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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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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燕大喜过望,忙向他行礼告退,刚才那令人不快的小插曲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庾楷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帘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桓玄见状轻咳了一声。
庾楷这才回过神来,歉然道:“在下一时走神,实在是太失礼了。”
桓玄笑道:“庾郎言重了,难得我这新纳的姬妾能入你的眼,本来送给你也并无不可,只是她与我心爱之人颇有渊源,还实在不能轻易相赠,真是十分抱歉。”
那个时候女人地位很低,贵族之间互赠歌妓妾室也是寻常之事,特别是有妒妇之家,妾室有了身孕之后送给自己亲密好友代为照顾也是常有之事。
然而庾楷却不敢把桓玄的话当真,忙唯唯诺诺地说道:“在下怎敢觊觎您的内眷,实在是我一时走神,并非有此意。”
桓玄并不在意他其实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随意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之前那话题。
庾楷忙认真地说道:“近日在荆州流传着一首歌谣,似乎是针对您来的,内容很是……若是您不介意的话,在下愿意念给您听,此事下官也只是听闻旁人所说,然而街头巷尾似乎还真是有颇多孩童在念这歌谣。”
桓玄想了想,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有人为了造势而捏造各种谶语歌谣,目的不外乎是为了抹黑,抑或是歌颂,抑或是宣称谁是真命天子。若真的是有人故意在荆州散布对自己不利的谣言,还真是要想办法平息此事,找出此人来才行。
他颇有兴味地对庾楷说道:“歌谣说的是什么,你不妨说给我听。”
庾楷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背诵起来:“父为谋,子为龙。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返其乡,得其处所。四蛇从之,得其雨露。一蛇羞之,槁死于中野。”
桓玄毕竟是个现代人,听了一遍完全没明白什么意思,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就和我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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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谶语(二)
庾楷神色尴尬,他没想到桓玄这样一个对政治十分敏感的人,竟然会不能理解这诗歌的意思,之前谢琰教他的话他又有些忘记了,只能临时抱佛脚,勉强解释一番。
其实桓玄并不是不懂政治,而是不太懂这种先秦古风而已。
此时他只见庾楷神色间颇为为难,误以为他是不敢把这对自己不利的话当面说出口,忙安抚他道:“庾郎不必担心,你特地千里奔走相告,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会因为你重复这话而怨怼你呢。”
庾楷这才低下头,慢慢地说道:“第一句说的是父子,影射的是您父亲当年的谋逆之举。在下僭越了,这只是那些无知村民胡乱说的,并不是在下的想法,在下既然决定追随于您,自然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他这样一边告罪,一边解释,终于委婉地说明白了这歌谣的意思。
总的来说这歌谣的中心思想就是,父亲谋逆,所以儿子也谋逆,这个儿子指的当然是桓玄了。而五蛇指的是有五个奸猾的人,为虎作伥,相助桓玄。龙返其乡,说的是当桓玄回到荆州,其中四个人会跟着桓玄起事,因此得到他的眷顾,而有一个人就会因为自己做的事情羞愧而死。
庾楷弱弱地说道:“这歌谣其实并不单单针对您,据说荆州刺史殷仲堪因为这歌谣,已然抓捕了许多人了,只因那些人将他也说成了这五蛇之一,更是指他就是那个因羞愧而死的蛇。”
桓玄这才明白过来,这歌谣并不单单是抹黑自己,更是要挑拨自己和殷仲堪的关系。
萩娘已经在自己身边了,能知道自己心意的,有名望有身份,能做得出这样大手笔的事情来的人,只有王谧、顾恺之、庾准、庾楷这四人而已,王谧是自己忠实的盟友,顾恺之是自己最为信重之人,庾准庾楷兄弟又是为了此事特意来建康告知自己,这四人都不像是做这事的幕后主谋。
还会有谁呢?
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若是这歌谣是殷仲堪自己宣扬出来的呢?
这样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上次回荆州就是因为属下回禀说殷仲堪似有异心,正私下操练官兵。如今又有人假借歌谣,打击自己在荆州的名望,这事怎么那么像是殷仲堪做的?
因着这件事情,他一方面能借口避嫌与自己疏远,一方面可以通过压低自己的声望,令荆州大族转而支持殷氏执政。
怎么看,他都是从此事中唯一的得利者。
他神色凝重地对庾楷说道:“你回了荆州之后,就和你兄长一起暗中查访一下吧,我要知道这歌谣究竟是谁在背后动手脚。空穴来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出绝对是有因的,定然是有人在散布这歌谣,请你帮我找出那个兴风作浪之人来。”
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庾楷,桓玄心中很是不安,本来建康这里局势就不稳,王雅虽暂时受他牵制,却是随时会翻脸,而妙音还未妥善安置好,谢琰更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荆州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简直是觉得自己分身乏术,根本忙不过来了。
谢府里,墨儿却正急急忙忙地跑向谢琰所居的院子,在谢安过世后,按理谢琰是应该迁入家主所居的宅院,然而他无比地怀念自己的父亲,因此命人将父亲平日起居的院子按原来的样子打理着,一丝一毫都不准乱动,自然更不会鸠占鹊巢,住到父亲的院子去了。
苏合见墨儿慌慌张张的样子,不免怪罪他道:“看你那毛躁样,若是被主子瞧见,少不得要责骂你失了风度呢。”
墨儿顾不上和她说话,只是匆匆答道:“我的姐姐,若是主子知道了我这消息,只怕比我还要毛躁呢。”
苏合心中一动,问道:“可是臧氏女郎的下落有消息了?”
墨儿含含糊糊地答道:“正是。”再不愿多说,脚下加快了步子,直冲向谢琰的内室。
谢琰果然是在自己房中,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他宽大的白色衣袍逶迤地摆在地上,十分随意的样子。银白色的月华照在他身上,竟使他全身都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中,更显姿态优美,容色艳绝。
晚膳虽是已经摆了,他却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心事重重的样子。
墨儿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地欣赏着自家主子这竟似不是尘世之人的飘渺模样,心中难免感叹,似这样容貌昳丽又风姿卓绝的人,简直是只有话本中才会出现,而如今竟然是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自己究竟是前生攒了多大的福报,今生才能侍奉这样优雅高贵的主子。
他见谢琰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只能轻轻地敲了敲门,强忍着胸中的激动,试探着叫道:“主子,墨儿有事禀告。”
谢琰闻声回眸一顾,刹那间显出了风姿优雅的青年男子的美态,他淡淡地说道:“不必那么拘束,有什么事进来回话吧。”
墨儿忙进屋来跪坐在他身边,趋前悄悄地说道:“主子,那边的探子回报,说是可能知道臧家女郎所在了。”
谢琰灰暗的双眸立刻充满了神采,面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故作淡然地问道:“是吗,那究竟是在何处呢?建康城内几乎都找遍了呢。”
墨儿忙答道:“据那边的人说,桓府郎君当日出去就没归来,而那日正是妙音娘娘出宫之日,圣旨上指定的娘娘修炼之所在东山的翠华宫,此处偏远且荒芜,若是桓郎去了那处,很可能因此当晚来不及回城。”
“而且,那边还探查到,桓郎的贴身小厮曾多次回府来取过帷幕、屏风、被褥这些日常起居必备的物件,从规制和贵重程度来看,不像是给地位低下之人所用的,都是最上等的东西,平日也只有主子能用。”
谢琰心中也很是赞同他的推测,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微笑着说道:“这样说来,妙音此次出宫正是得了桓玄的庇护,而桓玄亦是将萩娘也藏在了翠华宫。”
他立刻站起身来,急急地召唤苏合为自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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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月中霜里(一)
墨儿忙阻止他道:“主子,桓氏郎君既然敢不避耳目,明目张胆地在翠华宫出现,那边只怕多是他的侍从,您亲自去也太冒险了,不如让身手出众的侍卫们先去探探路,您再亲自去也不迟啊。”
话虽如此,但谢琰此时怎能忍住胸中激荡的情怀,他点头道:“你去召集家丁吧,不用太多人,只挑身手好的,轻车简行地去,立时就出发。”
墨儿还待再劝,但见主子的神色十分坚决,眼见是劝不得的。他也只能默默退下,抓紧时间点几个武功高强的家奴随侍。
翠华宫中,妙音正和萩娘随意地说着话,两人的塌几放在一起,相隔甚近,方便两人聊天。
妙音是孕妇,按照古时的规矩,自然不能随便洗发沐浴,她便唤了一个年幼的小宫女来为她用篦子篦头,比起怀孕前,她现在的头发更是浓密厚重,长长地披在身后,很是好看。
萩娘是洗了头的,正坐在榻上,自己动手将头发擦干,她的头发尚未长足,并不特别长,然而因为平日饮食均衡的关系,很是乌黑亮泽。
房中点了香薰,这自然是桓玄亲自调配的植物香,有宁神静气的效果,对孕妇来说是最合适的了。
妙音羡慕地望着萩娘半湿的头发,任性地说道:“等下次桓郎来了,我便让他想法给我也洗个头,在宫里的时候,我也是照样洗头的,谁知偏他有那么多事。”
这话虽是责备,却蕴藏着浓浓的情意,令听者不由得为之微笑。
萩娘促狭地说道:“不知是谁,天天盼着桓郎来,却还装模作样的,真真有趣。”
因桓玄已经回府,两人更是无拘无束,谈话的内容也更为八卦,妙音篦完头,便让宫女们退下,和萩娘两人各自躺在榻上,亲昵地谈天说地。
萩娘好奇地问妙音道:“沅姐姐,您当初是怎么会认识桓郎的呀?”
妙音见她问起此事,眼中颇有尴尬的神色,羞涩地说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因是寄住在远亲家中,自然不像在自己家中那样随意,别说是跟着其他小姑子们一起就学了,就算是想要点针线练习一下女红,也是难上加难。”
萩娘听到“女红”两个字,眉心忍不住便跳了一跳,讷讷地说道:“我的女红也差劲得很……”
妙音毫无芥蒂地笑道:“是吗,那我们两人下次倒是可以一起做女红,看看谁做得更差劲。”
她这一笑,那低迷的情绪便为之一扫,说起桓玄来充满了欢快和依恋:“当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只觉得他像是传说里的仙人,他是那样地美貌,风度是那样的优雅,说话的声音是那么地好听。”她对着萩娘羞涩地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许是我那时候眼界浅,没见过这样高贵的人,因此才夸大其词了。”
萩娘很是理解她的心情,自己见到谢琰那一瞬间,亦是一样的自惭形秽。
她忙点头道:“桓郎风度翩翩,初次见到他的女子难免会为之所迷,这也是很正常的。”
妙音亦点头道:“正是如此,他对我说,如果我愿意,他就带我走,从此我就能受他保护,而他则会助我为我的家族复仇。当时我只觉得,这样神仙似得一个人,便是他让我随他去天涯海角,我也是愿意的,就老老实实地答应他了。”
萩娘不明白她的身世,不免问道:“沅姐姐,你家和谁有仇呢?此事我倒没听桓郎说起过。”
妙音神色有些飘渺,她淡淡地说道:“此事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已经不执著于这些,我只想把这些事全忘掉,一心一意地侍奉桓郎,让我的孩儿平平安安地降生,今生则于愿足矣。”
萩娘见她不想说,自然也不会勉强她,只是微笑着附和她道:“有桓郎照顾您,又有顾侍药在,您又怎会出什么事呢,且放宽心吧。”
妙音注视着她,认真地握着她的手说道:“不止呢,还有妹妹你,天天和那些不省心的下人们斗智斗勇的,只是听你说那些琐事,我都觉得太过劳心劳力了。你这样全心全意地对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你才好。”
萩娘这几日确实是尽力在试探、调查这些宫女,然而她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妙音,主要也是借此机会能在这翠华宫中自由自在地走动。
眼见她这样感激自己,萩娘不免有些汗颜,忙故作生气地笑道:“姐姐又来了,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难道是要和妹妹生分吗?”
妙音见她果然是并无半点不满之意,这才收回自己的手,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轻轻地说道:“妹妹这份心,我绝不会忘记的。”
她已有些睡意,朦朦胧胧地问萩娘道:“萩娘,你说这世上,难道会有比桓郎更为风华绝代的男子吗?”
萩娘看看了窗边的明月,想起了那个曾拥着自己入眠的人,想起了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美目,想起了他身上那好闻的香味,不由得幽幽地答道:“有的,自然是有的。”
谢琰此次出行一反常态地没有穿白衣宽袍,只着了一身简单的微服,以免引人注目,只是他天生器宇轩昂,容貌远胜于常人,即便是穿着平民的服饰,仍是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一看便知是一群人中为首的那一个。
墨儿照例絮絮叨叨地,又是担心主子的安危,又是担心这消息不准,更是担心是有人别有用心,想要设计引自家主子上钩,这丰富的想象力实在是令人咋舌。
谢琰从小就习惯了这个玩伴兼心腹的脾气,并不阻止他,任由他天马行空地说个不停,幸而他的唠叨也不需要旁人的赞同,只是就这样自言自语,也能让他颇为满足。
马车快要到翠华宫的时候,他让从人将车前的火把遮暗些,悄悄地向那晃动着灯火的地方靠近。
待远远地望见了翠华宫的宫门,他便早早地下了马车,选了一条隐蔽的小路,在夜色和树木的遮掩下悄无声息地靠近。陈郡谢氏身份何等的高贵,谢琰并不是惯常偷偷摸摸之人,如今却为了萩娘,有着这样谨慎的用心,实在是难得。
翠华宫的宫门看上去实在很是破败,虽然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灯火明灭,有许多房舍亮着光,似是有许多人居住的样子,但还是颇有寥落之感。这样寂静的山中,在这荒芜岑寂的所在,当年许是有这宫殿辉煌的时候,然而如今已经是影迹不留,令人见了只觉得好生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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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月中霜里(二)
即便是从现在这地方望去,都能看到宫墙边,正殿外的空地上,都有移动着的火把,可见是有不少人在巡逻的,谢琰没料到这里防守竟然这样森严,便命人灭了火把,绕着破败的宫墙徘徊了一圈,观察着守卫的巡逻路线。
翠华宫后殿的宫墙有少许坍塌的,然而守卫的人显然清楚这一点,此处的侍卫更是集中,更兼草木繁盛,夜风掠过树梢,那桀桀的声音催人哀思。
按照古时的礼仪来说,后殿这样的位置一般不会安置贵人居住,而正殿是供神的地方,因此萩娘和妙音最有可能居住的地方就是两边的侧殿了,谢琰为难地看着院中来来往往的侍卫,照这情形来看,想要不惊动守卫而救出萩娘,只怕是很难的。
他对墨儿说道:“你带着人在这等我即可,我先去看看萩娘是不是在这。”
墨儿忙道:“命人去探路便是了,何须您亲自去。“
谢琰摇头道:“不妥,若是惊动了守卫,再想进去就更难了。”他只命墨儿看着些情况,若是有什么不好,再随机应变也就是了。
这个时候已然是月上中天,即便不用火把也能清楚地看见院中的情形。
妙音早就沉沉地睡着了,她如今一天要睡五个时辰仍嫌不足,用过午膳还要小憩一会,而萩娘则是心思百转,既止不住对谢琰的思念,又反复思索着这几日的点点滴滴,久久难以入眠。
那两个浣衣的宫女果然甚是可疑,被派去厨房当差的那个老实孩子周嘉,曾多次向自己汇报俞冬鬼鬼祟祟的行止,她不仅借故在后殿坍塌的围墙边转悠,更是偷偷摸摸地和自己之前的同伴邓馨在一起,悄声商议着什么,对厨房的差事更是十分懈怠,根本就没有用心做事。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是心怀鬼胎,图谋不轨的,只怕自己随便设一个套,她便会急急忙忙往里钻。
但如妙音所言,这两个浣衣的小丫头都是粗使宫女,根本进不了妙音的内室,而定然是有一人,取了妙音喝剩的药碗去给皇太后的,此人肯定是平日颇为得脸,才能有这个机会。
这个隐藏在妙音身边的,更加危险的内奸又是谁呢?
据顾女官说的情况,能进内室的,只有大宫女史晴,茶水宫女尚翠,侍奉膳食的宫女江蕊,以及顾女官自己这四人。其中顾女官就不用再说了,那是绝不可能的。史晴又是顾女官的心腹,虽则也要注意观察,但据萩娘的观察,此人精明能干,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并非是奸佞之人。
侍奉茶水的尚翠虽是桀骜不驯,却是个莽撞大胆的,虽则是有几分高看自己的心思,却不像是能够隐藏得住自己心事的人。这样的人,一旦心中有鬼,立刻就会表现出来,决不能像上次顶撞自己的时候那样,毫无心虚的样子。
难道是尚膳江蕊吗?只是,她本就服侍着妙音的饮食,若皇太后要加害妙音,早就能命她下手了,又何必要等到如今妙音出宫了,鞭长莫及呢。
她心中犹疑,很是摇摆不定,便轻轻起身,想要开门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却见院中的侍卫恭敬地向她走来,问道:“女郎,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虽是礼貌的口吻,但他脸上的神色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警惕,萩娘意兴索然,淡淡地说道:“我只是见这月亮圆得可爱,想要在院中走走罢了,不想倒惊扰了你,那我这就回去睡了。”
那侍卫果然轻轻松了一口气,舒展开了眉头,礼貌地说道:“多谢女郎体恤。”
萩娘默默地退了进去,双手关上了门,无助地靠在门背上,低着头一声叹息。
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虽是妙音对她礼遇有加,小宫女们更是对她日渐服从,但这里始终不是自己的家,没有任何归宿感,而且桓玄看似对自己放心,却实际上对这里的戒备丝毫没有放松,想要离开这里,甚至是想要和外界稍通消息,实在是太难了。
萩娘觉得自己就如同孤岛浮萍一般,举目一片茫然,丝毫没有依靠。
来这世界那么多年,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力量十分渺小,即便有着千般算计,万般手段,在这铜墙铁壁般的军事化守卫面前,竟是丝毫施展不开。
她一会彷徨,一会又低头思索,却始终没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绕开这些侍卫。
屋内的香似是要燃尽了,缭绕的烟雾逐渐稀薄,宁神的香味所带来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也似是渐渐地消失了,她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无助。
萩娘想着,若是有迷香就好了,只要能走出这个翠华宫,自己就能争取到一整晚的时间,即便是用走的,也要徒步走回建康去。
然而自己手上真真是什么都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竟然是一项都没占到。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恼火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轻轻地骂道:“就你这榆木脑袋,关键时刻什么主意都没了,要你何用?!!”
就在这时,一声温柔的轻笑声悄然响起,带着久违的期盼,和深深的眷恋。
萩娘心中一动,倏然回眸,只见月色笼罩的窗户下竟然多了一人,如同梦中见过千百回的那样,那根本不用细看,就知道一定是他,那熟悉身影堪堪出现在她眼前,她的眼眶顿时湿润了,鼻子酸酸的,胸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她一时竟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傻傻地望着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人却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微笑,浑浑噩噩间,一双温暖的大手拥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熟悉的香味一下子笼罩了她全身,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他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中闪动着无限的情思,含情脉脉地注目着她,充满了爱怜和宠溺。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平日那种亲切的寒暄之辞都没有,但此时并不需要任何语言,两人便能清楚地知道对方所想所念。
是的,我思念着你,就如同你思念着我一样。
就算不在你身边,我心中也无时无刻思慕着你,从未有片刻忘怀。
她眨了眨红红的双眼,将聚集在眼中的泪水挤了出去,只觉得心中无比清明,眼中除了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夜色寂静,过了许久,她终于找回了些许神智,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琰郎……”
似是积日累久的渴望一下子得到了满足,她伸出柔软的小手勾住了他修长的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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