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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1·柢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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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段时间我一直翻来覆去地听那首《暗涌》,听到她梦呓一样地哼着:“什么我都有预感。”那段时间我像是活在昏黄色的胶片里,来来回回地在烈日下走走停停。那个时候A还在我身边呢,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隔了山又越了洋,树木多了一圈年轮都还不能见上一面。我是记得我在高一的时候小A就已经用三千多的CD机了,为此我非常地鄙视他。而且也让我更加感叹中国的贫富差距。每次我都一本正经地数落他种种种种的奢侈行为,他总是爱听不听地左看右看。我完全拿他没办法。
有段时间A的CD机一直留在我那里,里面还放着一张王菲的《唱游》演唱会。里面就有那首《暗涌》。很多个早晨很多个夜晚我就单曲循环,在10平方米的卧室里反复地哼着那句“什么我都有预感”。其实我有个屁的预感。我只是沉浸在一种对未来的可以预见的喜悦里,而这种喜悦是高高地构架在我单薄的青春之上的。我可以并且愿意去相信王菲对这个世界有着先知般的看透,可是我,算了吧,我能在每一天黄昏过去之后回忆起这一天干了些什么就要跪观音拜耶稣了。因为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是那么浑浑噩噩的在生活,一秒一秒百无聊赖地数着秒针划过表面。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郭敬明眨眨眼无泪可流。我真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我对小A说我真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我想人很多时候总是有着这样一种情绪,他们明明知道了一件事情的答案并且这个答案已经接近于真理了,可是他们还是希望在不断地对别人转述的过程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比如我,我就很希望小A很深情很三八很恶心地对我说,哦不,亲爱的小四四,你并不是一个失败者,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请不要伤心……我顶多就恶心个三秒钟然后换来内心巨大的虚荣。以及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快感。
可是小A面无表情地望着我说,你丫真有自知之明。
我当时在身边摸了摸没摸到刀,摸到了我肯定一刀劈过去神仙都没得救。
我爱你,我爱你(四)(1)
蔓延的黄沙消退了,还有我。走过的枝叶埋葬了,还有你。我看不见你了你望不到我了,还有蔓延的黄沙。所以放心吧。那些唱过歌的鸟是不是再也没有来过?那些写过诗的人是不是再也没有笑过?我都不敢问你了,因为看到你的眉头突然在夏天里微微地皱起来。
5月27号下午我从一点钟就开始在家了搞七搞八的了,洗澡洗头吹头发刮胡子选衣服,搞得好像自己要开演唱会一样。搞完这些才下午两点多钟。高蕾MM发消息告诉我问我去不去王菲的演唱会,我回消息说,当然去,不去是XX。于是她说好呀好呀我也去,我刚想约她一起出发结果她发个消息过来说:我还没买票呢不知道能不能去现场买到黄牛票。我看完消息唯一想讲的就只有三个字:妈妈咪。
后来还是出发了,因为她说死活要去碰碰运气。我因为晚上要直接去浙江签售所以还得出去买几件衣服。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就一起策划要去买件白T恤然后把王菲那张对谁都爱理不理的脸烫在上面,然后穿着王菲去听演唱会,肯定超级拉风。结果这个计划在我们逛到人民广场下面那家专门烫T恤的地方时就打消了。因为那个地方王菲的图案超级傻,烫个那样的图案去估计王姐姐会以为我是嘲笑她去了。而且还有个原因就是有让我喷血的价格,不算T恤光烫个图案就要98块,昏过去,真以为中国脱贫啦?
乘轻轨到虹口体育馆下来,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阿武,我发消息说我在21号口下面。结果他回个消息过来说我也在21号口下面。我找了很久终于确定21号口下面绝对只有我和高蕾两个人。然后几分钟后看到阿武装气喘吁吁地从远方跑过来,他说不好意思看错看错,我是在12号口下面。我无话可说,估计从小在唐朝长大的,念书从右往左念。
然后帮高蕾MM买票,我终于证实了先前说过的话,大部分的票的确全部被黄牛买去了。以至于我们有足够多的选择余地并且可以讨价还价。最后竟然让我们用原价买到了一张和我和阿武同一看台的票……黄牛真是太有本事了。
高蕾很激动,她说终于安心了,一路上都惴惴的。
搞定了票之后时间还早但周围又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去消遣,于是步行去旁边那条街上的麦当劳。我记得在一年前我刚来上海的时候有一次和清和来过这个麦当劳,那个时候我的CD机里正好在放品冠的那张《最想念的季节》,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那些歌词:我所有疯狂所有悲伤只有你了解,最想念的季节最初的那一天,我爱说的梦你爱听的歌静止于完美,人生多么善变已无所谓。
我都觉得一切都还是在眼前的,一切都还是没有走远的,一切都还是可以伸出手就拉得回来的。可是都不是。我觉得仅仅就是我觉得而已。时间就是这么迅速而不留情面地离我而去,在十万八千里外的广场偶尔的一次回眸,让我模模糊糊恍恍惚惚地痛不欲生。
在麦当劳吃东西的时候一直有几个女孩子盯着我看,走过她们身边去拿番茄酱的时候听到她们在窃窃私语地说那个是郭敬明吗?
哎,这真是极度满足虚荣心的一件事情啊。乐得我屁颠屁颠的。后来阿武悄悄告诉我那边有几个女生在看你的时候我低着头摆了个很酷的姿势说,恩,我明白的,我太帅了。说完这句话我就被他们两个无情地鄙视了。
吃好东西大概六点多了,于是出发去体育馆。在门口的时候发现人多得吓人,挤来挤去就跟当初抢购原始股一样惊心动魄。最倒霉的是这个时候下起雨,要死。可是周围的人都没有动,依然挤来挤去的,我想王菲看到肯定很开心。
周围很多穿着各种超市或者食品公司服装的小妹妹包着头巾在派送各种小饼干,当我走过一个小妹妹的身边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更加满足虚荣心的事情,那个小妹妹笑容满面地对我说:郭敬明请品尝一下我们的新饼干。
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看着天越来越黑雨越下越大。人开始陆续地涌进场地,内场的人全部撑起了雨伞,门口卖伞的人肯定乐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爱你,我爱你(四)(2)
我拿着阿武的望远镜看着现在空空的舞台,偶尔有工作人员匆忙地弯着腰走来走去。中央是一幅挂起来的很大很大的白色绸布,我听到我后面一个男的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惊呼“好大一条蚊帐”!我在想几十分钟后王菲就站在里面对我们唱歌,我20年来将第一次看到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的脸,我想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我用望远镜看了看内场的那些人,撑开的伞和雨衣长长的帽檐遮盖了他们的脸,不过我依然相信他们的眼神和我一样充满了温度。
等待的时间里一切变得时而缓慢时而迅速,我看着舞台上面那个大大的时钟一秒一秒地过。心里响着匆忙而带着毛茸茸的声音。
然后突然那白布坠落下来,我看到王菲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中间,全场灯光暗下来,只有她一个人身上有束追光。
第一首歌《天空》。
而最奇妙的是,当她唱完第一句“我的天空”的时候,天上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了全场。再唱“为何挂满湿的泪”又是一道闪电。我想再专业的舞台特效都做不出来这种效果的。
高蕾突然抓着我的手,一边尖叫一边说,我不行了我要哭了。
我爱你,我爱你(五)
我脚下踩着天,头上顶着地,你说这荒唐么?那些来路不明的夜晚,蝙蝠飞过去凤凰飞回来。那些周而复始的黎明,月亮升上去,太阳落下来。那些生离死别的告白,右手挥出去,左手拉回来。那些惶惶然不可终日的等待,变成泪水,掉下来。
我记得我送小A离开的时候太阳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速度飞快地沉到地平线下面去。以至于我在一分钟内就看不清楚他的脸,黑暗里连眼睛都变得没有光彩。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日本都可以听到王菲的演唱会。《最终幻想8》唱红了整个日本呢。
我都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然后他就这么离开了。单枪匹马地跨进那个未知的国度。带着一脸与世无争的笑和一身淡泊恍惚的尘。从那天开始小A行走在我的记忆里面,不停地走了又回来。
王菲的唱片一张一张地出,可是都很缓慢,一年一张,有时候两年一张。似乎就在不知不觉的等待里面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而王菲还是那张面目模糊的脸,好象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时间行进到了2004年,我在上海买了她的《将爱》。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我反复地听着她的《乘客》,一部又一部空荡荡的车,出没在晨昏和黎明的分野。一个又一个孤单的人,在车上看着窗外沉默的世界。
她说,我是这部车,第一个乘客。
有时候都在想,对一个人的喜欢到底可以持续多么久。自己似乎在一夜之间也变成了别人喜欢的人,在我所不知道的世界里,还有人因为我的文字而感动着,我的书装在他们的书包里,在每个天没亮的清晨陪他们上课,陪着他们走过那些有风吹过的低矮的围墙,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陪他们温书做试卷,喝咖啡的时候想起我,抬头望望窗外依然是浓重得呼吸不过来的夜色。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我所讲不清楚的感觉。似乎想起在几年前的高三我会听着王菲的歌做着一张又一张似乎没完没了的英文试卷。
就这么多年地将对她的喜欢持续了下来,经过这么多年这种喜欢都变成了一种习惯,不用看任何宣传也会去买她新出的CD,听完后开始下一轮的等待。小A说等一个人的时候,时间会变得很甜蜜而且可以忍受。
记得在王菲离婚的日子里,香港媒体对她的所有生活进行报道,那些记者从来没有站在一个人的角度去看待过明星们。他们只知道有所谓的发行量有所谓的爆料,可是他们从来没想过如果有天自己离婚了那自己希望别人会怎么做。
当那天看到有报纸把王菲以前在北京和窦唯一起生活的照片登出来,照片上王菲散着头发去倒一个痰盂,我的心里觉得好难受,差点哭出来。我想她是那么甘愿的一个女人,那么多年的低调可最终依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我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放不下对她的喜欢。我记得有人说过,当你见证了你喜欢的明星从跌倒再到爬起,你见证了他平凡的一面和光耀的一面后,当你看着他从幼稚变得成熟,从退缩变得勇敢,你就再也放不下对他的喜欢了。
这句话我深深地印在脑子里面,很多年都忘不掉。
我爱你,我爱你(六)
烈日晒干了湖泊,留下鱼和鱼的故事。你没有来过,但我也不曾离开。有种似是而非的情绪沿着海岸描了深色的红。芦苇不见了,还有鸢尾倒立着插进天空厚厚的云层。有种惩罚是看不见的临渊,你知道。
中途的时候王菲去换衣服,然后大屏幕上开始放她的VCR。在那段VCR的最后,王菲突然对着屏幕说:我不希望有人记得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唱歌了,我希望你们忘了我。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钝重的刀狠狠地砍到了,从脚趾开始一直往上疼过来。我望了望身边的高蕾,她说她有点想哭。我说我也是,我再听一遍的话我就真的哭了。
在中途来的时候,高蕾就在出租车上说,记得自己在高三的时候王菲也来上海开过一次演唱会,可是那个时候自己要高考,不能去。然后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终于可以看到她站在离我们看上去很近其实依然很远的地方唱歌,这种感觉真好。
我也是,看着自己默默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我想要说好多可是都喊不出来,只能像是个无知的歌迷一样用力挥舞着自己手中的荧光棒,忘记了第二天自己还要签名售书手会很酸。
最后一首歌唱完了,王菲说,对不起,今天不知道是下雨还是什么关系,我发挥得不好。请大家原谅。
然后我回想演唱会刚开场的时候她说的那句,今天又下雨,运气真不好,下面的朋友你们冷不冷。我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就说,是啊,在新加坡也是下雨。然后她指着贵宾席说,看到吗,那有很多歌迷都是跟着王菲满世界飞的,她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说实话我有点被感动了。不觉得他们傻,反而有点心疼和爱惜。有人和自己喜欢同样的东西是件愉快的事情。而偏偏有些人就为了体现自己品位的独特,当自己曾经喜欢的东西突然很多人也变得喜欢了,他就会去贬低自己以前喜欢过的东西,这其实是最没品位的一件事情。因为你否定那个东西或者那个人的时候,你也否定了曾经的自己。
结束后人群很快散去,我站在越来越空旷的虹口足球场有点耳鸣。刚刚过去的一个多小时像是一场梦一样,来得有点仓促令我措手不及。
站在空旷的看台,大雨哗哗地淋下来。又想起了那句歌词,“又下起雨,是天为谁哭了,谁为了谁哭了”。
走出去如我所料的根本拦不到车,很多人挤在体育馆的出入口只为了等待王菲的车子经过,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的意思。那么多的人站在雨里,我看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有点想哭,我想王菲肯定很开心。
那天夜里因为没有车,走了很多路,一路冷得哆嗦。大雨打湿了头发衣服,夏天竟然像冬天一样寒冷简直不像话。雨水漫过脚背。匆匆忙地带走了尘埃。
我想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我想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也许有人像喜欢王菲一样喜欢着我。我想这已经可以让我知足了。
你在这里唱了,笑了,离开了;我在这里听了,哭了,留下了……
第三部分
几乎所有的夏天都这样开始。白昼不断提前,从七点,到六点,五点,五点缺三分,黑夜被逼到绝境,可怜兮兮,却毫无办法。随后。随后植物的光泽在第二天变得突然强烈。阳光把它们逐段分解。绿的颜色一天变换几万种,直到你忘了究竟什么才是绿色。
NeverSummer,EverSummer(1)
作者:落落{怪声音。} {开着摇头电扇呢。} {天真热。}
{是啊。}几乎所有的夏天都这样开始。白昼不断提前,从七点,到六点,五点,五点缺三分,黑夜被逼到绝境,可怜兮兮,却毫无办法。随后。随后植物的光泽在第二天变得突然强烈。阳光把它们逐段分解。绿的颜色一天变换几万种,直到你忘了究竟什么才是绿色。
我怕是已经忘了。家门前的两三棵树,从回忆里褪成水彩,时间在上面隐隐流动,于是细节处的笔调一律模糊。想得头疼,也无法变得更清晰一些。
这绝对是离家几年的后果。不过虽然这话的口吻挺哀怨,倒也不至于成天长吁短叹地玩伤感。人总是有很多事得忙啊,上班,赶稿,开会,吃饭,看电影,聊天,看书走路说话睡觉偶而半夜醒来,春夏秋冬轮番着,伤感也成了不轻不重的东西,挂在线上感觉不到重量,虽然细线依然在无限延长。
又是夏天。夏天的意义在于裙子和西瓜,挑战五十米的单向泳池,天天洗头,洗发水是桃子味,还有蚊子块,啪啪啪地打在关节上,真痒!又或者,这样的夏天,意味着自己独自在外又半年。多少多少来着?三年又半年。
好象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了不起的。偶尔为“终于能游50米了”激动一下,随后又在第二天死活没法延续这一神话。从泳池出来,感觉满身的皮肤都在肌肉上有些错位,哪里松了下去,怕是又瘦了一点。于是心情愉快,散着头发往住处走。
满身都是漂白粉的味道。抬起胳膊去闻,几乎像体味般强烈。我从来以为夏天的味道就是西瓜和游泳池两种。一个红色,一个蓝色。而夏天是绿色。简直刚刚好。
总是没有风,阳光变着角度切在玻璃窗上,在眼里凿开一个刺目的小孔。路上没什么人,能在太阳下做各种姿势,看影子搞怪。有时经过一杆钢制旗杆,瞥到自己的脸在圆柱上变形——长圆状的女生。刘海湿透露出额头。一黑一白,却并不对比。而此刻,天空青蓝湿润,哪里有云,哪里都没有。
{然后呢?} {然后啊,扯下领口的缎带系住头发,慢慢趟回去。走到树下抬头时,眼里掉进颗雨珠,打个哆嗦。} {树?}
{嗯,树。不过和家门前的那种不同。}我记得所有夏天。烈日和雨水纵横交织,人就在交汇点状如粉末。三四个故事反复悸动,如钝口的刀,艰难地想将凝迟斩成两段,却最终只留下一个异常粗糙的切口。碰到了,麻麻地疼。那是意像般的无奈,绕在心脏某处,感觉的就是全身。
坐在电影院里,在人手心上写字,男生猜来猜去不是“爱”就是“秀”,连接五次都失败了。公布谜底时,我说我只是划了一团乱线而已,被刮了鼻子。
影院在那一瞬间迅速暗去,他的笑赶不及保存,随着昏暗即刻融化,只留一个薄薄的影。高的高,低的低,消逝的消逝。看向幕布我才知道,原来是大船终于沉没,所有人都掉进深海,哇啊啊地喊着救命,世界只有几颗星星,所以一团漆黑。黑暗让人无法目测距离,总觉得谁会一直在身边。
最贴身的却是冷气。冷气太强了,胳膊上冒出整片的疙瘩,找到他的胳膊,别扭地抱住也没什么用。对方笑着把我的头按向肘窝里。
那年夏天总共把《TITANIC》看了四次,这就罢了,偏偏全在同一个影院。“毫无创意”,他一边说一边刮了我的鼻子。我俯身睡在他的右手上,肋骨被座椅扶手顶得生疼。从一排椅背后看不见画面,还能听见许多人求救的呼喊,以及海,在近距离里激烈沸腾着的水声。
非常没有真实感。
毕竟是很久前的事了,人的记忆会美化出许多不曾存在的细节和气氛。一定是。半满的大厅,变换不停的光线,冷,真的很冷,手心里的掌纹,贴着脸时几乎能感到静默的血在爱情线上流动……
NeverSummer,EverSummer(2)
不真实就不真实罢。
{莱昂那多·迪卡普里奥,还会拼么?} {LeonardoDiCaprio。} {哇,好强。}
{嘿嘿嘿。}后来在自己租的房间里看莱昂那多演的《海滩》,没有看完就关了影碟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腿麻了,嗷嗷叫着又坐下。电视屏一片机械的蓝光,乡土气,很没意境。
一个人看电影就有这样的好处,想看就看,不看就关掉,坐在地上出神,甚至可以毫不在乎地叉腿坐着,也没有关系。可我还是不怎么喜欢一个人看电影,因为总在半途忍不住这漫漫时间而停了光碟,于是积累下许多看了一半的片子。有些连一半也没有,只有开头几分钟。
那么多的故事,只知道开篇,而不知道结局。竟然也不内疚,还在持续累计这样的状况。只能说是独自生活的某种产物,不辩好坏。也由它去吧。
风扇带来的风穿过衣服,把布料鼓起来。有种温柔的痒静静蜿蜒。额头却还是在出汗。往地上躺过去,哪里贴着地的,总是过一会儿就密出汗了。简单装修以出租给外地人的房子,天花板上只有一条日光灯,涂料刷成雪白色。开始会觉得很单调,后来知道了,即便觉得单调也无能为力。
我是个连电影都懒得看完的人,又怎么会花心思去装扮一个不是“自己家”的地方。虽然我现在住在这里。
像有灰白色的棉线混进了血管,身体渐渐多出许多不可想象的复杂因子。于是几乎能屏蔽掉所有现实,让尘嚣全部溃散在微笑深处,只有这样的时光,一层,不明不暗,反复行走,停下来,依旧以为身处最通透的夏天。
忘记是哪天了,回家后坐在木板床上——当时还没有买凳子,不是坐在自己的大旅行箱上,就是坐在地上,或床上——也没事可干,决定早早睡觉吧。虽然才7点,天也热得未必能顺利入眠。躺下去的时候发现一侧的窗上多了张纸条。
我立即明白了是住在对面楼里的人不知塞在防盗栏里的。以前不止一次抱怨过这里的楼房彼此间近得一伸胳膊就能摸到另一幢。毫无隐私感。果然。
贴过脸去读上面的字。想交个朋友,以及留下了电话号码。居然还是用铅笔写的,纸也很皱,虽然字还成。读完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骄傲的,女生的骄傲吧。随后把那张字条就这么放在外面七八天没动,直到发现被对方又取了回去。
就真的骄傲了起来。
{可惜啊。} {可惜什么。我的要求高得很,起码得长得像流川枫。} {就你……得了吧。}
{其实,身高184,体重67,左眼200度近视,右眼250度近视,鞋子尺码43,鼻子比眼睛更好看,嘴则一般,不会说笑话,有些无聊的幽默感,成绩普通,地理却挺好,字也不赖,看上去强势其实容易被别人带着走,家境一般却总在课余时穿名牌……也行。}
{呵呵,指的谁呢?} {谁知道。}光线太好,每根纤维的变化都看得那么清楚。直到眼睛酸涩起来,我才低下头去。
那女孩终于等到电车,跟在人群后涌了进去。头发在后半截枯萎成褐色,有些细微的打卷。书包带勒过的地方,衣服颜色比其他深了一些。天热,出汗是很平常的。看着她的脸在车厢里被堵住,我把抱着西瓜的手移换了重心。
高一女生。学校制服。长直发。以及戴在耳朵上的耳挂。其实一点也不像。我在校外从不穿校服,从不披直发,从不在夏天还戴耳挂,会热出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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