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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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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心性气度的高下之分真的是太过明显,以至于王坦之从此对谢安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不在朝堂之上和谢安争权夺势,而是心甘情愿地屈居于他之下了。
当司马道子流露出想要取谢安而代之的势头来之后,谢安更是毫不留恋自己的权势,自请出镇广陵。
而自己和父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了,阴谋也好,明争也好,为了自己的目的,他是可以主动地做许多事情的,也许以后,还会比现在能做得更多,这一切,他从前从未想到过,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有着不惜一切,也要为之一争的那个人。
他幽幽对谢澹说道:“澹儿,你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得到,却从未得到过,你会为之而争取的吗?”
谢澹听了他这样奇怪的话语,又见他十分黯然的神色,忙问道:“叔父,可是我说错了什么,惹得您不快了?”
谢琰摇摇头,只觉得心中好似是一团火焰在燃烧,一会灼热,一会却是冰凉如灰烬,他勉强露出开怀的神色来,温和地说道:“我的意思是,祖父那样的高位,并不是他孜孜不倦地争取来的,而是顺其自然,如水波逐流一般水到渠成的,若是你追求的是这样高的位置,却不是叔父能帮你的了,全靠你自己的能力,更是靠着各人的命中因缘,并非是人力能强求的。”
谢澹轻松地笑道:“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要和您还有祖父一样,自由自在地享受人生,并没有什么宏大的愿景,更是对高官厚禄没什么兴趣。”
他微笑着说道:“若是您十分期望让我入仕,侄儿自然是会从命的,然而我却是个生性散漫的人,只怕于那些官场交往之事不甚了了,会令您失望呢。”
谢琰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地肖似父亲,一点追逐名利之心都没有,心中不免十分失望,只能慢慢地点了点头,允诺道:“若是你不愿意,叔父又怎会勉强你呢,且母亲,恩,你祖母也说了,你的性子有些过于纯真,只怕并不适合为官为将,待你年岁稍长再提此事也不迟。”
谢澹果然喜笑颜开,又恢复了孩子那撒娇的样子,嗲声嗲气地说道:“叔父,我倒是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求您答应,若是您能答应我,我该有多高兴啊!”
谢琰心不在焉地问道:“是什么事,竟然让你这样郑重其事的?”在他想来,无非是一些生活琐事罢了。
谢澹贴近他身边,欲言又止地凑近了他的耳朵,却又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谢琰见他这样,心中一动,笑着鼓励道:“澹儿都已经十五岁了,古时候天子娶妻也就是这个年纪而已,若是你心仪哪家的贵女,叔父自然是会尽力为你去求娶的。”
他实是没想到谢澹这样早熟,但他那少年人特有的羞涩神情却又是不容置疑地说明,他的确是心有所属的,只是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了别家闺中的女郎,能被他窥见容貌的女子,又是这样畏畏缩缩不敢说出口,只怕那女郎出身定然并不是十分高贵的。
谢澹脸色更红了,半晌才下定决心似地说道:“我并不经常出府,怎会认识哪家的贵女……”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定了定神,口中濡濡道:“我想请叔父,给我的侍女月屏一个名分,令她能够心安。”
谢琰挑了挑眉毛,疑惑地问道:“你们……?”
谢澹觉得自己脸上几乎要烧起来了,他抚了抚自己绯红的脸庞,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只是我自小就和她在一起,我心中只有她,她心中也只有我,我总觉得,我和她应该是会厮守终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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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谢裕(一)
时下贵族中,十五岁的男子妻妾成群的也并不在少数,世家子从小就有许多想要攀龙附凤的美貌侍女们勾引,早早地就收了房里人的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即便两人已经有了关系,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谢琰却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美貌的侄儿竟然也多情如斯,他故意促狭地问道:“那你可有问过月屏,她是不是愿意跟你厮守终身呢?”
其实即便月屏不愿意,又哪有她拒绝的道理,谢琰也不过是戏耍谢澹一番罢了,想要看他羞涩的样子而已。
谢澹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认真地点头道:“叔父所言甚是有理,我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一定愿意的,还真是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不如待我问过之后,再向您禀告吧。”
谢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澹儿似是过于在意那女子的心意,而有失主子的尊严了,若是那被叫做月屏的女子有所图谋,心怀不轨,澹儿岂不是很容易被她利用而不自知。
他忙劝道:“叔父是和你说笑呢,身为奴婢,主子愿意让她陪伴已是她的福分了,又哪有拒绝的道理,她本就是你的人,若是你喜欢这丫头,收了她便是,根本就不需要我同意。你身为谢家的嫡子,一定要对自己的身份有所自觉,千万别学那些低贱之人行事,反而会令旁人看轻你。”
谢澹只觉得这话听上去十分刺耳,在他心中,月屏实在是十分重要的人,即便不能娶她为正妻,他也一定会一直善待于她的,又怎会是将她看做是个普通奴婢呢。
然而他还是恭敬地答道:“侄儿明白了,多谢叔父指教。”
谢琰想起之前和母亲商量的事情,便对他说道:“祖母已经为你选了几家的贵女,近日便会给你定下亲事来,只是如今家中不适合办喜事,因而还要稍待两年,才能完婚,如今你有人侍奉,祖母也可安心了。”
谢澹听闻要给自己定亲,眼角立刻耷拉了下来,又听闻说还不用完婚,眼中立刻又出现了喜悦的神采,忙不迭地答应道:“多谢叔父,替我谢谢祖母,我那正妻人选,旁的都不重要,关键是要脾气好,贤惠,能容人,若是动辄打翻醋瓶,又爱打骂奴婢,我定然是不会喜欢的。”
这话说的……若是给刘氏听见了还不得给气死?刘氏就是第一个容不得旁人的,谢安一辈子都没能顺顺当当地纳个小妾回来,还不都是刘氏给闹腾的。
谢琰不由得汗下,安抚他道:“祖母自然会慎重为你选择的,毕竟你的身份十分贵重,对方的家门也是十分高贵的,自然也是从小通晓礼仪,知书达理的好女子。”
谢澹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和谢琰随意地谈起了道家典籍中自己并不十分了了的典故,两人无拘无束地畅谈起经纶玄想来。
从谢澹处出来,谢琰心中所思却是,给澹儿定的这门亲事,似是并不合适,若澹儿是个于官场丝毫无意之人,与庾氏联姻便对他毫无意义了,倒是母亲说起了那些喜爱玄思妙想的清谈家更为适合他,比如那素不仕官的许氏,他家的女儿性子应该也是比较平和通达的,说不定正合澹儿的心性。
走到院前的甬道时,却见“别人家的孩子”谢裕正独自站在红叶边,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眼中光芒流转,灿若星河。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是一个眼神,谢琰便明白了,自幼无父无母的谢裕才是那个急需自己的扶持,既有心,亦有能力的人。
他了然地回了谢裕一个微笑,点头道:“独自赏花亦是无趣,不如去我房中坐坐吧。”
谢裕的出身其实和谢澹、谢瑍是一样的,甚至还可以说是,更为尊贵一些,他嫡亲的祖父谢据是谢安的兄长,当谢安还在东山忘情山水的时候,谢据已经是贵为尚书之位了。他的父亲谢允没满二十岁便任了宣城内史,但他却并不喜爱做官,最后更是英年早逝,因此谢裕和弟弟谢述这才会一直跟着叔祖父谢安住在建康。
不得不说,谢家人的血统实在是十分优良,谢氏的子侄便没有长得不好的,虽然谢裕和谢琰、谢澹的相貌并不十分相似,没有那种如女子一般艳丽的美貌,却也是英姿飒爽,生得一副好皮囊。
谢裕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不知不觉中,眉宇间已有十分稳重的老成神态,虽然只着了一件家常的便服,却仍是有一种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势,比起无心无思的谢澹,他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
见谢琰邀请了自己,他也并没有过多的喜悦之情,而是恭敬地行了礼,便跟在谢琰身后从容地踱步而行,那优美的姿态和谢安当日闲庭漫步的样子十分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定然是他从小刻意模仿,才能如此肖似。足见在这些孩子的心中,谢安是一个多么令人敬仰的存在。
采棠正倚在门前无精打采地偷懒,自从知道了苏合的秘密,她便不愿意再和她亲近了,苏合是个十分聪敏之人,自然是察觉了她的异样,却是怎么都猜不到,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手上的木樨枝条已经被她剥落了一地的小黄花,连指上都沾染了那浓郁的香味,采棠懒懒地看着地上散落的花瓣,却不想去打扫,只是撇了撇嘴,将残枝往边上一扔,便转身想要出去再摘一枝来摧残。
她一抬眼却见自家主子和一个身形未足的少年郎君一起回来了,忙迎了上去,恭敬地向两人请安,那少年虽是十分眼熟,却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她回忆了半晌才猛地想了起来,惊讶地问道:“裕郎竟然都这样高了,奴婢记得当初您爬树的时候,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呢……”
谢裕面色一黑,得,这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己掏鸟蛋的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可要怎么树立自己的威严呢,但他也不能得罪谢琰身边得宠的丫鬟,只能勉强笑着答道:“那都是儿时胡闹的事情,现在想来,实在是惭愧。”
采棠还想再说,却见谢琰瞥了自己一眼,连忙噤声,老老实实地说道:“主子,奴婢这就去为你们沏茶,裕郎爱喝什么茶?”
谢裕欲待推辞,却见谢琰亦是探询地望着自己,便客气地说道:“我素日爱喝洞庭雀舌,但也并不特别钟爱,不拘什么茶都是可以入口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倒像是若是谢琰这没有洞庭茶的话,便可以随便上些别的茶也是使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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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谢裕(二)
采棠原本也只是客气客气,此处的主子谢琰是个没什么特别喜好的人,十分好养活,自然本是不会特别准备这样名贵精致的茶叶。她却不忿谢裕这般说法,便负气拿了钥匙去开库房,找了一罐今年的新茶出来,用滚热的水煎了,又找了一套汉时的名器,用饴色的茄子形小茶碗盛了,这才自信满满地奉了上来。
谁知谢裕只是拈了起来,轻轻地触了触唇,便皱起了眉头,说道:“茶是好茶,只是煎老了,失之清甜,过于苦涩。”
采棠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谢琰却不以为仵,接着他的话说道:“可见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可急于求成,失了本心,失了分寸。”
采棠不明所以地望着谢琰,十分疑惑他是怎么个意思,却见谢琰只是挥挥手让她退下,并不解释。
谢裕自然明白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在心里仔细地思索了一番,这才答道:“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若是时刻怀着谦退之心,善气迎人,则裕相信无事不可成,且无人不可相善。”
虽然未能直接回答谢琰的话,这样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也无甚不可。
谢琰见他待人之仪态十分持重,而应对旁人的问话亦是十分机敏,心中暗暗点头,微笑着问道:“听闻你自小熟读兵书,更是精于武艺,先父在世之时亦是十分赞赏你的勇武,想必你的心愿是想要和征北将军一样,征战沙场吧。”
谢裕却摇头道:“征北将军从军之时,正是外有忧患,内有不安之时,即便是在那个时候,从军也是士族子弟最不愿意选择的一条仕官之路,更因为北胡原本就并非团结一心,如一团散沙一般,因而在这种种机缘之下,征北将军才能屡破敌军,才能获得如今的地位。”
他朝着北方作揖,告罪道:“妄言长辈是在下之过,还请您谅解。”
谢琰并不接话,心中却十分赞同他的说法。
却见谢裕又说道:“这样的进阶之路,如今却是不可行的,眼下在军中为官是毫无出路的。如今之势,士族争权,即便有了军权,也只是用于内战而已,因而我并不愿意卷入这样的斗争之中,与那些小人纠葛着虚度光阴。”
谢琰问道:“那你又有什么别的打算呢?”
谢裕早就有所盘算,此时他胸有成竹地说道:“因为征北将军现下掌军之多已经是身为人臣的极限了,所以如今我们谢家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在于军事,而是要在朝中有所依仗,但是您因为叔祖父的关系不得不守制三年,恕我直言,若是这三年中,我们谢家在朝中毫无作为的话,很快便会被旁人取代,被遗忘。而澹儿,瑍儿和我这三人,在这期间是可以跻身朝堂之上的,即便是领个没什么实权的虚职,也能让旁人记得我们谢家,不敢轻忽了我们去。”
谢琰之前的打算也不过如此,因而才会这样关心谢澹的前程,这不仅仅是为了谢澹,更是为了谢氏家族考虑。
他见谢裕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不由得笑着故意说道:“原来你不过是想领个虚职而已?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宏大的志向呢,裕儿,叔父虽然不是你嫡亲的长辈,但因着你叔祖父的关系,我也是真心待你的,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谢裕听他说得亲切,这才鼓起勇气低声说道:“侄儿最为中意的,不过是扬州刺史和会稽内史这两个位置罢了。”
此言一出,就连一向淡定的谢琰也不由得惊讶地望着他,讷讷地问道:“然而会稽是司马道子的封地,扬州刺史亦是由他所领,你的意思是……?”
谢裕毫不在意地说道:“如今的会稽王,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司马皇室会没落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太子太傅王雅是个没有主见的人,早晚亦是任人鱼肉,若是我们不趁早占据了主动,来日若是有旁人压倒了王雅,抢先站出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便是落了被动,到时候再想要扭转局势就太难了。”
谢琰认真地望着谢裕,心中惊疑不定,自家的这个年轻郎君看待局势的眼光简直是无比地犀利,许是因为自己身在局中的关系吧,长久以来一直心心念念着针对桓玄,忽略了对整个大局的把控,以至于听到谢裕说出这样的话来,竟然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下子心中豁然开朗了。
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谢家子侄中有着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呢,他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原先他以为只是喜好武艺的谢裕,论出身,论学识,他都足以担当郡守之职,所欠缺的不过是引荐之人,以及资历而已。
他不想以偶出之言来评定一个人,便掩饰着自己赞赏之情,挑剔地问道:“那么,在你看来,当今朝堂之上,有哪些人是最有可能取代王雅如今的位置的人呢?”
谢裕从容地笑道:“自然是您了,叔父,不论是声望还是实力,您都是最靠近那个位置的人,唯一的美中不足只是您如今要守制,我朝又是以孝治天下的,因此您如今还不能出仕而已。若是征北将军有意,他自然亦是合适的人选,然而若是他入朝的话,江北的军事难免就会旁落了,因此最佳的人选还是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以外,以我之见,亦是有一搏之力的地方势力便是江州刺史桓玄、荆州刺史殷仲堪、豫州刺史朱序、以及青兖二州刺史王恭了,这几人之中,桓氏是长久以来便盘踞在吴地的士族,在江左的势力是最为庞大的,若是皇太后没死,王恭亦是有与之一拼的资本,然而如今后族已有没落之相,王恭虽有才学,却无容人之量,不堪大用。殷仲堪是个耳根软的,朱序出身低贱,这两人若是兴兵,只怕跟随的人不会太多。”
谢琰连连点头,忍不住赞道:“裕儿真是聪慧,我亦是担心那桓玄便是这样打算的,因此与王雅一起设计想令他获罪,只是被他巧妙地逃脱了,若是如今真的像你所说的,王恭兴兵了,只怕桓玄是第一个领兵进京‘护驾’的,届时被他荆州的兵马进了京城,我们若是毫无准备,自然是只能任他宰割,到时候再想要让他退兵就太难了。”
此时他已经不再将谢裕当成是个孩子了,而是真的推心置腹地和他谈起了自己的忧虑,他们本就是一家人,谢裕又是十足懂事老成之人,面对他,谢琰自然不必有所避讳。
谢裕闻言,思索了一番,建议道:“您难道不曾想过用最简单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吗?比如,暗中谋害,刺杀,之类的手段,虽然并不十分光明正大,但是非常之时也可用非常之手段。”
谢琰先前确实也想过这个办法,然而如今萩娘的下落不明,若是桓玄死了,自己再也找不到萩娘,那又该怎么办呢?
他无奈地摇摇头道:“这样只怕不合适吧。”
谢裕以为他只是碍于这样的手段太过下作,因此不屑于使用罢了,不由得面露赧色,不好意思地说道:“叔父为人风光霁月,是侄儿想左了,还请您谅解。”
谢琰不想解释这个问题,继而坦诚地对他说起了自己的布署:“诚如你所言,先前我已经早有防备桓玄之心,因此他的府中和他的幕僚中,我都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对他的动向可说是十分了解的,如今他有什么异动,我应是能提前得知,然而,只是这样,我仍是觉得准备不够。兵变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曾有过,均是以雷霆之势而下,突如其来的,都说兵贵神速,只怕我们刚知道消息,军队都已经到了建康城内了,即便提前知道了,亦是毫无用处。”
谢裕俊朗的眼眸微微转动,笑着答道:“那些成功的兵变,在后人说来,自然都是感叹有加,然而在当时筹谋此事的人心中,却也是无比惴惴,并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想来若是桓玄真有此心的话,也是十分犹疑不定的,成与不成,自然是尽人事,听天命。然而桓玄此人心性如何,您可曾了解过?”
谢琰皱起了眉头,回忆着说道:“我与他可说是积怨已久,数次与他的交往中,只觉得此人善于阴谋,行事不择手段,然而偶然也会有疏忽大意,轻敌的时候,行事不甚缜密。但他又是个十分聪慧之人,遇到不利于他的情况,亦是能够机敏地扭转局势,是个不可轻视的人。”
谢裕闻言,恭恭敬敬地向谢琰行了个大礼,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眼中收敛不住的锐利锋芒闪烁流动着,自信地说道:“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若是仅仅被动地等待他行事,不如设计诱使他露出狐狸尾巴来,我有一计,却不知叔父可愿相信侄儿?”
初生牛犊不怕虎,如谢裕这般青涩的少年郎,只怕还真能独辟蹊径,想到些出奇制胜的点子来呢,谢琰不由得专注地望着他,期待着他能说出一番见解独特的话来。
随着谢裕的娓娓道来,谢琰面上初时有些许犹疑,渐渐地便露出了赞赏的微笑,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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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东篱(一)
许是因为先帝骤然离世的缘故吧,隆安元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更兼建康城内雪花纷飞,稍有些身份的女眷,都不会随便出门,只有为了生计而奔波的男子们,不得不裹上了厚厚的裘袍,匆匆往来。
会稽王司马道子没能熬过冬天,病死在自己府邸中的消息,就如同雪化之后的融水一般,无声无息地淹没在建康城中。有人说,是因为羽林军围着会稽王府,因而会稽王求医无门,这才会一病不起,亦有人说,所谓的‘病’,不过是用来掩饰的虚言罢了,实际上会稽王是被人谋害的。
然而,自然不会有什么人去为他求个说法,即便是当年依附于会稽王的王国宝,如今也只能避嫌告病在家,装作不闻不问的样子,努力和他撇清关系。
桓玄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不免一震,按照历史,司马道子至少还有十年可以活,而他的世子司马元显也将是权倾一时的显贵,如今看来,还是个幼儿的司马元显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些史书上轰轰烈烈名动一时的将帅重臣们,竟然是不再按牌理出牌,各自开始截然不同的人生了,自己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呢?
开春的时候,仍是寒风凛然,即便是穿上了几层棉服,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凉意。
新年伊始,是百官更替的时候,往日的任命虽然也有十分出奇的,今年的却是更加令人始料未及。
首先是豫州刺史朱序,竟然年纪轻轻的就上疏请求告老还乡,而接任他位置的人,竟然不是众人预料之中的征北将军谢玄,亦不是颇有声望的广陵相刘牢之,而是一名叫做王义的,名不见经传的男子。众人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不知道这男子究竟是走了什么门路,才能获得这样贵重的职位,简直是一步登天啊,更有甚者,竟然还猜测他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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