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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宅斗日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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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花这时才听懂,红了脸,叫嚷道:“哪就定下了。”

    容沨:“主仆一场,我可是要为你们好好打算,年后八月等我去了大选可就管不了了。”

    “姑娘比我们还小,怎么说起这话也不觉得臊人!”碧花软软地横了容沨一眼,脸色又忽地一怔,眨了眨眼睛,几欲觉得自己幻听,又和云宵对视了一眼。

    “大,大选?!什么大选?姑娘怎么没和婢子们提过?”

    云宵皱着眉,也是一脸疑惑:“姑娘。”

    容沨翻了一页,只见上面不知是哪个多情书生替小姐写着“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冷笑一声。

    “不然你们以为,五妹妹都有了着落,怎么单单剩下我一人,祖母他们看重名声,那会这样逾矩……父亲得陛下看重,入了大选就已是半条腿踏进了皇宫。”

    碧花怅然:“又不是去鬼门关,怎么半条腿踏进去了。”

    云宵瞪了碧花一眼,又听着容沨接着往下说。

    “一个侯府就已经有那么多牛鬼蛇神,还让你们跟着我担惊受怕,可入了宫,那个地方深不见底,我怕我护不住你们。”

    云宵难得高声喝道:“那姑娘就能护得住自己!老夫人和侯爷她们。”她咬了咬牙想起什么,又难过的低下了头。

    容沨听云宵的话也是一怔,不似人前一般锋芒毕露,充满攻击性,她像个大人一样,摸了摸云宵的头:“好丫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急着替你们打算好。”

    碧花懵懵地,皇宫既然那么吓人,为什么还要送姑娘去?

    “两个姑娘总要嫁人,当一辈子下人也不是个事儿,秦妈妈那边定然是想让你留在她身边,秦妈妈是祖母身边的老人,给你赎了奴籍不是难事儿,找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嫁了有什么不好,哪里要留作什么老姑娘。”

    从容家祠堂出来后,一连几日容沨都在想如何加快她的复仇以及怎样安置好跟着她的好丫头。

    “碧花爹娘都在外面有些营生,我走后,便让你爹娘帮你领回去。”

    云宵心里憋着话,与其入宫,当初还不如让姑娘和元裔君好上呢,虽是个阉人,可好歹不用成天想着会不会掉脑袋。

    这种话当然也只能心里面想想罢了。

    ……

    侍从为难地看向沈少期:“少将军那可是容侯府女眷的马车,咱们贸然把人带上来,怕会惹出许多闲话,将军那边咱们不好交代。”

    沈少期眼底笑意虚伪,周身温和变得森寒“那就悄悄把人带上来,带不来,你们的命也不用留着。”

    侍从和同伴对视一眼,似有犹豫,看见马车里走出来的容侯府四姑娘:“……少将军,属下遵命。”

    沈少期这边下手快,云宵和碧花也悚然发现,她们姑娘人不见了!

    “姑娘人呢?”碧花记得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我去找人。”

    云宵:“不行,咱们没弄清楚状况,贸然找人来,不是毁姑娘名声吗。这样你装着去马车里取东西看看有没有人把姑娘带出去,我去四处转转到后门去盯着。”

    两人分头行动,却又不敢声张。

    容沨幽幽醒来,可脑子却是昏昏沉沉的,一阵儿一阵儿的发懵,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模糊又天旋地转直教她想吐。

    脸上泛着不正常红晕,身体里持续涌上一股热意,浑身没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你醒了,还说你会睡得久一些。”

    带着一层茧子的手抚上容沨的脸颊,爱不释手。

    “真后悔当初把你献给了谢予这个阉人,是你不听我的话,你若是有你妹妹半分温顺,成为少将军夫人的就不会是她了。”

    容沨泛着恶心,胃里好像在翻江倒海,声音如丝:“沈,少,期!”

    沈少期凑近,挑着容沨一缕青丝,放在鼻尖嗅了嗅,笑得阴郁:“你不听我的话,我只能喂你吃了些东西。”

    腰间束带被人扯开,粘腻地恐惧和战栗在容沨脑子里无限放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耳边轰地炸开。

    她想叫谢予,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少期用着指尖挑开容沨的外衫,容沨眼泪仿佛已经干涸即使在恶心害怕,也是恶狠狠地盯着沈少期。

    容沨缓缓用力攥住锦被,食指稍长的指甲盖被她一点一点用力撇在坚硬处,硬生生从中间折断,连着血肉,十指连心,容沨脸色欻地一下惨白,整个人也清醒不少。

    汩汩地鲜血流的满手都是猩红之色。

    沈少期自然也发现了,脸色难看至极,语气阴寒:“都到了这个地步……容沨我就让你这样不愿吗!那次惊马你更是宁愿丢命,也不愿让我救你!”

    容沨疼得额上直冒冷汗,一个翻身伏在床榻边沿:“恶心至极!”

    沈少期被容沨眼神刺痛,脸上笑容凝滞了一下,掐住容沨的两颊。

    “你!”

    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沈少期脸色不虞看向来人,瞳孔猛地收缩,似有惊愕。

    “沈少将军真是好兴致。”谢予摇着折扇,挡住半边脸颊,死寂的眸子露出阵阵杀意。

    “应其。”

    应其上前手中长剑不曾出鞘,剑柄打在沈少期肚子上,逼得他一退再退。

    谢予影子的阴影落在容沨头上,见得她一手鲜血直淌,沉静呼吸有一丝紊乱:“不必顾及少将军身份。”

    肩上披风盖在容沨身上,身形纤细,可却也能稳稳当当将容沨抱在怀里。


………………………………

第九十四章  谁做黄雀

    沈少期分神看着谢予将容沨抱起,应其一脚踢在他身上,逼得沈少期连连后撤了几步。

    “元裔君骑猎之时,温香软玉,可真是对容四姑娘上了心!”

    谢予步伐微顿,却不曾停下,平静如一汪潭水的眸子泛起涟漪,凌冽的杀意让沈少期面色一凛。

    “少将军日后有娇妻在侧,不该觊觎的人就不要手伸太长,免得丢了性命不知如何像阎王爷诉说冤屈。”

    “谢予你!”沈少期眼眸放大,捂着受伤的腹部,恨声出声。

    “少将军做事太难看,难怪容四姑娘对你恶心得紧。”谢予语音转冷,嘴角噙着一丝讥诮。

    容涟眼见着府上的下人就要捧高踩低,说句什么话都要提着容沨的好,思量着端阳又不能出去,跟沈少期情分本就无甚多少,若她的身份再被揭穿出来,真是万劫不复翻身不了。

    沈少期派人来府上传话的下人领了话,就要回去,正正遇上前来巧遇的若婵。

    “你可打听清楚了,说是沈少将军在酒馆这儿?”容涟不放心问。

    容涟是偷跑出来的,若婵心里害怕不安,诺诺出声:“婢子问清楚了那下人,正是沈少将军亲自交代他去的侯府,如今被拒他说沈少将军在酒馆等他消息,不该如何回话是好。”

    若婵看容沨目光还仍在看着马车外的光景,已然失了分寸:“姑娘何必这样冒险,若是让老夫人知晓。”她咬了咬牙,将话掩在嘴里,忧心之意不言而喻。

    容沨面孔微冷,剜了若婵,声音发沉:“马夫都是我娘以前埋在侯府的人,你们不说去哪里又让人知晓,容沨和祖母手里拿捏着我的身世,我若再不打算,可就成了她们刀板上的鱼肉了!”

    快到酒馆,马夫在边上的一条巷子停下,容涟头上带着帷帽,扶着若婵的手缓缓下来。

    容涟眼睛一定,阴毒之色几欲能滴出水来,她抓着若婵的手:“我记得今日四姐姐出府说是来书阁里拿书,我瞧着和这酒馆近的很。”

    若婵心叫不好,可真是触她们的姑娘霉头,一个沈少将军已经让她拿她们姑娘无可奈何,又来一个四姑娘,两人无什关系,可巧合凑在一起真是让人忌讳。

    “是说去书阁,想来现在四姑娘已经打道回府了,姑娘可莫要多想。”

    容涟冷哼:“谁又知道呢?”

    她心里压着一股邪火,对着若婵发火:“还愣着干嘛!去看看少将军人在哪儿!”

    容涟翩翩一转身,衣袂斜依,又不知看见了什么,阴鸷一笑:“可真是巧了。”

    碧花和云宵两人没把容沨找到,却是被应书带去了酒馆后面儿等着。

    碧花一偏头,可不得了:“五,五姑娘!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五姑娘又在耍什么心计把她们姑娘绑了后,又故意在这儿堵着她们。

    云宵也是猛地回头,脸色有些难看:“惊醒点儿,别说漏了嘴。”

    若婵领会容涟心思,张口高声道:“这不是四姑娘身边的云宵和碧花吗?怎么就你们在这儿?四姑娘呢?”

    碧花脸色发沉,皱着眉压低声音在云宵耳边道:“她嚷嚷什么!”

    云宵微微摇头,轻声道:“五姑娘怎么出府了?怎么就只带了若婵和一个马夫,也太不小心。”

    不见日光照进巷子有些昏暗,里面弥漫着一股儿难闻的气味儿,容涟上前几步,又顿住:“什么时候主子也要和奴才交代行踪!倒是你们两个丫头不跟在主子身边,在这隐蔽的地方躲着。”

    她脸上温和不变,语气阴沉:“四姐姐说是去了书阁,你们又在酒馆后面守着,这是藏了什么腌臜之事,待我捉了你们回府在祖母面前问个清楚!”

    碧花两人神色齐齐一变。

    若婵又接话讥诮道:“四姑娘饱读诗书,什么书生小姐的话本也是看了不少,如今人将及笈婚事未定,莫不是学着和别人相会诉情。”

    “住口!”云宵沉声道,脸色发黑。

    碧花早就忍不住了,一脸正色:“五姑娘就是这样教奴才的,既然五姑娘要拿婢子们回去,那婢子可要先向老夫人告状!问问五姑娘教得好奴才编排主子,口无遮拦!”

    容涟看了若婵一眼,没用的奴才!

    “你们在这儿左顾言它,我倒是好奇四姐姐去哪里,教你们隐瞒不敢说出来……酒馆人多眼杂,若是丢了侯府清誉,你们一个个皮都得扒下来。”容涟敏锐察觉两个丫头的不寻常,她们对容沨忠心,在外面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一样,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碧花嘴快:“那五姑娘不怕,咱们主子又怕什么!”

    巷子一瞬死寂,静默如冰。

    却见后门砰地一声打开,碧花和云宵两人心脏猛地一停,血色从脑门褪到了脚底,只剩下一股冷意。

    若不是容涟嫌弃后巷里面脏,定能发现她们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你这个小二怎么当得,我们姑娘在你这儿买了那多好酒一点儿也不担心,若是碎了,教你们掌柜把你们都赶了出去。”

    应其一手伏在门上,被碧花骂得懵了一瞬,又一脚踢碎了靠墙边上的酒坛子。

    碧花跳脚,忿忿骂着:“都叫你小心些,你看这儿碎了一坛!我们姑娘说了,你们酒若是好,日后牵线买到濮州,还少不了你们赚的,哪里招的这些手脚不利落的。”

    应其压低声音,连声告饶。

    云宵侧过身子,死死地看着谢予怀中被披风盖着的容沨,不由紧紧抓着碧花的手臂。

    碧花心里暗暗着急,已然不知道又该说些什么。

    若婵轻轻扯着容涟的衣袖:“姑娘咱们还是去做要紧的事。”

    容涟皱了皱眉,点头离去。

    碧花眼见着容涟忽然离开,腿肚子一软撑在云宵身上,转去看着容沨焦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巷子深处,应书驾着马车等着,而云宵和碧花则被应其带着坐上另一辆马车。

    容沨此刻已然神志不清醒,唯一的感觉便是食指处断掉的指甲,钻心的疼,浑身冒着虚汗粘腻难受,双唇干涸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阵又一阵的热意涌上,烧着容沨的五脏六腑。

    谢予抱着容沨沉在水里,虽是四月,可水里放置了冰块教容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容沨受伤的手搭在谢予的后劲上,脑袋无力的贴在他的心口。

    “你醒了。”

    容沨努力将沉重地眼皮抬起来半分,虚弱无声:“谢予你真的很烦。”

    谢予眉头一跳,将有些滑下去的容沨往上托了托:“端阳之后,我就要回京,我知你烦我,那时我们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容沨不知是冷水的缘故吧还是怎么了,浑身流动的血液仿佛一下凝滞,心脏也骤然停了一瞬,冷笑一声:“谁又知道呢……”

    过了许久,云宵看着躺在床榻即使遭了罪,任然强撑的容沨,心里沉着气,温和有力道:

    “姑娘之前好心安排也要问婢子愿不愿意,婢子家里面还有兄长,可婢子的命是姑娘给的,姑娘要入宫身边怎么能没有可信之人,婢子要去守着姑娘!”

    碧花眼里攥着泪水,呜咽哭着,点头应和云宵。

    容沨动了动手指,被白布包裹的食指渗出一块儿血迹,也不开口说之前发生的事儿,只道了一句:“回侯府。”

    到了侯府,容沨直奔寿安堂,一改脸上苍白之色,单手支着下巴与容老夫人说趣。

    快到晚食,容老夫人留了容沨下来吃饭,却见容侯爷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有些发抖的容涟。

    容侯爷上前拿了一个茶盏就砸在容涟脚下,怒不可遏的大骂道:“不知廉耻的丫头!我真是教你丢尽了脸面!”

    容沨平静地笑笑:“这是怎么了?父亲发了好大的火。”

    容涟哭着跪在地上,垂着眼眸阴鸷地瞪了容沨一眼:“四姐姐今日也去了酒馆,为何父亲不罚她,只来教训女儿。”

    容沨“哦”了一声,讥诮道:“为何要罚我?五妹妹说的好没道理,我倒是去酒馆替父亲买酒时,听闻沈少将军也在,五妹妹这是去找他了。”

    容老夫人得知容涟私自出府,已然脸色有些复杂,沉着口气不说话。

    容侯爷骂道:“到现在了,你还要去牵扯你四姐姐!你个没有廉耻心的孽障,那酒馆里有多少人,你不知道!如今可好整个青州都要知道我们府上有个行为不检的姑娘!”

    容涟脸色一红,心中又气又恼,她怎么知晓见着沈少期时,脚下一软就倒在他身上,举止亲昵暧昧她也不加阻止,可想的是恨不得生米煮成熟饭,让祖母和父亲他们拿她身世奈何不得。

    可谁知?!父亲就这样闯了进来!

    “我与少期已然定亲,举止稍稍有些亲近,也是常情,父亲怎么这样疾言厉色,女儿怎么会是那样不知廉耻的人!”容涟哭得伤心,梨花带雨之势,仍为自己辩解。


………………………………

第九十五章  最后结果

    容老夫人听了勃然大怒:“呵!好张伶牙俐齿的嘴,颠倒黑白,你自己做下丢人现眼的事,还要怪你老子!我倒不如去沈府退下亲事,让你好好在家修身养性!免得日后还要牵累母家。”

    容涟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失声道:“祖母!你知晓我身世不再愿我入沈府,又何必多做掩耳盗铃的事!”

    屋里静默如冰,仿佛空气在这一瞬凝滞,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窗外清风掠过树叶沙沙轻轻的声响也格外惹人注意。

    容涟慌乱低下头,脸色惨白如灰,身子一哆嗦委顿在地,失了言语。

    容侯爷更是面色一惊,容涟身份在容老夫人暴露一事,他确实不曾知晓,容老夫人也不曾知会,对上容老夫人也冷笑不已的目光,顿时羞愧低下头。

    容沨几欲哼笑出声,她还以为容涟有了长进,没有到还是不堪一击,悠悠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五妹妹还有何身世?”

    话音刚落,容老夫人瞪了一眼容沨:“长辈不曾说话,哪有你小辈说话的份!你父亲训斥你妹妹,你这个姐姐在也不好斥责,还是先回你的卷舒阁去。”

    容沨起身褔了福:“孙女不过是好奇五妹妹话里的玄机,既然祖母不让孙女听,孙女自当告退。”

    嘴角噙着一丝冷漠的讥诮不曾退下:“不知道父亲知不知晓。”

    “好了!嘴里不饶人的性子可要叫李妈妈好好将你纠正过来,免不得日后和五妹妹一样闯下大祸。”容老夫人眼里露出一丝精光,已是对容沨的警告。

    容沨离去时,犹自抚平容涟衣服上的褶皱,笑意凉薄:“五妹妹可要好好想清楚,怎么样才能把谎话给圆回去。”

    “四丫头!”容老夫人声音一沉。

    “孙女告退。”容沨缓缓退了出去。

    容老夫人面孔冷硬,盯着容侯爷的眼睛:“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容侯爷方才听得容沨的话,被刺得浑身坐立不安,双手抱拳道:“儿子糊涂。”

    容老夫人冷哼一声,瞥了眼还犹自流泪哭泣的容涟,时至今日她才觉得她这个孙女真心不尽然,假意倒是显得令她隔应,殊不知到底是为她母亲周氏,又或是她身份暴露的缘故。

    “糊涂的岂止是你!”容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茶盏倒下。

    “净空那日事出后,我不曾找你点破你的身份,偏偏你还不懂的收敛,安心度日,私自出府,相会男子,一通规矩都约到狗肚子里去了!”

    容涟脸上挂着泪水,轻轻咬着下唇,心脏惶恐害怕一阵骤然紧缩,一阵又猛地突突直跳,像是落在鼓面要将起打破。

    她膝行上前求饶,拉着容老夫人的衣摆:“祖母饶了我吧,我错了!是我愚钝,不懂祖母苦心!求你不要去沈府退了亲事……”

    与沈少期结亲她们费了多少心思,连她亲生母亲也折在了里面,怎么能因容老夫人轻而易举的两句话给结束了。

    “祖母寿宴之时,我就与沈少将军有了肌肤之亲,况且那日多少人见得,如今孙女自知失仪,让父亲丢了颜面,可索性并无人看见,还请祖母收回成命……”

    容涟见容老夫人不为所动,又转而去拉扯容侯爷:“父亲,你帮帮女儿,女儿求你了,女儿已经没了亲娘,可不能在丢了婚事……这是要女儿去死啊……”

    字字恳切,如同泣血,容侯爷当初容涟的疼爱不曾作假,隐隐被触动了恻隐之心。

    “……母亲。”

    “我瞧侯爷这是忘了周氏当日之死到底是为何,她心术不正,害了多少无辜性命!瞒天过海把多少人当做傻子一样哄骗……怎么侯爷还不曾对她死心。”容老夫人嘲讽道。

    容侯爷凉透的心稍稍回暖又被一盆冷水浇灭,低下头不再说话。

    容老夫人冷笑:“你和周氏倒是像得很,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可惜这一颗心没有用在正途上,全然想着一些旁门左道,你要你父亲怜你没了亲娘,可须知你亲娘是咎由自取,一朝身死和旁人没有半点儿关系!”

    容涟脸上再无半点儿血色,身子微微颤抖,只是眼底里那一抹不可察觉的赤红藏着的全是恨意。

    “我不曾点破你的身世,外人眼中你亲娘可是容侯府圣旨赐婚下来的濮州裴家的女儿,可不是你心心念念放不下的罪臣外室之女,沈府要娶的可也是容侯府嫡出的女儿!”

    容老夫人吹了吹茶盏中沉浮不定的茶叶,缓缓开口。

    容涟只觉一股刺人的寒意在身体游走,凝滞她的血液,脑子和动作都有些迟缓,她呐呐地张了张嘴,怎么能甘心。

    “所以祖母这几日对我不胜从前,不过就是因为知晓我的身份不是嫡出!所以你打算偷天换日让容沨顶替我嫁入沈府,我今日会想岔走这一步,可是祖母你逼我的!我的身份如隔空的一层薄纸,被人轻轻一捅就能戳破,容沨对我恨之入骨,我不得不防她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祖母父亲怪我,可知我也是无法了!”

    容老夫人看容涟理直气壮,倒叫人啼笑皆非,缓缓道:“那你偷了那么多年的嫡女身份,抢走四丫头她母亲对女儿的关怀,又该怎么来算呢?”

    容涟愕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来你亏欠四姐姐的东西可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容涟心下一沉:“那就要将我的婚事给了容沨吗?!我不愿!”

    容侯爷眼中失望之色越来越深,他记忆中的涟姐儿是最善解人意温和柔婉的,如今执念之深的她有些狰狞的让人厌弃。

    容涟心头顶着一股邪火,四处窜着,她似想起什么,急忙道:“我与沈少将军婚事是元裔君亲自结下的,怎么能换了四姐姐……我叫祖母和父亲厌恶,可父亲不得不顾元裔君。”

    剩下的话被容涟咕噜一下咽回嘴里,直见容老夫人眼里已然多了几分杀意。

    “拿元裔君来威胁我和你老子?元裔君在权倾朝野,可也不敢轻易妄动朝廷肱骨之臣,我只需对外称五姑娘突感顽疾离世,为不断两家姻亲,让你四姐姐替你去了沈府,你又能如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容涟怎么可能玩的过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容老夫人。

    容涟难以置信,趴在地上犹自垂泪,可眼底幽怨的恨意越来越深,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啜泣之声隐匿在喉咙之中不曾发出。

    良久,久到容涟觉得整个身子如坠冰窖一般,僵硬得动弹不了。

    容老夫人看着容涟,神色不明,异常缓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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