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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糖难防-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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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时御从后面死死抱着她:“好了!冷静一点!”

    三道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吓得躲在房里的李妙莲又惊又怕。

    李妙莲担心女儿,在王阿姨的搀扶下,最终还是出来了。她红着眼眶,轻唤一声:“恩恩……”

    唐希恩回头看李妙莲,眼泪夺眶而出,走过去轻轻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傅时御心有不忍,也红了眼眶,态度很冷淡地对滕仲谦说:“您先把她带走吧!不要再打扰无辜的人了!”

    说完,去扶着唐希恩母女回房了。

    门刚关上的时候,外面还有吵囔声,过了一会,声音没了,傅时御出去看了一眼后,回来说:“老滕把人带走了,没事了,可以出来了。”

    听着这话,王阿姨和李妙莲都同时松一口气。

    唐希恩眼泪止不住。

    李妙莲见了,上前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恩恩,没事了,你爸爸会处理好的,相信他!”

    唐希恩也不知道李妙莲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滕仲谦,滕仲谦明显就制服不了顾颐这个疯女人,如果制服得了,顾颐今天也不会跑来撒泼了。

    唐希恩觉得心好累,要结婚了,却还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有点埋怨滕仲谦,埋怨他没关好顾颐那只疯狗。

    。

    唐希恩缓和了一下情绪,让王阿姨和李妙莲留在房里休息,自己去客厅找傅时御。

    傅时御正在跟物业打电话,问物业为什么会放陌生人进来。

    过了一会儿,见他挂了电话,唐希恩问:“那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傅时御说:“物业查了监控,她是尾随其他住户混进来的。”

    唐希恩狐疑:“可进了小区,又是怎么进楼的?”

    一楼有防盗门,没有出入卡根本进不来。

    傅时御说:“我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进来了。是王阿姨开的门。”

    唐希恩便返回李妙莲房里问王阿姨,王阿姨战战兢兢地说:“那个女人按门铃,自称是傅家的人,送东西过来。我一看她长得挺像有钱人家的佣人,就给她开门了……”

    唐希恩一听“我一看她长得挺像有钱人家的佣人”,顿时也有点哭笑不得,提醒过王阿姨下次不能再给陌生人开门,便就出去了。

    她因为跟顾颐的这场对峙,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累得仰头坐在沙发上,什么话都不想说,胸膛因为余怒未消而上下起伏着。

    傅时御静静坐在旁边陪着她。

    俩人无言静坐片刻,滕仲谦进来了。

    傅时御拍了拍唐希恩的手,暂时回避。

    滕仲谦过来坐下,看了仍仰头而坐的唐希恩片刻,说:“顾颐不会再来了,你放心。”

    唐希恩摇摇头,无力道:“我很担心,难道还要再搬家吗?”

    “不用。”滕仲谦叹气,欲言又止,“你放心吧,我已经跟顾颐说好了,她不会再来了。”

    唐希恩不清楚他是怎么跟顾颐那只疯狗谈的,但眼下,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选择相信滕仲谦。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坐正了身体,看着滕仲谦,平静道:“这件事情您多费点心吧,我妈身体不好,经不起刺激,希望不要再发生遗憾了。”

    “好,恩恩你放心。”

    唐希恩点点头,站起身,正想回李妙莲房间,问问她今天想不想出去逛街看电影,不想,却听滕仲谦问:“想不想去看看外公外婆?”

    她一听,愣了几秒,问:“外公外婆?”

    “嗯,你外公外婆也在徊城,鸡阜乡。”

    徊城县城不大,但下属的乡村却众多,而且因为特殊的地理结构原因,乡与乡之间可能距离几百公里。

    唐希恩十三岁就从徊城出来,去Z市上高中,十几年没回去过,根本不知道鸡阜乡在哪儿,脑子里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滕仲谦猜到了,解释道:“鸡阜乡属于徊城县里不那么穷的一个地方。以前,搭乘大巴到县里,转乘村民的摩托车,一个小时就能到。”

    唐希恩听明白了,笑道:“那跟要翻过几座大山、不好进去也不好出来的阮家村确实差得挺远,难怪我不知道这个地方,也难怪我妈都没回去过。”

    滕仲谦苦涩地笑笑:“阮家村之所以一直那么穷,就是因为藏得太深,四周都是山,当年连条公路都没有,如果没有村民带,外人根本找不到路进不去。所以这也是当年你妈妈被人带去阮家村嫁人,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原因。”

    这还是滕仲谦第一次跟唐希恩提起自己当年找不到李妙莲的原因。

    唐希恩自己在阮家村住了十几年,深知阮家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她相信滕仲谦说的是实话。

    其实滕仲谦从未完整地跟她说过自己与李妙莲失散后的事情,她只是靠他的只言片语、以及自己掌握到的一些东西来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可通过早上与顾颐的对峙,她从顾颐的反应猜出当年是有隐情的,甚至那隐情可能会成为仇恨的种子,令她不惜对顾家展开报复,所以顾颐才会在听到她威胁要公布当年的事情就落荒而逃。

    这些猜测,像一颗种子,就在今天,深深埋进唐希恩的心中。

    她不会直接问滕仲谦,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问了,滕仲谦为了避免她与顾家的战争,肯定不会说实话。所以她问也没用,但她会靠自己查出当年的真相。
………………………………

480 血缘

    480

    “如果要去,我们一会儿就得出发,这样可以赶在中午到,坐一下,吃个午饭,下午回来,晚上八九点就能到B市。”

    滕仲谦说完,见唐希恩没什么反应,唤了她一声:“恩恩?你有没有在听?”

    唐希恩回神,点了点头:“您的看法呢?”

    她知道李妙莲当年是因为怀了她才会被娘家扫地出门、断绝关系的,她觉得,滕仲谦应该也是恨李家人的,这会儿问她,并非他真心想去,只不过因为她要结婚了,这件喜事是否要通知到李家人,滕仲谦征求她的意见,只是不想她落下遗憾罢了。

    但其实她对李家人没什么印象,虽然有血缘,但因为从未见过面、缺少了解与相处,故而精神上完全没有羁绊的感觉。所以她去不去都可以。

    滕仲谦口气很冷淡:“去去也无妨,毕竟是你的亲外公亲外婆。”

    听他只提到老人家,唐希恩想起小时候听李妙莲提过,她还有三个舅舅,便又问:“您知道我妈娘家的情况吗?”

    她觉得滕仲谦肯定会知道的,毕竟他当年回去找过李妙莲。而她这么问的时候,心里就想,李家人再差,可能也就还是乡下人,种田或者做点小买卖,在乡下安居乐业。

    可当听到滕仲谦说,她的两个舅舅死于山体滑坡,一个舅舅蒙冤入狱,外公外婆身体不好却还要为了狱中的小儿子各种奔走,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如何都想不到还有这么惨的家庭。

    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问滕仲谦:“您亲自去确认过吗?”

    滕仲谦口气沉重:“是。我亲自确认过李家大儿子和二儿子的死亡名信息,也看过李家小儿子的案卷。”

    得到确定的答案,唐希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无力摇头,说:“不要让我妈去,我妈会受不了的!”

    滕仲谦点点头:“那就不要让你妈妈知道,我们俩自己过去一趟,给老人家送点钱和礼盒吧。”

    唐希恩此刻都能想象出李妙莲知道娘家变成这样,是何等的痛苦。

    她不像滕仲谦对李家人有恨意,故而前一刻虽无感,但后一秒知道母亲的兄弟父母现如今变得如此悲惨,她只觉得难过,再无其他情绪。

    她说:“如果可以,我想帮帮我妈的弟弟,就是蒙冤入狱的那位舅舅……”

    “恩恩!”滕仲谦打断她的话,原本还比较平淡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烦躁。

    他努力压下情绪,缓了片刻,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如果你希望如此,那爸爸会去处理这件事!你不要出面,也不要操心!”

    唐希恩现在正受组织重用,形象正面良好,如果让她去处理一起起诉国家司法部门的案件,那多少有些不合适。

    唐希恩知道滕仲谦的用意,没再坚持。

    她回房换衣服。

    傅时御正洗漱完出来,刘海被水沾湿,黑亮湿润。见她换外出服,还以为她要去跟顾颐单挑,忙紧张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跟老滕要回一趟徊城,”唐希恩脱下睡衣,套上高领毛衣和牛仔裤,“想去给我外公外婆送点东西。”

    傅时御这才想起来,滕仲谦之前提过,婚礼前,要带唐希恩回一趟李妙莲娘家。

    他几乎都没考虑,立即道:“我也要去!”

    唐希恩穿好衣服了,走去浴室洗脸,擦面霜。

    傅时御跟进去,又认真说了一次:“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唐希恩火急火燎:“那你赶快换衣服,我们马上要出发了,不然赶不上中午到。”

    傅时御赶紧去穿衣服,不一会儿,唐希恩打扮好,他也穿戴好一身。

    俩人一前一后离开房间,唐希恩去跟李妙莲打了声招呼,说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吃饭,让王阿姨照顾好李妙莲,别再开门让陌生人进来,这就跟着滕仲谦一起出门了。

    她和傅时御昨天刚从Z市回来,傅时御的SUV还停在下面,他们今天便坐傅时御的车前往徊城,走山路方便。

    一路上,唐希恩一直在跟滕仲谦聊李家小儿子的案子,滕仲谦干脆把案卷的扫描件都发给她看。俩人研究了一路,都觉得这个案子要重审,证据上不难,就是走程序的时间要耗费长一些,至少也要两年,如果李家还想申请国家赔偿,那时间就要更久一些。

    当然,如果滕仲谦愿意去打点一下这个案子,那不会拖太长时间的,只是滕仲谦已经很明确表示,他可以为李家请最好的刑事律师,但不会出面关照这个事情。

    。

    刚过完年的关系,B市往Z市的高速上车很少,傅时御一路开得挺快,他们十二点多就赶到了徊城,再开半小时山路,到了位于鸡阜乡的李家村。

    李家村和所有北方农村差不多,刚入春,一片冬后的萧瑟寂寥。

    几个老人带着孩子,坐在村口玩耍,看见傅时御的兰博基尼铁牛开进村里,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是哪家的客人。

    其实村里这些年,有好些年轻人出去打工,也都买了车子,逢年过节的开回来,所以村民看见汽车并不吃惊。

    眼下好奇的是,傅时御这辆深空灰的铁牛,看上去特别霸气特别厉害的样子。主要是那个车牌,京字牌加一个炸,就是老幼妇孺都知道这车的主人非富即贵。

    车子往村子里直直开,进到村尾,滕仲谦喊一声“到了”,车子便在一户稍显破败的院门前停下。

    唐希恩先下了车,抬头看眼前这处只有一层的平房。

    灰白色的墙体、棕红色的屋顶。门口晒着一些干巴巴、黑乎乎的类似菜根的东西,旁边有堆积在一起的枯叶,院子里连个水泥都没铺上,满是沙尘。

    这样的环境,比阮家的旧房子好不上多少。

    看着院子地上那些和沙土混合在一起的黑菜根,唐希恩鼻子酸酸的,唇角往下牵。

    傅时御下了车,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先进去看看再说。”

    这时候,滕仲谦上前摇晃了一下形同虚设的铁门,喊了声:“有人在吗?”

    过了一会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拄拐走出来。

    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深灰色棉袄棉裤,看上去像是几年没洗过,胸前和膝盖的位置都已经结块成硬硬的黑色。

    老人拄拐颤巍巍地走出来,睁着冒着眼油的眼睛细细打量滕仲谦好一会儿,惊讶道:“唐老师?你是唐老师?!”
………………………………

481 这是大女儿

    481

    老人拄拐颤巍巍地走出来,睁着冒着眼油的眼睛细细打量滕仲谦好一会儿,惊讶道:“唐老师?你是唐老师?!”

    滕仲谦神色冷淡:“能进去坐坐吗?”

    “好好……”老人忙将铁门打开,语无伦次,“快进来进来……”

    滕仲谦没多看老人一眼,径直进入院子。

    老人挪着身子退到一旁,眼睛黏在滕仲谦身上,一直到他进了院子,才看向后面进院子的唐希恩及傅时御,不住地点着头,苍老的眼中,掩藏不住的羡慕。

    唐希恩心情压抑地跟在滕仲谦身后进了屋,环视眼前的环境。

    屋内光线暗淡,水泥地上尘土混在一起,斑驳的白墙因为失修而成了土黄色,往下脱落着水泥片。一旁破旧的八仙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桌的四边搭着四条长条凳。再往里一些,一个简陋的木台,上头摆放着一些蜡烛、酒杯,墙上挂着……两张黑白的遗照。

    一位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妇正坐在桌边吃饭。饭桌上,一个不大的黄色陶瓷盆里装着黑乎乎的食物,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唐希恩红了眼眶,紧咬着下唇。

    老妇看见家里进来三位打扮不俗的陌生人,背光的关系,她看不清楚他们的脸,许是害怕来人是带着坏消息的,诚惶诚恐地站起身,颤着声音问:“你们……你们找谁?”

    老人抓拐从外面进来,开心道:“老伴儿,是唐老师!”

    老妇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筷子,从里头走出来,走到滕仲谦面前,仔仔细细看了滕仲谦几道,那双被耷拉下的眼皮遮住大半的眼睛,顿时盈满泪水……

    一瞬间,老妇扑通跪倒在滕仲谦前面,那双形如枯槁的手抓着滕仲谦的裤管,央求道:“唐老师啊,当年是我们不对,求求你救救妙莲的弟弟啊,他已经在里面二十五年了……呜呜呜……”

    老妇哭得很伤心。

    老人见状,也过去一起跪下,跟滕仲谦磕头。

    滕仲谦穿着一袭精致考究的神色呢子大衣、黑西裤、黑皮鞋,像天神一般挺拔地立在昏暗破旧的屋子里,对身下两位苦苦哀求他的老人,视若无睹。

    老人不断跟他磕头、哭泣、倾诉小儿子在牢里过得如何不好……

    整个屋子弥漫着悲伤、无力、绝望的味道。

    看到这一切,唐希恩崩溃了,眼泪簌簌流下,哭着上前将两位老人扶起来。

    老人推辞着不愿起身。

    滕仲谦睥睨着老人,淡淡道:“起来说话吧。”

    老人这才起身。

    唐希恩和傅时御分别去扶老人和老妇到桌边坐下。

    老人看着唐希恩那张和滕仲谦如出一辙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你是唐老师的闺女吗?”

    唐希恩流着眼泪点头。

    “多大岁数了?”

    “三十了。”

    老人叹气:“哎,我家妙莲当年那个也不知道生没生下来,如果生下来,也有你这么大了。”

    唐希恩别过脸去,捂着嘴巴无声流泪。

    滕仲谦神色严厉地看过来,尖刻问道:“你们觉得妙莲还活着?当初她大着肚子被你们赶出村庄,在外面流浪,你们觉得那种环境,她能活下去?”

    俩老人不说话了,只是低头垂泪。

    当初,家里有儿子、媳妇、孙子,一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女儿被赶出去的时候,虽然也不舍过、纠结过,可面对媳妇和儿子的意见、村民异样的目光,他们还是把女儿赶走了,自我安慰是给伤风败俗的女儿一条生路,当时确实获得了一段时间的安宁和快活。

    只是后来,随着三个儿子的接连出事,媳妇带着孙子出走,俩老人独守空荡荡的屋子,反而常常想起那个被他们赶走后下落不明的女儿了,也曾想象过外孙的模样,但仅仅是偶尔,他们大部分的心思还是在如何替小儿子翻案、指望小儿子出来重新找媳妇结婚传宗接代这些事情上。

    故而滕仲谦今天一来,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求滕仲谦救还在监狱里的小儿子,提都没提李妙莲的事情,最后还是看到与外孙年纪相仿的唐希恩,才顺带想起那个不知死活的外孙。

    对此,滕仲谦自然是气,本来当年的怨气就不浅,今天过来一看,更气了,所以故意说了那些话刺激俩老人。

    老妇仍是坐着垂泪,老人邀请他们到八仙桌旁另外三条长椅上坐。

    滕仲谦看到那几把黑乎乎、上面布满灰尘的椅子,皱了一下眉。

    老人见状,赶紧从旁边拿出一块脏兮兮的抹布胡乱擦了几下。

    唐希恩见状,从随身包里拿出几张湿纸巾,走过去帮老人一起擦:“没事,我来吧,你们坐。”

    她很快就把椅子擦好了,起身看滕仲谦一眼:“爸,过来坐吧。”

    滕仲谦走过去坐下,老人也开开心心地在他对面坐下来。

    老妇起身去倒水。

    老人看着唐希恩和傅时御,问:“唐老师,这两位年轻人,是女儿和儿子,还是女儿和女婿?”

    唐希恩的五官和滕仲谦如出一辙,只要不瞎,都知道这俩是父女。就是傅时御看着五官不像滕仲谦,但也不排除像滕仲谦的妻舅。外甥像舅,这是很常见的。故而老人就冒昧地问了一句。

    滕仲谦侧头看唐希恩和傅时御,淡淡道:“女儿和女婿。”

    老人忙道:“恭喜唐老师啊,女儿和女婿真是很登对哩!都是人中龙凤!”

    李妙莲的父亲当年是念过几年书的,自己也喜欢看书,有点文化,恭维起滕仲谦倒是用词得当。

    但这话对滕仲谦显然不太有用,他还是冷着一张脸,一点笑容都没。

    气氛又陷入无言的尴尬。

    老人为了缓解气氛,又问:“你后来有几个孩子?”

    滕仲谦:“两个,都是女儿。”

    “好好,闺女也好,小棉袄!”老人看向唐希恩,“那这位是大女儿还是小女儿?”

    “大女儿。”

    老人还是看着唐希恩,看着看着,干涸起皮的嘴唇开始微颤,过了一会儿,伸手抹了抹眼睛,伤感道:“如果妙莲当年那个孩子生下来,也有这么大了,再过俩月,就三十一周岁了……”
………………………………

482 希望与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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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时御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再次提这件事,刚才说过一次,滕仲谦不仅不吃这套,反而还出言讽刺。

    老人现在再次一提,莫非是想告诉滕仲谦,李家的女儿当年为他怀过孩子,他是否能看在三十年前与人家女儿有过那么一段的份上,帮帮李家?

    在傅时御这个局外人看来,李家当年把女儿赶走,纵然有错,但更大的责任明显是滕仲谦这边。如果不是滕仲谦让李妙莲怀了孩子后突然失踪,李妙莲也不至于大着肚子被承受巨大压力的李家人赶出去。

    傅时御看不下去了,刚想问老人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慢慢把话题转移到老人的需求上、转移到可以给老人实质性帮助的层面上。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听老人问滕仲谦:“那二女儿呢?多大了?”

    老人也许只是随口一问,但滕仲谦却认真回答了:“二女儿跟大女儿相差七个月。大女儿农历二月生,小女儿农历九月生。”

    这话一出,老人明显也有些错愕。

    先是想,这俩孩子肯定不是一个妈生的,不然哪里可能差七个月呢?但转念一想,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

    同一时间,身后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众人看过去,老妇端在手上的三杯开水,全都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老妇满脸惊恐地看向唐希恩,几秒钟后跑到唐希恩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打量着。

    她颤抖着声音问:“姑娘啊,你妈妈是不是叫李妙莲?”

    老人也看过来,一脸难以置信。

    唐希恩流着泪,抿了抿唇,重重点头。

    她没有改口喊“外公外婆”,她想喊,可她对这对老夫妻太陌生了,她喊不出口。

    老妇抱着唐希恩痛哭:“你妈妈呢?你妈妈还活着吗?”

    唐希恩泣不成声,滕仲谦则冷着一张脸看向别处。

    傅时御心有不忍,轻声道:“岳母还活着,跟我们住在B市,她过得很好。”

    老妇哭得更大声了,几乎可以用哀嚎来形容。

    老人跑到大门外,跪下对着苍天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这一刻,气氛很奇妙,仿佛从前一刻的无边绝望与压抑,变成带着希望与解脱。

    老人在大门外跪拜完,又进门来,又哭又笑地看着唐希恩和傅时御。他看得出傅时御对他们没有敌意,愿意告诉他们事情,他便问傅时御:“妙莲的闺女喊啥名字?”

    傅时御:“希恩,滕希恩。——带着希望与恩赐出生的女孩。”

    滕仲谦听了,身体一震,唇角颤抖。

    老人又哭又笑地点头:“好名字!好名字!”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若寒霜的滕仲谦,又问傅时御:“那妙莲闺女是什么时候找到唐老师的?我记得三年前,唐老师过来时,还问我们妙莲有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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