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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宅斗日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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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害怕的轻缓了容涟几声,四下无人,只有她的颤音:“……姑娘,姑娘……你方才不该这样对六姑娘……”

    容涟目光一敛,迸射出深深的怨恨,一反手一个耳光落在半夏脸上,下手不重,可偏偏手指上带了一枚雕刻繁花的指环,在半夏脸上刮了一道殷红的划痕。

    “闭嘴!没有的丫头,就知道哭,我要你来有什么用!事后诸葛谁都能做,怎么刚刚你不拉住容涵那个贱丫头!”

    又连连冷笑,盯着容涵离去的方向:“我当真是小瞧她了,和容沨一样都该死。”

    半夏捂着脸,哆嗦着身子:“可,可此番……老夫人那里定然饶不了姑娘……”

    容涟面色阴沉,眼皮微垂之时,流露出一丝凄惶:“怕什么!回仪月楼拿上药亲自去给六妹妹——请罪。”

    请罪二字容涟在嘴里含了片刻,才吐了出来,自感羞辱,即便她不是真的侯府嫡女,可十数年千娇万宠的日子铸就了她刻入骨子里的高傲和自以为是的尊贵。

    她看不起庶出的容涵,如今被算计让她如何不呕气!

    容沨精神好了一些,就卧在临窗大炕上,歪着身子翻看闲书,云宵坐在边上手指灵活绕着络子,却说没一会儿功夫就打了十来个。

    碧花偷偷摸摸地跑了进来,脸上尽然可见幸灾乐祸之色,笑嘻嘻地冲着两人。

    云宵抬起头,手上活计不停:“你又是听到了什么,都快笑成个小傻子了。小心李妈妈抓到了,又说你不够稳重,不能在姑娘面上当差。”

    碧花闻言一怔,连忙收了收脸上过于张扬的笑意,努着嘴:“你又吓我!婢子可是听说五姑娘和六姑娘起了冲突,把六姑娘从长廊上推了下去!”

    云宵眉头一皱,看了自家姑娘一眼:“那就让你这么高兴了!这样喜形于色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姑娘见不得自家姐妹好。”

    “五姑娘那样的坏人总是和我们姑娘过不去,昨日才得了老夫人训斥,今日又出闹出事情,六姑娘掉了下去万幸有廊下的花丛拦了一下,没摔到身子,可脸被花刺刮花了,五姑娘才是真真的见不得别人好。”碧花唬了一跳,压不住性子,辩解道。

    “姑娘,咱们该怎么办。”云宵唤了一句。

    碧花瞪着一双眼睛:“当然是看热闹,老夫人这次可是要生大气,那边都不要招惹上,不然姑娘又要替别人背锅了。”

    容沨放下手中书籍,直起身子:“是要去看热闹,隔岸观火那里好玩儿。”

    容涵年纪大一些时,就挪出戚姨奶奶的院子,住在留椿斋,门庭冷清,住的倒也自在,今天为着这伤,也是难得热闹了起来。

    早有人去禀报了容老夫人,现下也陪在留椿斋。

    戚氏默默流着眼泪,又瞧瞧抹去,对容老夫人褔了福身:“是婢妾没有看顾好六姑娘还惊动了老夫人,求老夫人责罚。”

    容老夫人:“你先起来,六姑娘也要长成大人,你哪还能时常看顾,可怜你一颗慈母心。”

    戚氏垂下头:“婢妾哪里担得起为母二字,夫人才是六姑娘堂堂正正的母亲,况且六姑娘是老夫人孙女,老夫人又何尝不心疼。”

    柳叶陪侍在容涵床头,泪水连连,跪在老夫人面前,声声凄厉:“求老夫人为我们姑娘做主!我们姑娘,我们姑娘是被五姑娘推了下去的!”

    戚氏眉眼一沉,呵斥道:“不许胡说!”

    柳叶委屈申述:“老夫人,姨奶奶,我们姑娘受此大罪,实在委屈至极!”

    容老夫人怒拍桌子,一手转动着佛串沉声道:“五姑娘人呢!”

    秦妈妈俯身在容老夫人耳边道:“说是回了仪月楼。”

    容老夫人冷笑:“她倒是悠哉得意的很,伤了自己的妹妹,竟然心里一点儿也不曾愧疚。”

    “孙女愧疚,可觉得自己并无有错。”容涟走进屋子,幽幽说道,对着容老夫人行了一礼后,又盈盈跪下。

    “孙女失手推了六妹妹还请祖母责罚,只是我带了上好的伤药,还请戚姨奶奶代为转交给六妹妹教她莫要生气,祖母最喜我们姐妹和睦的。”

    她缓缓露出宽袖下,手掌中不及四分之一巴掌大的膏药盒子,戚氏神色微变,接了过来:“多谢五姑娘,是六姑娘年纪小沉不住气,定是惹了六姑娘生气才遭了此罪受,她是咎由自取。”

    容老夫人捻动着手中佛串,半眯着眼睛:“涵儿是你妹妹,如此不知轻重,你倒是白白痴长她一岁!说吧,你是为何如此狠心要去推你妹妹?”

    容涟沉默半晌,似有为难:“是我气量小,六妹妹年纪话有不对之处,我作为姐姐应该指正关心她,万万不该……”

    泪水无声落下,说不尽的凄楚,像是喃喃自语:“是我不该,可我只是轻轻推了六妹妹一下,六妹妹离围栏又还有些距离,怎么会,怎么会。”说着又呜咽哭了起来。

    容老夫人对此事的判断,略微有些迟疑,想起昨日自己对容涟一番敲打,不该第二日又犯此错事,她抬眼微微打量了一眼戚氏,难不成涵儿和她姨娘有意陷害?

    “六姑娘这话好生没理,我们姑娘想来胆小怕事,与六姑娘又无怨,她怎么会为了陷害你,故意掉下,那廊下的花丛可算都是花刺,不为日后着想,也要惦念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不敢这样毁了脸。”柳叶咚咚地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一片红肿,眼泪横流。

    容涟细细盯着柳叶,眼里露出一丝阴毒,敛了敛神色:“我到不知六妹妹这里什么时候有个这样伶牙俐齿的丫头,六妹妹乖顺那么些年跟个闷葫芦一样,怎么也不见你们帮忙教教自己家姑娘说些甜嘴的话哄哄祖母和父亲开心。”

    容涟泪雨如下,娇柔可怜,眼睛仿佛有一汪春水,荡漾着波澜:“祖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女无话可说,请祖母责罚。”

    戚氏沉浸在侯府这个大宅多年,见惯了太多算计和伪装,今日五姑娘倒是学聪明了一会,以退为进,让容老夫人一时发作不得,可床榻上躺着是她亲生女儿,眼底浮上浓浓的阴翳。

    “五妹妹夸柳叶伶牙俐齿,当真是秒赞啊!”容沨扶着云宵的手闲庭漫步的走了进来,她笑意清浅,可眼底却带着几分嘲讽。

    “咱们府上最会说话的可就是你,柳叶还不快多谢五姑娘。”

    柳叶愣了愣却还是对着容涟拜了一拜。

    容涟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咬着牙关死死地盯着容沨。

    容老夫人挑眉:“你不是病着,怎么又过来了?”回头又看了秦妈妈一眼:“扶着四姑娘坐下。”

    容沨也不推让:“我今日病了,六妹妹特意给祖母请了安又转道来了卷舒阁看我,六妹妹是离了卷舒阁出了事,我又怎么能安心闭门不出,还是得来看看。”

    说着摆了摆手,云宵会意上前,将手中食盒奉上,对戚姨奶奶道:“这是我们姑娘特意吩咐小厨房煮上的安神汤,六姑娘受此惊吓,怕夜不能寐,喝了它也能好好睡上一觉。”

    戚氏凄惨地笑了笑,感激道:“多谢四姑娘。”

    柳叶抬手抹着眼角泪水,兀自开口:“四姑娘对我们姑娘真好,姑娘回来时,还在惦念如何要谢谢四姑娘送的金镶玉璎珞,她甚是喜欢,出了卷舒阁就忍不住带上了。”

    “金镶玉璎珞?”容老夫人奇怪道,“我记得这是你外祖特意从濮州送来的。”

    容沨点头:“是,二姐姐,五妹妹与我都有一份,外祖心疼我,送的东西堆的库房都放不下了,六妹妹对我好,便想着把它寻了出来给六妹妹做礼物。”

    她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在眼下覆盖出一层鸦青色的阴影:“莫不是五妹妹是为了这个与六妹妹生气,不过是一些冷冰冰的东西,五妹妹不该为了它伤了我们姐妹间的和气。说来咱们也还是没有弄清楚,五妹妹和六妹妹到底是为何起了争执?”

    此言一出,容老夫人不免信了几分,容涟也是身子一震。

    容涟连忙开口:“四姐姐都说了,那是冷冰冰的东西,妹妹我也犯不着!”

    柳叶又哭声道:“老夫人!五姑娘见着我们姑娘带了这串璎珞便红了眼睛,说是什么这是濮州的外祖送来给侯府嫡女的,咱们姑娘一个庶出的怎么担得起!”

    “不是!不是的!”容涟脸色一变,狠狠地看着柳叶:“你是六妹妹的丫鬟自然是藏着她说话!颠倒是非!还请祖母明察。”

    容沨低笑:“那五妹妹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容涟恨声道:“六妹妹向我吐露当年害二姐姐凤冠毁坏之事是她做的,我替五妹妹背了祸,我一时气极才推了她一下。”

    众人齐齐脸色一变,惊愕不已。


………………………………

第九十九章  有人来帮忙

    此时的留椿斋静默片刻,一道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容涟身上,带着三分探究和七分诧异,容涟因着一连受挫,脸色虚浮着青白,点着的红色腮红越发不相称了。

    “五妹妹这两日怕是歇息得不怎么好,以前粉黛未施倾人城,现在脸上倒是盖了不少脂粉。”容沨缓缓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寂静,却是意味深长。

    容涟脸颊僵硬得抽了抽,和顺低下头:“四姐姐说笑了。”

    容沨有些疲乏地闭了闭眼,单手支着额头在圆桌上,悠悠道:“五妹妹才在说笑,五妹妹说弄坏二姐姐凤冠之事是六妹妹做的,她既然陷害于你,让你替她担下责罚,想必是害怕至极,不然怎么连向祖母坦白都不敢。”

    顿了顿,眉眼微动,墨玉似的眸子含着烟波秋水,刺骨寒凉的眼底倒映着容涟的身影,奇怪道:“时过境迁,六妹妹自然想知晓这件事的人都淡忘,最好再也不要提起,指不定自己就会被揭发出来,可她为何偏偏要向当初为她担下责罚的五妹妹坦白呢?”

    “祖母,孙女实在愚钝。”容沨浅浅叹了一口气。

    容涟恍若坠入冰窖,面上青白之色越显,一双美眸几欲瞪出眼眶,差点冷笑出声。

    好啊!容涵那个贱丫头真是一番好心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她握了握手心全是粘腻的冷汗:“四姐姐慧眼如炬,聪明能干,又怎么会愚钝。”

    她阴鸷地扫了容沨一眼,柔柔开口:“愚钝的是我!不然怎么会蠢到如此跳入你和六妹妹设下的局里,任你们宰割。”

    眼眶蓄起一汪泪水,对着容老夫人叫道:“侯府的人都知晓四姐姐和六妹妹走得最近,孙女做了错事,甘愿受罚,可同为一府姐妹,我不求雪中送炭,可四姐姐怎么能忍心雪上加霜,想要将我逼上绝路……”

    满腹伤心委屈全哽咽在喉间,化作一声又一声的啜泣。

    容沨眼底阴翳片刻:“……五妹妹倒不如先问问自己,我为何只与六妹妹走的近。”

    容老夫人一言不发,只是眼里的神色越加复杂,心里一阵荒凉,又似烈火灼烧一般的愤怒。

    戚氏忙不迭跪下,沉声道:“老夫人!六姑娘是我生的,她是什么性子婢妾最清楚不过,她怎么会去算计自己嫡姐,即便五姑娘有时,有时……为难与她,可婢妾也时常嘱咐她,幼妹要尊敬姐姐,莫要引起姐妹不和,她是面团一样的性子……”

    戚姨奶奶忍不住轻轻哭了起来:“是婢妾无用,没有教好六姑娘,还牵累了四姑娘……”

    “戚姨奶奶是六妹妹生母自然是要帮着她,可怜我到如今孤立无援,连替我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容沨嘤嘤哭泣。

    容沨见缝插针,不假思索道:“五妹妹这是在说祖母处事不公正?让你受了委屈?”

    容涟一怔:“四姐姐说这话太过偏颇,祖母明察秋毫,可也架不住有小人从旁构陷我。”

    云宵跪下,磕了一个头道:“老夫人请听婢子一言。”

    容老夫人点头。

    云宵:“今日六姑娘来卷舒阁是为了之前府上流言中伤我们姑娘而心生疏远前来道歉的,六姑娘性子纯真因着身份有些怕事,我们姑娘心疼六姑娘从小小心翼翼讨老夫人和侯爷喜欢,为了不伤姐妹和气才给了那金镶玉的璎珞让她心思放宽一些,又怎么料到六姑娘出了卷舒阁转头就遇上五姑娘。”

    容涟霍然直起身子,阴冷道:“闭嘴,你帮着你主子自然也是要来害我!”

    “好了!”容老夫人冷喝道。

    “你一言,她一语,都觉得自己有理,吵得我脑袋疼!”

    众人咽下话头,低头听容老夫人训斥。

    容老夫人问:“侯府的姑娘从小便是娇养的,你说你失手轻轻推了涵儿,我信。”

    容涟紧绷的神经稍稍松缓,感激道:“多谢祖母。”

    可不过一瞬,容涟好不容易落回去的心脏又天道了嗓子眼,面如金纸。

    “可是涵儿想来乖顺,对你亦是百般谦让,从来不曾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动过一丝气,她一个闺阁女子哪里会有这种狠心杀伐,拿自己的脸,拿自己的以后来赌,倒是你实在让我寒心不已。”

    容涟委顿在地,语气森森:“祖母!孙女冤枉!是四姐姐和六妹妹联合起来陷害我,是她们!祖母为何不信我!”

    她转去拉扯容沨,因着愤怒和怨恨激得她身子迸发出好大一股力气,容沨撑着额头的手一歪重重地打在圆桌上,受伤的食指又再次刺痛起来。

    “四姐姐你真是好狠!祖母,你难道就不怕聪慧如此的四姐姐有一日会算计在你的身上!”

    容沨脸色疼得白了一瞬,用着另一只手抓着容涟的手腕,凑近她的脸:“怎么会,我时刻记得自己的本分,不会像五妹妹一样不自知闯下大祸。”

    容老夫人阴晴不定:“还不快将五姑娘拉开!”

    “等等……”病弱清冷的声音吃力地从屋外传了进来,“母亲,等等。”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容沨面色微微一变,脑子一瞬发昏,看着那女人进来的身影晕眩了许久,才怔怔地看清。

    容老夫人许久不曾见过裴氏,瞧着裴氏整个人瘦的脱形,身上虽然穿得比别人还要多一些,可仍然还是空空的,走进屋子伏在林妈妈身上喘了好久的气。

    “你身子不好,又何苦出来受罪。”

    容沨缓缓起身:“母亲。”

    容涟似看得一线生机,凄惶流着眼泪膝行上前抓着裴氏的腿,一声比一声凄厉:“母亲!母亲!母亲救救我!救救我!四姐姐她们要害我!”

    裴氏有气无力,但还是强撑着身子怜惜爱抚的擦着容涟的泪水:“母亲知道了,你且好好的,莫要由着自己的脾气惹你祖母生气了。”

    容沨被眼前场景刺痛了一瞬,淡淡别过头,一眼都不想再看。

    “还请母亲饶恕涟儿。”裴氏微微屈膝又差点一个不稳惨摔在地。

    容老夫人缓了缓脸色:“扶着你家夫人坐下。”

    裴氏道:“……母亲,涟儿不过两月就要出嫁去沈府,若是此刻重罚了她,传了出去,只是教别人笑话我们侯府教女不严,还得牵连其他两个姐儿。”

    说着又咳嗽了许久,林妈妈连忙帮着裴氏顺气,裴氏擦了擦嘴:“我在外面听了半晌,大家各执一词,都有偏颇,不如各退一步,日后她们姐妹是要相互扶持的,闹得太难堪确实不好。不过此事还是得要母亲来中断。”

    戚氏面色不显:“夫人深思远虑,为了府上的姐儿竟然不顾病体,前来留椿斋,真是好一颗慈母心。”

    裴氏自傲,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看不上府上所有妾室出生的女人,恍若不曾听见戚氏的话,继续对容老夫人道:“我这个身子已经是好不了了,也不知能撑到多时,只能替她们多想一分是一分。”

    容沨身子轻微晃了晃,云宵见了赶忙扶住,压低声音道:“姑娘可不能此刻撑不住了。”

    容沨沉沉地点了点头,站立片刻,挥退云宵:“祖母且听孙女一言,可轻罚,但不能不罚,五妹妹现在是女儿家在府上怎么闹,祖母也还能约束要么当女儿家的娇脾气犯了,一笑置之,可若去了沈府,那可是要侍奉公婆夫君,说难听些,将来若是再被休弃……”

    她轻轻掩了掩自己的嘴:“大姐姐虽是和离可也闹得甚是难堪,祖母……”

    容老夫人呼吸一沉,眼中流露出一丝精光,捻动着手中佛串,到底是家丑不可外传。

    “五姑娘因一时失手伤了六姑娘,就罚她每日看顾六姑娘待她伤好为止,且每日需抄习《女则》约束心性。至于四姑娘就好好跟着李妈妈学习宫中规矩,等待八月大选。”

    容沨克制有礼地微微屈膝:“孙女知晓。不过,六妹妹受此惊吓,五妹妹留在她身边看顾实在不当,不如让她去新修的小佛堂为她祈福怎么样,一来五妹妹精于诵经念佛,二来六妹妹见五妹妹如此诚心,也能化解之间的误会。”

    容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照你说的这般去做。”

    留椿斋人去冷清,戚姨奶奶翩翩走进里屋看着容涵满是不甘心的抓着被子。

    “你长大了,是有主意的人,如今连阿娘的话也不听了。”

    容涵脸上擦着药膏,惊慌道:“阿娘,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可是女儿真的不甘心,我们隐忍了那么久,为什么,为什么?”

    戚氏上前握住容涵的手:“时机未到,怨不了谁。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四姐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狠下心来算计容涟。”

    容涵神色一顿:“我……”片刻后,又想起那句“本就担不得起”。

    “阿娘!你说容涟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夫人的孩子,她和四姐姐根本就不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女!”

    戚氏脸色一变,不知想起了什么,急忙掩住她的嘴:“你在哪里听到了什么?”


………………………………

第一百章  各人心计

    当晚,裴氏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咳嗽不断,躺在病榻上,半分力气没有,惨白的脸隐约瞧着有些透明,青筋虚浮,容涟陪侍在床头,亲力亲为,眼中目光愧疚含着一圈泪水,好一个母慈女孝的场面。

    好久,裴氏迷迷糊糊醒来,声音细小如蚊蝇,嗫嚅着嘴,容涟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长睫轻颤,按捺住心中的不耐烦,嘴上却道。

    “母亲,在说什么?”

    裴氏抬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林妈妈,林妈妈当即会意:“五姑娘,夫人这是让你好好回去歇息,不必在这儿守着。”

    “不用守着?”容涟一怔,旋即抹着眼泪道:“那这么能行,母亲为我受累替我求情,才导致病情加重,四姐姐尚且还在外面看顾着母亲的药罐,我又怎么能一人先行回去。”

    容涟抓着裴氏的手晃了晃:“母亲,让女儿留下来陪着你。”

    裴氏微微蹙眉,被容涟这么轻轻一晃,却觉五脏六腑都翻搅了起来,胸口一阵发闷,喘不过气来。

    林妈妈连忙止住容涟的动作:“姑娘可不能这样碰夫人……姑娘既然说夫人替你受累,要可知经历了今日之事万不能再次任性,夫人救得了你一次,可没有第二次了,此次若要息事宁人还请姑娘听从老夫人吩咐。”

    容涟眼底神情幽暗片刻,脸上神情略微有些僵硬,微微握紧放在腹前的手,咬牙切齿道:“多谢林妈妈提醒。”

    “夫人,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五姑娘闯下祸事,可身上兼有与沈府的婚事,老夫人岂会不知,要让你亲自去求情。”林妈妈在裴氏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待至她舒服后,苦口婆心劝着。

    裴氏半眯着眼睛,满头冷汗,腻在发中,声音有气无力:“……可她是我千娇万宠爱着长大的亲女,我看着一步步犯错,总想着母亲和侯爷会怜惜她,舍不得重罚她……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对涟儿也就没有往日那么喜欢了……”

    浑浊看不见深色的眸子陷入旧日的回忆长河中:“……好像就是沨儿不再像以前怯懦,变得倔强冷硬?……”

    林妈妈担心裴氏忧思过重,郁结于心,放缓声音问:“夫人这是在怪四姑娘?可五姑娘到底是被宠坏了,才任性走了极端。”

    裴氏摇着头,微微凝神:“……是我错了,若当年我对她们姐妹一视同仁,沨儿和涟儿的关系哪里会势同水火,沨儿也不会对涟儿置之不理,是我错了。”

    说着又是一阵剧烈撕心的咳嗦声,眼神恍惚似痴似傻:“拖了十来年,阎王爷对我倒是仁慈,何不让鬼将我带了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恨恨地拍了拍床沿。

    “夫人,可更要保重身子,你若去了,两个姐儿可该怎么办?”林妈妈哭声道。

    裴氏颓然倒回软枕中,喃喃叙述:“我的孩子……涟儿……”

    屋内,容沨已经静立片刻,脸上神情越冷,手中端着的药碗差点不稳摔在了地上,云宵眼疾手快扶住:“姑娘该让夫人喝药了。”

    容涟被林妈妈委婉请出了裴氏的院子,脸上略微有些难堪,眼底神色阴冷,到底不是她亲生母亲,林妈妈今日的说法便是母亲对她生分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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