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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宅斗日常-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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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可是你却是不甚清楚。”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在前面伺候的丫鬟,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容沨语气突转,有些凌厉。

    粉衣丫鬟一下跪倒在地,身子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沨转过身,对着印夫人行了一礼道:“夫人,此事已经在明显不过,她所言之事全然是假。她一个浣衣房的丫鬟被人偷偷换到前面来伺候,就是为了陷害我六妹妹,又栽赃于我。”

    “此事虽漏洞百出,可若不加深究,我也只是声称不曾做过,可到底难以抵消大家心中怀疑,虽是设局不周全,可也能一击即中,真不知晓此人与我容王府到底有和愁怨。”

    印夫人微微颔首,温和的语气有些发沉:“不归山考学是不论贫富贵贱,更不论身份高低,旨在让有学之人不被埋没,且皆不为男女之别。但这儿绝不是你们玩弄心机的地方。”

    她又看向地上跪着的丫鬟,问道:“你可愿意说实话,到底是何人指使?”

    粉衣丫鬟哭出声来:“婢子真不知晓,只是有人让婢子说出那琴是容郡主送来便可……”

    祝妈妈挥了挥手,便让人将粉衣丫鬟带了下去,只听印夫人又道:“此事我定要查个清楚,绝不姑息任何一人。”

    事情已然再清楚不过,众人还是纳闷到底是要害容王府的两位姑娘,果然树大招风。

    众人散去,容沨盯着一旁的戚簌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兀自冷笑一声,她轻声上前:“还未替我六妹妹多谢戚姑娘的打抱不平,不然今日六妹妹和我可就冤枉死了。”

    戚簌簌死死地握住手,指节泛白,她僵硬地笑了笑:“怎么打抱不平也比不上容郡主聪慧过人。”

    容沨抬手折扇,扇骨划过戚簌簌病白的脸颊,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她脸上划过一般,又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伏在她耳边道:“我知道是你做的,可惜手段太过低劣,更是不堪一击,印夫人一旦让那个丫鬟开口说出了你,我可是再踩上一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戚簌簌你太自以为是了。”

    戚簌簌心中梗着一口邪火,眼眸阴森地窜出几道幽暗不明的亮光,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一言不发。

    直到容沨和孟宜龄走后,戚簌簌才一把扣住银杏的手腕,阴沉道:“你找这个丫鬟的时候可有暴露身份?”

    银杏摇头:“姑娘要婢子小心点,婢子不曾让她看见过自己。”

    今日之事本就是戚簌簌临时起意,她想要让容涵与她一样在不归山考学中落选,更要让她失尽颜面,容沨帮着孟宜龄来对付更不是什么好人,容家嫡出的两位姑娘在不归山尔虞我诈,容王府也会受之影响,那时三皇子妃之位是谁的,可都说不定了。

    那个粉衣丫鬟是戚簌簌让银杏从浣衣房找来的一个经常受欺负的低等下人,不过是许她能从浣衣房出来,竟然就傻傻地答应了,好在只是让她传话和送琴并未露出太多把柄。

    戚簌簌沉声道:“既然那个丫鬟什么都不知道,那咱们也不必做多余之事,就让她自己一人担下这件事。”

    银杏吃痛忍下一声痛音,只见戚簌簌抓得极重,手腕处已经捏出一圈於痕,默默地点了点头。

    ……

    容涵微微皱眉,盯着大夫将白布一圈一圈地绕着自己的食指包裹着。

    而柳叶又细细记下大夫所说的忌口和多久换一次药的注意事项,见着容沨进来低头行了一礼。

    容沨自己寻了一根圆凳坐下,瞥了眼容涵手上的伤口,嗤笑一声:“明知自己考琴,你竟然会蠢到伤了手。”

    容涵被刺得脸色涨红,咬咬牙追问道:“那此次考琴结果如何?”

    容沨转了转手中的折扇,淡淡道:“此次考琴因着此事耽搁许多时辰,未曾比试的一律推迟到明日辰时之后。你说你还能赢吗?”

    容涵眼底阴沉地几欲滴出墨来,从前她不能争,可现在她能争也只想比过容沨,她不想什么都低容沨一头,身份,才情……

    进封容沨为郡主一事,已经打得她脸疼得发青,就为着能成为印夫人门下弟子,比之容沨更加得脸,可还是被人算计了。

    “害我的人到底是谁?”容涵恨恨地问道。

    容沨转动着折扇的手一顿:“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是我。”

    容涵低垂着头,未受伤的手蜷紧:“四姐姐琴艺远远超出我许多,若真想让妹妹丢脸大可一同参加考琴便是,况且这种腌臜卑劣的手段,四姐姐是不会放在妹妹身上的。”

    她暂时还没有触碰到容沨的底线,况且容沨性子冷硬倔强,若真要设计她,绝不会只是做出这种弄断琴弦的事,而是会更加让她难堪痛苦。

    容沨兀自冷笑一下,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睛露出凛凛之意:“那丫鬟已经交由印夫人处置,若要从她口中追问出背后指使之人,已是不可能的。我想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

    容涵对上容沨幽深的目光,心思瞬息万变,一字一句道:“戚簌簌。”

    容沨眼底一丝异样神色转瞬即逝:“看来你还不傻。”

    容涵皱眉问出心中疑惑:“四姐姐为何要帮我?”

    “我不过是不喜她算计到我的身上,若是你在不归山出了什么事情,祖母她们也会追究于我。”容沨一掀衣摆,就抬脚走了出去。

    柳叶见着容沨走远,轻轻说:“还多亏郡主提醒,不然姑娘可真是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容涵冷哼一声,眼睛神色微沉:“她这是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才故意卖我这个人情,让我去对付戚簌簌。”

    不过她确实不会放过戚簌簌,心下微动便能猜出,她为的也是三皇子妃之位,她来盛京时,为进去世家贵女的圈子,也打听得一些消息,说是沛国公府家的孟姑娘与戚家一个庶女走得极尽,关系也是十分要好。

    可如今孟宜龄名声受损,见着戚簌簌跟仇人一样,想来中秋宫宴那日发生的事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容涵偏头问了一句:“表哥今日一天都不见踪影,你可有见着?”

    柳叶摇摇头:“不曾见过。姑娘放心,婢子瞧着三皇子对你很是上心,定然会为你找回公道的。”

    容涵眉眼一顿,嘴角笑意略微有些苦涩,她并不傻,表哥虽说奉姨母之命陪她考学,却是另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归山印家实在不能轻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暴酝酿

    翌日正午,不归山考琴已经出了结果,容涵并未进入印夫人门下,当即脑子嗡地一下有些晕眩,脸色难看地发白,身子半撑在柳叶身上才堪堪能够站稳。

    她真不甘心……

    容涵垂下的手死死攥紧,眼睛浮现出一丝恨意,若不是戚簌簌出来捣乱,她一定能进入印夫人门下,为什么要这样和她过不去。

    容涵整个人都陷入执念中,胡乱地想着,想要寻求一个发泄口,心思沉重地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柳叶见着自家姑娘难受地都快喘不过气来,连忙安慰道:“虽不曾进入印夫人门下,可此次姑娘考琴却是一甲,谁也比不上。”

    此话一出,容涵心中紧绷地弦啪地断裂来,她眼睛赤红,伸手将面前的铜镜狠狠地砸在地上:“即便成了一甲也不能进印夫人门下,这才让人最是难堪……谁也比不上?”

    她兀自冷嘲一笑:“我连四姐姐一人就比不上!”

    柳叶一下扣住容涵的手臂,用尽压住她的动作,急声道:“姑娘,姑娘!”

    “侧妃说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让贵妃娘娘满意,恩准你成为三皇子正妃。不归山考琴姑娘已然取得一甲,那就已经足够了……况且印夫人收入女学弟子无数可是真正的门下弟子却无一个,姑娘已经很好了,为何还要去与郡主相比。”

    “成为了三皇子妃,说句大逆不道的,只要当今陛下归西,三皇子荣登宝座,那你就是未来的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无论选秀推迟多久,郡主总是要进宫的,她怎么能和你比,姑娘可以嫁给自己心悦之人,而她不能,当今一旦陛下驾崩后,她们这些妃嫔就会被送入太庙孤苦一身。”

    良久之后,容涵陷入沉静中,脸上还挂着泪水,只是一双眼睛阴郁地像是泛着阵阵幽光有些可怕。

    她一辈子都被别人压了一头,无论是卑微隐忍的庶女还是现在贵妃的外甥女,她心里不甘心,这种执念仿若荆棘缠绕着她的心脏,尖刺还恨恨刺入进去,她的痛又有谁知道。

    是啊,四姐姐终究是要进宫的,一个被利用又将要被舍弃的棋子,与她而言她会比四姐姐过得更好,

    “我知道了。来了不归山三日都一心为着考琴,既然都有了结果,那就去走走,也不知表哥又去了哪里?”

    柳叶见容涵想通,心下舒了一口气,手心的冷汗默默地在衣袖上擦了擦。

    ……

    “印小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萧继面色笑意略微发沉,弯起的眸子含着几分危险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他手指微动像是在克制杀意。

    印澧双手抬起对着萧继行了一礼,重复方才说的话:“家父让澧转告,见与不见都不重要,还请三皇子慎言慎行,不归山乃求学之地,不应将朝廷纷争牵扯到此地,望请三皇子自行离去。”

    萧继笑意越深,一手不由转动起手上扳指,指腹摩擦着扳指上的纹路:“本皇子不懂印夫子是何意思。既然不归山乃求学之地,那就不该拒绝求学之人,本皇子不知印夫子在哪里听得谣言误会了本皇子。”

    他话语一顿,语气之中流露出一丝杀气:“可就让本皇子这样离去,岂不是太过看不起我萧继。如今前来不归山考学之人不绝,印夫子门下弟子也是遍布朝野,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萧继不断施压威胁,但印澧依旧神色如常,眼角微微一挑似有些不屑,淡声道:“不归山接纳一切求学之人。三皇子既有向学之心那是最好不过,澧也望一切都误会。”

    印澧垂下手,缓缓抬起头,眼眸似寒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主宰这片王土的还是当今陛下。”

    “呵——”萧继忽地冷笑一声,眉眼微皱,转动着扳指的手停下紧紧握住。

    “那将来之事,印小公子难道就不管不顾,今日做下此事,就不怕将来会有灭门之祸。”

    印澧眼底沉静,认真道:“父亲教导,需立足当下,做好自己本份内的事情,莫要好高骛远。将来即便改朝换代,可上位者会是明君,知晓不归山于天下学子的恩惠,于晋朝的重要。”

    萧继眼中杀意破裂出一丝裂痕,正要崩坏之时,一人突然跳了出去。

    “好啊!本公主找了你那么久,你竟然躲在这儿。”怀鄞皱着好看的眉眼,生气地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马鞭。

    怀鄞双手抱臂,走进两人,对着萧继无理取闹道:“三皇兄是要帮着印澧躲我吗?”

    萧继敛下眼中杀意,笑笑:“皇兄怎么敢惹你不快,又哪里敢帮着印小公子躲你。”

    怀鄞神情稍霁,微微颔首又追问:“那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

    萧继笑笑不语,心思瞬息万变,算计之意如同一张张开的黑色的蜘蛛网想要网住印澧和怀鄞两人。

    印澧出声道:“不过是替父亲转达一些话而已,公主有事找澧,可是要紧的事?”

    怀鄞挑了挑眉,扯住印澧的一只臂膀,头也不回道:“三皇兄既然没事,那印澧我就带走了。”

    此时萧继身边的那位门客杨沉又出现在萧继身后,萧继意味不明道:“我这位八皇妹可真是真性情。”

    杨沉些微打量着萧继的神色,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萧继又道:“可惜了,本皇子不会让任何和我作对的人如意。”

    杨沉低下眼眸,问:“主子,印夫子可是发现了什么?若是他告诉陛下,那咱们可是要。”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继摆了摆手,笑意虚浮:“他们现在没有证据,即便让父皇知晓,也只会让猜忌不归山是否参与到夺嫡中,故意陷害我。”

    “咱们要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杨沉细细思索:“可是属下做得隐蔽,不该。”他眉头一皱,“除了那日戚姑娘不知是否听到属下与主子谈话,但她是戚家的人,不该会害主子。”

    戚簌簌是个什么来历,萧继自是清楚,眼底的野心和占有丝毫不掩,戚簌簌若是知晓此事,她一定会忍不住用来威胁她。

    那日的话……

    “主子可要去试探一下戚姑娘。”杨沉问。

    萧继冷笑:“本皇子这个表妹可不是个傻的,若问太多只会露出马脚,让她察觉。”

    眼中杀意显露,无论戚簌簌知不知晓,她都不能留了,不仅是因为此事,而是戚簌簌给他的感觉太过厌烦,那种自以为是俯瞰众生的神情真的太恶心。

    而这边被怀鄞拖走的印澧,面色僵硬地有些微微板着面孔,若细心发现便能看见耳垂有些发红的厉害。

    怀鄞见着走远,有些尴尬地松开了自己圈住印澧手臂的手,瞧着印澧板着面孔,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

    但还是克制住了,沉声道:“不要太过去接近萧继,即便有些事你不愿去奉承他,但也不要太过去得罪他,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不要去。”

    印澧缓了缓脸色,蹙眉问:“那你可是一开始就将他得罪惨了。”

    怀鄞无所谓道:“我和他都撕破脸了,在人前若不是要顾及父皇那边,我连面子都不想给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再不喜欢他,你也要忍一忍,你最看重不归山,那你就好好护着它。”

    印澧张了张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容沨的身影,她和谢予的帐也是让他额上青筋突突地抽动。

    “那你怎么办?”

    “我?”怀鄞愣了愣,以前是她喜欢缠着印澧,见着他被自己逗得神情有些控制不住地破裂就觉得很是好玩,后来渐渐得印澧似察觉出她的恶趣味,每次见着他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面孔。

    突然问她怎么办时,心脏一瞬跳动的更加厉害,有些不争气的脸红了,怀鄞连忙别过脸,强自冷静道:“我当然有我的办法,父皇疼我,他一时那我没办法的。”

    印澧微蹙的眉头皱的更深,他隐隐察觉怀鄞一定在暗中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

    待到晚间,萧继才有空去处理容涵被算计的事情:“事情查清楚了吗?”

    杨沉道:“事情如何缘由如何主子是在清楚不过的。”

    萧继冷笑。

    杨沉又道:“倒是属下发现那个被关押的丫鬟属下发现她有些问题。”

    萧继眉眼一沉,细细听杨沉道:“她应是前朝反贼英王留下的余孽,一直潜伏在不归山,此次意外被戚姑娘的丫鬟找上,怕也是想顺水推舟在前面做些什么事情,主子可要上报陛下,立下大功。”

    萧继笑容诡异,一手微抬:“立功是要做下实事,只是报信又有什么意义。”

    说完他起身走到书架旁,在书架隔层的暗格中轻轻一碰,只见一本册子出现在他眼前,他细细盯着眉眼忽地一冷,像是卷积着风暴。

    “有谁来过这里?”

    杨沉霍地抬头,急声道:“怎么可能!”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搅乱浑水

    夜色深沉,漆黑的天空上不见半点儿寒星,只有一轮弯月高高挂着,黑云如同一面薄纱将它笼罩,朦朦胧胧中仿佛又有一些妖异。

    容沨洗漱好了,却还没有睡下,她一手撑着额头借着烛光翻看着手中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话本打发时间。

    碧花见了忍不住道:“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不然明日可又闹瞌睡起不来了。”

    容沨翻了一页,听不得唠叨碧花又将手里的话本给放下,捏着眉心摇头道:“你可比云宵越来越唠叨了,我可愁以后你的夫君受得了你的啰嗦?我可得好好替你找个脾气好的。”

    容沨的打趣却是少见的没有让碧花脸红,她弯腰帮着铺着床铺,头也不抬道:“姑娘说的话,婢子可是记着的,若是食言婢子可不依。”

    容沨眉眼微动:“好,我记着。”

    昏黄的烛光突然微微跳动了几下,忽暗忽明,碧花见此连忙伸手去挡了挡,烛火又亮了起来,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容沨躺下后,没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再也撑不住地就睡着了,睡梦间,她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沉寂的问道,拉着她搭在薄被上的手给放回被子里去。

    不经意间,她低喃了一句:“谢予……”

    来人仿佛低低地轻笑一声,褪去一身的沉寂,嘴巴一张一合低低地说些什么,让容沨听得不是怎么清楚,她有些烦闷地想要努力辨析这个声音到底在说什么时,却是一瞬就睁开了眼睛。

    外面天光大亮,已经是第二日了,容沨一手撑在床板上,有些昏昏地半坐起身子,半眯着眼睛凝视着窗外的透进来的光线。

    撑在床板的手微动,却是碰到了枕头下的什么东西,低头望去,只见一沓折叠好的信纸露出一角,放在她的枕头下。

    容沨眼底昏沉一瞬散尽,只剩下冷清的澄净,谢予昨日来过?

    她打开信纸却发现里面皆是人的名字,字迹潦草,还有滴墨,好像记录之时太过匆忙,她定睛一看,面色有些凝滞,因为上面的许多名字她在不归山考学的试榜上见过,她将三四页纸翻到了底。

    内心惴惴不安,不知谢予把东西放在她这儿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得隔间传来动静,容沨将信纸折好塞回了枕头下。

    这天容沨起得极早。

    院子里还弥漫着薄雾,亭台楼阁在薄雾中忽隐忽现,早起的下人升起袅袅烟火之气,倒是添了几分人气。

    谢予来不归山的事本就隐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容沨想要去找他,根本就是找不到的。

    她站在廊下,眉眼始终微蹙,信纸已经被她藏在了身上,可她却不知道干什么,内心仿佛陷入黑洞之中,那种对未知的无力和一丝恐惧正在蚕食着她的冷静。

    容沨一个转身回到屋子里,却是从妆奁中翻出了一把匕首,当初在青州翠珑坊买下的匕首,她缓缓打开,匕首的冷光掠在她的眼眸处,映着她眼底的决然。

    端来早食的碧花和云宵两人生生见着容沨将匕首藏到了身上,差点连手中食盒都没有提住:“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容沨看向两人,冷声道:“你们去怀鄞公主和孟姑娘的住所,告诉她们今日若无其他要事,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来。你们两人就留在她们那里,我若不来找你们,你们就不要回来。”

    碧花和云宵一时六神无主,不知容沨到底要做些什么,云宵急急地问:“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沨定定地看着两个丫头道:“我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你们不必追问太多,希望一切都是我的多想。”

    碧花与云宵拗不过容沨,剁了跺脚后,只得去寻孟宜龄和怀鄞两人。

    容沨出了自己的院子,一身箭袖轻袍,头发被锦带束成马尾,脸上未施脂粉,走了许久,却是走上飞桥上时,步伐一顿,急忙侧身将自己娇小的身影藏在了柱子后面。

    她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手里的匕首,只听得长剑没入身体又一瞬抽出的声音,鲜血飞溅,死的那人连一声惊呼都还未来得及叫出。

    “表哥?”

    一声颤颤巍巍的声音,让容沨心神一震,戚簌簌?!她唤表哥的人就是萧继!

    “表妹总是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你说这是到底是巧合还是别有深意?”萧继状似不解的问道。

    戚簌簌眼睛瞥过地上的尸体,淋漓的鲜血激得她流动的血液便冷,一瞬凝结僵硬住她的动作,她踉跄地往身后一退。

    戚簌簌脸色苍白的看不见一丝血色,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表,表哥在说什么?簌簌不懂,簌簌。”

    “簌簌什么也没看见。”戚簌簌急切道,她已经察觉出萧继对她的杀意,她定定地看着萧继:“簌簌愿意为了表哥做一切事情!簌簌知道将来一定会是表哥登上皇位。”

    萧继笑了,杀意并未因此消退:“你是怎么知晓的?”

    戚簌簌脸色变换了许久,隐晦说道:“簌簌可以预见未来的事情,坐上皇位的就是表哥你……是表哥你不愿相信簌簌,留簌簌在你身边。”

    萧继眼中似有震惊,却不曾显露,对戚簌簌说的话却是半信半疑:“你能预见未来的事情?”

    戚簌簌急切的点了点头,她不敢说自己是重生而来,害怕被萧继当成妖物,只能利用萧继的夺嫡之心来为自己保命。

    她见萧继似有犹豫,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抓住萧继的手:“表哥让簌簌成为你的王妃,簌簌能让帮你坐上那个位置,不论是孟宜龄还是容涵她们都不配,只有簌簌可以站在你的身边。”

    眼底的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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