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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宅斗日常-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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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缓缓舒了一口气,容涵暗道,如此最好,有容沨珠玉在前,她那还能出什么风头,心神一定便细细抚琴来。

    回到席上,容沨手心却是出了一阵冷汗,怀鄞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没事了。”

    容沨缓缓抬起头,眉眼微动:“我没事。”

    却是晋元帝坐在上首,正单手撑着额头闭眼听着乐声,微微抬眼之时正正对上容沨抬起的脸,他眼眸一凝,似有震惊之意,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他这是看见了阿濯?

    再一睁眼看过去时,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容沨她们面前来了一位宫女替她们倒着果酒。

    晋元帝神情微凛,不知再想些什么,却是连身边戚贵妃与赵淑妃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

    随后便是听见一声婴孩哇哇哇地大哭声,他一回神却见不知什么时候萧瑞被戚贵妃抱在怀里。

    晋元帝皱眉道:“怎么回事?”

    赵磬瑶紧张地看向戚贵妃怀中的孩子,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孩子抢了过来。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皇家无情

    席上众人听得皇长孙的哭声纷纷望了过去,容涵也不得不停下抚琴屏息敛声,偷偷抬眸看向戚贵妃,只见戚贵妃怀中抱着皇长孙神情并没有一丝慌乱。

    戚氏暗示着向容涵招了招手,示意她悄声退下,这才小心翼翼起身又轻轻一福。

    容沨半眯着眼睛,目光微凝,嘴角裂开噙着一丝冷嘲的笑意,她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方才是戚贵妃动手掐了皇长孙。

    怀鄞已是目光冷冷,微微握紧手。

    赵磬瑶缓缓上前,冲着晋元帝与戚贵妃褔了福身道:“醒了大半日,瑞儿怕是在吵瞌睡了,儿媳这就将他抱下去休息。”

    戚贵妃却是不理,轻轻摇晃着怀中襁褓,神情柔和如同一位怜爱的母亲,可在赵磬瑶眼里这样的目光跟淬了毒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要了她孩子的性命。

    赵淑妃冲着晋元帝无奈笑笑:“瑞儿这孩子一到要睡觉的时候就会闹脾气要哭,若是阿瑶和乳母抱他还好,换了别人可是要闹上一天的。”

    又瞥向戚贵妃勾唇冷然道:“贵妃还是将孩子交给阿瑶,瑞儿本就对你不怎么熟悉,你这儿还抱着不放,别是让孩子哭坏了嗓子。”

    晋元帝见着小小的孩子哭得声嘶力竭,眉头不由一皱:“孩子爱亲近母亲本就再正常不过,贵妃就不必再抱着不愿放手了。”

    戚贵妃柔顺地低垂着头应下,她双手伸出将萧瑞递给赵磬瑶。

    赵磬瑶略微紧张地双手都有些僵硬,孩子离开她的双臂只有不到几寸的距离,可她脑中始终有一根弦紧紧绷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哭闹的孩子,心里好像有一把小刀一点一点的剜她的心。

    下首的容沨神情微沉,不由想起了戚贵妃寿宴那日,递给自己的那根步摇,本要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的手里,却生生砸在了地上,现下她不经同情,可怜稚子无辜,但生在皇家却是什么也不能选择。

    戚贵妃眼底微冷,脸上笑意越发柔和,在她就要撤手的时候,一双手却是先着赵磬瑶萧瑞抱好落在了赵磬瑶的手里。

    只见来人却是白苏,她恭敬笑道:“二皇子妃才出月子没有多久,怕是一人抱不动皇长孙,奴婢来帮你。”

    赵磬瑶背脊已经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冷汗,浑身血色褪了个干净,又一瞬活了过来,她急着白苏的手费了些力气才站了起来。

    萧瑞回到自己母亲的怀里,哭声稍稍弱了一些,泪水糊了一脸,不会说话,却是委屈地看着赵磬瑶。

    赵淑妃柔媚的眼眸露出一丝狠戾,离开凳子的身子又不着痕迹地坐了回去,方才若不是白苏去帮了一把,她敢相信戚樾柟这个贱人是真的敢瑞儿摔了。

    赵磬瑶心中何尝不恨,可更多的却是劫后重生的一丝松快,她正要把萧瑞交给乳母抱下去时。

    却听戚贵妃道:“陛下,臣妾方才听皇长孙哭声哀戚委屈,倒不像是孩子闹瞌睡的模样。”

    话还未说完便被赵淑妃截断,她冷声一嘲:“贵妃生下三皇子已时刻十数年,却还是记性好记着孩子哭闹要做什么。可惜孩子又都不是生得一个样,你也不都是人家孩子的母亲,怎么就知道瑞儿不是闹瞌睡。”

    她眼眸一凛,直视戚贵妃道:“还是戚贵妃从一开始就知晓瑞儿哭闹不是突然的。”

    而是你做了什么事,才惹得孩子哭闹。

    剩下的话赵淑妃不曾说出口,说话留一半,其中深意等别人细想,才是细思极恐的。

    晋元帝眼眸一沉。

    戚贵妃笑道:“妹妹说笑了,姐姐福薄,当年没能保住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又累得养在自己膝下四公主也后面去了。上天垂怜好不容易才得了三皇子自是小心翼翼的。”

    “陛下,臣妾觉得皇长孙哭闹怕是我方才抱他时,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地方才致使的。不如让宫人瞧一瞧是否哪里有什么伤口。”

    晋元帝瞥了眼乳母怀里的萧瑞,点了点头。

    果真在萧瑞腰侧发现了一块儿淤青,孩子皮肤本就雪白,那淤青看起来就更加触目惊心了。

    戚贵妃更是掩面惊呼一声。

    伺候萧瑞的乳母与赵磬瑶一同跪下,冷汗涔涔。

    晋元帝冷声道:“你们便就是这般伺候皇长孙的?该杀!”

    赵磬瑶冷静道:“回父皇,瑞儿事事皆呦儿媳亲自动手,此淤青定然不是之前就有的,而是今日才发现的。”

    做母亲的赵磬瑶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此狠手,赵磬瑶放在膝上的手指甲掐在掌心处。

    戚贵妃试了试眼角的泪水道:“二皇子妃为皇长孙母亲自然不会是她,定然是身边伺候的下人不够尽心欺上瞒下伤了皇长孙。”

    乳母闻言连忙称自己冤枉。

    戚贵妃柔柔道:“皇长孙的衣衫是二皇子妃亲自换上的,想来此前定是没有淤青的,此后便是由乳母抱着,不是你,难道你还想污蔑淑妃与本宫或是陛下?”

    乳母惊得反驳不出话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淑妃眉头一拧,狠戾之中却还是透着一丝柔媚,戚贵妃又继续道:“陛下,皇长孙身边的下人伺候不利该罚,却是二皇子妃也该好好反省。”

    赵磬瑶及时磕头道:“儿媳有错,请父皇责罚。”

    晋元帝沉声道:“既然下人伺候不利,还留着干嘛?先送去慎刑司受罚,再贬入永巷。二皇子妃……”

    晋元帝稍有些犹豫,旁边戚贵妃看似求情又道:“二皇子妃有错却是不该重罚,既然二皇子妃看顾皇长孙不利不如将皇长孙送入宫中扶养,好让其好生服侍二皇子。”

    赵磬瑶霍地喉咙里压抑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她若是在此刻闹起来就正正钻进了戚贵妃的圈套,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骨肉分离,这是要真的剜心!

    赵淑妃赶忙道:“陛下。”

    晋元帝一抬手,却是让赵淑妃闭嘴的意思,他歪歪地靠在椅子上,似在考虑戚贵妃所说的话。

    这边怀鄞就要压不住跳出来了,却被容沨死死扣住手肘,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怀鄞脸上着急之色退下,沉沉地舒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从前目中无人的神情,跑到晋元帝面前。

    “怀鄞见过父皇。”

    晋元帝挑眉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说着目光却是不着痕迹瞥了一眼怀鄞席间的位置,容沨仍是低垂着头,教他看不清楚容貌。

    怀鄞微微仰着下巴,冷冷扫了戚贵妃一眼,笑道:“怀鄞这是来帮父皇出主意的。父皇若是想要瑞儿进宫不妨听女儿一言。”

    戚贵妃眉眼微动,笑道:“公主这是要来偏帮谁?”

    怀鄞看也不看戚贵妃道:“父皇都还未说话,戚贵妃着什么急,况且父皇乃万民之主,难道本公主想偏帮谁父皇就会同意我胡闹,戚贵妃还是安静听本公主说完话才是。”

    晋元帝点头:“朕倒是要听听朕的公主能说出什么话?”

    怀鄞道:“先前贵妃说自己接连承受丧子之痛,自是知晓让人骨肉分离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如同剜心,贵妃叹息自己福薄,就该好好积福,怎么又能挑唆父皇做出强买强卖之事?”

    “看来当年贵妃所受之痛却是不如口中言语那般深切,不然怎么能说出要将才过满月的孩子与其母亲分离之事。或许贵妃隐忍将痛苦积压内心,又或许贵妃是一番苦心想父皇进言。可本公主也曾受过骨肉分离之痛,与母亲是生死之别。本公主还算好的,受到母亲多年疼爱后,才与其分别,可怜瑞儿还在襁褓中就要经历此痛?”

    怀鄞声音略微有些低哑,冷声追问:“等瑞儿长大后,难道要他追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自己不能与他们生活在一起,而要一人孤零零地在宫里。”

    晋元帝突然出声道:“怀鄞。”

    怀鄞咬咬牙,还仍在继续:“宫里的人心是冷的,是脏的,戚贵妃想让瑞儿难道自己就没有私心?况且瑞儿身上的淤青确实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乳母尚且不能下定论。”

    赵淑妃与赵磬瑶愕然,觉得怀鄞当真是被晋元帝宠得无法无天了,真是什么都敢说。

    赵淑妃此刻也跟着跪下:“还请陛下怜惜皇长孙年幼,离不得母亲。”

    戚贵妃脸色有些难看地僵硬,低垂着头,默默垂泪起来:“是臣妾妄言,差点教皇长孙与二皇子妃骨肉分离。”

    戚贵妃的柔不仅是外表,更多的是在面临局势极速转变之时,她能顺势而为,也就是两面三刀。

    晋元帝脸色阴沉一会儿,才道:“孩子离不得母亲,下次贵妃切不可妄言,至于这乳母也留不得在皇长孙身边伺候,便交由淑妃处置。”

    半晌晋元帝又盯着怀鄞道:“日后朕可不会再想从前一般容忍你胡闹了。”

    怀鄞认真道:“这不是胡闹,怀鄞这是再说真话。”

    晋元帝头疼地挥了挥手,让怀鄞退下,又偏过头看着戚贵妃问了一句:“你说皇长孙是被乳母弄伤,那为何朕方才抱他时,他还能对着朕笑,到你怀里却是变得哭闹不止?”

    戚贵妃背脊一凉,柔和的神色几欲端不住,至于她和晋元帝说了什么,也只要他们两人知晓。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知前路

    萧瑞的满月宴还在继续,只是众人心思各异,却是越发战战兢兢地守着规矩,席上歌舞再次响起,却是无一人能有心思欣赏,头颅微侧悄悄大量着少年派的动静。

    容沨背脊挺直,低垂着头,目光沉沉地盯着杯盏里的果酒,果酒晶莹剔透恍若一块红色的宝石,借着宫灯的光亮又仿佛是猩红的鲜血,压抑着她有一丝喘不过气来。

    那道若隐若现的目光带着无形的威慑,始终不曾移开,容沨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她知道那道目光是来自谁的……

    晋元帝兀自轻笑一声,紧皱的眉心稍缓,戚贵妃却是屏息许久,细细地吸入一口空气,缓解自己僵直的身子,信以为晋元帝信了她的话。

    晋元帝面上蓄着胡子但可见几分儒雅俊美,只是身上长年积压着为人君者威压却是让人觉得不威自怒。

    “方才容六姑娘那琴弹得好,该赏。”

    戚贵妃稍稍愣了一下,转眼脸上又堆积着柔和的笑意冲着容涵招了招手,又转而对晋元帝道:“陛下要赏臣妾外甥女什么?”

    晋元帝目光幽幽,一手伏在桌案上:“既然是贵妃的外甥女,那便是贵妃什么好东西都已经赏赐过的。”

    此话戚贵妃甚为受用,柔柔笑了起来:“只要是陛下赏赐,都是比臣妾的好。”

    赵淑妃与怀鄞皆是诧异,晋元帝突然的转变,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

    而赵磬瑶早离开宴席照料萧瑞去了。

    容涵缓缓上前,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乱,微微低头又是恰到好处,背脊挺得直直的,弱柳扶风,跪下后,脆声道:“臣女容涵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淑妃娘娘。”

    晋元帝随口道了一句:“规矩倒是不错,年纪看着小了些,不过既是贵妃亲自为三皇子选的那想来也不是差的。”

    他顿了顿,又道:“朕此前让金缕阁为贵妃与淑妃打造了一对玉钗,望二人合力治理后宫,教后宫安定,宫妃和睦。”

    赵淑妃媚眼一挑,哼声对晋元帝吃酸道:“臣妾还以为那玉钗陛下只给了我一人,不想是陛下却是连了贵妃也给了,我这儿倒不是独一份儿。”

    晋元帝笑笑,拍了拍赵淑妃的手道:“你这霸道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下,两枚玉钗虽取自同一块儿玉石,可样式和嵌着的宝石却是不一样。”

    戚贵妃品阶比之赵淑妃高出一筹,但戚贵妃的是为六尾凤的玉钗,而赵淑妃虽是青鸾可却是七尾,其中深意却是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赵淑妃又痴缠着道:“那陛下给别的东西补偿臣妾,若是别人也有臣妾不依。”

    晋元帝道:“好好,果真还是从前的脾气。”

    稍稍沉默片刻,这才又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容涵一眼:“那块玉石白玉无瑕,通透无比,打造了两枚珠钗后却是还剩下一些角料,去之可惜,匠人便将其做成两枚玉珏,给容六姑娘正是合适。”

    容涵面上微喜正要谢恩,却是听晋元帝又紧接着道:“所谓好事成双,你父亲多次拒了朕的赏赐,不若另一枚朕就做主给了你姐姐容郡主。”

    容涵硬生生压制住自己想要抬起头,她眼睛一瞬瞪大,她不明白为什么靠自己得来的恩赏却还是要分容沨一杯羹。

    戚贵妃脸色惊变,又缓缓敛下脸上异样,她几欲坐不住,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陛下这是见过容沨了?

    赵淑妃亦是有些诧异,转念一想露出极大的笑容,含着些微嘲讽,陛下兜兜转转说了那么多,还是为了这个人,我倒是要看看戚樾柟还能不能坐得住。

    怀鄞不可置信,又听得晋元帝追问:“容郡主现在在何处?”

    只要眼睁睁看着容沨起身,微微垂下的宽袖掩盖住了有些颤抖的手,她脸色略微发白,衬得唇上口脂越发鲜红。

    “臣女容沨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淑妃娘娘。”

    晋元帝饶有兴趣地低念着容沨的名字,脸上笑意微浓:“容沨?可是‘凤山高兮上有枫,青女染叶猩血红’的枫?”

    容沨摇头:“水声的沨。”

    晋元帝眉眼微动,眼底凝聚着一丝异色:“朕还以为若为木枫此意太过悲戚,既是水声的沨,那阖该如水一般亦柔,所谓‘大声沨沨,震摇六合,如乾之动,如雷之发’是为声音宏大,怎么又能为女子之柔?容爱卿取字倒是别有深意。”

    容沨始终低垂着头,周身气质静静地,听完晋元帝说话,却是一言不发。

    容涵眉眼微蹙,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此话一出,却是让容沨流动的血液一瞬凝滞凉了个彻底,她下意识将头微微低下一分。

    晋元帝还在道:“抬起头来。”

    容沨掩在宽袖里的手,指甲掐住手心,浑身发寒,呼吸微沉,却是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戚贵妃脸色难看至极,却是不敢说话,只能目光在晋元帝与容沨之间来回看着。

    晋元帝一手撑着椅子把手,紧紧握着,微微离开椅子的身子又缓缓落下,只是落在容沨身上的目光却是怎么也离不开了。

    喉咙里抑制住地那声呼喊,只能咽回心里,他的阿濯回来了?

    沉沉冷静的眸子浮上一丝炙热,这双眼睛和阿濯一样清亮,却又让人一眼望去什么也看不透。

    难道真如印石所言,他的阿濯从来都没有怨憎过他,她现在要以别的方式回到自己的身边。

    怀鄞脸色变了又变,却是不敢怎么轻举妄动,她狠狠地咬住牙关,依然记得容沨冷冽的眸子含着一丝强硬冲她缓缓摇头。

    晋元帝目光幽幽地盯着容沨,透过她,他仿佛看见了已经快要在记忆里模糊掉的身影,如今又渐渐清晰了起来。

    戚贵妃柔柔的笑意有些生硬,轻轻唤着:“陛下。”

    晋元帝这才回过神来,他忽然起身,一手背在身后,目光却是没有从容沨身上移开,沉声道:“容爱卿生了两个好女儿。那两枚玉珏朕便赐给容郡主与容六姑娘两人,待会儿便让谢予送来。”

    “两位爱妃好好热闹热闹,朕便不久留了。”

    席上众人纷纷起身:“恭送陛下。”

    赵淑妃缓缓置气身子,瞥眼瞧着还在跪拜未曾起身的容沨,旋即又盯着戚贵妃脸,勾唇轻轻笑着:“不仅今日有得热闹,等到选秀结束,宫里才是要好久才能消停下来。”

    她翩翩转身:“也不知贵妃那时可还端得住这副笑脸?”

    戚贵妃笑着:“本宫如何端不住。”

    赵淑妃冷嘲讥笑着:“是本宫想岔了,贵妃之前既然敢做下那些阴司手段,又怎么会怕,也不过是手上多几条人命罢了,贵妃能走的今日可是连自己亲生孩子都算计了。”

    她微微压低声音,冷冷道:“你未出世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四公主又是怎么死的?贵妃比本宫清楚。如今你有恃无恐,可是等到新人入宫,也不知还能不能顾及你与他多年情分。”

    最后二字赵淑妃声音稍稍放缓,夹杂着几分冷嘲,说罢,自己便轻声笑了起来。

    戚贵妃坐回席间,手心却是一阵冒着冷汗,她猛地回想起当年谢濯入宫后的日子,眼底陡然升起一丝阴毒之色。

    闭了闭眼,自己为了复宠,整日跟条狗一样凑在谢濯身边,只希望有一日陛下能看见自己,可惜只是被晋元帝与谢濯之间挤不进的氛围一次又一次的打脸,逼着她隐忍。

    好不容易谢濯死了……

    戚贵妃又缓缓睁开眼,却是看向了下面席间的容涵,手拿起杯盏,食指轻轻敲击了杯壁三下。

    容涵见着,瞳孔略微一缩,她低垂下头,眼底似有几分挣扎,不由握紧腰间的秀囊沉默不语。

    怀鄞这边安抚着容沨:“谢予让我看好你,如今该如何是好?”

    容沨眉眼微蹙,眼底幽深:“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的,这双眼睛除了毁了它,也就再无其他办法了。”

    怀鄞苦笑:“本就不是这眼睛的错,何苦抓着它不放,毁了它,谢予才是要跟我生气了。”

    ……

    许久之后,谢予拿来了两枚玉珏,却是怀鄞和容沨都不知去了哪里。

    八角亭台之中,容沨一手搭在栏杆上,头歪歪地看在上面,看着碧清的湖水里锦鲤成群地游着。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一阵熟悉的味道侵入容沨周围,容沨回过头却是圈住了来人的腰。

    “逃不过了……”容沨幽幽道。

    谢予接到晋元帝的下令时,他就知晓晋元帝已经见过容沨了,只要两个人还在世上,总是会见面的,可是谢予不知道这一日他虽预料到,可真正到来之时,他的心却是有一丝怕了。

    他一手落在容沨脑后,摸着她一头青丝:“我会想办法的。”

    容沨声音意外的平静:“我知道,我这双长得像谁,或许真的躲不过了。”

    谢予沉寂的眸子微动:“你拼了命也要跟我一起,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你。”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危急害命

    谢予并未待多久,离去之时,垂下的手掩在宽袖中微微攥紧,他眼眸沉寂的有些冰冷。

    谢予从来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喜怒形于色被别人抓住把柄,长此以往,他却是练就荣辱不惊,沉寂寡言的性子,脸上虽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透着一丝寒意如同冰凌一般。

    容沨盯着手中白玉无瑕的玉珏觉得十分烫手,恨不得将它扔在湖里,可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当初她能狠下心放火烧伽蓝偏院儿将自己的命算计在其中,那么现在还没有到绝境,总要拼上命搏一搏才知道以后会不会是满是荆棘坎坷。

    容沨缓缓起身,此刻也不见怀鄞,走了几步才看见云宵,便将手里的玉珏交给了她:“陛下赏赐,你替我好好收着。”

    云宵眉眼微动,小心接过,这次陛下突然提起她们姑娘想来不是一时兴起,那道炙热的目光云宵也敏锐地有所察觉,陛下这是对她们姑娘起了什么心思?

    她心下忧虑,眉头微皱,却是不该说些什么才好。

    忽然眉间一痛,云宵有些呆呆地抬起头,不懂容沨为何要伸手弹她。

    容沨道:“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倒是终日皱着个眉头,难看死了。”

    云宵低垂着眼眸轻轻道:“可姑娘也总喜欢皱眉。”

    容沨一愣,又缓缓笑了:“我是主子,无论出了什么事,也总归有我顶着,你怕什么,若是真的逃不过进宫,你现在想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云宵哑然,两人走了一会儿,却是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不知道拐到了哪个地界。

    云宵四处张望了一下,正要说话,却是见容沨捂着她的嘴往一边墙后面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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