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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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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你跟张同在这里走独木桥了?”
“记得哦!你不是在这上演英雄救美了。”
“哼哼!你瞟我了?上学的时候,一放学我们就喜欢跑到这里来,就在这树下听人家说书。”
“听老头说《红楼梦》了吧?”吕佳一语双关地问。
“还绿楼梦呢。那老头说的是《隋唐演义》,后来还说《水浒》,什么时候说《红楼梦》了?你听到了?”楚宁听出来吕佳说的意思,转而手指着对面的一幢高楼说:“你可能对那地方不记得了吧,就在那座楼的地方,原来有个小烟酒店,只有他家卖散支香烟。”
“啊?你们在学校就学会抽香烟了?”
“是啊,怎么啦?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吧,这还是郑凡带我们来的呢。他小子在学校是班长,在外面也是个玩户,你恐怕不知道吧?。”
“不知道。那也学会喝酒了?”
“没有,没钱啊!有一支香烟抽就算不错了。”
“没给贾老师逮到啊?”
“他逮我们?他还是去逮逮樊老师吧。你别看他对我们学生正儿八经的,其实他也是人,我们还在这树下逮过他呢。”
“就在这树下?他和樊老师?”吕佳指指她脚下。
“嗯,两人亲嘴呢。”
“大白天?光天化日?”
“是大白天,但那时候除了这棵树最高最大,旁边也全是树。到了夏天,我们常到这里来粘知了。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哎?昨天聚会的时候,谁说他们离婚了?”
“忘了是谁说的,估计是离婚了。”
“为什么?”
“你不知道啊?贾老师能把樊老师搞到手,多半也是不择手段的。”
“怎么讲?”
“你真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你不晓得我在学校的时候多老实呀?我也不知道哎。”楚宁故意地卖着关子。
“去你的,你老实个屁。我告诉你,当时贾老师说你们不好好学习,就知道钓鱼摸虾。什么是‘钓鱼’你知道吗?”吕佳故意地问,楚宁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她,吕佳接着又说:“钓鱼就是你们追女生。其实,你倒是真的没钓鱼,呵呵!你是直接捕鱼了吧。”
“有这事吗?”楚宁反问着。
“没有吗?”吕佳逗着,然后呵呵一笑:“不说了!不说了!你还是说说贾老师怎么钓鱼的吧。”
“有一次,郑凡跟我们说,贾老师为了骗樊老师,就把我们十几个没做家庭作业的人留下来,罚我们抄十篇课文。他让樊老师来监督我们抄,我们一直抄到天黑,贾老师才慢悠悠的来,他先教训我们一番,然后才把我们放回家。尔后,他就找借口去送樊老师了。”
俩人东拉西扯的说着,不觉肚子真的饿了。吕佳拉着楚宁在巷子里吃了一碗馄饨才回了家。整整一个下午,张同的电话都没有打通。傍晚的时候,吕佳刚做好饭蒸好螃蟹,女儿就进门了。楚佳嗅了嗅鼻子:“哟!今天买螃蟹了?”
“回来了?你妈今天要慰劳你,特地给你买了螃蟹。”
“噢!我说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的呢,原来是吕佳同志关心家了?”
“呵呵!别这么糟践你妈了,她不是工作忙嘛。”
吕佳没有吱声,她心里早有准备要被他们父女俩说道。
第70章(1)
饭桌上,家庭的气氛浓浓的,先前女儿埋怨的话也云消雾散。吕佳给女儿端上螃蟹,她用很随意地口气问:“佳佳,最近你和张同阿姨通电话了?”
“她上个星期不是打电话到家里来的呀,你们不是在家吗?怎么了?”
“哎?我们怎么不知道?”
“要么你们不在家?也许不在家吧。”
“那你怎么不说?”
“她只问我准备的怎么样了,也没让我带话,我说什么呀?”
“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了?”楚宁假装严肃的样子,但又跟女儿说话间挤了一下眼睛,示意她说话要注意分寸。然后,他又调侃地说:“这平等也不能太自由化了吧,”其实,楚宁急切地想知道张同的情况,但又不好直接问,他只得不痛不痒的批评了女儿一句,转而又问:“她什么时候跟你通电话的?你具体点。”
女儿对她爸做了一个鬼脸,皱了皱眉头说:“没说什么呀。不过,她今天来的呀。”楚佳显得很得意。
“她来的?什么意思?”楚宁听得有些糊涂,吕佳也纳闷。两人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呀?你们这么激动干嘛?”
“哎哎哎!说说,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不知道呀?那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吧。她今天来南京了。”
“来南京了?人呢?”楚宁很疑惑。
“她回上海了,她说她明天的航班回休斯顿。”
“你怎么不请她来家里。”吕佳说。
“她说她下次回来再来,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她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了?”楚宁问。
“今天中午啊。她中午到我培训班来找我的,中午还请我吃了一顿西餐。她要我学会吃西餐,免得到了美国出洋相。哎!中午吃的是纯粹的中式西餐,一点西餐的感觉也没有,”女儿撇开螃蟹的大夹子,手里拿着螃蟹团团的身子,津津有味的吃着。楚宁和吕佳惊疑的看了看女儿,女儿见他们俩疑惑的样子,又好奇地问:“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嗯?她跟你说什么了?”楚宁觉得蹊跷,他想用这种方式打探张同的情况。女儿一边吃着螃蟹,一边摇了摇头,表示她来了什么也没说。楚宁有些着急,但他还是把女儿当作孩子,只得耐心地等着她的话。
“你说呀?别说半句留半句的,跟哪个学的呀。”吕佳耐不住性子了。
“她是没说什么呀,她就给我带了一大堆资料,让我没事看看。嗯,资料都在我书包里呢,不信你自己看好了。”
“这丫头,还没出国呢,说话就呛呛的了。你要真的出国了,我们还不能跟你说话咯。”吕佳看不惯女儿这样对她爸说话,忍不住指责起来。
楚宁笑了笑,他现在多少知道张同还在国内,至于张同其它的什么事,他还真不想知道的太多。楚宁摆了摆手,示意吕佳不要怪女儿:“先吃饭吧,吃过饭,我们一起去散散步。”
“散步你们去吧,我还要看资料呢。”
吕佳瞪了女儿一眼,但她见楚宁没有反对她不去散步的意思,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楚宁笑呵呵地又问:“你现在还能跟你张同阿姨联系上吗?她回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联系不上,都是她跟我联系。再说,你们也没给我买手机,我怎么跟她联系啊。”女儿似乎还在埋怨她妈没有答应给她买手机。女儿毕竟已不是一个能哄哄的女孩了,她长大了,且有了女孩的秘密和思想。至于给不给女儿买手机的事,吕佳是坚决不同意的,她总认为女儿还是一个学生,根本没必要用手机。女儿见她爸苦笑的样子,又补充道:“再说,我也不是你们的信使,你们大人有事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好嘛,她真是把你培养出来了,说话都这么自我。”吕佳心里一直觉得张同对她女儿的关心超出了底线,她心里真的不舒服。
“妈!你别冤枉人家张同阿姨,她也没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告诉你们呀。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呀?你这孩子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你爸问你话,你怎么阴阳怪气的,好像我们都欠你似得,我们把你养这么大是等你来气我们的呀?我告诉你楚佳,你要是对父母这个态度,我看你也别出什么国了,省得你爸省吃俭用的四处求人,”吕佳的语气一下重了起来。女儿一下也觉得她妈的话重了,眼泪一下在眼眶里直打转。
“好了好了,语法错误,语法错误。佳佳的意思是说她不好问什么事,这也像老外不愿别人打听自己隐私一样,是不是啊?”楚宁赶忙糊弄道。谁知女儿听她爸这么一解释,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下掉了下来。
“不哭不哭!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呀?何况你妈也没说你什么。别哭了,听话。”楚宁哄着女儿,他忙指责吕佳:“你也是,说话不能和气点啊。”
“你别惯着她,我给她受什么委屈了?动不动就哭,你还有没有原则了?”吕佳丢下饭碗:“我要问那么多干嘛,还不是怕你急啊,看你一个下午就像丢了魂似的,我说什么了?”吕佳也觉得楚宁的话委屈了她,加之老是绕在张同这事上,她心里本来就很不舒服。佳佳见她爸妈就要吵起来,心里更是觉得委屈,她丢下饭碗,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吕佳想拉她,楚宁却一把拦住。她眼睛瞪了瞪楚宁,把饭碗一推,起身也回房去了。
此时的楚宁一下子即尴尬又为难,他想仔仔细细的问女儿吧,但又不好直截了当;他想回避一些不想让吕佳知道的事吧,但又绕不过去。一下子,屋子里沉闷的不能再多半句话。好半天,三个人呆在三间屋里憋闷着,一句话都没有,只有挂在墙上的那个旧钟“嘀嗒、嘀嗒”的走着。楚宁感到很无奈,他收拾了碗筷,往池子里一搁,索性独自一人下楼解闷去了。
出了小区,楚宁沿着路边溜达着,他不知不觉走到小区后面的卖场。他晚上不曾来过这里,只是白天路过一两回,好像白天也没这么热闹,晚上却成了热闹的歌舞赛场。这儿原先是盖小区时留下的一排工棚,后来被人逐渐弄成一排门面房,直到前不久街道顶不住老百姓的投诉,才强拆了这排违建,整了这么一个临时的卖场。要说这是卖场,其实也就白天当停车场,晚上聚人的地方,这儿四周用冬青树围成墙,中间有一大块开阔的平地,地上用水泥方砖铺成。楚宁刚走到卖场的边缘,老远就看见好几个眼熟的人,其中他看见了钱常富,还有田爱菊和几个从大修厂退休的中层干部。
前一阵子就听说,钱常富喜欢上了唱歌,他还出资买了一台老式的卡带录音机,每天晚上吃过晚饭,他就拎着它出来自娱自乐。其实,这些退休的人说老不老,说小也不小,他们年轻的时候有的风光了一阵子,也有的劳作了一辈子,但大多也没什么爱好。这刚一丢下学习文件和起子板子,这些当年的中层干部们就操起钓鱼杆,摆起棋盘玩了一阵子。但时间一长,这些爱好也玩腻了,一来钓鱼要花钱,二来下棋就像吵架一般,玩的实在是没水准。自打钱常富买了录音机,说说唱唱也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唯一娱乐。说说可以解闷,唱唱可以练气,即有助于健康又能找到乐趣,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氛围,还能招来男男女女同乐。
第70章(2)
楚宁本就很鄙视这些人。在他眼里,这些人的爱好就是张家长李家短,而且还特别喜欢搬弄是非。他目不斜视的想快步通过这热闹的场子,但耳朵却不能塞住。失真的音乐,喳喳的混响,犹如大市场的叫卖。楚宁刚走到卖场的西北角,他就听见钱常富和田爱菊在高歌: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绽笑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两人唱的娴熟而又很投入。且不说唱腔和韵味如何,只听得唱词对了,调儿也差不离,就是原本的黄梅戏调被唱成了地方语腔,侉侉的让人听了就十分搞笑。虽说,钱常富和田爱菊唱的是难听,但鼓掌的人不少,这还真的不是鼓倒掌,确实也是他们同乡心里产生的共鸣。楚宁走到这热闹的场子边,当他欲想目无下尘的穿过去时候,侯主席猛然一把拽住他:“嘿,小楚啊,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来听歌了?”
“哦哟,是侯主席啊。我路过这儿。”
“来来来,我正好有事跟你说。”老侯把楚宁拽到一旁,举止和语气依旧是一副领导的样子,只是衣着要比在位的时候休闲了。
“什么事?”
“听说小吴跟田老西侄女好上了?”老侯也叫起了田老西,也许他也觉得叫她这绰号贴切。
“哪个田老西?”楚宁故意地问。
“你装什么糊涂?这绰号不是你们给起的呀。”
“这你就错了,她田老西名扬四海的时候,我们还在上学呢。她这谥号肯定是你们这辈人给封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精准。”楚宁认真而又嘲弄的回话。然后又故作明白的样子:“噢,你说的是那个田秘书的侄女田静啊?”说着,他又故意地用手指了指正在高喉的田爱菊,装着呆笑的样子说:“可能都熟透了吧。”
“什么熟透了?”
“啊?你这都不懂啊?亏你还干了这么多年工会主席呢,这男女熟透了不就上床了呀,剩下的就是请你宣布呗。”楚宁瞎编了一个“熟透了”的词儿。
“你们暗语还挺多的嘛,你对这事怎么看?”
“我怎么看?什么意思?”
“人家是电视台的大主持人,他吴乐宝还是一个工人编制,这门不当户不对啊。”老侯的语气显得十分讥讽。
“不懂你的意思?哎?您好像已经退休了吧?还问那么多干嘛?再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也不是革委会的年代,还要你做婚前审查啊?”楚宁的话同样也带着十分嘲笑的味道。
“不是我要管,是田,田老西不同意。”
“笑话,吴乐宝也不娶她,她犯哪门子二五啊。”
“哎?怎么这么说话?我昨天就想去找你了,你跟吴乐宝关系不错,你跟他说说,这门亲事要慎重,不要再骗人家姑娘。”
“姑娘?哪来的姑娘?都什么年头了,还要做婊子立牌坊啊?她要还是姑娘的话,哼!那她姑妈还是纯情老处女呢。笑话,你们都是老地下了,还做什么指缝里偷窥的事啊。”
“哎?小楚啊,你可是有文化的人喔,不好说这么难听的话哟。”
“难听,好听的全是假话。我看吴乐宝也被她妈的这女人迷住了,这母鸡不点头,哪有公鸡敢揪的?我看,您老也歇歇吧,什么主持人不主持人的,还央视名嘴呢,你不知道啊?如今的戏子都是手持执照的妓女,还假正经干嘛。说白了,吴乐宝要是有后台,我看他当个全国劳模也绰绰有余,搞不好他还看不上她呢。再说,这男男女女都是各取所需,您老也别把你过去的那个芝麻官当回事了,你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人家上床唱戏吧,劝您还是歇歇吧,免得人家在床上骂您。好了,你们慢慢吼吧,我耳屎都要震出来了。拜拜!”楚宁说完扬长而去。
原本,楚宁是想出来散散心的,碰上这事,他也没了兴致,只好折回又往家而去。他再也没有想到,吴乐宝这桩事还引来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回到家,吕佳正在厨房收拾,他悻悻的回到房间,吕佳丢下还没洗完的碗筷跟了进来:“你去哪了?佳佳说,张同是明天上午的飞机回美国。我问过了,明天只有九点的一班飞机飞休斯顿,要不你明天一大早在机场等等她,别让她有事闷着。”
楚宁摇了摇头,他心里想去但又不想去。他嘴上说:“再说吧,她有事会找我的,也许她不便跟我们说呢。”
话楚宁虽是这么说了,而他心里是怕如果张同在上海真的有什么男人,自己冒然的去了,碰见了不是给张同误会嘛。吕佳明白他的心思,她也不想说穿,停了一会儿,她想了想:“佳佳说,张同问她大概什么时候签证,她好早点安排佳佳住的地方。”
“这丫头怎么态度又好了?你呀,以后不要跟她呛呛的。做母亲的,多关心关心她的生活,女孩子嘛,大了,我不好多说什么。”吕佳听着,她瞪了他一眼,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她心里还是一肚子委屈。楚宁叹了一口气:“哎!妈的,刚才我又碰见老侯了。”
“侯主席?你怎么又碰见他了?”
“谁知道啊,跟碰见鬼似得。嘿,他领着一帮男鬼女鬼在唱歌跳舞呢。”
“在哪?”
“就在那后面的卖场。嗯,他让我劝劝吴乐宝,让他不要跟田老西的侄女来往,就是那个田静,在电视台跑龙套的那女人。他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真好笑,一个靠走后门到电视台的烂女人,还把自己装扮成大腕呢,简直不知道丑卖几钱一斤。”
“老侯的意思?”
“不是,他说是田老西的意思。我刚才看见她和钱老屁两人在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呢,还调什么情哦,都老黄瓜刷绿漆了,还装什么嫩哦。”
吕佳扑哧一下笑出声,她见楚宁情绪好了,又笑着说:“你跟他们气什么呢,全当他们都是二百五好啦。”
“我不是生起,我真好笑这些人自命不凡。要不是吴乐宝把她当公主,我瞧都不瞧这女人。”
“看来吴乐宝跟田静还真的啦?”
“估计是这样。”
吕佳做完家务回到房间,楚宁手里拿着遥控器,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他思想斗争来斗争去,最终心里还是放不下张同。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说:“你说我去不去上海的好?”
“你自己看呢?”
“按理说,她回来也该告诉你我们一声吧。是不是丫头出国的事,她有些为难,不好说啊?”
“不知道呀,”吕佳先头也这么想了。但事都到这份上,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虽说,她是极不情愿楚宁去见张同,但还是又试探地问:“要不你去上海吧,能见到她更好,要是见不到,以后也好说呀,”楚宁点点头,吕佳又问:“她上海有亲戚朋友吗?”
“没听她说过。嗯?好像她丈夫原来是上海人,”楚宁说着又摇摇头:“哎!具体的也弄不清。不行的话,那我还是赶早去虹桥机场等等她,不知道也罢了,这知道了,总觉得不去送送她失礼了吧。再说,以后我们丫头还靠她照顾呢,你说呢?”
“那就去吧,”吕佳用余光扫了一眼楚宁,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如果她有难处,我看也不能给她添麻烦。丫头去不去美国念书是小,总不能给人家背包袱呀,”楚宁起身坐在床边,他点了支烟,似乎想着什么,吕佳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又说:“别犹豫了,现在到上海也快的很,你就坐早晨五点钟的双层列车去,三个多小时就到了。”
“好吧。那先睡吧,我四点钟起来。”
第71章
这一夜,吕佳并没有睡着。她前思后想,总觉得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事瞒着她,但又不能确定,只是一种女人的直觉罢了。
凌晨,天刚蒙蒙亮,楚宁就坐上列车往上海去了。他没有一丝困意,眼睛投向窗外,脑子里想着那零零碎碎的往事。
张同的爷爷原是一名军医,太平洋战争爆发前,他被公派留学美国。回国那年,日本人投降了,他在陆军医院干了没多久,内战又爆发了。张同的父亲原先是大修厂的一名工程师,母亲是战争遗留下的孤儿。据说,她母亲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长大后就留在孤儿院工作。张同和她爸妈去美国继承财产那会儿,正是中国大陆开放之初,也是出国大潮的第一拨。楚宁去美国看望张同的时候,她曾跟他讲过一些家事。在她爸十多岁那年,也是徐蚌会战结束之后,她爷爷随国民党军一路退守到云南。退败前,他爷爷曾回过一趟南京老家,然后留下妻子和他唯一的儿子,随军辗转到中缅边境。后来,她爷爷在缅甸呆了两年,尔后他没再随部队去台湾,而是绕道新加坡去了美国,投奔他在美国留学时的老师。大陆开展“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那一年,张同她爸中专毕业分配到大修厂工作,文革刚开始的时候,她奶奶病逝。之后,她爸虽在文革中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但由于出身问题,一直也不被重用。直到大陆的政治冰雪消融以后,张同的爷爷又辗转找到了他的儿子。不久,他们就举家移民去了美国。
早晨七点多钟,楚宁下了列车,他马不停蹄的赶到虹桥机场。他问询了飞往美国休斯顿航班的时间,尔后就守株待兔似的守着。对于上海这座城市,楚宁几次都是匆匆而过,他没有在这里太多的停留,每次都是在这里中转。忙忙碌碌的机场人来人往,他孤零的等着,但心里却又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见到张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又不知道张同身边会是什么人,他瞎猜着,自言自语的咕噜着,一种想见又怕见的情绪时隐时现。离航班起飞的时间一秒一秒的逼近,他还是没见到张同的影子,这下又让他瞎猜起来:难道是女儿记错了时间?还是张同有意不想见自己?楚宁感到一阵烦躁,直到飞往休斯顿的航班起飞,他才万般惆怅地离开机场。楚宁无暇再在上海久留,坐车返回了火车站。在公交车上,他闭目养神,一幕一幕的回想着那年到上海来接张同的情景,心里就像失恋一样的迷惘。
回到南京,天色将晚。下了列车,他重走着曾经接张同回来的路线,一路无精打采的绕到原来大杂院的附近。这里已经竖起了两幢高楼,那青砖小楼、红砖黑瓦的宿舍、防空洞、爬满常春藤的围墙,还有院外那一口整天是人来人往的水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混凝土的建筑、大理石的台阶、玻璃幕墙和穿着不是警察又不像解放军制服的保安。霓虹灯下,原先大杂院里吵吵闹闹,指桑骂槐的市民景象不见了,换了是西装笔挺,肚大腰圆和瘦挑摩登的男男女女。
“楚宁,你怎么到这来了?”徐华扭动腰肢迎面向他走来。
“哟!是你呀,徐行长。你怎么到这来了。”
“别乱叫。我哪是什么行长,你别把我喊下岗了。”徐华的脸上泛起红晕,看起来好像有些害羞。
“噢,还没进步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当行长了。”
“哪来这么容易啊!这行长也有大有小,省行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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