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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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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跟楚宁闲扯着,她不敢提吕佳的名字,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忧怕。她怕自己这种情感不道德,但又觉得也不全是情感上的事。在她那颗受伤的心里,她还保留着少女时朦胧的喜悦,淡淡的忧伤。初恋时的那份纯净与清透,心田里容不下一丝尘埃,最终随着移居美国的飞机腾空,把她懵懂的爱留给了相隔的海洋。
自打楚宁去美国见张同以后,她有了一种比爱更深的情感,这种情感让她无法表达,也无法叙述。思绪之中,一阵凉风袭来,张同顿感春寒。楚宁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走吧,这三月的春风也不温柔,别受凉了。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天坐索道上山,在山顶再呆一天好不好?”
“我想在山上多住两天,不想去其它地方了。”
“我赞成!走吧。”
这一夜,张同睡得很香,她也许是旅行途中累了,也许是楚宁让她常回来看看他,让她感到一种特别的抚慰。第二天早饭过后,他们坐索道直上了南天门。中午的时候,他们下榻在山顶最高处的宾馆,像神仙一般感受着山巅的空濛。
泰山之巅,自然是风光无限。下午的时候,山顶突然飘起了雨雾,白茫茫的一片沐浴着泰山,丝毫不见杜甫笔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诗意。不过,这雨雾的天气并没有坏了他们的心情。稍休息了一会儿,他们撑着一把雨伞出了宾馆。雨雾中,两人来到“五岳独尊”石刻下,楚宁心有余悸地说:“哎!泰山的名气全沾孔老二的光了,若论高度,五岳之中泰山只排老三,而能居五岳之首,稳稳坐上天下第一名山的交椅,全凭孔老二的名气。”
“又感慨了?”
“不是感慨,我是说,泰山顶上理应给孔老二留下一席之地才是。”
“那我们就去问问有没有孔老二的庙吧?”张同的话一出,脸顿时就红了,她用手重重的推了一下楚宁:“哎呀,都给你带的,我也说孔老二了,真是对先人不尊。”
“这有什么不尊的,这可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叫他孔老二的,这皇帝都叫他孔老二,不是尊称也是谥号,我们有什么错?我们是听毛主席话长大的,要怪也怪不了我们。”
“你啊,就不能文明些?”
“好!文明些,还是叫他孔圣人吧,免得落个不尊的骂名。”
楚宁问过游人,果然泰山顶上有座孔子庙,庙在玉皇顶半山坡上。

第39章

据说,这是众多名山中唯一的一处儒家庙。他们边走边问,终于在一个斜坡边找到了孔子庙。这是一座四合院式的建筑,走进庙堂,孔子的塑像披着金身,咧着大嘴,神情肃穆地座在大殿的正中,俯视着天下的芸芸众生。其实,在泰山顶上,孔子庙被众多道教院观包围着,显得有些孤孤单单,像是硬挤进来似的。孔子庙的游人不多,香火自然也远不如道观旺。张同拉着楚宁要跪在孔子脚下拜一拜,楚宁实在是不情愿,但又不能扫了张同的兴致,只好虔诚地拜了。拜过孔圣人的塑像,他见一个长须飘拂,颇有儒家风度的中年男人,摇头晃脑的给游客解释签文,两人就凑了过去。那男人脸上藏着一丝神秘的表情,旁边还有一个小徒,一个劲鼓动游人给孔子燃烛烧香,这情景倒使道教和儒教颇添了几分溶为一家的味道。楚宁蛮有兴趣,他问张同:“你也抽一签?”
“好啊。”张同答应了,她从签筒里抽了一签递给楚宁。
“哟!上上签。‘灵签求得第一枝,龙虎风云际会时;一旦凌霄扬自乐,任君来往赴瑶池。’好签!好签!”
“什么意思?”张同拿过签看了看。
“上上签不解了。”楚宁拿了十块钱丢进奉养柜。
其实,我们是一个信佛众多的民族,估计佛教诞生的地方也没有中国人信奉此教的人多,但我们又是一个并不虔诚,只会烧香磕头,乞求佛主保佑升官发财、花钱消灾的迷信人种。佛在山上,信者得要去爬拜;佛在天上,你得要五体投地的念它,求的是什么?那也只有信奉此教的人知道。虽说,泰山的道教殿宇处处可见,但佛道共存却也是一派祥和,加之孔圣人的庙宇也修在这山上,自然是文化大同了。两人走出孔子庙,山顶上的雨雾依旧浓浓,虽说已是阳春三月,但仍凉风习习,让人感到阵阵寒意。此时,山顶上的游人也渐渐地少了,有的道士开始陆陆续续的换下道袍,穿上便装,三三两两的出了道观。楚宁见此大惑不解,他拉着张同跟着几个道士后面,只听一个道士说:“今天换一家酒馆吧?”
“去南天门的紫桃酒坊吧,那小店里的酒是老板娘自己酿的,也便宜。”
楚宁一听,原来这几个道士是去喝酒。他放慢了脚步,等几个道士走远后,他对张同说:“唉,做道士挺好的,青布道袍,玉簪发髻,独身隐居,不仅与青山绿水为伍,过着自然朴素的修道生活,还能娶妻喝酒。蛮好,蛮好!”
“那我陪你做道士。”
“哈哈,你不回美国了?”
“你要做道士,我就不回去。”
“算了,还是回去吧,我以后准备当和尚了。”
“你啊?当花和尚吧。”
哈哈哈,楚宁一阵嬉笑,两人悠闲地返回了宾馆。


第40章

第二天清晨,一夜细雨过后,不但没有坏了游人的兴致,反而还成就了泰山壮丽的云海。眼前,厚厚的云海飘逸在玉皇顶上,把整个南天门朦朦胧胧的笼罩在云雾之中,似真似幻,仿佛就像《西游记》里的天宫。楚宁走出房间,他敲了几声张同的房门,没听张同答应,他推推门,房门是锁着的,猜想她可能去了昨晚聊天的观景台。这观景台就在宾馆的顶楼,面积不大,栏杆是用泰山的石头制成,这石头不温不玉,也无艳丽的色泽,粗粝得近乎一棵老松的表皮。然而,只要细细触摸,这若隐若现的粗糙纹理中,还饱含着泰山石头的浑厚和凝重,好像铭刻着泰山石头里的姓氏。
楚宁来到观景台,张同果然在这,她披着一件深紫色的风衣,撑一把透明的雨伞,雾水凝结的雨珠像珍珠般从伞面缓缓滑落,似泪又惆怅。楚宁看见张同的背影,他又不由地想到昨晚在这观景台上说的话,心里是怜兮兮的。
张同见楚宁来了,她微微一笑:“昨晚睡的好嘛?”
“蛮好!好壮观的云海啊,我给你拍张照吧。”
“不拍了,还是别和雨雾黏糊的好。”
“为什么?你又伤感了?”
“哪来的伤感哟!我觉得这雨雾太惆怅了,”
“惆怅还不伤感吗?”
“也许吧。”
下了观景台,他们直接去了餐厅。两人吃过早餐,一边说着话,一边溜达的出了宾馆。细细的雨雾湿漉漉的,张同触情地问:“楚宁,女人说男人都是骗子,你是骗子吗?”
“这话怎么说呢,可以说世上所有男人都是骗子。”
“此话怎讲?”
“其实啊,不管是漂亮还是不漂亮的女人都会被男人骗。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那是幸运的女人找到了一个大骗子,骗了她一辈子,她也很幸福的。可不幸的是,有不少女人找到了一个小骗子,只骗了她一阵子,那她就偏见了,开口闭口都骂男人是骗子。你说是不是这样?”
“那你是大骗子还是小骗子?”张同咯咯一笑。
“我嘛,有时候是大骗子,有时候又是小骗子。你满意了吧?”
“蛮有自知之明的嘛,不说了,再说你又要上升了。”
走过碧霞祠,雨雾一下云开雾散,耀眼的阳光斜照在山顶。两人又往前走走转转,眼前是两崖陡立,相隔约数丈,崖背之间有三块石头相抵,悬于半空,大有风吹欲倾之势。这三块磊起的石头似桥,故而名为“仙人桥”,这纯属是自然造化之工。虽说,这三块石头也算不上什么桥,但此处的风景却很秀美。
“这就是仙人桥呀?”
“这是什么仙人桥啊?不就是三块塌下来的石头嘛。哎!就算是桥吧,怎么也没见佛光映桥啊?”
“说是夏天雨后才出现佛光。”
“什么屁佛光,不就是彩虹嘛。哎!中国人啊,就喜欢臆造说故事罢了。”
“呵呵!没有故事就没说道了,没这故事,你肯定不会来。”
“来都来了,沾沾仙气吧。”
“好呀!楚宁,你抚我上去。”
“不要上去啦,蛮危险的。”
“抚我嘛!”
“那我先上去看看,”楚宁斗胆上前,虽说他有些恐高,但还是不知哪来的勇气,拉住树杆攀上仙人桥:“哟,这还蛮险的嘛。”
“你拽我上去,”张同伸手。楚宁拽她上了桥,她刚往前走两步,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哪儿险呀?这不蛮仙境啊!”
“仙境?那你飘过去吧。”楚宁轻松了一下手,他故意地推了她一下,转而又迅速拽住她的手臂。
“啊!你别松手呀,”张同惊慌地叫起来。霎时间,张同在仙人桥上颤栗了一下,身体也晃悠起来。
“不要慌,慢些,”楚宁一把紧紧地抓住她的臂膀,拽住张同战战兢兢的过了仙人桥。下了仙人桥:“你还记得你掉在水里了?”张同点点头,楚宁点上一支烟:“你还记得那是在哪儿?”
“记得,好像就在我们学校后面的池塘吧。”张同想着,眼前又想起小时候的情景。记忆里,学校围墙后面是一个大大的池塘,每到夏天,池塘里开满了荷花,从二楼教室的走廊上望去,满池的荷花开的热烈又有点忧伤。在池塘的那边是一条热闹的商业街,街上有一家电影院和邮局,还有卤菜店、裁缝店、书店和一家理发店,且最勾女孩子心的是街上那家照相馆。这照相馆里的橱窗曾放过张同的相片,那是一张她穿白衬衫的黑白相片,甜甜的笑容清纯而不失娴雅,俏皮又不乏端庄,两条又黑又粗的辫子打着蝴蝶结,辫梢如同柔情的柳叶一般。
那是一个文革结束后的余温岁月,校园里的群架还是解决少年斗嘴的最佳手段。为了防备外校学生来闹事,不知哪个班的男生在校园后面的围墙上砸开一个大洞,还在池塘上用碗粗的树干扎起长长的木桥,以备逃路和回援之用。木桥的树干是池塘边的柳树,每到初春,长长的木桥生出新枝,横卧在池塘上,像一条长在水上的栈道。年复一年,这木桥没能为逃路和回援之用,相反却成了走近路到商业街那边去逛逛的“小路”。记得毕业前的那年冬天,天气是特别的冷,池塘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木桥被冰冻在池塘上,而冰面上冻结了大大小小的砖块,这是男孩子砸冰留下的残景,渐而又成了上学放学的另一条通道。池塘的附近是一片平民区,每天早晨,途经这木桥上的人,都能看见妇女用棒槌把冰面砸开一个窟窿,然后在冰窟窿里洗衣洗菜,这情景现在再也不见了。
有天放学,张同和吕佳一道要去邮局寄信,两人刚走到学校大门口,遇到一群打群架的男生堵在那里,她们不敢夺路,惊恐的又跑回教室。不一会儿,校门口开架了,喊杀声和砸碎玻璃的炸响让人胆战心惊。忽然,一块砖头飞进教室,重重的落在课桌上,吓得张同惊叫起来。这时候,还是吕佳胆子大些,她拽着张同从教室的后窗逃出,两人钻过校园围墙的墙洞,脚尖刚踩到冰冻木桥的树干,突然一帮男生从她们身后蜂拥跑来。猛然间,张同想给逃路的男生让路已来不及,她被重重一撞,身子向前一倾,栽倒在冰面上,瞬间一声沉闷的冰裂声,她跌进了池塘。就在张同跌进池塘的一刹那,追赶来的另一帮人冲到木桥边,只见楚宁手里抓着砖块,他见有人落水,赶忙跳进水中,一把拽起张同……
如今,校园后面的池塘被填了,原来的池塘上盖起了一片楼宇和一幢高楼,成了今天的地标。过去的老商业街也不见了,改天换地的只是把那古旧的店坊拆了,又用水泥黄沙浇筑起比过去高了些的房子。
中午的时候,他们悠闲地游到南天门。走过天街石坊,靠山的房子都用山上的石头垒砌,给人一种古旧的沧桑。这时,张同一眼见到了昨天去孔子庙路上,听那道士说的小酒馆。只见小酒馆门额上挂着一块粗木的牌匾,上面刻着“紫桃酒坊”,门前的树干上挂着一面酒旗,石门两边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客聚酒仙楼仙酒聚客;下联为:人醉紫桃坊桃紫醉人。
“哟!还是一副回文联,挺有趣。”楚宁默读了一遍。
“我们进去坐坐吧。”张同说。
“好,进去坐坐,”说着,两人进了小酒馆。这家小酒馆的面积不大,虽说厅里只有四五张木桌,但环境还不错。古朴的方桌条凳油光光的,粗劣的土碗搁在桌上,透出原汁原味的齐鲁文化,仿佛把人带进了明清时期的小酒肆。楚宁一走进小酒馆,他见两个道士坐在靠窗户的桌边,一边喝着酒一边谈着什么。两人在道士邻桌旁坐下,要了两盘地道的泰山小吃,津津有味的品起来。人称泰山最好吃的是三美豆腐,楚宁也经不起小酒馆老板的推荐,自然也要了一盘。听小酒馆的老板说,来泰山游玩的人都要品尝这清香味美的三美豆腐,否则即使登了泰山,没品尝过三美豆腐,那也是一种遗憾。其实,这三美豆腐在泰山脚下的城里,无论是高档的饭店,还是街边的饭馆,这道菜是处处可见。小酒馆的老板见楚宁和张同是外地人,口音且又带点江南的韵味,他更是多说了两句,还不厌其烦的推销他自家酿的酒。
楚宁对泰山有一种别样的情结,上学的时候,他常听张同说起泰山,说这泰山是“天下第一山”。那时候,张同也没来过泰山,她也只是听她奶奶描述。后来,她偶然在楚宁妈妈那儿见到一本破烂的《小说月报》,读了里面徐志摩写的《泰山日出》,由此她对泰山又多了一种眷情。前些年,楚宁来过一次泰山,他对泰山的感受颇深,更是对唐代诗人李白写的“山花异人间,五月雪中白”的诗句深感色彩浓郁。
大约下午两点多钟,南天门又迎来一阵上山的游人。这时,一群男男女女围在小酒馆门前,先是品读门边上的对联,后又叽叽喳喳的照相留影。张同先是觉得这场景还蛮热闹,可一会儿又嫌烦了,她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眼示楚宁别在这小酒馆呆了,楚宁明白她的眼神。结了账,两人挨着石墙挤出人群,张同紧紧的挽着楚宁,生怕被围在门前的游人挤散。这是她第一次挽住他的臂膀,如同初恋时的柔情,旁若无人的轻履在回宾馆的山道上。他们在无言的回眸,体会着相互依恋的那种甜甜的味道。张同轻轻地依偎着他,她鼓起勇气问:“楚宁,如果我吻你,你能感觉到吗?”
“能!”楚宁想都没想的说。
“肯定?”
楚宁没有直接回答,他用手臂用力夹了她一下手腕。张同心里暖暖的,她轻声地对楚宁说:“谢谢!”
“为什么说谢?”
“为什么不说谢?”
“你啊!怎么能让我丢下。”
“没事,你丢下我吧,我不会为你殉情。”
“哎!你就这样生活啊?”
“十年见你一次,我知足了!”
“成个家吧,别让我内疚。”
“别问我这个。我愿意!今夜我就在梦里吻你!”
“别胡说。我给你说个故事吧,是个真实的故事。你还认识郑凡他小叔叔吗?原来是大修厂的技术员,你爸爸肯定认识他。”
“怎么啦?”
“他小叔真是一表人才,有郑凡那么高,模样也有点像。哎!他就是因为做了一个梦,蹲了十年大狱。”
“怎么回事?”
“文革的时候,他小叔跟几个同事吹牛,说他自己做了个梦,梦到跟田爱萍睡了一觉。噢,田爱萍就是田老西的姐姐。哎!她还揭发过我妈,就是她把在我家抄到的一本日记本上交的,害得我们家吃了十几年的苦。哎!这个就不说啦,说了更恨。听说田爱萍长的蛮漂亮的。他小叔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而且细节估计也够黄的。后来同事们就传,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田爱萍的耳朵里。你想想,在那个年代,有这种事纯属男女作风问题。这男女作风问题在那个时候还了得啊,轻的要挂牌游街,重的要一命呜呼哦,最后这事在大修厂越传越离奇,田爱萍实在经受不了这种流言蜚语,一天晚上,她换了身新衣服,写了一封遗书,跳长江大桥自杀了。”
“什么?自杀了?这么脆弱啊。”
“是啊,自杀了。后来,军管会就把郑凡他小叔抓起来。那时候公检法都瘫痪了,只有军管会的权力最大,怎么给他定罪呢,军管会研究来研究去,也找不到一条能对上号的法律条款来判他。最后,还是军管会主任水平高,他根据田爱萍那封遗书上描述的“梦奸”,给他小叔定了个梦奸罪,就判了他十年。”
“你说故事了吧?”
“不信?那你回去问你爸爸啊。”
张同不相信会有这等荒唐的事,但这故事是真实的,只是故事从楚宁嘴里说出来,她总觉得是他瞎编的,只是他想说这世间太荒唐罢了。


第41章(1)

在凌空的索道车上看泰山,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致,漂浮的云雾,茂密的山林,深深的山涧,弯弯的山道尽收眼底。他们乘索道下山,到了桃花源,眼前是桃树成林,清澈的溪水从曲桥潺潺流过,幽静而又世外。虽说这初春还不到赏桃花的最盛时候,但这里已是游人如织,明显要比山上的游人多了许多,也许是一连几日的绵绵春雨,把含苞待放的桃花点染得满树春意。此等佳境,又让张同萌生了在这里住一夜的想法。她不曾想到,泰山脚下竟存有这么一块桃源,美在成林成带,白的如雪漫遍山峦,红的如晚霞铺地,只有身临这桃花世界的人,才能真正理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诗境。在山野溪边,山路两侧,桃花更是云蒸霞蔚,笑舞风前,惹得游人停步在桃花丛中扶枝留影。
楚宁以前知道张同不太喜欢桃花,她觉得桃花过于妖艳,也过于招摇。但此时见她兴奋的样子,楚宁不解地问:“你不是不喜欢桃花吗?怎么今天见到桃花如此兴奋,还想在这住一宿?”
“谁说我不喜欢桃花了?你不记得了,有一回春游,我撇了一枝桃花,贾老师说我跟桃花一样妖,弄的我难堪死了,所以我就说不喜欢桃花了。其实,我很喜欢桃花,只是不喜欢把桃花和女人联系起来,好像一联系就似乎有一种暧昧的贬义。”
“呵呵!这不能怪桃花哦,桃花本身也没错,都是给文人糟蹋的,非要把这桃花和女人黏糊在一块。哎!自古人一句‘美人消息问桃花’,桃花的命运就色迷迷喽。”
“你还喜欢桃花呀?”张同抿嘴一笑。
“我喜欢桃花源。”
“哎哟!那是仙境。我看你啊,是喜欢桃花运吧?”张同一把将楚宁推到桃花树下。楚宁一下提防不及,他一把抓住树干,猛然间摇晃的桃树抖落了花瓣,飘落在他头上。
“那好喔,我就走一回桃花运给你看看?”楚宁追上张同,扭住她,跟她打闹起来。
“噢,好了好了!是桃花源,是桃花源,不是桃花运!”张同顺势倒在他怀里。
“傻丫头,这世间哪有什么桃花源喽,那都是文人做的梦。”楚宁放开她,掸了掸头上的花瓣。
张同一把紧紧地抱住他,怜兮兮地:“你就把这当成陶渊明的桃花源吧,好不好?我想在这桃花源住一宿。”
“那你不去北京了?”
“迟一两天没关系。”
“那好吧。”楚宁答应了,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山野溪边的小路前行。开阔的视野,满眼望去,处处是满眼含苞初开的桃花,全然不像是在泰山旅行。此地既无险峰又无苍岩,山是那么青,水是那么阔,山光水色融为一体,灵石异花相谐逗趣,俨然是江南水乡的情调。
三月的骄阳暖意融融,桃花映红了张同俏丽的脸庞,她像少女时的那样可爱,一路欢快一路清唱。眼前溪边的桃花是一树春色,情思缠绵着弯弯的山路,淋漓尽致的蜿蜒在桃林深处。他们一路欣赏着桃花,一边寻找着旅店。行至数余里,也未见一家旅店,楚宁问张同:“你真的想在这住一宿啊?”
“真想!”张同坚定地说。
“如果找不到旅店,那只能住庙了。”
“好啊!能和你住一回庙,也是别有一番情调哎!”
“那好,看看前面有没有破庙。”
太阳渐渐西斜,他们行至桃花峪口。楚宁远远望去,果然见到一处庙宇。走近此庙,几株桃花嫣红;进了庙门,虽见古柏参天,花草茂盛,但确是一座地地道道的破庙。楚宁见残宇配殿,香火稀落,唯有一新殿矗立在脚手架中,他对张同说:“这破庙不错,若在这住上一宿,终身难忘。”
“还真给你说中了,真是一座破庙,蛮有点寒意。”张同说。
“寒窑嘛,不破焉能为寒窑?”
“你去问问,有没有客房。”
“客房?我看够呛,能有马圈住就不错了,”楚宁一边说一边向后院走去。刚走到后院,这时有一个小僧出来,楚宁迎上前去,合掌恭敬地问:“小师傅,贵寺叫什么名儿?”
“阿弥陀佛,元君庙。”
“元君庙?还真是一座庙。”楚宁向小僧说明来意。小僧听后,让他们稍后,转身进后院去了。不大一会儿,小僧领着一位老僧出来,老僧看了看楚宁,见他衣着随便,头发蓬乱,看上去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老僧合掌问道:“阿弥陀佛,施主要寄宿?”
“是的。大师,不知贵庙可否寄宿?”楚宁恭敬道。
“本庙破旧,施主可随老僧去客舍看看,若能住,施主可便。”
他们随老僧进了东院,楚宁见庙院中有一块残碑,碑文只看见刻有明万历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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