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鹰飞天尽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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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恩是谁？”薷莘问道。

　　　　“董恩是我。”董恩答道。

　　　　薷莘噗嗤一下就笑了：“好吧，董恩，我知道了。”

　　　　董恩看她笑了，十分欢喜。看着薷莘要走了，就跟着她一起。

　　　　“你跟着我做什么？”薷莘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就是想跟着。”董恩老老实实答道。

　　　　“你想跟那就跟吧。那你要回答我所有的问题。”薷莘也不烦他，反而觉得他可以让她排解内心的不快乐。

　　　　“你问吧。”董恩获得了许可，心里十分欢喜。

　　　　“你怎么回到宫中来？”薷莘边走边问，并不看他。

　　　　“我随我父亲一起来的。”董恩倒是一直看着薷莘，不看路。

　　　　“你父亲是谁？”薷莘又问道。有时候薷莘陪着姐姐一起学习，对朝中一些大臣的名讳有所了解。

　　　　“董武。”董恩一五一十地回答。

　　　　“原来是他。”薷莘知道董武，知道董武是个很重要的大臣，因为每次母后都会着重问董武大臣很多看法。

　　　　“你父亲为何带你进宫？”薷莘看他年纪正好，猜测他应该是进宫学习，然后承袭父亲的官位。

　　　　“学习。”董恩言简意赅地答道。

　　　　果然，和薷莘心里想的一样。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鹰国吗？”薷莘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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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薷莘决心　重新来过

　　　　薷莘突然停下了脚步，让董恩措手不及，差点没撞到薷莘怀里。这样的场景让董恩心里小鹿乱撞，薷莘却毫不在意。

　　　　“知道一些。”董恩在家中，时常听到父亲和一些门客谈论关于鹰国的事。

　　　　“你都知道什么？”薷莘悄悄地问他，然后又马上补充一句：“等一下，你跟我来。”

　　　　于是薷莘把董恩带到一个很安静的湖边。

　　　　“这是哪里？”董恩问她。

　　　　“界湖。”薷莘突然不似刚刚那般稚嫩，脸上多了一些哀伤。

　　　　“界湖？那不就是······”董恩没有问出口，他看到薷莘点了点头，心里便明了。

　　　　“你知道吗？等到姐姐成为女王后，我就要从这里去鹰国了。”薷莘并非鲁莽，而是知道董武大人举足轻重的地位，也知道日后这董恩必定是辅佐姐姐的重要力量。虽然董恩还小，但总是会有长大的一天。

　　　　“你害怕吗？”董恩问她，眼中尽是心疼。

　　　　“那都不重要。”薷莘摇摇头，“我必须去。”

　　　　董恩一直在思考，那个时候薷莘刚刚认识他，为何会把这样大的秘密告诉他。但是董恩那时候便明白，自己对薷莘的心意。并非知道女王有意把薷莘许配给他，他才爱上薷莘，而是看到薷莘一个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时候，看到薷莘一下子笑颜如花的时候，看到薷莘未来命运自己满是心疼的时候。

　　　　只有薷莘知道，她那个时候只是会错了意。她以为董恩这么早被带进宫学习，是要成为姐姐丈夫、花都王上的那个人；她以为让董恩全心全意信任她，能够帮助姐姐收买人心；她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都是在和姐姐一心完成建设花都的宏图伟业。

　　　　可是薷莘错了。错在误解了董恩；错在执念于姐妹情；错在入了界湖来到鹰国；更错在爱上了鹰国王子鹰晖。

　　　　错的又何止是薷莘？董恩一直以为，那个为了自己一句话便能转阴为晴的女孩对他有意；以为莯苾女王将妹妹许配给他是薷莘授意，以为薷莘从鹰国回来便是他能够牵手薷莘一辈子的开始。

　　　　可是董恩万万没想到，从鹰国回来的薷莘竟然是这样的状态。那张动人的脸上写着哀伤与憔悴，整天不出屋不说话的样子，董恩只能干着急。他不知道薷莘在鹰国经历了什么，他恨自己不能早点表明心意，让薷莘可以对他敞开心扉。

　　　　“我以为她是知道的。”董恩一直这样对自己说，究竟是安慰自己还是欺骗自己，董恩也说不清楚。

　　　　“薷莘，我们花都与鹰国的一场大战终究是要打起来了。你可害怕？”董恩虽不知薷莘早已在那边有了心上人，却处于对薷莘的关爱和疼惜，十分紧张、心疼她。

　　　　薷莘并没有反应，这一仗，薷莘从小就知道在姐姐在位的日子里终究是会打起来的。这对于薷莘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

　　　　“薷莘，我不知道你在那边经历了什么，你现在的样子，却是我没想到的。”董恩看她仍然无动于衷，心里有些失望。那个整日把姐姐和百姓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薷莘，如今不听姐姐的话，也不顾百姓的死活。

　　　　“薷莘，我希望在战场上能与你并肩和鹰国王室对决。”董恩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鹰国王室，薷莘心里默念着。王室中的那个把自己当做亲姐妹的小公主荣儿和那个天底下最有男子汉气概的王子鹰晖······薷莘想着他们，心里更为难受。想必此时他们已经知道鹰王的病都是自己造成的，那他们会不会怨恨自己呢？来日在战场上，他们更为仇恨的反击，还是对自己有一点点的留念呢。薷莘想着想着，便明白了，此刻在这里让自己像个活死人一样，也是无济于事的。荛昶师父不会死而复生，自己也在见不到鹰晖和鹰荣。若是想见到那兄妹二人，怕是只有在战场上了。想到这里，薷莘便起身，传唤下人，为自己梳洗打扮。

　　　　“果真如此？”莯苾听到荣儿宫中的人偷偷来禀告荣儿今日的变化，莯苾有些惊讶，“或许你对她来说，还是比我有用。”

　　　　董恩有些害羞：“也许薷莘只是自己想通了。觉得自己身为花都女王公主，有义务为花都子民尽一份力。”

　　　　莯苾笑笑：“无论怎样都好，只要她重新振作起来，我们的胜算便又多了一重。”

　　　　“说到底，薷莘骨子里还是王室的人，即便有时想不开，终究是顾全大局的。”董恩十分开心薷莘可以振作起来，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未来才有希望。

　　　　“是啊。董恩，你快去按照之前咱们的计划准备。”莯苾此刻十分开心。

　　　　“是，莯苾女王。”董恩应答道。

　　　　“吩咐下去，近几日给薷莘殿下寝殿送些进补的食物和优质的水源。给她补补身子。”莯苾吩咐着贴身的宫人。

　　　　“奴婢知道了。”莯苾的贴身宫人也是看着这姐俩长大的，看此刻她们姐妹能够齐心，心里也是着实高兴。

　　　　只有薷莘自己心里明白，此刻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为了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吗？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吗？就算见到了那又怎么样呢？

　　　　薷莘脑海中上演了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是许久不见思念所致的相拥而泣，还是鹰晖怨恨地质问她为何如此狠毒？是执手相看泪眼却默默无语的激动，还是鹰荣骂她是蛇蝎女子，后悔待她如姐妹般愤恨？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心情，薷莘只能一遍又一遍回想他们的种种，来寄托相思。

　　　　初见时，他们兄妹俩多么美好啊。一个天真烂漫，一个气宇轩昂。薷莘现在仍然记得，鹰荣小心翼翼把她带在身边，全身心呵护着她的神情。那个时候薷莘在想，荣儿做了妈妈，一定会是一个心细却不失幽默的好妈妈。她会用全部的爱和温柔来照顾她的宝宝，她也会把用尽一切办法来让宝宝幸福快乐。

　　　　如果她们不是异类，亦或是两个族群没有恩怨那该多好？

　　　　荣儿是王室的公主，薷莘也是。两个公主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会是怎样的呢？或许是姐姐与老鹰王在某些正式的场合会面，他们带着各自的公主。两个公主都不喜欢这样严肃的场合，不约而同地逃了出来，发现彼此后一拍即合。她们可以大大方方手牵着手奔跑，薷莘化作花瓣靠在荣儿后背上，任由荣儿飞到远山之巅，他们一起俯瞰鹰国的大好河山。薷莘可以带着荣儿来到花都百花园，荣儿闻着各种各样的花香，薷莘用花瓣酿酒、制作美食请荣儿享受。两个女孩想怎么疯，就怎么疯。大家看着她们笑，为她们奏乐，为她们欢呼。

　　　　那么薷莘和鹰晖又会是怎样的呢？

　　　　罢了罢了，就算两个族群没有仇怨，他们终归是异类，终归是不可能享受到老的。如此这样，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要认识才是最好的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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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鹰晖得知　妹妹命运

　　　　那个让薷莘魂绕梦牵的人，此刻心里却是五味杂陈。鹰晖刚刚得知了他心爱的女人就是毒害自己父王的凶手，鹰晖比起荣儿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在母后面前，鹰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是他的心里，早已是天翻地覆。“薷莘，真的是你吗？”鹰晖心中呐喊。鹰晖多么希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不，鹰晖更希望近日来发生的种种都是一场梦。梦醒来，薷莘没有失踪，还在荣儿的寝殿，和荣儿一起等待自己训练回来；还希望能够再看到薷莘柔情似水的脸上对他绽放出甜美的微笑；还希望薷莘能够温柔娇羞地唤他一生“晖哥哥”。

　　　　然而一切的希望都是徒劳。此刻的薷莘已经完成了她作为花都子民的任务，回到了她的家乡。“薷莘，你可后悔过？为了我，可有一丝的于心不忍？”鹰晖想到父王如今的样子，便知道薷莘没有一点的不忍。“难道你对我的情谊，也只是一场阴谋与利用吗？”鹰晖能够从薷莘的眼神中感觉到和他一样的情感，鹰晖不相信那是花毒。可如果薷莘真的像自己一样的感情，又怎么下得去手呢？

　　　　鹰晖闭上眼睛，像是对曾经的自己，那个爱生花都女子的自己告别，更像是对薷莘告别。

　　　　可怜这兄妹俩所爱之人，都是自己的仇人，他们看着彼此，谁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王后岚却担心两个孩子刚刚成熟起来，便要接受一场战争，他们不但无法应对，反而会自身难保。更何况，这一切都祸根，都是自己埋下的。当王后岚得知了小七的存在后，心里万分地悔恨。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应吗？可这世间，从来都没有悔不当初。

　　　　当她知道花都在这个时候肆意发起战争，鹰国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局势时，更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原本鹰晖马上就要登基为王，他只需要踏上祖祖辈辈铺平的道路，励精图治，让着繁荣昌盛的鹰国更为富强起来就可以。可如今，还未等登基，就要面临着内外各种动荡。王后岚的坚强的内心，就快要坍塌。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母后年轻时候犯下的错。你们没有经历过爱，你们还不知道，爱有时可以让人丧失心智，一时冲动犯下很多错误。”王后岚心里很是愧疚，希望说这样话的能够让孩子们稍作宽慰。

　　　　“母后，一切都已经铸成，儿臣愿以一己之力面对一切。”鹰晖再也不是懵懂冲动的少年，尽管他心里还是记挂着薷莘，却知道此刻对付鹰风更为重要，毕竟他心里还对薷莘抱有一丝希望。

　　　　儿子这样说，让王后岚又有了力量。随即她看了看荣儿的表情，对待这个孩子，她心内有更多的愧疚和不舍。

　　　　鹰荣不再开口，所谓的爱，他们怎会不明白是什么感觉。只是鹰荣此刻比哥哥想的更多的是关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从自己出生便失去了女儿，他们是如何度过漫长而又满是思念的时光呢。

　　　　王后岚见荣儿不曾开口，心里有些慌乱，她尽管一直以来对这个孩子视如己出，却仍是摸不透她此刻心中所想。

　　　　“荣儿，关于那个花瓣，你还有什么对母后说的吗？”王后岚本是想把话题从换子问题上转移，却无意间触痛了鹰晖的心。

　　　　“薷莘是我带回来的，荣儿此刻也相信是作为花都子民的薷莘害了父王。这一切也都是我感情用事惹的祸，荣儿此刻也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和后果。”鹰荣这话，有意无意地再讽刺王后岚前面说的宽慰他们的话。的确如此，一句年少轻狂就可以掩盖住所有犯下的错吗？荣儿无法恨王后岚让自己失去双亲，因为毕竟是王后岚给了她无忧无虑和至高荣上的童年时光啊。

　　　　“荣儿可是在责怪母后？”王后岚又怎会听不出那话里的含义。

　　　　“荣儿怎敢。”鹰荣不等王后岚开口便继续说道：“您也不必急着责罚荣儿引狼入室，反正荣儿早晚都是要牺牲的。”

　　　　鹰晖听到这里却开了口：“荣儿你说什么？”

　　　　鹰荣看到哥哥不明所以的样子，便用最强硬的语气解释给他听。这是鹰荣知道自己命运后的第一次发泄。

　　　　“王子晖，你的妹妹鹰荣，是要把全部的血液注入到你身体里来使你更为壮大。不然怎么会生下双生子便要舍弃一个呢？”

　　　　“那荣儿会怎么样？”鹰晖在母后讲述往事的时候就有些疑虑，只是当时听的云里雾里的，并没有来得及问什么。此刻一切都明了了，却不敢相信。

　　　　“必死无疑。”鹰荣用了极狠的话来应对。她也不知道此事自己是在恨谁。明明早就从七那里猜的到自己并非国王王后亲生，可听到了完整的故事，荣儿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王后岚觉得十分痛心，即便是荣儿去后这个故事再揭晓都可以，她真的不希望荣儿临死之前埋怨自己。此刻寝殿中只有这母子三人和病重的老鹰王。看到心爱的女人流泪，鹰王竟然起身为她拭去眼泪。

　　　　“不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鹰王此时俨然痴呆状，他现在心里只有奇岚，更准确地说是奇雅。或许他是想起来刚刚生产过后的奇雅吧。

　　　　荣儿看到父母如此情深，想到了自己思念小七时候的样子，有一些理解他们，但却始终无法释怀。

　　　　“荣儿刚刚失言了，母后安心照顾父王吧，荣儿告退了。”说罢就要转身出去。

　　　　鹰晖从未见过妹妹如此，也有些担忧，看了母后一眼，王后岚给了他一个眼神，鹰晖简单作礼告别，便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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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晖荣兄妹　谈论家国

　　　　“荣儿，你刚刚这是怎么了？”鹰晖了解全部的事情后，虽然有震惊，但仍然能够比荣儿更为平静的接受。毕竟整件事情，最幸运的一个人就是他了。他理解妹妹的生气与怨恨，却是第一次见到荣儿这样与母后说话。

　　　　“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不是父王和母后的任性，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我会在自己的父母身边承欢膝下，你会有一个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属于你的妹妹，小七尽管可能不存在，他也不必经历现在的病痛和被利用，至于薷莘······”说起薷莘，荣儿还是沉默了，即使没有父王和母后年少的任性，薷莘一定也会出现，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的。”

　　　　听到这里，鹰晖也沉默，荣儿说的没错，现在的一切都是当年父母造成的，而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和薷莘又会否有那样一段故事呢？

　　　　“荣儿，他们是我们的父母，给了我们很好的生活，现在一切已经都如此，我们唯有面对。”鹰晖不是在安慰荣儿，而是在教会妹妹与其感慨当日之过，不如把握今日之时，挽救一切。

　　　　“话是如此，我这心里总是有些堵。哥哥，在你登上王位的时候，我能不能临死之前见到我的亲生父母呢？”或许这是荣儿心里最大的遗憾吧。

　　　　但是鹰晖缺沉默了，不是他不愿意帮助妹妹，而是现在经历的种种让鹰晖明白了，荣儿的父母一定早已不在世，留下便是日后的祸根，荣儿父母没有小七那么好的利用价值，怎么还会被留下活口呢？只是这话说出，给自己的父母又增添了残忍的一面，鹰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荣儿······你从小到大的心愿，哥哥哪个不会满足呢？”鹰晖含糊地说道，他大可以满口答应，然后在山野间随便找来与荣儿眉眼相似的老两口，给些钱财冒充一下，但是鹰晖骨子里的正直使他不愿意这样做，也是出于对荣儿的爱。他不愿意骗她，即使是善意的谎言。

　　　　荣儿早就想到自己的父母怕是早就不在了，可总是不甘心，听到哥哥这样说，她更是什么都明白了：“谢谢哥哥，不管怎么样，你对荣儿的爱，荣儿自始至终都是明白的。”她发自内心感谢鹰晖没有敷衍她、欺骗她只是这样，更让鹰晖有些心疼。

　　　　“荣儿······”鹰晖无话可说，心疼地抱了抱妹妹。

　　　　“我没事的。哥哥，你有想过，薷莘怎么办么？一旦花都国打了过来，你看到薷莘还能否全身心去作战呢？”鹰荣知道这一切早就会发生，与其现在去回避到时候无从应对，不如现在用刀子在心口一刀刀刻下谋划，到时候便能更狠下心来应对一切。

　　　　“我不知道，荣儿，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又有什么比国家更为重要的呢？”鹰晖怎么会不矛盾，他作为王子，从小被接受的教育就是百姓最大，国家最大。

　　　　此刻的儿女情长自然不足一提，可是那个人是薷莘啊，是自己心心念念深爱的薷莘啊，该如何是好，说是容易，可是真的抉择起来，有多么艰难。

　　　　“那为什么不可以避免战争呢？花都想要的无非就是土地，我们给不就是了。我们鹰国地大物博，随便赏那小国一切土地，还能让他们俯首称臣，岂不是更好？”鹰晖看着这个小妹妹即便是聪慧，想问题到底是简单，她在国家政事方面接受到的教育是有限的，一些小事出出聪明的点子倒是机灵，可是面对国家大事，荣儿到底还是过于单纯。

　　　　“万万不可。”鹰晖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有何不可？”荣儿十分不解，既能保护住他们和薷莘的感情，又能避免战争，使得百姓不会被战争所累生灵涂炭、颠沛流离，有何不好呢？

　　　　“我们生存的土地给了我们家园，这是我们的子民共同赖以生存的地方，我们作为王室又义务为他们守护住我们的家园。一旦一个国家的领土都可以分割出去，都可以随意被赠予，那么这个国家离亡国就不远了。“鹰晖看着荣儿似懂非懂的样子，继续说道：”有人来侵犯，想要侵占我国土地，作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无论是王族还是百姓，都应义不容辞地捍卫主权，捍卫尊严。荣儿，若是今日他们想要多一些土地来实现他们的百姓更好的生活，我们给了，那明日他们若是想要更多呢？以后他们若是狼子野心想要全部呢？我们难道一点点都要给出去吗？”

　　　　说到这里，荣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是啊，个人的感情在此刻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一旦国家都没了，还谈什么爱，谈什么天长地久呢。

　　　　“哥哥，那你说薷莘在花都国，会否有你我的顾虑和犹豫呢？她是不是也像是我们一样面对国家和感情，十分痛苦呢？”荣儿问的，便是鹰晖日夜想的。

　　　　“一定会的。薷莘有她作为花都子民的使命，她无法拒绝。她也有作为薷莘她自己的情感，想必她也一定十分煎熬吧。”

　　　　“哥哥，你放心，荣儿会倾尽所有，助你一臂之力的。“荣儿这是第一次完完全全下定决心、心甘情愿接受牺牲。

　　　　鹰荣回想起从记事起与哥哥的点点滴滴，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那种无论闯了什么货都有人为你撑腰的安全感，那种被疼爱被呵护的幸福感，是鹰荣作为鹰晖的妹妹所得到的。

　　　　而父王和王后，虽然并不是她的亲生父王，虽然对她都是利用。但是从小到大，他们对荣儿的宠爱却是真真切切的。当荣儿生病时，难过时，他们心疼自责的眼神，当荣儿开心时，玩闹时，他们慈爱的表情，都是来自父母对孩子最真切的爱。无论这其中有多少的阴谋和过错，那份爱却是真实的。虽然荣儿现在还是无法对自己的身世和命运彻底释怀，但她明白，此刻应当以大局为重，自己的小心思在当前面临的局势前，显得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总要有人牺牲，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问题不仅是荣儿想过，当年的每个公主恐怕都想过，真正的奇岚想过，曾经奉命除掉鹰七的死士鹰风想过，面对很多问题大多数人都想过。牺牲，可以说的很伟大，也可以说的很残忍。接受与否，都无可厚非。此时，鹰荣接受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鹰国王室的公主，她都是鹰国的一份子，能够做这样的牺牲，能够在最美好的年纪享受到爱，享受被爱，对荣儿来说，已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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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莯苾薷莘　谈论家国

　　　　他们想的对，朝夕相处的情谊薷莘怎么会丝毫不在意，更何况，那爱的感觉，不只是鹰晖有，薷莘的内心一样的强烈。只是一直以来，薷莘对感情都过于执念。她也知道凡事要以国家为重，要以百姓为重，可是没有真正体会到民间疾苦的薷莘，一切概念于她也都只是理论。不在王位，或许很多事，真的无法考虑的那么全面。薷莘对感情的执念，在于她总是想要在姐姐那里获取温暖，从而忽略她的姐姐是王的事实；薷莘对感情的执念，在于即是是异类，也想要守住心爱的人，哪怕是在针锋相对的战场，只要能见到他，也是足矣。

　　　　最后的准备阶段，看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