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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把手 作者:唐达天[实体书精校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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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谈到如何细化工作时,他头头是道地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孙正权听了很满意,说:“东阳呀,这次接待工作,是我们的头等大事,接待好了,为我们的工作锦上添花,接待不好,功亏一篑,上面领导怪罪下来,你我都要受牵连。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强领导,组织安排好,决不能出纰漏。回去后,市委立即召开有关会议进行部署落实,到时候我来主持会议,你要拿出一个详细的计划进行安排部署。”

何东阳心里一喜,本来是书记挂帅,他当配角,孙正权怎么把主角让给了自己?是有意要培养自己,树立自己的威信,还是有意想试自己?他只好说:“请书记放心,由您亲自挂帅,我们保证会把工作做好,不出任何纰漏。”

“这就好!这就好!东阳呀,你现在虽然临时负责政府的工作,但对你来讲也是一个机会,要放手大胆去做,只要方向对头,我会大力支持你的。”

何东阳心里一热,孙正权所说的也正是他心里所想的。机会,对每一个人来讲不是常有的,它只垂青于那些有思想准备的人。他正想利用这次临时负责的机会有所建树,没想孙正权却有意把他推到了主角的位置上。他不由得高兴地说:“谢谢书记的栽培,我会尽心尽力工作,倘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希望书记多多批评。”

孙正权显然也很高兴,就笑着说:“那当然,那当然。”说完,他突然又问,“东阳,志强到党校学习已经两个星期了,情况怎么样?他来过电话没有?”

“没有。我本来想打个电话问问,工作一忙,也就忽略了。”

孙正权“哦”了一声:“也是,也是。”

何东阳心想,丁志强肯定也没有给孙正权打过,否则他也不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此刻,他不知道孙正权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只好试探性地问:“他也没向书记汇报过?”

“汇报什么?外出学习有什么可汇报的?”

孙正权说话总是滴水不漏,让人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相反,丁志强就不同了,稍有不满,话中便有影射,身上充满了逼人的霸气。性格即命运,尤其在官场,个性太强,锋芒太露,要么就是统帅,是伟人,让所有的人都服从你,要么只能在官场中热一下身,最终被淘汰出局,或者在原地踏步,不会有大的出息。

回到金州,一切按计划进行,孙正权做幕后,何东阳唱主角,在市委常委会上部署完工作后,何东阳又接连召开有关部门一把手会议,层层下达任务,层层抓落实。各有关部门都不敢怠慢,无论是城管、信访办,还是公安局,都加强了工作力度,大街小巷里随时可以看到小商小贩被城管撵着到处乱窜,抑或是与城管吵吵闹闹的场面。街上的乞丐和无业流浪者明显少了,偶尔出现一两个,听到城管二字也会闻风而逃。因为他们的伙伴被城管装到了大卡车上,送到了邻县一个偏僻的树林里,再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歌舞厅、桑拿中心更是严厉打击,小姐们都被驱逐出了金州市。这真是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有的部门,跑断了腿还没有好的结果。比如信访办的工作难度比较大,它不像城管和公安针对性强,对待上访的群众不能像对待小姐、乞丐那样,况且又不好区分谁是上访群众。信访办只能依据平时掌握的情况,再发挥单位和街道办的作用,对那些有可能上访的群众一是要做工作,二是要严加看管,要密切注意他们的一切行动。这样一来,搞得整个金州市鸡飞狗跳,群众意见很大。有人提出,这究竟是为民,还是扰民?

何东阳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而且也听到了群众的怨声,但他听到了也假装没有听到。政府与群众的关系,本来就是相互统一又相互矛盾,政府无疑是为群众办事的,但政府又要管理群众,管与被管之间就是一个矛盾体,有矛盾也是必然的。另一个方面,在管理层内部,由于领导者的职务不同,所承担的责任不同,对同一个问题的看法也不尽相同,这些不同又构成了主角与配角之间的矛盾。过去,他当二把手的时候,还能站在平民的立场上,站在经济发展的角度对一些形式主义的东西愤愤不平。现在,当角色转换后,他的所思所想显然跟过去大不一样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对上级负责,其次才能顾及到群众的利益。过去自己看不习惯的,角色转换后却成了必须坚持的。这就是一个悖论,也是所有官场中人曾经面临和必将面临的一个问题。

他又一次想起了那天从省城回来的路上孙正权说的那些话。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也许孙正权早已看到了这一点,才把他推到了台前,让他出风头,也受煎熬。也罢,既然要唱主角,只能唱好,不能跑调。

这一天,他又收到了吴国顺的手机短信,想请他晚上聚一聚。他也好久没有见到吴国顺了,就回电话答应了他。

在西部乐园的一间包房里,他与吴国顺会了面。他知道吴国顺自从当了二把手后一直情绪不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生不如意,常有十之八九,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还要看机会。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的话也就多起来了。他问吴国顺最近工作上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个女人非常霸道,她就是仗着丁志强撑腰,才敢肆无忌惮,等丁志强调走了,看她还怎么蹦跶?”吴国顺突然压低声音说,“听说丁志强要调走,有这事儿吗?”

“这都是人们瞎猜测,好像现在还没有什么明显的迹象。”

“那次网络上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省组织部来考察干部,许多干部都没有说他好话,我估计他可能在金州待不长了。”

何东阳“哦”了一声说:“看来,那次网络事件的负面影响很大。”

吴国顺嘿嘿一笑说:“对丁志强来说,负面影响当然不小。不瞒首长说,光我一个人,就换了几个马甲对他进行了猛烈炮轰,目的就是想挤走他,好腾开位子让你上。”

何东阳心里十分感激,嘴上却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就是腾开了位子,想那个位子的人多的是,我也未必能上去。”

吴国顺突然诡谲地说:“那就早一点儿铺铺路,不要失了这个机会。”说着拿出了一张储蓄卡,放到了何东阳的面前,“这里面有40万,需要打通的关节还得打,否则,就怕机会来了也会失去。”

何东阳心里热了一下,他觉得吴国顺说得不无道理,他也曾想过,这一次机会来了,要豁出去送一次,争取当上市长。但当机会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面前时,他却不知怎么去掌控。省上那位赏识他的领导已经退位了,他就是想送,也是背上猪头找不到庙门,不知道给谁送。送礼,也得靠关系。有了关系,送的人敢送,收的人也敢收。没有关系,送进去也会被退出来,就像吴国顺送孙正权一样。这样一想,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觉得现在的形势还不明朗,就将储蓄卡轻轻地推到吴国顺的面前说:“现在还不需要,等需要的时候再说。”

吴国顺还想坚持,何东阳摆了摆手说:“自家兄弟,不必客气,需要时我会说的。”

吴国顺只好收起来,说:“那我先放着,什么时候需要,我可以随时拿出来用。总而言之,我希望不要失去这次机会,你上去了,我也好翻个身。”

何东阳看到吴国顺那张憨厚的脸,心里无限感慨。他知道,吴国顺说的是实话,他真是把自己当成了靠山,而自己也真的充当了他的靠山,始终没有忘记照顾和提拔这个下属。任何一个人,从人性出发,都需要一种情感上的服从与认同,需要几个甘愿俯首听命的下属,即便是包拯,手下除了展昭,还有王朝、马汉。他并不是为了对方感恩图报,更多是一种感情的补偿与需要。想着,便对吴国顺说:“你的事我一直在想着,现在只能委屈一下了,让姚洁再压压你,等有了机会,你再翻身压她吧。”

“那个女人实在是太霸道,一上任就拉帮结派,把我晾到了一边,生怕我抢了她的权。”

何东阳开玩笑说:“有些人想让她压,她还不压,你能让她压,说明也有缘分。”何东阳突然想起了前几年有关姚洁被人绑架的传闻,心里一动,便暗示道,“如果能抓到她的把柄,你就可以压她了。”

吴国顺思忖了一下,突然双目如点漆般放出了亮光:“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前不久,一位搞装潢的朋友听说原文化局办公大楼要装潢翻新,他来找我要活。我说三局合并后姚洁当权,你还是找姚洁要吧。这位朋友说,他与姚洁打过交道,别看这女人长得很光鲜,就是心太贪。现在这个工程已经被别人接手了,我的朋友肯定一肚子不满,如果他肯帮忙,能翻出一些陈年老账,也可以把这个女人打翻在地。”

何东阳说:“有个笑话,一个农户在杀鸡前的晚上喂鸡,不经意地说:‘快吃吧,这是你最后一顿!’第二日,见鸡已躺倒并留下了一份遗书:爷已吃老鼠药,你们别想吃爷了,爷他妈也不是好惹的。”

吴国顺略一思忖,哈哈大笑:“领导就是领导,讲出的话就是有水平。我知道事成于密,败于疏。搞好了当然好,搞不好,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放心,我会把握好的。”

“这就好,这就好。来来来,喝酒喝酒。”何东阳端起酒杯,与吴国顺碰了一下。

喝了酒,吴国顺越发激动,按捺不住地说:“有一事,我至今没有搞明白。有人说,上次《西北论坛》的那篇批评丁志强的文章是孙正权授意他人写的,还有人说是韦一光干的,目的就是想挤走丁志强由他来顶替。如果是这样,将来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韦一光,到时候能不能给他也凑点儿事?”

何东阳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吴国顺的心机藏得这么深。说实在的,他还没有想到这一层面,更狠不下心来给韦一光凑些事儿出来。他知道吴国顺这样想都是为了他,但还是觉得有些太阴暗了,怕直说了伤人,就说:“算了,别添那份儿乱了。”

3。蛇打七寸

吴国顺与何东阳分手后,心里开阔了许多,被何东阳点拨后,他一下子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他过去虽也想过,打蛇要打七寸,只要想办法抓到姚洁的把柄,不愁掀翻不了她。但一想到站在姚洁身后的那个人,他又感觉有些力不从心。那个人实在太强大了,有了他,姚洁就像坐在了一辆装甲车里,即便他自制了十枚手榴弹,捆绑到一起扔过去也炸不着她,搞不好还伤了自己。后来,当他听到那位装潢的朋友说姚洁如何如何的贪,也只是听听而已,他觉得她的根基太深了,凭那点儿东西撼动不了她。更何况他过去也因单位上搞装潢收了那位朋友的不少好处,不好唆使他告人,更怕告人不成反而牵连到自己。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随着丁志强去学校学习,姚洁身上那层保护铁甲不再那么紧身了,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空隙制造一颗手榴弹,即便炸不飞她,至少也要搞出一些声响出来,上面也好利用这个机会拿掉她。奶奶的,为了夺回失去的权力,为了抢回失去的情人,他也要奋力一搏。

夜晚的金州灯火辉煌,处处闪耀着扑朔迷离的霓虹灯,为这座北方的城市平添了几分迷人的色彩。吴国顺顺着宽阔的柏油马路走着,突然有了一种想见见那位搞装潢的朋友的冲动,就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对方一听是他的电话,高兴地说:“哥呀,你怎么想起给我电话了?”

“哥想见你一面,你在忙什么?”

“刚从酒场上下来,在回家的路上。你在什么地方?我来接你。”

吴国顺的这个朋友叫马民。多年前,吴国顺家里搞装潢,装潢公司派马民来给他搞设计,当时马民刚刚走上社会,还是一个打工仔。他觉得这小子为人不错,办事灵活、诚信。后来马民自己创办了装潢公司,吴国顺当了副局长、局长,他给马民拉了几单生意,一下子把马民的公司撑了起来。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由于渗入了利益,也由此发展到了如兄弟般的亲密。

不到十分钟,一辆白色的凌志停在了吴国顺的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醉醺醺的彪形大汉,正是马民。马民满嘴酒气地说:“哥,你能打电话给兄弟,兄弟太高兴了,说明哥没有把兄弟忘了。”

“可以忘了别的事,怎么能忘了兄弟情?”他从马民身上闻到了一股熏人的酒味,就知道他喝了不少。按理说,像他这样喝了这么多酒根本不能开车的,但因为夜晚没有警察查车,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你喝这么多酒还能开车?”

“哥,你放心好了,那点儿酒算啥?我再喝半斤八两都不在话下。要不,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喝一场?”

“酒就算了,我刚才也喝了不少,干脆找个清静的地方,散散步,聊一聊。”

“散步哪能行?我有个好去处,你跟我走,好好让哥放松一下。”

吴国顺一听说放松,就知道一定是娱乐场所,怕出事,就说:“算了,那种地方最好还是别去了。再说,现在查得严,在这种事儿上栽了跟头实在划不来。”

“哥,你放心,兄弟我从来不干冒险的事。这个地方在新城,不在我们金州市。”

新城是东州市的一个镇,离金州不远。吴国顺知道这个地方,也常听人说,新城的女孩子很漂亮,大部分都是从新疆来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说:“算了,要不找个地方洗洗脚也行。”

“哥,你听说过没有?老中医都说了,花心练大脑,偷情心脏好,泡妞抗衰老,调情解烦恼,暗恋心不老,相思瞌睡少,以科学发展观的态度对照自身,有则发展,无则实践。”

“什么歪道理,还要有则发展,无则实践?”吴国顺虽然嘴上这么说,心却动了,也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与田小麦的交往,让他深切地感受到了生活的多姿多彩,也让他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没想到好景不长,因为权力的失去,让他从婚外情的享受者变成了情感的失败者,心里生出了无限的纠结与苦恼。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田小麦与苏正万告别时的深情,他就意识到了田小麦一定为留在电视台作出了牺牲。后来,事态的发展果然印证了他当初的判断,田小麦真的留在了电视台,他与田小麦的关系也彻底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几次,他想与田小麦坐下来好好谈谈,但田小麦总是以没时间回绝了他。这使他十分恼火,但这火又不能公开发出来,只有憋在心里。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想见她一面,来到她的住所旁,他明明看到她的窗户里有灯光,上去摁门铃,没有人开,打她的电话,她不接。他下了楼,在小区内看到了电视台的那辆小车,他知道那辆车的临时主人是苏正万。他根本没想到,他为她安排了房子,为她解决了工作问题,到头来她却为了一点儿小事背叛了他。他更没有想到,那个见了他就像太监见了皇帝的苏正万,竟然在他失意的时候鸠占鹊巢坐享其成。就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就像撕开了一道道血口,疼痛难忍。他真的有点儿疯了,甚至犯罪的心都有了,他恨不能在车上装一枚定时炸弹,把那两个狗男女炸得血肉横飞。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他失去权力导致的,失去了它,就等于失去了原有的自尊。他一定想办法把失去的权力再夺回来,就是花钱买,也要买回来。也就是在这样的思想动因下,他才有了这个想法,就是花钱为何东阳铺路,等何东阳上去了,不愁他翻不了身。

说话间,车已开出了城区,到了茫茫戈壁滩上,路上的车辆少多了,四周显得一片寂静。吴国顺觉得有必要把话引到正题上来,就向马民问起了文化局旧楼的装潢之事。

马民一说起这项工程,牢骚满腹:“那个女人心太黑了,我给她送了三十万,她也接受了。我本打算等完工了再给她送一笔,没想到过了几天,她又反悔了,说上面有人发话,要把工程交给另外的公司。后来,听说她把工程交给了邵大鹏。邵大鹏我熟悉得很,他和市上领导哪有特殊关系,这肯定是姚洁的一个借口,还不是嫌我送得少,邵大鹏送得多,就退了我的,接受了邵大鹏的。”

吴国顺“哦”了一声说:“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

“肯定是这样的。过去她在文化局时,我也是用邵大鹏的这种方法,从她手里撬过来一个工程。没想到她现在越来越贪了。”

吴国顺长叹一声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过去有人罩着,她可以肆无忌惮,现在丁志强马上就要调走了,等丁志强走了,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哥,你想办法上吧,等你上去了,掌管了文广局,兄弟我也好跟着沾沾光。”

“文广局明年的工程更多,仅歌剧院的装修就要投入上千万,还有图书馆、演播厅,工程多得很。哥要是真的掌管了文广局,有你干的活。如果还是姚洁当权,那就难说了。”

“要是她当权,我肯定拿不到。哥,我们难道想不出一个办法把她搞下去?”

吴国顺见马民渐渐进入圈套了,才说:“要想搞下去,也很简单,只要能抓到她经济问题上的一些把柄,向上一捅,保证能把她捅个底朝天。”

“我过去从她那里接活,前前后后向她送过五十多万了,这些是不是证据?”

吴国顺心里咯噔了一下。细细一想,自己从马民那里得到的回报还要比这多,要是他暴露了,被检察院逮去后顺藤摸瓜,再拔起萝卜带起泥,把自己卷了进去,那岂不是自掘坟墓?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说:“当然是证据,但问题是你不能直接举报。”

“为啥?”

吴国顺心想,不知是马民真傻,还是故意装傻,就说:“如果你举报了,就是引火烧身,上面肯定还要查你,你能经得起他们查吗?我怕这样一折腾,对你的公司不利,将来更不好接活。”

“还是哥想得周到。那我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搞到她和邵大鹏的交易内幕,这样既保全了你,还能击败对方。”

“这主意倒是好,但是要从邵大鹏那里搞到他们的交易内幕也难。”

“你与邵大鹏不是酒桌上的朋友吗?找个机会,你单独请他喝酒,身上带一个微型录音机,喝到高兴处,把话题引到工程上来,千方百计地套出他的话,录下来,那就是证据。”

“高,真是高家庄的高,有哥当场外指导,我一定会成功的。”

吴国顺也觉得这个计谋可用,如果能从邵大鹏的口中说出一个有关姚洁的数字,就可以改变他的命运。翻开中国历史,历朝历代的宫廷政变,帝王将相的谋权篡位,无不证明了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那便是从细节入手,打翻对手,才有机会胜出。

吴国顺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就在这种好心情中,他们来到了一家名叫“夜来香”的桑拿中心。这里果然是夜来香,佳丽云集,粉气飘香,一进门就是一条通向楼道深处的红地毯,让人想入非非。领班将他们带到了楼尽头的一间大房里,马民陪吴国顺进了房说:“哥,你放心好了,这里我来过好几次了,保证安全。”

领班也说:“老板你放心好了,来过我们这里的顾客都知道,这里的小姐靓,服务好,安全可靠,我叫几个小姐过来,老板要是看准了带她上包房,要是看不准,我再叫来让你看,保证让你挑到满意的。”

吴国顺一听说安全可靠,也就放心了。这种场合他过去也来过,只因怕出事,去得很谨慎。现在换到异地,又有马民作陪,色胆大多了,就说:“先叫几个看看再说。”领班的说了一声好,就去叫小姐了。

马民说:“哥,到这里来你就千万别客气,看准了就要,看不准让他们再换人。要玩就玩个高兴。”正说着,领班带着十多个小姐进了屋。小姐们统一着装,挂牌上岗,一进门,便一字儿排开,透明的长裙,若隐若现,将她们的胸罩和内裤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无疑增添了不少诱惑力。吴国顺看着,不觉想起了前年参加电视台选女主播的情景。那时,也站了一长排青春靓丽的女孩儿,所不同的是,那一排女孩儿展示的是个人才艺,这一排女孩儿展示的却是性感娇艳,不同的场合,决定了她们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生,又决定了她们的高下与贵贱。

小姐们从左到右,一个个自报了家门,是从哪里来的,多少号。在小姐们自报家门的时候,吴国顺看到了一个女孩儿,长得有点儿像田小麦,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掠过了一丝隐隐的痛。他知道,那是缠在他心里的一个结,是爱与恨交织在一起的痛。小姐自报家门时,他才知道,她是十六号,重庆人。马民让他先点,他让马民点。领班的说,别客气,还是大哥先点吧。吴国顺推辞了一下,便点了十六号。

重庆女孩儿带着他上楼,长长的走廊,铺着红地毯,走在上面,人就分外精神。再看走在前面的重庆小姐,如风摆杨柳一般,细细的腰肢一扭,裙下便生起了一阵风,平添了几分妖冶。那白色的裙子,薄如蝉翼,透出了紧绷着粉红色小内裤的臀,圆滚滚的,饱满、结实、诱人。吴国顺看着,身体起了反应,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来到楼上一间包房,小姐锁了门,转身向他妩媚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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