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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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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您更是需要装作不知道这事的样子,也要禁止下人议论此事。”
王法慧出身太原王氏,自幼知书识礼,从未想到过自己执掌的宫闱中竟然会发生这种丑事,此时虽然明知道自己管不了,却如有只苍蝇噎在喉头似得十分不快,她恨不得一死以谢天下,此时却由不得她冲动,来回地走来走去,问道:“总不能坐视不理啊,这般下去,全天下都知道这事了,我这个皇后一样难辞其咎。”
程姑姑想了想,觉得也许有个办法,便提议道:“不如皇后将妙音接入自己的宫苑中,一是可以引皇帝过来,朝暮相见也好多些情分,二是可以保护那妙音仙师,不让会稽王染指,而皇帝也会承您的情,对您的印象会好些也不一定。”
皇后觉得此计实在太妙了,会稽王能去自己母亲的宫殿,总不能去皇帝的后宫吧,简直是一箭双雕,只是要她去保护那狐媚子,实在是不合她的胃口。
她犹豫着说道:“我堂堂国母之尊,还要仰仗那不知来历的什么仙姑才能得陛下怜惜,这也实在是太……令人难堪了……”
程姑姑没想到她还会介意这些,连忙劝道:“成大事者,都是能动心忍性之辈,小不忍则乱大谋,便是那些博学多才的男子也是一样的,娘娘能有这般胸襟,正是能显示您的国母风范。”
此话说得十分漂亮,王法慧心中稍微好受些,问道:“如何才能将她要来?听说那个老虔婆可离不了她呢。”
程姑姑自信地说道:“且让老奴去劝说李太妃吧,必能不负皇后娘娘的厚望。”
皇后很是信任她,当下只觉得很欣慰,顿时放下心来,便让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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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后宫(四)
自打知道张贵人将自己视作心腹大患之后,妙音便想着如何能破解这死局,趁皇帝去探望张贵人的时候派严女官和顾女官去告状正是她的安排。
试问这世上,哪有吃了毒药却能无药自愈的人呢?
这样的鬼话也就能骗骗皇帝这样沉迷于妙音的美色,才会被迷惑的人。
但妙音的计策却并没有能达到预想的效果,两位女官回来之后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妙音这才明白,皇帝心中很有张贵人的位置,而皇后反而是那个不足为虑的泥菩萨。
那日司马道子挑动着司马曜,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无人能够喊冤。
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若是还不能置仇人于死地,还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第一个障碍就是与自己不共戴天的张贵人,必须得除去她,不然皇帝随时可能被她哄了去。
程姑姑到了李太妃那里的时候,妙音正殷情地替太妃按摩筋骨,丝毫没有避讳之意。
李太妃与皇后向来不对付,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普通人家的婆婆都要给媳妇立规矩,而出身农家的李氏本就只是个太妃,不算是皇后的正经婆婆,身份上又差了皇后一大截,自然是底气不足,不能对她颐气指使,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而皇后出身贵族世家,最重嫡庶之别,虽然李太妃是皇帝的亲母,也只是个庶妃,自然也不必太过于恭敬。又因为李太妃外貌粗鄙,出身低贱,皇后自持自己出身太原王氏这种大族,完全不屑与自己这所谓的婆婆亲近,两人关系自然是毫无丝毫情谊。
因此李太妃见是皇后派来的人,便很不耐烦地说道:“又有什么事?皇后掌管着宫闱,居然也有事情要同我这毫无见识的老妪商议吗?”
程姑姑连忙谦逊地说道:“不敢不敢,皇后娘娘关怀太妃的身体安康,因而遣老奴来问候。”
李太妃冷淡地说道:“哀家没事,你可回去复命了。”
程姑姑神色尴尬,便是稍有些常识的人,见此情况也该明白皇后是有事差遣她来的,而这“昆仑婢”丝毫不解风情,竟然直白地就要把自己赶走。
李太妃名叫李陵容,曾经是宫中的一名纺织宫女,身材高而脸色黝黑,宫女们都取笑她,叫她“李昆仑”,意思就是“皮肤黝黑的人”。
只是因为相士说她的儿子将贵不可言,先帝才宠幸她的。
宫中诸人自是十分看不起她的出身,碍着她儿子是皇帝,只能善言相对,却从心底里十分鄙视她。
程姑姑压下心中的不屑,陪笑道:“太妃娘娘凤体安康,皇后娘娘自然是十分欣慰。只是近日负责占卜的星士连连预言,说这后宫中至贵之人将会有厄,实在是不容小视,因而才遣老奴来问候。不知太妃有何不适或有何不安否?”
星士,指的是以星命术为人推算命运的术士,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就是最善于观星之人,料事如神,不能不让人叹服。
宫廷之中自是豢养了这样的奇人异士,为皇家测算吉凶,预示命运。
李太妃是个很迷信的人,不然也不会相信妙音是什么“仙女”,她当然自认为自己是这后宫之中最为身份贵重之人,忙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便是肩上有些许酸痛,妙音仙师替我按摩后,也好了很多,其他便没什么特别的了。却不知那星士是怎么说的?”
程姑姑信口开河道:“占卜的结果似是说贵人身边有人相冲,两位身份至贵之人在一起,犹如两颗空中最明亮的星星,若分开自然是分别光耀,若过于靠近,自然会有一颗更亮的压倒了另一颗的光芒,这也是那星士说的‘妨主”的意思。”
李太妃立刻就想到了妙音,不高兴地问道:“难道仙姑在我身边反而妨碍了我的星运吗?”
程姑姑忙道:“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既然太妃身边只有仙姑一位身份高贵的,不如先分开数日也好,皇后自是愿意为太妃分忧,将仙姑接去照顾,若皇后与仙姑相处并无相碍,再将仙姑送回给太妃不迟。”
整个谈话过程中,妙音都在一边听着,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此时见程姑姑这么说,太妃大有赞同之意,便笑着跪下说道:“妙音深得太妃厚爱,本该在您身侧朝夕服侍,只是若真的成了那妨主之人,便是妙音的罪过了,不如就如皇后娘娘所言,让奴婢先去昭阳宫数日,若确实无妨再来侍奉太妃也是使得的。”
太妃欣慰地说道:“你这孩子实在是十分明理,只是去皇后那里,不免要委屈你了。”
妙音笑道:“您说笑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我身份低贱,又怎会去触怒她,自是会好好侍奉她的。”
太妃喜欢妙音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出身和自己一样低贱,一样受宫中诸人的冷眼,此时见她这么说,心软了很多,忙道:“过一阵我就把你接回来,你也别受那恶婆娘的气,有委屈就来找我,我自会为你做主。”
这话说的,妙音不敢接话,只能连称“不敢”。
程姑姑见自己这事果然办成了,不敢再节外生枝,连忙口称“带妙音仙师去拜见娘娘”,忙不迭地带着妙音告退,向昭阳宫走去。
妙音的衣物自然不需要她亲自整理,自有她的女官打理。因此她趁四下无人便塞了个荷包给程姑姑,问道:“未知皇后娘娘唤奴婢所为何事?”
程姑姑目不斜视,也不接她的礼,一字一句平平地说道:“仙师去了便知。”
虽她话里是什么都没说,妙音却已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然皇后是特意把她带回自己宫中的,并不是因什么星象之说而临时起意。
刚踏入南殿,就见到皇后锦衣凤钗,正坐在凤座上出神,神情郁郁。
妙音多乖觉的人,一见到脸色不好的皇后,立刻跪下行礼,痛哭流涕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相救,奴婢此生不敢忘怀娘娘的大恩,愿来生做牛做马供娘娘差遣。”
王法慧没想到那么快就把人带回来了,又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忙令人将她扶起来,问道:“仙师此是何意?”
妙音一脸诚恳地说道:“奴婢低贱之身,却受两位至贵之人的垂怜,本该感激涕零,只是此事实在令人难以启齿,若不是娘娘相救,妙音不知尚能苟活几日,因而感念娘娘的盛恩,或不敢忘。”
她说的很直白,又一脸真诚的感激之色,王法慧本打算等她来了先给她个下马威,现在见她这般伏低做小,反而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装作和蔼地对她笑道:“我本也担心妹妹是那妖媚无耻的品格,既然明白了妹妹的心性,自是会护着你,你就放心在我这住下来吧,若有什么人为难你,直接告诉接你来的程姑姑就行了。”
妙音还是一脸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上,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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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陨落(一)
因北线的战事暂时处于胶着期,东晋各军队谨守黄河以南而驻,休养生息,待秋收过后再图后计。所以主帅谢玄终于可以暂时空闲下来,能够带着自己的儿子谢瑍回到广陵,来到步丘的新城去拜见谢安。
太元二年,朝廷因前秦苻坚势大,诏求文武良将镇御北方,谢安命谢玄应征组建了北府兵,至今已有八年,当年只是一个翩翩文士的谢玄现在已是饱经风霜,他善于调兵遣将,用人能各尽其才,即使是一些很细小的事务,安排人也非常妥当,因此深得军中上下将领爱戴,竟然无一人对他有任何怨言。
在他的带领下,北府兵涌现了一大批优秀的年轻将领,很快成为了东晋的一支中坚军事力量。
此时已是太元十年的八月,秋高气爽,谢玄便吩咐军士暂免操练,轮班去替百姓们做农活,这样体恤爱民的品性,只怕也是得了谢安言传身教的训导吧。
这日,谢玄带着谢瑍回到了新城,进门便有小厮们一路通传了下去,更是有伶俐的丫头立刻过来引路,带着谢玄去了谢安的书房。
谢安与谢玄的感情,说是叔侄,更像是父子。
谢玄的亲生父亲,故豫州刺史谢奕,早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年代的人都早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此谢安便将谢玄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养,果然造就了他优美高贵的性格情操,又继承了谢家人的聪慧禀性,才得以成为一代名将。
此时谢玄到了谢安的房中,两人相见,谢安自是惊喜连连,忍不住执住他的手喜极而泣,说道:“幼度一去经年,竟是让我都不敢相认了。”
八年前谢玄的兴趣爱好还是清谈玄说,妥妥地是文弱书生一枚,如今却眉眼含着沧桑之意,曲线优美的下巴十分坚毅,很有肃杀之意。
果然是长年杀伐果断,令行禁止的北府兵主帅,那气势那威严都不是随便一个世家子能有的。
谢琰也得到了消息,顾不得矜持,飞奔来到书房,他比谢玄小十多岁,从小便是跟在谢玄身后的小尾巴,见到谢玄这番模样,不由得和父亲一样,美目含泪道:“兄长让我几乎都认不出了,多年不见,兄长过得可好?”他竟是还像少年时一样,吩咐了家奴准备兄长最爱吃的腌鱼,连连地劝谢玄留下多住几天。
谢玄看着自己这个俊美的弟弟,见他还牢牢记得自己喜欢吃鱼,不免想起了当初自己带着他一起去钓鱼玩耍的事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瑗度也长大了,听说你终于舍得娶媳妇了,做兄长的还没恭喜你呢。”
得,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一出口,谢琰的脸色立刻不好了,他掩饰地说道:“您又取笑我。”
谢玄字幼度,谢琰字瑗度,两个孩子都是谢家出色的人才,谢安看着自己的子侄们都长大了,只觉得很欣慰,也劝谢玄多住几天,不用急着回去。
谢瑍还是孩子心性,猛地冒出来一句:“听说建康宫中,居然有一美貌尼姑得势,此事可是真的?”
谢玄也忧虑地看着谢安,眼中透着疑问。
谢安自是对京中宫中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尴尬地轻咳一声,吩咐小厮带谢瑍郎君去客房休息,谢瑍见自己没机会尽情地听八卦,十分失望,只得磨磨蹭蹭地去了。
谢琰让着谢安与谢玄上座,自己坐在侧面的座上,端起了茶喝了一口,说道:“兄长镇守彭城,竟然也听说了这事,只是那并不是尼姑,而是会稽王司马道子献给李太妃的一名道姑,名唤妙音。”
谢玄忧心仲仲地向谢安说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从前种种荒唐昏聩的君主身边都有这样的人,夏桀有妹喜,商纣有妲己,周幽有褒姒。我不解的是,为何叔父却并不谏言劝皇上远离红颜祸水呢?”
谢安皱眉,此事他并不想让谢琰现在就知道,只是若现在不说清楚,只怕谢玄会误会自己。
他悠然望着远方,说道:“从前桓温将军执政的时候,我肩负着家族的责任,被迫在他身边做一个小小的官吏,常常忧心不能保全自身,无法振兴谢家。有一日,我忽然梦到自己乘坐桓温的专用车马,走了十六里地,看见一只白鸡后才停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乘坐他的车驾,代表着我将代替他掌握整个东晋王朝的朝政,而我从执政到现在正好是十六年。白鸡属酉,如今太岁星在酉,正是凶兆,只怕我不久便会故去……”
他说到这里,谢琰已是忍不住汹涌的泪水,拜伏在地上,扯着父亲的衣角,痛哭出声,他哽咽道:“父亲莫要吓唬琰儿……”他很小的时候听父母都叫自己“琰儿”才会这般自称,成年后早就不再用这样的语法,此时心神激荡,居然连自己说话失礼也没有察觉到。
谢安安抚地轻拍他的手臂,轻轻地说道:“天命难违,连那绝世聪明的诸葛孔明也只能叹一声‘知天易,逆天难’,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我原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见那凶星日渐明亮,而我的本命星越加晦暗,只怕我时日已是无多。正好幼度在此,我便将后事向你们二人交托清楚,免得到时自乱阵脚。”
他正色对谢玄说道:“我自是可以不顾一己之身,去劝说,甚至强迫皇帝远离那女子,只是我现在情况你也了解了,已经不能再照顾你们未来之事,又怎能让皇帝记恨我,记恨谢家?所以此事不要再提。”
谢安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据我观察,东晋皇室已无可用之人,皇帝是守成之主,必不能完成北伐事业,司马道子纯粹的奸邪小人,玩弄手段权术还可以,要治理国家只能是贻笑大方。再看皇帝身边的几位宠臣,王雅不能直言面诤,殷仲堪暗弱,王恭过于刚直,都不是能够扶助帝业的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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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陨落(二)
“汉时忠臣晁错曾说过‘攘夷必先安内’,确实是至理名言,东晋皇室内斗连连,自是没有心思来管北伐之事。只怕我死后,皇帝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回军队为他自己所用,不思北伐只思争权,对于他来说固然是无可奈何,却十分不利于东晋国运。另外还有一件事,幼度,只怕除了皇帝,还有不少人在觊觎着你的军权,我死后你和琰儿都要守孝,你可有什么主意?”
谢玄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汗颜道:“我自是已然顾虑到此事了,原先我的参军刘牢之现在已经是广陵相,届时我打算让他代替我镇守彭城,令豫州刺史朱序镇守广陵,青州刺史王恭镇守京口,这几路兵马如不生乱,尚还有北上征伐的可能。”
谢安听着他述说,不由得向往地望着北方,憧憬着自己已经看不到的未来。
刘牢之是淝水一战中大破苻坚,因而军功累累的北府兵将领,受谢玄一手提拔,因而对他十分忠诚;豫州刺史朱序更是在淝水之战中居功甚伟,又对皇帝忠心耿耿;王恭则是皇后王法慧的亲哥哥,后父王蕴的嫡子,身份高贵,同时他也是司马道子及其佞臣王国宝的死对头。以这几人掌兵,已是很有远见的考量了。
谢安听谢玄说完,摇了摇头,说道:“刘牢之此人,我观之为人行事,不像是能成事的,朱序虽不甚善于用兵,却是忠勇之人,可用他守备最外围的彭城,另寻可靠之人镇守广陵。”
谢玄连忙点头称是,自己的叔父看人极准,自是不会说错。
谢安又问道:“若你返回建康后,司马道子借皇上之命,要你交出兵权给他,你该怎么办?”
谢玄犹豫着说道:“自是交给他,我难道要违背皇命,率兵造反不成?”
谢安微微笑道:“自是不造反,但也不可太老实,立刻就上交,总要让他有些曲折,才能以为你交给他的是真正的全部兵权。”
这意思,难道是让自己不要上交全部兵权?谢玄疑惑地看着谢安。
谢安悠然自得地笑道:“忠臣忠臣,自然是忠于皇室,不要说司马道子只是皇帝的弟弟,便是皇帝本人,若是荒唐暴戾,也不可愚忠。之前你的用兵安排很是妥帖,说到了这政局却也糊涂,若司马道子拿到了你的全部兵权,更能为所欲为,你就是罪魁祸首,又怎能说自己是忠于皇室的良臣呢?”
谢玄这才恍然大悟,羞愧地说道:“是我只为成全谢家的名声,却没有为国运考量,实在是太过狭隘了,得叔父一言才知自己枉称忠贞之臣,只是空有虚名而已。”
谢安见他明白事理,并不纠结于义理礼法,很是欣慰,又对谢琰说道:“以后你要以你兄长为尊,凡事与他商量而定。我并不担心你的才干和心性,只怕你执着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叹道:“罢了,这已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
谢琰连忙答应,表明自己一定听从兄长教诲,决不肆意妄为。
谢安最后说道:“然而,最奇怪的是,我除了看到了我自己的星辰晦暗之外,竟然又看到了帝星闪烁,似有明灭之势,只怕就这数年间,皇帝之位便要易主。然而皇上此时春秋正盛,理应不至于猝然早逝,却未知究竟是何缘故。”
谢玄与谢琰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谢琰自打听了谢安说的话,便忧虑不安,神思不属,每日只在房中枯坐而已。
他痴痴地望着香案上悬挂的水月观音图,对画中那温柔可人的小姑子思念更甚。
此时谢玄刚好来探望他,他轻轻地走了进来,见他这样为之倾倒的神色,不由得疑惑地看了看画中的观音,开玩笑似地揶揄他道:“你的丫鬟们都说你独自在房中悟道参玄,谁知你竟是道心不正啊,连那神佛的美色都敢觊觎吗?”
谢琰平时不让旁人随意来打扰自己,却见是自己哥哥来了,尴尬地掩饰道:“此画乃是三绝先生手笔,便是细微处也刻画得十分流畅,似是信手拈来。顾大家技艺之精湛,不可不说是当时一绝啊。”
谢玄见他不愿深谈,不置可否,又见他一脸的郁色,便劝解他道:“你也别太过当真了,我还没见过谁真的能预测自己的未来呢。便是叔父他再天赋异禀,也不能全然料知世事,也许他的推测并不是很准确也不一定呢。”
谢琰却是对自己的父亲深信不疑,摇头只是不言语。
谢玄其实也十分崇拜谢安,因此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只是用来安慰谢琰罢了。
谢琰说道:“小时候父亲总是教导我们道法自然,不能过于执着于外物,当时我还觉得这样容易的事情还需要教吗?我们谢家子弟本就是万事万物都视作浮云,不为所动的品性。谁知现在真的面对这样的事情,我却不能做到,实在是羞愧。”
谢玄以为他说的是执着于与他父亲的亲缘,不由得叹了一声,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原来谢玄小时候因为受了旁人的误导,很喜欢佩戴那些为**们所喜爱的紫罗香囊,谢安见了,却并不训斥、取笑他,而是与他下棋为戏,以他身上的紫罗香囊为赌注,将他的香囊赢了过去,当着他的面投入了火中。见了谢安这样的举动,他才明白原来这种东西是不适合自己佩戴的,不由得十分惭愧,从此再也不佩戴这样的饰品了。
谢安身为当朝宰相,对于子侄们的教育却还是这般地细腻而温和,实在是旁人无法做到的。
谢琰听了,更是崇拜自己的父亲,悠然神往,只觉得自己与父亲实在是很有差距,谢家将会在自己手中走到哪里?他此时郁结于心,患得患失的样子让谢玄很是心痛。
谢玄又劝道:“不如我们一同出去钓鱼吧,你这样整日呆坐在房内胡思乱想更会让叔父担心。”
谢琰知他只是担心自己,便振作着说道:“兄长,我实在是没心情,还是让我独自静静吧。”
他强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茶,连茶水泼到了自己的衣襟都没有察觉,实在是让谢玄觉得很可怜。
再聪明再有城府的人也有自己的死穴,不怪他想不开,许是静一下便能想通了。
谢玄便不再勉强,悄悄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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