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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迟迟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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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只有顾璟站在原地,瞧着自己眼前的球,良久的失神。

    那蹴鞠的球,停在属于顾璟的区间里。

    顾璟输了,顾璟就如前世一般,输给了宋尧臣。

    在场之人都不敢与顾璟说任何一句话,怕是惹了顾璟生气,倒是能避开则避开了,不能避开便是低着头候在原地。

    顾晚娘倒是也与顾璟一般站着,只是顾璟站在庭院内,而顾晚娘站在阶梯上。

    顾晚娘陪顾璟,站着的时间有些久了,便是活动了自己的脚步。

    “顾璟,我站累了。”

    顾璟听到顾晚娘的话,抬起来眼看着顾晚娘,都是不曾想起来顾晚娘,刚才直呼了自己的名字。“三妹妹。”

    顾晚娘便是没有把握顾璟必定会输给宋尧臣,但是宋尧臣赢了顾璟,却是顾晚娘的意料之中。

    让惯来在长安城中横着走的顾璟,认了自己输给了宋尧臣,倒是件难事。

    “二哥哥……”

    顾晚娘还来不及安慰顾璟,只见顾璟突然便是扬嘴,朝着顾晚娘笑着,一幅惊喜的模样,全然是被宋尧臣激起来了胜负欲。

    “宋尧臣这厮,倒是比幼时厉害多了,三妹妹放心,下次我必定是不会输与他了。”

    “这厮虽是厉害,但也不是全无破绽,这次我都是给摸透了。”

    顾璟全是把握,仿若下次必定是不会输给宋尧臣了一样,看着顾璟这般的自信,顾晚娘是又喜又忧了。

    “二哥哥下次可是切莫轻敌了,又是犯了同样的错。”

    顾晚娘本是在打趣顾璟,但是顾璟便是突然不说话了,看着顾晚娘的身后。

    顾晚娘也是顺着顾璟的眼光瞧去,随着顾晚娘回眸的目光,一声钟声回荡在整个国子监,程谕竟然来的这般早了。

    程谕的出现,也是出乎了顾璟的意料,顾璟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妹妹,自然知道程谕为何而来。

    “你如何是来了?不与秦王殿下一道,见过国子监新进的贡生吗?”

    “殿下有三师陪同,自然是不会缺了我这一个小小的谋士。”

    “为何这般突然,便是来了国子监?”

    程谕问顾晚娘。

    “若是有事,叫人只会我一声便是。”

    程谕便是肯定,顾晚娘来国子监,必定是来寻他的。

    顾晚娘腰间藏着的程谕的凉玉,透过衣裳,微微让顾晚娘感觉凉意。

    其实,今日顾晚娘来国子监,有二件事。

    这第一件事是寻易安,这第二件便是来寻程谕……

    顾璟眼神在二人之间瞧来瞧去,见着顾晚娘与程谕都是不言语,若是往常,顾璟便是早就避开了。

    只是今日,顾璟瞧着顾晚娘,怕了顾晚娘回去怨恨他,便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让开了。

    倒是程谕先说了,“我有些事,想要与晚娘细说。”
………………………………

第六十四章断语

    程谕不喜言语,惯来不会多说,今日将话说的这般直白,顾璟与顾晚娘都是微微一怔。

    顾璟与顾晚娘对视了一眼,只见顾晚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程谕的话。

    如此一来,顾璟倒是松了一口气,大步一迈,半刻都是不曾在此停留。

    随着顾璟的离开,这偌大的院里但是不曾有旁人,只剩下顾晚娘与程谕。

    顾晚娘与程谕站的很近,还能若有若无的闻到程谕身上那般的梅香。

    程谕的目光在顾晚娘的身上,不曾挪动。

    顾晚娘微微动了动自己的鼻子,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取出来别在了自己腰间的凉玉,递还给了程谕。

    玉灼人的很,比起来那夏日的骄阳都灼目。

    顾晚娘垂目,看着这自己手里的佩玉,虽然是璞玉,未曾经受雕刻,但是这玉在阳光下细看,还是有着玉本来的纹路。

    其实往细了看,这纹路比起来那雕刻的花纹,还要繁杂的许多。

    只是,程谕并没有伸手去接。

    “我给了你的东西,便是你的,不用还给我。”

    顾晚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顾璟这般贴身的佩玉,便是这样直接给了自己?

    其实前世程谕也将他这贴身的白玉给了自己,不过那个时候,阿仁正在重病,程谕打算只身去请御医,便是给顾晚娘留下了这玉佩。

    后顾晚娘久久等不来程谕,阿仁又只一息尚存。

    顾晚娘便试图拿着程谕的佩玉跪在镇安侯府的面前,但是阿仁没了,镇安侯府的大门也不曾打开。

    这白色的凉玉在阳光下,显得更为的透亮,那吊着的穗子在微微的风吹拂下,左摇右晃的。

    顾晚娘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收回,这般程谕的佩玉,顾晚娘不会留下的。

    程谕与顾晚娘,二人一人伸手递过去,一人却不伸手去接,就这样僵持着。

    顾晚娘的手举得有些久了,稍稍动了动,连是那佩玉都是松下来几分,仿若是拿不稳了一样。

    程谕还是本能的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玉佩之下。

    程谕还是有些害怕顾晚娘,会故意将那玉佩摔碎,毕竟有过前车之鉴。

    顾晚娘顺势,便将那玉佩放在了程谕的手里。程谕看着自己手心的玉,似乎在问那玉,为何顾晚娘不要了它。

    顾晚娘其实舍不得摔碎了这玉佩,因为这玉佩在程谕离开后,不知道陪了顾晚娘,多少个见不到日出的黑夜。

    直到是最后传来程谕尚主的消息,顾晚娘也是不舍将这玉佩给丢了。

    倒是后来,顾晚娘因为这玉佩,哭红了眼,弹错了音,惹了客人不快。便被安宜丢在了百花楼养鱼的池里,后就算是顾晚娘踩水在池里,不日不夜的寻了二日,也是再也不曾见到了。

    顾晚娘不再去看这凉玉,怕是自己会忍不住,当真想摔了这玉。

    顾晚娘瞧着这玉,总觉得这凉玉的凉,是顾晚娘前世那些冰凉不见温度的夜,那些天然的纹路,也是泪水肆意流淌出来的痕迹。

    “你今日为何冒险来了这国子监,若是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程谕与顾晚娘都是知道,顾晚娘已经是被秦王瞧见了,但是都不曾提起。

    “我是来寻你的。”

    顾晚娘的话便像是往常一般,只是从前,是抱着思念之心,将世俗都给抛在脑后,涉世未深的怀春少女。

    而现在,那话中,再无那般雀跃和期待,仿若顾晚娘只是说起来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程谕瞧出来顾晚娘话中的不对劲,本想多询问顾晚娘,但是一想起来顾晚娘还在与自己闹着矛盾,更是五月里了,还不曾与自己示好。

    现在更是拒绝了程谕示好的佩玉。

    便是程谕再拉下面子与顾晚娘示好,程谕都是不愿意了。

    程谕本是颇有些期待见到顾晚娘的神情,暗淡了不少,甚至是有些故意生疏了起来。

    “何事?”

    “程世子不怕与我在这处说了闲话,被人瞧见了?”

    顾晚娘是故意说得这句话了,程谕知礼,怎么私下与女子见面?

    被顾晚娘这般说起,程谕果然是本能的便是踌躇着步子,退了半步,将原本站在台阶上的自己缩了缩,站在了那屋檐下。

    程谕左右瞧了瞧,似乎还是怕了人瞧见了自己与顾晚娘站在一道。与前世一样,程谕喜欢顾晚娘,但是在顾晚娘之外,程谕看重的事情更多。

    便例如那会影响仕途的断语,顾晚娘知,程谕最怕的便是那些断人的先生,给他定下了那儿女情长的断语。

    顾晚娘今日寻程谕,是因得半月前顾璟说起来的话,程谕居然是敢断定顾璟会输给宋尧臣,也是劝顾璟不要去那函谷关外,戍守边关。

    那日起,顾晚娘便是怀疑程谕是否与自己一样重生了。

    但是现在瞧来,现在的程谕与前世程谕这个时候,一般无二。

    只是程谕……为何会那般断定?难道只是猜测的?

    但是猜测的,会有这般肯定。

    顾晚娘将信将疑,收回来目光,既然是已经断定了程谕并无重生,那便是没有必要再与程谕在此蹉跎了。

    顾晚娘提步想走,但是被程谕叫住了。“你可是还有什么想要与我说的?”

    似乎是程谕以为顾晚娘是来寻自己道歉的,但是顾晚娘说不出口,便是打算离开。

    程谕还在等着顾晚娘的道歉……

    “不曾有了。”

    顾晚娘:“世子爷还是快些去秦王殿下身侧候着的好,今日三师问策众贡生,秦王想是也得下一二断语,现在这个时候程世子还是不要离秦王左右的好。”

    秦王虽是皇后嫡子,自幼便是圣人语,帝王策,但是秦王却有一缺点。秦王不感民间疾苦,也惯来都不喜欢南巡和天灾人祸之事。

    不曾知道民心为何,便是策论再好,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比而知,程谕还是未曾及冠的少儿郎,却是三次南游。蜀地的冻融,中原的洪水,民生所疾之处,都是不曾缺。

    程谕便是这一点,成为秦王第一的心腹和谋臣,也是得了帝王心。
………………………………

第六十五章谋划

    顾晚娘离开那程谕站着的长廊之后,一路脚步都不曾停下,走到头来看见惊蛰,突然脚底突然无力起来,便是站着的脚步也是虚无。

    “姑娘怎么了?”

    顾晚娘抬起来眸子瞧着远方,“我无碍,二哥呢?”

    “世子说是想了个,破了宋公子蹴鞠的法子,现在寻人练习去了。”

    顾璟倒是有了危机感,争分夺秒了起来。

    顾晚娘稍稍倚住那廊柱子,稍作休息。

    “奶妈近来可是有动静?”

    “庄园里的人传话来,说是奶妈前几日像是得了什么喜事,满脸的雀跃,逢人便是喜悦笑脸,突然便是舍得了,手上戴着好几个大翠玉镯子,给手底下人的月俸都是多了。”

    当铺从奶妈压下地契开始,便是担忧不曾当的出去,便是扣了一半的押金。想必是易安购下了这些铺子,那当铺便将另一半的押金给了奶妈。

    奶妈白赚了这么大一笔不义之财,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好似听八塞姑娘说,那账房先生也是和世子妃请辞了,不知道是如何得了世子妃许可,将他一家子的卖身契都是给取出来了。”

    “阿岁也是一道离了?”

    惊蛰点头,“那孩子倒是不大乐意离了府,是被奶妈给拖出去的。”

    阿岁自幼长在南阳侯府,惯来是个念旧的好孩子,自然是不像奶妈一般,薄情寡义。只是这孩子父母偏偏是她们。

    顾晚娘记得前世,好似奶妈从三房得了好处之后,便是在人的帮助下,在东街开了米铺,直到阿岁死前,生意都是也不错。

    也不知这一辈子,还有没有帮了奶妈开这米铺。

    顾晚娘:“你明日一大早,不要被人瞧见,便带十两银子,偷偷去庄园,按照往常,将银子放在那河边大柳树的树洞里。”

    顾晚娘每初一十五,都差惊蛰去那树洞里放下银两,让一个庄子里的婆子注意着奶妈的动作。

    “姑娘,可是这还未及初一……”

    “无碍。”

    最近奶妈的动静不少,也不知奶妈身后的人是不是会浮出来水面,顾晚娘自然是得多给些好处了。

    顾晚娘紧接着又道:“自庄园回来后,便是拿着银票,请了百花楼的花管事,购下东街柳巷槐树下那家米铺,但是请花管事万莫张扬。”

    惊蛰听得迷迷糊糊,不曾识得花管事这人。

    “姑娘,百花楼?花管事?”

    惊蛰便是再愚钝,也是知道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姑娘何时认识百花楼的花管事了?”

    “不认识。”

    顾晚娘皱着眉,细想起来自己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除了惊蛰和于嬷嬷,大部分的都需要与老祖宗借力。

    现在是还不认识,但是是时候是与百花楼的故人们认识了。

    “你只需要在百花楼的后厨里找出来管事的花管事,然后告诉花管事这银票上的钱,够花管事买下三个这米铺子了便可。”

    虽然不认识了,但是花管事,对于这送上门来的好处,却不会不收。

    “与百花楼的花管事,可是要说及姑娘的名头?”

    “不必。”

    便是说了,也不会识得顾晚娘的名字。

    顾晚娘一回了敞梅院,倒是未曾等来与顾晚娘训老祖宗话的八塞。

    只有于嬷嬷,等了顾晚娘回来了敞梅院,便是支走了旁人,站在了顾晚娘的身后。

    于嬷嬷:“惊蛰,小厨房的吃食想是备好了,我瞧着姑娘奔波,许是累了,也是饿了,你去帮姑娘将小厨房的糕点拿来。”

    惊蛰倒是走得快了,顾晚娘瞧着惊蛰好了不少的跛脚,只要是天气暖起来,惊蛰的跛脚便是可以像正常一般的行走。

    “嬷嬷信不过惊蛰?”

    “防人之心不可无。”

    于嬷嬷不是信不过惊蛰,正因为是顾晚娘身前的心腹,于嬷嬷便是愈发的担心,毕竟顾晚娘的母亲,便是死在心腹手里。

    顾晚娘端起来自己桌前的茶,抿了一口,提醒了于嬷嬷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嬷嬷可是知道,让人寒了心,是怎般结局?”

    于嬷嬷垂目,见着顾晚娘有着自己的决定,便是不再言语,倒是对顾晚娘是惯来的恭敬。

    “是婆子多嘴了。”

    “不知嬷嬷寻我何事?”

    于嬷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幅信封,递到了顾晚娘的眼前。那信封还不曾撕开封蜡,且不曾写上是谁亲启,但是这信封上画着一只桃花。

    桃花便是顾秦氏在幼时取得号,便是后来顾秦氏出了名声,不曾用桃花这名号,那顾秦氏也最爱在自己的眉心点上梅花。

    这是自顾秦氏解了禁足之后,遣了柳婆子送出去的地七封信,几乎是每日一封。

    只不过这七封信,没有一封信被送到了顾秦氏要送的人的手里。

    这些信封,每一信件都是厚厚的一沓,几乎是塞满顾晚娘一个放着簪子的小屉子,写满了顾秦氏满腔的情谊,惹人垂目。

    只是这些,都未曾送到顾秦氏的情郎手里,而是被送到了顾晚娘的跟前。今日这封,自然也是一样。

    顾晚娘像往常一般的打开封蜡,然后取出来那厚厚的一沓书信。

    第一页便是一首顾秦氏写的一首相思诗。

    与往常一般无二。

    顾晚娘翻看第二页,后是仔细的查看了每一页,后将这厚厚的一沓收进了信封里。

    久久不曾语,随后抬起来对着于嬷嬷道:“嬷嬷,可是劳烦你帮我拿来蜡。”

    往常顾晚娘查看过信封,都不曾封上,而今日却是寻起来了火漆蜡。

    于嬷嬷不曾多言,只是照着顾晚娘的吩咐,将火漆蜡与那烧着的红烛一道是拿来了,且于嬷嬷在顾晚娘的跟前将那火漆蜡融了。

    顾晚娘将这信握在了手里,瞧着那信封上形神具在的红桃枝。

    顾晚娘有时也是不解,顾秦氏在嫁给顾三爷蹉跎之前,倒也是一个曲艺双全的奇女子,在金陵乃至整个南地都是闻名,怎么现在便是变成了这般泼妇模样?

    顾秦氏与顾三爷,二人之间,到底是顾秦氏毁了顾三爷,还是顾三爷蹉跎了顾秦氏?

    顾晚娘一道是拿出来那剩下的六封的信,按照原来滴蜡的方向,挨个便是将那些信,都是给封上了。
………………………………

第六十六章七枝粉桃

    “父亲近来可有归家?”

    说来离了那顾三爷的友人,唤了顾三爷斗蛐蛐,已经是过了七日的时间了。但是怎么,顾晚娘好还未曾听到顾三爷归家的消息。

    于嬷嬷:“长安城中近来来了一个西域买奇鸟的商人,但是奇怪,一日只卖一只鸟,且只在长安城中待上七日,想是三爷不曾购下一只鸟,是不会归家了。”

    “这西域卖鸟的商贩是几日来的长安城?”

    “三日前。”

    还是有四日。

    于嬷嬷:“姑娘可是要将这些信,送到顾三爷的跟前?”

    顾三爷虽然是喜欢鸟儿,但是却极少像顾璟一样将那些购回家,倒不是不如顾璟般舍得,只是因为顾三爷总是喝醉了酒,除了那些商贩特地是给顾三爷留着,其他的等到顾三爷醒酒了,鸟儿早就被旁人带回家了。

    而顾三爷最爱的鸟儿,偏偏是那些长安城中勋贵都抢着要的,且那些稍是心疼那些鸟儿的商人,怎么舍得将自己的鸟儿,送与一个可能会饿死鸟儿的酒鬼。

    对此,顾三爷喜欢鸟儿,对于总是购不来,顾三爷也是好几次勃然大怒,摔着酒壶,大骂那些商贩说是瞧不起自己一个没有功名在身之人。

    可见这一次,顾三爷不去喝酒,不归家,守得了七日,必是认了真的。

    只是,若是还是购不得的话,顾三爷的怒气,可想而知……

    “嬷嬷小心。”

    顾晚娘将那信件交到了于嬷嬷的手中,看着那庭院里已经长满了叶的海棠。

    又提醒道:“嬷嬷,切记这些信件,在那西域商人第七日购鸟结束之后,准备离开之时。再送到父亲住着的酒肆,让酒肆的小厮借着送酒的机会,一道送到父亲的跟前,嬷嬷不要插手出现在父亲的面前。”

    于嬷嬷:“老奴明白,必定不会,让三爷发觉是姑娘的送来的。”

    倒是凑巧,顾晚娘吩咐完于嬷嬷,惊蛰便是端着那红豆糕来了。于嬷嬷不动声色将那信封收在怀中,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于嬷嬷:“怎么去了这般久,姑娘可是饿着肚子等你呢?”

    惊蛰:“春分不知道哪去了,小厨房没人守着,火熄了。我去小厨房的时候,便是这糕点还不曾蒸熟透了,我便是又烧了会。”

    顾晚娘看着惊蛰端着碟的手儿,还有些刚染上的黑色,在惊蛰的手指上,许是惊蛰都未曾发现。

    “姑娘,这糕点还是热的。”

    于嬷嬷:“放姑娘跟前吧。”

    顾晚娘虽是不曾吃食,但是不饿,看着惊蛰那般期待的神情,还是连吃了二块糕点。

    等到顾晚娘吃完,于嬷嬷不知道哪里去了。顾晚娘拿起来绣帕擦拭了自己的嘴角,将红豆糕递到了惊蛰的跟前,“我记得你惯来喜欢吃这红豆糕的。”

    惊蛰虽是馋了,但是惯来是怕于嬷嬷的,“这是嬷嬷为姑娘备好的。”

    “不必介怀,我吃不下了,且嬷嬷也是不在,不会知晓的。便是知晓,是我给与你的,嬷嬷也不会说些什么。”

    惊蛰眼神动了动,还吞了吞口水,惊蛰本就是力气大,一顿吃得多。今早起就是不曾吃些什么,现在自然是饿的瞧见什么都馋,更别说是惊蛰最爱的红豆糕了。

    便是惊蛰特地将眼神避开,顾晚娘也早就知道惊蛰已经嘴馋了,毕竟,惊蛰的嘴角,还有些红豆糕的残渣了。

    “你若是不吃,我便是唤了谷雨等人进来了。”

    “姑娘,我吃!”

    惊蛰白吃了这红豆糕,又惊又喜,笑着便是将这些糕点都是给拿起来吃了。

    顾晚娘:“惊蛰,只要你待在我的身侧,我便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惊蛰却是听不懂顾晚娘的话,“姑娘玩笑了,惊蛰这般没用的人,也只有姑娘留着了,若是在别处,恐是早就被赶出府邸了。”

    惊蛰倒是一口一个糕点,“慢点吃,小心噎着了,若是被旁人瞧见了,还指不定以为,我怎么饿着你呢。”

    惊蛰吃得声音都是含糊了起来,“还是姑娘对我最好了。”

    “吃罢。”

    顾晚娘闲下来,不知道从哪里寻出来一个小锄头,站起身来,便是朝着院外走去,走至那院墙边缘处。这墙边缘处,种了一地的海棠。

    正值正午,因是五月里头,这日头有些毒了,晒得海棠都有些垂着头。

    顾晚娘在海棠前站定,便是蹲下,对着那海棠花的前儿,挖了起来。

    惊蛰那红豆糕还未曾吃完,见着顾晚娘突然奇怪的动作,便是被顾晚娘吓着了,连是吃在嘴里的红豆糕都是急忙丢下。

    “姑娘,你这是作何呢?”

    “我记得去岁,在这里埋了一坛这海棠花酿造的海棠香,我寻寻在哪个位置了。”

    惊蛰阻了顾晚娘的动作,“姑娘这处有虫,惊蛰来便是。”

    顾晚娘让了惊蛰让开了些,“你不知道这酒,在何处,且这虫,有何可畏惧的?”

    顾晚娘连是老鼠窝都是住过,怎是会少了虫子。

    惊蛰不记得这处有酒坛子了,“姑娘,这酒的确实是有一坛,但是这酒是姑娘三年前埋下的,但是前些时候不是已经给了三爷了吗?”

    顾晚娘瞧了那海棠里的自己位置,用足丈量了长度,好似是在这个离得海棠,三足远的地方。

    “前些时日,我给父亲的是桃花酿,是我托了顾璟从府外带进来的,而这海棠香,是新酿造的配方,无人尝过,是个新鲜玩意儿。”

    惊蛰还是执意不让了顾晚娘干着粗活,但是却拦不住顾晚娘一心计算比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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