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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敦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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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抿嘴,咬了咬牙:“这个窟最开始做前期调查的时候,从破损的地方发现四壁和窟顶以及甬道都是重层壁画,表层壁画是西夏所绘,底层发现是唐朝所绘,为了研究底层的具有实际艺术价值的唐朝壁画,所以准备揭取搬迁这个窟有破损地方的表层壁画,但在揭取南壁的时候,小张无意中发现西壁佛龛旁边的壁画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厚一点。”
何白鹤也开了口:“可能是这里在底层壁画上做了比较厚的土坯,不过表层壁画都是同一时期所绘,应该不会出现这种单独一个地方厚的情况,最常见的情况也大多是因为岩体在这几百年来因为外界因素发生变化,导致壁画表面不平。”
陈琼闻言,偏头从侧面看,壁画上有个凸出地方呈落地长方形,像是一副画被蒙在了里面,只显露出几乎不可见的轮廓。
关寄凑近,戴好手套后弯起食指,用关节处轻轻敲了敲壁画:“三层壁画?”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喊老爷子和你过来看看。”王良本来是敦煌学的学者,四十岁的时候迷上了对敦煌壁画的修复保护,虽跟着老师傅学了三四年,但在这方面的经验始终不如比他年轻又更早入这行的关寄。
关寄看向何白鹤,笑了笑:“老爷子这不是在吗。”
何白鹤像是看透关寄的心思,把双手背在身后:“你那脑子里学的可不少,还指望着我这个老头子呢,以后这敦煌壁画可靠你们这些后生,你给方案,我来审。”
陈琼只听见关寄毫不犹豫的就应了声“行”,半点迟疑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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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层壁画
因为王良这个团队早已经对第496窟的西壁做过一个简单的前期调查,对表层壁画也已经进行了除尘和病理性的保护修复处理,所以如今只在要采取哪种揭取方法上犯难。
难在不知道这壁画下面是个什么情况,从这个洞窟重层壁画的土坯厚度说,如果凸出部分真是三层壁画,那这种厚度不足以做出两个土坯层,而如果这底下有两个土坯层,土坯层就必定会很薄。
“做病理性修复的时候,有发现底下的土坯层吗?”关寄在问王良。
王良边回想边缓慢的摇头:“奇怪的就在这里,这个洞窟其他地方都或多或少有起甲、空鼓那些问题,但这处没有结构性的病害,只有一些壁画自身老化造成的粉化现象。”
〃重层壁画一般有三种情况。〃关寄的眉头逐渐拧在一起,“第一种是先在原有的壁画上面砌土坯,而后再抹泥、涂粉进行二次绘画,第二种是用草泥、麻泥覆盖掉后再涂粉,最后一种…”
陈琼看着关寄,眼睛也不眨,不身处这个领域里的她对这些产生了好奇。
如她前面说的,刘姥姥头回进大观园。
“就只是刷一层很薄的粉。”关寄也并不拖沓,扭头看着身后壁画,紧接着就把答案说了。
王良也明白了关寄的意思:“你担心这是第三种?”
关寄没说话,他是怕这表层壁画就是直接刷了层粉上去作画的。
这第三种的揭取需要极其熟练的技巧,因为只揭取一层颜料层,跟无地杖层的揭取又不大相同,这底下不是岩体,直接就是里层壁画,而揭取重层壁画的原则上是既要让表层壁画完好,也不能让底下紧挨着的壁画受损,所以难度极高,一般对于这种是不会轻易揭取的。
“老爷子。”关寄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在寻个不起眼的地方看看这底下究竟是个什么结构。”
何白鹤也明白了关寄的意思,大笑一声:“你啊,胆子也忒大了些,这可是破坏文物的罪。”
关寄笑着点头,认老爷子说的话:“所以这不是正在跟您请示吗?”
何白鹤立马摇头,跟关寄的点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不行,我们是来保护修复这里的,可不是来搞破坏的,敦煌已经是多病身,收起你那心思,这处实在不行就留在这,等以后科技更发达了,让后面那些年轻人来弄。”
关寄缄默不语,垂眸吐了口气,壁画身为敦煌艺术一直都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中国美术史和佛教美术以及各个朝代的人文民俗体现都可以在上面找到,特别是中国美术史中间缺失的几百年在敦煌壁画上得以找到,补足了一部完整的中国美术史。
每一平方厘米都是珍贵的,但以前为了分析壁画现状,以便进行更好的研究,也不得不取一块壁画样本拿回实验室去做更进一步的分析。
从必须破坏壁画才能分析出壁画现状,到如今在洞窟就可以使用那些高科技轻松看到壁画的一些情况,中间仅仅只隔了十年。
尽管这些年来无数人在抢修保护莫高窟,但因为环境气候等外部客观的原因,受风蚀和尘沙危害的莫高窟还在继续消失,更有专家预测,未来的五十年到一百年内莫高窟会逐渐消失于这一片戈壁中。
虽然从目前的修复保护情况下来说,这个预测是不成立的,但自然环境中的东西不可控因素太多,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让消失的速度变得缓慢。
莫高窟的消失依旧还是不可逆转的。
他也明白老爷子的心情,近年来科技飞速发展,在未来一切都大有可能,如今的莫高窟能不破坏就不要破坏。
“可是老爷子,谁能知道这里的壁画还能撑多久?指不定未来几年就病害严重,到时候连半点东西都看不出来了。”关寄朝何白鹤看去,无意中瞥见了旁边的陈琼也在看自己,他只淡淡扫了一眼,又注视着老爷子,“整个洞窟的壁画都受病害侵蚀严重,单这处保存的像榆林窟一样,又只有这凸出了一部分来。”
“不瞒您说,我是对这儿好奇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也觉得这儿的研究价值不可估。”
何白鹤深吸了口气,心里也有点动摇了,他心里对这壁画凸出部分底下的东西确实是兴趣十足。
王良则是在强烈的研究兴趣和担忧中,选了后者:“按照文物古迹保护准则,近期没有重大危险的地方除了日常保养外是不能再进行更多干预的,这次揭取研究也只是揭取损坏严重的南壁和北壁。”
在各类修复中,所有步骤和行为都必须严格按照文物古迹保护准则来做。
关寄若有所思的点头:“老王,准则里也说一处文物古迹中保存有若干时期不同的构件和手法时,经过价值论证,可以根据不同的价值采取不同的措施,使有保存价值的部分都得到保护。”
何白鹤踌躇了一会儿:“这件事情太大,具体有什么价值、有多大的价值我们谁都不知道,得让专家来评估,你写个详细的报告上去,看看文物保护局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关寄得到了老爷子的准话,心里也算了有个支撑,脸上也多了几丝笑。
旁观了这一切的陈琼把关寄的热烈和何白鹤的兴趣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她侧目再看了眼那个凸出部分的“大幅落地画”,表层壁画像是为它遮尘的布,就像是蒙娜莉萨的微笑,勾起人想要揭开那层布一探究竟的兴趣。
因为这事还要上报文物保护局,没最终定下来,不在这个窟修复的关寄又回了自己那窟去,准备晚上再回宿舍写一份详细分析的报告上去。
在正式揭取壁画前,除了做前期数据收集和调查,还需要对壁画进行一些清理和加固的前期工作。
高龄的何白鹤也拿起工具,上了脚手架去修复那些病理性的壁画,陈琼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递一下工具,又听老爷子讲正在修复的地方是某个菩萨的脸颊,修复用的溶液叫什么名字,修复的工具叫什么,比如除尘要用到的是洗耳球和软毛笔,遇到壁画里面夹杂着小石子就要用除尘器。
这些都是专业壁画修复的知识。
陈琼微笑听着,像上数学课那样迷糊的点点头,精神状态不好的情况下让她几乎不想开口,但也还是会接上几句老爷子的话。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张小卯说是为了庆祝她第一次上洞子,特地打了一碗炖羊肉来给她吃,这份好意陈琼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辜负,就像是过年过节长辈好心夹到你碗里的鸡鸭肉,哪怕不喜欢吃也要硬着头皮吃下去,以表示感谢。
张小卯就是那些长辈,从来没吃过羊肉的她也只能逼着自己吃了几块,嗓子里的异味也让她再也没动过那碗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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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女菩萨
晚上八点多的敦煌,天还没有黑下来。
陈琼吃过那几块羊肉后就一直胸闷难耐,嗓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实在难受到不行的她,洗完澡出来就随手拿了件藕粉色的披肩披上,跑下去散步了。
慢悠悠的沿着研究院到莫高窟的柏油路一直来回走,想以此来走散胸口和嗓子里那股严重的不适。
来来回回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走累的陈琼本来想回宿舍睡觉休息,但看着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临时决定看了沙漠的日落再回去,她来这里后一次都还没有瞧过。
当太阳开始准备于地平线落脚的时候,陈琼停下了脚步,双手抱在一起,驻足看着目光所能到达的沙漠尽头,天边层迭的云染上了黑色,沙漠也成了金灿灿的黄金,她给父亲陈季山打了个视频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半白了头的花甲老人带着一副上个世纪的圆框眼镜,用和蔼的目光看着手机镜头,拿着手机找了好久的最佳光线,等好不容易找到了,立马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朝镜头挥着空闲的手,用苏州话喊了声女儿“小娘鱼”。
听到亲切的家乡话,看见好久没见的父亲,陈琼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着绵软的吴侬软语:“爸爸倷饭阿吃勒?”
陈季山连连点头:“吃过哉。”马上又开始问女儿在敦煌还适不适应,“勒嗨弯面场化倷蛮好啘?”
陈琼稍微愣了愣,看着因为丧妻而瞬间老了许多的陈季山,不想让陈季山再生担忧的她马上露出个笑,点了点头,说了句:“吾蛮好个”。
看见女儿点头说了句挺好,陈季山也放下了心。
陈琼瞥了眼手机屏幕之外,赶紧伸手点了屏幕上的调转摄像头,语速也快了起来:“爸爸你快看沙漠的日落。”
一个迫不及待要给自己最爱的人分享美好的小孩子。
那几寸的手机屏幕中变得犹如一幅油画,远处的地平线把连接起来的天地一分为二,大地染上了夜的黑,天还在承载着落日最后的金灿余晖,最近一直在钻研古诗的陈季山见此缓缓吟出一句“日暮沙漠陲”,又说幸好没有后半句的“战声烟尘里”。
陈琼玩心起来,抬头、举起手将镜头对准天上开始露出了全身的月亮:“那这个呢?”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正在兴头上的陈季山刚念完头两个字,很快缓慢的摇着头学古人吟唱,曲调也是他根据意境现吟出来的,“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这对身为琵琶演奏大家的陈季山来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身为女儿的陈琼捧场的连夸了好几句,陈季山是在年前才爱好上研究古典文学的,她知道父亲是在为失去妻子的悲痛找个寄托,但其实这也并不能消减掉父亲心里的悲痛,毕竟古人的很多文章诗词都是悼念爱妻的。
她在家里的时候还能陪着说话散步,拿小时侯和身边的趣事逗一逗,倒是能分散一些注意力,只是她没办法时时刻刻都陪在父亲身边。
看着屏幕里陈季山又添了的白发,眼尾又迅速爬上的皱纹,陈琼心里更加不好受,为了短暂分散一下陈季山的注意力,她转着镜头用眼前的事物来考陈季山,兴致勃勃的陈季山没有丝毫的停顿犹豫,把女儿所问的都一一说出了应景的诗词来,最后还笑自己女儿出的这些题太简单。
“我是怕爸爸你答不上来,你竟然还反过来笑我,好呀,我一定要给你找个难的题目。”陈琼也笑了起来,心里那股一直低沉着的情绪也被家人冲散掉,为了赢回一局,举着手机在原地挪着脚步转圈,刚转了半圈就顿住不动了,脸上的笑也渐渐失去了生动,她赶紧把手机镜头转回了前摄像头。
关寄看见陈琼僵在脸上的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话不敢随便说,动也不敢轻易动。
陈季山不乐意了,装作严肃的说了两句:“我都还没瞧清楚呢,赶紧再弄回去看看,你这个考官可也太刁了,必须要投诉。”
陈琼抬眼看了看前面,无奈的低头和父亲解释:“那不是考题,是在这里工作的人,刚刚下班呢。”
“这样啊。”陈季山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片刻又深吸了口气,端坐了起来,带着点骄傲的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了啊小娘鱼,今晚可就算是我赢了。”
本意在此的陈琼立马咧嘴笑着附和,感到冷的她搓了搓手臂,也开始往回走,中间还用苏州话问了几句外婆的状况,又嘱托陈季山要注意身体:“吾好婆唔倷阿好呀?爸爸倷阿要注意身体。”
关寄也跟在后面不急不慢的走着,听到陈琼鲜少说的那软糯苏州话,垂在身侧的手指有节奏的敲了两下,整个人静了下来,本来想快点走回去写报告的急躁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安抚了。
苏州话不负吴侬软语的美称。
“前面实在是抱歉。”陈琼讲完电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停下了脚步,背过身双手在嘴前合十,迎着月光对身后的人开口,微低着头,尽显歉意,“我在跟我爸视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出现。”
在她残留不多的印象中还隐约记得,关寄很不喜欢突然被拉入到陌生的镜头之中。
关寄顿了顿,打量着前面一脸抱歉的陈琼,身上穿着白色睡裙,肩头上的藕粉披肩几乎裹住了她整个上半身,几乎两米长的披肩即使被折迭起来一部分也垂到了小腿肚,胸前那颗由金色链条悬挂着的珍珠也异常夺目,随手抓了个丸子的头发散落了几缕在鬓角,月光下又垂头双手合十。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目光在陈琼身上稍作停留后直接走过,一笑置之:“没事儿,我也没放在心上。”
关寄半晌又欢愉道:“菩萨在这里永远无罪。”
陈琼不觉松了口气,垂下手、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就面露出不解。
很快又恢复常态,夜里大漠的风让她抱紧双手,下意识的开口接了句:“西游记里的八戒见到女人就喊菩萨。”
关寄只是觉得陈琼在那一个特定的动作里很像他曾经修复过的一个菩萨像,又不像八戒一样见到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算是个妖怪变得,也满口喊着女菩萨。
他虽然觉得无奈,但还是被逗笑:“怎么牙尖嘴利了那么多?”
陈琼和关寄对视了一眼,想到这个男人就是修复壁画的,敦煌壁画又大多都是佛教美术,菩萨对他来说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知道有可能是自己误会了,她匆忙收回视线。
为了遮盖掉自己的一些尴尬,陈琼在路过关寄身边的时候,快速又清晰的说了两个字:“晚安。”
关寄看着陈琼说完“晚安”后,带着窘迫就径直走到了前面去,他憋着笑也跟在后面走,当年的仇报复回来了那么一点点。
………………………………
第16章 脱水
陈琼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爱吃羊肉了,因为别人吃羊肉是享受,她吃是遭罪。
大概是她来这里后一直在水土不服,胃和神经也在敏感着,再加上自己接受不了羊肉的味道,所以症状加重了很多,当晚回到宿舍后,她就直接苦巴巴的吐了,把吃进去的所有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吐到最后整个人都在干呕。
到了大半夜又闹起了肚子,在厕所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趴在床上还没躺多久,天也跟着白亮了起来,她立马爬起来又去上了个厕所,洗手的时候看见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到像只鬼的自己,有些欲哭无泪的叹了口气。
要是张小卯看到,可能不只是关心的问一句了,都要去请十八罗汉来收她了。
陈琼简单洗漱了下,死马当活马医的多吃了几片肠胃药,来这里后也难得化了一个淡妆出去。
连着一个星期,陈琼白天跟在老爷子身边做助手的时候毫无异样,一到了晚上就闹肚子,每晚都拉到几乎虚脱,好几次上完厕所都差点跌倒在地上。
陈琼软绵绵的瘫在床上,长吁了口气,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她又困又累,但每次有了睡意就会被肚子的痛意弄清醒,紧接着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厕所。
因为今天何白鹤不在敦煌,她也不必跟着去洞窟,心里的负担少了一些,天亮的时候听着楼下的人间烟火声睡了过去。
今天不止老爷子不在,关寄也不在。
在关寄把报告交上去后,文物局很快就派了几个相关方面的专家来敦煌做价值鉴证,待了几天后一致都认为第496窟西壁的底层壁画具有一定的历史研究价值,但有的专家认为壁画目前没有什么大危害,保存算是相对完整,没有揭取的必要,也有的专家认为可以一同揭取,以便仔细查看并研究壁画的凸出部分,并对此作出更好的保护。
专家团的意见不一,文物局决定先开一个论证会,听一听关于揭取壁画的情况,比如取样观察壁画结构会不会破坏壁画整体感观和价值,取样又会取多大面积的样本,具体的方案是什么。
本来是关寄和王良准备一起去一趟文物局的,但王良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比不上关寄,只是比学徒好上那么一些,心里没底去也是帮不上忙,恰巧老爷子对这个兴趣足,所以让老爷子跟着一起去了兰州。
昨天中午就从敦煌出发去了兰州。
陈琼一觉睡到了晚上七八点,缓了会神后,在床上懒懒的翻了个身,浑身都酸痛无力,脑袋也有隐隐的痛感,挣扎着起来吃了点东西又无力的躺下了。
因为关寄和何白鹤一直没从兰州回来,所以她也在宿舍躺了两三天,确切来说是拉完肚子后的躺,日常的营养供应就是从北京带来的一些零嘴,中间张小卯也有在微信上问过怎么没看见她。
看到张小卯微信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她死了也还不至于没人发现。
躺到第三天,陈琼的头昏头痛越来越严重,四肢的无力感也让她感到惊慌,穿好衣服想马上去一趟医院,可没走几步就犯起了恶心,走路也渐渐蹒跚起来,只能打电话拜托张小卯送自己去一下市医院。
应该说是连扶带拖。
医院检查后,说她是因为腹泻呕吐导致水丢失过多而脱水了,需要静脉补液。
“你快回去吧。”陈琼接过张小卯给自己买的牛奶面包,看了看医院走廊的时间,“不然回莫高窟的班车要没了。”
张小卯也跟着看了眼时间,距离回莫高窟的末班车没多少时间了,他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陈老师你一个人可以吗?”
陈琼把吸管插进牛奶盒里,点了点头,觉得有些好笑:“这里是医院,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地,我没事的,输液我一个人就可以,今天已经耽误了你几个小时,麻烦了。”
“那陈老师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或者发微信给我。”张小卯是怕自己师父的,好不容易能够进入研究院跟着学习,这次师父也只给了他几个小时的假,还是听说陈琼生病需要有人送医院才心软宽容给的假。
陈琼怕张小卯担心,郑重的点了个头,顺便伸手把手里插好吸管的牛奶递了出去,半开玩笑:“你的大恩大德,姐姐日后一定报答。”
“哈哈那我可又记下了,姐姐你就在这里好好输液,我先走了啊。”张小卯的表情充满了大男生的顽皮,就只差拿出个小本本来记了,顺着喊了声姐姐,也丝毫不扭捏的接过牛奶,加重嘱咐了一番前面的话后,才一路嗦着吸管喝牛奶往楼下走。
陈琼散开用丝巾捆束起来的头发,调整了下坐着的姿势,身体不适症状还没消失的她没多久就迷糊的睡了过去,但肿起来的手背让她在夜里十一点清醒。
值夜班的护士说是夜里温度降低,造成的血液不循环,好心肠的拿了自己的毛毯来给她盖,又放了个热水袋在她输液的那只手下缓解水肿。
“你怎么还没睡?”无聊在刷微博的陈琼单手点了下屏幕,是个打进来的视频电话,但她选择了语音接听,开口的时候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压低着声音,“都十一点多了,前面堂哥刚跟我说了的,你这几个月来身体一直不好,还骗我说好了。”
见自己打过去的视频电话被拒接,想看看女儿的陈季山本想说道一通,但听到陈琼后面的话,只能装起了可怜来:“你这孩子真是的,先别急着批评我,是你大姨和你表姐说一整天都联系不上你,让我也赶紧找找你,别是出了什么事,你翻翻手机,看有多少未接电话。”
陈琼缩小微信通话页面,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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