮忙找人，拿自己不得白白损失五百块啊？可看他眼神，倒也不像是那种贪图蝇头小利的人。
　　好像看出来她的疑惑，那男人再次无语地解释：“小妹妹，咱们这一行多是做回头生意或者熟人介绍。有信誉保证的。就拿今天早上你看见的那个男人来说，知道他一次性支付我们多少定金吗？”
　　他边说边伸出五根手指头，王紫慕没傻得以为还是五百，估计是五千了吧。
　　她没说话，从背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小心地递过去：“不签个单子吗？还有你们能保密的吧？”
　　“有个单子，你写一下那人的名字，照片留下，明天再来，给你消息。绝对保密。”那人干净利落地拿出一张便签纸递给王紫慕，一面接下那五百块钱，井然有序地说着。
　　直到此刻，王紫慕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平头男有点不简单。很快，她写好那张单子，交给他，他看了一下，在那张照片上写画了几笔，就把单子还给他，说：“明天来吧！”
　　直到走出这家无名征信社，王紫慕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就这样将找欧阳的差事交给一个陌生人了，算下来，如果能够顺利拿到欧阳那里的三万块，她还要付给征信社一万的酬劳……算了，两万也是钱。总比那不回来的好。
　　这一天风平浪静，王昌久的病情有所缓解，一家人都笑意盎然的，只有王紫慕心里隐隐担忧着。
　　第二天还是她送弟弟王驰去公交站。王昌久跟杨素英一个要去工地一个要去屠宰场，又给了她两百块钱。
　　王紫慕送王驰上了车立刻就去了昨天那家征信社，这家店铺开门挺早的，接待她的还是昨天那个小平头，他见到她，不用她出示那张单子就想起来了，毕竟这么年轻就找上他们办事的人她还是第一个，还是个女孩子。
　　他招呼她坐，然后从一旁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说：“这么早啊！人找到了。我马上就带你过去。”
　　
第06章　浮出水面
　　王紫慕没想到他办事效率这么高，又疑心是不是有鬼，要是他把自己骗到某个地方圈圈叉叉了先怎么再怎么了那她不冤死了？不怪她胡思乱想，确实是社会险恶啊。她心里兀突突地有点怕起来。
　　男人说完话，就麻利地打了个电话，只听他对电话里说：“叫两个兄弟过来。”
　　她突然怕得站起身来就朝门外走。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
　　“你既然有勇气要帮自己老爸讨回债务，现在又是在怕什么？”小平头没追她，只站在门口冷冷地问她。
　　他说话的时候，一辆普桑靠在路边，两个年轻男人打开车门走下来，训练有素地走到他跟前，恭敬地叫了声“威哥”。很有港片里那些严谨黑社会的风范，大概他们真的只是在做其他生意的同时兼职开了这么一家类似征信社的灰色店铺。
　　王紫慕站在门外没动。
　　李威跟那两个人轻声交代了两句，其中一人知道走进店铺坐下来，他带着另一人走到王紫慕面前，格外公式化地说：“人找到了。去不去？不去，你那五百块钱就当打水漂了。”
　　王紫慕咬咬牙，心想我重生都不怕了，还怕你几个小混混，豁出去了，跟着他们坐上那辆普桑。
　　李威指挥着开车的那个家伙：“到明富花园。”
　　李威果然很快带着她敲开了欧阳正德的家门，那个肥猪男人大概刚睡醒，眼角还挂着两颗眼屎。确实是欧阳正德，他比照片上更胖了一些也老了一些，王紫慕看见他，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李威上前客气地问：“是欧阳正德先生吗？”
　　对方回答了“是”之后，李威手下那人一家飞快地挟住他双肩将他架回了房里，李威带着王紫慕随后进来。
　　王紫慕冷静地关上门，狠狠盯住欧阳死胖子。
　　欧阳正德一把冷汗从额头流下来，他还没搞清楚状况，抢劫？不像。哪有两个年轻人带着个小姑娘来抢劫的？他毕竟是在外面做了多年生意的，也没叫嚷，老老实实地问看起来像带头的李威：“小兄弟，不知道欧阳哪里冒犯了你们？”
　　李威眼里闪过一丝对他的不屑，扭头指了指王紫慕说：“我们是受了这个小妹妹委托，来找你还钱的。”
　　“还什么钱？”欧阳心里一惊，这莫不是变相的勒索吧？
　　“你来说！”李威将王紫慕拉到前面来。
　　王紫慕冷漠地走到被人架住的欧阳面前，冷静地开口：“认识王昌久吧？他是我爸爸。你那年欠了他三万块钱是不是该还来了？”她仗着身边有那两个男人在，又追加了一句，“五年前的三万，按照现在的行情来说，该抵得过十万了吧？我要的不多，八万就行了。”
　　连李威也不禁暗赞这个小妹妹胆色过人，也……实在很懂得随机增加谈判价码。
　　谁知道欧阳却松了一口气，振振有词地说：“原来如此啊！小侄女，那三万块我在四年前就还给老王的小老婆了呀！”
　　“小老婆？！”这一棒子打得王紫慕说不出话来。
　　“吕仙娥啊！不信你去问。”
　　吕仙娥！她怎么就忘记了这号人物！王紫慕顿时想起了她。那是他们家的耻辱，她是王昌久早年孤身一人在Q城的小三。其实她早在高一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了，只是妈妈担心影响她的学习，一直隐瞒着。所以，妈妈才带着弟弟追随在爸爸身边，不让那个女人可以乘虚而入。后来好像没什么联系了，她才逐渐原谅爸爸年轻时候的荒唐事。
　　那个女人，王紫慕一直没见到过。她在她的记忆里，却是一个很深刻存在，她导致自己有两年时间对爸爸的态度都极度冷淡。
　　她肯定是恨过王昌久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谁没有错呢？何况他现在得了那样的重病。
　　看见李威跟他手下那个小弟诧异地看着自己，王紫慕多少有些尴尬，不过她还是很镇定地问欧阳：“这事，我爸爸他知道吗？”
　　“不知道。估计是知道的吧！”欧阳含含糊糊地说。
　　“别骗我。否则我相信我还会第二次找到你。还有，以后不准出现在我家人面前，也不准你将这件事讲出去！”王紫慕有点耍狠地警告，完全是仰仗着李威那两人在这里。
　　“明白。可以放开我了吧？”欧阳对李威说。
　　李威对手下的小兄弟使了个眼色，那人即刻放开肥猪一样的欧阳。王紫慕率先打开大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