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之雄 作者:林海听涛-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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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看他的身高……这个身高确实是很像那种能进头球的人……
另外他认出了冲突另一方是哪些人了——这不是本地俱乐部的球员们吗？他前两天还跑了一趟俱乐部，去做采访写稿子的呢。那个王永军是球队的绝对核心，自己这还采访了他，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这年头，这些球员也知道得罪谁都别得罪记者了……
……
孟然反应过来之后对王永军说：“王哥，别他妈跟他废话！叫他赔车！不赔就别想走！”
冤有头债有主，不管怎么样，抓住陈英雄让他赔！赔死他个龟儿子！他就不信陈英雄这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人赔得起一辆几十万的宝马车！
干豇豆也在旁边帮腔，跳脚道：“你个龟儿有种莫跑！”
陈英雄摊开手：“我跑什么？”
“赔车！你个龟儿你赔得起吗？你晓得这车子好多钱不？”孟然什么都不管了，就算让这混蛋倾家荡产，也要让他赔！
陈英雄笑了：“我当好大事呢？这破车能值多少钱嘛？”他指了指身后的宝马，确实是名符其实的“破”车了。“报个账号上来，老子明天就转过去。”
“妈的有钱吗你！”干豇豆又跳将出来。“卖屁眼你都卖不出这辆车钱！”
陈英雄瞥了一眼干豇豆瘦弱的身体，说道：“老子身上的现金换成一块钱硬币，都能把你活埋了，你信不信，干豇豆？”
王永军倒是懒得和这个混蛋斗嘴皮子功夫了，他冷笑着伸出手道：“嘴巴上凶得很嘛，那你赔来嘛！一辆车四十万！”
说完，他就冷笑着看向陈英雄。他是打死都不相信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子能够拿出四十万来赔车，有好多家庭能够马上拿出四十万的吗？能够拿得出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有比这更高档的娱乐场所在等着他们呢。
陈英雄低头看着王永军伸出来的手：“你个瓜娃子！哪个人出门身上揣四十万现金嘛？别整的跟要饭的一样，把手收回去，报个账号来，我明天就把钱转给你！”
“我信你就撞鬼咯！”王永军骂道。“明天？你咋不说明年呢！搞快，钱拿来！”
就在他们互相斗嘴的时候，一个激动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请问你真的混俄罗斯吗？”
钟大俊站在了这群人外面，身高才一米七的他抬头仰望着眼前正在和别人较劲的陈英雄，脸上带着一种即将找到宝藏般的激动表情。
王永军扭头看向这个突然插嘴的人，有些不闹翻——没看我这儿正忙着呢嘛！四十万跑了叫你赔！
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变了：“钟……钟哥？”
孟然和干豇豆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个人是谁——成都著名足球记者钟大俊啊！他前两天才来了俱乐部采访的，可是他采访的都是王永军这样和领导，自己这种青年队才升上来的球员，显然是没资格接受他采访的。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这可是一个机会啊！
钟大俊是蜀西都市报的体育记者，蜀西都市报是成都市影响力很大的报纸，仅次于锦官快报。作为这种等级的报纸，他们派头十足，底下的记者自然也是高高在上的咯。
要是能认识这样的大牌记者，自己岂不是知名度猛增？等老子有名气了，金钱女人宝马车还不是应有尽有了？面对陈英雄这个龟儿子，底气也更会足一些。
想到这里，孟然也不等王哥给自己介绍了，直接往前一步，冲钟大俊谄媚地笑道：“哎呀，这不是钟哥吗？”
他伸出了手，想要趁机和钟大俊握个手，拉拉关系。
“我是……”他还想做自我介绍，让钟大俊记住他的名字和这张脸，以后好打交道。
他突然如此热情将王永军都吓了一跳，扭头看向他。
哪想到钟大俊只顾盯着陈英雄，听到有人叫他了，才扭过头来冲他认识的王永军点了点，这就算打招呼了。尽管这样，王永军都松了口气——这位记者的能量他还是很清楚的，最好别得罪了他，否则隔三差五在报纸上骂自己，自己的名声可就臭了……
和记者搞好关系，让他们没事吹捧吹捧自己，职业生涯也能走的更顺一点嘛。这道理王永军还是明白的。
钟大俊只向王永军点了点头，至于旁边的孟然，他直接就无视了……至于孟然伸出来的手，他更是压根儿就没有看到！
孟然的手悬在空中，就好像凝固的蜡像一样，随着他动作一起凝固的还有他脸上谄媚的笑容……至于自我介绍，更是直接噎在了嗓子眼里，仿佛鱼刺一样卡着，让他胸闷郁结，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抬起头，看着钟大俊仰头望着陈英雄时那一脸的笑容和兴奋，就好像自己刚才望向他一样……
……
陈英雄不认识钟大俊，他对这群人在自己面前玩的这出戏毫无兴趣。
钟大俊被那几个人一打岔，又重新问了一句：“请问，你真的混俄罗斯吗？”
“是又怎么样？”陈英雄的语气不太好，他现在很不耐烦。鬼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什么“钟哥”是干什么的。
但钟大俊不在乎，他现在满门心思就想确定陈英雄究竟是不是“Hero_Chen”，所以他的第二个问题特别直接：“那请问你是‘Hero_Chen’吗？”
陈英雄听到这人的英语发音愣了一下，他一开始没听懂，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个人说的好像是“Hero_Chen”，他点了点头：“没错，我是。”他也没放心上。
可钟大俊就不一样了！
他感觉到那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真相正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揭开它的面纱！
王永军也不明白突然出现的钟大俊为什么对这个陈英雄一副很感兴趣的事情。
但是钟大俊来了也好，老子认识媒体里的人，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子赔钱，我让钟哥在报纸上搞臭你！把你给曝光，看你怎么办！
“钟哥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他拉着钟大俊，指了指那辆被砸的宝马车。
钟大俊对于那辆宝马车没兴趣，但王永军怎么说也是球队的核心球员，基本面子还是要卖的。他还是要帮他把这事情解决了再说……
首先还是要确定陈英雄的身份，如果眼前这个大个子真的是在泽尼特踢球的那个“Hero_Chen”的话，那么赔一辆四十万的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他转过头去对陈英雄说：“请问你混俄罗斯就是说在俄罗斯踢球吗？”
陈英雄点了点头：“没错。”
钟大俊猛地一把抓住了陈英雄的胳膊，仿佛生怕眼前的人跑了一样。
他的这个动作把王永军一伙和陈英雄都吓了一跳，陈英雄更是吓得差点就要出手自我保护正当防卫了……
他们谁都不能理解钟大俊此刻的心情——要是中国真的有一个网上传说中那样的球员，那对于中国足球，对于中国球迷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这个长期跑国内足球的体育记者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孟然和王永军他们在旁边可是将钟哥和陈英雄的对话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什么？陈英雄这个家伙在什么俄罗斯踢球？
“踢业余足球的吧！”干豇豆在旁边哧笑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陈英雄要是能够在俄罗斯踢球的话，我们就倒着爬回训练基地去！
陈英雄回头看了干豇豆一眼：“你放心，肯定比你有出息，干豇豆。”
干豇豆咧开嘴笑了，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这话从陈英雄这个夹着尾巴被赶出球队的失败者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好笑呢？
钟大俊没有理会干豇豆，而是继续抓住陈英雄：“您好，陈英雄。我是蜀西都市报的体育记者钟大俊，我能耽误你半个小时时间，采访一下你吗？”
干豇豆不笑了。
钟大俊他是认识的，孟然刚才想要去结识一下钟大记者，干豇豆他也想这么做的，只是没想到被孟然抢了先机。
不光是干豇豆不笑了，就连王永军和孟然都被吓愣住了。
全成都出了名的足球记者钟大俊耶，竟然主动要求采访陈英雄？！这不是在开玩笑吧？那个平时在俱乐部里只采访一线队主力球员和俱乐部官员的钟大记者，都是俱乐部打电话过去求他来采访采访，球员谁想要被他称赞还得塞够分量的红包的钟大俊，就站在他们眼前，竟然主动要求采访陈英雄！
陈英雄听过蜀西都市报，在成都的影响力确实很大，但是他不知道钟大俊这个人。在马路边上和人吵架都能吸引记者来，这也太巧了吧？
他和德库拉对视一眼，然后有了决定。
不管怎么说，被记者采访总是好事，这意味着他出名了。但是现在不行。
“没问题，不过得另外约个时间，我今天还要去玩呢。”他指了指酒吧里面。“具体时间你和我的经纪人联系吧。”
经纪人？
身边几个人又傻眼了？陈英雄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个经纪人了？而且……看着走上前来的德库拉……还他妈是个洋鬼子？！这里面也就王永军有经纪人，孟然和干豇豆都是刚刚升上一线队的，还没有经纪人。王永军也知道，整个国家队里，除了孙继海这些留洋球员之外，都是本土经纪人，外国经济人？陈英雄怎么用得起？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德库拉站了出来，向钟大俊递上了名片，也不管钟大俊听不听得懂，就操着一口倍儿流利标准的伦敦腔英语对钟大俊说：“您好，我是英雄的经纪人弗拉德·德库拉，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有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谢谢。”
他这口英语让旁边的人全都听傻了——虽然他们一句也听不懂，但是看看人家这绅士范儿，就知道绝对是有身份的人！
钟大俊也被震住了——他没想到陈英雄这么快竟然就有了一个经纪人！不过仔细一想，人家十一轮联赛进了十个球，合同都新签了，有一个经纪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嘛……
于是他也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您好，这是我的名片……那我明天上午电话联系您？”他也试图用英语，不过他的英语就磕磕绊绊多了，而且还带有浓重的地方口音，一口椒盐味扑面而来。
究竟谁更有范儿，高下立判。
陈英雄看到德库拉将名片收好，点了点头，接着转过来对已经目瞪口呆的王永军等人说：“说吧，报个账号，明天我给你打过去。”
王永军没吭声，因为他还没从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一切上回过神来……
钟大俊这才想起来王永军的人情还是要卖一个的……
他连忙对呆若木鸡的王永军说：“王永军，你要是信得过我呢……车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了。”说完，他又扭过头去，冲陈英雄笑道：“这样吧，你先去玩你的，等明天我采访你的时候车子的事情就一起解决了，你看怎么样，英雄？”这称呼就马上亲热了起来，再看看他的表情，就好像他和陈英雄已经认识了好久一样……
有些人拼了命想要在对方面前露一脸，认识认识，有些人轻描淡写就能让对方对他印象深刻。
差距啊！
陈英雄无所谓：“好，那我明天等你的电话了，记者先生。”
说完他和德库拉转身向酒吧大门走去。
那些从酒吧里涌出来看热闹的人都自觉让开了一条路，目送着两个人走进酒吧大门。
……
孟然看着陈英雄大摇大摆的背影，哼了一声：“在俄罗斯踢业余足球的拽啥？”他还在为刚才陈英雄和钟大俊都忽略了他而不爽呢。
钟大俊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来看着说话的孟然。这还是今天晚上他第一次拿正眼瞧孟然。
“你瓜娃子懂个屁！”他劈头盖脸朝孟然骂去。在这些人面前，他又恢复了自己大牌记者的架子。“如果你能够在俄超联赛十一轮打进十个球，你也可以拽！”
孟然对于俄超联赛是什么等级的比赛还不清楚，但是世面比他见得多的王永军却愣住了，俄超联赛他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那是俄罗斯的顶级联赛，而且目前在欧洲排名第六，仅次于传统的五大联赛！
在那样的联赛中十一轮联赛近十个球，是什么概念？他自己也是一个进攻球员，他非常清楚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
“他？他在俄罗斯……”他指着陈英雄的背影疑惑地说。
钟大俊点了点头：“人家可是俄超劲旅圣彼得堡的主力中锋！”
孟然和干豇豆彻底傻了。自己认识的那个陈英雄应该是一个能力平庸，全靠他那个做生意的鬼老爸赛前才能在青年队打上比赛的白痴，他怎么可能在俄罗斯联赛的劲旅做助理中锋？他有那个能力吗？
就在孟然和干豇豆低着头愣愣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钟大俊转过头去对王永军说：“你别怀疑他赔不起钱，这钱人家还真的赔得起……”
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天晚上所看到的这些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先是那个混小子抱起石头桩子砸了他的新车，接着又是他都得小心翼翼打交道的钟大记者竟然一脸谄媚地主动找陈英雄要采访……要知道，在队里，都是俱乐部请人家，给红包，人家才肯来啊……接着就是那个混小子竟然在俄超联赛踢球，十一轮进了十个球！这样的效率实在惊人……
“他怎么赔得起？”干豇豆忍不住问了。怎么这个陈英雄也做得到啊？他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陈英雄啊？！
“你知道他一个星期赚多少吗？”钟大俊问眼前的几个人。
“呃……”干豇豆答不上来，谁知道陈英雄的收入啊……他一直以为陈英雄被从俱乐部赶出去，就只能四处打工了呢。
钟大俊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四百？”干豇豆说。
钟大俊摇头。
“四千？”
钟大俊又摇头。
“难……难不成还能是四万？”干豇豆被自己说出来的数字吓到了。这绝对不可能！
钟大俊点了点头：“欧元。四万欧元，四十万人民币。”
虽然泽尼特官方没有公布这个数字，但是他在收集陈英雄资料的时候还是从俄罗斯那边的媒体上知道了这个数。当时他就被吓了一跳。
一个星期四十万，一个月就是一百六十万，赔一辆三四十万的宝马5系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王永军、孟然和干豇豆全都张大了嘴吧，瞪大了眼睛呆呆地地看向钟大俊，如果他这个时候钟大俊马上笑着说道“骗你们的”，他们一定会长出一口气。
可没有。
身边的那两个女伴更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呼。一个星期四十万人民币的收入，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两个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于是一群人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那就之前被他们洋洋得意嘲笑过的“失败者”，如今确实混得比他们好！
因为打架斗殴，他被俱乐部开除，然后去了俄罗斯，成为了球队的绝对主力……他们几乎已经能够从脑海中勾勒出这么一幅路线图了。
王永军狠狠地瞪了一眼孟然，都是这小子！他要不是胡说什么对方是泊车的，怎么会有这之后如此多事情？
可惜孟然没有看到他这恶狠狠地眼神，他已经颓然地低下了头。
自己费尽心思把竞争对手赶出了球队，最终得到的就是这个吗？
……
陈英雄把事情都交给那个钟大俊去办之后，就和德库拉走进了酒吧，进去之后他问：“你刚才干嘛要说英语啊？人家未必听得懂。”
德库拉很认真地说：“装逼不是都要说外语吗？”
陈英雄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起来。
他从来没有笑得如此酣畅淋漓。
过去，那个背负着别人的嘲笑、辱骂和轻蔑的失败者的过去，在大笑声中被他彻底埋葬了。


第七十六章　潜规则
获得了陈英雄采访许可的钟大俊欣喜若狂，回到家去就开始忙不迭整理明天要问陈英雄的问题。比如“你是怎么去俄罗斯的啊”“你是如何进入泽尼特的啊”“十一轮进十个球真是了不起的成绩，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在俄罗斯的生活是否还习惯啊”“中国的足球和俄罗斯足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诸如此类。
但是兴奋中的他不知道的是，今天的事情引起了那么大的围观，难道就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出去吗？
在酒吧中陈英雄就遇到了一个自称是锦官快报的记者，想要采访他。
“我们锦官快报可要比蜀西都市报厉害多了！在整个成都，我们锦官快报的销量是第一的，蜀西什么的根本不能比！”这位自称叫“谢亮”的记者说的口若悬河。
虽然已经答应了接受蜀西都市报的采访，但是这种采访又没规定只许接受一家媒体的采访。
陈英雄是觉得如果要出名，那多一些媒体报道总是好事情。至于蜀西都市报和锦官快报之间的恩怨，他可管不着。
他和德库拉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接受了锦官快报的采访要求。不过和蜀西都市报的一样，都得等明天电话联系才能确定具体的采访时间。
……
第二天，德库拉接到了谢亮打来的电话。
双方商定了时间安排在上午十点，地点嘛，就在陈英雄家所在小区附近的一家茶楼里。
谢亮来了之后，却并没有马上就开始采访，而是闲扯一些其他的。比如这茶馆环境不错啊，今天天气还挺好啊，如今物价飞涨，猪肉都要吃不起了啊……
一开始陈英雄还以为人家高水平记者都要先和采访对象聊聊天，互相熟悉一点，拉近距离，再开始采访，能够让被采访人消除紧张感。还暗赞这记者有水准。
哪想到就这样扯了快二十分钟，都没见对方进入正题。
陈英雄开始奇怪了。
德库拉在旁边听着也觉得莫名其妙。
陈英雄干脆单刀直入了：“请问谢记者，今天究竟是采访还是来喝茶聊天的”
“哎呀，采访就是聊天，聊天就是采访嘛……你晓得的嘛，这样比较不容易感到紧张……”谢亮笑道。
“我一点都不紧张，你可以直接开始了。”陈英雄摇头说。
谢亮愣了一下，他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些不上道……
陈英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这样看着他。
谢亮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陈……先生。我们可以给你做一个大的稿子，重点推出……”
陈英雄点点头：“那好呀！”
这正是他想要的，媒体越重视，他就越出名，有了名气，自己的父母在中国家中也能够看到自己的消息了。
“但是那需要……大家都晓得的嘛。”谢亮笑了起来。
陈英雄也跟着嘿嘿地笑，笑完了他问：“晓得什么？”
谢亮在心里暗骂这什么脑子啊！
他立刻皱起眉头，向陈英雄大倒苦水：“现在版面紧张，竞争激烈啊……有那么多新闻要上。明天是星期一，正好是积压了两天的稿子要上的时候，到时候我怕没有版面放你的东西啊……”
晚一天早一天的陈英雄不在乎，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哦？那就等星期二嘛。没事，我不着急。”
谢亮脸上的肉跳了一下——格老子，我就没见过这么瓜的人！你们他妈是真不晓得啊，还是给老子装糊涂哦？
“星期二……星期二啊……哎呀，我想起来星期二有一个大的专题啊，那个可能……”
“没事，星期三也行的。我真的不着急，不用勉强。”陈英雄充分体谅了对方，他觉得自己在记者面前的表现简直太善解人意了！这个记者一定对自己的通情达理感激涕零，然后在报道中拼命说自己的好话。
谢亮低下头去，隐藏住了自己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他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不开窍的人，莫不是专门来消遣我的吧？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狰狞的表情已经没了，但是脸色很明显不太好看。
陈英雄觉得奇怪：“你肚子不舒服吗？”
谢亮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这么说吧……要让我给你上个大稿子，你得……意思意思！”谢亮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陈英雄的眉毛马上就拧到了一起。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他侧耳过去。
“我是说，要给红包！给红包啊！如今这年头上新闻，不给红包你就争不过给了红包的，红包给少了你只能在边边角角，红包厚点就让你上醒目位置！你们知道了吗？”谢亮干脆豁出去了，给这两位主儿上起了课。
陈英雄咧了咧嘴，他以前一直以为能够上报纸都是很牛逼的，哪想到这里面原来和塞了多少钱有关系啊……
“所以，我采访你，给你写稿子，你给我红包，我就能让你上大稿子！在醒目的位置，在重要的新闻版，而不是在什么教育版啊、母婴版。你懂了吗？”他真的是差点在最后加一句“瓜娃子”。
要不是看对方比自己高大强壮太多的话……
陈英雄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摇头：“那要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就没有必要接受你的采访了，这位记者先生。”
谢亮愣了一下：“你确定？”
“当然确定了！”陈英雄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以为我是谁，记者先生？我上报纸凭自己的实力，绝对不给钱！老子在俄罗斯上了那么多次报纸，一个卢布都没给！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他猛地站起来，身高一米九二，给人巨大的压力。
谢亮生怕这小子挥拳打人，连忙告饶：“不采访就不采访嘛……”说着，起身溜了。
他没想到这个人脾气这么火爆，两句不和，就变脸。
他却忘了自己还不是一样，变脸如翻书。一听说没钱拿，就跟死了亲娘一样。
谢亮从茶楼里落荒而逃出来，然后转身狠狠瞪了这茶楼一样。仿佛给他难堪的是茶楼一样。
“妈的！你狂个锤子狂！一看就晓得你是骗子！想出来骗点钱，看老子曝光你个龟儿！”
甩下一句狠话，他转身走掉了。
……
陈英雄在茶楼二楼看到了那个记者走掉之后，哼了一声：“还敢向老子要钱？从来只有别人给老子钱的，什么时候老子平白无故给别人钱了？”
就在这个时候，德库拉的手机响了。
“钟大俊打来的。”德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