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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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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行啊,每次谢琰一出现,自己的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他俊美的脸,自己的耳朵就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到他的甜言蜜语,自己的脑子更是一团浆糊,没法正常地思考。
萩娘捂着自己的脸,回想着刚才谢琰抚摸自己脸颊时那种舒服的感觉,只觉得十分羞涩又十分幸福。她的眼睛亮亮的,心里如有花朵在绽放。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却发现寄奴还没有走,正站在一边不高兴地注视着她。
萩娘大囧,自己的傻样都被看光了,她强自镇定地说道:“寄奴,你还没吃饭吧,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好吃的去,我们一起去吧。”说着就要拉着他的手去小厨房。
她那种直接就上来拉他手的举动完全没有羞涩之感,像是一个母亲去牵孩子的手的自然而然的举动,也像是一个姐姐去牵弟弟的手,只有亲切,没有爱意。
之前寄奴没有去深思,只是很享受她的关爱和照顾,而今他心里有事,这样的举动对他来说变得完全不能接受。
寄奴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他愤愤地对萩娘说道:“我不是孩子了,你也不要只把我当成是孩子!我……我……”他那说不出话的样子更显得像个孩子,撒娇着说自己不要糖要尊重。
萩娘失笑,这越是没长大的孩子越是不愿意别人当他是孩子。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心安,她试着微笑着说道:“是呢,我们寄奴已经长大了,很快就能保护我了呢。”语气中含着浓浓的宠溺。
寄奴的脸色果然平缓了一些,虽然仍然不满她的态度,但至少她愿意承认自己,这十分重要。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决定要告诉她一些他真正的心意,然后,他会去为自己赢得足够的砝码,让他能在这不公平的感情天平上能够有资格去争。
他正色说道:“萩姐姐,我真的不是一个孩子了,我是个有主意的男子,而且我也已经找到了我自己前进的方向。”他鼓足勇气继续说道:“之前我一直……翻墙进来,是舍不得你,也是想保护你。只是,现在看来,暂时已经有人能够护得你周全,不需要我再多事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阻止了萩娘想说的话,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明日起,我将会去投军受训,刘大哥是京口镇兵的参军,我会跟着他学习武艺,学会打仗,我会为了我们国家去出征,去杀敌。虽然你我已经有了婚约,但我绝不会以此来要挟你嫁给我。我会在战场上为我们打出一片天,为你赢得所有你想要的,也是为自己赢得能够配得上你的一切,我会为之努力的,即便我失败了,身死沙场,我也绝不后悔。萩姐姐,谢琰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我会比他做得更好。你能不能,也给我一点机会,不要让我……即便死于异乡都魂魄无所依,没有能够思念的人?”
萩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听着挺明白的,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他的意思是,他是真心要娶自己为妻?
他奋斗的目标是超过谢琰这个假想敌?
………………………………
第六十六章 远志(二)
萩娘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个她一直都当成是亲弟弟一般疼爱的孩子,居然站在她面前,宣布自己未来的人生目标是打仗,做比谢琰还大的大官,然后娶自己做妻子?奇葩的是,这孩子还比自己小三岁,更奇葩的是,自己都还只有十三岁。
古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这不是实打实的两个初中生还是小学生的玩早恋吗?
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啊?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啊?萩娘简直想呐喊。
万万没想到啊。
她努力地收拾着自己支离破碎的情绪,整理着他说的话中的重点,问道:“你刘大哥,真的能照顾好你吗?军营很苦,你确定你受得了?”
刘寄奴本来说这话的时候就很忐忑,他既怕萩娘不把他的话当真,小看了他去,又怕萩娘怪他要与谢琰一挣高下,从此不再喜爱他了。当听得萩娘真的是在关心自己,他不禁十分高兴,说起他的大哥们,他就滔滔不绝了:“我刘大哥叫刘牢之,是个很厉害的人呢,参军你知道吗?管着许多兵呢,他那些兄弟们,都很服气他,也很喜欢我,我去军营里是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我小时候就忍饥挨饿的,最能吃苦了。他还有个儿子和我差不多大,叫刘敬宣,我们玩得可好了。”
他年幼的眼中充满了向往之色,可见是真想去军营历练的,并不是单单为了她。
萩娘放心了一半,她鼓励地说道:“既然如此,去历练历练也好,男孩子自当志在四方。”
这种温柔的激励对寄奴这样的孩子来说是最有效的了。
他十分受用地说道:“正是呢,只是到时候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进出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萩娘从善如流地点头,说道:“恩恩,你就放心我吧,我是最擅长照顾自己的了。如今郑氏翻不出浪来,我不知有多安全呢。”
她又想起采棠来,嘱咐他道:“采棠最为信赖你了,你走之前也同她道个别吧。”
寄奴不高兴,他反而叮嘱萩娘道:“采棠虽说是保护你的,但谢琰和你相比,她肯定更听谢琰的话,你切不可太过相信她。”
萩娘以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听他一说,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值得谢琰来害自己的,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采棠喜气洋洋地端着一碗牛乳糕进来了,她得意地说道:“寄奴哥哥,快尝尝看,我亲手做的糕点呢,我尝过了,还挺好吃的。”
寄奴欲待不理她,只是她喜气洋洋的脸实在十分诚挚,她家主子亲自过来为她向女郎说了情,她以后就不必担忧自己的身份问题,可以安心地在女郎身边服侍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寄奴只得接过精致的糕点,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还真好吃。
牛乳是北朝少数民族惯吃的食物,在当时的江东还没有广泛食用,采棠可是实践了好几次,尝试用各种香料去除了牛乳内的腥气,只留下甜美浓郁的乳香,吃起来口感很好。
寄奴一边吃,一边说道:“我正和萩姐姐说呢,明天我就去投军,以后就很少来了。”
采棠的喜色立刻不见了,小脸变得煞白。她一脸紧张地看着寄奴,说道:“你要去打北人?他们都很野蛮很可怕呢。他们的马十分强壮,能活活踏死人,他们的武器,又长又重,一刀下去,马车都能劈开……”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弱弱地哽咽道:“我的母亲……就是被他们……杀死的……还有我还在襁褓里的弟弟……”
寄奴见她都快急得哭出来了,连忙安慰她:“不一定呢,只是先去学功夫,练兵什么的,哪有一下子就上战场的,你别太担心了。萩姐姐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呢。”
采棠不赞同地瞥了萩娘一眼,可又敢怒不敢言。
萩娘连忙劝她:“寄奴毕竟是个男子,哪有天天钻在女人堆里的道理。你这般关心他,虽是为了他好,可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啊,你要理解和包容才是。”
采棠不情不愿地回答道:“是,女郎。”
时值太元九年的冬季,江左贵族的奢靡风气下,熏香几乎是所有世家男女共同的爱好。
晋朝是个战乱连连的朝代,同样由于朝廷没有余力来关心人民的精神世界,因此此时也正是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相互冲击,迸发出最为璀璨的光芒的时候。
在那个年代,宗教十分自由,即便是在士族高层,也是有人爱论道,有人爱谈佛理。更为流行和时髦的一件事就是既有道心,又通佛理,在清谈或玄谈中用道术与佛性相互辩驳,相互印证,是十分风雅的事情。
而在礼神仪式外,日常生活中使用熏香的类型也在发生改变。
汉朝时是使用萱草直接燃烧熏香,称之为“茅香”。而在西汉中叶,南海乃至远西的龙脑、苏合等树脂类香料传入了中土,此类香料芬芳馥郁远胜于茅香,因此也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
之后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熏香时特有的一种器具“博山炉”就是在当时首先产生的。高耸的香炉器型配合顶部层层峦峦的峰顶小孔,使得烟雾十分舒缓妙曼,因此得以流行和广泛使用。
东晋时由于佛教开始盛行,博山炉的造型也开始向佛教圣花莲花转变。又由于烧瓷技艺的不断提升,青釉甚至白瓷的博山炉也逐渐有成功的烧制品,不再是单一的铜制器具了。
东晋皇帝司马曜宫殿内这尊晶莹剔透的白瓷莲花器型的博山炉,正是当时的官窑进献的少有的精品,它通体洁白如玉,香灰盘正中是两条互相交缠的盘龙顶着一株洁白的莲花,重重花瓣雕琢得十分精细,而轻袅的馥郁烟气正从莲花花瓣的顶端小孔中涓涓而出。
年富力强的帝王正在闭目养神,他华丽的常服比一般官吏的袍服更为宽大,长长的袖子和衣摆底部缝着精美的花纹。不谈他的身份,他的外表也十分俊逸,可称为是一名出色的美男子,又因为长期的惊惶和不能自安的性格,他的身形也是颀长而柔弱的。
建康匆匆造就的宫殿并不奢华,但布置上毕竟有着皇家气象,自有几分庄重的气氛。
这寂静的场景很有几分意趣,忧郁男子着华服在榻上独自安坐,周围烟气缭绕,他脚边的莲花香炉如同观音脚下的莲花座一般神圣优雅。
………………………………
第六十七章 远志(三)
司马道子走进帝王寝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不由得十分艳羡。是啊,皇帝就是皇帝,不管再怎么没有权势,不管再怎么不受敬重,不管他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在各种势力中求平衡,求生存。皇帝这架势这享受,果然还是十分霸气。
他脚步声很轻,但还是惊醒了皇帝,这位早年颠沛流离,经历坎坷的皇帝十分警醒,即使在半夜熟睡时,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立刻醒来。
这是野兽求生的本能,在动荡的时局中,不能够立刻反应过来的小兽都被凶猛的恶兽吃掉了,他父亲,他叔父,他并不遥远的祖祖辈辈,都有这样突然死去的。
皇帝司马曜睁开眼,含笑看着自己的弟弟。可他心里并没有太多温情,作为一个帝王,他其实活得很累。
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短暂的安宁和和平,他必须不断地去平衡,去打击那些强大的,去扶助那些弱小的。这样才是一个帝王的心术,他的心里没有亲情,更没有爱情,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只要妨碍到了家族的前程,他也一样能下手除去。
司马道子连忙跪下行礼,他的动作十分从容,不管他心内其实是怎么想的,表面上他对自己的皇帝哥哥可是十分敬重的。皇帝也从善如流,并不阻止他行礼,之后便请他入座。
皇帝虽然也上朝,但是朝上说的不是民生民计之类的芝麻琐事,就是对北朝军事行动和局势的揣测分析讨论,很少有真正的实质性内容。其实就和我们现代的部门例会差不多,主要是大家去和皇帝见面混个脸熟,真正内容是十分枯燥的。
朝后皇帝与宠臣的见面私聊才是一天重心。
曾经这位皇帝的宠臣是谢安,而当谢安权势过重,皇帝不能随心所欲地与他商谈之后,司马耀的眼睛和耳朵便换成了司马道子。
司马道子率先开口道:“皇兄,内兄王国宝昨日来我府上探望琅琊王妃,说起一些往事,臣听了颇有感触,想告诉陛下却又有些犹豫。”
这话说的十分婉转,所谓的琅琊王妃就是琅琊王司马道子的正妻王氏,而他的内兄王国宝也就是王氏的哥哥了。司马曜和司马道子两个皇族分别娶了太原王氏的两个女儿为正妻,可谓是亲上加亲,因此对这关系也十分熟悉。
这句话要是用现代的语言来说,其实就是“昨天我老婆的哥哥来找我说了些八卦,我觉得挺好玩的,皇帝你想不想也听听?”
是人都爱听八卦,皇帝肯定是想听的,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怎能和草头平民似得不顾体统。
因此司马曜神色不变,丝毫没有感兴趣的样子,只淡淡地说道:“但说无妨。”
司马道子对自己的哥哥可说是十分了解,不会被他淡定的外表所迷惑,他神神秘秘地说了起来:“只是谢安当年在桓温帐下的些许小事,既然皇兄想听,我就说说,我也是听内子说的呢。”
说起谢安和桓温当年的纠葛,可谓是爱恨情仇的十年。
当时谢家的家主谢万是谢安的弟弟,他因不战而溃获罪,被大权在握又心心念念打击谢家的桓温贬为庶人。一时间谢家没有别的任何声望足够的子弟能够为谢家撑起场面,于是,在谢家这样低迷的情势下,谢安不得不挑起家族的担子,去了大都督桓温手下做了个一个小小的司马。
那桓温正是桓玄的亲爹,他当时掌握了东晋几乎所有的军政大权,与谢安的实力对比可说是毫无悬念。只是当时的朝廷正掌握在琅琊王氏的家主王坦之手中,桓温有实权却无声望,也没有话语权,所以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谋取当时朝廷的顶梁柱王谢两家的好感,好为自己的篡位铺路。
所以,他一方面把有权有势的豫州刺史谢万打入泥潭,夺了他的军权和封地,另一方面却扶起了毫无根基的谢安,在自己帐下做了个小官。
司马道子要说的就是谢安在桓温手下当差的时候的事情。
“听说当年谢安在桓温帐下做司马的时候,虽只是个小官,却有很高的声望。有人因此看不惯谢安,就给桓温送了一种草药,名字叫做‘远志’。这是一种很普通的中草药,只是这个‘远志’,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小草’。桓温当时没有理解他的用意,于是就问道:‘这一种草药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呢?’侍立一边的参军郝隆就得意地回答道:‘这是有原因的呢,这草药,隐在山石中的部分就叫做‘远志’,而长在山石外的呢,就叫做‘小草’。’说完还瞥了谢安一眼。”
司马道子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皇帝没什么反应,不由得十分失落,好比一个说相声的人,说完了一个高明的段子,听众却没有听懂,并不发笑。
他只能解释道:“这话其实是在讽刺谢安在隐居时名满天下,好比‘远志’,而出山后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司马,也不过就是一颗‘小草’。这个比喻十分巧妙,因此当时桓温不顾及谢安的面子,不由得哈哈大笑,直夸那参军聪慧绝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有人用这个段子对谢安冷嘲热讽,而谢安却淡然处之,并不辩解,也不怨恨。”
皇帝听到这里,不由得心生向往:“当年桓温势大,又十分凶狠,便是我父亲也只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怠慢。谢相原是逍遥之人,和我父亲一样都是被迫出来担当大任的,他在压力下的风姿气度,真是连我父亲都不能相提并论啊。”
这话确实没说错,司马曜的老爹司马昱,原先是个宰相,因为多病才被桓温看重,立作了皇帝,果然后来也没有辜负桓温的期望,很快就撒手西归,丢下十岁的儿子司马曜。
幼小的司马曜是在王谢两家鼎力扶持下才坐稳了皇帝的,因此一直心存感激。只是时过境迁,如今的政治形势已经和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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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远志(四)
司马道子见这节奏不对,连忙试着扭转皇帝的想法:“皇兄,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想那谢安,号称是名门高士,应该是最不屑这种官场上压轧之事,要是他真的心怀风月,对权力毫无欲望,那当时受到了这样的冷待,就应该拂袖而去,不再为官才对。所以说,他的那些清高的气度情怀都是装出来的,是做给世人看的假象。”
只要是个做皇帝的,就一定会有一个重大的通病,就是“猜忌”。
这样的话虽然没有立刻打动司马曜的心,却在他心里埋下了一个问号,谢安是不是真的并不表里如一呢?
司马道子继续下猛药:“王国宝还给王妃说了另一件事情,当年父皇当初登基时,谢安是持反对态度的。”
司马曜果然心里一震,问道:“为何?”
“太和六年(公元371年)时,桓温让太后下令,废了海西公司马奕,立父皇为帝,当时谢安曾称这种行为叫做‘篡逆’。”司马道子不急不缓地说道。
这话说得,十分有技巧。
当时桓温废立皇帝的目的是为了立一个老弱病残做皇帝,好方便自己篡位,从这个角度来说,谢安的评价无可厚非的。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桓玄的这种行为真的被定性为“篡”的话,那当初被立上去的皇帝,也就是司马曜和司马道子两人的老爹,司马昱的帝位,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桓温死后,司马氏没有去翻旧账清算他,可以说,没有桓温,就没有司马曜的帝位。
司马曜不由得十分心惊,自己的帝位是从老爹手里继承下来的,如果王谢两家抓住当年的这个把柄,硬要说自己的皇位来得名分不正,再行废立之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谢安当年说这话针对的并不是司马昱,但是当年与现在可说是形势完全不同。
谢家究竟意欲何为?
有句话叫“疑人偷斧”,在司马曜身上是非常真实的写照。
之前司马曜再怎么防备谢安,也是十分隐晦的,也并不真心认为谢安犹存歹意。
而脑海中被种下了这个念头之后,他原先怎么看谢安怎么勤劳勇敢,现在就怎么看都是满腹阴谋。特别是谢玄的北府兵,由于后秦苻坚政权的内乱越来越严重,在北伐的道路上也越走越顺,对司马曜的压力就越来越大。
当年的桓温不也是打着“北伐”的名号,行夺权之事吗?
司马道子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不由得十分得意,决定回去好好褒奖一下自己的内兄王国宝,多亏他出了个好主意啊。
建康的雪和北方的鹅毛大雪是完全不一样的,北方下雪的时候不冷,雪融的时候才冷得刺骨,而南方的建康,甚少下雪,也甚少能积起来,却是冰冷阴湿,让人十分难受。
萩娘坐在屋内,望着屋檐上慢慢积起的雪花,对着采苓亲昵地说道:“采苓,你看这雪,比以前都要大呢。”她和采苓都是十分内敛的人,此时却像两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眼睛里面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许是因为郑氏威风不再的关系吧,采苓的神色比之从前,更多了几分活泼,不再是之前战战兢兢,一副绝不敢行差踏错,一板一眼的样子。她眉开眼笑地回答道:“最好再多下一会,等雪停了我们好去堆雪人,让我母亲拿个胡萝卜过来做鼻子,可好玩呢。”
萩娘心内暗叹,以前自己总觉得自己生存压力大,却不知身边的人更是如履薄冰。
毕竟采苓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呢。
如今臧府上上下下的“大权”可都落在萩娘手上了,臧俊撒手不管,郑氏又被软禁了,家里日常开支进项的管理和支配都由萩娘来做主。曾经十分清净的西苑每天早上都要闹腾一番,厨房的,车马的,打扫的,采购的,各个管事妈妈都来找她回话,连最为一本正经的正院刘妈妈面对她都不免要堆起一个笑容来。
采购的要对账单和物价单子,车马的要防着草料和易耗品有猫腻,厨房更是需要一日三餐来报菜单,连负责打扫的也要她拿主意,重要节气和祭祀的日子需要重点清洁家庙什么的。简直是一个能省的环节都没有,萩娘不胜其烦。只是阖府上下除了郑氏就只有她一个能拿主意的主子,臧俊是个方外神仙般不懂庶务的,要是交给臧俊管家,不出三个月臧府就只能靠借债度日了。
但她心心念念的只是怎样尽快把自己的亲弟弟接回来,肯定是要亲自去接的,总不能大咧咧一封信写给阮太夫人请她帮忙送回来。但家里又还没有完全安顿下来,重点岗位上还没能安排上可靠的人,还是得每日盯着。她不禁叹息,人生不管怎么过总是会有各种不如意,这话是真理。
萩娘看着手上的账本,看着看着就走神了。满眼的一二三四五六都是繁体字,一个阿拉伯数字都没有,账又记得杂乱无章,一笔一笔的只有进出记录,一点统计数字都没有。
她孩子气地把账本一丢,唤道:“采苓,让桑扈备车,我们去建康城里逛逛去。”
采苓狐疑地看着她:“女郎,这还下着雪呢……”
这倒是,下雪出门在古代可是不太好玩的事情,虽说不至于把马车陷在雪地里那么夸张,万一滑了倒了都麻烦得很,古代可没有什么米其林轮胎,轮子都是木头制的,很不好用。
臧家在建康的铺子她虽然知道,可是从来没去逛过,账本都是死的,总得亲自去看看,和掌柜的谈谈问问,才能知道实际运营的情况吧。她怀着这个美好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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