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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宅斗日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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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涟有些心虚地低垂下头问:“母亲为何这样看我?”

    裴氏眼眶忽地就下两行清泪,“母亲”二字此刻落在她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我要看看我的亲生女儿到底是不是。”

    “母亲!”容沨猛地开口打断,她跪在裴氏面前抓住她的双手轻轻摇着头。

    裴氏生生扼住了喉咙里剩下的话,她想看看自己疼了多年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不敢相信自己多年的疼爱最终替别人做了嫁衣。

    “母亲疼爱五妹妹,想问五妹妹她这个亲生女儿是不是愿意让你为她绾发,可女儿今日却有私心。”

    容沨眼眶含着眼泪,已然分不清真假:“母亲疼爱五妹妹十多年,今日便多疼我一些,不必求着父亲和祖母,替沨儿绾发如何?”

    说着容沨转向容侯爷,正正地跪着,两手交叠与面前道:“父亲,祖母。母亲多年病重床榻上,心里愧疚不曾对我和五妹妹多尽一份为人母的责任,今日也是心中害怕有所遗憾,才有情绪不当的地方,还请父亲和祖母宽恕,也请成全孙女,让母亲为女儿亲自绾发。”

    裴策心跳稍稍放缓,他真怕姨母不管不顾和容侯爷还有容老夫人他们撕破了脸也要揭穿容涟的身份,一时虽然痛快了,可后患无穷。

    容侯爷宠妾无视礼法偷天换日,容老夫人知而不说,容侯府的名声臭了,那姨母的日子和将来要进宫的沨儿又该怎么办!

    裴氏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又被容沨拉住:“母亲可愿意答应。”

    对于沨儿她从来没有尽到一个作为母亲的责任,责打辱骂,她对自己的孩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无尽的痛苦和悔意如同潮水将自己淹没,最终吐出一个字:“好。”

    裴氏此刻恍然已经冷静了下来,跟着容沨一起跪下道:“儿媳恳求母亲。”

    到底还是他们容侯府亏欠裴氏和四丫头在先,容老夫人点头道:“四丫头与你都求了,我怎么能不答应。”

    裴策假笑道:“沨表妹和涟表妹既然同为双生姊妹,也该同时及笈,姨母与老夫人一同为她们绾发,我瞧着正好。”

    裴氏手中拿着梳子顺着容沨的乌黑的长发梳到发尾,几次之后,她又取出匣子里的簪子,克制住话语里的颤音,缓缓道:

    “令月吉日。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吉月令辰。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沈少期心底疑惑裴氏未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敏锐地觉着其中总有一番别有的深意。

    钱如燕酸酸道:“我听闻从前侯爷夫人觉着容四姑娘命理不好克了容五姑娘病弱,便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今日还强撑着病体前来想为容五姑娘绾发,到底还是容四姑娘可怜,还要去求这些东西,侯府夫人对容四姑娘可真是疼爱至极。”

    沈少期阴冷道:“姨母对你不也是如此,在元裔君面前诸多恳求你才能以妾室的身份进沈府。”

    终是礼成,宾客散尽。

    “她不是我的女儿!”

    裴氏一把推开容涟靠近过来的手,愤恨地对着容侯爷冷声道。

    “她是你和周氏的孩子,你和她早有苟且还将她的孩子换到我的身边,让我对我的沨儿冷待多年,你好狠的心!”

    容涟脸色苍白,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今日就被人给戳穿了,可裴氏是怎么知道?!

    她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掌心,努力不让自己慌乱。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十多年了,我把她视作一切,可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为她人做嫁衣!”裴氏激愤的声音刺得她耳朵轰鸣,整个人突然猛地失力伏在容沨的腰间哭道。

    “我的沨儿……沨儿……”

    裴策更是连连冷笑:“容老夫人可是看轻我裴家家势低下,更是人微言轻才如此欺辱我裴家的出嫁女,当年容侯爷拿的可是圣旨,如今这圣旨可是好好的供奉在裴家祠堂。”

    容侯爷一半是恼怒一半则是羞愧,对于裴氏和裴策的指责自己却是无力反驳。
………………………………

第一百一十章  蛰伏妥协

    屋中一片静默如冰,不相干的人连同丫鬟全都被遣散了出去,唯独留了一个容老夫人身边的秦妈妈。

    容涟几欲站不住身子,浑身颤抖着,已是五月却如寒冬腊月一般穿了一件单衣站在冰天雪地里,寒气涌起,刺激着她的心神。

    裴策眸光幽深:“此事不仅对我裴家要有一个交代,更是对我姨母,沨表妹有一个交代。”

    他语气轻缓平静却有一股不容敷衍的强势,仍在絮絮:“裴家不必容侯府势大,可如今也有机会得见天家,容侯爷也不想一遭容老侯爷打下的基业就此毁于一旦。”

    容侯爷神色不耐,沉声道:“一个小儿倒是好大的口气。”

    裴策假笑:“时庭不敢,只是今日这事确实是容侯府理亏,一个外室之女放在我姨母身边当做亲女养了多年,甚至还被算计亏待了自己真正的女儿……时庭想问侯爷一句,心中可曾有半点亏欠。”

    容侯爷脸色霎时涨红,有些窘迫地偏过了头,恼羞成怒道:“你欲何为!”

    裴策慢条斯理地动了动自己的袖子,行云流水一般抬眸看着容侯爷:“容涟既然并不是我姨母所出,自然是要除去嫡女的名头,认在自己亲生母亲的名下,为容侯府庶出的五姑娘。”

    “不!”容涟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叫,她猛地跪在容侯爷面前,泪雨如下地恳求。

    “父亲,不要,不要除去女儿的嫡女身份……女儿日后还要嫁去沈府,我若是为庶女又怎么对他们交代,又让女儿如何在沈府自处……”

    说着又转向拉扯裴氏:“母亲,母亲你帮帮我,即便我不是你亲生女儿,可以前你是最疼我的,你让表哥不要将我除名……母亲!”

    裴氏一脸漠然,两眼空洞地不知看向何处,听到容涟的呼唤内心仿佛再也溅不起一丝涟漪,恍若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只是眼底那几分痛楚像是针扎一样。

    “我便问你一句,你从小跟在影梅庵长大,周氏从前更是你的教养夫人奚娘子……你可是从一开始便知晓你是周氏的孩子,还假情假意的来哄骗我。”

    容涟哭声一顿,心虚地不敢对上裴氏直直看过来的目光:“……我,我……”

    裴策替她道:“你和娘真是满心的好算计,让我姨母将你当成了亲生女儿,而去冷待沨表妹,你心里知情却一直不说,可见从小便心肠冷硬,十数年漠视,抢了沨表妹的一切还要故意算计,你真是好心思得很!”

    裴策忿忿不平,内心为容沨充满了委屈和疼惜,他目光冷漠盯着容涟,冷喝:“你不是说你没了你在嫡女的身份不知道如何自处,容侯府也不好向沈府交代。我看实话实说就好,沈将军他们也定不是不情理之人。”

    他掷地有声道:“我裴家决不允许一个假货冒充我姨母女儿的身份从容侯府嫁出去!”

    容涟恨声哭道:“表哥这可是要逼死我!四姐姐什么都有了,为何就不能分我一个嫡女的身份,下月我便要嫁去沈府,我身份一旦揭穿最后丢尽颜面的还是容侯府!”

    “祖母可要三思,不得不为容侯府的清誉着想!”

    久久不出声的容沨淡淡道:“你这是在逼迫祖母和父亲就范。”

    此言一出,原本就焦头烂额的容老夫人和容侯爷脸色一变,目光不善的看向容涟,容侯爷此刻更是怨怼容涟母女,当年若不是周氏花言巧语骗了他,哪里会有今日的事,还轮得到裴策一个小辈在这儿责问他!

    容侯府怒极反笑,砸了一个杯盏在容涟面前,手掌发颤:“你给我闭嘴!此事都你们母女而起,你还好意思让夫人替你求情,你可真是不知羞愧!”

    “当年若不是你娘哄骗于我,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早知今日让你安安分分做一个庶女还哪里来的那么多心高气傲和满心算计。”

    容涟怔在当场,她没想到当初对母亲自诩情深的父亲会是这样一副令人恶心的面孔,为了摆脱自己的愧疚和五哥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她的母亲,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冷笑出声。

    容涟委顿在地,低头看着自己衣袂上精贵的莲花刺绣,幽幽地道了一句:“那父亲该将周姨奶奶从地底下叫出来对她说。”

    “闭嘴!孽障!”容侯爷高声道。

    裴策继续追问:“容侯爷和容老夫人要给出怎样一个交代?”

    容老夫人捻动着佛串,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眸之中迸射出一丝精光:“涟姐儿不是夫人所出的孩子,那么出嫁的嫁妆也是需重新置办的,凡是夫人当初要给的,一律还回去。”

    容涟眼睛一瞬瞪大,死死地紧咬住牙关,把嫁妆还回去!

    “但庭哥儿,我容侯府虽然有愧裴家,可涟姐儿嫡女的名头还是要留着,就当老婆子求你。你要我怎么惩处涟姐儿都可以,但至少要保留她一个嫡女的空名,也是保全我容侯府的一丝颜面。”

    裴策眉眼一皱,正想拒绝但却看见容沨朝着他这边微微摇了摇头,眸光一闪,要说出的话一转:“既然只要一个空名,那么我要她从族谱中划去嫡女的身份已然是不过分了,这是最大的退让。不对外宣称,可怜她留了一个嫡女的空名,府上用度一切按照庶女份例来办。”

    容涟彻底傻在了这里,留一个嫡女的空名?!惨白的脸猛地火辣辣地疼,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却不能还手。

    容老夫人已是默认,对着容涟道:“还不快多谢你表哥饶过你。”

    容涟双手贴地,将头埋在两臂之间,一字一句道:“多谢表哥。”

    ……

    “母亲不愿见我。”容沨眉眼微动。

    裴策陪在容沨一侧,静静道:“从前姨母以为你害了她,不知道怎么样面对你,如今知道了真相更不知道怎样面对了,愧疚,痛苦……姨母其实并不好过。”

    容沨聪明如此,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其实今日只要你让我将刘氏带来,说出当年的事情哪里还会有容涟翻身的机会,留她一个嫡女空名也还是便宜了她。”裴策冷然道。

    容沨冷冷一笑,夜风拂过,扑面凉意让她越发清醒:“还不是时候,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如今她跌落云端,留她一个嫡女空名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对她来说更为难堪耻辱。”

    她话语一顿,又继续道:“母亲不愿意见我,可她最喜欢你这个外甥,庭表哥若读书累了,便来侯府多看看她。”

    等容沨回到卷舒阁,李妈妈,云宵碧花三人都还在院子里等着她,谁也不提寿安堂的事情,一股脑的嘘寒问暖。

    容沨笑笑:“李妈妈回去歇息着吧,我无事,留她们两个丫头陪着我就好。”

    褪下衣衫,容沨卧在床榻上,手里握着手中的秀囊静静地躺了许久。

    终于一切,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她们的报应终于就要来了!

    容沨偏了偏头枕在软枕上,忽然伸手往软枕下探了探摸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她正想唤云宵,却是眼眶猛地一红,心跳也猛地停了一瞬,她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小心摩擦着红布角落地一个绣纹。

    一只锦鲤。

    闭了闭眼,一滴眼泪垂下,谢予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轻轻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字条什么也没有了。

    勿动心念,孑然过客,一别两宽,各自相安。

    容沨哑声道:“谢予,你真的好狠……”

    而此时原在盛京城的谢予,高高站在城墙之上,虽是宵禁有侍卫巡逻可却无人敢约束着他。

    夜风猎猎,吹鼓着谢予的袍子,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只是眼底好似多了一些什么。

    忽然有人靠近,嬉笑着问:“你一去青州半年,父皇身边没了个贴心的人在旁伺候生气的日子也多了不少,从前前朝后宫都说你宦官专权,我瞧你走了,他们可是惦记着你回来呢。”

    谢予微微低垂下眼眸,冷然道:“本君倒是觉着他们恨不得我死在青州。”

    那人笑笑,挪掖道:“我听应其说,你在青州惹上了桃花债,你走的时候人家还在城门等你,要和你断绝一切关系。”

    他话语一顿,苦思冥想地拍了拍脑袋:“是说什么来着?什么来着?”

    谢予道:“她说,她会嫁人,她和别人举案齐眉,和别人相守一辈子。”

    那人一怔,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予,良久才道:“你不会认真了吧。”

    谢予轻笑一声,可眼底全无笑意:“我不值得,可她值得更好的,现在我在天下人眼里是乱权的阉人,她不该和我一样成为众矢之的。”

    “那应其还说,人家姑娘今日及笈,你让人偷偷去人家屋子里塞东西?”那人恍然大悟,指着谢予骂道:“你这人不想人家和你有瓜葛还故意这样让人家忘不了你!谢予你还真是!”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容涟出嫁

    转眼已是六月,容涟出嫁在即,府上下人都觉得五姑娘风光无限,等出嫁那日又是何等的热闹,更何况嫁得还是沈少将军这等青年才俊,让人心生羡艳。

    可如饮水者,冷暖自知,空留一个嫡女名头的容涟日子过得一天却是比一天憋屈,连仪月楼也不能随便出入,终日拘在院子里,生闷气。

    容涵不知及笈那日发生了什么,只当容涟为了专心待嫁便不出院子兴风作浪,两人私底下有什么龃龉,怎么也不能摆在明面上,让人抓住把柄,作为妹妹自然是要来看上一看。

    容涵一想起容涟那副嘴脸,不免心里就是一阵动气,思来想去还是拖着容沨一起去了仪月楼。

    不巧正正遇上翠珑坊的绣娘带着头冠和嫁衣前来,容涵笑了笑:“从前见了二姐姐的凤冠霞帔便觉得华美又不失气度,也不知五姐姐的会是怎么样的。”

    话音刚落,便听见容涟阴阳怪气的冷声道:“怎么我说这头冠不合我心意还不能重新拿回去再改,二姐姐当初为着镶嵌上东珠都不知道返工了多少次,我便提这一句话你便觉得难了!”

    半夏无措的站在一旁,如今仪月楼可是门庭冷落越来越冷清了,哪里还能由得她们家姑娘挑刺。

    况且这绣娘都说了,东西都是老夫人亲自过目准许了,才送到仪月楼的,她们姑娘这样不是再驳老夫人的面子吗?!

    强忍着惧意,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婢子瞧着这头冠是极好的,姑娘方才也试了,光彩夺目,若是再改怕抢了姑娘本来的容色。”

    容涟眼眸一横,阴鸷地盯着半夏:“我说不合心意便是不合心意,你一个奴才哪来的那么多话!”

    绣娘亦是为难,容老夫人的原话本是让她把东西送了就可以走了,哪里想五姑娘还要在这里纠缠不清。

    容沨和容涵微微对视一眼,便见容涵二话没说就闯了进去:“让我瞧瞧,这头冠到底是怎么不合我五姐姐的心意了,五姐姐是天生丽质更是天仙下凡,凡物哪里配得上她。”

    容涟听了,面上阴郁稍稍褪去,虽然不知容涵是什么意思,可被人夸赞换谁也是会开心的。

    容涵微微古怪地笑了笑,继续高声道:“我瞧凡物配不上,也难怪翠珑坊做得再好的东西也不合她的心思。可我瞧话本上的仙子都是喝晨露吃花瓣,对金钱俗物一律都看不进眼,仙姿悦然。”

    容涟的脸立刻就黑了:“六妹妹这是何意?”

    容涵轻拍了下手掌,无辜道:“妹妹就事论事,五姐姐若是多心可就不像你了。今日我和四姐姐一同来看看你,谁想会遇见这事儿。”

    容沨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目光冷淡,对容涟更是视若无睹直直地坐在圆桌旁,自顾自的道:“方才我听见五妹妹提起了二姐姐,不免要和妹妹多嘱咐两句。”

    她长睫轻颤覆在眼脸之上,晕染下一片鸦青色的阴影,眸中讥诮不掩:“二姐姐的母亲从前是父亲的原配,二姐姐更是自小长在祖母身边,论身份自然是要比咱们姐妹尊贵许多,妹妹哪来的第七去和二姐姐比。”

    容涟目光极是不甘,恶狠狠地盯着容沨:“四姐姐有意来羞辱我,直说便好,我不过是想让他们改一下头冠便惹来那么多异议,终究还是她们做的不尽心。”

    容沨嘴角噙着一丝冷淡的笑意,伸手拨动了下头上的步摇:“祖母都已经亲自过目,五妹妹这是对祖母不放心,还是觉得祖母偏心故意让你比不上二姐姐,五妹妹说话可得过脑子。”

    容涟心头一梗,满腹邪火无处发泄,咬咬牙道:“头冠也不必改了,你们都给我退下。”

    半夏端了刚沏的热茶走了进来,容涵说了一会子的话便忍不住端了起来喝了一口,只是一口眉眼微微一顿,含着的热茶变得温凉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支着眼看了看容涟的屋子才察觉到一瞬不对劲儿,她道:“什么时候五姐姐这儿和妹妹的留椿斋一般冷清了,这出嫁是大喜之事,就该热闹起来。”

    容涟心下一冷,面上笑意不变让半夏将翠珑坊送来的东西给收好,才道:“府上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哪里还差我这一处热闹,更何况祖母说了,我不日便要出嫁,仪月楼安静些让我好好备着。”

    容沨兀自轻笑了一声,看向容涟的目光也含了一丝嘲讽:“确实要安静些才好,免得跟着热闹了几天,脑子也不清醒,怎么去和钱姨奶奶相处,也不知届时是不是双喜临门。”

    “何来双喜临门?”容涵诧异的接了一句。

    容沨淡淡道:“新婚之喜和子嗣之喜。”

    容涵恍然大悟,若有若无地瞥了容涟一眼:“钱姨奶奶和沈少将军感情笃深,五姐姐及笈那天都要亲自带着来祝礼。五姐姐性子好,自然能和钱姨奶奶处到一处去。”

    “可不是。”容沨目光落在面前的茶盏上,也不去碰,凉薄道:“五妹妹为着这门婚事,可是期盼了许久,钱姨奶奶是沈少将军心尖上的人如何不能好好相处,在五妹妹心里一切当然都是值得的。”

    容涟脸色青白交替,一口气忽上忽下几乎没喘得过气来,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道:“那是自然。”

    容涟心里憋闷不已,恨极了容沨,吴氏,容侯爷和这整个侯府的人,可她现在如履薄冰,根本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替她亲娘报仇都不敢去做。

    六月初六那日,容涟出嫁,可教人看了觉得始终都差点什么意思,排场是有,可总让人觉得侯府的几位主子不那么重视是怎么回事儿,一时间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让人更加奇怪得是,五姑娘及笈那日,侯爷夫人拼着命也要来观礼,而今日却是人影也不见,就连容老夫人也是露了露脸就走了。

    沈少期红衣白马衬得整个人更加温润儒雅,可眼底那么阴郁仿佛深深印在那里,怎么也是抹不去的。

    周遭道喜之声络绎不绝还有声音渐大之势,容涟多日来的阴霾在这一刻被吹散了不少,红色的喜帕该在头上映得她脸色通红,她正要伸出手放在那只干净修长的手掌里时。

    突然外面一阵兵荒马乱,原本的道喜之声变得惊慌,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接踵而至。

    侯府的下人见了,赶忙跑去禀报容侯爷和容老夫人两人。

    沈少期面色一沉:“陈大人这是何意?”

    陈大人轻笑:“圣旨已下,命我等封查沈将军府,沈将军与沈少将军两人一同拿下入狱,其余亲眷一并查办。”

    他拱手又道:“不知今日是沈少将军大喜,还望少将军海涵莫要为难本官。”

    容涟听得动静已是忍不住自己动手将喜帕给揭了下来,两眼几欲瞪出眼眶难掩惊愕。

    容侯爷此刻已经出来:“陈大人突然造访,不如进府喝上一杯喜酒。”

    陈大人铁面无私,看着容侯爷眉头微微一皱,动了动手:“侯爷与沈府结亲,想来和此事亦是有所干系,同少将军陪本官走一趟吧。”

    容侯爷急声道:“陈大人!”

    顿时门庭宾客散尽,独留下一身红色嫁衣的容涟呆愣在原地,几欲疯魔。

    侯府的下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圣旨可是说了要连同沈府亲眷一同查办,可这五姑娘虽然还没拜堂,也到底算是沈府的了吧?!

    最后还是半夏扶着容涟回了侯府,一时喜事不知可是便成丧事,容涟筹谋许久满心的期盼在此刻化成了乌有,脚下无力踩空了一节台阶重重地摔了下去。

    头冠落下在地上滚了滚才停下,容涟头发散下,眼里猛地一震,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襟顾不上自己手心被擦破了一大块儿血肉,直奔寿安堂跑去。

    此时寿安堂内的众人愁云惨淡,容老夫人更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容涟扑倒在容老夫人面前,哭道:“祖母救救我!救救少期!”

    容老夫人面色一冷,挥开她,压低声音冷喝道:“救你?救她?现在你老子生死未卜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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